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又到了晚上,邵惜上了床,仔仔细细地掩了帘子。
这次是留在最后的林方远关灯,随着跌进床铺的最后一下声响,宿舍重归于静。
大概过了十分钟,邵惜的手机亮了下,他没管,甚至刻意地瞥开了视线,几秒后,光灭了。
又过了好一会,邵惜才伸过手,慢吞吞地拿过来一看,是段忱林的消息。
段忱林:不来吗?
什么神人在被人拿枪指着弄了半小时还能睡着?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被段忱林这个变态影响了,一整晚,只要邵惜一闭上眼,就总浮现出段忱林叼着衣服、腰腹绷出凌厉的线条、在他身上动腰的动情模样。
啊啊啊啊啊……邵惜捂着脸,在床上抓狂地滚了两下,无声咆哮,他不敢看,别再播放了这个死脑子!
就连身下的床单也让他浑身膈应,总觉得沾了段忱林的东西,于是白天的时候,他趾高气扬地指使段忱林这个罪魁祸首去给他铺上新的。
段忱林倒也没有任何怨言,上去给他换了,顺便还帮他把脏的丢进洗衣机里,再晾起来,动作利落,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邵惜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床这么干净整齐过,连一点折痕都被抚平。
林方远在底下看得直摇头,很是羡慕,“有对象真好啊……”
邵惜狐疑,看来段忱林真是愧疚坏了?但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不愧疚才不是正常人吧?
手机又亮起来,还是段忱林的消息,言简意赅:来吗?
当然来,这种既能让段忱林给他伏低做小又能羞辱段忱林的好机会,为什么不去?
他给段忱林回复:等着。
邵惜磨蹭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手机,就是要折磨段忱林,让他好好品尝等待审判的焦灼与不安!再说了,招之即去显得自己好像很心急似的,不是个好人。
五分钟后,邵惜故意稍微动静大了点地翻了下身。
两床相连,段忱林肯定能感觉到,他几乎能想象段忱林瞬间绷紧身体、凝神等待的样子,以为他要来了,结果等了一会,发现并不是。
邵惜就这么在自己的想象里玩得不亦乐乎,捉弄上瘾似的,反复来了几次。
终于,过了半小时,他才大发慈悲地下了床,光脚踩在冰凉的楼梯上,他小心翼翼地掀开段忱林床铺的帘子——
只一下,就傻眼了。
段忱林侧着脸,额发碎发凌乱,褪去锋芒,看起来睡着了。
什!么!啊!邵惜瞬间不满起来,合着刚才那十几分钟精彩纷呈的心理博弈,全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邵惜“啧”了一声,还是单膝跪了上去,帘子随之垂下,拂过他的后背。
他要把人掐醒!
哪知当他爬到中间,手撑在段忱林肩膀旁,刚要伸手,狠狠拧住段忱林的鼻子时,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邵惜一惊,低头对上了段忱林的视线。
段忱林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手正圈着他的脚踝,看着他:“好玩吗?”
邵惜被对方眼里的清明震到……他就知道段忱林是个奸诈阴险狡猾多端的卑鄙小人!
但转念一想,段忱林也肯定是被影响了才问出这几个字。
他又舒爽起来,勾起嘴角,“很好玩。”
段忱林没说话,脸色淡淡,动作却很快,一手托住邵惜一边的大腿,带了点力,帮助邵惜分开腿跨在他身上。
“等等……”邵惜抵住他,“你怎么一来就直入主题啊。”
段忱林思考片刻,“你是喜欢前戏的类型?”
邵惜不懂段忱林怎么能把这些字眼如此直白地讲出来,他有点小炸毛,“不是!”
段忱林掀着眼皮,道:“其实我也喜欢前戏多一点,但我怕你等不及。”
“都说了我不是!”邵惜的耳朵尖开始泛红,段忱林这人真的丝毫不会害羞的吗?为什么可以和他公然讨论这些情趣???
段忱林从善如流:“那你是喜欢直接来?”
见段忱林如此坦然,语气跟讨论课题时的毫无不同,好像是真的在同他的好兄弟分享取向一样,邵惜莫名也被带偏,他想了想,小声道:“那还是喜欢亲亲抱抱多一点的……”
段忱林说:“我知道了。”
邵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
他的床垫没有邵惜的软,段忱林忽然问,“膝盖跪得疼吗?”
