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至少可以跟我说一句，‘兄弟，我撑不住了’。”说着说着季晨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让那滴泪水掉下来，声音哽咽:“我又不会嫌弃你矫情。”
楚言垂眸，缓声说道:“我知道，但我并不想回去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也希望你忘了我这个兄弟，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季晨难以置信的盯着楚言，兄弟刚见到面就赶自己走:“你在说什么？”
楚言的嗓音低哑却平静：“我说别再把我当兄弟，就当楚言已经死在那年了。”
季晨猛地起身，椅子“咣当”后仰，撞在栏杆上发出脆响。
“你他妈说什么混话！”他吼着嗓子，脖颈青筋暴起，“老子找了你两年，你一句‘忘了我’就完事？”
“我管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你活着，喘着气，站在这儿，就该跟我回去！”
露台外的海风卷进来，吹得楚言额前的碎发乱颤，却吹不动他眼底的死寂。
“可我不想回去。”他抬眼眸色深沉:“你回去了就告诉他们，以后也别再找我。”说完起身离开了。
季晨愣住没再追上去，直觉告诉他楚言不想回去肯定有别的原因。但楚言不想说，他也不可能问出来。
赵浩出来餐厅就直接往电梯的方向走，刚要进电梯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赵先生。”
吴景追上赵浩说道:“你也要上去，我们一起吧”
赵浩回头看着吴景:“不要叫我赵先生，听着别扭。”
吴景:“我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的名字就行”赵浩思考:“你看着比我小，叫我哥也行，赵哥，浩哥都行，别叫赵先生就可以。”
“嗯，浩哥，这个给你。”他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赵浩解释道:“我觉得和你很有缘，交个朋友。”
赵浩没接反而问道:“你们和楚言以前怎么回事？”
吴景摇头:“我并不认识楚言，我只知道季晨和他以前是兄弟。”
“不过这是他们的事，和我们没关系，没必要因此少一个朋友。”
赵浩思考了一下，觉得吴景的话说的对，就将吴景的联系方式收下了:“对了，你看着应该刚上大学吧？”
“对，我在帝都警校就读。”吴景点头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联系我。”
赵浩有些震惊:“看不出来你在读警校。”
吴景笑了一下:“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觉得长你这样的人，大部分应该都是读医的。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赵浩解释道。
吴景笑道:“很多人的看法和你说的一样，觉得我会读医。”
“坚定自己的选择这样很好啊。”赵浩肯定的说道:“有想法，有勇气。”
这时电梯门打开，吴景沉默了一会儿，缓声说道:“浩哥，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嗯”赵浩点了一下头。
吴景离开后，电梯里只剩下赵浩一个人，电梯缓慢停在顶楼，赵浩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把纸袋放在桌上，打开礼盒拿出里面的玉镯，仔细观察琢磨着这个镯子值多少钱，要是哪天和楚言分了，也可以拿去换钱。
他正坐在沙发上琢磨着呢，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不要想肯定是楚言，因为他手机上现在唯一可以联系的人就是楚言，他按下接听:“干嘛呢？谈好了不回来。”
“你是不是在研究玉镯能换多少钱？”楚言没急着回答赵浩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被戳破心思的赵浩，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打马虎忽悠楚言:“没，没有，我是这种人吗？”
楚言冷笑一声，看破不说破:“那玉镯值八百万。”
赵浩手一抖，晃了一下，视频里也跟着晃。着实给他听呆住了。
楚言面无表情瞥了眼，边走着路，边和赵浩打视频通话:“在回来的路上了，等会给我开个门呗，哥。”
“等你到了再说。”赵浩说道。
楚言回复:“我一会儿就到了”
赵浩看在视频里的另一面，楚言正在电梯里，冷白的光线落在楚言脸上，衬得楚言脸色极差，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脸疲倦。
他能看出楚言有心事，而这件事让楚言感到疲惫，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等赵浩意识到这一点，不自觉的皱紧眉头。
“哥，开门。”楚言的声音将他拉回思绪。
“好，来了”赵浩说完将通话挂了，起身去开门。
刚打开门，楚言就快步冲过去顺手关门，一只手环住赵浩的腰，将人抵在墙上。一手钳住赵浩的下颚，撬开嘴唇，低头吻下去。
强势的掠夺赵浩口腔里的空气，霸道蛮横。
赵浩的背脊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他下意识抬手去推，却在指尖碰到楚言胸口时，被楚言单手扣住手腕，狠狠按在耳侧。
