万紫千红————原上小草
原上小草  发于:200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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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一鸿一步步走来,脸色比程晓方还糟,最後奔至晓方眼前,焦急问道:「晓、晓方...你没事吧?」
晓方?叫得还真是亲热熟稔。
其实程晓方最不想见的就是他,无奈就是眼前这人救了他。
「多谢蓝大侠及时相救,我没事。」晓方摸摸袖里、腰带,刚才逃得匆促什麽也没带,找不到什麽当谢礼。
「你受伤了!」蓝一鸿忽视被称为大侠时的刺耳,他眼里只有晓方血淋淋的头脸及手臂。
还在找谢礼的手被握住,正巧被握住伤口,疼得晓方一把甩开蓝一鸿的手。
他抹了一把脸道:「这是刚刚那人喷来的血。」
「你骗人,你的手明明受伤了。」
这笨蛋,我哪有骗人,我脸上衣服上的血真的不是我的,还有,那是什麽恶心的语气,好像很心疼似的。
晓方皱著眉,不想跟他争辩,「是呀!我右手被划了一刀,你帮我包扎一下吧!」
毕竟手上的伤自己包不来,有这现成的帮手帮忙晓方当然好好利用,而且他还有很多话要问他。
果见蓝一鸿笑开了脸,非常乐意为晓方服务,撕下自己的衣摆缠住伤口,那动作极为温柔恍如怕再次弄痛他一般轻盈。
程晓方俯视,蓝一鸿低头专注的表情让他为之一阵心动,心,跳得更快了!
这人,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呀!
程晓方叹了一口气,说不出的郁闷。
◆◇
「你说从我一出城你就在後头跟著了?」
蓝一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打从程府的程公子要去北方谈生意的消息传出,他就止不住自己跟上的心,尽管晓方对他说过永不再见他,可他还是希望能再看他一眼,远远瞧著就好了。
也幸好他跟著,晓方今日危险时他才来得及出手相救。
「嗯,我一知道你出城,便买了头驴子跟上,可是你们的马儿速度快,我越跟越落後,还好,还好我今日有赶上,真是太好了。」蓝一鸿扯出一个笑,那是极度紧张後松懈下来的笑容,不过多带了点庆幸与欢喜。
「那时我远远便听到了刀刃交接的声音,可惜我的驴子刚好给我耍起别扭,等哄到了地方,就看到晓方你骑马逃了出去,我赶快跟上,途中撂倒了几个坏人。」
「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挺行的嘛。」晓方这时才想起当初蓝一鸿入府时就说过他会点拳脚功夫,以为他是随口说说招摇撞骗,没想到是真的,而且功夫还不错。
「嘿嘿,哪里~」蓝一鸿抓抓头,这是晓方头一次称赞他呢,他开心极了。
程晓方这时细细地打量他,看得出来蓝一鸿为了跟上他们的马车免不了辛苦,那脸庞瘦了点,皮肤让日头晒得更加黝黑,就连衣衫也蒙上一层尘灰。
啧!我手上的伤口不会因此更加严重吧!程晓方不合时宜地想偏。
「那这样你也不晓得王叔他们到底安全了没罗?」程晓方抬头看了看四周,全是陌生的景色,方才逃命时不择方向,也不清楚现在是在哪儿,可若返回去便是自投罗网,看样子得重新找路走,希望王叔他们平安,到牧场时能再见面。
程晓方打定主意,他们不能往回走就只能往前行,希望这一绕路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嗯,我们要回去看看吗?」蓝一鸿问了一个晓方也不屑回答的笨问题,难得这次晓方没奚落他。
「不回去,我们先在附近找找有没有住家,把这身都是血的衣服换掉,顺便借住一宿,明天再到附近的城镇看看,也许会遇上王叔也说不定。」
「喔,好。」蓝一鸿再度骑上驴子与晓方并肩而行。
眼看日头渐渐偏西,两人还是没摸出个方向,蓝一鸿说:「往东走好像会有个小村。」
程晓方回道:「你怎麽知道?你来过不成?」
「没有来过,可是我就是这麽觉得嘛~~咱们往东走好不好?」蓝一鸿苦劝无效,程晓方就是不想听蓝一鸿的主意,他可是个少爷,蓝一鸿凭什麽命令他。
所以蓝一鸿说往东,程晓方偏往西,蓝一鸿说往左转,程晓方偏往右弯,搞到最後两人都迷路,日头隐没黑夜降临,一户人家也没找著。
难不成要露宿在这种荒郊野地?程晓方光想就难受。
两人都累了,也好久都没进食,程晓方还带著伤,头愈发昏沈起来。
「晓方,咱们往这边走好不好?」蓝一鸿在心里哀求,他自己是睡惯了野地不打紧,可晓方这娇贵少爷有哪一夜不是睡床的,他不想晓方受一丁点苦,为何晓方就是不听他的话呢?
