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by七行诗
七行诗  发于:2025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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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SG的ADC和辅助都死了,Death拿下三杀!现在SG只剩下一个半管血的上单,”说到这里,男解说大喘了一口气,笑道:“但他的半管血不一定真的是半管血哦!!”
“很有欺骗性。”女解说道:“都是假象啊!”
台下有观众站起来了,仰头专注地望着大屏幕里的画面,神情专注又充满期盼。
他们手里还举着手幅和应援的灯牌,上面写着「TSS-chen」,两侧是闪烁而明亮的星。
“Death好像撑不住了……”
还没来得及失落,男解说眼睛一亮:“注意!chen的技能CD好了,他要上了,他要上了!!”
持续性地大声说话,让他的嗓子已经有些破音,显得分外滑稽,“Death只有一丝血了!残血,chen也是残血!!”
“Death交了最后一个技能!上单被、控、住、了!!”
那最后几个字飘荡在峡谷上空,几乎带着不可置信的哭腔,形象生动地表达了他的震惊。
“只有短暂的0.5秒,chen能够跟上吗!?跟上了,跟上了!!他怎么知道死神要放‘E’的?我的天哪!!!”
镜头切到俞忱的脸,少年全身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修长好看的手指灵巧地敲击着,好似与键盘融为了一体。舞台上灯光流转,有微弱的光刚好扫到他留着零碎刘海的侧脸,真如神明下凡。
“我简直怀疑他俩有私情了——!!”
SG的上单应声倒地,实时直播间内,男解说拍桌大喊道:“这是什么配合呀!!?”

在此之前,局势还保持着相对的平衡,而于此之后,情况则变得不同了。
TSS战队——尤其是司舟,取得了绝对的经济优势。
打野占优势,全队的发育就有保障。
司舟带领全队入侵对面野区,俞忱连续被喂了好几个敌方蓝BUFF,迅速发育起来,直接把“惊雷之咒”这个远程法师打成了无限近战突脸模式。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TSS拿下赛点。
这是场新的实验,并且获得了圆满成功。俞忱释怀了,第二场,他还是拿了飞霜。
飞霜刃,已太久未曾饮血。
俞忱的「飞霜」足以让所有人都热血沸腾,按下确定键的那一刻,全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尖叫、嘶喊声,震耳欲聋。
SG队内士气低迷,TSS却所向披靡,最终以2:0的比分夺取了胜利,顺利进入半决赛。
他们走出场馆,乘坐印有TSS战队标志的大巴回基地,司舟上车后挑了个靠后的座位,俞忱神不知鬼不觉,偷摸摸地坐到了他的旁边。
司舟转过头,看着他,笑了一下。
俞忱心里一软。
刚想去拉他的手,就听见馒头大嗓门地吼道: “兄弟们!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他一脚踏进车内,隆重登场似的,昂着头颅,一脸骄傲,“就说我那个闪现牛不牛逼!??”
“牛逼。”时夏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难道那不是队长的命令?”
林深海听习惯了他俩斗嘴,木着脸看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今天还不错,SG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强。”
“是我们强。”时夏说。
“哎哟,”馒头阴阳怪气起来,“难道不是队长强?不知道谁家的小AD死得那么惨呀,被人一下子控住了,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可怜那把键盘了,都快被您按烂了吧?”
“呜呜呜……夏哥啊!你死得好惨哪!都怪我……为了保护光荣伟大的忱哥哥,只能放弃了你,呜呜呜……”
馒头装模作样哭起来,暗地里却在偷笑,他去扒拉时夏的肩,时夏不耐烦地赶走了他,说:“闭嘴。你可滚犊子吧。”
“我再说一遍。”俞忱听见那句‘忱哥哥’,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无可忍道:“不许这么叫我。还有……”
“我不需要你保护。”
馒头:“……”
可是教练让我保护你啊!
话说回来,别看这小子平时一副淡定的模样,比赛里却总是上蹿下跳的,一个远程法师硬生生被他给玩成了刺客,简直比时夏还难跟。
再这样下去,打游戏和伺候祖宗有什么区别??
“噗。”时夏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挑眉道:“看见没?人不吃你这一套。”然后他表情嫌弃,转过脸去,故意学着那日俞忱微博的发言,“恶心心!”