空气里全是楚言身上散发的迷迭香，将赵浩包裹起来，占有着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赵浩闻到的是楚言常用的木质香型的沐浴露，和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楚……”赵浩的话语被拆得七零八落，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便再度被掠夺。楚言的舌尖带着滚烫的温度，卷过他的上颚，像要把他整个人拆吞入腹。赵浩的膝盖发软，却被楚言用大腿顶住，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楚言才猛地撤开半寸，呼吸出的热气扫在赵浩的唇角，眸色晦暗的盯着面前的人。像失控的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却极其压抑着自己的冲动。
赵浩大口呼吸着好不容易才有的氧气，靠着墙让自己缓缓。
“哥。”楚言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点坏笑:“我都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了，你不表示一下吗？”
赵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知道楚言说这话的意思，但他还没准备好，觉得下面的那个看着就疼，如果非要做的话......思索再三赵浩决定他要在上面。
目前他还不知道楚言是Alpha，没看见过楚言有易感期，或者打抑制剂之类的行为。加上楚言给他看的书里科普都是Alpha和Omega是一对的，自动将楚言归为普通的Beta。
赵浩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却努力挺直背脊，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可以。”他心里抱着势必要压倒对方的信念。
说完主动去亲楚言，楚言原本沉浸在赵浩主动的喜悦中，却突然发现赵浩在扒自己的衣服，瞬时间愣住。他以为赵浩最多就是和他接吻就没了。
反应过来顺着赵浩的意思，随即顺从地抬起手，任由赵浩把自己的衬衫从肩线一路扯到肘弯。布料滑落，露出整片锁骨和胸膛。
空气里瞬间混进更浓的迷迭香，像无形的力量，压的赵浩呼吸困难。
直到赵浩的手伸向身后，他才明白赵浩的意图，他还以为赵浩已经接受了，看来并没有。不过这倒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楚言伸手拦着赵浩作恶的手，赵浩手一抖，停了下来。楚言忽然眸色一转，黑眸深沉看不清思绪，但嘴角的笑意却藏也藏不住，带着玩味和恶劣的坏笑道:“哥，你的手都抖成这样了，要怎么压我。”
赵浩一噎，耳根瞬间烧得通红。他抬眼想怼回去，却撞进楚言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我……”赵浩咬了咬牙，看见近在眼前的沙发，索性整个人往前一撞，把楚言狠狠推倒在沙发里，膝盖分开挤进去，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这个你不用你操心。”他强装镇定的说道:“虽然我是第一次，但也是看过的，问题不大。”
楚言漫不经心的笑道:“那不如我来教哥吧。”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掌心覆上赵浩的后腰，隔着薄薄一层衬衫，一路把人往前压。
赵浩刚想说可以，就猝不及防胸口撞上楚言，呼吸瞬间乱了套。他撑着沙发靠背的手一软，手肘“咚”地陷进靠垫，整个人几乎贴在楚言身上，重心全失。
下一秒，楚言忽然翻身，动作快得赵浩眼前一花。天旋地转间，赵浩被反压在沙发深处，后背陷进柔软的靠垫，楚言悬在他上方，手臂撑在他耳侧，肌肉线条绷得漂亮而危险。
“我知道哥想说‘可以’对吧”
......
折腾一个上午，楚言才想起来原本打算要带赵浩到海边玩的，看来计划估计要泡汤。
第67章 心事
赵浩醒来时已经到晚上了，一睁眼看见头顶的天花板，就是嗓子又干又哑，他想起身去倒杯水喝。他刚一动，腰上就传来酸痛的抗议。
楚言侧躺在赵浩身边，一只手支撑着脑袋，见赵浩醒了伸出一条手臂，稳稳搭着他的腰上，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却先他一步开口：“别动，我去”
赵浩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楚言自己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不到半分钟，楚言回来，带回来一杯水和一碗瘦肉粥。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后把赵浩扶起来，拿枕头垫在后腰靠着床头。
楚言把水杯先递到他唇边，赵浩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大口，温水滚过喉咙得到舒缓。
他刚想伸手自己端碗，楚言却先一步把粥捧起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我自己来。”赵浩皱眉，声音哑得发虚。
楚言抬眼，黑眸在台灯下安安静静，没说话，也不松手。
赵浩见状知道拗不过他，只能张嘴一口一口的喝着粥，
直到碗里的粥渐空，他才放下勺子，抽了张纸，顺手擦掉赵浩唇角一点水渍
“还饿吗？”
赵浩摇摇头，靠回枕头，长出一口气，人现在是缓过来了，脑子也清晰了。
他抬眼，看见罪魁祸首的楚言衣冠楚楚，却是个人面兽心，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都不会再信楚言说的话了!
