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纸鸢(17P文)————天籁纸鸢[下]
天籁纸鸢[下]  发于:200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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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欢的肝胆都在翻搅。就快要坚持不住。快要控制不住。
  他是否在演戏?昏了昏了,全昏了。
  语欢起身,开门,想要撵人:"主子快歇息了,明儿起来再忙吧。"
  
  鸣见慢慢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下端,又在原地僵了许久,才走到门口。语欢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闪人了。鸣见却突然问道:"那,你现在怎么看他?"g
  平平淡淡,平平淡淡。鸣见说什么都是平平淡淡。连问这种问题,也都还是平平淡淡。可语欢已经快要平淡不住。冷笑,仰起下巴,一瞬间,似乎变回了当年的复小公子:"不喜欢了。"
  鸣见笑:"想要杀了他?"语欢摇摇头,一字一句道:"不。曾经想杀他,可现在彻底不想。主子,你说,将这种人记在心里,是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彻底忘记,重新开始。"
  鸣见道:"嗯。说得没错。"
  语欢不再说话,只靠在门背上,等他出门。
  鸣见甩手,颇潇洒地离开。
  语欢面带微笑,关上门。
  就在两扇门只剩下一条缝时,鸣见忽然回头,猛地将门推开。语欢微愕,往后退两步,故作心惊地拍拍胸口:"主子,还有什么事......唔唔......"剩下的话,都被鸣见的唇堵住。
  语欢没有反抗,他不冷静。只是绝望。
  鸣见使力咬破语欢的唇。流出来的血,却不知是谁的。
  
  一切又像回到了当年那个夜晚。寂寞的晨耀山庄,只剩下他们俩。语欢被鸣见强暴,反抗,挣扎,却徒劳。次日,给人暴打,凌虐,废了武功。语欢永远不会忘记。
  他一直在等待这一日。
  新做的衣服被粗暴地撕碎,鸣见在床上的行径与平时截然相反。鸣见进入身体的一瞬间,语欢痛苦得几乎将牙齿咬碎。身体一点一点被填满,语欢浑身紧绷,静静看着鸣见。
  语欢一直在微笑,笑得无比讽刺。鸣见的粗暴,和春二爷的残忍比起来,算个鸟屎。鸣见吻了他一次又一次,他不作回应,身体上却一味在服侍对方。语欢伸出手,在鸣见的臀瓣上轻轻揉捏,再使力将他按入自己的身体。鸣见兴奋得低喘出声。
  鸣见在语欢体内律动,声音染了浓浓的情欲:"语欢,为什么......"
  语欢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微臣曾经给一个老头子当男宠,技术都练出来了。主子,舒服么。"一边说着,指尖边在鸣见的腿上,臀上,背上划圈圈。
  鸣见的身体在燃烧,心却在瞬间凉得彻底。
  语欢很清醒。
  他不需要快感。
  
  鸣见晃了晃脑袋,手臂勾住语欢的腰,对待胎儿一般,小心地将他抬起。腿被折在鸣见的胸口,语欢的身子微微往后仰。鸣见蘸了些爱液,在语欢体内涂抹。语欢轻抽一口气,心开始狂跳。鸣见的动作突然轻柔。
  语欢用力摇头,他不需要快感。但身体开始发热。
  鸣见与他亲热的次数还不及春二爷的十分之一。相隔这么多年,他们理应陌生。可是,一切没有变。不管谁上谁下,鸣见都温柔得让他害怕。鸣见轻易的挑逗,可以让他彻底疯狂。
  语欢咬紧牙关,口中渐渐蔓出血腥味。鸣见的自控力很强,死活要逼他高潮。
  
  最后的事,语欢记不住了。
  鸣见是否清醒,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不够清醒。
  他玩火玩过头,太过自负。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疯狂了一个通宵,到天微亮的时候,鸣见才睡下。语欢没有睡,跳下床,走了几步,有些跛脚。忍痛走到鸣见房中,将他桌上的东西翻看一遍,默记于心。跑回房,在纸上记好,然后翻上床,在鸣见身旁睡下。
  前一夜太累,鸣见睡得很沉,甚至可以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尽管这些年他变了不少,可睡着的样子,从小到大,未曾改变。语欢喜欢在他睡着后,舔他的睫毛。此刻照样如此。极力想要管住自己的眼睛,却依然在他身边看了许久。极力想要管住自己的手,却依然抱着他,偷偷吻了近半个时辰。
  这一刻,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黄昏时分,语欢找到复轩,把清晨记下的东西交给他。
  
