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的视线 , 管家似乎脸红了一下 . “ 少爷 , 有吩咐吗 ? 没的话我们先退下 . “
“ 阿真 ... “ 称还是没有放开我的手 . “ 救我 ... “
“ 带下 . “ 我啜了一下鲜奶 , 没打算救他 .
“ 是的 . “
“ 真 !! “ 他又来了 .
管家在他发脾气前把他急急带走 .
“ 真 ? 那个是谁 ? “ 利利娜的朋友 , 嘉莉已经叫得我这样亲切 .
我再堆起微笑 , “ 只是一个仆人 . “
“ 仆人 ? “ 她对这个答案很吃惊 .
利利娜没有让这个话题说下去 , 很快又引开她朋友的视线 .
我看著电视 , 但是一点也没看进脑 . 招了一个仆人来 . “ 知道称今次又做了什麽吗 ? “ 管家不是普通生气 .
“ 他把已经预备好的晚饭弄得一团糟 , 管家很生气呢 . “ 仆人在我耳边很轻声的回答 .
哦 ? “ 在哪 ? “
“ 在後花园 . “
我立刻站起身 , 连说一声也忘了 . 管家一直很重视我们家的体面 , 很快就是晚饭的时间 . 却被称弄得一团糟 , 大概真的很气吧 ...
我打开後花园的门 , 看见称正跪在地上 . 而管家则很生气的骂著 .
还未动手 , 我站在一旁看 .
称也知道我来了 , 他求救的望著我 .
管家见他求救更加生气 , “ 你到底知不知道错的 ? 做错事就要敢认 , 为什麽只想著怎样避开 ? “
“ 对不起 ... “ 称的表情很难过 , 不过我们都知道他是为自己难过 .
“ 你 ... “ 管家气得不得了 , 用力的摇晃他 . “ 你知不知道你一时的捣蛋 , 为负责厨房的同事带来多大的麻烦 ? 你就一点歉意也没有吗 ? “
“ 我都说了对不起 . “ 他倔强的抬头望著管家 .
管家仰起手掌 , 看是要给他一巴掌 . 却又硬生生的停下来 , 望向我 . 很为难的哀号 , “ 少爷 ... “
“ 打 . 该打 . 不用管我 . “
管家还是收起手 , 但我见他已经气得浑身颤抖 . “ 你走 . “
看来管家真的不想在我面前责打他 , 他的教养真的好得没话说 . 难怪他年纪轻轻 , 却被爸如此重用 .
称有点吃惊的站起身 , “ 真的可以走吗 ? “
“ 滚 !! “ 管家回头狠狠一瞪 .
我皱了一下眉 , 称这阵子真的闯了很多祸 . 而且都是惹上管家的 . “ 站住 . “ 我叫停称急急离开的脚步 .
“ 真 ... “ 他的双眼写满求救 , 脚步一点也没慢下来 .
“ 回来 . “ 我也有点气了 , 他真的不知道什麽叫过份 .
他在进入主屋的门前停下来 , 不甘心的低下头 .
“ 知道为什麽叫停你吗 ? “
他的声音隐隐透著不安 . “ 我错了 . “
“ 错了什麽 ? “ 我还是很锐利的望著他 , 不让他逃 .
“ 真 ... “
我对他的态度真的愈来愈生气 , 声音也不可控制地低了几度. “ 别叫我 , 错了就得受罚 . 管家 , 交给你 . “
“ 真 ... “
“ 受罚完也要继续工作 , 大厅前做上菜的工作 . “
称的脸色大变 . 我没理会的走进那道他停下的大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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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称把一道道菜送上来 , 脸上有倔强 , 也有脆弱 . 手是发著颤的 , 脚步很慢 , 一步步有点虚弱的 .
我知道老爸在打量我 , 可是我没说话 . 但是脸上有点不可控制的紧绷 .
“ 你家的仆人很有趣哦 ... “ 嘉莉把称的步姿当看戏的评论著 .
我没有说话 , 感觉像是和称在斗气似的 .
“ 大家起筷吧 , 看看我家的厨子手势怎样 ? “ 老爸则在打圆场 .
