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月光抢皇位那些年by小星烛
小星烛  发于:2025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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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林霜绛瞬间接过。
纪殊珩眼眸微动,唇瓣轻动,“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欲买桂花终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林霜绛翘起唇角。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
一盏茶、两盏茶的时辰过去后,林霜绛和纪殊珩这边还是斗得如火如荼,宴上众人无不看得屏息直叹。
叹是叹自己学不如人。
纪殊珩眼神望去,口中又接过一句,“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林霜绛杏眼微抬,语速还是如开始一般不急不缓,以一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接下纪殊珩,此时,席间逐渐响起倾佩的掌声,纪殊珩忍不住呼吸微乱,有些慌了神。
林霜绛,太强了。
当真是老天爷给的好记性。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门外无人问落花,绿阴冉冉遍天涯。”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斗了近百句诗。
最后,林霜绛以一句,“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让纪殊珩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带“花”之一字的诗句来。
纪殊珩手心收紧,他输了。
只见他神色微敛,虽输了比试却并未显露出颓色,反而双手拱在身前抱拳,一副君子般的利落模样。
“纪氏纪殊珩,愿赌服输。”
侯府老夫人看得兴致盎然,见二人斗了许久终于见了分晓,忍不住笑着夸赞二人道,“林公子天纵奇才,纪公子虽败,却亦能看出其学识深厚.....想必二位才子日后必能在朝堂之上有一番大作为,这场比试,精彩!”
林霜绛和纪殊珩闻言,一致面向侯府老夫人抱拳行礼,眼眸微敛,异口同声道,“林\/纪某不才,谢老夫人吉言。”
侯府仆役将飞花令的彩头放进锦盒中,双手呈递给林霜绛,“林公子,这是您赢得的彩头。”
林霜绛笑眯眯地接过锦盒,对着纪殊珩道,“赵世子珍藏的佳酿,还望纪公子能喝个痛快。”
纪殊珩脸色一僵,他身为纪氏嫡子,林霜绛让他满场敬酒,他如何能看不出林霜绛是刻意折辱于他?
他垂下眼,漠然道,“自然。”
于是纪殊珩便开始轮流在宴上敬酒,先从侯府老夫人开始,到赵世子,以身份尊卑长幼次序往下敬。
纪殊珩本就是文人,平日又不好嗜酒,几番下来等到敬氏族公子时已经是颇为不胜酒力,甚至一路是由随身的侍从搀扶着他去敬的。
一路轮到晋琏时,晋琏满眼忧心地看着他,一个劲地摇头,“阿珩我不要你再喝了.......后面的我帮你去敬好不好?”
纪殊珩原本白净的脸被酒意熏得红透,但还剩几分清明的神思维持着平日的庄重,“要敬.......五坛还没喝完。”
晋琏苦着脸,从席间走出来一把推开那仆役,亲自扶着他,“阿珩,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身子要喝坏的。我去为你求求端王殿下,好不好?”
纪殊珩摇摇头,“愿赌服输......阿琏,你不能总是这样,什么都愿为我扛。”
纪殊珩不知是喝红了眼还是酒意冲昏了头乱了心绪,平日那双深沉的狐狸眼竟显露出几分情绪,他伸出手紧紧攥着晋琏胸前的衣襟,“阿琏......别为我求情,别向任何人求情。”
“你可是晋家的大将军啊......”
晋琏心头一紧,只听纪殊珩继续哑声低语道,“不该为了我这样的人,折软了腰。”
晋琏低头看去,只看到一片他读不懂的晦暗。
“我不管......我发过誓无论如何要护着你,别说折了腰,”晋琏咬紧牙关,“就算是折了膝又如何。”
他说完一边扶着纪殊珩,一边拧着眉忍不住转头就想带他去找端王。
谁知纪殊珩竟然忽地一把大力推开了他,摇摇晃晃地撑在一旁的桌上,只见他狠声道,“你记住,我所做任何事,好也罢坏也罢,全然与你无关。”
晋琏被他推得后退了一步,一时有些懵,只听纪殊珩轻笑一声,语调里带着些无奈,“傻瓜......告诉过你多少次,”他身子摇摇晃晃上前一步,拍了拍晋琏的胸口,抚平被他弄乱的衣襟。
“堂堂大将军,应当傲骨凛凛硬似刀,八面寒风不折腰......”
