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到尤潘基到底篡改了什么,”南博士说,“可能会逼近我内心的一个答案。”
“我一点都不想看到的那个答案。”她说,少女缩在了椅子里,将自己缩成了尽可能小的一团。
“如果你有空的话。”零安静地说,“可以过来帮我修一下暖房么?”
“雨季又要来了。”他说道,“然后需要闭馆,因为风雨是很大的。”
“我们这段时间不能外出了么?”南博士问道。
零点了点头。
“是的。”
“需要我做什么?”南博士问道。
“把雨布蒙上,把所有的发电机和抽水机都检查一下,我会尽量做一些的。”零安静而平稳地说,然后他轻轻地撸起了袖子,“实在抱歉。”
南博士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肿了起来,即使是零的修复能力,似乎也对这样的伤口无能为力。
“这是怎么回事?”南博士忍不住说道,“我倒是可以了,我尽量不弄坏什么东西,你最好盯着点我。”
“不过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R的伤口吗?”
“可能是吧。”零轻声说,“所以如你所见,只能麻烦你了。”
“不麻烦那倒是,我心里也乱的要死。”南博士说。
“我也不知道组织里有哪些人可以信任哪些不可以。”南博士说道,“而且这个规则一旦被设计出来然后投入使用的话,又会有新的受害者了。”
我所制造的受害者。
她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也算是目睹了很多个这样的异空间里受害者的挣扎的痕迹。
恐惧,绝望,不能理解。
最终走向疯狂。
或者,罪恶。
成为陪胪的养料。
“陪胪只要养料足够,就会完全降临。”南博士的脑海中回荡着她所得到的每一条情报。
然后成功地把草莓当成杂草差点没拔起来。
“那个是草莓。”零出声提醒道。
“啊,对不起。”南博士说,低下了头,松开了手。
“不至于死掉的。”零说道,“生命还是很顽强的。”
(未完待续)
“他不必说谎,也成功地降下了千阳之日。”零回答道。
“如果我得到了必要的情报,只要我死去, 你就会收到了吗?”R问道。
零偏过头来看他。
青年淡色的眼睛看上去一下子就能望到最下面,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我自然是会收到的。”
“但是我不想要什么情报。”他说道。
“你想要什么?”R问。
“回答。”零说道, “你认为, 为什么要活着又为什么要死去呢?”
R静默地低下头。
他思考了很久。
但是他还是没有答案。
是不是这就是伊甸园教的计划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出生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应该去做点什么。
他只知道,他从降生开始,所有的一切都被规定好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去做这种拔除污秽的事之外会有什么样的人生道路。
做医生, 或者做律师?
所以他没法给零一个漂亮的回答。
是不是这样零就没法得到足够的裨益呢?
“为什么一定是厉害的回答呢?”零问道,“就算是为了吃饭活着这种事也没有任何的卑贱的啊。”
“反正我感觉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吃饭。”南博士咬了一口薯条,然后她把自己更深地埋进了椅子里。
“如今所谓的四恶。”她说道,“从原理上来说。”
“第一种叫做虐, 不教而杀,就是不经过引导, 就杀死没有用的人。”南博士说道, “或者说, 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人。”
“如果是从节省力气的角度来说, 肯定是由主导这个世界的人自己犯下罪行是最快的。”南博士说。
“伊甸园教不是相信, 陪胪的到来是扫平邪恶, 将清洁的世界留下来么。”零建议道, “所以他们应该不会自己犯下罪行吧。”
“但是陪胪的理念是劫渡。”南博士说道, “所以我觉得他们会认为自己为了千阳之日的降临, 不惜自己犯下罪孽。”
“还认为自己很伟大。”她补充道,“否则就不是□□了。”
零点了点头,“这样说倒也是很有道理。”
他走了出去,然后过了一会端着一杯热咖啡走了回来。
“末坦达说你少吃点垃圾食品。”零选择一板一眼地当着他的传话筒,“比方说炸薯条和炸鸡。”
“不愧是末坦达,这种时候还在关心这个问题。”南博士说道,然后她从谏如流地少吃了几根。
“然后是第二个,暴,不戒视成,也就是说,不去敦促指导却希望看到成果。”南博士说,“如果是我的话,就做成一个毫无攻略的迷宫游戏。”
“不给他们任何提示,只告诉他们出口是存在的。”南博士说道,然后掰了一块巧克力扔进了嘴里。
“这样很合理。”零附和道,“那么贼呢?”