馒头讨了个没趣,“哼”地一声,在前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专心玩起了手机。
大巴车缓慢行驶着。
俞忱乖巧地坐在司舟旁边,由于颠簸,对方的腿时不时就靠向自己这边,隔着队服卫裤的布料相贴着。
他动也不敢动,却能隐隐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他小心翼翼地享受着这种若有似无的接触,享受着每一次同那人私下进行的、无人知晓的、隐秘的亲昵。
那个人冷冰冰的,像雪花,没人敢接近他。可是他却对自己笑,笑得那么轻,那么温柔。
只消看上一眼……
这一辈子,怕是也忘不掉了。
窗外的街景不停倒退,俞忱心底对他升起了一股极端又疯狂的迷恋。
——那迷恋一直都在。
原本是孤独的,就像一个人写诗,一个人作画,一个人依着信仰度过漫长又迷惘的光阴,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得到了回应,好似多少年前他抛下湖面的小石子,终于有了波动。
他的热情也泛起涟漪。
俞忱忍不住侧目偷瞧,只见身旁的人阖着双目,像是睡着了。不知怎的,车子绕来绕去,似乎开上了大路,逐渐变得平缓起来。那人的腿不再贴过来了,俞忱却上了瘾,非要再蹭一下不可。
于是他慢慢地、慢慢地挪过去,顺着身旁人的膝盖,一直滑上去,本来想轻一点的,以免弄醒了他,但是……
这种事一旦开始了,就很难控制住。
俞忱一边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神色,一边重复着方才的小动作,然后他就看见那漆黑浓密的睫毛几不可闻地颤了一下,有温热的手掌握住了他放在身旁的手。
“别动。”司舟的嗓音有点哑,带着一种刚睡醒的温沉,低低的,只有俞忱能够听到。
他懒懒地睁开眼,薄唇微微勾起往上的弧度,目光落在俞忱怔然不知所措的小脸上,那双半迷离的桃花眸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戏谑:“忱哥哥?”
那三个字几乎是气声,轻飘飘的。经由窗外的风一吹,冷不丁飘进了俞忱的耳里,惊得他浑身一颤,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部分是由于惊吓,一部分……是那人的语气,和措辞,太、太……
他找不着形容词。
司舟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
一直的一直,都是俞忱不知疲惫地跟在他身后,追着跑着,黏糊糊地叫他“哥哥”。他无数次的撒泼打滚装可怜,使尽浑身解数,也只是奢求那人能够多看自己一眼,能够赏得几分爱怜,温柔地摸摸自己的头。
同样的词汇。
同样的地点。
那三个字从馒头的口中说出来,实在就有点令人反胃。此时落在司舟的嘴边,竟然生出点微妙的麻痒来,烫得俞忱浑身都像在烧,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司舟见他这副反应,坐起身子来,又微微俯身靠近他。俞忱的座位紧邻着窗,司舟是在外侧,这样一来,就没人能看见他们的表情,更加没人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像是在说悄悄话。
——他们本来也是在说悄悄话。
“怎么了?”司舟带着几分笑意,用哄小孩的语气,贴在俞忱耳边问:“不喜欢被叫‘哥哥’啊?”
“嗯,别人不可以,那……”他深深地看着俞忱,“我可以吗?”
