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成为佛爷贴身副官的日子!by九九九九九九九
九九九九九九九  发于:2025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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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江落并未闪躲,反而以极其迅猛的速度朝着陈皮冲击而去,眼里闪着骇人的杀意,那浓烈的杀意竟然让陈皮在这种时刻有那么一瞬的恍神。然而只是这么一瞬,江落就已经来到他的面前,锋利的匕首泛着霜寒的冷光朝着陈皮的脖颈刺去。
陈皮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疯,居然不顾后面九爪勾也要杀他!陈皮赶紧一个向后弯腰,那锋利的匕首几乎是要贴着他的脸颊划过。他拱起腰身再次操控着九爪勾朝着这人后脑抓去。
江落不再躲闪直接用力握住被飞掷而来的张开九爪的铁勾,衣袖处被锋利的勾身所划破,他顺着铁勾抓住绳索借力再次飞驰而起朝着陈皮的头颅处踹去。
而陈皮也借此机会抓住他的脚踝,但是还是被这看似单薄的少年的力道所震,不由后退半步才稳住双脚。
然而这不过是江落故意露出的破绽,他另一只手里的匕首从未离身,他以极其诡异地姿势用另一条腿缠上他的脖颈,然后将匕首狠狠地插入这该死的妄人后背里。
匕首刺穿皮肉的痛觉激得陈皮双目猩红,他怒吼一声,抓住缠在身上少年的双腿,狠狠地甩飞出去,然后趁机将少年手里抓着的九爪勾绳索弄断,接住掉落的九爪铁勾,快速的从腰间别着的麻布袋子里掏出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朝着少年扔去,然后迅速地翻墙逃离了此地。
江落因为被那把莫名的粉末刺激的迷了眼,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那妄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只剩下那截断掉的绳索和一滩血迹。这是江落第一次失手,他目光沉沉抵看着那摊血迹,他有些后悔为何没有带枪出来,如果带着手枪的话那妄人就跑不掉了。
江落能感觉到那妄人动手时好像在顾及什么,并没有敢真的与他拼命。他的直觉一向是敏锐的。
没有杀死那个外来人令江落沉默地站在这麻石头小巷片刻,垂头看了眼自己被划坏的衣物,眼眸里流露出有些懊恼的神情,这可是佛爷亲自命人给他制的衣物,就这么被一个该死的人弄坏了。
江落知道现在他这副不得体的样子,是不合适见到佛爷的,况且想到那妄人说出佛爷名讳时的样子,就让他周身的寒意更甚,他突然有些僵硬地扭了脖子,但是很快恢复正常,转身离开这里。
他要去找副官,毕竟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在这偌大的长硰城中寻到这么个妄人,是困难的。

第15章 飞鸟
张日山听完事情经过后,知道那逃脱之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毕竟能与现在的江落对招而不落败之人,在这长硰城中十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那外来人显然是个对自己身手很是自信,没来几日就敢在长硰城里杀人,显然他是不怕错杀到九门的人。而且那外来人如果不是个蠢的就绝不敢单枪匹马的来找佛爷,想来那话也只是口嗨,倒霉的是刚好被江落听见了。
但是张日山认为,既然那人是个外来人但却在长硰城里杀了人,那就是破坏了长硰城的规矩,所以他当场下了命令巡逻守卫全城搜捕这几日后背有伤的外来人,如遇反抗不必禀报,可当场射杀。
而江落见副官下了命令,这才心安,想要离开这,赶紧出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回城主府邸,向佛爷禀报兵马司内部训练的结果,但是他刚转身就被张日山叫住:“江落。”
江落疑惑地看向他问道:“副官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吗?”
张日山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摇了下头:“无事。”
江落有些莫名,但是也没细想,毕竟他已经有五日未见到佛爷了,这种迫切的念头让他想不到别的。
城主府议事厅
张启山与二月红刚结束完关于整个长硰城的探子部署。
送走二月红后,张启山坐在窗前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掠过的飞鸟,他心知想必不出半月,九门所部署的整个西南情报网就会正式运行,到时他才算是真正意义上掌控了整个长硰,才能更有效的遏制那些猖狂的日寇特务在西南的间谍行动。
等情报网运行之后,不用多久也将会是江落这枚作为“独”的棋子取代第四门水蝗的时机,所以在此之前做戏就要做足,是时候该找个缘由将…
就在张启山沉思之际,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张启山侧头看向议事厅门口,是江落。
江落对上佛爷的眼睛那一刻,心里突然忐忑了下,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所谓的向佛爷禀报兵马司训练情况不过是为了见佛爷的一个理由罢了。
毕竟哪有刚到岗训练五天就来向城主汇报的呢?