  次日,早朝。长清开始收作业。鸣见鸣见,一鸣惊人。挂着让梨的名号让其他皇子先说,实际是想一鸣惊人。打头一个人便是庆寒。庆寒提出了四个方案,个个分析得周全。刚念完第一个方案时,鸣见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后来的人和庆寒一比,都变成了超级草包。待所有人呈交完毕,论到鸣见。这回,鸣见确实一鸣惊人。
  皇上问,鸣儿,你呢。
  鸣见笑得很清冷。儿臣失职,这一个月一直在玩,都忘记去准备了。
  
  皇上的反应,只能这么说:失望失望再失望。

第二六章 狩猎

  语欢彻底被打击了。他以为自己做的事,起码可以让个普通人发怒,可以让个有点城府的人不耐烦。可等鸣见回来,他才知道,自己白费脑子一场。鸣见正常用膳,正常散步,正常看书,正常入寝。一点盘问的痕迹都无。
  他确是低估鸣见了。确切说,是他忘记鸣见比当年更拽了。起码以前,他看过鸣见微怒。鸣见在屋里优雅地用餐,语欢急得在庭院中来回踱步。这个节骨眼上,庆寒和他的地位摇摆不定的时候,稍微一点差池,都可以导致他以后无法翻身。可是,那狐狸变的九皇子,根本,没有,反应。他故意透露自己身份,故意把折子的内容抖出去,目标就只有一个:要鸣见动容。若鸣见不生气,他根本不知道从哪儿钻缝。他根本不知道鸣见的弱点在哪里。知道激怒鸣见的方法,就可以逼他杀人。那人可以是庆寒,甚至是长清。可是,现在什么都是空谈。
  
  语欢放弃了,从鸣见身上下手,实在是大错特错。他直接投奔太子爷,都比在鸣见身边混来得好。最令人哑然的是,鸣见和他相处毫无不妥。其实不是没有想过,某一天晚上,和鸣见上床,然后点穴,一刀灭了他。可是这样毫无痛苦。
  景阳宫里的鸟儿吱吱叫,花儿开得正好。语欢看着周围的环境,大叹,这不是皇宫,是仙境。
  
  同样是很多年后,语欢再回想这段时间的设想,只想一个耳刮子把自己拍晕,再翻起来大吼一声:开始就选错了路,从头错到尾,这也太离谱了!我他X的就是一大傻X!
  是的,后来他后悔了,严重后悔。其实想要报仇,捷径就在眼前,而他绕了弯路。
  所以,后来很多年,语欢自称猪爷。
  
  桃花太阳下,万岁爷带着一帮子贵族子弟,跑到皇家围场中打猎。语欢骑在马上,瞥了一眼鸣见。一身贴身白衣,龙纹金边,玉坠红鞓,风鼓得黑发飞舞,流水游云一般,光可鉴人。语欢打了个呵欠,看着皇上驾的一声,扬鞭飞奔而出,鸣见也跟着去了。
  语欢原就不想来,一回头,看见一个人,更不想去了。
  那人就是庆容。
  庆容坐在草丛中,嘴唇微微发白,脸色也不大好看。语欢跑到他身边坐下,笑道:"王爷,身子不舒服么。"庆容摇摇头,抬头看着语欢,眼睛微弯:"没有。只是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语欢抱着腿,抓了抓被吹成鸡窝的头发:"对了,夫人呢。"庆容摇摇头,把头埋进臂弯里,发丝擦着脸颊翻飞。语欢道:"我听说,你们俩关系不大好。"
  庆容头还埋在膝盖上,脖子动了动,算是点头。
  
