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这个魔将是位神将,他曾经站在那高远的云层上,守护著这个世间并且相信那将会是他一生唯一的目标。曾经,他随著魔尊背叛了神界,在那些战场上,他挥舞著他的巨刀,站在军队的最前方,将胜利夺来。曾经,他看著人间的是是非非及人与之间人的爱恋,却不明白里面的道理。然後,他找到了自己一生中最爱恋的对象。那时他曾经以为,只要这样静静的守著那个人不让他受到伤害,当著他最好的朋友就可以了。只要不去理会神魔之间的无谓争斗,他们可以就这样什麽都不明白的过下去。曾经就这样以为,这就是永远,不求那心爱的人可以理解他的感觉,只求他能够永远的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只是,看看最後成了什麽?他们两人并没有办法超越那命运的存在,最终还是成了他手底下的牺牲品。他就这样,错过了破鸣这第一世的生命了。所有死亡的魂魄,会前往鬼界,投胎成下一世然後遗忘了所有,成为新的一个生命。有些不甘,他不要就这样子的与破鸣错过了能够永远的机会。转世投胎之後的事情,谁都无法确定。就算下一世他们有机会能够共度永远,但是现在与以前的记忆却得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放心,从今天以後,我不会在这样子……」抚摸著破鸣的柔软黑发,爱慕的看著那让他疯狂了整整数年的脸。
「从现在开始,我会去寻找转世过後的他……这次找到了,我不会在像以前一样只是静静的守在旁边了……」
「那这个身体………」在後头看著绝无坚决的样子,知道他在说什麽也是没办法让他打消这种念头的。水沥洛明白他自己其实是个非常不合适来劝绝无这种事情的,因为他甚至连什麽是爱都不明白。
「留著,他会提醒我我数年前并没有好好保护他。」在破鸣的脸上留下一吻,那扇房门被关了起来。绝无他也走出了这屋外面,为了寻找自己的幸福而不再沈浸在过去……
「唔…………」感觉上,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似的,很舒服但是却一直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哭泣。那个哭泣的声音他隐隐约约认得出来,是那个他心爱的人在哭泣的声音……那个声音好悲伤,他想要将那个人拥入自己的怀中,可是他却好累好累。没有力气能够抬起自己的手,然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醒啦?」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特大号的美丽脸蛋,就算这张脸蛋在怎麽的赏心悦目,但是被突然出现的脸蛋的他却无暇去欣赏。
「哇啊啊啊啊啊!!!」没有面子的大叫出来了,他相信就算是什麽大场面都见过的人也无法不被这种画面给惊吓到。
「你叫那麽大声做什麽啦!」经历过惊人的尖叫声,那美丽脸孔的主人抓著他的耳朵大声吼著。
「啊…痛痛痛痛」努力的将自己的头给讲回自己的身边,捂著自己被拉的红肿的耳朵抱怨著。
「等等……我不是应该死了?」等到耳朵传来的疼痛慢慢的消去後,他突然意识到这点非常重要的问题。
「喔喔!!你终於意识到这一点了啊?这里是鬼界,专门处理死人魂魄的鬼界」推开了本来紧紧关闭的窗户,外面是一片蓝天。那外面的景象与人间差没有多少,有著绿意盎然的树墓、有著有云片飘过著天空、有著阵阵为风,但是却可以感觉的到一丝丝的死亡气息。在这里,躺在床上的灵魂是破鸣,那个已经在天门死去的神将。而那名刚刚扯著破鸣耳朵的人便是水灭湟,一个不知道为什麽会出现在鬼界的人。
「那你………」狐疑的看著眼前的人,具他所知,水灭湟不是那种说杀就杀的死的对象。他跟水灭湟认识了起码半千前以上,从来没有看过他受过多严重到会死亡的伤。