「......好吧!...就走这边...」晓方也累了,就这麽勉为其难地听一次吧!
太好了!蓝一鸿乐得领头先行,他方才就一直闻到这边有著比他处更清新的空气,果然行得近了是一处不太算茂密的森林,可这样里头也有些野味可吃了。
四周漆黑无比,蓝一鸿捡了根枯枝点上火,两人继续前行,远远的,又传来水声,两人大喜过望,马上奔至溪流边畅饮。
休息了一会儿,蓝一鸿递给晓方一把刀子道:「这你拿著,我去找点吃的,如果有什麽猛兽靠近千万不要迟疑,知道吗?」
「我知道了,你去吧!」晓方累得动不了,他这名门公子何时像今天这麽劳动了,什麽矜持傲气也全磨光了。
等著等著,不知不觉间打起盹,直到蓝一鸿摇著他的肩膀他才悠悠转醒。
「啊!你回来了呀!」晓方揉揉眼问道,没想到蓝一鸿不似以前笑嘻嘻的,反倒一脸生气。
怎麽了?这家伙哪根筋不对了?
突然的沈默让晓方搞不著脑袋,不过对方还是很照顾他就是了,蓝一鸿升了火架上不知什麽肉烤著,倾刻,芳香四溢,晓方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给你。」蓝一鸿割了一块肉给晓方,自己也割了一块吃。
待两人吃完,蓝一鸿还是摆著一张臭脸给晓方看,晓方吃饱便有力气怒了。
「蓝一鸿,如果你不愿与我同行你就明说,别摆这张脸给我看,也不想想你本是什麽身份,不过是今天救了我而已,我就得看你的脸色过活不成,你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我一点也不稀罕你来救我!」程晓方就是不想看到蓝一鸿那样讨厌的表情,不,应该是说蓝一鸿从头到脚都令程晓方憎恶,切,他又害他想起那个荒唐夜了。
「你也知道我救了你!」蓝一鸿一反常态,一脸委屈却又愤怒地说道:「你这笨蛋,你不知道夜晚的林子有多危险吗?竟然这麽放心地睡了,就连这只畜生靠近你都没感觉,要不是我提早回来,你就一口被啃了!你居然、居然还这样骂我!要赶我走!」
什麽!竟敢骂我笨蛋!你好大的胆子呀!後头的话全都被"笨蛋"二字掩盖,程晓方正待发作,嘴里的话在看到蓝一鸿扔过来的庞然大物後嘎然而止。
是只狼!
狼已死去,肚子上的致命伤口还汩汩流著血。怪不得一直闻到一股血腥味,晓方还误以为是盗匪的血没洗掉的缘故,原来、原来是......
啧!自己误会他了。可程家公子程晓方从未低头认错过,要他立刻向蓝一鸿道歉真是困难无比。
「幸好是只离群的老狼,如果是狼群我们今晚大概就死定了。」蓝一鸿一发泄完就没那麽气了。
那你还带我进这个林子!想害死我不成!本想这麽反驳的话硬哽在嘴里,晓方可不想再气跑了最後一名保镳。
如果王叔在一旁的话,他大概可以看见两个大人像孩子一样互相闹别扭的可笑景象。没法子,蓝一鸿本就憨厚,不懂得揣测高贵公子哥的心思,而程晓方是含著金汤匙出身,要什麽有什麽,哪晓得蓝一鸿为何都不听他的话还会有自己的意见,甚至还会对他发脾气。
蓝一鸿不懂晓方为何任性,程晓方更是不懂蓝一鸿的想法,两个人都不晓得要与对方如何相处。

12
尽管两人有点冷战的意味,可是蓝一鸿还是舍不得晓方受苦,他花了好大的力气选了一块乾净的地铺上他辛苦采来的乾草,还洒上找了许久的松针,看到晓方安安稳稳地睡在上面,他觉得欣慰极了。
自己也找个地方和衣而眠,当然不时保持警戒,就怕又有什麽危险,所以当清晨来临时,蓝一鸿根本就不敢睡得太熟,马上爬了起来,而晓方则还在酣睡。
昨晚太暗不知溪水深浅及危险,现今阳光一照,才知溪水清澈见底,深度及膝,河里铺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子,以及巴掌大般的鱼儿在里头悠游,是条相当可爱的小溪流。
早餐就吃鱼吧!然後多捉几条半路吃。
蓝一鸿脱光了身子,轻手轻脚地下水,以他高杆的技术须臾後,几只较大的鱼就被他丢到岸上,鱼儿活蹦乱跳的声音跟著把程晓方唤醒。
程晓方一睁眼就是这麽一个景象,翠绿的林子清新的气息,潺流的小溪,柔和的金色阳光透过树间缝隙洒在四处,耳边更不时响著清脆鸟鸣,这里真是美极了,好一个世外桃源!
