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爷,舒庆把湿衣服缠到铁栅栏上了......"
"红爷,栏杆弯了......"
"别喊了......他敢出来就一枪毙了他......妈的......让老子爽一下都不行......"
别出来舒庆!
求求你别出来!
很快就好!
再等一会儿!
只需要一会儿!
依然冲撞着他的身体的男人,呼吸越来越粗重,连清篱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的话......
不不不!他绝对不能失败!
绝对不能!
过度的疼痛,大量的失血,将他的体力耗费殆尽。但是,疼痛可以消磨人的意志,疼痛也可以激发人的潜力。
咬着牙,连清篱缓缓的握住拳头,左右摇晃着双手,激烈的疼痛传来,他的表情却没任何变化。
从身体各部分传来的痛楚,已经固化了他的表情,他至多只是微微皱起眉头。
"求我,你给我开口求饶,要不然,我整死你!"
毒蛇在他耳边"咝咝"的叫着,练红阴森的目光不再,双眸赤红,满是淫欲。
"求......"他微微放松表情,努力控制着内部的肌肉。
双手的剧痛有助于保持神智,他在心中默念着舒庆的名字,告诉自己,如果要救出舒庆,自己绝对不能失败。
除了疼痛再没有其它感觉的下体,控制起来,万般艰难。他微微蹙眉,仰起头来。
"呦!小蹄子有感觉了......舒庆,看到没有,你喜欢的人有多浪,疼成这个样子,下面这张小嘴还把我咬得那么紧!"
舒庆不语,依旧用力铰紧被血浸湿的布料,因为过度用力,腕上的鲜血不停的滴落在地上。
石头站在他的身边,地上已经扔了一堆棍棒匕首。
他的手也在流着血,因为那些伸进铁笼试图阻止舒庆的利器都是他空手夺下的。
连清篱伸出舌尖,舔过下唇,忍着呕吐的感觉,满眼媚惑的看向练红。
"你还真他妈的要命!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这个时候还骚得起来,简直是至宝啊!"
练红一边粗喘着,一边附头吻在连清篱的唇上。
一直守在他身后的忠心属下急忙上前一步,严防连清篱借机伤到练红。
哪知,什么事也没发生。
练红直起身子的时候,喘息越发浓重起来。
不能吐!不能露出任何恶心的表情!
连清篱不停的告诉自己!
体内的阳物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抽插之间也加快了速度,连清篱眼前一阵发黑,他几乎要绝望的叫喊出声!
不能被疼痛打败,否则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连清篱,你只有一次机会,绝对不许失败!
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就在练红射精的那一瞬间,异变已生。
插在手心的匕首,经过一阵阵摇晃,已经松脱,连清篱用力一拔,两手便离开桌面。忍着剧痛,他用左手拔出右手的刀子,抵在练红的喉间,另一手,则勾在他的颈后。
"动一下,我就要你的命!"
左手使力,刀锋已经陷入练红满是肥肉的脖颈,血立刻流了下来。
直到此时,连清篱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好似要蹦出来一般。
双手支在桌面上,练红连动也不敢动。
看到别人的血他会兴奋,但是换成自己流血,就只有肝胆俱裂。
"别杀我!"
"把舒庆放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虽然想着身下这个用刀抵着自己的男人已是强弩之末,即使不动他,下一刻他都可能自己昏死过去,但是当练红看清连清篱那双依旧黝黑清亮的眸,怎么也不敢挣扎。
"我撑不了多久,如果你想拖延时间,我干脆先杀了你,反正一样都是死,有你垫背也不算太惨!"
连清篱眼中杀气一闪,便用力向练红的颈动脉切下,没有丝毫犹豫。
第 56 章
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练红杀猪般惨叫起来。
"快把舒庆放了!"
他的手下不敢耽搁,立刻打开铁笼,将舒庆放了出来。
"石头看着练红!"
舒庆一边交代着,一边将连清篱抱进怀中,撕下衬衫下摆,将他还在出血的双手紧紧扎好。在抽出尚嵌在连清篱左手手心中的匕首时,舒庆的眼中闪过深沉的痛楚。
"你就不能等我出来救你?偏要......这样......"他恼怒的低吼,却因为颤抖不已的声音而没了气势。
看着舒庆紧绷的下颌,连清篱伸手抱住他的颈项,笑道:
"活着真好!"
拇指粗的铁栏杆已弯了四条,扭曲的空档,已够舒庆钻出,他只庆幸自己比舒庆早了一步。
舒庆拼命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道:
"你怎么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没有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倒,连清篱将脸贴上舒庆的胸膛,听着他失速的心跳,重复道:
"舒庆,我是说真的,能活下来真好!只有活着,我才能触摸你,感受你......"
