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也做攻————爆琦
爆琦  发于:200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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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说,你还亲过别人?”
原随风突然间又不快起来,他觉得这种事一个傻子做出来,而且还对那麽多人……真的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没有啦,以前不是告诉过小原你的嘛!我只会亲你!”赵云齐对著原随风笑逐颜开:“好不好,小原?我们再一块去找到伊璃,然後回烟雷堡成亲让我可以天天抱抱你。”
“不好!”
原随风抬手重重敲了赵云齐的头颅一记,当作是教训,随即呶嘴示意这个高大的男人向山下走去。
“小原,你又要去哪里?”
赵云齐连忙依言行事,只是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望了望架在一边的兔肉,最後还是一脸痛惜地抱原随风下山了。
“先去找银子,然後再去伊璃!”
原随风当仁不让安排他们的行程,他看了看对他的话连连点头的赵云齐,心里突然烦闷起来。
以体内这种奇怪又厉害的毒来看,或许只有他师父天霜老人与拜月教主才有能力研制出解药来。
但时间上已不容他回天山救助,只是如今武功既失,此处又离拜月教的地界较为接近,虽说与这个古怪的派系从无交情,不过只要给得起价儿,他们也理应为他解毒的罢?
因为原随风听闻,拜月教驻入中原以来曾扬言武林,如果向他们求医之人可以完成他们所要求之事,那麽不仅拜月教会倾全教之力来为伤者治伤,还会退回边垂之地永不踏进中原一步。
现下只是不知他们对求救者所提为何事,毕竟这麽些来,江湖上没有听闻拜月教真正为何人疗过伤,自然这个教派一直存於中原之中。
原随风想到这儿,傲然挺了挺身板儿。就算他眼下内力全无,不管拜月教出何招数来他也会去尽力一试。

而到得山下之後,原随风囊中羞涩已无财力购置新装。
赵云齐毫不忧心,反倒因原随风脸色恢复正常而颇感高兴,加之再次来到市集更是乐得手舞足踏,一个劲地只抱著原随风只催著他自己快些走,好与原随风找回赵伊璃之後回烟雷堡成亲。
成亲?
原随风铁青著脸挣扎著下地,碍著身体不便而忍下赵云奇的疯言疯语。
他如今体弱也劫不了不仁富商,好在眼前还有一个白痴高手。
细想之下,原随风抓过镇上一名路人,问过这里最坏的恶霸居在何处之後,暗自在心中盘算。
待到天色渐晚,原随风拉著赵云奇来到那路人所说的杜大户家,交待他蒙脸进去索要银两。
总算原随风这些日子以来了解赵云齐的性情,哄骗他说那杜大户不仅欠钱不还,还鱼肉乡里罪大恶极。
赵云齐听了果然乖乖依言行事,按照原随风所说的那般,进去後逮著满脸横肉的人就往他非要害之外跺上几刀,果然一会儿闹腾声之後,赵云齐便笑呵呵地捧著雪花花的银子出来了。
原随风也不看这白痴劫了多少,只随便捡了一块碎银,拍开一家裁缝铺,为他与赵云齐各买了几套衣裳。
付钱时心里却止不住惭愧。想他堂堂武林名宿天霜老人的高徒、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现如今落到个需要靠一个傻男人劫财度日的地步,真是羞熬人矣。
赵云齐哪里料到原随风这边心潮澎湃,他眼见著心爱之人不知何故而双颊晕红的模样,更显风姿,在旁边偷瞧著原随风乐得呲牙咧嘴的,好不自在。
“走罢。”原随风偶一抬头持著赵云齐这喜不自胜的模样,心里不禁又是有气。
“小原,我们先到前面去吃些东西再走吧?”
“不好!”原随风此刻的心情极为恶劣。
“那你渴不渴?我们不如……”
“不好!”
“我是想你的身子快些好起来,我们也快些把璃儿找回来……”
“不好!”
此言一出,原随风自个儿也愣了,他只是顺口否决赵云齐的话,倒没料到这白痴还可以说出吃喝玩乐以外的正事来。
“那我们找到璃儿之後快些回去成亲,你说可好?”
