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月光抢皇位那些年by小星烛
小星烛  发于:2025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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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琏见状,当着陈老王爷的面长枪指着李管事脖颈,“什么叫没动静了,死了还是没死?”
那管事冷汗直冒,颤颤巍巍地说,“没......没死......”
陈老王爷怒斥,“还不赶紧把人带过来!”
慕无离却看着李管事。眼神似刀如刃:“不,你带吾过去。一刻钟之内,吾要见到人。”其中威胁的意味十足。
陈老王爷上一次看到慕无离说话如此狠绝之时,还是在战时,不由得吼了李管事一下:“带路!”
“哎!哎!殿下随小人来。”那李管事连忙麻溜起身,如释重负却不敢耽搁,带着三人一路向那地室走去。
晋琏快步跟着慕无离,一边问那管事,“那地室是何用处?”
那管事恭敬地带着路,老实地回答:“回晋将军,那地室建在风口,一半在地下,是府中腌制些寻常的腊肉所用。”
晋琏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质问那李管事,“你是说,万一人没找到,会被风吹成......”纪殊珩在一旁倏的拍了一下他的手,不让他将话说完。
晋琏也瞬间意识到自己说了极为恐怖的话,转过头一看,果然,慕无离的脸色更差了。
李管事冷汗直冒,只觉得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却又不能不说。

第23章 痛打二世祖
打开了地室,黑暗的地室忽然透进一抹亮光,照在一个虚弱的人影身上。年轻的男子鞋袜不翼而飞,裤腿露出来的那一截小腿青紫,嘴角大块的血迹已经干了,白皙的下颌亦有紫红的伤痕,慕无离大步下了台阶半跪在人面前,俯下身查看他的情况,将手臂枕在他的脖颈后,将人微微抬起身,便听到些喑哑的呓语。
“我还......不能......去死......不能......”
慕无离低着头,旁人看不清神色,只有一句低沉的,坚定的回答:
“你不会死,绝不会。”
慕无离一把将人抱起离开地室,他步伐虽快,却极稳,似是对怀中人有无限的爱重,他从大雪纷飞中穿行而过,细雪未曾来得及落满他的肩头,便已经到了。路上时他还不忘让陈老王爷叫来府医,又命晋琏快马加鞭去请林太医。
随后到了寝室,才小心翼翼将人放在床榻上,陈王府的仆人送来了擦身的水,慕无离手指抚着姚铮干裂的唇,又吩咐道:“人一日一夜未进水,喝的水,也要。”
“是。”仆人又匆匆跑出去,整个陈王府,大半下人都聚在此处,等候太子殿下吩咐。
陈老王爷拧着眉在一旁, 慕无离帮人擦完了下巴的血迹,才稍缓和对陈老王爷说,“皇叔,劳烦您让凤玄回来一趟。”
慕凤玄,是陈王世子本名。
陈老王爷心稍放下来,“离儿,你平日极少动怒,此人是你心腹,我知此事触及你的逆鳞,我不会非要袒护和包庇那孽子,他一向无法无天惯了,他闯出祸来,我管不住他,是我教子无方。你惩治他,我不会阻拦。”
慕无离依然沉着脸,但语气却好了些,“多谢皇叔。”
陈老王爷拧着的眉松开些,“我既然授小铮刀法,小铮就是我半个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见他伤成如此,心中也是十分痛心与不忍,那孽子......”
提到慕凤玄,陈老王爷又叹了口气,“我请你,手下留些情,你皇叔我还得有个香火将来送终,凤玄他......终究是你的堂弟,尽管他不学无术,花天酒地,但年幼时,他最崇拜的人,就是你。”
慕无离闻言,侧过脸,那张平日贵气英俊的脸此时阴沉不已,琥珀色的眼眸深邃锐利,冷声道:“崇拜吾?皇叔,吾乃永昼太子,手下一人尚且护不住,何以护天下百姓?凤玄崇拜吾有何用?小铮伤势未明,皇叔此时为凤玄求情为时尚早。再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吾若也滥用私刑,与凤玄何异?”