「他专门来看你的,感激吧!从来没见过这家伙关心过什麽人过」来者是一位看衣著就知道是在鬼界非常有地位的人。来者的身旁跟著一个全白的人与全黑的人,两人的脸上皆没有表情。来的人脸上挂著常人所称,无害的微笑,但是在破鸣眼里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狐狸在装无辜。
「你在说什麽鬼话啊?我也是有关心的人啊,小阎阎」水灭湟一脸挑衅的看著那来者,前者一脸轻松样,後者被他的称呼气的脸都涨红了。
「你叫我什麽?!」听到水灭湟对自己的撑呼,阎罗王气的对著水灭湟大声的吼叫著,一点这个世界的管理者的模样都没有。
「我叫你小•阎•阎啊!」水灭湟很愉快的重复著他对阎罗王的称呼,在每个音之间还不忘顿了顿的。
「我明明就比你大上不知到多少岁数,你居然叫我小?!」
「哎呀,会在意这种事情,你果然还很小啊」
无视破鸣的存在,水灭湟跟阎罗王两人不顾场合的就开始吵了起来,虽然大部分都是阎罗王一个人在发火而水灭湟在火上加油的煽大他的怒火。要不是有那个带刀的人拉著阎罗王,他的拳头大概早就超乎在水灭湟的身上了。而水灭湟也不离开去让阎罗王冷静下来,就那样不怕死的站在原地而且脸上还带著愉快的表情。结果就演变成阎罗王铁青著一张脸瞪著水灭湟,巴不得将水灭湟给大卸八块。水灭湟则是老神在在的在原地仍然是不肯移动,一点也不怕被眼前的阎罗王给宰了。
10、
「真是失礼了,破鸣大人。让您看到阎王大人这麽幼稚的一面。」那书生拿起了摆在离水灭湟不远的桌上的碗端给破鸣。那碗药汤的五彩颜色让破鸣不禁认为那其实是毒药而不是治伤的药物。基於礼貌的问题,破鸣是接下了那碗汤药但是却迟迟不敢喝下,只敢头皮发毛的瞪著它看。
「放心好了,这真的不是什麽毒药,只是水灭湟大人亲手调的药总是这种颜色,不过药效很好就是了」那人对著破鸣解释著。听到是水灭湟亲手制作的药,破鸣倒是更不敢将这药给喝下去。天才知道水灭湟那家伙到底在药里面摆了些什麽东西………
「喝下去!!这里面的补品可是我专门去找来给你补回你失去的神力的呢!」看见了破鸣不愿意喝药的脸色,水灭湟靠近他并趁著他不注意的时候将碗里的汤药给一口气灌进破鸣的嘴里。苦涩的汤药被人一口气的灌进嘴里而且又被死死的捂住嘴,无法将汤药给吐出的破鸣只好乖乖的将这味道诡异到极点的汤药给喝下肚去。
「哇!喝下去了耶。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有那个勇气喝下水灭湟大人亲手制作的汤药。」本来拉著阎罗王不让他去痛揍水灭湟一顿的武人看著破鸣痛苦的喝下那汤药後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什麽勇气?你没看到我是强硬被逼喝下去的吗?!……很想这样子反驳的破鸣想著,无奈他却不能。那汤药诡异且恐怖的味道已经让他无法言语,那可怕至及点的味道在他的口腔内不散去。众人只见这个可以面不改色面对魔族大军的神将现在却痛苦的皱著自己的眉头,痛苦万分忍受著水灭湟的汤药之刑。
「什麽嘛!人家的药虽然难喝但是却都很有效啊!起码比你们地府的无能药师调出来的好上百倍了」不满的嘟起自己的嘴抱怨著,嘴里不断的数落著众人的反应。
「你也知道你自己的调出来的药不但难吃看起来又可怕?简直可以当拿去当逼供别人的刑具了」将那碗从水灭湟的手中夺下,文判官站回阎罗王的身後。
「什麽逼供的刑具………我的东西哪有那麽可怕?」不满的低声滴咕著,水灭湟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让人以为那药其实是他被人灌喝下去的而不是躺在床上仍然无法言语的破鸣。
「如果你真想知道,你何不自己试试看?」只剩下半条命的命的破鸣躺在由坐姿倒回床上,有气无力的声音正显示著他刚刚才经过一场不人道的待遇。