张启山并没有责备他,反而招手让他靠近,江落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惊喜的笑了,是欢喜的情绪。
他走到佛爷身侧眼里满是欢喜的情绪,蹲在佛爷的座椅旁有些呆愣愣的看着佛爷。
张启山虽然不懂他为何笑,但像是被他所感染了般,原本冷肃的面容也变得柔和,他伸出手触碰少年的脸庞,却有些像叹息般说道:“这样的时间不多了。”
江落自然是不懂佛爷话里的含义,但他却能感知到佛爷的隐藏在面容之下的情绪,他有些不安又僭越地抓住佛爷的手,只能茫然地问道:“为什么?”
张启山凝视着他好似懵懂的面容,良久,直到看到他神情变得有些不安,才声音低沉地问道:“江落啊!你会永远忠诚于我吗?”
江落眼眸里的不安转变为令人难以忽视的坚定,他紧紧地抓住佛爷的手,极为迫切地表达着:“佛爷我是因为您才会活着,我只会忠诚于您,我的忠诚也只属于您一人。”
然而张启山看着这样的江落,却在心里问出了相同的问题:为什么?
他再次望向窗外的飞鸟,他知道的所有人都是在囚笼中挣扎的,永远都飞不出去的被命运折断翅膀的飞鸟。
可江落呢,这个奇怪的少年,他不是张家人,可却也被他拉向了这个残酷命运的囚笼…

第16章 善心
再说那被江落往后背结结实实捅了一刀的陈皮,他正躲在红家未建成的梨园里一处隐蔽的墙角旁抽动着脸皮,咬着后槽牙骂道:“贼他娘的死伢子!”随即噗呲一声那捅进后背的匕首就被陈皮拔了出来,哐当一声扔到了地上。
陈皮将上衣脱下,然后从腰间别着的麻布袋子里掏出一瓶止血的药粉,心一横就抬起手伸向后背将药粉全部撒在了还在血流不止的伤口处,一瞬间伤口处冒出一股子白烟,还发出滋滋的声响,疼的陈皮用牙死死地咬住衣服,但还是控制不住使劲用手锤着地,好一会儿,陈皮都要虚脱了药劲儿才消失,他惨白的脸好似比拔出匕首前还虚弱般,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半晌儿才缓过来,草草地将麻衣下摆撕下几根布条,环绕着前胸将后背的伤口处包扎好,然后穿起明显短了一截的麻衣靠在墙角处,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陈皮阴狠的想着:该死的小伢子,虽然下手狠辣,但是还是涉世未深,刚才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会把插进后背的那把匕首使劲的转一圈然后拔出来的,如果下次再碰见这该死的小伢子,他一定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当陈皮再次看向地上那还沾着血痕的匕首,眼神一凛,挪动着身体将匕首捡起,在手里摆弄了几下,这居然是兵马司专用匕首!
陈皮啜骂了声:“贼他娘的现背。”他现在可谓是猜到了那满身杀气小死伢子是谁,按照这几日的打探那小死伢子就是城主张大佛爷身边的一条犬,“恶犬”江落!
其实他来到长硰已经有几日了,在那些鱼龙混杂的巷子里将长硰势力探听也得之一二,今日杀那几人原因有二:一是因为那几人路过他身边时用鄙夷的目光看向他,还敢朝着他吐口水骂他臭乞丐。二是他看那几人穿着比那条巷子里的人都好,但是脚下步伐不像是什么身法厉害的人物,他还想跟其确认一二。所以才尾随他们来到那麻石小巷。
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碰见了那条“恶犬”!贼他娘的,那小死伢子哪里是恶犬,他分明是条疯狗!
陈皮第一次感觉到憋屈,他干啥了啊?就被这条疯狗盯上了?难不成这条疯狗连他杀了几个小喽啰这种事情都要管?