俞忱:“……”
世人皆说,桃花眸天生带笑,是最多情的眸子。可曾经,俞忱却觉得,眼前人分明生得这样一双上天眷顾的眼,但即使笑起来,也是冰冷的。
总让人联想到雪花。
这么说来,也难怪,几乎所有人对司舟的印象都是“高冷”。
可是今天。
俞忱在那一刻坠入了温柔的海,他在这片海域里漫无边际地想——
他错了。
这桃花眸,确是最多情的眸子。
大巴车的窗沿关不严实,外面有丝丝缕缕的风一阵阵吹进来,司舟眼神瞥向那处,瞧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臂挡在俞忱的头顶,后者咽了咽口水,轻轻地说:“喜欢叫你‘哥哥’。”
“哦——”
司舟垂眼看了看他发红的耳尖,视线缓慢下移,掠过他光滑白皙的脖颈,那里线条流畅,喉结因为吞咽的动作而滚动了一下。司舟的声音仍然不大,恍然大悟似的,“这样子啊。”
“嗯……”
俞忱直觉他要做点什么,老老实实坐在一旁没动,心里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来。
司舟渐渐靠近了他,只一低头,下巴就蹭到了他的头发。
呼吸带起的热气喷洒在他耳根,俞忱的耳朵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司舟轻笑着说:“那你叫一声听听,偷偷的。”
“……”
俞忱对着他叫过千万遍“哥哥”。
在学校里、在大街上,甚至于某个难忘的夜晚,在那张柔软的床上……他并不避嫌,他十分喜欢,并且已经成为了一种刻入骨髓的习惯。
但唯独,没有像此时此刻,他们一同坐在回基地的大巴车上,周围都是同队的队友、教练、后勤人员……而这个角落安静又放肆。
司舟那只替他挡风的手臂略微回收,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像是要把他圈进怀里,俞忱的脸就贴在那人胸膛,暖暖的,他感到留恋,小狗似的蹭了蹭,隐隐听见对方有力的心跳。
俞忱很听话,就势躲在他怀里,软软糯糯地叫:“哥哥。”
司舟手上一顿,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这么乖……”
话未说完,大巴车停靠在TSS电子竞技俱乐部基地门口,他们该下车了。馒头被时夏重重拍了一下,主打的就是暴力唤醒,他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回头就发现队长和俞忱走在一起,看起来样子很亲密。
其实他们并没有做什么,没有勾肩搭背,也没有牵手。但不知从何处跑来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两人就是很亲密——也许是眼神,也许是他们时不时就会产生擦碰的肩膀。
“诶嘿?”
馒头脚步停下来,笑嘻嘻地说:“今天你俩怎么走到一起啦?以前都不会的捏……你们关系那么好,是为了避嫌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才在车上好像也是坐在一起的吧?”他一脸八卦,故意砸吧着嘴,“哎呀呀……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馒头是出了名的大嗓门,此时一开口,竟引得队里其他人都往这边看。唯独林深海目不斜视,就跟没听到似的,直接走进了基地大门,目的地直达二楼健身房。尤八乙则笑得暧昧,露出一副“没眼看”的表情,摇摇头走远了。
时夏嗤了一声:“就你大惊小怪。”
俞忱默了默:“……”
偷瞄了身旁的人一眼,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他忽然冷着声音道:“徐湫。”
“啊?”馒头背脊一凉,听见自己本名,略带疑惑地看向他。
“你要么别打电竞了。”俞忱说。
此时他眼尾垂着,满脸都写着阴郁,语气也不大高兴,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不耐烦,和方才躲在那人怀里软软糯糯地叫着“哥哥”的模样判若两人,刺进他右耳骨的银色耳钉在烈日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正如外界所说,很有叛逆少年的意味。
馒头却满脸天真,心道莫非是刚才比赛时自己哪里伺候得不好吗,他已下定决心要从时夏的跟班转变为抱这位祖宗的大腿,就听见俞忱冷冷地说——
“改行做娱乐记者吧。”

馒头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惯常嬉皮笑脸的表情逐渐恢复,也不生气,没什么所谓地道:“哎呀,那也得娱记行业瞧得上我啊!忱爹爹,我想问一句啊:到了那里,还需要伺候祖宗吗?”
