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在玩游戏结果真成刀剑了by一字江雪
一字江雪  发于:2025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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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乌的瞳孔颤了颤,眼中的挣扎之色更浓,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他觉得自己异常清醒,却被刀剑小乌的情绪裹挟着做出反应:“不,不是您的错,我被折断只是因为一个意外。”
再次被操控着举刀,攻击变得虚浮。
“人类的意志不应被强加在我们身上,也不是同族相残的理由......我和您的看法相同,髭切......大人。”
那真是太好了。
“那么,你的刀,就不该指向这里。”
髭切化解着周围暗堕付丧神的攻击,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格开小乌又一次被迫袭来的刀锋,声音陡然冷冽了几分,如同出鞘的寒刃:“这样下去可不行哦~如果你继续这样,被当成恶鬼驱使着扑上来......”
髭切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冰冷的杀意第一次清晰地指向小乌:“那我只能把你当成鬼切掉了。”
这句话并非单纯的威胁,更像是一个冷酷的宣告——作为斩鬼之刃,他对付恶鬼从不犹豫。
[髭切殿小心身后啊!那个暗堕的清光指甲好像有毒!]
[膝丸殿下快急疯了!啊啊啊看得我好揪心!]
[捏妈的有完没完了杀完膝丸杀髭切,就是要逮着源氏t?杀是吧!]
[看得我都开始讨厌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付丧神了,没有他源氏兄弟不会陷入现在这个局面。]
[“当成鬼一起切掉”......这是在给小乌下最后通牒吗了?]
[不要啊!小乌快醒醒!]
[楼上的那个拖把你没事吧?小乌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讨厌他啊?你脑子不好使就多出点力气去杀时溯,别在这**]
[文明!文明用语啊啊啊!]
而听到髭切的话后,【这个战斗爽】仿佛被启发了什么。
【就这个战斗爽】:诶,我有一计!???
【就这个战斗爽】:小乌你带御守了没?
小乌看见有消息,勉强分出几分属于玩家的理智来回复。
【小乌】:带了......等等你要干嘛??不是你至于吗???
【雀隐】:不是,你玩这么大,把人家的刀玩坏了咋整。
【就这个战斗爽】:哎呀我们是对敌阵营怕什么,就要把人家刀创死了扔回去,刺激,反正回去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小乌】:喂!我的死活呢?
【雀隐】:好有道理!
【小乌】:喂喂!
【就这个战斗爽】:你等等见机行事,我创完他们你就开权限把他们踢出去,这么打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总不能都给打死了。
【雀隐】:好!
【小乌】:喂喂喂!都不听我的意见了吗???
【雀隐】:小i人,你就是我们e人的玩具桀桀桀!
【就这个战斗爽】:回去我赔你御守,乖。
不是,这两家伙怎么演反派演得这么上头?我是道具吗!
小乌见势不妙想解除控制,但是不如【就这个战斗爽】的手速快。
就在髭切刚刚格挡开小乌一次斜劈,刀势微微回收,准备应对侧面袭来的另一把暗堕刀剑时。
小乌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在【就这个战斗爽】的操控下,他竟完全放弃了任何防御和闪避的意图,主动将自己的胸膛,狠狠撞向了髭切刚刚回撤、尚未完全收势的刀尖。
“噗嗤——!”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在混乱的厮杀声中显得异常清晰、刺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髭切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刀身传递来的、毫无阻碍穿透肌肉和骨骼的触感,温热的液体瞬间濡湿了他的手。
小乌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击力猛地向前一倾,被髭切刀锋贯穿的一幕再次激起了被强行压制的记忆和情感,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垮了玩家意识的堤坝。
“呜......”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悲鸣从小乌唇间溢出。大量失血使他眼前发黑,虽然因为系统设置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但身体依然本能地想要蜷缩,却被贯穿的刀刃死死钉住。
一滴......两滴......
滚烫的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那对锈红色的眼眸,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过他苍白的脸颊,然后——
“嗒......嗒......”