「不用了」快速的拒绝破鸣的提议,水灭湟强烈的感觉到他的背上有著三道刺眼的眼光。很明显的,这三道眼光就是被迫多次受到水灭湟的残害的文武判官与阎罗王三人。
「话说回来,我既然在这里,是不是表示我等等就得去转生了?」看著窗外美好的景象,有些依恋的看著他们。许多年来,他一直期望著能够看到这种景象,尤其是这几百年来,他一直渴望能够与那个人一起去人间游玩。谁知道,第一次见到这种绿意盎然的树木,却是人事已非。他已经死了,现在是个即将投胎转世成为历史的魂魄。而那个人他,应该还活的好好的,在这世界上的某一处。或许,在这没了他的数千、数万年後,那个人他或许会在一个人独自饮茶的时候想起,曾经有这麽一个神将陪著他度过无数的无聊时光,而那时他们手中一人一杯茶。
在往後他无法以破鸣的名义参加的时光中,那个人他会找到另一个或许比他自己更爱更爱他的人。在更往後的时间内,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大事发生,而这其中,并不会有现在这个他。投胎转世後的那个他,以魂魄来说的确还是他,但是以一个生命来说却不再是他了。他的魂魄或许还会记著他这一世的爱恋与种种,但是转世过後的那个他却不会记得。他不会记得他对那个人的爱恋、他不会记得他与那个人共同度过的时间、他们在一起时说的话语、他不会在记得那他与那个人交手过的招式。这些事情,将他再重入轮回之後却忘,直到他重新回到了这鬼界。
他将会忘记他这个人曾经的存在,他会忘记他自己曾经是个怎麽样子的人。他会忘了他曾经有过的训练与教育。他会忘记……他曾经是一个神将………或许他的个性仍然不会改变,因为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个性,是他的特色。他魂魄给人的感觉依旧不会改变,不管转世多少次,背负了多少的责任与生命,他的魂魄依然会不由自主的被那个人给吸引。因为,他知道他们是命定的一对,只是这一世在他能够吐露自己的爱意之前,就先结束了。
其实就这样子转世没有什麽不好的,起码他跟他可能不会再是敌对的状态了。转世过後的他,将不再与神界有著任何关连,一丝关连也不会有。这是鬼界的一个定律,转世的魂魄绝对不会转世成与前世同一个种族的生命,除了人。因此,破鸣他可以大大的放心,他不会再是位神将。起码,只有这一点是转世的好处。
转世过後,他的名字将被众人遗忘。天门将会有另一位神将去代替他守著,而他将消失。时间的洪流会将他给淹没,取代而之的新的一个人。随著时间的流逝,众人将会遗忘他,而他破鸣也就真的不在了………
如果他在众人的记忆中消失,那个人会不会还记得他?
「你就甘愿这样子重新进轮回?甘愿忘记这一切?甘愿的将你对他的感觉都给收藏在心中?」
11、
「甘愿?怎麽会这麽问?我有选择吗?」抬头看见打断他思绪的人是水灭湟,对著讲话的水灭湟扯出一抹苦笑。他有选择吗?已经死去了的他在说什麽也不该装作这事没有发生回到神界吧?没错,死人不能复生。这是每个人都知晓的道理,哪怕是神界,也不可以违背这规矩。如果他能够选择的话,他也不希望就这样子离去。他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他还没有告诉那个人他对他的爱恋………所以,他其实不甘愿就这麽的转世去。他还有好多好多愿望他想要以破鸣的身份去完成,那些他当一个神将不能做的事情。他想要找一片没有人烟的林子,在那里的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多年後他回去,他可以发现那棵树长的又高又壮,而他曾经去过的痕迹依然留在。他想要逛遍人间,将人间的食物都给嚐过一遍。是的,他真的非常不甘心得这样子放弃曾经属於他的一切转向新的生命然後不再存在,他不甘愿他的一生就这麽的结束……!!
