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时刘二看到害他至此的人已然失了神志,亦或者他认为如今城北兵马司完全被卢建勋掌控,城主府的人绝不敢拿他如何,所以他拔出自己腰间的手枪,朝着江落走去,嘴里还叫嚣道:“这里是城北兵马司!没有卢大人的首肯,你们这群东西怎敢进来!还不快给我滚出去!你一个脔…”
江落迈上台阶的步伐微顿,转过身没有理会下面叫嚷的东西,反而向身旁的亲兵问道:“此人职务?”
亲兵看向刘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回禀道:“此人原是卢建勋带来的,如今只是兵马司安保巡逻的总队长。”
江落听罢,嘴角微勾,拔出自己腰间的手枪,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按动枪栓,砰的一声枪声响起,枪口冒出一缕青烟。
只见刚才还嚣张至极的刘二脑袋上已经出现一个冒着红白液体的血洞,扑通一声,他那肥胖的身子就栽倒在地,再无声息。
那群安保巡逻队的人嗡的一下炸开。
“刘…刘队长被人杀了!”
“杀人了!!!”
“怎么办!这怎么办!”
然而江落没有给他们一个多余的眼神,转身走进兵马司总楼内。
在总楼内窥探到这一幕的众人心头一颤,这…这江落未免也太过狂妄!居然在兵马司内直接开枪射杀在籍官员!
在卢建勋办公室的王光脸色十分难看,即便他看不上刘二,但到底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此刻他心里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就连一旁对江落一直有觊觎之心的卢建勋脸色也阴沉的可怕,江落此举是明晃晃的在打他的脸!
可反观一旁的李祺却在此刻讥讽不屑地笑了,心里暗道:“这个江落可真是被张启山宠坏了啊!这种脔宠还是让他永远躺在床榻之上等着主人宠幸才是!”
心念一转,他转头朝着卢建勋拱手道:“卢大人,江落刚才众目睽睽之下枪杀兵马司在籍官员,这事属实!他只不过是张启山身边的副官,一个脔宠而已,哪里有资格枪杀官员,此乃重罪!您可直接派人将他擒下!向上峰发报禀明此事!”
听了他这一番话,卢建勋与王光也从震惊愤怒中反应过来,如今正是大好时机,这江落身边带的不过几十人,现在将他擒拿,还可用来制衡张启山。
卢建勋脸上闪过一丝阴狠,赶紧命令道:“他进了总楼,正好来个瓮中捉鳖!王光你打电话给副司长,让他赶紧带领人马过来!我们先出去会一会这个江副官!”
王光:“是,大人!”
江落走了进来,总楼内来往的官员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刘二。
他们不过是一群小虾米,上头大佬斗法,谁敢出头,以往他们归属佛爷管辖还好,可如今他们归属了卢建勋…
江落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冷声道:“把这两日指挥部的调遣文件拿出来,城主有令,往后调遣文件不再经过城北兵马司!”
卢建勋下来时刚好听到这句话,脸色扭曲了一下,张启山这是狗急跳墙了吗?知道从他手里夺不回城北兵马司的掌控权,居然想要从指挥部那边制衡他!该死!
他瞥了眼李祺,李祺立马会意,当即扬声道:“我当是谁?原来不过是张启山身边的一个副官!卢大人还在这呢!岂容你一个小小副官放肆!?”
江落看着走下来的两人,眼里的冰霜锋寒无比,他手指微动,再次拔枪,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朝着这个胆敢直呼佛爷名讳之人,直接扣动扳机。
随着两声枪响,李祺的双腿腿根处绽出朵朵血花,赫然出现两个被子弹射穿的血洞,他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从楼梯上方摔了下来。
在场众人接连发出惊呼…
江落收起枪,神情依旧冷清清的,宛如天上的白月。
卢建勋惊愕又愤怒,他朝着江落怒吼道:“放肆!你居然胆敢两次三番对我兵马司官员开枪!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跟随江落而来的亲兵们,当即把背上的冲锋枪取了下来,哗的一声放到胸前,眼神狠厉,看向周围。
江落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冷清清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神情,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冷意:“我乃长硰城副城主江落,刚才我开枪打中的那两人,皆是对上官不敬!一个对我不敬,一个对城主不敬!我有理由怀疑,他们已然通敌,奈何我枪法不好,第一个好像是死了。”
轻飘飘地说完这番话后,看向卢建勋的乌润眸子里满是挑衅,仿若在说,我级别比你高,今日即便是我一枪毙了你,你又能奈我何?