见慕无离字字句句咄咄逼人,陈老王爷急了,只恨自己怎么就养了个讨债的孽障,“话虽如此,离儿,慕氏皇族的颜面还需保全,不能闹到对簿公堂,你皇叔我一把年纪了,不求富贵不求大权在握,只求有个钓鱼养鸟的安稳日子,你只要别真的废了他,要了他的命,这孽子,你想如何教训,便如何教训,此时朝堂局面严峻,莫要让薛氏看了慕氏的笑话。”
慕无离似乎真的被陈老王爷说动了,尽管仍然面色紧绷,“若小铮未伤及要害,吾可以依皇叔所言。”
慕无离盛怒之下捏碎了滚烫的茶盏,手心起了大颗水泡也无暇注意。天子脚下,滥用私刑是在藐视天子,尽管慕无离并不想放过慕凤玄,脑中唯一想法便是直接将慕凤玄送入牢狱直接交给刑部,但若小铮并未伤及要害,苏醒之后很可能还愿意继续与陈老王爷学刀法,这条路,自己总不能提前给他断了,终究是要等小铮醒来自己拿主意,如此,便只能先给慕凤玄一些苦头吃吃,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没过多久,府医就先来了,陈王府府上大夫一番仔细查看后,说:“小公子无事,受到的外伤较多,但好在并未伤及五脏六腑,只不过险些震伤心脉,故而体内有淤血才一直昏迷不醒,几幅汤药清一清便能转醒。只是,日后还需静养半月有余。”
陈老王爷坐在一旁,听到此话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暗想幸好重阳时祭祀给慕氏祖宗烧了高香,晚上还要再烧一些才行。
林家父子驾着快马赶来,林太子坐着马车,故而是林霜绛和晋琏骑着快马先到的,也许是陈王府的下人知道府中有大事发生,这次再来人无论是谁都不敢拦下,见拿着药箱直接没多问就让晋琏带着林霜绛进去了。
林霜绛见到床边面色冷峻的慕无离和昏迷在床上的姚铮,十分骇然,吓得连礼都忘记行,直接飞奔过去捏着姚铮的脉搏,仔细切脉过后才放下心,看到姚铮的样子依然感到十分痛心,他就不应该休沐日与傅云起一块,若是昨日他没被傅云起带走,那么昨日小铮就应该与他在一块,又怎会被打成这样?
林霜绛仔细看过后,得出与王府大夫一样的结论,紧接着匆匆赶来的林太医又查验了一遍,得出的诊断一模一样,慕无离的面色才稍有好转。
三个大夫看完过后,讨论出一个最适宜的方子,便交给王府下人去煎药,林太医从宫中被叫出来,不能离开太久,诊断完就和王府大夫先离开了,而林霜绛留了下来,与慕无离一同照看姚铮。
林霜绛盯着陈王府的下人煎药一直到端到姚铮房里,陈老王爷不知何时离开了,慕无离将汤药一勺一勺地喂进姚铮嘴里,姚铮也许是太久没有进食进水,即便在昏睡中,无论喂什么都十分配合、如饥似渴地尽数服下,喂完汤药慕无离又喂了一碗药粥,才让人继续躺下。
不久前殿传来了声音,应该是慕凤玄回来了,慕无离用帕子轻擦了一下姚铮的唇角,对林霜绛说:“劳烦你守一会儿小铮,吾去去就来。”
林霜绛忙点头,“殿下尽管去忙,我会一直守在此处。”
慕无离起身离开,为了不搅扰姚铮休息,还轻轻带上了门。
慕无离一身玄色华服,腰间绀色的腰带悬挂着授带,似乎是嫌衣服领口太紧碍事,走在路上边扯开了领口松了松,到了王府正殿,慕无离将头冠与绶带、玉佩这些累赘的身份之物尽数取下交给纪殊珩。
感到一身轻,慕无离向前走去,恍若还是平日那个温润如玉、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
慕凤玄刚被自家老爷子的人强行带回府,自然是心情不虞的,他想也知道这老家伙急忙把他叫回来是气坏了找他训话的,但奇怪的是,老家伙一言不发,沉着脸端坐在那,似乎是故意给他脸色看,慕凤玄并不吃这套,也没主动问,大摇大摆地坐下来给自己倒茶,大大咧咧的,却忽然看到一旁碎开的茶盏,大怒:
“谁摔坏的茶盏?知道这是本世子从画舫特意订的吗?摔坏了不收拾留在这给爷看是什么意思?谁弄的?滚出来!”