滴落在穿透他胸膛、沾染了刺目鲜红的髭切的本体刀刃之上。
泪水在冰冷的刀身上晕开,混合着血迹,留下蜿蜒的水痕。
髭切握着刀柄的手,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他低着头,视线落在那滴落在自己刀刃上的泪水,及其倒映的,那张写满了无法言说的悲伤和绝望的脸庞。
泪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伤了他的指尖。
是觉得自己摆脱无望,所以主动求死吗......?
这个认知,让髭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一丝难过悄然滋生。
同时,他对小乌的看法也悄然改观。
他的灵魂深处,依旧在挣扎,在反抗,甚至不惜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来寻求解脱。
有什么办法......能真正帮到这个孩子呢?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啊啊啊啊啊——不要——]
[我****!啊啊啊啊我要哭死了]
[小乌他在哭啊!]
[小乌是在求死吗?我的天啊这太痛了……@时之政府 你们行不行啊 @时之政府]
[哥握刀的手都抖了,眼神看起来很难过......]
[快想办法啊!时政支援怎么还没到?都吃干饭的吗!]
[我受不了了......这个卧底和溯行军必须死!必须死!]

鲜血迅速染红了小乌胸前的黑红军装,那刺目的红将他暗沉的发尾染得鲜亮了几分。
像一只伤痕累累的黑色乌鸦,无声地淌着血与泪。
整个战场,似乎都因为这惨烈的一幕而陷入了一瞬间的死寂,只有小乌压抑不住、破碎的喘息声,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他说:“你们可以走了。”
不走他们也要把你们扔出去了。
暗堕刀剑们此刻也似乎被统一按下了暂停键。
“兄长!小乌......”
失去了暗堕刀剑的掣肘,膝丸第一个赶到髭切身边。
他几乎是扑跪在两人身旁,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震起尘土。
悲伤和遗憾瞬间淹没了他。
这振与他们兄弟容貌相似、作为替代他陪伴在兄长身边而诞生的刀......明明才刚刚见面,就要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消逝了吗?
就在这时,所有人贴身携带的、由时之政府特制的表盘同时发出微弱的嗡鸣和灼热感。
强烈的牵引力开始拉扯他们的灵体,之前还微弱到近乎断绝的信号,此刻清晰得如同黑夜中明亮的灯塔。
【雀隐】:我把他们踢出去了,等几秒cd就行。
【雀隐】把执法队成员们踢出本丸访客授权名单后,时之政府那边一下就检测到了他们的空间信号,本灵也明显感觉到与分灵的连接变强,两方配合着开始召唤执法队成员。
时之政府那边的召唤一旦开启就无法临时中断。
髭切扫视了一眼还散落在各处的队友,暗示他们集合,随后借着身体前倾,用肩膀和小乌的身体挡住了【就这个战斗爽】和【雀隐】方向的视线。
他的左手悄然探入自己的内襟,扯下了此次出阵贴身佩戴的御守·极。
“唔......”
小乌因他的动作牵扯到伤口,发出一声闷哼。
髭切的手掌带着御守的微光,极其隐蔽地、迅速地按在了小乌紧捂着自己胸前伤口的手掌缝隙处,那枚带着他体温的金御守,就这么被强行塞进了小乌冰冷、沾满鲜血的手指和染血的衣襟之间。
“我也......”