不过话说回来，楚言体力怎么这么好呢？
“你的第二性特征是什么?”赵浩声音低哑，目光却忍不住往楚言脖子上的咬痕看去。
楚言闻言愣了一下，“Alpha。”简短地答，把空碗放到床头，重新坐回床沿，侧身给他掖了掖被角，掌心顺势贴在赵浩腰窝，指腹在那块酸得发颤的肌肉上缓缓揉了揉:“还疼吗？下次我轻点”
怪不得压不过他。
赵浩被他按得倒抽一口气，回过神条件反射去抓他的手腕，却抓了个空，楚言先一步收手，改而覆在他手背上，十指扣进去，掌心贴着掌心。
“还想着下次?”他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目光落楚言的脸上问道:“你先前怎么不告诉我?”要是知道了，他才不会送死呢！
楚言眸色没什么变化，理直气壮的回答:“你也没问啊。”
赵浩一噎，他咬了咬牙，故作凶狠地瞪过去:“不跟你聊了，我要睡了。”说不过还不能躲过吗？说完又躺了回去。
楚言笑了一下，没答，只倾身过去，在赵浩额角贴了一个极轻的吻，说道:“睡吧。”
台灯被楚言拧到最暗，只剩一圈暖黄的残影。赵浩背过身去，把被子拉到下巴，动作太急，牵得腰后一阵抽疼，他“嘶”地吸了口气。
身后床垫微微下陷，楚言躺了回来，从背后贴上来，掌心落在赵浩酸痛的腰上轻轻的揉了揉，放松肌肉。
赵浩下意识缩了缩，却被楚言先一步扣住腰窝，说道:“别动，再揉两分钟，明天才不至于很疼。”
赵浩把脸埋进枕头，闷声嘟囔：“你倒有经验。”
楚言笑笑没说话。
“肯定以前没少做。”赵浩嘴上嫌弃，身体却慢慢放松，脊背不自觉往后靠，忽然说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和我说说吗？”
楚言愣了一下，指节倏地停住，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赵浩没听到回应，沉思片刻:“跟我有关系？”
“跟你没关系，别乱想。”两分钟一到，楚言收了力，把手臂松松地搭在他腰侧。
“不想说也行。”赵浩声音哑，却带着刚睡醒的软:“你什么时候想开口，就什么时候和我说。”
楚言垂眸，视线落在赵浩的后颈，上面布满了咬痕，虽然已经上过药了，但还是红肿，腺体毫不避讳的暴露在眼前。忽然低声笑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哥，你怎么这么勾人啊。”
“不是什么大事”楚言深深的看了眼，许久才说道:“就和以前的兄弟闹掰了，以后都不会再见了，有些......”楚言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虽然剧情已经过去了，但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想再回去。
“难过、不舍是吗？”赵浩帮他补充完。
楚言点头“嗯”了一声。
“那干脆你把我当你兄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我就是你的好兄弟。”赵浩自顾自的说道，没发现身后的楚言脸已经黑了。
赵浩正说的起劲，突然腰被按了一下，不轻不重。
“嘶——”赵浩腰上一麻，剩下的话全噎了回去。
“兄弟？”楚言的声音贴着耳后落下来，低得发沉。
赵浩这才后知后觉，知道对方误会了，他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后颈的咬痕被Alpha的呼吸一拂，辣疼辣疼的，怕对方突然发疯，忙解释道“不是……我就那么一比喻。咱还是情侣，只是又多了一个兄弟的身份 ”
楚言没答，只把脸埋进他肩窝，惩罚似地咬了一口，落在完好的皮肤，离旧的咬痕很近。疼得赵浩闷哼了一声，却又被随后落下的舔舐弄得发痒。
“那我们具体是什么关系？”他故意拖长音，掌心顺着赵浩小腹往下滑，隔着睡衣轻轻一点:“朋友?伴侣?”