  语欢笑道:"公鸡打架头对头,夫妻吵嘴不记仇。何况夫人是小孩子脾气,让着她点也没什么。"庆容道:"我让着她的。她不愿理我罢了。"语欢道:"不会吧?我看她不像蛮不讲理的人。"庆容道:"确实是我的错。当初只想着要救她,没想过夫妻生活会如此难过。"
  语欢道:"救她?"庆容道:"当时她丈夫家被抄,她家中的人又不要嫁出去的媳妇。她守在丈夫家门口哭,我一时不忍,就说我来照顾她。筱莆很恨她丈夫,因为大家生死攸关的时候,他没有出现。"语欢道:"是,这种男人是该死了。"
  庆容道:"她丈夫是个花花肠子,见一个爱一个,爱过了,占有过了,就忘了。"说到这,庆容抬起头,真正以花为色,以星为瞳,却笑得十二分苦涩:"我在胡说什么。"
  语欢笑道:"可是你还是喜欢他,对不对?"
  
  庆容脸色大变,背脊一下绷直:"你,你说什么?"语欢颇有耐心地重复:"你不仅放不了他,还为他病了,甚至还觉得愧对他,对不对?"庆容叱道:"你......放肆!"
  语欢道:"筱莆不但不忍你,还对你发脾气。他却可以由你发脾气,可他不喜欢你,对不对?"庆容面色苍白:"你再说一句试试!"语欢道:"忘不了,何必逞强?"庆容气得浑身发抖,立刻想起身去唤人,语欢却一爪把他抓下来,捞在怀中。庆容大惊,使力推他:"放开我,你敢犯上!!"
  语欢将他紧紧箍住:"复容,和我还要讲这么多礼节么。"
  庆容顿时呆住,也忘记挣扎。
  
  "我听言之说你病了。急得想立刻来找你,可那时我哪里也去不了,真叫急惊风碰着个慢郎中。"在他额上轻吻一下,柔声道,"要是忘不了,就不要忘。"
  庆容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盛了水似的,湿嗒嗒:"语欢......是你?"语欢点点头,捧起他的脸,凑近顶住他的额头:"是复语欢。"庆容抿了抿唇,倏忽搂住语欢的脖子:"语欢,语欢。"
  语欢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温柔得掉渣:"想我了,是不是?"庆容使力点头,已说不出话。语欢吐了吐舌头,想了想又道:"你在晨耀那里和我说的话,真是伤死我了。以后乖乖的,不要和我闹别扭了,好不好?"庆容又用力点头,眼泪落了语欢一身:"我什么都听你的。"
  语欢忽然觉得有些内疚。
  ......不管了,混帐个鸟屎!豁出去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迎面奔来匹马,马上骑了个人。这么喜欢杀前锋的,除了狐狸九皇子,不会是别人。是福是祸,语欢也不知道。
  
  若说是福,那是因为语欢终于看到鸣见怒了。
  若说是祸,那是因为语欢不知道鸣见怒了会怎么样。

第二六章 狩猎(2)
  一看到鸣见,庆容反应挺大朴锘叮锘斗吹蛊ㄊ旅挥小B矶鍪祝赃猿っC$稚⒃谠兀父咛舳纳聿模ねば阈恪:诜Ⅳ骠妫袼莆咨揭欢卧啤B戆锎σ桓黾玻摹B矶暮笞霞芰肆酵匪缆梗菇乔掏嵬幔允且患此馈?


  庆容不再挣扎,脑袋却从他肩膀上挪下:"语欢,我,我们还是不要......"语欢将怀中人的削肩细腰抱个满怀,挑起他的下嗑子,在唇上轻吻数次,柔声道:"没关系,他们离回来还早。"庆容头埋得极低,身上已十分不自在:"鸣见来了。"


  语欢这才故作疑惑,回头看着远处的人,然后故作大惊,推开庆容:"完了,给他看到,我的身份就识破了。"庆容咬住唇,沉思默想,忽地使力,一道血丝从嘴皮上浸出。语欢慌道:"你做什么?"庆容摇摇头,敛蛾不语。


  语欢百思不得其故,却从余光中看见鸣见下马,朝他们走来,足容优雅。两人面面相觑,直到鸣见走了一段,庆容才按住嘴唇,假怒道:"我是叫你给我找药,滚去!"