原随风险些便逆著先前思维方式说‘好’,这下才让他起了一身冷汗。所幸此刻及时刹住,否则这傻子岂不更加放肆?
赵云齐见原随风沈思不答,便伸手上前准备像在山中那般抱著他行走,但如今原随风身上气力渐长,又身处人多的闹市如何肯应?
他当即重重拍开赵云齐的手掌,提气向前大步走走,只弄得赵云齐瞬间哭丧了脸,巴巴地跟在他身後。
但半个时辰以後,原随风想破头也不明白,他那一身罕世的武功为何竟会消失得如此彻底?
弄得没走几步便虚弱到不得不停下来投店休息。而现在就连解除衣衫也是那麽费力,更不说是洗澡了。
原随风生性好洁,这一日不擦洗身体便觉难受,但他宁死也不愿意让赵云齐帮他搓背,难保这傻子不会又搞些奇怪的事出来!
只是原随风就是千般不愿,万般不快,为了让身上清爽也只得令赵云齐将他放进热水桶里,然後再沈著脸喝令赵云齐出去再提两桶热水进来。
其实原随风这样做并不是奴役赵云齐,他只是突然间有些受不了被这个傻子用炯炯有神的目光打量他裸露的身体罢了。
只不过为何这会儿竟会在意一个白痴的眼神呢?
然而赵云齐却对他终於可以帮原随风做事而显得乐颠颠地异常兴奋,不管是原随风叫他倒水还是递衣送帕什麽的,都干得极为心甘情愿,两只眼睛也笑得快眯成一条缝儿。
原随风最初颇为瞧不起赵云齐这副乖乖听话的奴仆样。
但慢慢的,他惊讶地发觉他的眼睛也开始随著赵云齐的身影儿而转动,而著实享受对方这股热情,也不甘愿地发觉其他很喜欢看到这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为著他的一句轻轻话语而快速行动。
就算将打来的热水倒进木桶时那些水花溅到赵云齐的脸上、眼睛里,他也毫不在乎,只随手一抹便又笑呵呵地望著原随风呆笑,等候自己的下一句吩咐。
但正是这种在半个时辰前由原随风看来讨好献媚的笑容,认真探究起来却可发现蕴藏在里面的、非同一般的真诚可贵──
像极了一个孩子对著最喜爱的人全心全意地著力表现,以希望换来对方一次赞赏和笑脸。
原随风垂下眼,他实在不懂,自己有什麽好?
为什麽这傻大个儿就对他这麽死心踏地?
恐怕以赵云齐的智力来说,他连‘娶媳妇’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罢?但嘴里却一直那麽叫著什麽媳妇儿、媳妇的……
嗯,还真让人受不了……
突地眼前一热,却是再次转到原随风面前的赵云奇蹲下来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浴桶里的人儿发呆。
“干什麽?”
原随风不禁脸上一烫,随即察觉自己失态跟著凶巴巴对赵云齐吼上一句。
“小原……”
“一边去!”
原随风不知为何对著赵云齐竟然有些心里发慌起来,所以不待人家把话说完就又沈下脸喝道。
当然,跟著看过去时,发现赵云齐的五官又立即因他凶恶的语气拧在了一块。
“那个,帮我把床铺好……你会麽?”原随风见赵云齐这副模样,心里竟然离奇地一软,便放缓了口气。
“会,会!”赵云齐立即转身走向床铺,将被子牵散盖在床上,整个人还躺在上面扯著被角滚来滚去的,好不快活。
原随风好生後悔让这白痴整理床具,明明知道像赵云齐这样的‘年纪’便是最喜在床上挨边打滚的,怎麽就偏去犯这个邪?