赵浩被那一口咬得身体发僵，又随着舔舐瞬间软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扣住楚言还在作乱的手腕，哄道:“伴侣，伴侣。”
楚言眉梢轻挑，似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却仍不饶人，追着问:“那‘兄弟’的身份还要不要?”
“不要。”赵浩回答道。
“我腰疼”赵浩等了几秒，没等到下一步，反倒自己先忍不住了，声音含混地飘出来：“手。”
“嗯？”楚言侧头，唇几乎贴到他耳廓，“要拿开？”
赵浩愣了一下，说道:“你帮我按一下吧。”
“好”楚言低低笑了一声，重新放在赵浩的腰上。
昏暗里，赵浩的意识渐渐模糊，就在快要沉进睡梦前，他忽然想起什么，又强撑起最后一丝清明：“楚言。”
“好”楚言吻了吻他的后颈，声音低而稳:“睡吧”
楚言带着赵浩到海边玩，赵浩一开始很新奇，像小孩一样捡贝壳，堆沙堡之类的，次日楚言带着赵浩坐船出海，两人玩了三天。
炽热的阳光，蔚蓝的大海，金色的沙滩。
赵浩躺在垫子上，穿着黑色半截裤，将草帽放在脸上遮住太阳。楚言躺在遮阳伞下，看着不远处晒太阳的赵浩，扯着嗓子喊道:“哥，随便晒晒就行了。”
“不行，被人美黑都是晒几个小时的，我才躺下半个小时都不到，肯定没什么作用。”赵浩拒绝道。
楚言无奈地笑了笑，声音拔高了些:“快过来，别晒中暑了。”
赵浩把草帽往上抬了抬，露出半张脸，嘴角一勾:“你过来和我一起晒呗，刚好你皮肤太白了，晒晒中和一下。”
楚言起身向赵浩走过去，屈膝单腿跪在垫子边缘，伸手掀开那顶草笑道:“我不晒。你要晒也可以，但要把防晒霜涂上，别晒伤皮肤了。”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防晒霜，拧开，一股淡淡的椰奶味飘出来。
赵浩看了眼那支防晒霜，移动视线瞥见楚言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瞬间明白这人要“坑”他，忙说道:“嘿，这太阳其实不晒也好，等下晒黑了就不好看了。我先过去了”
赵浩一个鲤鱼打挺，抓起垫子上的毛巾就要溜。
“晚了。”楚言长臂一伸，精准地扣住他的手腕，把人重新拽回阴影里。防晒霜的管子被咬在齿间，楚言含糊地笑，“你跑什么？我又不干嘛，就涂个防晒霜而已。”
赵浩挣脱不开，用脚尖去踢他小腿:“松手！我可不信你，只是涂防晒霜这么简单 。”
楚言顺势松了劲，却用膝盖压住毛巾角，让赵浩无处可逃。他低头，把防晒霜挤在掌心，椰奶味混着海盐的风。
“真不骗你，哥，你信我一次。”楚言轻声哄道，笑的人畜无害。
赵浩迟疑片刻，看向四周有不少了玩的人，想着楚言应该不至于当众发疯吧，便半信半疑地躺回去，却还是梗着脖子警告：“手放规矩点，敢乱来我就把你扔进海里喂鲨鱼。
楚言低笑一声，动手给赵浩涂防晒霜。动作时轻时重，整得赵浩很不自在，耳尖悄悄红了。
“好了？”他故作镇定。
“还没。”楚言果断说道。
涂完最后一点，楚言把管子拧好，放口袋里装好。反而维持着那个半跪的姿势，低头看身体发软的赵浩。
“哥，你怎么这么敏感?”
