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歌————秋红叶[下]
秋红叶[下]  发于:2008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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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天气转暖的时候,两个人也熬过了热热闹闹的磨合期。吵架,呕气,上床,言和,在两人正式同居的一个月内,不停上演,这让连清篱无暇思考其它的问题。
但当一切都变得和谐起来,问题才开始浮出水面。
他坐在书房里,关上门,还能隐隐听到电视的声音。
电脑开着,他的视线却集中于平铺在桌面的记事本上。
左侧是电话号码,右侧是地址和人名,用漂亮的行楷写就,内容则琳琅满目。
有跆拳道馆管理员,学校的守门人......酒店保安的字迹,被他用黑笔划去。
他合上本子,眉头紧皱,显得有些苦恼。
然后他看着靠上椅背,看着天花板,开始自言自语:
"舒庆,你要去工作。"太生硬了。
"舒庆,整天待在家里很无聊吧?你要不要找点事做?"
好像......有点像哄小孩儿。
"舒庆,你想不想工作啊?"太直接了。
他不停的喃喃,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说法。
舒庆只有初中学历,能找到的工作着实有限。
他一向又无法无天惯了,他不知该怎么说服他去做那些又累又不挣钱的工作。
最后,连清篱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我没惹到你吧?"
舒庆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吓得向后一闪,却被舒庆拉住,然后便是一个炽热的吻。
被放开时,他已经气喘不已。
瞪着一脸笑容的男人,他不悦的第无数次提醒道:
"进门之前要敲门。"
舒庆个头虽大,却像猫一般轻巧灵敏,连开门都毫无声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连清篱会以为他是穿墙而来。
稍不注意,就会被他吓倒,然后他就会显得非常高兴。
舒庆有对虎牙,所以他不喜欢笑,他总觉得自己笑起来没有威严。
可是他却觉得舒庆露出那对虎牙的时候,可爱的要命。
不过舒庆现在却常常笑,让他高兴的原因有时甚至简单到--单单一个赞许的眼神,便能让他笑上许久,然后,他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陷得越来越深。
"你真是罗嗦!"
舒庆绕过桌子,走到他的身后,俯身将他抱起。
"已经九点了,陪我看电视。"
这是两人经过多次争吵后达成的协议。
吃完饭到九点这段时间,连清篱可以看书学习处理公务,九点过后是属于舒庆的时间,由舒庆说了算。
虽然协定并不平等,但是为了争取到这点自由时间,连清篱也花费了不少力气。
看了看表,竟然真的九点了。
不过他只顾着发呆,还什么事都没做。

电视屏幕上--几个满脸油彩一身脏污的男人举着枪射来射去,被追赶的那位一身血迹,仍然欢快的在前方奔跑--是好莱坞的新片。
舒庆最爱看战争片,他只觉得无聊。
勒在腰上的手臂很紧,他只能紧紧贴在舒庆怀里。
舒庆现在黏人的本事比十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总是很用力抱着他,仿佛不这么做,下一刻他便会消失不见。
每当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想法,连清篱的心就会微微的泛着疼,然后便由着他去。
克服了心理上的不适感,他发现,舒庆的怀抱既温暖又舒服,习惯了就很难割舍的下。
"我找到工作了?"
舒庆突然道,带的胸腔一阵轰鸣。
"啊?"
连清篱一愣,困难的扭头看向舒庆,以为自己听错。
"明天就去上班。"
舒庆松开手,让连清篱顺利的转向他。
他看着他错愕的表情,翻了个白眼,拧着眉道:
"用不着这么惊讶吧?"
连清篱一转身,撑开双腿,跨坐在舒庆腿上,看着他的眼睛,微笑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突然提出来,有些反应不及。"
舒庆上下打量了下他,突然道:
"你这个姿势很危险哦!"
连清篱只是笑,他贴近舒庆的脸,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你说,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找工作?"
舒庆别扭的侧过脸,却被连清篱的手硬是扳了回来,他只有用力瞪他,用眼睛传达他的不满。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连清篱催道。
舒庆怒道:
"这有什么好问的?我又不是吃软饭的,怎么可能一直待在家里,让你养着?虽然挣的钱不够养家,但是养我自己还是可以的!"
瞪了连清篱一眼,他又接道:
"你不是也这么想?"
"被你发现了!"
连清篱伸手抱住他,安慰般的道: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少罗嗦!"舒庆推开他,恶狠狠的道:
"才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我早就这么打算了,只不过现在才找到而已!"
他的脸涨的通红,一副愤怒的表情。
但是连清篱明白,他只是在掩饰而已。
他简直无法去想象舒庆是如何找到这份工作的,那必定很难,可他却从来没跟自己提起。
"舒庆......"