俞忱:“……”
这话怎么就听着这么阴阳怪气呢?叫哥不行改叫爹……
由此可见,面前这人不要脸的程度,实在令人折服。
“我没你这个儿子。”俞忱说。
他话音未落,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不由脚步微顿,听见身旁的人半开玩笑,似假似真地说:“不牵着小朋友的话……他会害怕的。”
“……”
馒头瞪大眼睛,好像听见了什么难以理解的话,他拄在原地,直噎了半晌,才忽然弯着腰,大声地呛咳起来。
司舟牵着俞忱走过去,笑着拍了拍他的背,俞忱侧过头,只看见那人手指修长好看,指甲剪的整齐又干净。
走到基地四楼的时候,两人从旋转楼梯上去,谁也没问为什么不回宿舍,仿佛这只是件自然而然的事,本就应该如此。
司舟拉开通往楼顶的门,另一手攥着俞忱的手腕,后者一声不吭地跟着他走。
谁知刚一关门,那人手上就陡然加重了力道,十分强硬地将他拉到某个角落,压低声音说:“这里没监控。”
他将俞忱狠狠地抵在墙上,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姿势。不等俞忱反应过来,一个凶狠又急躁的吻就落了下来,咬在了他的唇上。
在这狭小的夹角里,司舟一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却在摩挲他的耳尖,夜色迷乱下,竟有种说不清的色 情意味。
他们彼此唇舌纠缠,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撕咬,对方显得急不可耐,手指从他的耳尖上滑下来,用力钳制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脑袋,能吻得更深、更深一些……
司舟像是要将其生吞活剥似的,就这么放肆地吻着他,俞忱发出一些无法控制的声音,稍微有了一点挣扎的迹象,就被对方摁住了双手,那双不安分的腿也被禁锢住了。
俞忱的手脚都被对方压迫着,无法动弹分毫,但却再一次,在这种难以逃脱的禁锢里感受到巨大的快 感。又亲了一会儿,司舟不再满足于蹂躏他的唇,那双手不知不觉滑到了别的地方……
天空中传来一声鸟鸣,接着是振翅的声音,似乎也被此处的风景迷了眼,零落了一地的飞羽。
“你刚刚……是不是这样蹭的?”司舟喘着气,手上更加用力,缓缓贴着他的侧脸,对着他耳朵吹气:“嗯?俞忱?”
“唔。”
俞忱轻颤了一下, 柔软的布料在那人手指间起了褶皱,他感觉到疼,立刻就不轻不重地叫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他双手被举起来,用力地按在墙上,喘息的间隙,司舟忽然抬起头,轻笑着对他说:“再叫一声。”
“嗯……”
俞忱清澈的双眼里雾气弥漫,朦朦胧胧的,他好像听不懂,问:“叫什么?”
司舟低低笑了声,带动的气息撩得俞忱耳朵发麻。他想,哥哥最近似乎格外爱笑,唇角勾起的频率都高了很多。
他就那么看着俞忱,激烈的撕咬变成了轻柔的舔吻,手上力道却不减反增,俞忱低哼出声,唇边溢出了一丝唾液,沾湿了他的脖颈,又被对方埋头下去,舔了个一干二净。
“记住了,”司舟捏着他的脖子,像欣赏一件极其心爱的物品一样,目光掠过他每一寸细腻的皮肤,指间微微用力,揉弄他凸起的喉结,看着那处一点一点漫上绯红,才喘着气低声道,“就这么叫。”
俞忱应言又喘了两声。“是这样吗……哥哥?”
回答他的却是浪潮一般,愈渐凶猛的吻。那人几乎是掐着他的脖子,舌尖和手指都如同攻城略地,但力道恰到好处,不至于令他窒息。
思维已经开始变得迟钝,像饮下了一坛酒,天地皆于眼前颠倒,却还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兴奋,有什么抵住了自己。
耳边充斥着激烈的喘息,他被那兴奋所刺激,一心想要将自己献祭——在这个初春的夜,仿佛有什么正在熊熊燃烧,不可阻挡。
是心底的欲望,是浇不灭的梦想,亦是此刻眼里印着的人。
而那些冰冷的,都逐渐变得滚烫。
“哥哥。”俞忱忽然拉着他的手,隐隐有往下的趋势,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强忍着什么。司舟看见了他不住颤抖的睫毛,而那片覆盖之下水汽氤氲,连眼尾都被熏红了,俞忱隐忍又焦急地说:“我、我想……”
“……”
司舟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也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明明是不动声色的,那双桃花眼里却尽是难以描摹的情绪,倒映着俞忱此刻难耐的模样。
他不再冰冷了,也不再似雪花,像是被无比灼热的温度给融化了,变作一滩水,再无什么立场。
于是不做丝毫反抗,任由自己的手被对方带着,慢慢地、慢慢地……终于,落在了一处无比滚烫的地方。
就在那一刻——
俞忱浑身都发起抖来,水雾弥漫的眼也隐隐泛红,司舟察觉不对,立马抽回了手,下一秒,俞忱只觉有人攥着他的衣领将他推在墙上,冰冷的痛感让他清醒了许多,他睁开眼,听见司舟用清冷的声音说:“不行哦,俞忱。”
他茫然地问:“为什么?”