不过等原随风再花半个时辰洗完,然後又运功自行压毒之後,已近半夜;而赵云齐因为长时间没人搭理,早已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过去。
可恼这客栈只剩下这一间客房,又偏生只一张大床,原随风习惯性地提剑,本想将沈睡中的赵云齐摇醒赶下地去。
但望著这个男人终於在睡梦中略显疲惫的脸庞,不由得让他想到他们在山中时、赵云齐消耗大量内力替他疗伤的情景,这心里登时颇不是个滋味,最後加上身上确也乏力,也就懒得再驱赶赵云齐,只拿脚略略将这个男人踢进去些,便倒在床边上闭眼睡去。
这一觉居然睡著著实香甜,直至日上三竿原随风才不情愿地睁开眼。
突然一张在他鼻尖下放大的脸倒很是唬了原随风一跳,他反射性地向後缩了缩,才看清凑他这麽近的不正是那个一见他就粘的赵云齐麽?
他有些恼羞成怒居然被赵云齐这个白痴给弄得神经紧张,忍不了恨恨地瞪了身边人一眼。
但是,原随风真的没有料到,安静下来的赵云齐竟会全然与平时的白痴大不一样。
没有了呆呆的笑容,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似乎变得异常俊美,而且具备非同一般的凝聚力,让人不由自地把目光放在赵云齐飞扬的眉、又高又挺的鼻,还有厚厚的双唇上,只觉这个男人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突出完美,仿佛可以抓住任何仔细打量他的目光。
真没料到,赵云齐还会有这样的一面,不知道以前那个智力健全的烟雷堡大公子在世人眼中会是什麽模样?

原随风没缘由地胡思乱想,猛然间才清醒过来:他现在竟然对著这个他一向鄙视之极的白痴发呆?
而且他昨晚居然允许赵云齐挨著他睡觉,而且还是在对方没有冲洗身体的情况下?
不合情由!!
莫非是因为自己昨晚真的累了以至於现在也神智糊涂?
一念至此,原随风拉下脸,一掌推开赵云齐:“滚开些。”
然而赵云齐却动也未动,多少让原随风略感惊讶。
因为若在平时,这个一直对著他笑到似乎会流口水的白痴男人,一定会比他先行醒来,也一定会在他脸上留下一长串咬痕才舍得从他身边滚开。
怎麽这会儿这个男人不仅没有张开眼睛,而且被他推了一把还像只死猪一般纹丝不动?
原随风立刻觉得不对劲,他翻身而起,行动极为迅速而且剧烈,就连压在丹田的毒素也被带动,漾得他胸口好一阵发闷。
但原随风全然不顾,只是在嘴里忙忙地再次骂了几声赵云齐这个祸害又犯到他,便又使劲推了推双眼紧闭的赵云齐。
而这时,这个男人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儿似乎也听不见了。
原随风被他这一感知而莫明其妙地惊骇,他忙忙地伸手搭在赵云齐腕上脉门处,居然没有一丝跳动?
原随风只觉胸口没缘由一恸,他不可置信地瞪眼望著这个昨天还对著他笑逐颜开的男人,此刻竟然没有了脉息?
他那只握剑从未抖动过的手,如今也不由自主地颤悠了起来,但一惯处事不惊的原随风仍然脸色如常,伸手探了赵云齐的鼻息,同样没有!
原随风的脸不禁开始泛白,他只觉头也微微晕了一会儿,回过神时发觉他的手指压在了赵云齐的颈项边。
仔细聆听下来,终於感觉到了一丁点的脉动。略为松了一口气,原随风再将他的头枕在赵云齐胸腔上,也听到了这个男人轻微的心跳声更是放下心来。
只是,干嘛紧张成这样?
这个傻男人凭什麽让一惯处事不惊的自己吓成这样?
原随风回过神来,像被人用针戳到一般从赵云齐身上立刻蹭起身来时,仍然自知他面容微热,当下忍不住提脚踹了赵云齐一脚。
但不知是昏迷还是沈睡的赵云齐还是全无反应,弄得原随风不由自地又沈下脸来,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的两只眼睛直直地盯著闭著双目的赵云齐,好似连呼吸声儿也小了许多。
这个白痴还要睡多久?
安静的环境第一回让原随风有了一点不适的感觉,他此刻却有些怀念赵云齐醒著时的光景来。
记得这个傻子还曾送给他一把小木剑,只可惜也早就让他不知抛到哪去了。
以後等赵云齐醒来再让这白痴做两柄漂亮的东西,嗯,救回伊璃之後再拿一枚送给他……
只是,这白痴做的东西转送伊璃也终不大好罢?