而此刻兵马司的副司长刚好带着人手踏进总楼…将这番话听得是一字不漏…这…这副城主和副官可不一样啊!!!
卢建勋惊愕不已,张启山居然任命一个脔宠当了副城主!!!?
第137章 做戏
“怎么?卢建勋你一个小小的城北兵马司司长难不成还有资格管我的事吗?你也是想学这两个通敌的家伙以下犯上,让我治你个不敬上官之罪吗?”江落精致的眉眼间仿佛凝了霜,清冷的声音从他开合的唇瓣吐出,如冰锥般让在场众人为之一颤。
话音落下,一时间总楼内异常安静,只有那李祺凄惨的渐渐衰弱的哀嚎声在大厅内回响。
而那差半步就要进入总楼的副司长在这一刻犹豫了起来,他原本只是城北兵马司审计科的一个小小的科长而已。他能连升三级还要感谢卢建勋与张大佛爷斗法,卢建勋将原本张大佛爷的人手全部撤职,所以他这个小小科长才有机会成为城北兵马司的副司长。
但感激归感激,他也深知自己的能力,最主要他不是很想彻底得罪张大佛爷…如果说这江落只是佛爷身旁的副官,那今日他可以按罪擒拿…可这江落摇身一变成了副城主…那还是算了吧!
他家世代都在长硰城生活,万一卢建勋后期落败,他还能以被卢建勋胁迫为由捡回一条命…所以当这位副司长打定主意后,就想趁着总楼内无人注意到他时,悄然往后退去…哪怕事后被卢建勋撸了职位也总比丢了全家老小的性命强…反正他这也不算是背叛…只不过是听上官指令而已…谁官职大他就听谁的…
要是最开始佛爷能屈尊降贵亲自来到城北兵马司,佛爷让他往西他绝不敢往东…奈何佛爷没来…所以他只能暂且听官最大的卢建勋…
副司长在心里把自己劝得明明白白的…
“大人您怎么走了?咱们不进去擒拿江落吗?”
就在副司长转身的时候,他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他身形一僵,随即气的他转头直接给了这人一个大脑瓜瓢子,低声骂道:“你是猪脑子吗?卢大人让我们前来擒拿江副官!这里面哪有什么江副官,现在站在里面的是江副城主!你想找死吗??!”
副司长骂完,就赶紧加快步伐跑了…
其余人听了这一番话,也都赶紧把枪背到身后,默默地跟随这位副司长的步伐…跑了…毕竟他们的直属上官是副司长…天塌下来有这位副司长顶着呢!
江落见卢建勋不说话,他也懒得与其废话,一个早晚都得死的东西罢了,他嗤笑一声,摆了下手:“来人,将前些日子指挥部的调遣文件搜出来!”
亲兵们:“是,副城主!”
此刻,兵马司总楼内所有人都看向卢建勋,这种异样的目光如同银针般密密麻麻地将卢建勋的脸皮刺出千万个孔洞,仿佛下一刻风一吹,他的脸就会碎成尘埃般的粉末,落在地上任人践踏。
就在亲兵们踏上楼梯的时候,卢建勋抽动着脸皮,双目赤红,大喝一声:“二楼乃是兵马司重地,容不得你们这等闲杂人踏入…”
江落眉梢微动,就在他以为这卢建勋要与他硬碰硬之际,没想到卢建勋又紧握着双拳,接着咬牙切齿地说道:“来人,将副城主所要的文件拿给他!”
严阵以待的亲兵们本以为卢建勋要憋出个大招…结果就这???
缩在卢建勋身后的王光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个反应…
卢建勋也察觉到了众人看他的眼神像看小丑一样,眼里的怨毒与恼怒越发浓重,他转头看向身后刚才给副司长打电话的王光,脸上神情扭曲,怒吼道:“你耳朵是聋了吗?没听到我的命令吗!还不快去!”
卢建勋现在是把怒火全部都宣泄在了王光身上,这其中掺杂了对太多人的怒火…包括那个副司长!!!这个废物当真以为所有人都眼瞎耳聋吗?那么大的阵仗、那么多人扛着枪来到总楼外,然后又假装无事发生悄无声息的退走了!?