“唔还好。”邵惜说,就是骨头硬碰硬,有点不舒服。
段忱林又道:“你可以坐在我身上。”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邵惜只纠结了几秒,就顺势往下,坐在段忱林紧实的肚子上,这个高度刚好,他两条腿自然地弯折,放在段忱林身侧。
动作间,段忱林身上那件T恤的领口,被邵惜的重量向下扯开了一些。
因此,邵惜看到了段忱林的肩膀上,那个被他咬得出了血的牙印,12颗牙齿整整齐齐的,极深,边缘泛着暗红,已经拧上了一层血痂。
他昨天完全没了理智,只恨得想要从段忱林身上揪下一块肉来。
……肯定很疼,亏段忱林今天跟没事人一样,一整天都没和他提过这个。
要是他,估计说十句话,九句都在阴阳怪气地提醒对方自己身上这个你咬出来的伤口。
心口那点硬撑起来的气势,不经意就软了下去,他低声问:“你涂药了吗?”
段忱林侧了侧头,“嗯”了一声。
他太了解邵惜。他知道邵惜都会心软,但相比那些大张旗鼓宣扬的疼痛,这种默默无闻的、需要由邵惜自己发现的伤口,会更惹邵惜心疼一些。
邵惜在昨天段忱林走了之后,其实想了挺久,他迟疑着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勉强给你送的礼物。”
段忱林的视线落在他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因为你给时津的礼物是早早订好的,在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生日快到了之前。”
邵惜眨了一下眼睛,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又在组织语言。
半晌,段忱林听见邵惜轻声说:“可是,这在我知道你要回国之后。”
“……”
段忱林蓦地一怔,一时之间没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什么意……”
话音戛然而止。
等等。邵惜的意思是——
他是先起了送他礼物的念头,之后再到陈时津的?
邵惜撇着头,似乎很不好意思说这些,“只是我不知道要送你什么,才准备得晚了些。”
他说着说着,又变了脸,“但哪怕是我勉强给你送的,那也是礼物吧?你怎么可以给我甩脸色?”
逻辑上,是这样的道理。
“……”
没人阻止他的脑洞,邵惜甚至开始自我反思,语气里带上了点困惑和不确定,“难道……我平时真的很差别对待吗?”
他有点怀疑,也没有很吧?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意识到段忱林已许久没有回应,只自顾自地道:“可是对喜欢的人和朋友就是会不一样吧?要是一样,才奇……唔!”
怪字被一声短促的闷哼取代。
段忱林的手指毫无预兆地,带着一丝微凉的体温,伸进邵惜的裤腰里。
“你等等……”邵惜慌忙捉住段忱林的手。
“不要吗?”段忱林抬眼看他,眸色深沉,“你之前不是很好奇,别人帮你弄是不是比自己弄舒服一点?”
邵惜觉得他空口无凭,在污蔑自己,“……我哪有!”
但段忱林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手指不仅没拿出来,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要往里。
邵惜一急之下,脱口而出:“……我要自己来!”
废话,只有他主动那才叫羞辱?要是被段忱林主导,那和昨晚的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的火气在看到段忱林肩膀上那个牙印的时候就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邵惜细长的手指搭上自己的腰带,慢吞吞地解开,从头到尾,他能感受到段忱林的目光如有实质,紧紧盯着他的指尖,每一次移动都像他被剥开。
他忽然有点想打退堂鼓,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好像有点危险……身下段忱林的体温很烫,宛如坐在加热的副驾驶座位上,皮革下的引擎轰鸣着热量。
但都到这份上了,他要是突然起身,掉头就走,说“我不干了”,这也太没种了吧?
更何况他的又不丑,颜色还很漂亮。
邵惜咬了下嘴巴里的肉,闭了闭眼,猛地拉下来。
他要冷静,他是来欺负段忱林的!
不是,段忱林为什么直直地盯着他的看?为什么要那么专注地描绘着啊?他昨天也没有这么赤裸裸地观摩吧?