膝丸看得真切,面上露出一瞬的惊谔。
他几乎是本能地也伸手去掏自己怀里的御守,想要塞给小乌。
“不需要哟。”髭切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他用眼神制止了膝丸的动作,“弟弟没必要给,这是我该给的。”
膝丸的手僵在半空,瞬间明白了兄长的深意。在即将被强制召回、前途未卜的情况下,分散御守可能两边都保不住。
传送的金光越来越亮,马上就要突破众人的遮挡。
在最后消散的瞬间,髭切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膝丸都惊讶万分的动作。
他猛地抽回了贯穿小乌胸膛的刀刃,鲜血瞬间从小乌胸前的创口涌出更多。
他将本体收入鞘中,空出的双臂以一种近乎轻柔的力道,将摇摇欲坠、浑身是血的小乌紧紧拥入了怀中。
这是一个真正的拥抱。
髭切低下头,金色的发丝垂落,与小乌沾血的黑色发丝交缠。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直接传入小乌因失血而恍惚的意识深处:
“我很感谢你。”
“如果不是你的话,当年被送去平家的或许就是我。”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小乌混乱的意识里。
从逸闻来看,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小乌代替了髭切承担被赠予、被抛弃、成为政治牺牲品的命运。
在这一点,膝丸也是同样的,对他点了点头:“我也同样非常感激你。”
髭切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想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如果接下来没有成功......请努力活下去吧。”
“八幡大菩萨会保佑我们再见。”
话音落下的同时,刺目的金色光芒从髭切、膝丸以及另外四名执法队成员身上爆发。
他们的身影在光芒中迅速变得透明、模糊。
髭切失败了,小乌没能和他们一起被传送走。
失去了髭切的支撑,小乌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
髭切最后的话语和那个带着血腥味的拥抱,却像烙铁一样印在他的灵魂上。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死死地攥紧了胸前衣襟下那枚带着温润暖意的金御守,泪水混合着鲜血,无声地浸湿了地板。
御守即将生效,小乌无意识地用手指碾动了几下,然后立马把它塞进了背包。
金光一闪,小乌自己身上佩戴的御守消耗完毕。
他t?重新站了起来,没有一丝伤痕,连血迹都消失了。
然后他听到了【雀隐】突然响起的哀嚎。
“啊啊啊我的货!碎了好几把刀!”
......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小乌蜷缩在自己的部屋里,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瓷偶。
胸口被捅穿的伤口早已被御守治愈,但髭切刀刃穿透身体的触感,膝丸悲痛的眼神,那个带着血腥味却温暖无比的拥抱,以及髭切和膝丸感谢的话语,如同跗骨之蛆,一遍遍在他脑海中重演。
更汹涌的是那些属于刀剑小乌的记忆碎片——被锻造时的期待与茫然,被屏风压断、被平家家主斩击的那瞬间撕裂灵魂般的剧痛,沉入深海的无边黑暗与寂静,平氏覆灭时浓得化不开的怨念与悲鸣......
这些不属于玩家的、属于一把千年古刀的真实情感和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反复冲刷着他的意识。
他用了整整几天,才勉强从这记忆的泥沼中挣扎出来,找回一丝的清明。
然而,这份清明带来的并非解脱,而是更深的恐惧。
因为他猛地想起了【就这个战斗爽】提到过的游戏仓事故。
他点开了内置论坛,调出了那条被他忽略的新闻链接。
《惊爆!全息游戏仓发生致命故障,玩家不幸身亡!》
新闻正文详细描述了事故时间、地点,以及......遇难玩家的姓名。
当那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出现在遇难者一栏时,小乌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死死盯着那个名字,每一个笔画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生疼。
“我明明就在这里......我还活着......在游戏里......”
这个事实让他呼吸一窒。
仔细一想,这一切是有迹可循的。
死亡日期是登录游戏的当天,在游戏苏醒后,他感受到身上火辣辣的剧痛,但被他误认为是锈蚀debuff所导致。
不正常的精力消耗,比普通玩家更多的睡眠。
不正常的饥饿感,在游戏里居然要保持一日三餐。
后两项如此明显的异常他之前居然一点也没有起疑
他下意识地看向游戏界面的角落——那个曾经熟悉的“退出游戏”按钮,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柔和的光。
按下去......会怎样?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浮现。
新闻说我已经死了,如果我现在退出......意识离开这个游戏世界......接下来等待我的,是否会是死亡呢?
对死亡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那个按钮,仿佛变成了通往深渊的门户。
“战斗哥......”他声音干涩嘶哑,几乎是本能地打开了和【就这个战斗爽】的私聊窗口,手指颤抖着输入,“我、我看到那个游戏仓事故的新闻了......那个死了的人......是我......”