该死的废物!都是该死的废物!当初他选择这个废物当副司长就是看中了他识时务,胆小怕事!可没想到这个废物居然将这两点用到了他身上!!!这让卢建勋如何能不恼怒!!!
王光被他那如同淬了毒般阴狠扭曲的神情吓得后脖颈子上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他忙不迭地应道:“是…是…属下这就去…”然后扭头就朝办公室内快步走去。
原本这段时日以来的顺利,让卢建勋短暂地忘记了刚来长硰城时所受到的屈辱,可今日这件事就如同大庭广众之下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重重地抽到了他的脸上,连带着将他脑海里的那段屈辱记忆也一同抽了出来,让他再次回忆起那次被打脸的细节。
卢建勋攥紧拳头,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目光阴毒地盯着江落,但还没等他靠近,他就被持枪的亲兵拦住。
江落见此只是挥挥手,让亲兵退开,他倒是要瞧瞧这个卢建勋还能耍什么花招。
卢建勋走到江落面前,用极为恶心的眼神放肆地在他这张精致到极点的脸庞上扫视,他凑近低声讥讽地挑拨道:“我知道你不敢开枪打死我,毕竟就连你身后的主子都不敢动我一根毫毛,他又怎会让你这么一个卑贱的脔宠动手!江落你不过是张启山脚下的一条狗,你不会真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吧?你居然心安理得地躺在杀父仇人身下垂首乞怜,真是下贱到了极点…“
江落听罢,清冷如月的脸庞上没有多余的神情。
就在卢建勋以为他被掀开了表面光鲜的遮羞布、被戳中了内心深处最不愿意触碰的难堪屈辱而愣怔不知所措时。
江落这张绝世风华的脸上却绽出笑意,但这笑容却如同荒原大雪席卷着凛冽寒风,透露着一股森然寒意,乌黑的眼眸宛如利剑将卢建勋的手脚钉在原地。
江落同样凑到他的耳边,说话极慢,每个字都十分的清晰:“你知道吗?见你的第一面时,我就觉得你看我的眼神令我反胃作呕,我当时就想用刀将你的眼珠子剜出来,碾碎再送入你的喉咙,用刀连同你这张嘴、这根舌头一同搅烂。”
随着江落那宛如恶魔般的低语传入耳内,卢建勋心底突然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心悸,就仿佛是来自生命最深处的本能恐惧!这令他脊背发寒,头皮发麻,浑身都开始轻微战栗,每一根倒竖的汗毛都在叫嚣着恐惧。
随着最后的字音落下,江落眼神变得阴寒无比,他看着卢建勋流露出恐惧的眼眸,轻笑了下:“不过,你倒是说对了一句话…我就是佛爷脚下的一条狗,当得心甘情愿!”
卢建勋此刻对江落再也升不起什么龌龊心思,心里只有恐惧…疯子…这就是个疯子…
在这一刻,总楼大厅内空气冷凝几乎要形成实质,一时间针落可闻。
然而就在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楼梯处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冷凝,原来是王光拿着一叠指挥部的调遣文件快步走了下来。
江落抬眸,直接一个眼神示意,就有一名亲兵上前接过这叠文件。
随即江落就毫不迟疑地转身朝外走去,但在踏出总楼的那一刻,他停顿了下,留下一句话:“别忘了…这长硰城姓什么!”
江落前脚刚上车,城主府部署在长硰城各处的哨子就开始散播这件事的始末,但是散播的内容却是与之全然相反…
散播的谣言自然是给有心者听的…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让外界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认为…佛爷乱了分寸,居然用起了如此浅显的手段想要彰显自己对长硰城的掌控,派遣城主府的人到城北兵马司立威,结果却在卢建勋那碰了一鼻子灰…
他们敢散播这种谣言,自然是不怕卢建勋知晓这件事。因为他们知道卢建勋是不会澄清的,毕竟卢建勋在长硰城根基尚浅,想要完全扎根,吸引各大势力的注目与盟友,自然是要建立威信,所以他分明吃了亏却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面咽。
没错,到此为止,江落今日大费周章地前来兵马司看似是为了立威,但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做戏…
无论这出戏演得如何,对于那些窥视长硰城的人来说,他们只会看见他们所想看到的结果…毕竟他们内心深处也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待城主府的车与亲兵完全退出城北兵马司后,卢建勋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他开始破口大骂,逮住一个人就指着鼻子大骂“废物”“无用的东西”,其中要属王光被骂得最惨…
还有那个“临阵脱逃”的副司长自然也没能逃过卢建勋唾沫星子的洗礼,被特意派人叫了过来,被骂得狗血淋头…
等卢建勋终于冷静下来时,他这才想起被江落开枪射穿两条腿的李祺,赶紧召来兵马司的大夫询问李祺的情况,结果却被大夫告知:“禀大人,李大人的双腿恐怕是废了…送来的时间太晚了,只能勉强保住其性命,而且…其中一条腿已经截肢了…”
卢建勋听罢脸上一片空白…就连大夫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没注意到…这下子他算是把李家外家给得罪了…李祺在他这被废了…
还是王光上前询问他:“大人?大人您怎么了?您…脸色很难看…”
卢建勋转动着眼珠子看向他,随后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光子:“我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还不是你们这群无用的废物!!!”
