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共享后与最强HE了by云栖白
云栖白  发于:2025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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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后是一个堆满杂物的小?院子。五条悟拉着夏油杰并没有走向院子尽头那个用木板和茅草搭起来的简陋棚子,而是闪身?躲到了一堆柴火垛后面。
夏油杰被他拽的一个趔趄:“喂,悟,你搞什么鬼?”
五条悟脸上的痛苦表情瞬间消失,他嫌弃地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哈?难道你真想?让我去那个‘天然肥料发?酵池’解决问题?”
夏油杰懒得跟他斗嘴:“说吧,发?现了什么?”
五条悟靠在柴火垛上,双手抱胸:“呵,卷走‘数人?’的河流?纯属扯淡。不过我在岸边发?现了拖拽的痕迹,指向西?边林子里的一个祠堂。”
“祠堂?”
“嗯,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去查,你就催命一样催我回来了。窗的报告有问题,或者……窗看到的东西?有问题。失踪的人?,八成不是被水冲走的。”
夏油杰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更加苍白:“悟,小?樱花还?这么小?,就被许了大她?二十多岁的人?,还?有她?母亲……”
他胃里难受,往前靠了靠,额头抵到温热的肩上。
五条悟愣了一瞬,显然没料到夏油杰会突然愿意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他一动不动站着,任他靠着。过了会儿,他说:“杰,刚刚在饭桌上你没掀了桌子,老子才?觉得惊奇。”
“掀了桌子能?怎样?她?们感?受不到这些,只会觉得我才?是疯子,在这里只有你能?理解我。”
五条悟沉默片刻,用一种刻意轻松的口吻说:“老子发?现来到这里只有一个好处。”
“还?有好处?”
“以往怪刘海只会说‘你不懂,悟’。”模仿他时,五条悟故意夹起嗓子。
夏油杰忍不住用额头锤了他几下,五条悟抬手抵住:“好了杰,等我们调查完报个警,让小?阵平他们来收编就行了。”
夏油杰终于抬起头,无奈道:“研二他们是爆破组的,不要一想?到警察就等于他们啊!”
“差不多嘛,都是穿制服的。”
夏油杰吸了一会satoru能?量,充好电支棱起来:“你还?上厕所吗?”
这时,一阵山风应景地吹过,带来了旱厕方向更加浓郁的气味。
“呕——!!!”
五条悟瞬间捏住鼻子,一脸嫌弃地跳开?:“杰,我们这几天怎么办啊!露天和旱厕老子都不接受!”
夏油杰也被“毒气攻击”得胃里再次翻江倒海,这次是纯粹的生理性恶心?,但五条悟那副恨不得原地升天的崩溃表情,让他有幸灾乐祸。
实在不行找个隐蔽的地方,他可?以放咒灵给他望风嘛。

第49章 献祭供养
深夜的宗祠里, 只有几盏长明油灯勉强驱散黑暗,将悬挂在梁上的深色布幔和层层叠叠的牌位照得森然诡谲。
几个佝偻的身影围坐在供桌旁,表情担忧凝重,不见白?天祭祀时的从容。
左下位的瘦削长老不安地盘着手里油亮的核桃:“那两个小子, 不会发现什么?吧?”
另一个长老接话, 忧心忡忡道:“子安大人的事万一被他们知道……”
“慌什么?!”上首的老者不耐地一拍桌:“祭祀不是?应付过去了?山上的东西也藏得够深, 他们查不到!”
“可他们身上有股子邪门……”瘦削长老还是?不安:“阿泰明明说他们才到半山腰, 今天的祭祀本该顺顺当当地在他们到之前就举行完, 子安大人还在虚弱期, 我怕他们……”
“哼, 两个凡人也敢惊扰神明?逼不得已……就让他们永远留在八泽好了。”
“是?极是?极。”余下几人纷纷点头。
沉重的祠堂大门拉开?又关上, 长老们鱼贯而出?,灯笼的微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细长,投进门外浓重的夜色里。不久之后, 两道身影无声地踩上了那些拉长的影子。
推开?祠堂沉重的大门, 一股刺鼻的线香味扑面而来?,猛地撞入了五条悟的鼻腔。
五条公主嫌弃地挥手扇风:“额——好臭好臭。”
祠堂里正对大门的是?一面几乎顶到房梁的黑色木墙, 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金色的名字, 顶上的已经掉漆暗淡,最下方的还清晰如新, 这是?八泽的族谱。
族谱下方,牌位层层叠叠, 几乎堆砌到屋顶,两人对照着族谱细细打量。
最顶端用料考究的牌位数量稀少,刻着历代长老的尊号;中间那层牌位稍小,男性的名字依辈分排列;而靠近地面的那层最简陋,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每层牌位新旧程度差异很大, 有些布满灰尘,而有些却像是?刚放上去不久。
夏油杰蹲下去拂过其中一个,那个牌位用料粗糙,刻痕浅淡敷衍,划着‘早稻’二字。
他心里一沉,想起那个火光的草垛。
“那群老棺材瓤子!”五条悟骂了一声:“这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杰,你刚刚拉老子干嘛?咱们就该把他们绑起来?打一顿问清楚!”