他抬起头看着他,微笑:
"我刚刚一直都在想,如果我们能活下来,我一定要告诉你一句话--我爱你!舒庆!我非常非常爱你!"
惨白的脸,染血的唇,因为这抹明璨的笑容,而显得无比的艳丽。
舒庆只觉得眼眶一阵发热,他想生气,想哭,想笑,更想大吼大叫。颊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着,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他低吼一声将脸埋在连清篱颈弯,气急败坏的嚷道:
"你这个混蛋!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怎么?不能说么?"连清篱依然微笑。
"回去再跟你算帐!"
将外套小心的披在连清篱身上,匆匆撕了块布将自己咬破的腕缠住,舒庆一把将连清篱抱起。
"石头,我们走!"
"是!庆哥!"
刚走出仓库的大门,众人便停住。
"青爷?"
石头惊讶的叫道。
炎青带了一群人站在门口,此时他正满面震惊的看着舒庆怀里一身血痕的连清篱,涩涩的问:
"我是不是来晚了?"
舒庆一愣,瞪着炎青,眸光幽深难测。
半响,他表情僵硬的摇了摇头,咬牙道:
"没有!"
然后转向石头。
"石头,杀了练红!"
"是!"
"等等!"炎青出言阻止:"练红交给我,你先带连先生去医院!"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舒庆冷声说着,几个大步走到练红面前,飞起一脚便向练红依然坦露的下身踢去。
这一脚迅如闪电,只听练红一声惨叫,便滚倒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捂着下腹,殷红的血丝,顺着指缝缓缓流出。
此刻众人才反应过来,齐齐看着满地打滚的练红,露出畏惧的神色。
"舒庆!"
炎青则又惊又怒的瞪向舒庆。
舒庆理也不理,抬起一脚,踩住练红的脖子,用力下压。
"舒庆,你已经将他废了,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炎青拦在他面前,沉声道。
舒庆神色一凝,眼中闪过浓浓杀机,抿着唇,脚下用力,眼看着练红已经翻起了白眼。
见自己劝不住舒庆,炎青转向已陷入昏迷的连清篱:
"连先生,拜托你劝一下舒庆。"
他伸手推他,不知有意无意,正好碰到那只缠着碎布的手,连清篱痛哼一声,睁开双目。
舒庆听到声音,忙低头看去,练红趁机从他脚下挣脱。
他四肢并用,迅速的爬到了炎青脚边,抱着炎青的大腿,哭叫起来:
"大哥,救救我,看在兄弟一场,你倒是救救我啊......"
他哭的涕泪交流,一点也没有当初的威风模样。
"舒庆,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就放他一马吧!"
"别弄脏你自己的手。"连清篱也道。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舒庆冷声道。
"舒庆,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炎青的表情严厉起来。
舒庆不语,抿着唇,越走越近。
"舒庆,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求你?"炎青厉声喝道。
这回舒庆停了下来,他看向炎青,冷冷一笑:
"应该是我跪下来求你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你给我饭吃,带我入青红帮,我舒庆会有今天,都是你给的,你要我舒庆做什么,我都会去做,而且毫无怨言......"
他深深吸了口气,接道:
"但是你不该打他的注意!"
连清篱一怔,昏朦的神智也立时清醒了几分。
舒庆这话是什么意思?
炎青却毫无惊讶之意:
"你怎么知道的?"
"能藏住练红不被我发现,除了你还能有谁?如果没有你给的消息,练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绑走他?况且......只有你会处心积虑的除掉他!"
舒庆冷笑,一脸激愤:
"大哥不愧是大哥!借练红的力量除掉他,再及时‘救我'出来,不动声色除掉眼中钉,肉中刺,还让我欠你一条命,一举多得,大哥打的好算盘!可惜你低估了连清篱,高估了练红!"
炎青也不分辩,只是淡淡的问道:
"那你可知道他为何是我‘眼中钉,肉中刺'?"
舒庆吼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任何人想伤害他,就是跟我过不去!"
炎青沉下脸:
"舒庆,你可要跟我翻脸?"
"我只求你放过他!只求你让我杀了这个混帐东西!"
炎青皱眉沉思,良久才叹道:
"舒庆,经历这次的事情,你还不明白么?连清篱只会是你的障碍!如果有谁掌握了连清篱,就等于掌握你舒庆的性命!他又全无自保的能力,你何必这样的执迷不悟?"
舒庆冷哼一声,道:
"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
炎青瞪着舒庆,愕然无语,瞬间便仿佛老了十年,然后,他叹道:
"罢了......"
别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与他相处多年的练红却已知道,炎青已选择了妥协。那么也就是说,他不会再护着他了!