“慢令致期。”南博士抬起了一根手指,戳了戳屏幕,“就是并不督促检查,导致人们错过了期限。”
“也许可以设计一个美好的世界,然后让他们在离开和停留之中踌躇,自己选择了呆在这里直到最后的毁灭到来。”南博士说,她眨了眨黑色的眼睛,又揉了揉。
“当然这个毁灭可大可小。”南博士说,“如果到了期限还没有离开就全部变成秃子,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好像也不是不行,”零沉吟道,“不过你和头发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就是我爱它,为它不择手段,付出一切,但是它看都不看我一眼,自顾自的离我而去的关系,但是没事,实在不行就囚禁play它,或者搞个替身。”南博士漫无边际地胡扯着。
“然后是有司。”南博士说。
“在必要的时候,吝啬赠与为有司,”南博士说,“这也许可以引诱很多受害者,然后让他们互相犯下这桩罪孽。”
她沉默了一会。
“不过这四重罪孽,都是统治者所犯下的。”南博士说道,“所以说,也就是,希望这个异空间的主人所犯下的罪孽。”
“陪胪不是说,伊甸园教的人的性命它也不在意么?”南博士说,“莫非它是决定把伊甸园教和它想要处理的人一起扬了。”
“是这样的。”零说道,“它说,它不怜悯善者,也不饶恕恶者。”
“他们自愿为了神的降临而犯下罪孽,然而神却会裁决一切罪孽,是这样的吗?”南博士说道。
“陪胪并没有那种能力,它只是把这个世界中影响发展的全部剔除,比方说老弱病残孕。”零说道,“此所谓劫渡。”
“没关系,陪胪怎么想的不重要。”南博士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若有所思,“我在想,他们犯了罪也会被劫渡这件事,他们自己心知肚明吗?”
“如果从这件事来挑拨。”南博士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是不是可以让伊甸园教分崩离析呢。”
“虽然干部们说不定知道,但是你知道,这么庞大的计划,肯定还有很多普通人。”南博士说道,“负责后勤的,负责当电池的,负责打杂的。”
“如果能把他们搞定的话。”南博士让自己的转椅转了一圈。
“他们不是伊甸园教的吗?”零问道。
南博士笑了笑,“当然不是。”
“伊甸园教自诩是全世界顶级的智者和精英,这些杂鱼是他们不会放进去的。”
“但是这些杂鱼他们还离不开。”南博士说道,“再伟大的战役,不也需要贩夫走卒的支援么?”
自命清高立于云端,至少对于人类来说,是做不到的。
往往是自以为站得越高,越会深深地摔进泥沼之中。
“按照我多年群众工作的经验,我觉得这事有门。”南博士说,“但是麻烦的就是,不知道陪胪到底篡改了什么。”
“因为我们也知道陪胪和伊甸园教并非一心。”
“只要千阳之日不会到来,不就可以了么?”零问道。
南博士出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水草缸。
“但是你不是还需要,一个旅途的目的地么?”南博士思考了一会措辞,最终觉得目的地比什么重点或者答案听起来要愉快地多。
“如果不把一切都弄明白的话。”南博士说道,“你不是还要走在不知道方向的旅途上么?”