邵惜忍了一会,但段忱林没有一点自觉。
羞耻到了顶点就有逆反的意思,邵惜硬生生被看得火气又上来了,他想低头骂两句,却在看到段忱林紧抿的唇时,灵光一闪。
是了,这才是对有洁癖的段忱林最好的羞辱吧?
但是总感觉段忱林会一下暴起把他丢下床,而且昨晚段忱林也只是自力更生,没有弄他的嘴……不对,段忱林明明最后溅到他嘴边了!
对啊,就是要做过分的事,才有羞辱意味吧?
一不做二不休,邵惜将自己说服了,他心一横,带着一丝破罐破摔的决绝与奇异的兴奋,抵到段忱林唇边,“你……帮我舔一下。”
段忱林的眼睛里终于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
果然!见段忱林的面具被他这个举动撕下来一点,邵惜爽了。
每个男人心底的那一点劣根性都一样,他盯着段忱林,笃定段忱林不可能忍受的了这个,绝对会拒绝他,届时,他就要霸王硬上弓,上演一些平时段忱林对他的戏码——
段忱林轻轻地勾了下嘴角。
邵惜一愣。
紧接着,所有事情都压缩在一秒之内,邵惜都没反应过来,甚至没看清段忱林的动作,就受不住地反射性抽了一下,猛地往后退,跌坐在了段忱林的胸口上,他捂着自己的脸,喘着气,瞳孔放大着、颤着。
段忱林竟然……?!
不是……等等,这也太舒服了吧……和自己用手完全、完全不一样。
段忱林似乎被他的反应取悦了,声音带着一点哑,“继续吗?”
箭在弦上,在兴致起来的时候,没有男人还能思考,邵惜咽了下口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继续。”
在邵惜又要往后时,段忱林笑容残忍,按住他的后腰,不让他退。
邵惜瞪大了眼,立刻挣扎起来,但自然,他逃不掉。
见邵惜忍不住声音,段忱林抬手捻住邵惜的衣服下摆,不由分说地塞进他的嘴里,另一只手则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他的小腿肚,软软的。
几分钟后,邵惜的眼前都被生理泪水模糊,他看到段忱林坐起来,把东西吐到纸巾上。
邵惜呜咽了一声。
又过了好一会,邵惜才缓缓回神。
段忱林用手臂带着他,防止他像一滩烂泥一样滑下去。
明明此刻进入贤者时间的应该是他才对,怎么反而是段忱林透着一股事后的懒散,漫不经心地掀着眼皮,脸上带着愉悦。
见他看过来,段忱林笑了一下,问他:“要再来一次吗?”
第31章 感觉很好(大修)
xie完一次后的邵惜窝在段忱林的怀里,绵长的余韵抽走了所有力气,让他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舒服地半阖着眼,连指尖都懒得动弹。
邵惜当然也感受到段忱林有了反应,但他才不要管。
段忱林的体温总比他的高一些,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他的皮肤上,暖意裹着他,后背还被一下下抚着,从后颈最突出的那块骨头开始,顺着脊柱一直往下,带着点力度,摸得人更舒服了,甚至让他有点昏昏欲睡。
邵惜眯起眼睛,从喉咙含糊地滚出一两声哼,他枕着段忱林的左边肩膀,额头贴着段忱林的侧颈,正放空呢,忽然感觉到他垂在床单上的手被捉起来,带着去碰。
邵惜挣了下,没挣开,他不满地坐起来,拧着眉瞪段忱林,一脸被打扰了安逸现状的不耐。
段忱林看着他,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深邃,“帮我。”
“不要,”邵惜收回手,“我要回去了。”
废话,他为什么要帮段忱林舒服啊!
“那不帮了,”段忱林改口,仿佛刚才的强硬只是错觉,他从善如流道,“再躺会。”
邵惜就“哦”了一声,又窝回去,毛被顺得很快。
可是下面那玩意的存在感越来越高,灼得他这下是怎么调整都不舒服了,像内裤也没穿、直接光着坐在温泉边的鹅卵石上一样。
他推开段忱林,爽完就走,“我要回去睡觉了,你这次不准来找我。”
段忱林没再阻止,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和热度一点点消失。
结果邵惜腿收到一半,又跨回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睨着段忱林,验收成果一般,带着点挑衅地问:“你觉得今晚怎么样?”