过了好一会儿,陈皮才将心里怨毒的狠意压下去,仰头看了看暗淡下去的天,突然觉得自己饿了,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这样想着他也付出了行动,偷摸摸索着,朝着这偌大的未建成的宅院里探去。
然而探索了许久,进了好几个屋子也没有发现半点吃食,连人影都没看到,就在陈皮想着要不然出去看看,又有些犹豫,怕那条疯狗已经派人搜查他了,陈皮只能暗叹倒霉,继续往前面的院子走去。
走着走着就突然听到有道女声,他赶紧躲到一旁的假山后,只见一名穿着天青色旗袍的温婉女子,领着个拎着食盒丫鬟像是在找着什么人:“小环你说二爷他们都去哪里了?这都到了饭点了,也不见他们回来。”
那名叫小环的丫鬟,眼里闪过无奈,但是只能劝慰道:“夫人,二爷他们想来是有事要忙,说不定被城主府叫去了呢?这天色也渐晚,夫人您身子才好没几天,要不咱们先回府吧?”
温婉女子皱着一双柳眉,叹了口气:“那等二爷他们回来了,面就该坨了。”
躲在假山后偷窥的陈皮不知为何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这名女子的身上,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
就在温婉女子与那丫鬟准备转身离开时,陈皮突然不自觉地将假山上的一块掰了下来,这声响一下子就惊动了要离开的二人。
只见那丫鬟小环直接将温婉女子护在身后,朝着陈皮的方向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小贼胆敢在红家的地方放肆!”显然这小环并不是普通的丫鬟。
陈皮见状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温婉女子见出来的是一个面色惨白的沉默青年,看清他的面容后不禁怔了一下,而后见他身上那不合体的衣服,周身还脏兮兮的样子,感觉有些可怜,于是她上前拦住了要动手的小环,和善地朝着这青年说道:“你是误入到这里的吗?如果是那就趁着人还没回来前赶快离开吧。”
陈皮看着她,回了个“嗯”,但是这时他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温婉女子听见后,露出一个笑容来,朝着小环说道:“将面给他留下吧。”
小环虽然不喜这胆敢闯入红家地盘的家伙,但是夫人的话,她还是不得不听的,只能有些不情愿地将饭盒打开,把里面的一碗面取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的地上。
陈皮沉默的看着两人的举动,按理说他刚才不应该出来的,现在也不应该站在这的,可是他就是这样做了。
温婉女子见他身上好像有伤的样子,叹了口气,将包着银钱的手帕取了出来,也放到了地上,嘱咐道:“快些吃吧,吃完就拿着这些银钱离开这里吧。”
然后就带着依旧一脸警惕的丫鬟小环转身离开了这里。
陈皮立在原地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他才有了动作,他原本是不想动那碗面的,毕竟对于他这样的人如果警惕性不高的话是活不了这么久的,但是他想到那温婉女子的面容,竟然觉得她不会害他的。
他将那包裹着银钱的手帕放入怀里,接着坐到了地上捧着那碗有些坨了的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他知道她是谁,毕竟整个长硰都知道红家二爷有个性子极好的夫人。
丫头坐着黄包车回到红府后,瞧出身旁的丫鬟小环脸上疑惑的神情,她主动开口道:“小环,刚才在梨园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告诉给二爷了,免得二爷忧心。”
小环:“可是夫人…”
丫头笑了笑,眼神带着伤感与怀念:“我能感觉出那人不是坏人的…我幼时是有一个弟弟的,如果他还活着想必也跟他一般大了。”
小环闻言有些心惊,她从未听说过夫人曾经有个弟弟的事情。
而说完这句话的丫头,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般,眼神中满是悲伤。
她原本有个小她五岁的弟弟,她直到现在还能记起她弟弟那胖胖圆圆的可爱模样,那时她的父亲也没有嗜赌成性,母亲也还活着,一切都是那般美好,可是这一切都被她十岁时那场变故打碎。
好好的一个家,被彻底毁了,年幼的弟弟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没过几年母亲由于思念成疾也跟着去了,后来父亲备受打击从此堕落染上赌瘾,而她若不是幸得二爷垂怜,恐怕也早就…
正沉浸在悲痛回忆里的丫头被一道温润的嗓音拉回现实:“丫头,你怎么站在这?”
丫头回头看,就见身着白色长衫的温润男子正满眼柔情的看着她,丫头眼眸里的悲伤随着他的出现完全隐藏了起来。
二月红上前拉住她略微凉些的手,有些责备地说道:“晚间天凉怎么不多穿些出来?”
丫头笑道:“还不是二爷带着人到了饭点还不回来吃饭,我这才和小环出去找您们去了吗?”