远处大殿伺候的下人正在战战兢兢支支吾吾,显然什么都知道但是摆明了瞒着他。
他气得将手中的另一个茶盏朝那下人砸了过去。
只见慕无离一身轻装走进来,慕凤玄双眼一亮,“堂兄!你何时来的?也没有人通知我。”
陈老王爷拍桌,神情肃穆,“慕凤玄,见到太子殿下应行礼!”
慕凤玄置若罔闻,只当陈老王爷还在和他闹脾气。
慕无离依旧神色温和,却似乎多了一丝冷淡,“凤玄,你跟吾来,吾有事找你。”
慕凤玄自然而然地跟在慕无离身后,慕无离身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陈王府下人。陈老王爷不放心地远远跟在身后,慕凤玄发觉慕无离始终一言不发,让慕凤玄更多了几分好奇。
“堂哥,我们究竟是要去哪里呀?”
慕凤玄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慕无离。
慕无离没有回头,声音略显冷峻:“你会知道。”
慕凤玄只得按捺下那种不安。
最终,慕无离终于在一个宽敞气派的大殿前停了下来,慕凤玄定眼一看,竟然是陈王府府中宗祠。慕无离退开一段距离,意味深长地对慕凤玄说,“凤玄,听闻你最近功夫有长进,让吾看看,你如今的能耐。”
慕凤玄哈哈一笑,满不在意地说:“堂兄,找我切磋想要指-点我也不用特意到祖宗面前来嘛!”
话音未落,慕凤玄腹下便结实挨了一掌。慕凤玄微微睁大双眼,堂兄是在很认真地同他一战,慕凤玄收了笑,开始全力应付慕无离的攻势。
陈老王爷在远处看着交战的身影长叹一口气。
慕无离虽惯用长枪,但此时教训慕凤玄他根本用不上枪。慕无离拳法刚正,拳拳正面而来,同一方向看似轻易能够抵挡在前,实则不然,慕凤玄双臂交叉在胸前格挡,但慕无离内力浑厚,力大无穷,若非慕氏子弟,寻常骨肉根本坚持不住。
但可惜慕凤玄是个吃老本的纨绔,只挡住几拳。慕凤玄接住慕无离的拳抬腿向上一踹,却落了空,慕无离侧身闪到他身边将他手臂向后折,折得他细皮嫩肉的胳膊生疼。
几个来回之间,慕凤玄根本无法主动攻击慕无离,他无时无刻不在防备,却几乎招架不住,而慕无离却一下比一下刚猛,慕凤玄只得步步后退护住后背,最后只得生受了这刚猛的拳法。
双肩刚受重击还没缓过劲来,紧接着下腹又受了慕无离单膝一击,痛得他半跪在地,他从来都知道永昼太子一身铁骨,战神之名名不虚传,他一边痛着一边想着,堂兄今天和他打怎么没收住手?
没等他喊停求饶,下颌骨再次挨了一拳,左右各一拳,慕凤玄头脑发晕,却忽觉事有不对!
慕无离从身后一脚踹他的背,浑身炙烈的疼痛在不断沸腾,趴在地上,他正要说话,声音却卡在喉咙之间,小腿一阵剧痛急速袭来,慕无离,他的堂兄,竟然生生拧折了他的腿!