“这很重要么?”零问,他将双手交叉,放在了膝盖上,看上去很乖巧。
像是人们吩咐他去做什么。
他就会去做什么。
“很重要啊。”南博士说道,“至少人类来说,是不喜欢颠沛流离的旅途的。”
“你也不喜欢吧。”
“不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来,也不知道自己去哪里。”
“只是人类说,你该成为养生主和陪胪同归于尽,你就去做了。”南博士说道,“这样的展开的话,我觉得你也没有那么喜欢。”
“我其实还好。”零回答道。
“如果这一次找不到,那么就再转生一次好了。”他说道,“毕竟这种事对我来说没所谓的。”
“怎么可能没所谓,就这么一直不安定地漫无目的地漂泊下去吗?”南博士问道。
“我有时候会想,所谓我要找到的东西,真的存在吗?”零问道,“人类不是说,人降生于世,好似远洋之舟。”
“至于漂到什么地方,连上天都不知道。”
南博士笑了笑。
“可能性当然是好的。”
“但是人类不也说,每个故事都会有结局,每段旅途都会有终点。”
“当然我也没有办法和你打保票说我一定可以找到,”南博士说,“但是至少我会尽力的。”
“为什么?”零问道,“成为养生主无疑是最快解决这个危机的办法。”
“而且你也很需要不是么?”
“我的确很需要啊。”南博士说道,“所以我很希望他们所掩盖的常识和养生主对千阳之日的解决办法。”
“这种直接和陪胪拥抱亲吻一起下地狱的做法只是权宜之计这类的。”
“应该不用拥抱亲吻吧。”零抗议道。
“的确应该没必要到那步,”南博士挥了挥手表示这都是细节,“但是你也不是不可以和它来一套。”
“而且也没有下地狱这么严重了。”零说道,“只不过它会沉睡,我也会转生罢了。”
南博士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
“反正不论怎么说,如此轻而易举地下决定对我来说肯定是不行的。”
“我妈妈和我说,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忠义。”她含混不清地说,“反正是我们那边的规矩了。”
“对工作忠,对朋友义。”她说道。
“她说如果你将来成为了很厉害的人,可以决定很多事情的话,也一定要记得这点。”南博士说道,“反正就是,死和忠义之间选一个,我们那边也尽量推荐选忠义的。”
“所以你既然郑重其事地说是我的友人什么的。”
“那我也就只能大发慈悲的必须把你的事情管到最后了。”
“没有办法,这是规则么?”
“不过也可以说什么传统美德了。”
(未完待续)
他用刮板将溅进来的雨水细致地刮出去。
“每当我觉得世界要毁灭的时候, 就来看看所长。”有的观众忍不住说道。
“然后发现所长还在打扫卫生。”
“不过看到所长还在打扫卫生我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我和他们讲,设计东西肯定不是设计出来就是了。”南博士烦躁地把上写下的东西全都删了下去,“你肯定得有猎物吧。”
“所以继续播, 说不定能够给他们吸引一些猎物。”南博士说道,“而且也不会有人觉得我的工作出了问题。”
“于是他们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吗?”零问道。
“是。”南博士简短地说。
“总而言之,不能让大家有什么恐惧, 也不能全无危机感。”南博士说道, “怎么感觉自己在要求五彩斑斓的黑, 救命。”
她又艰难地在上打下了一行字, “就这样吧,我交了,我不挣扎了。”
“我想的大概是, 你随便做点什么, 让大家觉得事情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
“我在组织里确定一下有几个内鬼,应该怎么搞动员工作。”
“不管怎么样,不能躺到千阳之日的到来,让陪胪来决定谁死谁活。”南博士说道。
“虽然有人觉得让它决定挺好的。”她抓起了一包饼干, 撕开然后捏起了一块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经过它的削减,的确生命会迎来一段时间的繁荣期呢。”零说道, 目光落在了南博士的水草缸里, 里面的水依旧很清, 从翠绿色的水草之中流过。
“这样吗, ”南博士说, “不过我不信这个了。”
“说起来R有继续受伤吗?”南博士低声问道。
零闻言思考了一会。
“也许有吧。”他回答道。
“不影响你工作吗?”南博士问道。
“啊, 已经习惯了。”零说道。
“这也能习惯吗?”南博士忍不住说道。
“只要有时间, 一切都会习惯的。”零安静地说, “我毕竟不缺时间。”
玻璃门上雨水结成了水流流了下来, 晶莹剔透,零站了起来,扶了扶眼镜,看着湍急的水流。
“雨季的山就像是在睡眠一样。”有的观众忍不住说道。
“甚至感觉像是有呼吸。”
“所长只是打扫卫生吗?”