“动了他们,其他的村民?恐怕不会配合。”夏油杰莫名觉得很疲惫,提不起什么?精神。
他话音刚落,供桌厚重的绒布下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啜泣声。
五条悟做了个口型,夏油杰一怔,怎么?会是?她?他弯腰轻轻掀开?了绒布一角。
昏暗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小樱花泪痕交错的脸上满是?惊恐,一颗糖果孤零零地滚在脚边。
看?到夏油杰的脸,她像是?找到了救星,“哇”的一声哭出?来?。夏油杰连忙将她抱出?来?,小女孩浑身冰凉,抖得厉害。
“你怎么?在这?外面这么?黑,多危险!
小樱花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阿、阿妈不让……不让在家里过、过夜……说…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她哭得更凶了:“哥、哥哥……早稻姐姐…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早稻姐姐怎么?会出?事呢?别?瞎想。”
“骗人!”小樱花激动起来?,指着下放:“我、我看?到!牌子!就在……就在那、那里!”
“可、可是?……早稻姐姐的爸爸……没、没有好起来?……阿妈说、说……
“……骗人……都?是?骗子……”
五条悟突然蹲下去,目光锐利地扫过小樱花。他动作?快得两人都?没反应过来?,一把掀开?了她右腿的裤脚。
夏油杰瞳孔骤缩。
小女孩的小腿从脚踝往上,皮肤呈现出?骇人的灰白?色,越往上石化的痕迹越深,靠近膝盖处已完全失去血肉的质感,只剩粗糙的石纹。
石头?活人的腿怎么?会是?石头?
夏油杰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是?茫然的。
五条悟地平静问她:“喂,小鬼,你的腿,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小樱花似乎并?不觉得奇怪,似懂非懂地回答:“不、不知道……阿妈说是?、是?神的恩赐、赐……离神……更近了……
“神的恩赐?”五条悟嗤笑一:“离哪个神更近?那个‘子安大人’?”
小樱花茫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长老、长老爷爷说……长老是?离、离神最近的、的人……他们……快要…快要回去的时候……会、会举行火祭,把自己?……送回神明身边……”她努力回忆着听来?的话:“今年村里已、已经……有很多场、场祭祀了……”
夏油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直窜头顶,冻僵了四肢百骸。他强压下喉头的腥甜:“小樱花,除了长老,今年村里……还举行过别?的祭祀吗?像今天那样的?”
小樱花想了想,点点头:“嗯,有……阿妈他、他们说……是?对神的、供养、养……”
供养?夏油杰心脏停跳两秒,他想起美和女士口中江户时代那个「以命换命」的契约,显然如今的咒灵已强到无需遵守。
它虔诚的信徒怎会责怪神明不再回应祈愿?他们只会更虔诚地相信,是?神明牺牲了太多伟力,需要更多“滋养”才能从虚弱中苏醒。
那被烧死的是?谁?是?早稻,千千万万个早稻被汲取最后一滴价值后,又被当作?燃料投入火海。
他们恐惧早稻像报告上的那些女子一样,日益失去神智,挥刀向那些日日吸食她们精血的蛆虫。所以抢前先?一步,榨干了她。小樱花被赶出?来?家门,想来?也是?同样的原因。
夏油杰死死咬住后槽牙,压下暴涨的毁灭欲,让自己?克制住,不再一遍遍回忆广场中央那个伶仃的草垛。他维持着脸上摇摇欲坠的笑容,捡起了桌底的糖果,剥开?塞给小樱花,将她偷偷送回了家。
两人沿着村后荒草淹没的小径往西山上走?。夜色深沉,月光被越来?越浓的雾气遮挡,能见度越来?越低。
“喂,杰,”五条悟的声音在浓雾中有些飘忽:“感觉到了吗?”