「不甘心是吧?」水灭湟看著破鸣,他扬起了美丽却令人发寒的笑容。在场,无人可知他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麽。
「无妨,再给你多一点的时间去思考」说完,水灭湟转身离去。没有留下任何语言,没有留下任何气息。这个房间,彷佛他不曾来拜访过。
「啊!喂!你要去做什麽?!」来不及阻止水灭湟离去,阎罗王在门口又叫又吼的但是却迟迟不得一个回应。懊恼的看著水灭湟离去的方向,在一旁的武判官快速的追了上去。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伟大又天才的水灭湟惹出更多的麻烦给他们。
「破鸣将军?」让文判官去替他做苦工,监管那些应该是属於他,阎罗王,的工作,阎罗王他在房间内随意的拉了张椅子坐下。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跟破鸣谈些话题。
「请叫我破鸣就好,毕竟我已经死去并不继续是神界的守门四将之一了。」对著坐在他床边的阎罗王微笑著,破鸣的双眼上下打量著阎罗王。知道破鸣对於这鬼界的一切都很好奇,阎罗王也没多说什麽。所有的魂魄刚来到这里都是这样子,不管是决定暂时不投胎当只鬼的魂魄或著是决定马上投胎的。
「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也就不再加上将军这个称呼了」
「那请问阎罗王大人您有什麽事情吗?」收起了自己打量的双眼并将它们固定在阎罗王的脸上,微笑的问道。破鸣现在这附温和的模样简直无法与在天门那时比较,在天门时破鸣总是冰冷冷、面无表情的挥舞著他的长枪。
「你不一定要马上去投胎,可以在这里多待上几年以没差,反正鬼界最近很空…………大部分的鬼都被灭湟那混小子给吓得跑去投胎光光了」阎罗王嘴里不断的数落著水灭湟,由此可见水灭湟他在鬼界可是恶名昭彰啊!
「是……这样子……吗?」有些奇怪的看著阎罗王,破鸣他很确定他之前从其他拜访过鬼界的神将听来的跟现在听到的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是那些神将说错了,还是眼前这位鬼界头子心情好就将规矩改一改?
「你别管其他人以前怎麽说,在这里我说什麽就是什麽」像是看透破鸣心中所想的事情,对於自己变来变去的作风毫不在意的挥著手,阎罗王拿起摆在一旁的一些食物吃著。
「你吃吃这个,这可是鬼界最好吃的东西」阎罗王拿起了盘子里面的东西,看也没有看的就递给破鸣。接下了阎罗王手中的东西,将那食物放在自己的手躺心上打算看看那是什麽。谁知,拿著食物的手一翻过来,静静躺在他手里的是一块七彩的糕饼。有了刚刚被灌下五颜六色的汤药的破鸣,只是怔怔的看著这块糕饼不敢将它吃下去。
「怎麽不…………」原本要问破鸣怎麽不知的阎罗王看到躺在破鸣手心的食物後停止了他所有的动作。他颤抖著自己拿著食物的那手,恐惧的看见他手上那块糕饼跟破鸣手心上的那块颜色一模一样。原本是愉快的神情变了个样,成为苍白无色的脸。阎罗王匆匆忙忙的站了起来,连原本坐著的椅子被弄倒在地也不顾就往门的方向跑去。在离开之前他又开口说:「等你想要投胎转世的时候再来找我吧!这间房间是水灭湟那小子的,为你准备的房间在隔壁。还有,桌上有个可以让你在鬼界自由出入的令牌,那也包括出入人间跟鬼界喔!那麽就好好玩吧。」说完之後,阎罗王他以三百公里一小时的速度离开了那里,一瞬间就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想必,水灭湟的糕点是吃不得的。只能看不能吃………
「等我想转世时在去找他……是吗?」轻轻的笑著,再也没见过比这个阎罗王更随意的了。
也好,就利用这段时间来想清楚一些事情吧!既可以在人间閒晃游玩又不必担心任何事情,还有比现在更轻松的吗?
再说,现在这种状况是最好的,不是吗?他可以放下神界的繁琐事情不管,好好享受属於自己的时间。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完全不必顾虑到神界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