二月红闻言眼里露出尴尬之色,他这夫人哪哪都好,做的面也是一等一的好,但是这也不能天天顿顿都吃吧!
这不今个儿伙计们一到晚饭点就都跑了出去,生怕被夫人逮住,他…也被账房给拉走了…没错是被拉走的!

第17章 权衡利弊
二月红见眼前这个被五花大绑按倒在他脚前眉宇间依旧难掩戾气的青年,低垂着的眼眸里流露出难得的兴趣。
就在二月红手下的人将手伸进陈皮衣服里翻找东西时,陈皮再也掩饰不了怒意,他自知今日恐怕是难逃一死了,但他还受不了这种屈辱!
他开始出言挑衅道:“怎么堂堂长硰城九门的二爷还喜欢让下面的人玩男人不成?”
然而二月红并未答话,只是一派淡然地坐在降香黄檀木制作而成的椅子上,手里拿着茶盏,用茶盖撇了撇上面的茶叶轻抿了口,然后放到了一旁的方桌上,这才抬眸瞥了眼被迫跪倒在地的阴鸷青年。
从一旁的伙计手里接过那明显是出自自家夫人绣工的手帕,展开看了看,再次瞥向陈皮时,突然看到他胸口松散的衣物处裸露出的皮肤上那一个红色的圆形胎记,这让二月红瞳孔猝然收缩,那惊愕、疑惑的神情差点就暴露人前。
二月红眯起一双狭长凤眼,仔细观察这阴鸷青年的眉眼,竟然从中找出了与丫头的相似之处,这两处发现不禁让二月红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他意识到麻烦来了。
在陈皮怒瞪之际,二月红薄唇轻启,难得不斯文地说道:“小贼你喜欢被男人玩,不代表你二爷我就喜欢看这种脏污事儿!”
二月红见他那双阴鸷的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恼怒后,勾起嘴角继续说道:“胆大包天的小贼即使今日爷不杀你,你也是活不成了,你暂且说说你刚来这长硰城没几日怎么就得罪了城主府,还胆敢藏身于我红家的地盘。”
二月红自然是知道这名为陈皮的青年是干了什么,毕竟张副官下令全城搜捕后,他们九门的探子,更是以极快的速度找寻到了这外来人陈皮来到长硰城这几日的所有活动痕迹,并且很快就摸清了这陈皮的来路,也是知道他在长江边上四屠黄葵一战成名的事迹。
原本二月红是不打算管的,毕竟佛爷他并未亲自下令命九门共同协助巡逻兵马抓捕这陈皮,但是前日他回到红府后,他留在丫头身边保护她的红家人小环向他禀报了梨园的事情,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她们所见之人恐怕就是那陈皮!
二月红心知丫头良善,但是这件事既然涉及到张副官的命令,那他红府最好就是不要牵扯其中,再加上这陈皮一直未被抓捕归案,那就说明这陈皮在这长硰城中只能躲在他们这九家的地盘,所以二月红自然猜到了陈皮还躲在他红家未建完的梨园里的事情。
于是今日二月红就命红家的伙计们在这梨园里布下了陷阱,费了些力气才抓住了这陈皮,二月红并不觉得自己是大材小用了,要知道老虎扑咬兔子还要竭尽全力,更何况陈皮还不是兔子,人手多一点,总比闹出什么乱子要强。
原本二月红只是想要将这陈皮身上丫头的手帕取回,然后就将陈皮押送至城主府,也算是送了张副官一个人情,可现在二月红发现陈皮胸前的胎记与丫头以前提及过的那个年幼时失踪的弟弟一样,再加上他见这陈皮眉眼间确实与丫头有三分相似,这就让二月红不得不选择先保下陈皮了。
陈皮不知这二月红的想法,只觉得他看他时那种探究的眼神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他不想死,虽然他不知道二月红为何会突然态度转变,但是他能感觉到二月红不想杀他。所以陈皮也没了刚才那戾气深重的模样,选择忘记刚才羞辱性子地对话,老实地回答道:“遇到一条乱咬人的疯狗,不得已才躲进你红家的地盘。”
二月红见这陈皮态度软化,反而更加肯定自己的观察结论,无论这陈皮是不是丫头的弟弟,都不能让丫头知道这件事情,二人绝不能相认,不然按照这陈皮的秉性日后定会闯下祸患,连累旁人。
按理说这样秉性的人,他应该直接杀之以绝后患,但是又想到丫头,二月红只能压下心中的杀意。