利利娜坐在我身边 . “ 真 , 可以替我夹一夹那边的食物吗 ? “
“ 当然可以 . “ 我微微欠身 , 把她想要的食物夹到她碟子里 . “ 你还想要什麽 ? “
“ 我想要杯水 . “
“ 我也要 . “ 嘉莉也稚气的举手 .
“ 称 . 没听见吗 ? “
“ 知道了 , 少爷 !! “
众人都一致望向他 , 我的眼神又沉了一点 . 他真的是教不乖的吗 ?
管家走到我耳边 , “ 少爷 , 称他受了伤 . “ 然後又退开一点等我示意 .
我明白这是什麽意思 , 受完罚伤了是正常的 . 但是当管家这样特地跟我说 , 我知道是严重一点的伤 . 大概是他故意受更大的伤来博我同情吧 .
“ 不要管他 . “ 我向管家示了意後 , 管家也很快退下 .
称非常缓慢而奇怪的步姿 , 步步为营 , 十分小心的把两杯水放在利利娜和嘉莉面前 .
他此举是把两杯水不溅出来地放下 , 但似乎引起其他两个伯母的注意 . 很有趣的不断指使他 .
众多仆人站在一旁 , 就是他一个被指使 . 男的没当一回事的继续谈他们的话题 .
女的把称当玩具耍著 .
我望著称愈来愈奇怪的脸 , 他在强忍怒气 . 他的心情很激动 ... 他身边的气压是怒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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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称 , 水 . “
“ 称 , 生果 . “
“ 称 , 添茶 . “
“ 称 , 甜品 . “
这班女人 ... 难以忍受 . 只是称的表情愈来愈冷静 , 愈来愈无所谓的认真 .
“ 称 , 给我捏捏肩膀 . “
够了 . “ 称 , 过来 . “
称没有听我的 , 去到伯母身後 , 伸出双手 .
“ 我叫你过来 . “ 我就坐在另一旁的沙化上 .
他偏是不 , 一副你奈我何的把双手放在伯母肩上 .
“ 称 , 你要生气到什麽时候 ? “ 我很不喜欢他这种态度 .
“ 少爷 , 我不敢生气 . “
“ 不敢 ? “ 我冷笑了几声 . “ 要不要我低声下气求你别生气呢 ? “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我们身上 , 伯母们对我的态度很惊讶 .
“ 我受不起哦 , 少爷 . 你不是说过 , 只要一个命令就好了的吗 ? “ 如果他的态度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不屑 , 我大概会觉得那句话是我错 .
“ 你到底在气什麽 ? “
“ 我没生气 !! “ 他又禁不住的大吼 .
仆人们都一同倒抽一口气 .
“ 没生气 ? 你这样叫没生气的话怎样才叫生气 ? “
他瞪了我一会 . “ 像你这样长期冷血才是生气吧 . “
“ 对 , 我是生气 . “ 我也不否认 .
对於我的乾脆 , 他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
“ 你可以就这样生气下去 , 我不管你 . 又或者你现在就过来 . “
他就是站著 , 没表示 , 也没行动 .
“ 气饱它吧 , 我不管了 . “ 我真的生气 , 直接的就走上楼 .
“ 真 ... “ 在楼梯口时 , 他开口唤我了 .
我回头的时候 , 他又是倔强的低下头 . 只是他身子微微抖动 . 见他态度软化 , 我也气不起来 . “ 过来 . “
他就是站住不动 .
妈在我和他之间看了又看 , “ 称 , 乖乖听真的话 . “
“ 我不要 ... 呜 ... 他都不管我了 . 他 ... “
这样在大厅上哭 , 有够难看的 . 这里还有外人在 . “ 称 , 跟我回房 . “
“ 不回 , 不回 , 不回 !! “ 他低著的头不断的摇著 .
“ 你不是要我求你才愿动吧 . “
“ 求也不要 !! “ 他掩著耳大叫 .
“ 真大牌哦 , 不要到时又哭著求我原谅 .　“ 我冷哼一声就自己回房 .
上楼的途中还听见妈在劝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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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无聊赖中 , 还是带笑地站在众人之中 . 接受他们的赞美和眼光 .
