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问情]之五 对影成三人————阿蔷薇
阿蔷薇  发于:200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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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闵凡一把将他推开,继续向著一个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的敌人走去。
"闵凡。"流凝情急之下大喝了一声,"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你。"誓言就这样脱口而出。
蓦地,天地都如同突然都被这一句话镇住了一般静了下来,失控的闵凡如被定身似的僵在那里,甚至连不远处应敌的牧风和澜夙都愣住了。
"闵凡,停下来吧,我答应你的不会反悔,我会留在你身边的。"泪水随著辛酸滑落,流凝柔声劝道,看著面前的人如同不敢置信一般迟迟不愿转身。
"二哥。"闵凡试探的唤了声,沙哑的声音里包含了不确定。
"我说的是真的。"流凝的语气如同誓言一般的坚定。
闵凡终於缓缓转过了身,"你保证!"幽黑的眸子虽然依旧暗沈却可以看出理智的清明一片,那嗜红的血丝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是的,我保证。"流凝凝视著他,点点头。
与此同时,一片喊杀声从巷口传来,众人看过去,就见到一抹水色身影带著一群护卫赶了过来。
"追紫。"澜夙高兴地喊道,当初临走之时追紫说有事要耽误一下稍後赶上,而也因此他才避免被困客栈,才得以为他们带来救兵。
"皇上,四少爷。"追紫走到他们身边单膝跪下,"追紫营救来迟,万望赎罪。"
"你救驾有功何罪之有,起来吧。"牧风一挥手示意他起来,同时对赶来的侍卫吩咐道:"将这些谋逆之人全部拿下,严加审问。"
"遵旨。"侍卫们领命齐齐而动,一对一的擒拿,顷刻间就将那些‘三门四派'的人纷纷制服。
追紫看到这边一切稳定,寻找的目光才转了一圈最後在一堆尸体和伤兵中间找到了心中的那个人。
"这一次,你不会再反悔了吧。"一切的纷乱起伏平息似乎都无法入耳,现在闵凡眼中心里满满都是流凝适才的誓言,音犹在耳。
"不会了。"流凝摇摇头,闵凡深植骨髓的挚爱让他撼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坚定的一句话让闵凡放柔了紧绷的神情,收剑入鞘,他魅惑的笑开,一步步向他走去。
在他身後,有银光一闪,在阳光下刺痛了视线,刚才被逼入死角的敌方门徒看准了闵凡松懈的机会,突然从背後偷袭。
"小心。"
"闵凡。"
两声惊呼同时想起,两道身影齐齐飞扑而来。
水色与天青色的交融,带著奋不顾身的保护挡在自己面前,闵凡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徒留下执著保护的念头让他毫不犹豫地将两个人抱在怀里转过身让自己的後背朝向锋利剑尖。
"啊!!!!"背後传来刺骨的疼痛,闵凡惊心的大喊了一声,眼底最後残留的画面就是两双同样忧心惊惧的明亮眼眸......