纪殊珩说完,便命仆役继续馋着他,一个一个起身继续去敬宴上剩下的那些世家公子,可直到纪殊珩敬完最后醉得昏死过去,也依然没有喝完那五坛酒。
慕无铮见状,对着赵及月道,“既然纪公子已醉了,那剩下的酒喝不完便罢了,一同送回纪府,也当作是本王一番心意。”
赵及月对着慕无铮点头,“端王殿下不必担心,侯府自会好生送纪公子回府,连同那剩下的酒一并送回去。”
晋琏一直干坐在席间眼巴巴干看着纪殊珩对着宴上那些才子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递酒,他很怕纪殊珩再这样喝下去,身子要喝出问题来,一直频频忍不住往纪殊珩的方向看去,想着什么时候敬完了他直接上去将人带走。
直到晋琏煎熬又心疼地看着纪殊珩敬完最后一名才子,才终于按耐不住飞身去扶他,纪殊珩近乎神志涣散,已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晋琏将人抱起,只让身旁小厮去给赵及月传话,说纪殊珩醉了自己将人送回去,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一路穿过侯府长廊,带纪殊珩离了席。
纪殊珩躺在晋琏怀里昏迷不醒,晋琏心疼地把人放在马车上,打湿帕子为人擦干净脸。
“阿珩……没事了,我们回去了。”
此时,赵府的花宴上。
林霜绛看着纪殊珩剩下的那些酒,咬了咬牙,“便宜他了,才喝了这些就晕了过去。”
冬易也有同感,忍不住为慕无铮抱不平,“端王殿下离开太子府时几乎被他折腾得昏死,一身伤痕累累不知道精心调养了多久才好......就这么让他走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慕无铮无奈地劝他,“罢了,霜绛,冬易。纪殊珩平日本就不爱饮酒,他多少酒量我是知道的,他既然愿赌服输,敬完了宴上诸人便罢了,他乃名门之后,平日一贯心高气傲......此事对他而言尽管于身子无碍,却称得上是大辱。再喝下去,若真出了人命或是伤了根本,咱们也不好同纪公交代。”
林霜绛只能恨恨地将此事作罢,刚准备同慕无铮一同起身回端王府,回过头便看到傅云起一脸复杂地站在三人身后。
他高额挺立,黑发如墨,眉眼恣意锐利,看向林霜绛时却带着些柔和,一身窄袖四海清飞鱼服,衣襟上满绣的飞鱼纹栩栩如生。
“傅大人,我欲与端王殿下一同回府,不知傅大人有何要事?”
傅云起眉如剑弯之下狭长的眼眸微动,“霜儿,我......有几句话想同你说。”
林霜绛起身,跟着傅云起借着月色走到侯府一处无人的树下。
他察觉傅云起面色微沉,不禁奇怪,“傅大人,何事需避开端王殿下单独与我说?”
“霜儿,你为何非要为难于纪殊珩?你我都称得上是纪公的学生,与他为敌......对你有何好处?”傅云起深邃的目光中隐约透出一丝忧心。
林霜绛好整以暇地抱臂,“傅大人是在为纪公子问罪于我么?”
傅云起眉心微蹙,他其实对于林霜绛为何要设局羞辱纪殊珩心下已有大致猜测,纪殊珩多年来一向对太子忠心耿耿,端王当初以侍从身份混入太子府,尽管其目的不可知,但一定算得上碰了纪殊珩的逆鳞。所以他能猜到端王和纪殊珩之间一定有嫌隙,而霜儿设下此局,恐怕也是想为端王立威,敲打纪殊珩,告诉他端王他惹不起。
“并非问罪,只是若你是为了端王,我觉得大可不必。”
林霜绛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什么叫大可不必?我与小铮是何交情你不是不清楚。”
“霜儿,你与端王殿下交情再好,也不该掺合进太子、雍王、端王之间的是非中来,那样于你的仕途也无益。”
林霜绛挑眉一笑,眼神倏的变得危险,“不该掺合?傅大人......从我陪着端王殿下踏进侯府的大门开始......不,”他低下头笑了笑,“该是从我被薛忠绑上骊水山开始。”
“我早已身在局中。”
傅云起听到林霜绛提起骊水山之事,不免心头一震,他遮住眼底的黯然正色道:“霜儿,有一问我早想问你。”
林霜绛抬眸看去,只见他道,“端王慕无铮,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方才遇上那刺客,端王出手如何狠辣残忍你不是没看到,明明能将那刺客唇齿塞住暂阻她自尽,再待刑部发落,端王却直接于众人面前亲手折断了那女子的脖子。霜儿......他已经不是昔日太子身边的护卫姚铮了,你愿意助他成事,究竟是因为顾念从前的交情,还是当真认他那般心狠手辣之辈为明主?”