  语欢一愣,忙点头,起身。


  方才的楚楚可怜,一下变得凶神恶煞,不当戏子真可惜。


  刚站起来,鸣见就走到他们面前,扔了一个药瓶在庆容手里,还是没表情。可语欢心头鹿撞,背上直冒鸡皮栗子。鸣见的眼神比正月间的冰霜还刺骨。没法看。


  鸣见看也不看语欢,跃上马背,扬鞭策马,拨喇喇,逸尘而去。语欢默然,接过药瓶,漫不经心地拨盖,替庆容上药:"你怎么这么傻,给他发现就发现,没必要弄伤自己。"庆容淡笑:"你自然不怕被他发现,你还希望他发现,是么。因为他发现以后,更不敢拿你怎样。"


  语欢道:"前段时间我期待他发现,现在后悔了。我以为我了解他,实际完全没有。"庆容道:"是。他外面有多温柔,里头就有多冷血。"语欢笑:"冷血?冷血有何不可?那是他最大的优势,就凭这一点,他可以雄霸天下。"


  庆容顿了顿,苦笑道:"但是你做什么,他都会当没看见。"语欢道:"他会内疚?你别逗我了。他要有这么好的心,早就给庆寒扎了几百个洞挂树上了。"庆容盯着他瞧了片刻,忽然垂下头道:"语欢,不讲他,好不好?"语欢恍然,又将他抱住:"你别想多了,我现在和他彻底玩完。嗯,那说什么?说说你的筱莆?"庆容在他怀里使力摇头。


  语欢笑道:"那说说我们去哪里亲热。"


  庆容不动了。


  语欢一爪抓向庆容的小腰杆儿,发嗲道:"安胜,你怎么可以这么好色~~~"庆容胀红了脸,探了脑袋,在语欢的耳垂上咬了咬,鼻尖擦过脸庞,有些冰凉。语欢精神抖擞地打了个一个颤:"小王爷,你这是开柙出虎。今天别想草草收场!"然后搂着庆容滚到林子里。


  皇上的狩猎大军杀出来时,日已压山。天气微凉,风动草长。庆容裹着语欢的衣服,靠在他肩上沉睡。语欢见人来了,手臂环着膝盖,打了个呵欠。


  老远就听到长清骄矜狂傲的声音,简直和庆寒是一个调子:"鸣儿表现不错!"然后某某大臣接道:"九皇子殿下真是飒爽英姿,若不计万岁爷,这等身手决计是天下第一!"
  风吹着拍马声,把人给吹回来了。鸣见看上去与平时无甚两样。


  皇上看见了庆容,摇头叹气:"容儿这身子啊,真不晓得该怎么办哪。"鸣见道:"父皇,上次天地教献上的药,儿臣那还有。不如让他随我回宫取药,顺便叫御医给他瞧瞧身子。"


  皇上批准,眼里尽是对鸣见的赞赏与欢喜。


  庆寒的脸色,一直铁板似的。


  所有人都走了,就鸣见和他的随从,语欢,庆容还在。语欢道:"主子,小王爷只是睡着了,没有生病。"鸣见道:"把小王爷扶上我的马。语欢,你也上去。"语欢应了一声,跳上马背。随从把庆容扶上去,鸣见微微掀开庆容的衣角,手指在他裤尾处拈了一下,顿时脸色铁青,猛地抬头:"复语欢,你给我站住!"


  语欢身上一滞,回头道:"主子是在叫微臣么,微臣姓李,不姓复。"鸣见咬了咬牙关,呼吸清晰,忍了许久,最后长吁一口气:"没事,赶快回宫了。"


  回到景阳宫,庆容醒了,还被迫喝了不爱喝的药。鸣见把语欢拖到自己房里,继续在里面坐着,一手支下巴颏儿,一手拿书。一本《战国策》,酉时二刻开始看,齐策四,一直看到戌时二刻,还是齐策四。空中飞过一只苍蝇,语欢拾起牙签,弹飞。嗡嗡,苍蝇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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