段忱林静静地看着他,一时之间没说话。
邵惜盯着他,不肯错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短短几秒内,两人视线交缠,脑力刀光剑影地绕了好几个回合。
半晌,段忱林才道:“很好。”
邵惜瞬间舒坦了。
他太了解段忱林了,这人此刻的表情,分明是内心觉得恶心,但还要嘴硬说好,要是坦然地承认“不好”那才奇怪呢。
邵惜心里冷哼一声,段忱林之所以张开嘴同意给他弄,八成是想从身体上让他难受,毕竟过程中,这人总是故意用牙 磕他,超疼啊!
不过这点疼痛比起从未感受过的紧致包裹,压根不算什么。
段忱林的计谋失败了,邵惜遗憾地摇了摇头。
而且能听到段忱林亲口说很好———含着他东西的感觉很好。
不管哪一方面,都爽爆了好吗?
床帘被掀开,落下。
这次复仇和欺负大成功,邵惜回到自己的床上,没了段忱林,瞬间觉得宿舍的床大了不少,也冷清了不少。
他缩进被子里,身体残留的疲惫和满足让他秒睡过去,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当他醒来的时候,宿舍里已空无一人,他习以为常,快速洗漱了下穿好衣服,含着一颗糖就出了门。
在他踏入教室的那一刻,上课铃声精准响起,分秒不差。
作为踩点大王的他,绝不会因为其他事而缩减睡眠时间,包括吃早餐,可以缩减晚上的,但绝不能缩减早上的!但他又不喜欢吃那种一箱箱的预制小面包,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来颗糖防止自己低血糖晕倒,之后撑到午饭,反正早上也没什么胃口。
管家曾提议每天早上由他来送早餐便当,邵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多麻烦,而且在学校格格不入。
段忱林在诺大的阶梯教室里,总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身高腿长,气质冷峻,往往只要找到段忱林,就能找到座位。
这不,邵惜几乎是一眼锁定了某人。
段忱林坐在靠走廊的那边,身旁的空位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预留。
他看到段忱林侧了侧头,意思很明显。
邵惜心领神会,完美入座,正当他把笔记本电脑掏出来摆在桌子上时,垂在桌下的另一只手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他低头看过去。
是紫菜卷,外圈一层紫菜裹着紧实的肉卷,他从小就爱吃这个。
段忱林面无表情地看着讲台,眼神都没瞥过来一下,手却变魔术似的给他递过来了这个。
邵惜狐疑,段忱林怎么会给他带早餐,难道是后知后觉昨晚的屈辱与不对劲,所以下毒了?
他无理取闹道:“你先吃一口。”
不怪他这么想,在两人最中二的初中时期,斗到白热化阶段,段忱林还真给他下过泻药,折磨得他拉了一下午。
要是以往,段忱林指定冷嘲热讽一番,摆出一张鄙视脸,或者直接把紫菜卷拿回去自己吃,用实际行动表达“爱吃不吃”。
然而,这次段忱林只是偏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之后听话地咬了一口,再递给他。
邵惜打了个冷颤,他怎么觉得段忱林那一眼很复杂,带着一点无奈与懒得跟他计较的纵容?
……算了,错觉吧,就算是真的,也是段忱林故意摆出来恶心自己。
邵惜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趁着教授去写板书的空隙,把头埋下来,就着那个小缺口,胡乱地吃了几口。
他去戳段忱林,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学校饭堂有这个?”
段忱林垂下眼,看他被顶起来的腮帮子,喉结轻轻滚动,“今天有。”
邵惜得寸进尺地使唤人:“那你以后帮我带好不好?”
又撒娇。
段忱林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重新聚焦于课程内容。
但行动往往比语言更有力,第二天邵惜得到了一袋玉米蒸饺和一个糯米鸡,都是他爱吃的。
今天的课理论性强,有点枯燥,硬生生给邵惜听困了,趁着其他小组上台演讲的空闲,他打了个哈欠,歪了歪头,然后无比自然地倒在了段忱林的肩膀上。
或许是做了更亲密的事,心理阈值被拉高,这种程度的依靠与接触,仿佛什么都不是。
邵惜知道段忱林身上的味道总是很干净,但之前哪怕挨近了也不会特意去注意,他鼻子动了动,凑得更近了些,鼻梁轻轻抵上了那截突出的锁骨。
怎么感觉今天段忱林特别好闻?