夏油杰低低应了一声。
越往山上走?,空气中的咒力就越浓,它和村落里的一样,丝丝缕缕遍布了山林。
“大规模的以命换命。”他的声音冷得彻骨:“这里爆发过什么?,流感?瘟疫?或者其他要命的玩意?那些新牌位,男的女的都?有,但最底层新添的明显更多。”他顿了顿,毫不掩饰的厌恶地说:“用女人的命换男人的命?或者换更多‘合格’的命?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还有那个小男孩,他也是?祭品。”五条悟突然对他说:“很多人身上都?有同一种?咒力残秽,但从程度来?看?他和小樱花是?同一种?状况。”
夏油杰的喉结突然剧烈滚动,声音也有些干涩:“他是?早稻的弟弟。”
一股风从背后吹来?,含义?透过鼓起的衣摆攀到肩脊,夏油杰求救般对五条悟说:“是?早稻的爸爸没有好起来?,他们又献祭了一个孩子……对吗?”
这句话说的半信半疑,摇摆极了,连他自己?都?不信。
五条悟沉默着牵起他的手,攥得紧紧的,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来?。
浓雾越来?越重,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四周死寂一片,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只有两人踩在湿滑落叶上的脚步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五条悟忽然停下了脚步:“前面有东西。”
夏油杰凝神望去,浓雾深处影影绰绰,似乎矗立着无数高大的黑影。它们排列凌乱,像对弈一半的国?际象棋,静静伫立在浓雾之中。
两人谨慎靠近,随着距离拉近,那些黑影的轮廓逐渐清晰——是?些草垛。
和白?天祭祀广场上用来?焚烧的草垛一模一样,但眼前的这些显然更加精心。秸秆捆扎得异常紧密整齐,大小几乎完全一致,放在这里便如同是?在等待什么?人来?检阅。
“这就是?那群老头藏在山上的东西?”五条悟墨镜下滑,露出?那双在浓雾中璀璨的眼瞳。
夏油杰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得加速,他走?到最近的一个草垛面前伸出?手,绕着它走?了一圈。
草垛捆扎得严丝合缝,找不到什么?缺口。夏油杰没过多犹豫,五指并?拢,猛地刺入其中。
一声沉闷的撕裂声响起后,坚韧的秸秆被轻易破开?。
夏油杰僵住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楚了草垛内部。那里塞的不是?什么?稻草,紧密的秸秆中心包裹着一个僵硬的人形。
一尊嘴巴大张,无声尖叫的少女石像,被雕刻成一个扭曲的跪拜姿势。她双手交叠在胸前,头颅低垂,像跪在行刑的铡刀下。
夏油杰猛地抽回手,指尖仿佛被冰冷的石头灼伤,让他趔趄了几步。
“悟……”他迷茫地下意识呼唤。
五条悟站在他的身边,墨镜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挂在了领口上,那双苍蓝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草垛中那尊狰狞的石像,里面翻涌着冰冷的杀意。
“啊……”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看?来?这就是?那些‘被水卷走?的少女’真正的归处了。”

夏油杰不愿意这么想, 也不甘心这么认为。
“归处”是带着安宁意味的两个字,是归冢、归途、归乡。漂泊的灵魂哪怕睡在土里,也合该被春天消融,而不是被永恒地砌成扭曲痛苦的姿态, 供千千万人围观跪地的模样?。
他不甘心地问五条悟:“她们还?有救吗?”