消息发送出去,他屏住呼吸,等待着回应,仿佛等待最后的审判。
几秒后,【就这个战斗爽】的回复跳了出来,带着熟悉的、大大咧咧的语气:
【就这个战斗爽】:???
【就这个战斗爽】:你在脸滚键盘吗?睡迷糊啦?
【就这个战斗爽】:你等等哦我这会在练刀。
【就这个战斗爽】:摸狗头 jpg.
小乌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什么叫脸滚键盘?
他尝试着更直白地描述,甚至引用了新闻的标题和时间,但发送出去的信息,在【就这个战斗爽】那边,似乎只变成了一堆意义不明的乱码或完全被忽略的疯言疯语。
【就这个战斗爽】:兄弟你咋了?发一堆乱码,中病毒了?要不重启一下?
无法沟通。
这个世界在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的那一刻,就落下了一道的铁壁,将他与“玩家”的世界隔绝开来。
他意识到,关于他在现实中死亡的信息,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已经无法有第二个人得知。

从那天起,小乌彻底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
他像一具行尸走肉,机械地完成着游戏任务,出阵、练级、管理本丸......心却漂浮在无边的迷雾里。
是就此认命,活在这个虚拟的游戏世界里,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作为玩家存在下去?
还是鼓起勇气,按下那个退出键,去面对可能到来的、彻底的死亡?
他麻木地思考着,挣扎着,甚至没有注意到【就这个战斗爽】对他态度的微妙变化。
起初,【就这个战斗爽】还带着玩家间的熟稔:“兄弟,四队该出阵了,你安排一下呗?”
后来,语气变得直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命令口吻:“老师,你带四队出阵一下。”
再后来,称呼也变了:“小乌,怎么不叫我‘家主大人’了?不是一直都这么叫的吗?”
小乌整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是沉默地执行着,他的沉默和顺从,似乎助长了对方的变化。
直到这一天。
小乌正麻木地盯着时空转换器发呆,思考着那个退出选项。
身后传来【就这个战斗爽】明显不耐烦的声音,带着点抱怨,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但音量恰好能让小乌听见:
“啧,这个NPC怎么越来越呆了?反应迟钝,指令也执行得不干不脆......一点都不听命令,跟刚捡回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NPC......
NPC?
他叫我......NPC?!
小乌猛地转过身。
他看着【就这个战斗爽】,那张曾经挂着爽朗笑容、被他视为同伴的脸,此刻却写满了对智能下降的“虚拟角色”的不满。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冻得他四肢百骸都在发抖。
这个游戏似乎在慢慢改变所有玩家对他的认知。
小乌终于明白了那让他不安的违和感是什么,系统不仅仅在屏蔽他死亡的真相,它还在潜移默化地同化他。
他在大家的眼中,正在从一个玩家,逐渐变成一个普通的、需要服从命令的NPC。
如果我一直留在这里......我的玩家身份会被彻底抹去,我的意识会被同化,我会真正变成一个没有自我、只听从玩家命令的人偶。
这比死了都要让他更难受!
他不要变成那样!
怎么办?他现在能怎么办?
偌大的恐惧驱散了连日来的浑噩。
求生的本能如同熊熊烈火,在他心底猛烈燃烧起来。
他跌跌撞撞地冲回自己的部屋,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思索着。
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了背包里——那枚由髭切亲手塞给他的御守·极。
他颤抖着将它取出,紧紧握在手心。
一股温润的暖意顺着掌心流淌,让他狂跳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股力量也让他突然发现了这个御守的奇特。
和在万屋购买的御守完全不一样。
顺着这点再仔细回想,在【雀隐】遇见的那些刀剑男士,简直智能的过分!