然後他再向溪流下方看去,这不看还好,看了脑袋也跟著炸了,刚刚如诗画般的景色已经引不起晓方欣赏,他的双眼只盯著同一个地方,那地方有个人在捉鱼,有个人边捉鱼还边洗澡,而那个人赤身裸体,自然无比。
蓝一鸿!
晓方的心里就只剩这个名字,这名字已经缠绕他太久了,明明才不过认识一段日子的人,为何却叫人如此地惦记?
他的身体又跟往常一般热了起来,完全忘了昨日的疲惫,忘了昨晚睡觉的不舒适,忘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忘了一切。
蓝一鸿一边玩著水一边洗著衣,还不时把衣服当毛巾使用拿来刷洗身体,反正这边没什麽人嘛~就让他拉塌个够吧!
感觉有人的气息靠近,蓝一鸿知道来人为何,一点也不紧张,继续蹲著洗他的外衫,他想,晓方大概也想拜托他帮他洗衣服吧!毕竟他的衣服上沾了匪徒的血污。
真是的,叫我过去拿就好啦!早晨的溪水有点冰,要是冻伤晓方的脚就不好了。
「晓方,你把衣服放著就好了,我马上洗好。」蓝一鸿说著,片刻,後方一点回应也没有,正想回头看看怎麽了,一双温热的手却拥住了他,吓得蓝一鸿完全僵住,人也像根冰棍般僵硬。
蓝一鸿知道是晓方,是晓方弯下身子来抱著他,可这样的他,一点也不像晓方呀!但这明明是晓方身上的味道,可是,晓方干嘛来抱他?晓方睡昏头了吗?蓝一鸿的小脑子七转八拐地昏乎乎,想不通怎麽回事,他轻轻转头道:「晓、晓方...你干嘛?......」
「嘘...别说话...」
晓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难道晓方昨晚著凉了?这样可不行,受了风寒不能泡水的,蓝一鸿还没出声提醒,他猛然一惊,脸『刷』的一声全红了。
不、不会吧!·晓方在亲他!他在亲他的脖子!
『啊~~』又湿又热的触觉让蓝一鸿差点叫出声来,背後的晓方越吻越往下,手上的禁箍力量也愈来愈大,蓝一鸿又惊又羞,光天化日之下,晓方居然要做那档事,可是他现在没喝醉呀!
「晓、晓方...」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盈袖姑娘呀!
「闭嘴,别说话!」
蓝一鸿轻轻挣扎,他是可以推开晓方的,他的力气比晓方大,他的功夫比晓方好,可蓝一鸿知道自己会心甘情愿,他根本舍不得推开他。
好不容易转过身,蓝一鸿看见了一双满是情欲的眼睛,那样蒙胧那样迷离,蓝一鸿沈醉在晓方的眼里,只要能满足他,让他快乐,他就什麽也不在乎了,就算为他掏心,再次承受那样的痛,他也无悔,甘之如饴。

13
顺著晓方轻轻的一推,蓝一鸿坐倒在水里,私处瞬间浸在清澈冰冷的溪水里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他想晓方会吻他的唇,所以他闭上了眼,但是等了许久并没有,他再度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楚晓方压上来的身子,下身就一阵激痛,差点断了呼吸,他知道晓方的那玩意儿顶进他的身体里了,他痛死了!
好痛!痛、痛、痛呀!!!