王光被打得头昏脑胀,差点就一下子栽倒在地,他低垂着头遮掩住脸上的怨毒情绪,用手捂着脑袋,闷声道:“对不起大人…是属下无用…”
卢建勋发完火气,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但还是骂了一句:“知道自己无用就行!”
然后他命令道:“赶紧向上峰方面传电报,上奏今日张启山手下江落带兵闯入兵马司,随意枪杀在籍官员…”
王光垂头应道:“是,属下这就去。”
待他走后,卢建勋脸上神情从平静再次变得扭曲,贱人…都是贱人…
该死的张启山,还有那个江落,早晚有一日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都跪在我脚下求我!
哪怕现在我动不了你们,我也要恶心你们一下!!!
我倒要看看张启山你怎么给上峰交代这件事!
长硰城 城主府
江落一下车就将那叠文件抱在怀里朝着府内快步走去,刚才还充斥在他精致眉眼间的那股冷意已经全然消散,乌润的眼眸中甚至有光华流转、更突显了惊心动魄之感。
一路走过,他的衣角仿佛裹挟了料峭的春风,将府内树荫下的家雀惊的扇动翅膀接连飞上天空…
江落到了书房门口,听着自己胸腔内猛烈跳动的声音,站在了原地,抿了下唇瓣,想要平复激动兴奋的情绪…可只要一想到佛爷说的会“奖励”他,他就抑制不住地红了脸颊…
张启山听到外面汽车的轰鸣声时,就知道是江落回来了,接着又听到他踩在楼梯上轻盈的脚步声…直到书房门外停了下来。
他眉棱微动,没有抬头,手下批改文件的动作也不停,只是朗声问道:“怎么不进来?”
江落突然听到佛爷的声音,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小小的呼出一口气,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进入后还不忘记悄声地再将书房门给合上。
他双手拿着文件递交到佛爷的办公桌面上,声音里是压制不住的雀跃:“佛爷,我完成任务了,文件我也拿回来了。”
说完,他眼眸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期待般望着佛爷冷峻的脸庞。
张启山像是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般,放下手里的墨水笔,抬头看向他,招手让他过来。
江落赶紧走了过去,顺势坐到佛爷怀里,双臂圈住佛爷的脖颈,凑上前张开唇瓣舔着佛爷脖颈上的那硕大的喉结,声音软软的,带着央求期盼:“佛爷…我今天表现的好乖的…您说过要给我奖励的…您能不能现在允了我呀…”
张启山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神情,眼底却满是宠溺,揽住他的腰身,垂头吻了吻他的额心,又亲了亲他的鼻尖,声音低沉带着商量:“好孩子你今天乖极了…事情做的极好,等我处理完这些公务,奖励的事情等晚上可以吗?”
