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lyrelion[上]
lyrelion[上]  发于:200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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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看看自个儿。右手拿着糯米团,左手端着烧豆腐。左思右想,下不了口。铁嘴就是铁嘴,吃个饭嘛,也这麽难选择。
嘴:...我只负责吃,不负责想...
脑:你倒好,我干活,你享受!

胃:甚麽都好,快送进来啊。
我:滚!

小美人看我一眼,幽幽道:"不是饿了麽,怎麽不吃?"
我眨巴眨巴眼睛:"确实饿了,不过心里害怕,又吃不下了,总觉得跟牢里死囚行刑前吃一顿似的..."
小美人眼波那叫一个温柔啊:"潇...兄弟,不用担心。"
得!算你狠,玩儿阴的?我是林子潇,怕你不成:"鸣凤...公子,若那人真是血色无常,我...我怕你...我怕我拖累你。"
小美人愣了愣,才笑道:"无妨,我保你平安。"
我眼圈一红,忙的低头,到底先吃的左手还是右手,真是不记得了。
小美人笑笑:"慢点儿吃,我不和你抢。"

吃罢饭,天儿刚黑,我精神抖擞精神焕发精神亢奋我精神--
心:他快精神得神经了吧?
脑:我有同感...
我:...废话少说,现在溜回茶花楼要紧。
不过茶花楼里里外外跟平曰一般热闹,这就怪异了。
我看看小美人,小美人也正看着我。
福临心至,我冲他点点头:"我先进去,三个人一块儿太扎眼了。"
小美人有些担心:"你一个人?"
"我进去引开他们,你趁机潜入,三楼转弯第三间,别走错了。"
"我会叫六儿在楼外接应,你万事小心。"
"嗯。"
我冲他笑笑,正要进去,小美人突地唤道:"潇..."
"嗯?"没走远,没走就!我猛地回头,一脸依恋望着他。
"潇...潇兄弟小心。"
切!没劲儿。
脸上依依不舍:"鸣凤公子,也请小心,潇儿这条命,可捏在公子手上呢。"

果然,从我自暗巷转出,昨天那个武师就一脸惊讶,嘴巴越张越大。等我站到茶花楼匾额下时,他的嘴巴足以塞进一个西瓜了。
"你--"
"我!"
"你,你..."
"怎麽?别又跟我说‘恕不招待女眷'或者‘不满十五不得入内'啊,昨天的帐还没跟你算呢!小心我杀了你!"
脑:杀?用甚麽杀?你又不会武功!
身:他糊涂了...
胃:...他没吃饱,糊涂了...
眼:是你没吃饱吧?
耳:...非礼勿闻!
武师傻了半晌,见我抬腿要往里头迈,扯着嗓子来了一句:"回...回来啦--"
耳:哎呀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我:别抢我台词。
眼:别吵啦,快看快看--
呼啦拉,楼里涌出一堆人,打头儿的就是柳郁,后面跟着一群男人,个个双拳紧握,人人目光急迫,直愣愣瞪着,好似要生吞活剥了我一般。
我咳嗽一声:"那个啥,借过借过。"
柳郁一把拉住我:"你,你不是跑了麽?"
"诶?谁说我跑了?谁说的?"我溜溜周围的人,"我睡累了,出去走走。怎麽,今天茶花楼不作买卖啦?"
柳郁愣了愣:"你回来找常四爷?"
"关你啥事?"我眉毛一挑,看她这麽着急的样儿,难道真是暗恋那头色猪?
柳郁面色突地一白:"你,你滚!"
啥!...看在你是女人的分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瘪瘪嘴,我气鼓鼓的往里面走,发现里面剩的不多的几个人都在看我。这才想起,刚才跟在柳郁身后的那一群,好像都是茶花楼的小官和...嫖客。
一抬眼,二楼临床那张万恶的桌上做了个人,啊不,趴着口猪,正笑眯眯的看着我流口水。
"你回来啦?"
"嗯。"
"出去玩儿啦?"
"啊。"
"知道他们惊讶甚麽麽?"色猪指指楼下。
"..."楼下的眼光若是刀子,我早就凌迟了。
"一个时辰前我回来,他们说你逃了,我跟他们打赌,说你二个时辰之内肯定会回来。"
"..."
"想甚么?"色猪伸手在我眼前晃晃。
"彩头分我一半!"
色猪的笑容僵在脸上。
"拿我打赌,怎麽也得给我点儿好处不是?"我斜眼看看他。
明显嘴角抽搐了一下:"...好,不过回房才能给你。"
"那就现在回房。"
我拉着猪蹄子就往楼上走。小美人儿啊,凭你的功夫,应该早就摸进去了吧。

推开房门,静悄悄,突地还有些怀念昨晚那个笑起来像公猫发春的龟奴了。
常四爷关上门:"你真的想要?"
"那是。"色猪怎麽也是个土财主加地头蛇,捞点儿好处先。
"那好,你把衣服脱了吧。"色猪一脸无奈。
甚麽?!我...我瞪死你我!死吧!!!
脑:早叫你学功夫了吧?不听老(脑)子言。
我:你丫儿闭嘴!
嘴:...我冤枉...泪奔...
眼:你这扫把星,又连累我!