林霜绛听了傅云起这番话捂唇低低笑出声,“我明白了。傅大人是在说,为何我眼瞎目盲......愿意做端王殿下那般心狠手辣之人的走狗?”
傅云起脸色难看起来。
林霜绛抬眸,大胆直视傅云起,“敢问傅大人又认何人为主?”
傅云起眉心紧蹙,“傅家只认当今圣上为主。”
林霜绛扑哧一下笑出声,含讽带刺道,“你既说明主,敢问傅大人,龙椅之上,必为明主么?”
傅云起听到他这话心头一震,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四下,“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不要命了么!”
林霜绛向前迈了一步走近他,直视他的眼神大胆而赤裸,“傅家也不过是只认龙椅罢了......”语气渐渐带上几分呵斥,“所以,傅大人何敢置评我与端王?”
傅云起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霜绛,“霜儿,你我九年同窗之情,你与端王相识甚至不足一年......我同你说这些,正是因为我心知你本性善良,品性高洁端正,怕端王误你,引你入岐途......端王如今和从前大不一样,我实在不愿看你与他变成一丘之貉。”
林霜绛不知是气还是笑,“一丘之貉?傅大人实在是高看我林霜绛了。”
“傅大人生来就含着金汤勺,便以为所有人都双手不染尘埃,所求所得伸手即来么?”他嘴角带着嘲讽,目光变得挑衅。
林霜绛激烈的反应让傅云起一时怔住,似乎不知如何作答。
“傅大人既说与我九年同窗,可是,”他顿住,低下头,傅云起看不大到他的神色。“你又怎会不知我本就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却偏偏家世低微,不得不借力而活呢?”
林霜绛缓缓抬起头,露出一抹有些残忍的笑,“我和端王,本就为一丘之貉。我与傅大人道不同,霜绛实在不明白,傅大人为何能对我这样的人另眼相看,甚至劝诫至此......究竟是傅大人顾念同窗之谊,还是傅大人以为我还像从前那般,事事该服从傅大人的心意?”
傅云起浑身只如雷击,“服从?”他转身按住林霜绛的肩抵着树干,“我在意你至此,你竟说我要你服从我?霜儿,自打你从淮北归来,我何时为难过你?”
林霜绛肩膀吃痛地皱起眉,“在意我?你我同窗之间,傅大人恐怕在意过了头,傅大人不过是见着我林霜绛如今不如从前听话乖顺了,心中不痛快罢了。”
“林霜绛,我对你的心意,你当真不知么?”傅云起微微低下头,靠近他。
林霜绛忽然之间被侵略性极强的气息贴近,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心意?霜绛不明白傅大人在说什么。”
傅云起看着眼前如玉一般唇红齿白的少年,月光透过树影稀疏地投在少年的脸上,傅云起的喉结忍不住来回滚动。
他低下长眉,“霜儿.......我心悦你许久了。”傅云起漆黑的深眸望去,只觉林霜绛一双眼睛宛如冰川中的湖水清澈而明亮。
一如当年让他心动难抑。
哪怕当年他明知林霜绛不过是看上了他背后傅家的权势,才愿意给他几分好颜色。
林霜绛一时怔住,随后便是促狭地轻笑,“霜绛相貌平平,又为男子,不知是何时得蒙傅大人之青睐有加.......不过傅大人也是时候该娶妻了,否则若傅老将军知道此事,恐怕要将霜绛的皮给扒了,再给霜绛安一个勾引朝廷命官的罪名。”
傅云起低声对着他承诺道,“霜儿同我在一起,我自会护你。即便没有端王,也不会叫你有事........”说着,他忍不住往林霜绛偏过头的位置微微低下头,瞬间吻住了那两片粉润却有些凉的唇。
林霜绛杏眼圆睁,傅云起英俊的眉眼近在眼前,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眼中瞬间染上怒意,拼尽全身气力推开傅云起,随后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了傅云起的脸上。
傅云起挨了他一巴掌,似乎有些懵,眼神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霜绛。
林霜绛愤怒地只想拔腿就走,向前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背对着傅云起冷冷道,“霜绛虽人微言轻,却也并非任人欺辱,多谢傅大人抬爱,霜绛告退。”
傅云起看着林霜绛愤怒离去的背影,想起方才唇上的触感,忍不住抬起修长的手掌捂住了眼,露出几分痴笑。
宽敞大气的马车里,慕无铮斜躺在贵妃榻上,身旁的瑞王慕无寂和冬易在一旁端着茶轻啜,林霜绛自从定国侯府回来之后便一直冷着脸,一副兴致不佳的模样。
“怎么了?不高兴成这样......同傅大人吵架了?”慕无铮奇怪地问。
林霜绛愤愤地捶着身下的蜀锦,“没什么,被狗咬了一口。”
看来就是和傅云起吵架了, 慕无铮心道。
瑞王见状,不知情地问,“定国侯府,何时养了狗?”