我其实很想开广播咪告诉他们 , 我不是今天的主角 , 不可以放我在一旁吗 ?
从少到大 , 无论我在哪里出现 , 都总是被人围著 . 大人会故意向我伸手 , 想触碰我 . 走出人群时 , 我总是一脸狼狈的 . 头发被揉乱 , 衣服被拉扯过 , 脸颊被捏红了 .
这种情况是渐渐随著我长大而改变 , 但也只是换了方法 .
女的会无故跌倒 , 有好几次我走在大街上也被人压下 . 原因是她们突然很晕 , 突然得我完全不能反应就被压在地上 .
男生们对我很友好 , 就算是第一次见面 , 也会很熟络地跟我贴近 . 突然欺身上前 , 故作暧昧地引女生尖叫 . 拥肩膀是常有的事 , 总是藉故要看我的身体 .
大人们会对我很客气 , 但太太们总是会把水溅在我身上 . 然後虚伪地笑著说不好意思 , 用她们的香水手帕抹我的衣服 .
那些伯父的 , 会左摸摸右捏捏地称赞我的身体 . 他们总是能吐出很多优美的形容词 .
明明我是比较柔弱的样子 , 他们说成是我的风度翩翩 . 我做不来的事他们抢著做 , 还要说成是我礼让 .
唉 , 身边的人都是难以理解的 .
我在找寻称的身影 , 那天到现在 , 我们冷战了 . 我是不惯没他在身边 , 这个全家的人都知道 .
前几天妈突然问我 , 这个宴会要称帮手 , 我点头说随便 . 然後今天就看见称穿著帅气的礼服 , 周旋各人之间 . 当一个服务生 .
就只有他一个穿著白礼服当服务生 , 外人觉得很吸引 . 称赞我们家 , 连仆人都长得这麽帅 , 这麽体面 .
管家穿著黑色的燕礼服 , 一直跟著我爸和妈 . 他虽然也是很耀眼的一个 , 不过他的态度很恭敬 , 所以都没人敢拿他来开玩笑 .
所以称还是我们家最惹人传舌的一个仆人 .
我偷了个閒站在二楼 , 很快就看见称那个俐落的白色身影 . 他的确有引人猜测的本钱 .
如果我不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 大概我也会忍不住打听一下吧 . 他是这麽的引人注目 , 脸上又总带著开朗笑容 . 让人忍不住亲近 ...
但是他却相反的很易惹人嫉妒 . 对於这点我真的怎样也想不通 , 称总是笑著让人走近 , 很易相处 , 像个小孩子 . 是会任性 , 非常的任性 , 可是不熟识人的又看不见他这一面 .
没架子 , 没身份的他 . 竟是常常因招了别人嫉妒而受伤 . 嫉妒他什麽呢 ? 不明白 . 他只是我家的一个仆人 ,
老实说 , 是有一点点可以招人嫉妒 . 他是有头脑 , 有脸蛋 .
还是奇怪 , 他只有这些吧 . 他还有什麽呢 ? 他只是我家终身的仆人 .
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 到底人嫉妒他的什麽 ?
站在这个不开放的地方, 忍不住满足地叹了口气 .　人们可以由下而上的仰望我 , 却不能再围著我 . 终於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
突然有人扬起手 , ‘啪’的一声 , 然後是一阵玻璃的破裂声传到我耳中 , 不是很大的声响 , 也没多少人注意到 . 但因为我视线随著称而转 , 所以这一下声音还是很清晰的 .
那男的指著他说什麽呢 ? “ 你算什麽 ? 只是个仆人 .　“ 称不知因何事被人掴了一巴掌 , 他手上的酒瓶也掉在地上 , 碎裂了 .
我不喜欢读唇 , 不过我还是读了 . 我开始移步下去 , 管家望上来 , 我给了他一个眼色 . 我来处理就好了 .
称背对著我 , 我看不见他 .
这个男子 ... 是某重要生意来往公司的下任接班人 . 难道 , 称又招人嫉妒了吗 ?
渐渐围观的人愈来愈多 , 但也只是舞会的冰山一角 .