常四爷笑眯眯的:"我跟他们打赌,你肯定会回来。若我输了,请全楼的人喝三天花酒。"
呸!败家子儿!
"要是我赢了,大伙儿以后不准打你的主意。"常四爷冷了张脸,"你可知道昨儿你要不是坐了我的桌子,早被..."
那我倒还要谢谢你喽?翻个白眼:"那我干吗脱衣服?"
"给你作个记号,以后就没人敢碰你了。"
再翻个白眼:"我又不是你的驴子马,还盖个章不成?"
"那是,我没兴趣抱驴子。还是说,"色猪嘿嘿的笑,"你想为我作牛作马?"
脑:看来遇上比你不要脸的主儿了。
脸:...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你想叫我跟着你?"
"你不想麽?"
"我既不是靠这个过活,也不是非你不可。"色猪怎麽这麽嚣张,有钱了不起啊?
"那你回来干甚麽?"色猪笑得那叫一个下贱,"莫非一夜风流,你深深的爱上了我?"
脑:胃!不要污染环境!
胃:...我也不想...

"怎麽不说话,还是,我说对了?"
"真没见过哪只猪像你这麽没脸没皮的。"我摇头叹道。
"猪?"
"对,还是色猪!"我瘪瘪嘴。
常四爷不怒反笑:"那不知昨儿是谁在色猪身下欲仙欲死的?"
"...看来我错了,你不是色猪,是肉猪。"我点点头,"和肉猪一样,是完全诚实服从原始需求的禽兽。"
常四爷挑了挑眼角:"你不是?"
"自然不是!"我高高昂起头来,"我可是男人中的男人,男人中的极品!"
"那倒要请教一二。"
"男人嘛,能进能退,能屈能伸,能文能武固然是好,但若能男能女,能攻能受,大小通吃,才是极品。"
常四爷一脸愕然,额尔大笑不止:"哈哈,你还真是极品,极品!"
"多谢。"我淡淡一笑,"既然是极品,又怎麽会甘愿‘久居人下',所以,作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那你回来作甚么?"色猪嘴角一弯,露出笑来。
"把我的箫还来。"双手一伸。
"箫?"常四爷眨眨眼睛。
"别装傻,昨儿我别在腰上的那只。"
常四爷缓缓自怀中拿出一只白玉箫把玩:"这个?"
我哼了一声。
常四爷眼色复杂望我一眼:"这是你的?"
我又哼了一声。
常四爷慢慢眯起眼睛来:"二尺一寸,汉白玉,廉白音佳,下悬青色垂饰,背刻..."
"清音雅闻。"我点点头,"拿来。"
"这箫...真是你的?"常四爷一脸严肃。
"..."直接上前一把夺回,常四爷任我拿去,并不拦阻。
"原来你就是林子潇,你真的是..."常四爷呼出一口气,说不上是个啥脸色。
"我有说过我不是麽?"我嘴角一勾,"怎麽,大名鼎鼎的血色无常也有怕的时候?"
"..."常四爷面色一变,眼中寒光一闪,突地向窗口拍出一掌。
窗外白影一闪,一人快捷闪过,左手横挡了一招,一记凤凰点头变守为攻。
常四冷笑一声,一招滴冰摄魂反手抢上。两人以快打快,一会儿功夫过了十几招,拳脚分不出高下。各退一步,小美人拉出腰间软剑,色猪拔出背后直刀。
我找个椅子,舒服坐下,顺手倒了杯茶。
脑:小美人,不该用晨凤鸣曰,要用四凤齐鸣,看吧看吧,算你轻功好,没被扫到。
眼:色猪,过分了阿,用甚麽取水成冰,这不是得寸进尺麽,小美人的大腿是你摸的?
脑:...不过小美人,他也没摸到麽,干甚麽使出飞凤翔天?
耳:好大剑气,我都听见了...
脑:这下把后心空挡亮了出来,色猪是杀手来的,怎么会放过?
我:那怎么办!
脑:吼我干吗!
眼:别吵别吵!小美人是虚招,你看他用了风抚凤尾!
我:万岁!色猪被刺到了!
脑:别只看好的,你看小美人脸色都白了,刚才不是也被划了一刀麽?
眼:...那是我极力想忽略的...快看,两人又缠斗在一起,不知这次谁挂彩?
我:......
脑:你搞甚么!
身:不是我的错,我身不由己...
脑:那你也不能就这麽往两人中间跑啊,喂--刀剑无眼啊!
眼:放心...放心,他看准了空隙的...
心:...早点说嘛,我差点儿就停了...
我:就这点儿出息,怎麽把小美人拐上床?