不对,不对!堂兄怎么招招式式都是杀招,这不是切磋,而是决斗!这是慕氏祖训中长辈对小辈的惩戒手段!直到只剩一口气才能停。
“堂兄!堂兄!别打了,我是凤玄啊!”慕凤玄大喊着求饶,慕无离却一脚把他身体踹翻了过来,俯身又给了他下颌几拳。
“堂......兄,凤玄做错何事?”
慕无离冷厉地掐着凤玄脖颈,再次给了慕凤玄下颌一拳,“慕氏祖训,以武证道,证的是守家国,护山河之道,何时变成了恃强凌弱之道?”
慕凤玄嘴角溢血,却依然神色迷茫,不知道是疼懵了还是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何事。
“天子脚下,你无缘无故滥用私刑,究竟是不将父皇放在眼中,还是不将吾放在眼中,即便知道是吾的人,也能将一条人命如同蝼蚁一般折磨取乐,谁给你慕凤玄的胆子!”
慕凤玄脸颊同时带着左右黑紫的伤痕,肿得老高,看起来又可笑又滑稽。但他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平日那张风流的俊脸布满害怕和恐惧,含着嘴里的血含糊不清地说:
“堂......兄,是误会......我以为......那、那是......我父王的男......妾。”
慕凤玄从未见过慕无离如此盛怒的模样,那张恍若神明的容颜看着他带着不加掩饰的决绝和冷血,琥珀色的眼眸犀利深邃,恍若在执行一场远古的审判,洞穿仓惶之下所有的掩饰。
“以为?吾看你流连花船画舫久了,你慕凤玄说谁是妾,谁便是妾?难道他不曾告诉你,他是吾府中人么?”慕无离冷厉驳斥,却没收手,掐着他的脖子半起身 ,又给了他胸口一拳。
此时,饶是再迟钝的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了,那被他拳打脚踢的美貌少年,根本不是什么男妾,而是堂兄身边的心腹,不知和死老爷子达成了什么约定,才留在他府里。
慕凤玄似乎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他知道自己表兄对手下人一向护短,赶紧认错,大嚎大叫:“表......兄.....我错了!啊!我、我不知道那是你身边重用的人!表哥!饶了我吧,我可是你亲堂弟啊!”
慕无离漠然地说:“慕凤玄,吾今日在祖宗面前教训你,让祖宗看看你如今这般模样,皇叔在你这般年纪之时已经上阵杀敌,而你,还躲在风平浪静的王府和花船上,以折磨下人取乐,吾没有你这种废物兄弟,若不是皇叔极力请求,给你留几分皇族颜面,你如今已经在刑部的监牢之中。”
什么?堂兄竟然想让他直接下狱,他堂堂陈王世子,怎么能进牢狱!不,不能!他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慕无离似乎说中了慕凤玄心中痛处,他显然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霎时双眼通红,不顾嘴里淌下的血和脸上滑稽可怖的伤涕泗横流地哭了起来,
慕无离又犹嫌不够再给了腰间几拳,“你喜欢恃强凌弱,那今日吾便为刀俎,让你尝尝为鱼肉的滋味。”
几番之间,又是持续的痛击。慕凤玄一边被揍,一边痛哭,慕无离却完全不为所动,眼中毫无波澜,像看一样无用的弃物一般看着他,仿佛真的将他当成一个废物。
直到慕无离停了手,慕凤玄都还在呜咽地哭,纪殊珩递上手帕,慕无离将双手擦净,慕凤玄不知何时渐渐不哭了,看样子是疼晕了过去。
慕无离沉声对王府下人说,“拖走。”
下人战战兢兢过来,便要将慕凤玄背起来。
慕无离冷冷地看着那下人,“吾说的是,拖走。”
下人看了一眼远处的陈老王爷,见陈老王爷看着这边,没有任何表示,才忙应声,“是。”
下人拽着慕凤玄双脚,将他拖走了。

第24章 问心
陈老王爷负手在一旁看许久,几番按耐下要出手的冲动,他相信慕无离,他能看出慕无离下手虽狠,但不真正伤及要害,若是离儿动了杀心,顷刻之间凤玄就已经没命了,况且想必在祖宗面前,离儿会有分寸。
如此,陈老王爷才放心地将自己这孽子交给慕无离出气,否则,太子府与陈王府之间的隔阂,怕是很难越过去。
陈王府如今虽有虚名与钱财,却无任何权势,加之凤玄在京中的种种行径,迟早有一日会闹出大乱子,比起日后闯出大祸,此时吃些苦头教训,倒也不是坏事。只是,可怜了小铮那孩子,平白无故得了一身伤。其实比起凤玄,小铮更能继承他的刀法传承,尽管出身低微,但有离儿在,日后未必不能封侯拜相。
窗外大亮,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簌簌而落,姚铮迷迷糊糊吐出许多瘀血,才蹙着眉悠悠地转醒,感觉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疼痛,让他动弹不能,姚铮睁开眼睛,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响起:“小铮!你醒啦?”
