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传奇(新)————道童传
道童传  发于:200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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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和小翎子又说不上话,只能站了一边恨恨地咬牙切齿。送走了太医,两人只是坐在床边低了头不说一句话,小黑也知道气氛沉闷乖乖地在地上趴着。
"你们怎么了?没有人会怪你们的。"
"公子,您总是这样委屈自己,您自己就不心疼自己吗?"
"心疼自己?这倒是没想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恩,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两位。"纪颜突然严肃地说。
香儿和翎子吓了一跳,怎么看起来公子象是在交代什么。。。"公子您说我们一定做到。"
"这个毕方斋我可能住不久了,如果以后国家出了大事,你们一定要烧了这院子。"
"您。。。您在说什么?"
"现在不能详细告诉你们,只是如果遇上滕广不肯舍了这院子,你们就代替我把它烧了。。。当然要偷偷烧,不要给人发现。"
"不会有事的,公子您也不会被圣上赶出去的。"两人不晓得说些什么来安慰纪颜,只能苍白的保证着。
"呵呵。。。以后皇上可离不了你们呢,别这么一副倒霉相,来,大家笑笑。。。"
难听的笑声低低传了出来,不时夹杂了汪汪的欢叫声,也许只有小黑才是真正快乐的。
23

滕广随后来了几次毕方斋,只是没什么话说,渐渐的来的次数也少了。
只是纪颜的话越来越少,始终不出毕方斋的门。
而宫中的议论却越来越多。。。也许明天纪颜就要被下了大狱,也许被赶出皇宫,也许。。。所有人都以为纪颜,只不过是将要消失的一个名字。
转眼间冬至就要到了,世俗中的冬至也叫过小年,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吃上一顿,守了这一年最长的黑夜。宫中自然也有宫中的规矩。
正午的时候滕广在汇云宫召集了所有嫔妃举行盛宴,倒也没忘记纪颜喜欢热闹好吃,也一并把他叫了过来。
"陛下,臣妾今天真的不能再喝了,肚子里的宝贝会有意见的。。。"这是贤惠的淑妃。
"哎呀,难得今天这么高兴,陛下赐姐姐的酒,就让臣妾代了吧。"这是玲珑剔透的丽妃。
"我们都想喝陛下赐的酒呢。。。。"
坐了在稍远的位置,看了喜气洋洋滕广左拥右抱。纪颜心头不禁一酸。
我在这里干什么呢?原来只有女人才可以陪伴着滕广啊。
纪颜身上穿着梅花银狐裘,消瘦的下巴在柔软的银毫衬托下更是如透明的白玉一般。
远远看见纪颜,滕广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颜,我知道你很喜欢喝酒,今天高兴,你多喝点。。。"
"谢陛下。。。"
承受着四周各异的眼神,纪颜只是淡淡地微笑,淡淡的品酒。
"颜,去年这时候应该是我在你们篱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吧?当时我以为我遇到了神仙呢。"
一双双幽怨的眼神射向纪颜,他象神仙,那么我们就是凡夫俗子咯!
"颜,只听你说自己功夫怎么怎么好,却怎么也不肯表演给我看,还说什么武功不是用来看的,不过今天这么高兴,你就如朕这么就的愿吧。"滕广放下酒杯,就想直了身子去请纪颜。
要看我的武功么?是啊,也许再也没机会表演给你看了,虽然并不想表露,但,就让你如一次愿吧。
纪颜早已经没有灵力,只是靠了血玉微弱的灵气维持体力。要演示武功这样的身体却怎么也做不到了。滕广身后一名侍卫神色焦急,似乎想有所动作,只是被纪颜凌厉的眼神轻轻一带,退了回去。
"既然陛下要看,也无不可,只是怕众佳人看不清楚,我且慢慢演示一套落梅步法。"
纪颜随身着银色皮裘,但并不臃肿,如同琼楼氤氲中人。
以放慢十倍的速度起手,仿佛在梅花雨中款款信步,忽紧忽缓,真正翩若惊鸿,婉如游龙。
一时间,宴席中寂静无声,就怕一个小小的杂音会惊扰降临尘世却悠然自得的仙子。
体力不允许把所有步法演示完,纪颜只演示了一层就感觉微微出汗,只得停了下来。
静立在大殿上,没有叫好声,也没有鼓掌声,甚至连一句批评也没有。
难道大家都没在意么?纪颜环视周围,所有人目光痴迷,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美妙的花雨中。
"陛下。。。纪颜这段功夫您还满意么?"