"干什么?"
"我很高兴!"
他突然紧紧的抱住他。
"喂!"
舒庆再次将他推开,怒道:
"你想勒死我啊?"
仿佛看不见舒庆凶恶的表情,连清篱很开心的问:
"是什么工作?"
"我不会告诉你的!"舒庆转开头,板着脸道:
"关于我工作的事,你以后少管,也不许问。"
"我关心你才问的!"
他再次将他的脸扳回来。
舒庆皱眉,明显的不耐起来:
"反正你少管闲事,我自己能搞定,用不着你帮忙!"
连清篱安静下来,专注的看着他,静默无语。
舒庆一愣,大手一伸便要将他拨开:
"一边儿去,别挡我看电视!"
他粗声道,耳后都是红意。
哪知连清篱紧紧抱着他,怎么都无法拨开。
从来没见过连清篱这么无赖的样子,舒庆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舒庆,别看电视了......"
连清篱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咱们干点儿别的吧!"
然后他含住他的耳垂。
手指滑下,隔着睡衣抚上他,他立刻失笑。
"你的反应还真快!"
舒庆腿间的男性早已坚硬如铁。
"你还不一样?"
粗糙的大掌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他也同样勃起的欲望。另一手,则在他的积极配合下,干净利落的将他的睡裤扒下。
"你不看电视了?"
他戏谑的问着,身体在他的抚触下渐渐热了起来。
"你真他妈的罗嗦!"
他伸手捉住他的头发,狠狠的吻住他。
他毫不示弱的回吻。
唇舌激烈的交缠,贪婪的吮吸着对方的气息,谁也不愿放开。
衣服被扯下,粗糙的大掌在近乎焦灼的在肌肤上游走,激起更炽热的欲焰。
啐不及防间,手指已侵入他的体内,被撑开的感觉让他的身体反射般的绷紧,竟将体内的手指也紧紧卡住。
他暗叫糟糕,拼命强迫自己放松身体,但是显然已经晚了。
近在赢寸的黝黑眸子早已燃成一片火海,喧嚣着要将他整个吞噬。
全身汗毛顷刻间起立,他咽着唾液想要撤离,身子微微一动,便被拦在背部的大掌按住。
"舒庆......"
他逃避般的闭上双目,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点了火就想跑,嗯?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低笑道。
没有如何做势,已经满是威胁。
"我......唔......"
话未说完,已被舒庆再次吻住。
敏感之处被技巧的捻弄,哄诱着他放松身体,然后又残忍的将他撑至极限,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他的意志,他以为自己已经无忍受时,迎来的却是更大的冲击。
他无法呼吸,身体绷紧如弓,觉得自己要被楔入体内的巨物撕裂。
"放松......"
他摒着气息,依言放松,却因敏感的乳粒被狠狠嗜咬,而再次抽紧。
混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体内的硬物因为他的痉挛更是膨大了几分,他掐着他的肩头脑中一片空白。
"我要动了......"
耳中听到沙哑的低语,他却领会不清其间的意思,直到--被彻底贯穿。
他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便被带进一片欲海!

之后又被压到床上做了一次,他瘫在舒庆怀中,急促的喘息,好久才找回活着的感觉。
"你越来越棒了。"
舒庆一脸回味的道。
还咂了咂嘴巴,仿佛刚吃过什么美味大餐。
"你越来越禽兽了!"
连清篱哑声回道。
"只要你喜欢就行。"
舒庆也不生气,笑眯眯的亲了亲他的额头。
连清篱无语。
他原本并不重欲,但是最近真是被舒庆带坏了。
他根本无法抗拒舒庆带给他的快感,每次做到最后他都会不知羞耻的缠住他,不让他离开。
模糊的记忆在脑中浮现,他立刻涨红了脸。
"脸怎么这么红?想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舒庆一脸暧昧的笑着问,粗糙的手指抚过他的面颊。
"去你的!"
他一把将他拍开。
转过头,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多了。
他撑住舒庆的胸膛,移动双腿,小心的坐起。
因为他的动作,舒庆未曾取出的男性顺势滑出,带出一股热液。
无比淫靡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颤。
"你干什么?"
舒庆伸手抓住他。
"洗澡。"
他没好气的道。
"着什么急?明天早上洗也不迟嘛!"
舒庆不以为然的道。
"你明天正式上班,我得先帮你把衣服选好。"
连清篱移到床边,扶着腰缓缓站起。
虽然在舒庆的特训下,身体已经可以适应这种事,但是连着做了两次,负荷还是大了点。
"随便穿穿就行了嘛!有什么好准备的!"
舒庆道。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穿着合适,才会给你的上司和同事留下好印象。"
"我管他们!"