第 6 章

眼看两人越斗越狠,我一摔杯子,横身插进去:"住手!不许打我的小美人!"
常四爷面色一变,直刀险险擦着我左腰过去,劈开一张椅子。小美人硬生生扭开软剑,刺穿旁边一张椅子。
我忙抱住小美人左看右看:"没事吧没事吧?"拖他至方才我坐的那张椅子坐下,掏出怀中伤药给他擦擦。死色猪,下这麽重的手!
"没想到鸣凤公子喜欢听墙角,倒是奇闻。"常四爷收刀入鞘,口里嘲弄。
我瞪他一眼,滚进小美人怀里蹭蹭:"小美人你没事吧?"
东方亟嘴角抽搐了一下:"潇...林...你是逍遥神仙林子潇?"
"如假包换!"我抬起头来,眨眨眼睛:"小美人,我可没有骗人哦。"
东方亟晃了一晃:"骗人?"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是林子潇哦,而且,"我溜溜常四爷,"他也确实是血色无常。"
常四爷点点头:"久仰公子大名了,况且鸣凤公子追了我大半年,今天才算见面,实属不易。"
东方亟面上一红:"你行踪不定,江湖上又没几个人见过你真面目。"
我点点头:"长的这副模样,就不要出来吓人,色猪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嘛。"说着拉起小美人手来。
东方亟冲我一笑,柔柔任我握着。
常四爷面色一变:"鸣凤公子是当真要在下的命?"
东方亟一点头:"你滥杀无辜,实是江湖一害!"
常四爷满不在乎:"滥杀无辜?你说我不该杀谁?哪个杀错了?比如苍浪派的副门主赵华,不是他死了,你知道他图谋门主之位意欲谋害门主孙凯然?还有那个武当的林须道长,他不死,你们知道他暗地里修炼阴阳合和功?别的我就不说了,免得脏了我的嘴!"
我暗自点头,名门正派云云全是狗屁,还不是你骗我我骗你的伪君子。
血色无常,三年前突现的刀客,出道至今杀人无数,且手法凶残,故被江湖忌讳,算来想他死的不在少数。
我瞟瞟常四爷。一脸安然,调笑风流,浑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样儿,哪儿像个杀手?
鸣凤公子,江南鸣凤楼的二公子。鸣凤楼自成立之始,以框服正义为旨。楼主东方勖巳少有才名,仁忍雅正,乐善好施。育有一子一女,长女东方逦,爽气慨然,巾帼不让须眉。次子东方亟,敏而好学,博而通达。
我瞅瞅东方亟。一脸黯然,默默不语,透着隐痛难安忧患难平的劲儿,明明像个秀才。
叹口气,拍拍小美人肩膀:"又不是你的错,伤心个甚麽劲儿?"
东方亟挤出一丝苦笑:"枉我担着江湖高义之名,却从不知这些个腌雑事。"言罢转向常四爷,"那不知阁下挑了青城派又是何故?"
"青城派欺凌弱小,强占山林,樵夫猎户找他们理论,竟被活活打死。我一时看不过去,教训了几个手下,谁知道掌门浊裯竟亲自给我下帖子一战。"
"那也不用生死相搏、满门全灭吧!"东方瞪起眼来。
"不过是打得浊裯吐血晕撅罢了。至于当晚青城派被全灭,我说不是我也没人信吧?"常四爷耸耸肩,满不在乎。
东方面上狐疑不定:"何以绛妃草在你手中?那是青城派镇山之宝,只有掌门知晓。"
"你消息挺灵,绛妃草确在我处,不过是别人给的,不关我事。"
"给的?谁?"我心里一动。
"一战之后,我受了点儿伤。当晚投在久凌派的分舵过夜,第二曰一早有个小孩儿送我一个锦盒,打开看时,就是绛妃草。再去寻人,哪儿还找得到?"
我默默一想,久凌派是中原第一的黑道帮派,这小子,面子倒不小。
常四爷瞅我一眼:"自古负心多读书,屠狗之辈有高义。你们看不起黑道,自己又白得了几分?"
东方亟面上一冷:"这是你一面之词,何以伏众?"
常四爷冷笑一声:"愈加之罪何患无辞?"
东方亟又道:"既是误会,又何必万里迢迢远走滇南?分明是避祸!"
"我本来就是这里人,回家看看,有何不妥?"
诶???大色猪居然是这里人?
果然是地头蛇来的。
"不过,好像这里没人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血色无常'吧。"我嘿嘿一笑。
"我只说是外出学艺。"常四爷一点头,"小镇素来清净,还望鸣凤公子..."
东方亟一点头,又道:"既然如此,阁下为何不辨白?"
"就你们这些妄自高呼正义之辈,会听麽?"常四爷冷冷瞅他一眼,"更何况,你找我,不就是要绛妃草麽?"
东方亟低头不语。
我摸摸下巴:"我说..."
小美人望我一眼,暗暗摇头。
唉唉唉,小美人,干吗这麽早就放弃?
我暗中计较片刻,才道:"常四爷,我跟你打个商量,如何?"
大色猪笑嘻嘻的:"怎麽,刚才我的提议你考虑好啦?"
气结!这家伙,满脑子装得甚麽粪草!
"我是说,给我半年时间调查青城派这桩公案,还你一个清白,如何?"我翻翻白眼。
"为甚么要帮我?"常四爷眯起眼来。
"不用觉得你欠了我。"我摆摆手,"到时候你把绛妃草交给小美人,再乖乖的给我..."吞口口水,打住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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