§ § § § §
客栈的房间外,所有的人都静静等在门外。
‘咯吱'一声,老旧的木门从里面被打开,神情凝重的御医走了出来。
"怎麽样?"牧风看著他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御医恭谨的一躬身,回道:"启禀皇上,三公子的伤虽然是由背後刺入,但却距离心口过近,伤口也很深,血流不止。老夫暂时只能用金针为他封住血脉止血敷上,但看著伤情,这样的施救方法似乎也起不到作用。"说完,老御医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剑伤过重,若不在及时施救,只怕就回天乏术了。
"你先下去吧,另外绛蓝中了毒,皇後似乎也受了惊吓,你去诊治一下。"牧风脸色黯沈,挥手示意御医退下。
"臣遵旨。"老御医领了命转身而去。
"大哥,三哥他不会有事吧?"澜夙忧心地问道。
牧风没作声,凝蹙著眉头推门走入房内,只见床上昏迷的闵凡脸色看起来更加的惨白,虚弱的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无力。
"流凝。"他走到床边看著守候了一夜的流凝满脸的疲惫,脸色更加黯沈,"你也休息一下吧。"
"我要带闵凡回凤鸣楼。"目光依旧凝视著床上昏迷的人,流凝莫名地说出这句话,低沈的声音幽幽在房间内回响。
"为什麽?"牧风似乎象是早已料到他会这样说似的,神色不动的反问道。
流凝没有回答,但其实答案也早已在几个人的心中明了。
牧风敛眉一叹,"战争也是分时宜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活闵凡,漆雕府里有水爷爷和陵爷爷,他们的实力你应该清楚,是否带闵凡回去,你自己决定吧。"他说话的时候眼眸始终没有落在流凝身上,逃避的神情是一种对失去的预知。
流凝沈默了,他不得不承认牧风的话很有道理,当世两位神医都居住在漆雕府,若说这个世上能救活闵凡的人,也只有他们了。
心中越想越乱,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追紫,看到他对自己央求的点点头,那是一种很纯粹的目光,一种只要能够救活他怎样都无所谓的单纯渴望。
"好,我们回漆雕府。"被追紫的目光撼动,他明白了此刻救活闵凡才是最重要的,最终点下了头。
牧风敛眼,不易人察觉的地方因为流凝的决定而松了一口气,"逐江国的人一会儿就回到,等他们接走了盼兮,我们下午就启程赶回漆雕府。"
"嗯。"流凝点点头,在此将目光转向昏迷的闵凡身上,凝视久久,一旁....其他的一切都再也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 § § § §
皇城  漆雕府
连续七日的快马加鞭,众人风尘仆仆的在第八日清晨赶回了漆雕府。刚一进府流凝就急忙忙地赶到药庐将甚至还在睡梦中的水无涯和陵珞叫醒为闵凡诊治。
"怎麽样?"
桤苑闵凡的房间紧紧关闭了一个上午,至少晌午时分才重新被打开,满脸疲惫的水无涯和陵珞刚走出来,门外焦急守候的众人就围了上来。
"没事的,别担心。"水无涯冲众人安心的一笑,"伤口急救的很及时,这样我们省了很多不必要的功夫,我已经为凡儿伤了药愈合了伤口,只要细心照料调理,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就好了。"莫桤松了一口气,本来在别院和韵文甜蜜快乐却突然被宝贝儿子重伤的消息吓的一惊的魂魄终於回归了本壳。
"幸好没事。"韵文忍不住还是要瞪他,当初他就不同意凡儿接管凤鸣楼,可这个冤家却偏偏说男孩子应该多多磨练,这下子可好了,若是凡儿这次真的有什麽三长两短,看他会不会饶了他。
莫桤看出情人的担忧和恼火,呵呵笑著揽住他的肩讨好。
"水爷爷,我可以进去看看闵凡吗?"流凝一脸忧心的问道。
"可以,不过不要吵到他休息。"水无涯点点头。
"我知道。"流凝一颔首转身进屋。
"怎麽回事?"莫桤决的流凝突然的态度很奇怪。
"笨死你。"韵文摇头叹息他还是如年轻时那般呆笨,拉著满脸质疑不解的他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看看一个个都是满脸的疲惫。"水无涯对还站在门外的二人说道,随之和陵珞也离开了。
"大哥,这件事不会就这麽完了的。"澜夙几乎动怒的咬牙切齿,不甘心的说道。
没想到只是一次重伤就轻易让流凝的心偏了方向,这场战争他怎麽能未打先输。
"我劝你最好安分点,否则流凝不会原谅你的。"牧风冷声说道,但黯沈的脸色也说明了他此刻阴郁的心情。
"没那麽便宜。"澜夙狠狠一语,愤然转身而去。
牧风最後看了紧闭的门一眼,也沈著脸色离开了桤苑。
秋风吹凉一地落叶,闵凡屋子旁拐角的廊子下,有一水色身影始终伫立不动,久久守候....