咦?干嘛要顾著赵云齐的感受?反正他也只是个傻子而已嘛?
原随风怔怔出神,正胡思乱想间,忽然觉得脸颊上暖暖的,定睛看去才晓是赵云齐不知何时醒来,正睡眼迷离地摸著他的侧脸发愣呢。
“做什麽?”原随风拍开赵云齐因为担心他神游天外而伸来的大手,再一次在心里暗自惭愧,就算此时他武艺全失,但毕竟耳聪目明,怎麽一再由得赵云齐靠近而全不自知?
“嘿嘿,小原你刚才那模样真好看!”赵云齐揉揉眼睛,盯著原随风微愠的脸笑嘻嘻地说道。
原随风长眉微皱正待发作,忽然间却听到赵云齐腹中传来一阵咕咕声响,又不禁感到好笑起来。
他推窗看去才知中午用饭时间已过,便转而喝令这个高大的男人快去将脸洗净,然後带著赵云齐去了饭堂,浑然间已将刚才赵云齐莫明昏厥的事抛之脑後。
***
等赵云齐洗漱完毕,用过饭之後,天色已近黄昏。
但原随风丝毫不愿耽搁,带著摸著肚皮满意地打著饱隔的赵云齐、向著拜月教在中土的所在之地奔去了。
如今细细想来,这个古老的异族教系却是相当神秘,似乎江湖上人人皆知它身在何地,却从未有一人从拜月教主那里讨到好处来。
而且也听说天引这个组织也曾打算并吞拜月教,但却一直没有成功,所以有拜月教主坐镇的这片区域却是天引不能涉足的所在之处。不知道他们这次前去,对方会不会答应医治?
还有,赵伊璃被天引抓去,不知此刻情况如何?
那日赵伊璃看似受伤颇重,如今原随风不仅武艺全失,身边还跟著一个傻乎乎的赵云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救回赵伊璃?
而那个白痴时而灵时而不灵的武功派不派得上用场?唉,还能指望这个赵云齐麽?那家夥把他自个儿顾好就得了。
正想得心中烦躁,原随风胸口又闷,头也跟著泛晕。
“小原,你又累了罢?”赵云齐在旁边看著原随风难看的脸色,心里止不住心疼。
现在原随风虚弱的模样让他尤其怀念往日里那一个健健康康、哪怕是对他说话不大友善、却也算是极有精神的原随风。
“哼,很好笑麽?若不是那该死的毒,我现在……”
原随风一语未毕忽觉身子晃动,原来赵云齐在他前面蹲下身来,不由分说一把背了他大步向前走去。
“放心吧,小原。璃儿告诉我生病的人找大夫开方子,然後再吃药就没事哦。”
赵云齐一边儿跑一边扭头对他背上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原随风大声说道。
“你累了,我便背你走。呐,我可没有抱你哦。所以不算违背答应你的事,你可别生气。”
“……”原随风沈默一会儿,闷声开口:“再跑快些。”
赵云齐自是加快了脚步,一心一意向著原随风指出的方向狂奔。
以这个白痴灌注内力的脚力看来,普通百姓也应该瞧不清他们的面目吧?
所以不知不觉地,背上那一个人将他的脑袋轻轻以抵在了赵云齐的肩膀上面。两旁风过扑打在脸上,真是让人不由得觉得舒适。
“啊,那是什麽?”
奔驰间赵云齐突然停下来,原随风跟著定睛看去,原来他们冲入一个小小的庙会,而赵云齐对一个卖面具的小滩极其感兴趣。
原随风扭头见著赵云齐满眼羡慕地看著一群戴著红红绿绿脸谱的孩子,神态间更是跃跃欲试。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赵云齐尽管仍旧做出孩童般的举止,但他此时对这个傻子竟全无以前那般的极度厌恶。
他反而还觉赵云齐那目瞪口呆的表情看上去颇为有趣,当下从袖中摸出两枚铜板,递给小贩,拿了一红、一黑两个面具到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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