六眼是世界上?最精密、最先进的仪器也无法?企及的存在, 但五条悟平静的摇了头。
夏油杰头也不回地继续往浓雾更深处走去。
雾气漫天, 四面?八方像被人擓出几罐子白颜料胡乱涂抹般茫茫如?洗。
无数咒灵在夏油杰的指令下?撞进雾海, 他们随着感应不断变化方向。碎石锋利, 时不时硌痛鞋尖。五条悟跟着他没有说话, 他总是意料之外又非比寻常的体贴, 每次都只在夏油杰即将踩空时稳稳一拽。
五条悟集中注意, 大脑飞速运转。六眼视野里不是清晰的图像,而是类似红外热像仪扫描似的色块,这些色块的数据在大脑的分析下?曝露无疑, 他抓住夏油杰冰凉的手?, 锚定一个方向而去。
没有人会相信,一座被不计其数善男信女供奉朝拜过的寺庙, 夜晚会如?同森罗地狱。
横梁之上?, 无数崭新红绸垂挂如?瀑,鲜血干透的暗红字迹扭扭歪歪, 偶尔间杂几缕陈年老布,被风吹起、吹散、吹落。
循着庙壁上?两排昏暗的松油灯望进去, 穿过层层叠叠红绸帷幕,夏油杰与大殿中央那?座巨大的子安地藏像对视。
祂盘膝而坐,膝上?趴伏着一个石雕婴儿,身后扎双髻的提灯童子微微探头,打下?的阴影盖住地藏膝上?施印的右手?。
明明除非挨到鼻尖否则很难闻到, 可夏油杰偏生觉着一股浓烈的酸腐与血腥,犹如?溃烂脓包般的恶臭,蛮横地霸占了他的鼻腔。耳边传来阵阵嗡鸣,像盘飞的蚊子在身旁打转。眼前阵阵发黑,勉力抬起的手?掌翘起又放下?。
五条悟似乎说了什么,夏油杰没有听清。紧接着,一股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贯彻庙宇,半边石柱塌陷,偌大的地藏像崩裂成细小石块,一只眼睛溅落在夏油杰脚边。
“杰——!”
五条悟焦急大喊,一道裂缝飞速显现,将夏油杰吞掉后又迅疾凝成一个光点,待五条悟扑上?去时已然消失不见?。
“杰!可恶!”五条悟骂了声。
六眼视野里,整座子安庙像被厚厚的污泥裹着,地藏像上?的咒力气息更是如?同干掉的臭泥巴牢牢扒着,但很显然它不是咒灵的本?体。
五条悟本?意是销毁这尊立于庙中的佛塑,多多少?少?可以逼出真身的线索,没想到他的挚友——那?么大一只狐狸,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活消失了!
他压下?心焦,让自己冷静下?去。夏油杰一定还?在这个空间里,只是被拖入了某个隐藏的独立领域。那?么,进入领域的条件是什么?
从祠堂开始,他们几乎形影不离,杰究竟做了什么是他没有做的吗?
记忆如?同高?速倒带的胶片,在光速运转的大脑中被一帧帧提取审视。
庙外传来轰隆轰隆的声响,这声音如?同工地上?运作?的挖掘机,又像刻意跺步的仪仗队。
一座座石雕踏破庙门,入门后步履如?飞。它们有男有女,男人们都是皱纹深刻眼袋低垂的老人,看服制应当?就是小樱花口中饲神的长?老。然而所有“人”的面?部表情?都如?出一辙的扭曲恐怖——有痛苦挣扎,又诡异的混合着狂热满足。
他们有人赤手?空拳,有人握着不知在那?方乡野中翻出的钉耙和榔头,乌压压地蜂拥而上?。
指尖本?能地凝聚咒力,反应过来后五条悟收起架势,直接上?脚。
夏油杰比他多做过什么呢?
五条悟一面?漫不经心地应付石人的攻势,一面?思考。
没有。五条悟迅速排除了祠堂内的行动。夏油杰比他只多摸了牌位、给了小樱花一颗糖、撕了稻草堆。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难道是……刚到八泽分开时的事?他想着,目光渐渐挪到头顶翻飞的红绸上?。
小樱花和那?个男孩除了部分石化,还?有一个共同点——反应迟钝。
据夏油杰转述,小樱花除了慢半拍外勉强还?能回答问题,阿树却像个失神的痴儿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失神……慢性失神的话,他们离去的灵魂去了哪儿呢?