舒庆对此嗤之以鼻。
"这很重要,你以后就知道了!"

第 29 章
浅灰色的休闲衬衫,深蓝色的夹克,配上深灰色长裤,既不会太随便,也合乎舒庆的着装要求--都是宽松随意并且很耐脏。
连清篱将衣服折好,放到枕边。
舒庆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似乎觉得他做的这些事情很有趣。
然后他俯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只剪刀,举在手上,侧头看着舒庆。
舒庆皱起眉头,一脸警觉的问道:
"你要干什么?"
连清篱坐到舒庆旁边,伸手抚上他参差不齐的短发,温柔的笑道:
"头发太长了。"
舒庆一愣,随即双眼一瞪,坚决的道:
"不剪!"
"真的不剪?"
"真的不剪!"
"舒庆......"连清篱笑的越发温柔:
"这个星期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说好不好?"
"不好!"
舒庆不悦的道。
"一个月?"
"你以为老子一天只会吃啊?"
舒庆额头冒出青筋。
"你以前明明就是这样。"
连清篱淡淡的指出。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舒庆吼道。
"也对!"连清篱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正容道: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是绝对不会让你顶着鸟窝去上班的。"
舒庆头发粗硬浓密,因为未经整理,又长又乱,四处乱翘着,横看竖看,都是名副其实的鸟窝。
"就算是鸟窝老子也不剪!"
舒庆怒道。
"必须要剪!"
连清篱毫不退让。
两人紧紧盯着对方,都是一脸强硬。
舒庆率先转开视线,嘟囔着道:
"我不喜欢呆呆的坐着不动,让人拿剪刀在脑袋上挥来挥去!非常讨厌!"
他强调。
"又不是让你去理发店!我给你剪。"
"就算是你也很难受嘛!"舒庆迟疑的道。
"反正必须得剪,你开出条件吧!"连清篱坚持道。
舒庆的脑袋转来转去,一脸的不情愿。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扑上来一把将连清篱紧紧抱在怀里:
"以后只要我想要的时候,你就得让我抱!"
"舒庆,你觉得我会答应这个条件么?"连清篱咬牙道。
"那......把‘每天'换成‘周末'怎么样?"
想了想,连清篱道:
"如果你答应每个月剪一次头发的话,我就答应。"
"可以!不过那两天不管我什么时候做、在什么地方做,你都不能有异议。"
"成交!"
两人击掌定案。
其实舒庆有着及其完美的五官,尽管他脸上有不少伤疤,但也只是为他凭添了危险的气质,并不损及整体美感。
舒庆的容貌很像他的父亲,却给人以截然不同两种感觉,一个阴柔,一个强悍。如果舒庆好好打扮一下,恐怕没有一个女人能逃过他的魅力。
不过他也只见过一次,那一次还充满了不好的回忆。
虽然他向来很注重形象问题,但是只要舒庆高兴,他可以放任他去暴殄天物,不过,舒庆要是想用这种邋邋遢遢的样子出去工作,就不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了!
干净整洁,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这间屋子的装饰风格只能用"厚重"来形容。从意大利真皮沙发,到正宗红木老板桌,都是又"厚"又"重"。
炎青看着面前的男人,巴西手工雪茄,在他的指间升腾着袅袅的白烟。
他面上带笑,幽暗的眸光却深不可测。
"你是说舒庆真的去做那些卑贱的工作?"
"是的。"
身形魁梧的男人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答道。
房间里静了下来,被凝滞的气氛吓到的男人,额上已开始冒出了冷汗。
"舒庆居然玩儿真的?"炎青眯起眼眸,表情显出几分阴沉。
"......"
"如果舒庆认不清自己该待的地方,我们帮他认清。"
"那......我们怎么做?"
"蠢材!这还用我教?"冰冷狠绝的眼神瞪向呆立一边的男人。
"我,我知道了......让,让庆哥待不下去是吧?我立刻就去做!立刻就去!"
"做干净一点!"
"是,青爷!"
"去吧!"
如蒙大赦的男人退到门边,一转身,很快消失在门后。
炎青将雪茄放进嘴里,深深吸入一口,然后从鼻孔喷出浓浓的白眼。他仰着头,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唇边带着冷冷的笑。
舒庆,你注定是属于这里的!

一走出法院大门,连清篱就被炽烈的阳光刺激的眯起双眼。
这个城市的春天总是特别的短,刚刚过了四月,天气便立刻变得炎热起来。
此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已走光,四周一片寂静。
他这才松了口气,抬起手将紧紧勒在颈上的领带拉松。
置身于三十六度的高温之下,背上的汗水渗的更凶了,被侵透的衬衫贴在肌肤上,难受的要命,他却已经没有力气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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