眼前一黑。
段忱林“啧”了一声,手不由分说地覆上来,盖住他大半张脸,带着点力道,将他这个过于贴近、嗅闻的动作推回到安全距离———仅限于挨着肩膀。
“安分点。”低沉的声音带着警告在耳边响起。
隔壁的夏绪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内心毫无波澜。
这两人隔两天一小吵,隔七天一大吵,循环往复,只是不知道这次具体发生了什么,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比以往要更黏糊一些,那种无形的张力,简直旁若无人。
好不容易撑到这一天的课程结束,邵惜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打开陈时津做的那个游戏。
今天游戏会有一次大更新,许多新活动上线,他期待很久了。
就在这时,段忱林洗干净了手,道:“过来,消毒。”
自从上次邵惜自己胡乱地涂了下碘伏,结果比前一天还肿之后,他的耳朵就被段忱林承包了。
邵惜很冤枉,他真的好好涂了,是耳洞自己莫名其妙地发炎!
“啊等等,”邵惜想起来了,“老板好像两天前就说得要把钉子戴上了,不然肉就要长回去了。”
段忱林无语地看着他:“你怎么不等长实了再说?”
邵惜心虚道:“……我忘了嘛。”
段忱林从自己柜子里拿出邵惜的耳钉———是了,上次拆下来后还是他给收拾放好的,期间邵惜一次都没问过他钉子去哪了,估计压根没想起来。
“我操,”邵惜翻了一遍自己的桌子,“我耳钉呢?”
段忱林:“在我这。”
邵惜看段忱林的目光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点敬佩———这人怎么能什么都记得那么清楚?
段忱林重复了一遍:“过来。”
邵惜这次很熟练了,两三步走过去,直接往段忱林腿上一坐。
段忱林也仿佛早有预料,在邵惜坐下来的瞬间自然地敞开手,虚虚地环住他的腰,形成一个稳定的支撑。
邵惜双手顺势绕过段忱林的脖子,手还不停,打着游戏,细长的双腿在椅子两边乱晃,只乖巧地侧着头,一副全然交付的姿态,将耳朵完全暴露在段忱林的视线下,任由对方给他消毒戴钉子。
手机屏幕上,游戏更新后第一个新活动提示跳了出来:“从此刻开始,会随时随地随机弹出新任务,完成任务即可获得稀有奖励。 ”
什么意思?
游戏直接用例子来解释,下一秒弹出来新任务,就五个字:利西亚高地。
邵惜传送过去,在高地上找了几圈,才触发了一个隐藏任务图标,打走了怪物,获得了武器锻造材料。
“啊……”正在专注于游戏的邵惜忽然轻轻叫了一声,“疼。”
“别乱叫,”段忱林手一顿,定了定神,“耳洞有点长回去了,有一层膜在洞口。”
邵惜顿时有点慌,眼睛要盯着屏幕打怪,耳朵被对方微凉的手指掐着,心里更是七上八下,“那、那怎么办?”
段忱林问:“你想重新穿孔吗?”
“不想!”邵惜毫不犹豫,他压根不想再尝一次那种痛了!
段忱林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那你忍着,我给你捅穿。”
闻言,邵惜瞪大了眼,“等等,你给我做个心理准……”
备字还没出口,一股尖锐的刺痛感从耳垂窜遍全身,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段忱林动作一如既往的果断,但就是这份利落干脆,反而让邵惜减少了疼痛,总好过在那捅半天捅不进去的。
“呜……”邵惜哪里还顾得上打游戏,只埋进段忱林的肩膀里乱嚎一通,他的耳朵迅速充血,变得又红又烫。
明明疼痛是身下这个人给予的,但邵惜此刻的姿势与无意识撒娇的动作,又显得那么依赖。
邵惜感觉到段忱林的手指并未立刻离开他的耳朵,而是用指腹带着一种与刚才冷酷截然不同的力度,轻轻按揉着那刚被强行贯穿的柔软部位。
段忱林问:“为什么要打耳洞?”