刀剑乱舞的npc虽然搭载了人工智能,但是只要认真观察便能发现许多刻板的语言和行为,具有相当多的破绽。
而那些刀剑男士不仅反应灵敏,还能自动从他们的话语中分析现状,对答如流,不会因为玩家复杂的话语陷入逻辑怪圈。
他自己的反应也是相当的可疑。
和那个髭切接触后就不停地被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干扰,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真正的刀剑男士小乌。
不,不止是髭切。
还有小乌丸,他送了御守的小乌丸。
当时他就已经被影响了。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其它小乌丸还有髭切膝丸,这些npc在万屋时不时能碰见,却从来不会给他带来特殊的影响。
“如果......他们是真的呢?”
小乌喃喃自语,简直要被自己这个离奇的猜测逗笑了。
“......万一?”
如果那些是真正的付丧神,那是不是代表和他们接触会推进他向真正的刀剑付丧神小乌的转化呢?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御守的夹层。
里面果然还静静地躺着一小片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不知何种材质的纸,以及一枚小小的、仿佛从某件衣物上拆下来的、边缘有些磨损的金色纽扣。
当时收到御守他就发现手感不对,里面似乎塞了东西。
他展开那片纸,上面用极其细微却清晰的灵力刻印着一个复杂的时空坐标。
他不知道什么灵力,但是看到之后脑子就自动理解了。
这个坐标指向哪里?真正的时之政府?一个真正的本丸?万屋?还是......一个未知的、可能更危险的地方?
他不知道。
但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线索,是髭切留给他的、指向生路的可能性的路标。
而那枚小小的金色纽扣,像是某种信物,又像是一个无t?言的承诺。
小乌捻起纽扣再次塞入背包,纽扣在背包中显示为“一个@#?%&”。
看来是没办法通过系统来得知这是什么了。
小乌重新把纽扣放入御守。
没有时间犹豫了。
小乌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将之前采购的十几个金御守一股脑地全掏了出来,像穿防弹衣一样,把它们密密麻麻地塞进了自己军装外套的内衬口袋、袖口、甚至靴子里。
每一个御守都代表着一次保命的机会。
最后,他将那枚刻着坐标的纸紧紧攥在手心,将那枚小小的御守慎重地放进了最贴近心脏的内袋。
他大步走向本丸中央的时空转换器,步伐不再迟疑。
他最后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自登陆游戏以来他生活了一段时间、充满了许多温情的本丸。
【是否确认退出阵营?】
【当前阵营:时间溯行军】
【退出成功】
【当前阵营:无】
再见了。
然后,他毅然决然地伸出手,在时空转换器复杂的操作界面上,输入了那个由髭切留下的、通往未知的坐标。
输入完毕。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悬停在启动按钮上。
是面对死亡?还是成为失去自我的NPC?亦或是......抓住这最后一线生机,跳入未知的命运?
通过与那些疑似来自真实刀剑乱舞世界的刀剑男士的接触,小乌猜测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他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付丧神活下去。
至于这个猜测是否正确?
现在的他没有答案。
但他选择——前进!
指尖重重按下!
刺目的白光瞬间从时空转换器中爆发。
强烈的空间乱流撕扯感传来,小乌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游戏面板咔擦一声破裂了。
游戏系统消失了。
下一秒,白光敛去,时空转换器前空无一人。
只有仪器核心残留的能量余波,在空气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
......
小乌是在许久未曾体验过的剧痛中清醒过来的。
他倒在带着潮湿泥土上。
“呃啊——!”
几乎在他意识回归躯体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猛地席卷了他。
不是游戏里被削弱到10%的、如同蚂蚁啃噬的细微不适,而是100%全开的、如同被活生生剥皮剔骨的酷刑。
手,脚,脖子。
那些被剥夺了皮肤保护的区域,此刻正与身上那件原本柔软的布料和绷带直接接触并摩擦,产生痛感。
“啊啊啊啊!!!”