"啊。。。颜,真的是你么?"滕广似乎从梦中惊醒,痴痴站了起来,走到纪颜身边。
轻扶了纪颜的肩膀,微微有些气喘,颈项中一层薄汗,正散发颜所特有的梅花清香。真是我的颜啊。
心中一真骚动,只想和眼前这人一辈子在一起,只是。。。周围这么多人在看着,作为君王,有很多时候是在为别人活着,而自己真正的愿望却只能深深隐藏在心底。
"今天是冬至,等会我们一起在芙蓉池沐浴,去去一年的烟尘,众位美人都要和朕同洗鸳鸯浴!"
"哎呀,陛下好本事呢,一个人对付我们这么多人呢。。。。"众位美人都欢喜地惊呼起来。今天真是福星高照,得好好的显露身材,比一比谁才是最美的。
"纪颜,你也和朕一同沐浴!"哎。。。要是没有那些美人该多好,可厌的大臣,硬是把女儿塞给我。
"谢陛下。。。。。。"纪颜根本不考虑其他,虽然从山里下来了一年,但从没人告诉过他男女有别。
那诺大的芙蓉池中早已经灌满了温热的汤水,散浮着一些花瓣,空气中袅袅绕绕飘着迷醉的芳香。
"美人啊,大家轮流来,让朕仔细瞧瞧是谁最美啊。。"滕广似乎有些头晕,扶了那丽妃的肩,摇摇晃晃的说,看了纪颜在一旁,手一牵"纪颜,我们先洗。。。"
"是的,陛下。"纪颜依了滕广把那梅花银狐裘随手放在芙蓉池边,正解着白色的单衣。
滕广两手一使劲,把全身衣服撕了,露出结实的肌肉。
"哈哈哈,看看朕的身材如何啊!"身子一歪,就倒进水里。
"啊!陛下!"丽妃一声惊呼,似乎被那滕广一带,就那么摔了进去。
"哈哈哈哈,美人,。。。"滕广酒气被暧昧的迷香一激,一时忘形,扑了过去。
"啊呀,不要。。。。嘻嘻。。。"一个娇柔的躲闪,一个迅猛的狠扑。周围众嫔妃也在旁边助兴。
"纪公子。。。众位娘娘在此宽衣,恐有多多不便,我看。。。"芙蓉池当值太监为难地看了看纪颜。
"哦,多谢公公提醒。"那太监拦了纪颜,"公子请跟我来。。。"
被带到一个偏殿,纪颜只穿了单衣隔了门听着那芙蓉池里的欢声笑语,只冻地浑身颤抖。自己已经不是去年篱湖边上那个孤独玩着冰水的少年了。全身没有丝毫灵力,冬天的寒气好不留情从每个毛孔钻入,只能暗暗咬牙忍耐。
昏昏沉沉不知道多久,那太监悠然走了过来。"奉皇上旨意,请纪公子入内沐浴。"
走了进去,那芙蓉池只冷冷清清留了个服侍的太监。
"公子还请快些沐浴,皇上已经带了众位娘娘上摘星楼赏梅去了。"
"有劳公公了。我还是不洗了,我的外衣呢?"那池水已经不烫了,只是温温的,
"陛下下了圣旨,怎么可以不洗呢?再说了今天冬至本是要洗去旧年烦恼,是个好事啊。"
纪颜只有勉强下了池,好一会才适应过来。胡乱洗了洗,正要穿了中衣。
"这位公公,我们娘娘掉了点东西让我来取。。"一个宫女闪了进来。
"请随便找找吧,东西都在池子边上,我们还没有收拾呢。"
24

"哎呀,好漂亮的银狐大衣啊,肯定是我们娘娘拉下的,我得赶紧送过去。。。。。"那宫女抱了梅花银狐裘就出了门。
"呃。。。。"纪颜眼睁睁看了自己的衣服被抱了出去。
哎。。。。她们喜欢就拿去好了,反正也是滕广的东西。。。纪颜咬了咬呀,穿了单衣赶了过去。
摘星台上不时传来阵阵轰笑,滕广正站在栏杆边指点着远处不知哪处美景。风不断撩起滕广明黄的长袍,是那么风采奕奕,潇洒从容。纪颜站在台边上不禁看的痴了。
"哎呀!纪颜,你动作好慢啊。快来,快来,那边的梅花开的最盛,你来看看比起你篱湖如何啊?"滕广招了招手。
是滕广在叫我,他还没讨厌我啊。心情一瞬间变地阳光普照,连滕广身上那明黄的锦袍也变地温暖起来。
展颜一笑,纪颜眼睛里再没有其他人,移到滕广身边。依偎了滕广暖暖的手臂,随着滕广手指一看,那花园东边真的有上百株梅花,雪白粉红掩隐着,似乎江南的烟雨,似乎缤纷的图画。