五条悟眼神一利,双手?交叉挡住石拳,顺着力道飞速后退,后仰着地,扬起地上原本垫供桌用的红布,‘刺啦’撕下?一条,咬破手指……
细碎的水汽贴在皮肤上,让夏油杰猛然凝神,视野清晰时,庙宇的轮廓已然消失。
天空是压抑的昏黄,光线均匀得诡异,让人觉得自己住进了一颗老化灯泡里。
河对岸盘踞着一尊巨大的石像,与庙内一般无二,俯瞰着这片死寂的河滩。
夏油杰撑着地面?站起来,环顾四周。河滩上?影影绰绰,是密密麻麻的灵魂。
那?些灵魂机械地捡起一块块灰白色的鹅卵石,颤巍巍地垒叠起来。每个灵魂头顶都悬浮着一串刺目的红色数字,那?些数字飞速倒退,每次跳动都压得人心口一抽。
“呜……”
一声压抑的呜咽传来,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就快要将最后一块石头放上?塔尖的刹那?,河对岸的提灯童子却漂过河面?,恶意地将手?挥下?。
石块滚落一地,女孩头顶数字也随之暴跌。她抽噎两声后再次弯腰,开始重复无意义的堆叠。
夏油杰的指节捏得咯吱作?响,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股呼之欲出的毁灭欲。
不行,还?不是时候,不能冲动!那?些灵魂太过脆弱,他必须利用?规则,找到安全的破解之法?。
少?年在魂群中极速扫视,视线骤然定格在一个眼熟的男孩身上?,他的轮廓比周围的要更清晰,虽然动作?迟缓,但眼神还?算灵动。
“阿树?”他试探着叫出名字。
男孩头顶的数字较长?,他迟钝地转头,眼里闪烁着亮光:“你是…来、村子里……调查的、人?”
他语速磕绊,但和小樱花相比语意表达得很清楚:“在村里……我还?有、意识的时候,听…长?老爷爷说过。”
夏油杰应了一声,快步走过来:“你来多久了?这里怎么回事?”
“不清楚……”阿树缓慢捡起一块石头:“石头…永远堆不好……时间没了、就走过去了…变成它、的一部分……”
他指向对岸的神像,神情?有些惊恐。
这时童子再次现身,又一次推倒了将成的石塔。
阿树扯了扯他的裤子,许是因为激动,似乎比刚才流畅了些:“哥哥,能不能解决……那?个东西……让我们堆完?”
夏油杰眼睛一亮,裂口女弹飞出去,剪刀寒光闪烁,直扑即将靠岸的石像。
在她快要越过那?条墨色的河岸线时,却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只能挥舞着剪刀,将过了岸的童子撕碎。
石像散成一股黑烟,还?没等两人松口气,浑浊的河水开始向上?汇聚,几息之间,一个全新的石质童子便从翻腾的河里长?了出来。
新生的童子嘴角扬起恶劣的弧度,朝着河滩上?某个即将完成的石塔遥遥一指,叫某个塔主人头顶的数字减半。
裂口女落回身边,夏油杰脸色铁青地将她收回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眸光再次投向那?些工蚁般堆叠石头的灵魂。
他蹲下?去,随手?捡起一块鹅卵石,模仿着他们的动作?,试图寻找其中的规则。
灵魂的数量缓慢地减少?着,隔一段时间总有那?么一两个归零的灵魂,他们会彻底凝固,随后蹒跚地踏入粘稠的河中,最终消失在子安像巨大的底座之下?。
堆了倒,倒了再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几小时。夏油杰只觉得一股难以再压抑的暴戾在胸口疯狂堆积,马上?便要喷发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轰碎这个领域不行吗?就算灵魂会受伤……
不…不行……冷静…要冷静……
他不禁扭头看向阿树,男孩还?在埋头苦堆,他头顶的数字越来越少?,但堆石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说话也越来越连贯,时不时捡一些零散的石头放到手?边。
夏油杰寻找破绽的同时,全部心神都用?来抵抗那?种莫名的暴躁,阿树这种变化此时他并未深想。
又一个数字归零了,这次是个中年女人,随着童子招手?,她僵硬地转身,一步步迈入死亡之河。
“够了!”
夏油杰霍地一脚踹向自己面?前堆了一半的石塔,几乎要不管不顾召唤出虹龙拼死一搏了,整个河原却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天空像摔了的灯泡玻璃,被砸裂了道痕,河水翻起不规则的浪花,连那?尊巨大的地藏像似乎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所有麻木的灵魂不约而同地仰头望天。
领域被强行撕开了道口子,外界狂暴的咒力掀动起这潭死水。
夏油杰眸光剧烈晃动,不由自主喃喃出声:“……悟……”
西岸·五条悟
“痛痛痛……什么破地方!挤进来差点夹到老子腰!”五条悟龇牙咧嘴地从石堆里爬起来,进来的一瞬,信息洪流般冲入了他的大脑。
“哇哦,杰在对面??镜像领域?”