赵浩心死了一半，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手指揪着毛巾边，故意凶巴巴:“这能怪我吗？涂完还不快起来。”
赵浩发誓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相信楚言。
楚言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膝盖抵着垫子，半步不退，笑道:“嗯，怪我。”
赵浩炸毛，一把将毛巾抽出来，胡乱往肚子上一盖，放弃和楚言讨论这事了，小声嘟囔:“再信你我就是狗。”
“哥，别骂自己啊”楚言挑眉，手上残留的防晒霜，慢条斯理地蹭抹到赵浩脚背:“还要去玩吗？”
赵浩被那一点冰凉触感激得蜷了脚趾，偏偏沙滩上人声鼎沸，他连吼都不能太大声，只能咬牙:“拉我一下，不早了，回去吧。”
楚言笑得牙尖嘴利:“好，我抱你。”
“抱你大爷！”赵浩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撑着垫子自己坐起来:“起开，我现在还生气呢。”
楚言被拍得手腕一偏，也不恼，反而顺势退半步，单膝仍点在沙里，仰脸看赵浩，笑道：“好，我让开。”
等赵浩起身后，把毛巾往肩头一甩，大步往外走，可没走几步，他又刹住，回头居高临下：“你去拿东西，别忘了还有手机。”
楚言将东西拿上，跟在赵浩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人群，回到酒店。
赵浩他刷卡开门，换上拖鞋把毛巾往桌上一丢，对身后的楚言说道:“我洗澡去。”
楚言反手带上门，咔哒一声，愣了一下说道:“天还没黑，这么早去洗澡干嘛？”
赵浩回头生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管我。”
楚言垂眼看见赵浩耳根红的滴血，勾唇笑了一下，于是把东西放好，边解扣子边往浴室走，语气轻飘：“行，那一起洗，反正都是男的。”
赵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转身一把抵住浴室门框:“不要，你滚一边去。”
楚言手指已经搭在门把上，闻言转头看向赵浩，眼尾挑着一点笑：“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一起洗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你”赵浩压低声音吼，气的说不出话。
赵浩忽然狡黠地笑了一声：“可以。”他故意拖长音，趁楚言挑眉愣神的半秒，猛地抬手把浴室门“砰”地合上，落锁声干脆利落。
“骗你的，笨蛋!”
门里传来赵浩憋不住的坏笑，水声哗啦啦被开到最大。
楚言盯着那扇磨砂玻璃的门，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搭在门把上的手，冷笑了一声：“行啊。”
赵浩将衣服脱了，热水兜头浇下，他舒服地叹了口气，正抬手抹脸，却听“咔哒”一声。
门把手从外面被拧动，但锁舌还死死卡着。
“赵浩，”楚言的声音隔着一层玻璃，低而缓慢:“给你三秒，自己开。”
赵浩抹了把脸上的水，冲门口龇牙：“就不开，你能怎样？”他顺手抄起沐浴露，哼歌似的：“能进来再说吧。”
“1，2——”
赵浩一听皱眉，怎么总觉得大事不妙呢。正想着哪里奇怪，门突然“咔哒”一声地响起，门缝被外力推开一条线。赵浩瞳孔地震:靠，他怎么打开的。
楚言将开锁工具随时丢在地下，走进去似笑非笑：“忘了跟哥说，我学过怎么开锁。”
赵浩下意识把浴巾往腹前猛地一拽，热水顺着他的锁骨往下淌，在脚边积成一圈白雾。
“靠!”赵浩低声骂了一句，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楚言，有些恐慌:“等一下，你听我说。”
淋浴间的磨砂门被楚言反手带上，狭小空间里只剩水声与呼吸，花洒还开着，热水从两人头顶倾泻，把不大的角落灌满白雾。
楚言挑眉看他，示意他接着说下去，但脚步没停下来，快步靠近将赵浩困住不让他跑了。
赵浩见状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干脆也不为难自己了，他本来就打算做的。由着楚言，浴巾掉在地上被水打湿。
他主动伸手勾住楚言的脖子，手指刚碰到楚言后颈，身体疼的微微一缩，却没退开，反而顺势勾紧，把人往下拉。他笑得有些发颤，声音混在水雾里:“你都学了些什么鬼东西啊，纯折磨人。”手指顺着楚言后颈滑进发尾，用力一扯，把人拉到自己唇边。
楚言回得干脆，吻住对方的嘴，又亲又啃。赵浩忽然咬了一口，直到楚言的嘴唇出血，楚言才松开。
楚言用指腹抹了一下下唇，看着那抹颜色被水流卷走，抬眼时眸色深黑，笑道“气消了?”