慕无铮捂嘴一笑,“兴许是养在后院了,被霜绛和傅大人撞上了。”
瑞王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慕无铮此时看着瑞王倏的想起一事来,问瑞王,“五哥,三哥今日上书推掉了前往岱县巡坝之事,父皇如今似乎在你我之中考虑择一人巡坝,不知五哥如何看此事?”
瑞王想了想,可能是想到了雍王,脸色忽然之间变得很是难看,他有些为难地对着慕无铮拼命摇头,“六弟,我别去,你也别去。”
这下连原本还在生气的林霜绛闻言都忍不住朝瑞王看来。
“为何?”慕无铮眼中有些疑惑。
瑞王似乎是想了又想,终于很是艰难地说出了一句简洁明了却又复杂万分的话,“前几日,岱县的县令派人进了京,单独见了一面三.......哥,三哥对岱县很熟悉。”
慕无铮一时震惊,岱县的县令为何要私下派人面见皇子?
“三哥怎知此事?”
慕无寂又酝酿了半晌,抛出了一句更让人震惊的话,“三哥以往每次从岱县回来,都会得些‘孝敬’。几年前,四哥有一次在我面前......炫耀,说漏了嘴。”
慕无铮顿时沉下脸色,朝中每年都给岱县拨去万两白银用于修缮水利,若真如此,只怕是前脚朝廷的拨款才到,后脚就被这县令孝敬给了雍王,之后又自己人层层盘剥了一番,难怪这岱县年年都清河道,但还是年年淤塞,修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治理好。
只怕根本就是这岱县县令不愿把这坝修好,而是把这当成向朝廷伸手拿银钱的生意了,而之前雍王在户部也算得上如鱼得水,这朝廷拨银,自然是每次都能顺利下来。
雍王年年都要去岱县,但今年却忽然不愿去了,反而变成这岱县县令派人主动进京,看来一面是继续给作为靠山的雍王送“孝敬”,一面是要拿这岱县做些什么文章,不然为何非要向父皇提议让他慕无铮去,甚至摆出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来。
恐怕历练是假,藏了阴谋是真。
林霜绛朝他摇了摇头,似乎也是在说,“不要去。”
慕无寂见他沉思,似乎是在考虑去不去,怕他当真接下此事,良久又憋出一句话来,“六弟,别去,会没命。”
慕无铮顿时大惊失色,“为何会没命?”
慕无寂咬了咬唇,艰难地说,“因为四哥。”
“四哥?四哥已在凤阳高墙,此事与四哥有何关联?”
这时,林霜绛坐在另一头,惨白着脸抖着唇道,“因为我朝律例,改年号、平叛乱、开疆土……遇灾异、祭祀天地,可得大赦、特赦或恩常赦。”
慕无寂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
慕无铮一怔,豁然明白。
“五哥,你的意思是说,三哥为了救四哥离开凤阳高墙,不惜串通岱县县令,人为毁坝,制造天灾,使岱县水患,以谋求朝廷大赦?”
慕无寂点头。
慕无铮顿时只觉遍体生寒,那岂不是说,岱县水患在即,一场人为制造的大灾在等着岱县的百姓?
而这次谁去岱县巡坝,很有可能就会死在洪涝之中?