熟悉的幽紫色咒力在对岸跳动着,东岸那?尊盘踞的石像也一并映入他的眼帘。
五条悟扫过河岸,这边的灵魂像被擦花的铅笔字,格外模糊。其中一个小女孩头顶的数字冗长?但痴痴傻傻,抱着膝盖呆呆地望着河流。
五条悟转头,朝着对岸抬起下?巴喊到:“喂,那?边的石头疙瘩,识相点快把?杰吐出来,再把?这些无聊的把?戏撤了,本?大爷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
他无意委婉,五条悟能看出此岸的灵魂唯余小樱花的残缺,代表着她的肉身灵光未灭。与其让那?些已死之人不得安宁,不如?给个痛快地结果,让他们就此成佛去。
回应他是河流缓缓流淌的水声,地藏像垂着头,腿上?的孩子依旧沉睡,身后的童子依旧面?无表情?。
“啧,真不给面?子。”五条悟索性抬起右手?,咒力在指尖疯狂凝聚,压缩成一个散发着恐怖吸力的能量球。
“术式顺转——「苍」!”
蓝色陨星直轰地藏头部,它身后的童子抬起了拢在袖中的双手?,向前一推,一道暗红色的屏障在前方瞬间张开!
轰——!!!
蔚蓝的陨星与暗红的屏障狠狠相撞,咒力肆虐,飞沙走石,将河滩上?的雾气扯得粉碎。
“不愧是特级,有点意思!”五条悟眼中战意更烈:“再来!”
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以极致速度出现在另一个角度。
“苍!”又是一发咒力球轰出。
童子反应极快,屏障瞬间移动,再次挡下?。
轰!轰!轰!
五条悟闪出道道残影,一发发威力惊人的「苍」不要命般砸向地藏。
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咒力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童子的屏障极其坚韧,但在如?此高?频率、高?强度的轰击下?也开始摇摇欲坠,裂痕不断扩大。
“哈!看你还?能撑多久!”
五条悟狂笑着,再次凝聚咒力。他喜欢这种战斗,喜欢将一切阻碍都轰成渣滓的快感。
这时童子的脸突然拧转到背部,东岸方向一些还?算富余的数字直直下?坠。它轻轻招手?,那?些灵魂便踏入浓黑的河水,依次汇入底座之中。
布满裂痕的屏障如?同被强力粘合剂修补,倏忽光芒大盛,屏障的厚度跟强度甚至比之前更胜一筹。
五条悟脸上?的狂笑僵住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吸收灵魂……恢复伤势?!这鬼东西竟然能靠吞噬对岸灵魂修复自身?!这还?怎么打?!
地藏终于有反应了,石像的眼睛亮起猩红,冷冷地盯住五条悟,抬起了膝上?施印的右手?。
一道暗红光束弹出,速度快得超音速,在五条悟闪避的间当?拐弯,抓住大脑超负荷工作?下?无下?限的空洞。
“唔呃!”五条悟忍不住闷哼一声,左肩处炸穿了一个前后通透的血洞,瞬间染红了高?专制服。
“术式顺转——「苍」!”
他强忍剧痛,立刻反击!
东岸·夏油杰
夏油杰掐着虎口,压抑心底疯长?的焦虑和躁动。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就算着急自己也不可能想现在这样?失去理智!为什么?领域干扰精神?san值随时间暴跌?
“大哥哥……”
夏油杰被喊得一激灵转过头,阿树正蹲在地上?看他,他的数字已经跌到了一个危险的低位,那?双眼睛却似乎比先前更加清明。
“你别急,快看河。”
夏油杰一怔,再次看向那?条宽阔得令人绝望的河流。
河水无声流淌,河面?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视野,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自己脚下?的地方。
他看到了石子,那?些被自己推倒的石子,有些被冲击力带进河了里,有些随自己碾动的脚步滚落。
他细细端详一番,发现靠近河岸的水域里竟然沉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碎石!
夏油杰蓦然屏住了呼吸。
河水,可以被填平?不,不是错觉!河岸线在极其缓慢,但确确实实地蔓延!
所有线索在他脑中飞快串联——童子推倒石塔是一种维持领域运转的平衡机制,更是一场心理赌局!
解决之法?唯有自己推倒自己的石堆,精卫填海般填平河面?。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重得几乎要撞碎肋骨。他猛地看向阿树:“如?果不堆了?如?果我们自己把?石堆推倒?全部推倒?!”
阿树坚定地点头:“好,我们推进去,让河窄……”
对岸的神像突然飞速移位,像被人驱打的老鼠。河滩上?所有低头弯腰的魂魄齐齐一顿,茫然地抬起头。
悟应该进来了,自己却没有看到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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