赵浩喘气，没回答他:“疼。”
洗完澡，楚言抱着赵浩出来，放床上坐着，用毛巾擦了擦他的头发。
“等会儿，我帮你吹干了，再睡。”楚言说道。
赵浩半阖着眼，轻轻哼了一声“嗯”，他侧了侧身，把脸埋进楚言的肩窝，湿发蹭过楚言的颈侧。过来一会儿，自己坐好更方便楚言吹头发。
楚言把吹风机调到最小档，指尖拨开赵浩额前碎发，热风一点点掠过发梢。怀里的人没再动，呼吸却渐渐沉了。
楚言低头，认真的吹着头发，动作轻柔地拂过赵浩的黑发，说道:“还疼吗？”
“这不是废话嘛。”赵浩没睁眼，懒懒的带着点倦意说道。
楚言静默了几秒，小声说道:“我一会儿给你擦药。”
赵浩轻声“嗯”了一下:“明天几点回去？”
“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回去。”
“那我要是睡到晚上呢？”赵浩的声音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眼睛却仍闭着，明明很困了，却还强撑着逗他。
楚言把吹风机放下，手指轻轻拨开他耳侧的头发，声音低而稳：“那就晚上走，没人催。”
赵浩吹干头发后，直接倒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楚言，我打算去找份工作。”
楚言正吹着自己的头发，手指顿了一下，没接话。吹风机“嗡——”地一声被按停，楚言把插头拔了，去拿药膏。
“怎么突然提这个？”他终于开口，嗓子有点哑。
赵浩平躺着，眼皮还黏在一起，声音却清醒:“赚点钱。”
楚言轻拍了一下赵浩的小腿，说道“转过去，我帮你擦药。”
赵浩闻言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楚言。楚言将药膏涂在赵浩的后颈上的咬痕。“你需要钱可以和我说，我给你。”
赵浩没立刻答，只是轻轻抽了口气，像是药膏蛰得他发疼:“不要，我要自己挣钱。”
“那你想好做什么工作了吗？”楚言问道，他虽然不希望赵浩跑出去工作，却又不愿意强迫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到时候去看看，有什么工作就做什么。”赵浩随口说道。
“嗯”楚言垂眸，看着上好药的后颈，手指向下滑，指尖停在赵浩的臀部上。赵浩一激灵瞬间睡意全无，伸手抓住楚言的手腕，再来一次他怕是有些遭受不住，慌忙说道:“你干嘛?!”
楚言换了一支药膏，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赵浩:“上药啊。”
“我看就不用了吧，上次不也没上吗？”赵浩耳尖发红，小声说道。
楚言轻笑了一声，轻拍一下，赵浩疼的抽了口气，身体缩了缩，回过头不满的瞪了眼楚言。
“别动，屁股不想要了？擦药恢复的快些，明天还要坐几个小时的车，你受的住?”楚言低声解释，哄着赵浩说道:“上次也擦了，不过你睡着了不知道。”
赵浩身体僵住，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得发狠:“那你擦吧。”
“你放轻松一点。”楚言不紧不慢地把药膏挤在指腹，冰冷的触感瞬间炸开，凉得赵浩后腰一颤。
赵浩闷声抗议，手指抠紧床单:“你说的轻松，有本事你来试试。”
“我错啦，别生气。”楚言低声说道。
赵浩不理他，把半张脸埋得更深，闷在枕头里，带着鼻音：“别磨叽了，你快点，上好药我还睡觉。”
“嗯”楚言动作很轻每碰一下，赵浩的脊背就轻抽一下，药膏涂完，楚言没急着收手，掌心覆在那片皮肤上，体温一点点渗进去。他俯身，唇几乎贴着赵浩的耳廓:“哥，你这样让我想再了一次。”
赵浩眼眶微红，眼眸湿润。闻言推开他，厉声说道:“滚一边去，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楚言被推开也不恼，笑了笑抽了张湿巾擦手，随手扔进床边的纸篓，才抬眼去看赵浩，那人背对着他，楚言没急着靠近，只曲指蹭了蹭自己下唇，像回味什么，语气却收敛了：“成，不闹你了。”
他伸手把台灯往暗里调了一格，橙黄的光晕缩成豆大的一点，给赵浩盖好被子，楚言顺势把人揽住，掌心覆在赵浩后腰。
赵浩挣了一下，没挣开：“别抱这么紧，热。”
楚言“嗯”了一声，胳膊却纹丝不动，只把指腹往他脊背里又贴了贴。赵浩见说不动他，干脆随他去了。没再挣开，呼吸带着倦意，慢慢睡去。
楚言把下巴搁在他肩窝，抱了一会儿等怀里的人睡熟后才轻轻抽手，把床头的台灯彻底按灭。黑暗涌上来，他低头，在赵浩后颈落一个极轻的吻，小声说道:“晚安。”
......
吴景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瞥了眼在床上躺着神色凝重、心不在焉的季晨，犹豫了一下问道:“都回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