权衡利弊之后,冷冷地开口道:“道上的规矩想必你也知道,胆敢随意闯入红家的地盘,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此刻的陈皮还不是以后那个狠戾毒绝的四阿公,他现在还欠着火候,他咬着牙猩红着眼,声音带着些许的颤音问道:“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五官四末的代价!”二月红带着讥讽意味将这几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并且死死地盯着陈皮的眼睛。
果不其然,陈皮猛然抬头看向坐着的二月红,原本一双阴鸷的眼睛,此刻也陡然瞪大,他呼吸变得急促,几乎是一瞬间,他就下定决心猛地抬颌咬向自己的舌头,反正也活不成不如他自己死!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二月红瞬间起身就捏住陈皮的下巴,清脆的响声过后,陈皮的下巴就被卸了下来。

第18章 野马难驯
二月红居高临下冷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狼狈的吊着下巴的陈皮,看着他因为被卸掉下巴,口水从嘴角狼狈地流出,看着他额间满布密密麻麻的冷汗,看着他眼神里的情绪从愤恨杀意慢慢转变为难以掩饰恐惧的样子,二月红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
此时的二月红才是那个一言不合就灭人满门的真正的二月红,他这副样子已经压抑好久都没有出现了。
原本站在一旁的红家伙计早已紧张地垂目敛气,他们还没忘记小红爷成为红家真正主子那天所发生的事情,那日数十个账房还要五十多个好手都被二爷亲手所杀,从那时起他们才知道平日里那副温润有礼的模样不过是二爷的伪装罢了,二爷最真实的样子直到老家主去世那一刻才显露出来。
而如今的二月红能再次戴上那副温润如玉的面具,完全是因为他的夫人身子骨不好,他怕这老天报应不了他这命硬凶煞之人,所以就将那些阴损的事情都算在了丫头身上,这才下定决心从今往后绝不亲自下墓,行事手段也变得温和许多。
其实二月红年幼时有个爱好,他喜好野马,尤其爱好那种越烈越野,极难驯服的马,那是他最喜欢的。但是这事谁也不知道,因为这个爱好还没等真正发展起来,他的那几匹马就被他父亲给当着他的面捅死了。
他父亲认为他这是玩物丧志,而且作为他们这行当的人,最忌讳有那所谓的爱好,他父亲认为他只是单纯的喜爱那几匹野马。那时的二月红是惧怕父亲的,应该说不只是那时,直到他父亲死去的前一刻他也是畏惧他的。
所以当时年幼的二月红顺从的表现出父亲以为的悲痛的样子,恭顺的聆听父亲的教诲,再也没有表露过自己的那阴暗的喜好。他父亲到死都不知道他的乖儿子那时根本不是为了那几匹马被处死而软弱的哭泣,而是为了可悲的自己,没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命运,连自己的想法也不能轻易表露。
而此刻的二月红好似再次被激起那份驯服野性难驯的野马的喜好,他有些病态地看着狼狈的流着口水的陈皮,蹲下身子一手抓住他后脑的头发,让他的脸被迫仰起,看着他眼神恼怒中带着的恐惧,二月红突然笑了,然后拿着那个手帕,擦着陈皮嘴角流出的涎液,温和地问道:“陈皮你想好好的活着吗?”
陈皮被二月红那满含压迫的病态眼神看得浑身脊背发寒,他极力控制开始颤抖的身躯,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他只能被迫点头,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想…”
可二月红像是不满意他回答的速度,原本温和的神情顿时变得阴狠,他狠狠地抽了陈皮一巴掌,待陈皮被抽倒在地后,二月红再次抓起他的头发,狠戾地问道:“想活着还是想变成人彘?”