§ § § § §
回到漆雕府已经有三四日了,多亏了医术精湛的水无涯和陵珞的照顾,闵凡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身体也日渐好了来,从原本只能躺著到如今已经可以稍稍的在房间里活动一下了。
"你小心一点。"晌午时分阳光正好,实在拗不过闵凡的难缠,流凝无奈答应扶他走出被困多日的房门,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二哥这个细心的照顾,我又怎麽能小心呢。"人好了就恢复了不正经,闵凡邪恶的嬉笑著道。
"什麽意思?"流凝沈下脸蹙起眉。
见他生气的样子闵凡反而‘呵呵'一笑,坐在廊下栏杆上将头偎进他温柔的怀里,"二哥不要生气嘛,只是能被二哥这样照顾,自然希望自己可以病的更久,更重....."
"胡说。"流凝慌忙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口无遮拦的,都这麽大了还是这个样子。"
"二哥。"闵凡目光转柔,将压在唇上的手握在掌心细细亲吻,"你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吧?"幽紫的眼眸闪烁著一丝疑虑,即使流凝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坚定的保证,可期盼多年的东西突然就这样握在了手中,他有些不确定。
看著他的神情,流凝轻轻在心中一叹,柔声道:"我答应过会永远陪著你,不会反悔的,除非是你不需要我再留在你身边。"
"怎麽可能?"闵凡毫不犹豫地驳斥了他的话,"二哥可以属於我是我等待了多年的期盼,我怎麽会不再需要二哥,我要二哥永远都在我身边,永远....."魅惑柔情的话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含情的双眸深深凝望著眼前的心爱之人。
"傻瓜。"流凝心中一悸。
他无法否则自己在面对这份挚热的深情时被深深触动,有一个人在不顾一切、单纯而直接的只要自己,渴望自己的存在,这样的一份感情,大概任是任何一个有心之人都是不可能抗拒的吧。
"为了二哥,再傻也没有关系。"闵凡幽眸转黯,伸手拉他坐在自己身边,声音逐渐变得沙哑,"二哥,我爱你,你可明白?"
"闵凡!"被他这样灼灼而深情的目光逼视,流凝觉得自己全身也都仿佛被烧热了一半的火烫,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只能呆在那里看著他俊逸魅惑的面庞一点点的向自己靠近,薄唇落下炙热的吻。
"......"他下意识的向要逃避,却被伸手一只有力的大手拦住了去路。
"二哥,吻我。"他感觉到流凝仍然存有的心结,忍耐著停下动作说道。他要他自己主动与他亲近,最後的退路,必须由他自己亲手阻断。
流凝敛眸,一抹黯光快速闪过。闵凡的心思,他又怎会不明白。
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搭上他的脖劲,檀口缓缓靠了上去。羞涩的舌探索的先是在唇上轻轻划过,感觉到拥抱的人猛地一颤,然後薄唇张开让自己进入,一个强硬的舌也随之覆上与自己的缠绵纠结,相互扫弄著彼此的口腔勾起一股股激情......
中午,阳光正媚,满地红黄落叶,上头有一滴亮晶晶的液体滑动,就如同伤心人透明的泪滴,桤苑偏门外,有一水色身影悄然离开,就如来的时候一样安静。
§ § § § §
"该死!"喝下一口凉酒依然不能抒发心中奔腾的怒火,澜夙狠狠地摔碎手中的杯子,目光凶恶阴冷。
白天桤苑中发生的一切都被他从漆雕府的登天阁上看得一清二楚,二哥的顺从,二哥的主动,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二哥的心已经彻底的偏向了三哥,臣服了他。
"该死,该死!"愤愤然连续又摔碎了两个酒杯,却都依然不能发泄心中的沈闷,酒醉的脸颊酡红一片,将他俊美的容貌更加映衬的豔丽妩媚。
"好的的火气啊!"