“嗯。”零说道,“我还是很喜欢打扫卫生的。”
“居然会喜欢打扫卫生吗?”
“因为感觉芜杂的东西被一点点的理顺是很快乐的事情。”零说道。
“真是造福人类的爱好。”有人感慨道。
“说起来,黑法老到底是什么啊。”有人问道,“我看到很多爱好者,说拍到了黑法老在大量活动什么的。”
“光是说走向了反面的人类什么的未免太抽象了。”
“的确,所长有空要不然讲讲黑法老吧。”
零将脏水刮了出去,然后他伸出手摸了摸地板,似乎对自己的结果感到了满意。
“黑法老么?”他淡色的眼睛里空无一物。
“在古神之中,也算的上是有力量的存在。”零说道,“数量不定,也可以结伴行动。”
“他们到底还算不算人类了?”有人提问道。
“那要看如何定义人类了。”零轻声说,“如果从外表来说,他们是不折不扣的人类,从诞生和起源来说,也是人类。”
“但是他们没有内脏。”
“他们的躯壳内被污泥填满,因此他们拥有了攻击的武器,无限延伸的触手。”零说道,“黑法老的诞生的奥秘最早来自于一位老人的记录。”
“一个曾经一生的追求是成为黑法老,然而最后却邂逅了不同的命运的人类。”
“他是一位古时候的大学教授,出生于显赫的贵族世家,从小就被送进了象牙塔研究神秘学。”零轻声说,然后开始清理下一个地方,“他的一生很顺遂。”
“他很擅长神秘学,加上家世的支持。”
“他很年轻的时候就成功留校任教,也获得了学界的尊重。”零说道。
“在那个时代,有两个人类最为渴求,无数人趋之若鹜的神秘学,一个被称之为炼金术,一个被称为长生不老。”零说道。
“好像是这样,不过炼金和长生不老是真的可以做到吗?”
“在世界的背面就能实现了么?”
“规则是用来保护弱者的。”零轻声说,“所以如果安心地呆在世界的这一侧,人类也许无法得到什么轻而易举的奇迹,但是享受着远离古老的神秘与恐怖的安全。”
“但是如果太过贪求那些无法在世界的正面得到的东西。”
“就会堕入世界的背阴面。”
“当很多生灵沾沾自喜梦想成真的时候,已然成为了蛰伏于此的阴影们的猎物。”
零平静地说。
“这个人也如当时的所有人一样,沉浸在了长生不老的研究之中。”
“有人说他成功了,因为他的手稿陆续持续了二百年。”
“有人说他失败了,毕竟他的确安然躺在了家族的墓地里。”
“所以他算不算成为了黑法老呢?”有人问道。
“他成为了黑法老。”零说道,“他甚至是最早的一批黑法老。”
“这个人搜集了人类从前关于一切长生不老的信息,发现人类如果一直保持着年轻时的细胞和血液的话。”
“就不会衰老。”
“但是人的生命毕竟是一个周期。”
“他想到了掠夺。”
“将年幼者的生命掠夺而来,用某种炼金魔法,将他们的血液据为己有。”
“他认为人类是寿命的囚徒,过分追求智慧的人往往会被扣除寿命,”零安静地说,“那么如果人类可以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的话。”
“也会拥有无穷无尽的知识和能力。”零说道,“然后他认为,人类就可以这样逐步成为。”
“神。”
“感觉好像有点道理。”
“但是有一说一,这样不会成为魔鬼吗?”