雍王当真是阴毒不堪,想出此计看来是想着若百花宴杀不死他,便利用岱县水患杀他。若今晚他死在百花宴上,那么此计等着的就是慕无离,慕无离一死,永昼再无人能与他相争。
还能藉此救出心爱的弟弟,好一个一举三得之策,只是如此一来,怕是要赔上数万条无辜性命。
慕无铮皱紧眉心,雍王不去,五哥当然不去,若自己也不去,那么慕无离一定会将此事接下来。
他和慕无离之中,一定会有一人遇上岱县水患,而慕无离对雍王在其中做的手脚毫不知情。
岱县水患要阻,雍王收受贿赂自然也要查,这一趟,是他非走不可。

晋琏一路将人带回了府邸,纪殊珩几乎是在马车上吐了一路,晋琏将人带回到自己寝室,抬脚直接踢开门。
屋内摆放着垂花柱式黑漆拔步床,色调一致的架柜一应俱全,帷帘整齐地挂着,陈设有条不紊,桌椅书案沉稳淡雅,看上去干练庄重,很有晋琏平日的风格。
纪殊珩被平坦地安放在床榻之中,睡得死沉。
晋琏凑近,听见床上之人呼吸平稳,身子应是无碍,才松下口气,便要命人去煮解酒汤,而他伸手去生疏地解下纪殊珩吐了一身的外衫,回过头来想起自己身上也沾了秽物,三下五下地把上衣脱了个干净,露出赤裸的蜜色精壮上身。
府中婢女推门而入,见状提醒晋琏,“将军,可要为纪公子擦身再拿一套新的亵衣来换上?直接让纪公子这么睡着,怕是要睡得不舒服。”
晋琏拧着眉迟疑半晌,想到纪殊珩一向爱洁,若是醒来发现自己带着一身酒味入睡,怕是心里又要十分不快,于是晋琏吩咐,“打些沐浴的热水来,再拿一套干净洗过的亵衣来。”
婢女温顺地问,“晋将军可要奴婢伺候纪公子沐浴?”
晋琏想也不想地说,“我亲自来就是,他喝醉了,你们估计是扛不动他。叫人打好热水便退下吧......另外,派人给纪府去信,说纪小公子醉了,在我这边歇下了。”
“是。”
府中仆役很快便倒好了热水,晋琏大步流星穿过夜幕下光线昏暗的回廊,将人横抱着径直走到浴房。
他摒退下人,将醉得不省人事的纪殊珩放在躺椅上,伸手迟疑地向纪殊珩的衣领伸去,口中低声念了句,“阿珩,得罪了。”
随后便三下五下解开了纪殊珩的亵衣。
一副白皙劲瘦、惊心动魄的上身展现在晋琏眼前。
晋琏微微睁大眼,想起纪殊珩平日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的端正模样,没想到褪去衣衫竟然是这副样子,一时看傻了眼。
纪殊珩虽为文人,平日不习武,身体却并不弱不禁风,细腻白润的肩背覆着一层很薄的肌肉,微挺的胸膛前两点粉红,晋琏深吸一口气,避开眼神伸手去解纪殊珩的亵裤。
随后,修长笔直的双腿无力地搭在躺椅上,晋琏心中直念数遍“非礼勿视”后,长臂将纪殊珩一把轻松抱起,小心翼翼放入宽敞的木桶中,自己也脱下亵裤准备两人一同清洗一番。
木桶原来本就恰好容纳晋琏一人,两个成年男性一同挤在桶里便有些难以活动,晋琏让纪殊珩坐下靠着木桶边缘,自己坐在另一头。晋琏很快地将自己洗净,回过头又半跪起身,开始为纪殊珩擦身。
他掌心和指尖都带着习武多年的厚茧,同纪殊珩修长细嫩的手指全然不同,平日是皮糙肉厚不怕烫不怕疼的。
而他抚过纪殊珩身上时,却觉得手心连带着硬茧都发烫不已,他拉起纪殊珩,让他起身一些靠在他身上。
晋琏想到他平日爱洁的程度,仔仔细细地给他擦洗后背,醉过去的纪殊珩很是温顺地靠着他,起伏的呼吸拂过晋琏的脖颈,带起一阵挠心的痒意。
晋琏擦着纪殊珩的后背往下擦去时,不觉僵住了手,往下看去是纪殊珩微翘的臀,晋琏往那擦去时能分明的感觉到那臀温软带着弹性。
晋琏看得一阵面红耳赤,燥得他浑身发热,一阵血气上涌直冲天灵盖。
他懊恼地发现,自己下身竟然抬头了.......