陈皮看着突然变脸的二月红,这次眼里只剩下恐惧,他不顾脸上和头皮的疼痛,点头的同时嘴里模糊不清的喊着:“活着…活着…”
二月红像是被他恐惧的样子取悦,阴狠的神情再次变得温和,他松开陈皮的头发,温和的拍着陈皮被他抽肿的脸说道:“既然想活着,那就当我的徒弟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你是懂得吧?以后我说的话你要听,我不让你做的事情你不要做,明白了吗?好徒儿?”二月红说完,将手放在陈皮被卸掉的下巴上,又是一声脆响,陈皮的下巴被他接上了。
陈皮此刻已经懵了,但是恐惧令他机械的僵硬地回答道:“明…明白…”
二月红对此很是满意,缓缓地将那个手帕一点一点地塞进陈皮的嘴里,与动作不符的温润面容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陈皮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二月红的徒弟了,既然这手帕是你师娘送予你的,那我这做师父的也不好强夺,我想了想,我也应该送你一份礼物。”
可陈皮面对这样的二月红却只觉得自己如坠寒窟般浑身发寒,然而他却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月红对手底下的伙计下达令他毛骨悚然的命令。
二月红瞥了眼立在一旁的伙计,温声吩咐道:“去将红家的针法请出来,再到库房中将那嵩时的徽墨研磨好。”
“是,二爷。”那伙计领了命令后就如蒙大赦般赶紧离开了此地。
而二月红则是再次坐回椅子上,拿起那杯渐凉的茶抿了一口。
屋内顿时变得异常安静,陈皮不知道眼前这个疯子般可怖的男人到底要对他做些什么,他现在的命运完全被掌握在这么一个疯子手上,陈皮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起那日所见的温婉女子,他有些不可置信那般纯善的女子居然会成为这种可怖的疯子的妻子。
陈皮的思维被打断了,因为那伙计很快就带着二月红所要用到的东西回来了。
陈皮看着二月红在他眼前摆弄的东西,额间冷汗直流,那被装在古木里面的金银交错的长针,最细的如同牛毛,而粗的则有竹签那般粗,陈皮随着二月红手里的动作,眼眸止不住的颤抖。
只见二月红将那不知是何种材料制作而成的透明细线穿过一根金银交错的长针,然后浸染上那被研磨好的徽墨,随后伸出手就将陈皮胸口原本松散的衣物一下子震碎,徒留那桎梏他的绳索在他身上。
那伙计原本想上前按住陈皮,但却被二月红一个眼神斥退。
二月红抬手用锋锐的长针尖端将陈皮胸口处的红色胎记刮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此刻目光似是悲悯般看着陈皮颤抖的眼眸,然而口里说出的话却令陈皮浑身汗毛倒竖:“今日过后便是你的新生,从此往后你前尘往事尽皆消散,当然这些前提是你撑得过这一关,撑过去今日过后便是你的新生,撑不过去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长针猛然刺入陈皮胸口的皮肉,尖锐的刺痛令陈皮不得不咬紧嘴里那单薄的手帕,随着二月红一针又一针接连不断的落下,陈皮额间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如豆子大小的汗珠也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疼…好疼…钻心刺骨的疼…不过是针而已怎么会这么疼…
陈皮现在完全想不起别的事情来,他脑海里早就被疼痛所充斥,嘴里的手帕早就被他的牙齿所咬烂,额间青筋显露,他的眼睛紧紧跟随着二月红,可他的眼神却有些涣散…随着二月红最后一针的落下,陈皮也不堪重负倒在地上晕死过去,而他的胸口上那红色胎记赫然已经被一幅墨色的野马桎梏图所覆盖。
那如同画作般的野马栩栩如生,随着陈皮胸口处的微弱起伏,那野马脖颈上的鬃毛也随之浮动,就像是野马正在迅猛奔跑,但是它眼神中那痛苦的神情却生生的将那野性所破坏,原来这野马的周身已然被铁链所桎梏,它不是在自由奔跑,而是在痛苦恐惧中逃离,但是那找不到源头的铁链从四面八方而来将它死死禁锢。
这幅被透明细线所绘制而成的纹身就像是一幅墨画一样完全没有一丝线痕,这透明细线名为通丝,它乃是取自百年人鱼胶经过人骨内髓保存数十年才能制成,可谓是千金难求一寸长,然而今日这数米长度就这么被用在了陈皮的身上。
二月红一双狭长的凤眼里满是病态的疯魔,他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这是他赐予陈皮的新生,也是他赐予的枷锁,今后无论发生什么,这陈皮处于何种身份,这副野马桎梏图都将永生永世的伴随于他,即便是他将胸口的血肉尽皆挖除,露出累累白骨,他终会惊恐的发现,这幅画早已印在了他的骨髓深处。
“将他带下去好生修养,然后传话出去我二月红新收了个弟子…待过几日我会带这个劣徒亲自去给张副官赔罪。”二月红神情变得平缓,坐回椅子上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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