“等你长大了……”司舟声音有点哑,“想做什么都行。”
“我!”俞忱着急,“我现在已经够大了!”顿了顿,他语气软下来,用撒娇的声音说:“不是吗,哥哥?”
“……”司舟眼神瞥向下边,只见他的队服卫裤高高的耸起来一块,意有所指:“你是指什么?”
俞忱汹涌的意识被拉回来了,但别的还没有,他不管不顾,伸手去解司舟的卫裤系带,却被那人按住,俞忱抬眼看他:“哥哥不也一样?”
见对方不说话,他像是为自己打广告似的,又补充道:“我能让你舒服,哥哥。”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人停住动作,同时往那边看去,谁知,那人刚露了个脑袋,像被吓着了似的,砰的一声又将门关上了。
司舟:“……”
俞忱:“……”
空气安静了片刻。
司舟还一直攥着俞忱的手,不让他行动分毫,后者盯着那已经被扯散了的卫裤系带很久很久,好似非常非常惋惜,极其极其不忍放弃,但最终还是移开了眼睛。
“哥哥,”俞忱看着别处,忽然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司舟瞥了他一眼:“问。”
“你刚刚当着他们的面,对我……”俞忱欲言又止,像是纠结了很久,但一定要讲出来,“你不怕他们问你吗?”
“怕什么?”
“就是……问我们俩的事……”
司舟默了一下,笑道:“我们俩什么事?”
俞忱一愣。
那早已被咬得一片红肿的嘴唇动了动,眼神里竟然有些受伤:“我、我们……”
司舟见他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不忍心再逗他,说:“好啦。”
“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
俞忱支支吾吾道:“可是,我不想哥哥被非议。”
司舟笑了声:“你觉得什么叫‘非议’?这世上还没有人能指点我。”
俞忱还想再说什么,夜风却更大了,打着旋,呼呼地吹进他们的衣领,司舟低头替他仔细整理了一下,又说最近打比赛辛苦了,今晚要好好休息。
可能俞忱确实是很累了,连日不绝的比赛在不知不觉中消耗了他的精力和体力,他回到宿舍,简单梳洗了一下,倒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俞忱掀开被子,准备套卫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大腿上有多处淤青,他发了一会儿呆,想起来大概是昨晚在楼顶的时候弄的。
俞忱盯着那些痕迹,出神地看了很久很久,忽又伸出指尖细细抚摸,欣赏够了,他摸到枕边的手机,打开照相功能,对着那处凑近了拍。
“咔嚓——”
镜头里,床单半掩着的腿又白又长,上面的痕迹大大小小,像是云层晕染,一直流泻至贴在他大腿根部那条灰色内裤的边,一切都被记录下来,锁在了屏幕里。
无可避免的是晨起的一些反应,俞忱想到昨夜的旖旎,仿佛他们亲密总是在一些难以预料的地方,比如很久之前在那个陌生酒店的房间,走廊的过道,楼顶的天台……
于是他就这么盯着宿舍的天花板,将手缓慢地伸进被子里,他想那双冰冷的眼,想那霜雪消融的样子,他想那双手,想那迷人的骨节,他想那片柔软的唇,也想那唇里的清甜,他想……他想那些疼痛,全部都加于己身,全部——
如同翻涌的潮水,掀起,然后将他吞没。
他一遍一遍地想。一遍一遍地抚摸,他慰藉自己,他亵渎自己——直到他漆黑的眼里渐渐蓄起水花,眼前变成了模糊一片,白蒙蒙的。像雪,像他……
出来的那一瞬间,俞忱失神的想,
很多很多记忆。
但是,远远还不够……
俞忱拍了很多张照片,几经筛选,最终挑了张自认为最好看的,发给司舟。
-chen:哥哥,起床了吗?
-chen:你看[委屈/]
-chen:【图片.JPG】
不过几秒钟,司舟的回复就弹了过来:
-舟:疼吗?