但是眼下还得继续。
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继续低下头去为纪殊珩清洗。
纪殊珩似乎在梦中迟钝地感觉到有人正在碰自己身上不该碰的位置,嘴里嘟囔了一句,“别碰我”,之后又伸出手推了一把晋琏,晋琏本揽着他的肩,被他这一推,顿时往后坐了下去,溅起一阵水花,纪殊珩被他带着肩往前一扑,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晋琏身上,直接坐在晋琏的大腿上。
晋琏瞬间瞪大眼,顿时有些心慌意乱,纪殊珩面对面贴着他,下颌搁在他的肩上,白、嫩腿心挨着他—3(ノ?`?′?)ノ给我过!不许卡———正挺、立的
、那处,蹭得他满脑子邪念上涌,喉结止不住地滚动。
晋琏哑着嗓音低声乞求道,“就剩最后一个地方了,阿珩,乖乖的,洗完最后一个地方我们就睡觉去,好不好?”
他往身下伸去,触碰到同样的[我真的没写h好吗!!!!!!烛子发疯
部位,碰到的时候纪殊珩尽管在睡梦中,但他似乎有感觉到什么,秀眉皱起,不悦地叫了一声。
“嗯......别.......”
分明是拒绝,听着却像邀请。
晋琏苦恼地发现自己身下愈加胀痛了,眼前的人却还有些不乐意地挣扎起来,晋琏垂着头一边为他清洗一边感觉自己胯下几乎要生出火来,无奈地低声求饶,“阿珩.......别闹了。”
终于,晋琏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的考验后,终于给纪殊珩洗了个干净,又给人仔细擦干净换上新的亵衣,这才抱人上了床榻。
翌日,天蒙蒙亮,晋琏睁开眼,却见身旁少了人,坐起身正想去寻,却听见有人推开了寝室的门,又合上了。
晋琏定眼一看,是纪殊珩穿着亵衣,身上披着一件他的鸦青色薄袍,湿着墨发走了进来。他微微侧着头,手上拿着白巾,边走边擦着湿发。
见晋琏醒了,纪殊珩狐眼微挑,手头的白巾一扔,在床边坐下来。
“怎么醒了?”纪殊珩笑眯眯地看着他,“还能再睡会儿。”
晋琏看着他耳朵不自觉微红,“阿珩,你去洗头发了?”
纪殊珩长腿一伸上了床,跪坐在床上面对面看着他,眼尾上挑似含情,“嗯......发上残留了些酒气,我忍不到回纪府再洗了。”
晋琏视线看去,见纪殊珩狐眼微抬地笑眼望来,分明那眼神与从前也没什么不同,但他只觉得面前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好看得不行。
晋琏心跳如鼓,心虚地移开眼,身子往后靠了靠。
纪殊珩见状似是得了趣一般,唇角微勾地靠近他。眼前人高额浓眉,直鼻薄唇,分明是一副英气逼人的男子面貌,但却能看出神情很是不安,带着些与面相颇不相配的青涩。
“阿琏,你怎的......为我洗身子也不为我洗头发?”他语调上扬,似带着几分不满的抱怨。
晋琏顿时震惊地睁大眼,支支吾吾地说,“你......知道了啊。”他解释,“原本是要为你洗的......你喝了酒,怕你带着湿发入睡会风寒。”
纪殊珩“噢”了一声,更贴近晋琏,修长的发丝带着水汽垂落肩头。
“我们阿琏可真是贴心人呐,浑身上下都给我洗得干干净净的。”他凑到晋琏耳边,虚声说,“连那处都为我洗了。”
晋琏脸色倏的涨红不已,“我不是故意冒犯,只是想到阿珩爱洁......”
纪殊珩眯着眼,轻轻咬了一口晋琏的耳朵,晋琏霎时只如蚁虫爬遍全身,浑身僵直,又听见他道,“我虽醉了,醒不过来......可阿琏是怎么为我洗身子……我可是清清楚楚的。”
他拉起晋琏的手,放到微敞的胸膛上,明明已经醒了酒,眼里却似乎还含着醉,天光未明,寝屋里的光线还有些暗,晋琏只觉眼前一切都有不真切之感。
“阿琏......不想像昨晚一样摸摸么?昨夜,这里擦了很久。”
晋琏移开眼神,嗓音有些干涩地说,“阿珩,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纪殊珩狐眼微挑,双手撑在晋琏身上轻轻低下头咬了一口他的喉结,勾人的气音在颈边缓缓响起,“傻小子,我在教你做男人。”
他长手一抬扯下身后的帘子,轻薄的纱帐似朦胧地勾勒出男子交缠的身躯,鸦青色的薄袍混着两件亵衣从榻上滑落掉到地上无人理会,帐中时而传出令人脸热心慌的低吟夹杂着男子不规律的气息粗喘,直至天光大亮,日照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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