惨叫声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凄厉得变了调。
惨烈到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是濒死野兽的哀嚎。
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动着颈部裸露的肌肉,带来刀割般的锐痛;手指无意识地抓挠地面,尘土和碎屑直接嵌入鲜红的肌肉纹理,被其粗糙的外表擦过,仿佛被粗硬的刷子狠狠刮过神经末梢。
痛!太痛了!
这痛楚比刚登陆游戏时50%的阀值强烈千百倍,堪比持续的、无孔不入的、仿佛被浸泡在岩浆和在玻璃渣中打滚一般的酷刑。
“呜......哈啊......咳......”
他蜷缩着,身体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弓起,又因为触碰伤口而剧烈抽搐。
泪水混合着冷汗疯狂涌出,视野一片黑白的斑点不断闪烁。
他想打滚,想逃离这无边的痛楚,但每一次试图移动身体,布料与裸露伤口的摩擦都带来新一轮的、几乎让他窒息的剧痛。
破碎的呓语从咬出血的唇瓣间溢出,他已经分不清是在向谁祈求。
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沉浮,黑暗如同粘稠的沼泽,一点点吞噬着他残存的清明。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这无休止的痛苦凌迟处死,比沉入深海更加绝望。
就在他即将彻底被黑暗吞没,意识即将消散的边缘。
透过被泪水模糊的、剧烈颤抖的眼睫缝隙,他看到了一双鞋。
一双沾着新鲜泥点的、黑色的厚底木屐。
它们就静静地、突兀地出现在他视野下方那片被泪水打湿的泥地上。
是谁......?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微澜,只来得及泛起一丝涟漪。
下一秒,无边的黑暗终于彻底降临。
小乌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倒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他无知无觉地陷入深度昏迷后,那枚被他紧紧按在胸口内袋、贴着心脏存放的御守,似乎感应到了主人濒临崩溃的处境。
御守以及御守中那枚金色的纽扣都悄然亮起了温暖的金芒。
这点光芒如同萤火,顽强地穿透了布料,柔和地渗入小乌被疼痛折磨的躯体。
一股温和而坚韧的力量,如同涓涓暖流,自心脏的位置缓缓扩散开来。
它并非瞬间治愈那可怕的创伤,而是精准地包裹住了小乌全身所有裸露的、缺少皮肤保护的部分。
那感觉,就像被一层无形的、温润的灵力薄膜轻柔地覆盖。
火辣辣的灼烧感,被这层薄膜温柔地隔绝了大半;摩擦带来的痛楚,也被抚平。
虽然钝痛依然存在,但那足以摧毁意识的疼痛奇迹般地被压制下去了大半。
昏迷中的小乌,紧蹙的眉头似乎稍稍舒展了一丝,急促而痛苦的喘息也渐渐变得平缓、悠长了一些。
他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尘土,狼狈不堪。
但至少,那层温暖的灵力薄膜如同一道稳定的屏障,暂时隔绝了伤口带来的疼痛,让他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哦呀哦呀,这个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第16章
鹤丸国永刚结束对时间溯行军行踪的探查,正沿着荒僻的小径返回栖身的木屋,暮色将至。
途径荒郊野岭之处,却听到一声声的惨烈的哀嚎,于是停下脚步,好奇地循声探查。
鹤丸国永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沾满泥土和泪痕的脸从地面翻过来。
“呜哇......”
看清面容的瞬间,鹤丸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叹。
这张脸......虽然沾满尘土,面部因疼痛而有些扭曲,但不妨碍他辨别出那张脸的轮廓,尤其是那双眼尾上扬的猫眼......
太眼熟了!
像谁呢?源氏那对麻烦兄弟?
但除了那双眼睛和脸部轮廓好像又不是那么像。
一个从未见过的刀剑付丧神。
这可真是吓到他了!前所未有的惊吓!
“喂喂,小家伙?能听到吗?”
鹤丸轻轻拍了拍小乌冰冷的脸颊,毫无反应。
鹤丸皱起了眉头。
他得先把他弄到安全点的地方。
他小心地将他打横抱起。入手的分量很轻,一米六多的身高对他来说小小一只,很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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