“吃小孩什么。”
“这就是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吃小孩啊。”
“他是这样认为的。”零平静地说,“他也是如此去做的。”
“他不断的摢夺孩子的寿命,来延续自己的血脉。”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抓小孩犯法?”
“前面的,我猜这点他早就知道了。”
“那怎么的,没有小孩可以抓了吗?”
“他发现自己的血液越来越肮脏。”零回答道,“几乎接近于烂泥一样,开始发臭,变黑。”
“他设法联系上了其他的黑法老。”
“然后他得知,这是必然的。”
“他们仿佛还是年轻人的外表之下。”
“流动的就是这种东西。”
“黑色的,肮脏的,腐臭的血液。”
“然后呢?”有人问道。
“其实我觉得,如果获得了力量,能干出这种事的人还会介意这个吗?”
“而且也不会像某个黑魔王一样失去鼻子。”
“失去鼻子那倒是不会。”零说道。
“那失去头发呢?”有人补充道。
“也不会。”零说道,“甚至会更年轻,更有活力。”
“更美丽。”
“所以他在介意什么呢?”有观众问道,“那岂不是很好。”
“说起来怎么有点像吸血鬼。”
“前面的,比吸血鬼还好,毕竟他们又不害怕太阳。”
“因为他看到了末坦达。”零说,“在某一天,黑法老们的集会之上,他晚到了一步,看到了末坦达的猎杀。”
“末坦达是透明的液体。”零说道,“清澈见底。”
“然而拥有着令所有追求力量者都羡慕不已的强力。”
“这个人的梦想是成为神明。”零说,“在那一天,他感到了迷茫。”
“即使成为了黑法老,在末坦达的面前依旧显得无助。”
“就像是被人类追赶踩死的蚂蚁一样。”
“他萌生了一个念头。”
“如果自己继续钻研下去,将自己的血液有朝一日洗净的那一刻。”
“是不是实力可以更上一层楼呢。”
“我感觉这个想法有点道理。”有的观众评点道,“所以他成功了吗?”
“他都躺坟墓里了。”有人说道。
“所以把血洗干净,恢复到澄澈的程度,真的可以成为神么?”
零轻轻地出了口气。
“我不知道。”零说道。
“这一点我的确不知道。”
“他继续了他的研究,他将其称之为清洗。”
“他开始改变自己的方法。”零说道,“在从前,他只要是年轻人都可以用来作为实验素材。”
“他想是不是因为这些人已经犯下了罪孽,所以导致罪孽在自己的血管里堆积。”
“然后他承担了这份富集。”
“导致自己的血液越来越肮脏。”零说道。
“我觉得他最有罪。”
“人渣。”
“这都能怪别人是我没有想到的展开。”
“建议直接物理超度。”
“所以他盯上了另一种猎物。”零说道,“就是所谓的,无罪之人。”
“他决心在进行下一次换血的时候,选择那些无罪之人。”零静静地说,“他相信自己不停地输入无罪之人的生命。”
“自己的血液就会被洗净。”
“自己有朝一日会达到神明的境界。”
(未完待续)
“于是他开始狩猎无罪之人。”零继续了故事。
“寻找那些善良而无害的人, 将他们作为自己的实验素材。”
“但是收效甚微。”
“他的血液还是日复一日的肮脏下去。”
“我觉得这样要是能成功,简直不可能。”有人说道。
“于是他把自己玩死了?”
“应该不是这么死的吧。”
“他有朝一日邂逅了另一种命运。”零轻声说道,“他邂逅了一个女人。”
“一个有罪的女人。”
“在那个时代, 涉足神秘学的女人会被称之为女巫,而被宣布有罪。”
“他发现自己被一个女人跟上了。”
“这个女人是孤儿院的院长。”零说道,“他经常狩猎的孤儿院的院长。”
“他以为孤儿院会对减少孩子而感到快乐, 因为社会上的援助和财政的拨款只有那么多, 如果孩子越少, 他们可以结余的就越多。”
“然而这个女人明显不是这么认为的。”零安静地说, “所以她开始追踪这个神秘的猎手。”
“女人一旦踏足神秘学,就会被处死。”零说道,“但是追捕这个家伙, 她发现只能进入那个未知的领域。”
“所以她走了进去。”
“捉到了吗?”