他暗中转动手上的戒指,眸中闪过重重杀机,忍着腿间的剧痛,他一拳向舒庆的腿上击去。
他这一下袭击非常突然,两人距离又近,舒庆一脸不屑的看着正在接近中的练红,抬脚便想踹过去。
"停下,舒庆!"连清篱比舒庆更快一步的伸手挡住了练红。
"你干什么!"
连清篱这下动作太大,差点从舒庆的怀中滚落,舒庆手忙脚乱的将他重新抱进怀中,伸出的脚也收了回来。
练红的右手中指带着一只硕大的红宝石戒指,戒面的宝石已被旋下,露出一根闪着乌亮光芒的细针,练红就是想用这只针刺向舒庆。
看见他这个动作的人,还有石头。
但是他站得较远,只来得及将刺中连清篱的练红一脚踢飞。
"抓住他,小心他手上的针!"
石头大吼。
针?舒庆一惊,急忙将连清篱的手举到面前。
手上包裹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根本看不出针痕,舒庆急忙将布撕开,在连清篱手掌边缘,找到一个发黑的针孔。
舒庆的瞳孔蓦然收缩,他不假思索的将连清篱放在地上:
"谁有刀子?"
他吼道。
一边立刻有人递给他一把匕首。
舒庆拿着匕首,已针孔为中心划出一个"十"字,鲜血涌出,带着一种令人不快的铅灰色。
他俯下头,就着伤口用力吸吮起来。
"舒庆......你小心自己......"连清篱想要挣脱,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练红呵呵的笑着,满眼疯狂:
"本来是想让你死的!没想到又被他搞砸了!舒庆,他对你还真是死心塌地啊!或许,他死了,效果会更好!"
"把解药拿出来!"石头揪着练红的衣领吼道
"没有解药!这种毒药见血既溶,他活不了多久!"练红不住狂笑。
石头直接捏住他的手,将那跟毒针刺进他的手臂。
"没用的!没有解药就是没有解药,我自己已经刺过了,你再刺多少下也没有任何意义。"
练红依旧狂笑。
只这一会儿的时间,舒庆便发现,那种铅灰色泽,已经在连清篱的肌肤上蔓延开来。他觉得自己的嘴唇也变得有些麻木。
他一脸惊恐的瞪着连清篱,突然转身扑到练红身边,抓着他的肩膀,拼命的摇晃起来:
"练红,你告诉我有解药!有解药的是不是?你把解药给我,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不管是我的命也罢,青红也罢,我都给你......你把解药拿出来!"
"没有就是没有!杀了我也没用......"看到舒庆疯狂的样子,练红满脸得意:
"你的小美人就要陪我一起走了......哈哈哈哈......"
就这样要离开了么?要跟舒庆分开?连清篱的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就要这么分开?不甘心!他不甘心!
整个小臂都麻了起来,甚至这种麻木的感觉,一直在向上延伸。药效发生的如此之快,连清篱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呼吸也困难起来,他挣扎着看向石头,哑声道:
"石头......"喘口气,他困难的接道:
"如果......我死了的话......帮我照顾舒庆......别......别让他做......做傻事......"
"你胡说什么!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听到这话,舒庆一把扔开练红,冲着连清篱吼了起来。
"我爱......你......请你......好好的......活......活......"胸口窒息般痛,那个关键的字眼怎么也说不出来,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连清篱,不许你离开我!绝对不许......"
吼叫声越来越遥远,渐渐的消失不见!
第 57 章
"对不起,舒先生,我们虽然现在可以通过呼吸机和体外营养维持住病人的生命体征,但是,这只是暂时的......我们没有完全匹配的抗毒血清,如果毒素含量较低,还可以控制,比如你这种情况......可是连先生血液中的毒素含量太高,即使所有的血清用上,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这种神经毒素会不停的侵蚀病人的神经细胞,直到......最后。"
"我听不懂,你只需要告诉我,他是死是活?"
"目前病人的这种状态,医学上可以称之为植物人。"
"植物人?就是报纸上常说的那种?说不定十年,二十年后还能醒来......"
"舒先生......呃......我想您没听明白我的话......"
"有屁快放!"
"目前的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如果没有奇迹发生,最多三天,连先生便会脑死亡,不过目前恐怕全国也找不到有效的抗毒血清......您,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一口气奔到医院的顶层,舒庆像个疯子一般,对他面前的所有障碍物又踢又打。
"庆哥,你不要这样!连先生要是知道,会很难过的!"
紧跟着跑上来的石头,忧心的看着水泥墙壁上出现的一个个血花,大声道。
"他会难过个屁!他躺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再怎么样他也不知道!那个王八蛋,竟然敢丢下我一个人!绝对不能原谅!绝对绝对不能原谅!混蛋!混蛋......"
舒庆又打又骂!鞋也破了,手也破了,飞溅的血花,落在石头脸上,手上,灼得肌肤一阵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