江落抬眸看着佛爷,眼眸里水润润的好似藏着一汪清泉,他其实有些不情愿…但是佛爷说他是好孩子…他要乖乖的不能让佛爷失望…
他垂下头小小地叹了口气,又舔了舔佛爷的嘴唇,用鼻子在佛爷的颈窝蹭了蹭,这才恋恋不舍地对佛爷点头道:“嗯,我等佛爷您处理完公务。”
张启山薄唇微勾,揉了揉怀里人细白的后颈,轻捏了下:“好孩子你若是觉得无聊,就先去找你八哥玩,等我处理完派人去接你。”
江落看着佛爷抿了抿唇,轻摇着头:“不要,要跟佛爷您待在一起。”
说完,他就赶紧从佛爷腿上起身,乖巧地站在一旁,保证道:“佛爷我不打扰您,我就在沙发上乖乖坐着。”
张启山感觉他好像误会他的意思了,但又看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也没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转而继续投身工作中,拿起墨水笔批改着剩余的文件。
江落如自己话里所说,乖乖地坐到沙发上,将下巴枕在手臂上,目光灼热地盯着佛爷的侧脸看,顺着流畅完美的轮廓线条一直移动到脖颈处的喉结…
看着那硕大的喉结随着佛爷有节律的呼吸而微微颤动的样子,就让江落想到刚才用嘴唇触碰的感觉…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好小…
他秀气的眉毛微皱,还没有佛爷一半大,摸起来一点也不舒服…还是佛爷的好摸…
江落歪着头盯着佛爷的喉结瞧了好久…
然后视线又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下移动,被衣物遮掩住的坚硬滚烫的胸膛…线条流畅分明的腹肌…以及那庞大的…
江落赶紧闭了闭眼睛,轻晃着自己的脑袋…好想要…不行…不能打扰佛爷…
可佛爷已经有两日没有真正的进入了…
江落盯着佛爷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前段时日他去八哥的香堂,在那无意间翻阅的一个话本子里的内容,顿时仿佛有一道惊雷在他的心里炸开、火花四溅…弄得他心悸不已…
他不禁怀疑自己与佛爷是不是像话本子里的主角一般,是不是自己对佛爷没有吸引力了…会不会是佛爷感觉跟他在一起没有新鲜感了?所以才不愿意碰他的…
这样想着他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目光有些幽怨地看着佛爷穿着黑色军靴的脚,佛爷也好久没踩过他了。
那如果佛爷觉得他没有新鲜感了,今晚真的还会“奖励”他吗?
江落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思索良久后,眼眸微微一亮,他蓦地起身,又看了眼佛爷…发现佛爷没有注意到他…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他悄声地打开书房门,最后瞧了眼佛爷,发觉佛爷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没有,他瘪了下嘴,将门关上了。
张启山其实在他起身的时候用余光看了眼他,以为他可能是觉得有些无聊要出去走走,所以就没太在意,想着赶紧把这些文件批改完,才能心无旁骛地跟他一起…
江落这边沉着小脸来到佛爷的私库旁,起先还有些犹豫,但是一想到那话本子里的内容,他心里就莫名有种危机感,他径直走到私库大门前,稳住嗓音道:“佛爷让我来取些东西,将私库门打开。”
两旁的守卫没有半点迟疑,垂头道:“是,江大人。”
江落见他们打开私库大门的动作,悬着的心这才松懈下来,他起先还怕这几名守卫不信呢…
打开后,他赶紧走了进去,里面是各种琳琅满目华贵稀有的物件,有许多是他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摆放其中,绸缎、书画、冷兵器…
然而江落的目标不是它们,他赶紧四处寻觅前些天听副官提过一嘴的九爷新送来的极为稀有的百年珑祁白。
打着佛爷的名讳做这种事情,让江落紧张的都有些冒汗了,好一会才在角落里找到那三罐珑祁白。
他犹豫了下,抱着两罐就出去了…
第139章 胡思乱想(二)
江落抱着两坛珑祁白十分忐忑地回到了卧室里,在上楼的时候他还心虚地瞧了眼佛爷书房的位置,生怕佛爷突然出来瞧见他,知道他要做的事情…
他其实有些不安,因为他不知道他按照话本子里面的内容做了后佛爷会不会喜欢…
进到卧室后,江落有些失神地望着床面上的两坛珑祁白,小小地叹了口气,抿了抿唇瓣,有些紧张地将其中一罐珑祁白上面的蜡封顶花打开一个小口,顿时一股醇厚绵柔的如同春日清晨落满露珠的青草甘甜味穿梭在他的鼻尖…
这让江落一时间忍不住将鼻子凑近那小口,但随着那股醇厚的甘甜吸入,他居然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润白的小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薄红…像是上了层胭脂般靡丽动人…
江落察觉到不对劲,赶紧将那个小口再次合上,待晕乎乎的感觉褪去后,他一双秀气的眉紧蹙着,对话本子里所描写的内容感到怀疑…最为上好的美酒灌入…能给人更为紧热的感…令人沉迷…