身边的人都呆住了 , 蒋施是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人 . 他突然发起怒来 , 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
我大概明白一点点旁观者默不作声的心理 . 他们是看不顺眼吗 ? 一个仆人比他们更像主人 . 而称给人的感觉太过清高了 .
明明就是一个仆人 , 却完全感觉不出他的卑微 . 即使受著他的服侍 , 还会让人觉得自己是被施舍了 . 对於那些没半点主人气势的人来说 , 是一种威胁 . 一种侮辱 .
大家也想看他被拉下来 , 因环境而屈膝吧 . 我明白大家的心态 , 即使不是讨厌他 , 也很想看看他出洋相 . 会令人安心一点 , 让人知道他的确是个仆人没错 .
我站在不远处看著 , 等称的反应 , 要是平常 , 他一定会佛袖而去 , 摆的架子绝对会比惹他的人大 . 但是 , 他和我呕气中 .
会像上次被管家责打时 , 故意受更重的伤吗 ?
他没有说话 , 蒋施旁边的助手把称拉起 , “ 少爷的话你要回答 . “
“ 你想我说什麽 ? 我就是一个仆人没错 . 碍著你吗 ? “ 称还是选择倔强 .
‘啪’ 很响亮的一声巴掌 . 蒋施的手一点也没迟疑 .
称抚著红肿的脸 , 这一下是打得很用力 . 立刻就红起来了 . “ 敢问先生你为什麽打我呢 ? “
“ 你是什麽身份跟我说话 ? 只是一个仆人 , 许家是怎样教仆人的 ? 难道平时许家是仆人压在主人头上的吗 ? “ 他混身散发冷冰冰的寒气 , 极之高傲 .
“ 我就是仆人的身份跟你说话 . “
蒋施又扬起手 , 我走进圈中间 . “ 蒋施 ? 什麽事了 ? “ 我轻轻挡下他的手 .
“ 什麽事 ? “ 他轻轻的笑著 . “ 每次他走过 , 也不招呼我 . 是看我不顺眼 , 还是不屑服侍我呢 ? 这个仆人架子真大 . “
我忍不住皱眉 , 这种烂理由 . “ 蒋施你想要点什麽 ? 我亲自招呼你 , 别跟他计较 . “ 我不想事情闹大 . 现在围观的人已经愈来愈多了 .
“ 不 , 许真你是主人家的儿子 , 我怎敢要你为我做事 ? 我要他服务就好了 . “
“ 不要紧 , 我们可以顺便聊聊 . 替你拿杯酒好吗 ? 是法国 ... “
他不客气的打断我 , “ 我要他服侍我 . “ 他是笑著 , 却让我觉得头痛 .
“ 称 , 看看蒋先生有什麽需要 . 不要怠慢 . “ 我向身後的称说著话 .
“ 是 . “ 称的声音没有温度 , 不冷不热 .
蒋施有点得意的笑著 , “ 给我一杯烈酒 . “
“ 是的 , 蒋先生 . “ 称低头应著声离去 .
我想留在称身边 , 因为蒋施是专程来找麻烦的 . 我看著称去拿酒 , 而蒋施却故意的远离我 .
我想追上前时 , 已经被另一班人缠上 . “ 许真 , 很久不见了 . “
我一面应对著 , 一面用视线追著称和蒋施 . 称把酒杯交到蒋施的手上 . 他们又对话了一会儿 , 然後 ...
我撇下跟我说閒话的人 , 在人群中闪身到他们身边 . 蒋施的助手捏住称的下巴 , 然後把酒硬灌进称的嘴巴里 .
当我到了称的身边 , 蒋施注视著我 . 我没空理他 , 我把称唇上的酒杯用力拍开 .
酒杯撞在一个女士身上 , 她立刻就发出极响亮的尖叫声 , 完全盖过酒杯落地的碎裂声音 . 非常成功地吸引大部人的注意 .
“ 许真 ? 你是什麽意思 ? “ 蒋施坐在一旁 , 很悠閒的望著我 .
我把被挟制的称夺回 , 轻扫著他的背 .
“ 咳 ... 咳 ... 呀 ... “ 他尽量抑压声音 , 但却止不住咳嗽 . 是被呛到吧 , 这麽烈的酒 , 被人用这种方式灌下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