邵惜的耳垂也很软,打了都没办法放肆地捏了。
邵惜小声说:“觉得酷,我本来还想去打个唇钉来着,但感觉嘴唇会比耳朵更疼。”
唇钉?打了唇钉接吻岂不是很不方便?稍微用力点都会磕碰到。
段忱林说:“不行。”
邵惜死鱼眼了一瞬,本来他还下定不了决心,但段忱林这么一说,他就特想去打怎么办?你段忱林哪根葱?说不行就不行?
非常逆反。
段忱林一看邵惜那表情,哪里还猜不出来对方在想什么,他半眯起眼睛,道:“如果你去打了个唇钉……”
他的手指顺着邵惜的耳垂往下,隔着薄薄的布料,不轻不重地按上邵惜的左侧胸口。
“我就在你这里,也打个洞。”
第32章 你来不来,有猫
邵惜抬起头,盯了段忱林一会,迟疑道:“你这是在……对我耍流氓吗?”
段忱林面不改色:“我是在威胁你。”
邵惜有些不可置信,看了看段忱林,又看了看依旧在自己胸口的手,连眼皮上那颗漂亮的小痣都变得彷徨。
段忱林被邵惜那可爱的反应逗乐,低头笑了下。他明明惹了人,却厚脸皮地装作不知情,“坐下,别动,我给你戴完剩下的。”
邵惜睁大了眼,“你这说的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段忱林唇角上扬着,“我没说。”
邵惜站起来就要走。
段忱林握住他的手腕。
邵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趾高气扬道:“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
“嗯,”段忱林低声道,“我说了。”
邵惜这才屈尊降贵地重新坐下来。
林方远路过,恶寒地搓了搓手臂,受不了了,狗情侣!
段忱林对准,看着钉子一点点地没入耳洞里,随着他的力度,“啵”的一下捅破,戴稳,拧紧,小小一个地坠在耳朵上。
其实相比于真实的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疼这种心理折磨让邵惜更紧张一些,他抓紧了段忱林的肩膀,“你就不能捅的时候喊一声吗?”
段忱林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准备进去了。”
“进去了。”
“破了,疼吗?”
邵惜:“……”
邵惜怒:“你就是在对我耍流氓吧?”
段忱林眼里有笑意,但明智地没有回这句话,因为他清楚无论接下来说什么,都只会更激怒邵惜,他吃完豆腐就跑,迅速转移话题:“戴完了,你去看看。”
邵惜瞪了他一会,发现段忱林压根不接招,只愤愤地离开。
他站在镜子前,微微偏头,仔细端详着耳骨上那抹突兀的艳红。
其余四枚耳钉都是黑色的,低调地、众星捧月般地托着那颗红宝石,纯度极高,色泽浓郁,艳丽得像一滴刚刚凝结的鲜血,衬得他唇红齿白,格外醒目。
……他明明没有这个耳钉,也绝不会买这么骚包的颜色!段忱林这个变态!
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腹诽,段忱林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透过镜子同他对视,痛快承认:“嗯,我买的。”
邵惜立刻要求:“你给我换回黑色的。”
段忱林洗着手,说:“累了,不想换。”
我难道非你不可?!邵惜冷笑一声,当即把希望的目光投向宿舍里的另外两位救星。
林方远和夏绪看到段忱林就那么站在邵惜身后,抱着臂,脸色淡淡地看着他俩。
两人被吓得连连摆手,异口同声道:“不大会弄这些,而且邵惜你耳朵不是还发着炎吗?怕又给你弄流血了。”
求助无门,邵惜当下就拎起自己的耳饰盒,要出门找校外的穿孔店。
段忱林伸手,轻轻地按住了他的动作,垂眼看他,“不好看吗?”
……好看。
陈时津也说过他穿红色特别显白,很漂亮。
他就是觉得自己乖乖接受段忱林的东西不符合人设,且一下同意显得段忱林审美很好似的,下意识地想和段忱林呛一下,要段忱林哄。
见邵惜不说话,段忱林又道,声音低沉了些许,“很好看,别拆了。”
这话一出,邵惜越发迷茫,累积了几天的违和感在此刻得到证实———段忱林变性了?怎么最近几天都不和他对着干了?是被他送的礼物感动到了?还是有更大的阴谋?
邵惜真诚道:“你是不是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