林霜绛一身青衣如玉,清灵俊秀,温润雅贵,惺忪着睡眼,似乎听见了姚铮的动静正小憩醒来。
姚铮笑了一下,牵动了下巴的伤,微微蹙眉:“霜绛?你怎么来了。”
林霜绛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你都伤成这样了,我当然得来照顾你了,怎么样,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姚铮点点头,他的确很渴,也很饿。林霜绛扶着他半起身,递来水,他一饮而尽,又递过来一直温着的药粥,姚铮一边喝着那药粥,问他:“是殿下来救了我吗?我昏迷了多久呀?”
林霜绛拿来帕子让他擦嘴:“当然是殿下救的你呀,听晋将军说,若非殿下带长枪闯进陈王府找人,再晚几天,你都要被那地室吹成人干了!那陈世子真是太可恶了,害你到处都是伤,昏迷一晚上了,殿下上朝去了,不便在这里守着你,让我暂时代为照顾。”
姚铮有些惊讶,“我睡了那么久吗?昨夜是殿下守着我?”想到林霜绛知道他对殿下的心意,又忍不住脸一红。
林霜绛见他的表情,奇怪一笑:“现在只有你我。你上次醉酒说的话......没忘吧?”
姚铮别过脸,移开眸:“没、没忘,怎么了?”
林霜绛满脸兴奋,“我上次本想劝你放弃,可是我看殿下,对你似乎好得不一般。”
姚铮低头喝着药粥,嘟囔一句:“你不是说我对殿下只是崇拜么......”
林霜绛不满地否认了他的话:“我那是怕你自己说漏了嘴,冲动行事,才好心阻拦你,但,你知道昨晚殿下救起你之后做了什么吗?”
姚铮疑惑,“做了什么?”
林霜绛凑近他,神秘地说:“殿下竟然动武了,替你把世子揍了一顿哎,还是在陈王府宗祠面前。”
姚铮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殿下一向很护短呀。”情不自禁翘起来的嘴角却暴露了内心的情绪。
林霜绛嫌弃地啧了一声,继续说:“你怎么还口是心非起来了?关键是不只为你出了气,还守了你一个晚上。”
姚铮终于没再掩饰眼里的开心,“殿下对我的确好得不一般......只是......”
“只是什么?”
姚铮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曾试探过殿下,殿下说,对我好,是因为我那时曾说要做他的一把刀。”姚铮自觉忽略了后面那半句“也许就是想要对你好,没有旁的缘由”,忽略的原因很简单,他听不懂。
林霜绛惊讶地看着他,不明所以,“我曾以为殿下拿你当弟弟一般,你如今说他将你当作他的一把刀?什么意思?”
姚铮幽幽地说,“我是他的一件武器,也许,是最亲密最得力的下属吧。”
林霜绛捧腹大笑,嘲笑他:“什么嘛,殿下最喜欢的武器是枪啊!你既然想做他的武器,怎么不说要做他的一柄枪啊?好歹是他最喜欢的一件武器!”