极目眺望,南边是层层迭迭的群山,在阳光照耀下,仿佛撒了层金辉,东边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一直延伸到天尽头。平原上一条悠蓝的河水绕着弯缓缓流淌。辽阔的土地上散布着田野和村庄,清风吹过,似乎送来一阵阵民歌声。这就是我们的国家,这就是我深爱的大地啊。。。南边过了那群山,几千里外就是月老山吧,那篱江也如同眼前的大河一样和缓,一样亲近啊,真想再看一眼,我那篱湖边千株梅花不知开了几处。。。现在应该到处弥漫了梅的芬芳吧。。。
滕广就站在身边,回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谁也没注意,纪颜依在滕广肩上,微微用自己的脸狭摩擦着,似乎在无意间吻了吻滕广轻暖的衣裳,
"陛下,我最喜欢梅花了,毕方斋门前也有几株,什么时候开了我挑了最娇娆的给陛下插到书房里去。"寒风似乎利刃般不断穿透身体,只是能在滕广身边,能和他一起凭风赏梅,纪颜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寒冷,心中一团火焰,暖暖的,甜甜的。要是能永远就这样和滕广站在一起该多好啊。。。。
"是啊,我还记得你站在梅林里的样子,那才叫做真正的玉树临风啊。真是爱死人了,可惜你是个男发呢。"要是女子怕是自己早已经娶了过来吧。
身边那淑妃委屈的眼神,丽妃歪瞥的嘴角。。。妒忌的,眼红的,就连傲龙那满是忧郁的神色似乎都被一个透明的罩子隔在外面,罩子里只有两个人,只有紧紧依偎,纪颜和滕广。。。

高兴地从怀里掏了帕子出来,小心揭了,里面好些糕点水果。
"来,翎子,香儿,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纪颜从摘星楼一回来就大声招呼着,好久没听见他如此大声说话了。
"公子回来了。。。"两人从院子里飞旋而出,一眼就看见纪颜只穿了中衣,手里捧了个包裹。
"哎呀,这大冷的天您怎么就穿这么点衣裳,那九梅银狐裘呢?"赶紧回了屋拿了洗的有些灰白的披风包住纪颜。
"呵呵,我不冷呢。。。冷的时候熬熬也就过去了,现在热乎着呢。来,这是我给你们带的,可好吃了。"一些梅花膏,茯苓膏什么的,想是宴会上的小点心。
"您怎么连这也带回来了?"宫里这东西平常的很,只有纪颜还当是宝贝给带了回来。
"你们平常跟了我吃不到什么好的。。。今天宴会上这么多好菜我带不来,看到这糕点几乎没人动我也就不浪费了,自己吃了当然也要你们一起享受的么。"纪颜没什么想法,宴会嘛,当然都是好东西。
香儿和小翎子吃了点,想着还得给公子留着,也就悄悄收了起来。
冬至的夜是漫长的,纪颜自赏了梅花回来就兴奋的睡不着,一个晚上辗转反复,脑海里一会是篱湖边上身穿梅花银狐裘傻楞楞的滕广,一会是摘星台上玉树临风,把臂言欢的滕广。天色泛白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睡到了中午才醒了过来。
"呃--"一起身,头象裂开一样疼的倒吸了口气。不料又岔了气猛烈的咳了起来。
纪颜也没在意,慢慢起来,吃了些饭菜,辣辣的很好吃,只是胸腹闷的很,吃不了几口似乎要呕出来,只得放了筷子。
头渐渐不疼了,只是咳嗽的时候,胸口想要炸裂一般,似乎连呼吸也象刀割一般。
竹香也发现不对,公子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叫都叫不醒。
听了他的咳嗽,好象要把心都咳出来,李太医以私人名义过来看了一次,只是摇头。
没胆子私自用珍惜药材给纪颜治疗,其实也没多大作用,只留了些止咳的镇静药丸。纪颜的身子早已经的大海中的浮萍,经脉脏腑生机已断,寻常药只是拖延一点点时间而已,要是再来一次血咒,怕是内脏血崩,神仙也没办法。