促进双方感情增添情趣…
可为何他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江落此时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问,他本想先去问问八哥是否按照话本子里的内容跟副官做过…但是又想到如果此刻副官在八哥身旁的话…那还是算了…毕竟要是副官知道了,他一定会去跟佛爷说的…
一时间,江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尝试话本子的内容,他感觉自己的心乱极了…他甚至不敢细想这两日的事情…
漆黑如鸦的睫羽微垂,他背靠着床沿、坐在地板上,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小团,紧抿着唇瓣,神情沮丧,就像一只即将被主人丢弃的小狗一样迷茫无措…
江落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内心空荡荡的不踏实极了,他好想现在就缩进佛爷的怀里,感受佛爷身上炙热的令他安心的温度,可一想到佛爷那阵还要赶他走,让他去八哥那的事情…他就越发觉得佛爷好像真的对他没有新鲜感了…
这般想着,圆润润的眼眸顿时就变得湿漉漉的,纤长的眼睫颤动不止就如疲惫不堪的蝶羽,不一会儿就被水珠浸湿,无力地垂落着…
原本乌润清亮的眼眸像是蒙上一层薄薄的迷雾般,朦胧惶然。
江落哭着哭着就瞧见佛爷摆放在床头柜旁的黑色军靴,他瘪着嘴,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爬了过去…
江落自己胡思乱想,把自己弄哭的事情,张启山一点也没察觉到…他还在书房内批改着堆在桌面上那如同小山一般高的文件…
等张启山终于批改完所有文件后,他起身来到书房的落地窗前,活动了下筋骨。
看向外面,这时他才发觉那天穹边际的景象已是即将褪色的晚霞,橘红一片,夕阳西照,却依然明艳而温暖。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眉棱微挑,已经是这个时候了,看来他是忙忘了时间,江落出去这么久都没回来吗?难道是去了齐八那?
张启山眉头微皱,转身推开书房门,朝外走去。
原本他是想叫人过来询问一下的,结果当他刚走到楼梯处耳朵微动,隐约听到卧室的方向传来轻微的呜咽声音。
张启山眉头聚拢,漆黑的眸子微沉,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拧开门把手的瞬间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
他的动作一僵,怎么会有酒香?
张启山带着疑惑,往里走去,就看到凌乱的床面,并且上面还有一只他的军靴,离得越近,就越能清晰地闻出浓厚的酒香里混杂着不一样的味道…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随着又一声微弱的呜咽声响起,他赶紧走到床的另一侧,只见江落长发凌乱、衣衫散落在他自己的身下,润白的小脸坨红一片,正半闭着眼眸,纤长浓密的眼睫轻颤…唇瓣嫣红漫着水光,浑身雪白透亮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粉润光泽…
就连原本可爱圆润的脚趾都蜷缩在一起泛着粉红…
见此情景,原本张启山这个从不外显情绪之人,喜怒莫测之人,此刻冷峻的脸庞上居然隐隐透着怒气。
他赶紧上前把江落抱了起来,入手是滑腻滚烫的肌肤,他垂目看去就瞧见角落里那两坛空荡荡的酒罐,一双剑眉紧紧簇拥在一起,脸上闪过一丝薄怒。
他现在真的生了江落的气,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让自己喝得烂醉还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如若他再忙一会儿,没有及时发现,他会不会就一直躺在这冰冷的地板上直到夜晚…会不会就此染上风寒?
抱起江落的同时,张启山忍不住打了下他(),可随后的情况却令他更为惊愕,因为…
随着那股浓厚的酒香,张启山好似明白了什么,脸色阴沉的可怕。
偏偏这时江落像是因为刚才那一巴掌而短暂的恢复一点清明般,先是呜咽了一声,随即颤抖着眼睫,睁开那双像是被笼罩上一层雾蒙蒙薄纱般的眼眸,像是认出抱着他的人是佛爷…
他朝着佛爷露出一个带着朦胧醉气的甜软微笑,眼眸也随之弯了起来,像软绵绵的钩子带着引诱,精致昳丽的小脸平添上一抹纯净天真矛盾美感…
如玉的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佛爷的脖颈,随即便很是依赖地把脸埋进了佛爷的颈间,像小狗一样又舔又蹭,还发出呜呜的声音不停地唤着“佛爷”,两条长腿更是直接缠在了佛爷精壮的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