姚铮额角一抽,两眼瞪着林霜绛,身体动弹不得如今他也就只能给林霜绛一记眼刀。“笑够了没?你最好期望我好得慢一点,能忘记你这句话。”
林霜绛努力憋笑,把嘲笑收了回去:“总之,作为旁人来看,我觉得你是有希望的,你不信主要是因为你没看到昨晚殿下把陈王世子揍成什么样了,昨夜把我叫去一起给陈王世子看诊了。毫不夸张地说,比你严重多了,就那条腿都够他养大半个月的。”
姚铮看林霜绛这幸灾乐祸的模样也有些忍俊不禁,“这么严重?”
林霜绛点头,姚铮却不满了,带着几分懊恼:“我进太子府这么久都没看到殿下动手!就这么一次我还睡过去了!那你看到了吗?”
林霜绛无语地说:“殿下去教训世子了,我当然是留下来照顾你啊。”
二人聊得热络,待姚铮把药粥喝完了,林霜绛又端来了新的汤药,姚铮苦着脸,看着霜绛不容拒绝的表情,伸手接了过来。
林霜绛宽慰他,“我虽然不知道殿下与你那么说的原因。但是,小铮,你要想想,慕凤玄,那可是陈王世子,殿下的亲堂弟呀,能为了你把人揍成这样,还守你一夜,他是永昼太子,若心中无你,怎会做到这种程度?”
“殿下是太子,有他的责任、立场,没有直截了当地与你表明心意,一定是另有原因。至少有一点我看出来了,他一定爱护你至极,否则不会甘愿冒着与陈老王爷决裂的风险救你,还为你出气。”
姚铮眼神迷茫,“是这样吗?”
林霜绛摸了摸他的头,“你还没及冠呢,今年快结束了,过了年,也才十九。不着急,如果殿下还不能告诉你他的心意,你便等一等他,又如何?”
姚铮认同霜绛的话,点点头。
“这就对了嘛,乖乖给我把伤养好。”
林霜绛又陪姚铮聊了一会题,听见有人轻叩门扉后推门而入——是慕无离,一身青衣的纪殊珩紧随其后。
他身穿白金相间的太子朝服,头戴鎏金冠玉束发,身披狐裘雪披,华贵俊美,金质玉相,似乎踏雪而来。 姚铮看着他朝他缓步走来,不由得眸光闪烁。
林霜绛欠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慕无离朝他点点头,林霜绛自觉退到一旁,在桌边坐下,慕无离在床边坐下,朝姚铮脸颊伸出手,大手拢在他的下颌旁,轻触他的肌肤。
“昨夜上过药后可还疼?”慕无离食指轻点那还带着红的伤痕。
姚铮心口发热,轻声细语回道:“多谢殿下关怀,已经不大疼了。”
慕无离拢着他的脸庞仔仔细细看了一会,“这药效果的确不错。”
姚铮眼神落在他肩上细雪,“这么大的雪,殿下应当直接回府才是。”他的手从被子中探出,轻轻地拂去他肩上莹白的细雪,不知道为何,他感觉慕无离近日来消瘦了些。
林霜绛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似乎若有所思,再一看一旁的纪大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慕无离看着他的动作,唇角漾着些温暖的笑意,似乎想到什么,眼神暗了暗:“陈王世子之事,是吾没有为你考虑周全,才令你受伤,不论你想回府,亦或是还要学刀法,都依你。”
姚铮微微低下头,脸颊依偎着他的手心,亲昵的神态像极了那会讨好人的猫,“若殿下事事都需要为我考虑周全,岂不是显得我太无用了?此次是我技不如人,若我武功在他之上,世子又怎会轻易伤到我。”
慕无离眸光深沉,落在因那亲昵动作散落半肩的长发上,这孩子,何时如此会勾人了?