有人语调悠闲的说著走进了他的房间,看到来人,他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继续用第四个杯子喝自己的酒。
"要我陪你嘛?"有力的手握住了他举杯的动作,含笑的脸看起来让人厌恶极了。
"不需要。"澜夙拍开他的手,语气里对这个厚著脸皮跟大家一起回到漆雕府的家夥毫无客气之意。
"借酒消愁愁更愁,喝了也是枉然。"那人似乎毫不在乎他的恶言恶语,自顾抽走他的杯子印著他落唇的位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轻佻无礼的行为,澜夙顿时觉得脸颊一烫,怒不可遏的就拍岸而起。
"立刻滚,谁让你来多管闲事.....啊......"许是起身地太猛再加上喝了不少的酒,他突然觉得一阵晕眩,双腿一软就朝著地面跌去。
"小心!"那人手疾眼快的将他打横抱在了怀里。
"该死的家夥,你放开我。"被人轻薄的怒火让澜夙毫不可气地捶打著他结实的胸膛,却不知因醉酒而无力的自己这番的行为看起来更像是打情骂俏,娇美的样子让人心动。
"小妖精,你真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轻薄的唇趁著酒醉之人无力反抗而落下,霸道的辗转,他丝毫不留任何空隙的侵占了他口中的每一寸领地,让他完全充斥著自己的气息。
"呜.......二哥,不要不要澜儿,澜儿以後会乖的,二哥....."亲昵的对待唤起了他心底深深埋藏的伤痛和渴望被爱的心情,泪水一下子决堤而出,也不顾抱著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他埋进他的怀里脆弱的哭泣起来。
"乖,小妖精,我会爱你的,一直都爱著你。"他用唇为他擦去眼角的泪水,心底充满著怜惜。
"真的吗?"美丽的人儿抬起亮晶晶清澈的眼睛期待的望著向自己保证的人。
"是的。"那人彻底被诱惑,心爱之人纯真的模样甚至比起醉酒的妩媚更让他情欲勃发。
低头在他纤细的脖颈亲吻,听到他一声声加重的呼吸,那人邪恶的一笑,抱起已经完全醉糊涂的他向著内室的大床走去,浅蓝色的罗纱幔帐放下,遮去了一室缠绵激情的春光....

§ § § § §
修养的日子有情人细心的呵护和照顾,闵凡的身体自然恢复得快,心中担心著绛蓝也同样身受重伤,他便趁著流凝到厨房熬药的机会悄悄溜出了房间。没办法,谁让二哥严格限制了他的行动,甚至在院子里行动都要不出门前范围,更何况绛蓝住的地方还是在桤苑後面的畅园阁内。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了悦耳的箫声,脚下就因为这悠扬的旋律而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曲调正是五年来夜夜送自己入梦的那一曲,熟悉的他几乎都可以轻轻哼出声来。他依然吹得那麽娴熟,温柔而动听,亦如主人的性格。
突然,箫声停了下来,绛蓝房间的门被人打开,水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楼主。"追紫躬身行了礼。
"嗯。"闵凡淡淡看了他一眼,与他错身走入屋内。
绛蓝似乎还有些虚弱的坐在床上,身後被人细心的垫上舒适的靠垫,一旁,落青手里端著刚熬好的药,想来刚才是在喂药的。
"楼主。"落青行礼,绛蓝也要下床却被他拦住了。
"没关系的。"闵凡不甚在意,也知道落青对这个情人在乎的程度。
"楼主坐吧。"身後有人搬来靠背的椅子,还在上面垫上了软枕。
闵凡眼中幽紫光芒一闪,微微点了点头坐了来下。
"绛蓝,你身体怎麽样了?"他问道。
"好多了,多亏陵爷爷解药,要不然那不知名的毒都还不知道怎麽解呢。"绛蓝抬了抬受伤的手臂说明自己依然恢复。
"不知名的毒?"听了他话中的含义,闵凡深蹙起眉,"果然不是三门四派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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