有时候吃了辣椒就咳的更厉害,香儿和膳房说了以后不要放的这么辣,多烧点有营养的菜饭,可厨师却又说起纪颜得了天下半成的粮食,大家恨不得吃了贪官的血肉,现在烧给他吃就不错了。说的多了,香儿也不再提起,反正是白白给人辱骂了去。
屋子里又冷的很,到了总务部去领新被子,总管却说纪颜不是搜刮了这么多的棉粮,怎么会缺一床被子,只得把那条染了血的棉被拆洗了重新缝好,只是不再松软,冷硬冷硬的。
银狐大衣在公子赏梅回来时就不见了,原来还可以加盖了御寒,现在只能用那条发白了的蓝色披风,到处是补丁,也是冷硬的很。。。也总比没有好。
小黑已经被纪颜叫人拿了绳索栓在偏房里,整日整日只是听到小黑呜咽地凄叫。
那种在院子里的珊瑚草香儿到是浇了几次水,也不知道是水多水少,眼见着焉了下来。。。现在也顾不的花花草草了。。。公子病了,到底何时陛下才会来呢?
哎,要是皇上知道公子病了就好了,公子就不用一边忍着疼一边吃饭了。本来用水涮去辣味给公子吃了,但还是不行,公子有时候咳嗽起来,只能用手紧紧压了胸口,拼命忍耐。
竹香只能悲哀的看着。公子现在几乎只是吃两口白饭就放下筷子,人越发消瘦了,经常只是躺在椅子上望了门前的梅林,有时候就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纪颜的精神越来越差,身子一会滚烫一会冰凉。已经不能好好呼吸了,只要吸的稍微深些,肺就想要咳裂开来,只能每一小口,每一小口小心的呼吸。
晚上睡觉也不塌实,似昏似睡,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梦,只是很乱,醒来额头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晚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是蒙蒙的。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似乎只有嘴可以动。口里干的有一丝血腥想赶紧喝口水。"竹香!"纪颜大声喊道,似乎发出全身的力道,却只是发出蚊子般细小的声音。
"公子,您醒了?"竹香红了眼睛望着他,旁边的小翎子也青着张脸。
"竹香,小翎子,你们怎么了?我是不是睡了一整天啊?连天都黑了。。。"
"公子,现在是早上,不过。。。您叫都叫不醒,已经三天了啊,我们以为。。。。"
原来昏迷三天了。这破败的身躯终于到头了吗?滕广,我没时间了吗?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舍不得离开你啊。
"小翎子,麻烦你把支烟花到屋子外点燃了吧。。。"
一枝烟花升上了天空,变幻着红黄蓝紫,极其绚丽,可是这却是天道门门人一生中只用一次的信号:本人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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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庆祝繁多的季节。今年夏粮和秋粮都相继丰收,劳累了一年,自然要在农闲的季节好好享受。
北方的雪下的早,从昨天起就下起大雪,到了早上到处都积了半尺深的积雪。
屋子里烧了碳暖融融的,各地送来的进贡物品堆积如山。
滕广懒懒的坐在白虎皮包的垫子上,厌烦的听着太监的公鸭嗓子。
"启禀陛下,这是两湖进贡的花猪,据说是吃白米养大的,才半岁,最是鲜嫩。"太监一一讲解着各地送来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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