姚铮抬起眼眸,直视那双琥珀般的眼眸,脸颊的红色伤痕带着凌虐的美感,唇中带一抹淡绯色,慕无离不得不拉回眼神,放在少年精致的脸庞上。
直到姚铮眼帘轻眨,慕无离才察觉到自己竟然恍神片刻,收敛心神,嗓音微哑道:“所以,你是想留下来继续学刀法?”
姚铮垂下眼目,“嗯,殿下已经为姚铮铺了最好的路,机会难得,我怎能逃避呢?”
慕无离长眉微蹙,“可你的伤至少还需养半月有余。”
姚铮半阖眼帘,轻蹭他手心,“那便先回府养伤,养好了,我再过来。陈老王爷那边......”
慕无离接过他的话:“你无需担心,我已与皇叔商量妥当,一切依你的心意为主,”又忍不住轻声询问,“尽管你半点委屈都不说,难道就连伤你之人,你也不好奇如何了?”
姚铮轻笑出声,清脆悦耳。“有殿下在,我何需在意此事?再说,即便我在屋内养伤,这府中下人议论纷纷,想听不到都难。殿下为我做的,已经太多。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其实殿下不必做到如此程度,我既无大事,殿下如此睚眦必报,只担心误殿下大事......”
慕无离又忍不住替他整理发丝,更觉怜惜,“此事不会误我大事,你不必多虑,安心养伤便是。皇叔自小看吾长大,凤玄此次胡作非为,他未能及时制止,也觉得十分愧对于你。陈王府与与吾,亦不会轻易决裂。”
姚铮听完他的话,才放心地点点头,慕无离放下手,枕着他的头要他躺下,姚铮乖乖照做。“你先在府中养两日,待身上的伤好动身些,吾派人来接你回太子府。在那之前殊珩会留在这守着你。”
姚铮长发散落了一枕,乖巧地看着慕无离,“殿下,姚铮自己可以,这样劳烦纪大人太大材小用了。”
慕无离轻摇头否认道:“有殊珩在,他知道如何替你应付陈王府的人。”
姚铮不再提出异议,目送慕无离的身影离开,纪殊珩对躺在床上的他说:“我去送送殿下就来。”姚铮点头回应他。
林霜绛蓦地抢在纪殊珩身前追着慕无离身影到庭院中,絮雪飞花,漫天飞扬。
“殿下请留步!”林霜绛清俊的身姿在雪中孑孑而立,风华若瑰,他清洌的声音在雪中似乎变得更冷。
慕无离停住脚步,侧身回头,“何事?”
林霜绛隔着一段距离直视着慕无离,眼神大胆而锐利,“殿下对小铮可是有意?”
纪殊珩在他身后,大声斥他:“放肆,林霜绛,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
林霜绛始终直视慕无离,并没有因为纪殊珩的呵斥有丝毫动摇。
慕无离抬手制止纪殊珩,纪殊珩自觉噤声,却走到慕无离身旁,撑开伞为他挡雪,二人齐齐看着他,威压十足。
慕无离眼眸深沉,神色复杂,带着些许敌意。“你问此事,是何意?”
林霜绛一改往日谨小慎微的说话方式,他眼神坚定,神色清冷:“我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小铮沦为殿下的男宠,还傻呵呵为殿下出生入死地卖命。”
慕无离却没有直接回应林霜绛,反而问他:“你喜欢姚铮?”这是纪殊珩第一次从慕无离口中听到他直呼其名,他听得出来,殿下此时,郑重而认真。
林霜绛十分镇定,语气冷冽而坚定:“我将小铮看成世间唯一至交好友。殿下若负他,我会带他走,天涯海角,总有殿下手伸不到的地方。”此话中威胁之意十足。
慕无离眼眸中带了十足的危险:“你不担忧你父亲吗?”
林霜绛神色坦荡,中气十足,丝毫没有畏惧之色:“我父亲是四品太医院医官,受的是朝廷任命,享的是朝廷俸禄,即便未封掌院,可医术早已举世无双,旁人鞭长莫及。若殿下不害怕自己生死临危之际无人能救,大可以此做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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