“这家伙被逮住了么?”
“有一说一, 这个故事的结局不是这家伙被绑上火刑架烧个三天三夜我不能接受。”
观众们议论纷纷。
“她找到了他。”零说道,“但是如我所说的,这个人拥有显贵的家世和数不清的朋友。”
“因此这个女人很快被定为了女巫,择期处死。”零说。
“草, 太现实了。”
“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爽文小说。”
“草,但是我还是接受不了。”
零静默地继续讲了下去。
“他本来对这种蠢笨且有罪的人是不感兴趣的。”零说, “但是他听到狱卒们的议论, 说这个女人在监狱里行使巫术。”
“他听到了仪式的只言片语, 立马断定这个女人正在召唤末坦达。”
“他忍不住感到了好笑。”零说道, “在他的认识中, 末坦达是持剑之主, 是此世最为强大的神明。”
“保有世界上最为强力的攻击能力。”
“历史上所记载的召唤, 无一不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和强大的学会来制作降临仪式。”
“他想, 这个女人,只不过对这个世界初晓皮毛,就要做这么不自量力的事情。”
“当然了,她以为自己自学几天,就能和一位黑法老做对也是蠢不可及的。”
“但是他还是去看了看。”零说。
“那个中年女人坐在黑色的牢狱里,她的面前摆着三个杯子。”零说,“他很奇怪她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狱卒告诉他,每天都会有很多孩子来探望她。”
“她想要什么,他们都会为她弄来。”
“他的心里突然感觉很怪。”零平静地说,“像是知晓了自己失去了什么,抑或是其他的感情。”
“甚至可以称得上,有罪。”
“因为他感到了某种嫉妒。”
“他看到了那个女人在瓶子中插进了一支莲花。”
“他对这种植物有所耳闻,出淤泥而不染,很多人喜欢这么赞颂它。”零慢慢地说,“据说莲花是末坦达的爱物。”
“‘那些孤儿们懂这个?’他忍不住提问,”零说道,“女人并没有看他,只是安静地继续着仪式。”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好孩子,’女人说,‘不论我要什么,就像是他们的母亲想要那样,会竭尽全力地赠送给我。’”
“‘所以他们是赠送给我的,而非什么神明。’女人说道。”
“‘然而你现在就在乞求神明。’他嘲笑道。”
“‘因为除却它,我没有在记录中看到任何可以杀死你这种怪物的存在,为了防止你以后再作案,即使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我也要试过所有的办法杀死你。’女人回答道。”
“‘你这样在坐实你女巫的名头而已,而且末坦达是何等高傲的神明,怎么如此容易被取悦。’他觉得并无所谓,于是决定抽身离去。”
“他听到了身后的声音。”零说道,“他转过头的时候,听见了风雷之声。”
“末坦达,降临了。”
“草,爽了。”观众们活跃了起来。
“好爽。”
“我就喜欢这种打脸桥段。”
“所以他死了。”
“他转过了头,”零安静地讲了下去,“白色的持剑之主降临于此,它抬起手,将女人抱了起来。”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
“那个女人化作了光辉的液体。”
“和末坦达融合在了一起。”
“它不算清澈,但是足够明净和温暖,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古老的谚语,水至清则无鱼。”
“为了温养其他生命而产生的污浊,真的是污浊么?”
“他在追求的洗骨到底是什么啊,他忍不住在自己的手稿里叩问道。”零慢慢地说,“然后末坦达看着他,一直沉默着。”
“他陷入了长久的思考。”
“寿命,智慧,知识,力量,神明是由这些构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