咬著牙忍耐,他晓得这姿式不方便晓方进出,双手往背後一撑,几颗尖硬的小石子刺进了手掌,他仍是不在乎,反正他皮粗肉厚,他只记得再把臀部抬高些,好让晓方觉得更快乐更舒服。
粗重的喘息持续了许久,蓝一鸿除了感到火辣辣的疼外还有伴著晓方冲撞进来的溪水的冰冷,被自己扔到岸上的鱼儿已经没有精力跳动了,蓝一鸿也快没力气撑著这不自然的姿式。
他想叫晓方的名字,可是他不敢,只好咬紧牙,等著晓方结束。
顷刻,一道热流泄在蓝一鸿的身体里,当晓方退出去,蓝一鸿也没力气地跌坐在溪流中。
程晓方知道自己冲动了,可没想到蓝一鸿这家伙完全不挣扎,害他就这麽自然而然顺从本能做下去,他其实内心有点内疚的,可看到蓝一鸿一副完全豁出去的赴死认命模样,他的一点温柔也就没有了,硬是粗鲁地在他身下进出。
反正这家伙就是想让人对他这麽做,何不就满足他算了。晓方这麽想著,最後一点歉疚也就没了,他冷淡地道:「快上来弄吃的,我饿了。」
听到这样的语气,蓝一鸿的内心不免有点冷冷的,他淡淡地点点头:「好,晓方,你先上去等一下,我马上好。」
用溪水洗了洗方才那遭受激烈动作的部位,混著白浊的血丝一道流了出来,蓝一鸿疼得龇牙咧嘴,他走回岸上穿回衣服,开始动手烤鱼。
看著彷佛什麽事也没发生过的蓝一鸿,程晓方庆幸这家伙真是呆蠢天真得可以,居然甘愿像个女人般让他摆弄。
不过,经过刚刚的发泄,心里的烦躁与郁闷全都一扫而空,程晓方总算将连日来的浊气呼了出来,全身舒爽多了。
丝毫没有察觉晓方的恶劣思想,蓝一鸿还是殷勤地招待程晓方吃喝。
大半天後,收拾完毕,两人出了林子,这次程晓方懒得再出主意,反正就跟著蓝一鸿走,走久了,总是会遇上人的,程晓方乐观地想。

这一路上,两人的气氛更加沈闷,蓝一鸿一反常态安静无比,也不再对程晓方傻笑,越走越慢,甚至落後了一大段路。
程晓方终於受不了地回头问道:「喂,你到底怎麽了?走这麽慢,难道你要今晚又露宿荒野?」
「...晓方,你先走吧!...我想再往前个几里就会有人烟了。」蓝一鸿慢吞吞地说著,早上的激烈运动真的伤到他了,现在他那里好难受,小驴子每动一步他就疼上一下,苦不堪言呀!
程晓方也听出对方语气上的不对劲,调转马头骑到蓝一鸿的身旁才看见他惨澹苍白的脸色。
他是很想听他的话先走,可他现下需要蓝一鸿这个保镳呀,看著蓝一鸿萎靡的模样用脚ㄚ子想也知道他不舒服。
不会吧!·这个皮粗肉厚像只熊的男人也会不舒服。
该不会是?
程晓方再没常识也知道男人那地方本不是用来做那档事的,他想起以前的听闻,有些爱好男风的变态家伙甚至将娈童给玩死了,程晓方脸色青了青,蓝一鸿这家伙不会让他弄死吧?
转念一想,上次玩的那次蓝一鸿後来还不是活蹦乱跳的,肯定死不了,那就好,也许休息一下就会好吧!
「我们先休息一下好了,我等你。」
蓝一鸿点点头,他难受得快要无法思考,只能拚命忍耐身体某处传来的痛楚。
再行了一会儿,两人找了一棵树下休憩,眼看时间一刻刻过去,蓝一鸿的脸色糟糕如昔,甚至泛起了潮红,头也越来越烫。
「蓝、蓝一鸿,你有没有好点?」生硬的语气出自晓方之口,毕竟除了爹娘,他从未关心过像蓝一鸿这样的人,更遑论照顾对方了。在程府,要是下人病了,都是他们自己去打理,主子根本不管这种小事的,除非病得太严重,才会上报管事去请大夫来。
「有,好点了...」勉强撑起力气应答,蓝一鸿不想让晓方担心,而且要是不快点上路,晚上又得餐风露宿了。
「真的吗?」晓方怀疑道,瞧著对方的脸色,就是一个难受来形容,怎麽看也不像好一点了。
「真的,我们快点上路吧!不然晚上又要辛苦了。」
一想起昨晚睡觉的痛苦,又硬又冷的地,又是蚊子又是小虫,怎麽睡也睡不好,晓方格外怀念起柔软的被褥,香喷喷的衾枕,『哗』的一声站起,赶紧上马朝著蓝一鸿指引的路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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