-舟:抱歉,我下次注意
俞忱偷笑,目光停留在“下次”那两个字上,他调出手机键盘,打字:
-chen:我好喜欢
-chen:哥哥下次再用力一点吧^_^

TSS基地一楼食堂的饭菜很好吃。
司舟早早吃完午饭,又走到窗口,礼貌地对食堂阿姨说:“麻烦再帮我打包一份,”他垂眸淡淡扫过菜品区,补充道:“多加牛肉。”
透过玻璃窗,食堂阿姨笑着点了点头,勺子舀的毫不吝啬,很快那一份打包盒里面就盛满了白花花的大米饭、一道当季的炒时蔬,以及色泽油亮的土豆胡萝卜烧牛肉——另外添了好几大坨牛肉的那种。
“够了不?”饭盒还没密封,只见那阿姨一手端着盒,一手举着汤勺,酱汁还在流淌,滴在菜品区的餐盘上,她看向司舟:“不够还可以再加哈!”
“嗯,”司舟说,“谢谢阿姨。”
阿姨会心一笑,大手一挥,又舀了勺牛肉进去。那肉炖得软烂,香喷喷的汤料淋在颗粒分明的米饭上,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她将饭盒封上,递给司舟,后者刚要伸手接过,就突然被旁边走来一人拉着袖子,叫到一边。
“我真是操了,”来人正是尤八乙,他压低声音,满脸的难以忍受,眼里却含着点不可描述的笑意,指着司舟说:“想不到啊想不到,高岭之花、禁欲男神……你私下里竟然如此变态!”
司舟微微偏了下头,神色没什么变化,却是一个疑问的动作。
“诶,不是我说,”尤八乙口齿不清、含糊地说:“你要真想做什么,就不能去屋里?这大门一关,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等那个生米啊煮成熟饭了,还愁……”
司舟抬眸,冷冷扫了他一眼。
尤八乙瘆得慌,立刻调转话头,搭上他的肩,嬉皮笑脸起来:“怎么事?非要在楼顶,外面刺激是不是?”
“可怜我昨晚,好不容易说吃完饭上去透透气,就碰见你们在那……差点给我吓出个后空翻!我特么招谁惹谁了啊!?”
“以后别去。”
司舟顿了顿,言简意赅。
尤八乙:“……”
真是专制独裁啊。
“快滚开,”司舟走回窗口,拾起装着饭盒的塑料袋,漫不经心地说:“我饭要凉了。”
“饭?”尤八乙跟上前去,追问:“我刚看你不是吃过了么,”然后他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突然捂住嘴巴,“不会吧不会吧!?你们旧情复燃了???”
“已经发展到要特地送饭上门的情分了啊……”尤八乙嘿嘿一笑,“等等,容我来问一问,究竟是‘送饭上门’还是‘送饭上床’啊?”
“……”
司舟头也不回:“就你长了嘴。”
乘坐电梯来到四楼,距离下午训练的时间还早,他走到俞忱的房间,敲响了门。
咚咚咚。
“……”
没人回应。
司舟很有耐心,又敲了一遍。
仍然没人回应。
当他以为这位小朋友大概又睡着了的时候,门内传来那人带着起床气的、十分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是我。”
司舟说完,里边立刻没动静了,几秒后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那人语气变得软软的:“哥哥,你等一下,我没、没穿裤子。”
其实不止没穿裤子,俞忱习惯裸睡,连上衣都没穿。方才醒来一阵折腾,也只是裹着被子在床上,有点累,他甚至还未及梳洗。
床头柜也一片狼藉。
大大小小的卫生纸团堆积其上,显得有些凌乱,他坐起身子,赶忙把它们统统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潦草地披上外套,又从被子里找到方才脱下的东西,趿拉着拖鞋去衣柜里翻了条新内裤……
等到这一切处理完,司舟已经在他房门外罚站两分钟以上了。
跑去开门的时候,俞忱甚至连外套拉链都没系好,那条灰色卫裤的带子也是松散的,看起来好似稍有不慎就会垮掉。
会掉下去——
然后看见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笔直、修长,又白又滑的大腿……
司舟很快移开目光。
他走进房间,在窗边小桌前停下,将手中拎着的饭盒放在上面,柔声道:“趁热吃。”
俞忱有点受宠若惊:“哥哥给我带上来了?其实我可以自己下去吃的……”
“最近太累了,”司舟垂眼,似有意而无意地瞥了眼地上的垃圾桶,说:“之后还有更重要的比赛,你多休息一下。”
“……”
俞忱有点心虚,眼神往别处胡乱瞟,“嗯。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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