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夜话by迟迟迟迟迟行也 CP
迟迟迟迟迟行也  发于:2025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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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命比这些要紧,所以我想了想,还是说了,“我有点怕倒立那件事,”我说,“就是呢…晚上我能去你房间睡吗?我可以打地铺。”
老陈沉吟片刻,我几乎觉得他不会答应了。
“可以,但是,”他说,“我的房间的床是有床底的,躺在地板上可以刚好看见床底。”
一瞬间108部恐怖片在我脑海中喷涌而出,“那…你房间的沙发也行。”我转而求其他。
“没有沙发。”他把钥匙放在门口鞋柜上,“你可以和我一起睡。”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不太好吧,“好啊,”我说,“那我晚上可能会翻身,要是我乱动你把我踢醒就好。”
“我们一起睡过,好几次,”老陈非常善意地提醒我,“你的睡姿还可以。”
我不知道怎么,总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但是我还能选谁,最后还是乖乖的把被子抱去老陈房间里了。
老陈房间里的床很大,很软,很舒服。
我他妈的做chun梦了。
这件事真的很离谱很离谱,我一般而言睡眠质量都是很过关的,甚至很少做梦。就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间做这种梦。
我梦见了草原上的事。
前面就是我经历过的婚礼场景,整个色调都是很昏暗的,我和老陈明明穿着的是蒙古族的衣服,却在那里做中式婚礼,两个人一起拜天地,好像还有司仪,在那里喊夫妻对拜。
我隐约记得这是一个任务,就顺着仪式走下去了。周围和当时的真实场景不同,来来往往的多了很多宾客,拜完我们要敬酒,但是老陈地位很高,所以是别人跟他敬酒,他喝,我在旁边看着。
喝完了之后场景一变成了室内,老陈莫名其妙地抱着我,我问他“成功了吗,”他不说话。
我在梦里都有点害怕他是假的,但隐约又很清楚他肯定是真的。我问他,他不回答就算了,还脱我衣服。
我当时也不是特别清醒或者是特别不清醒,总之我感觉我就是非常顺从地接受了这一切。我衣服大概是被脱光了,我能感觉到他和我之间没有其他的阻隔,皮肤贴着皮肤,热度都过到了我身上来。
我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后来就直接叫他名字,说“陈宣,我们不会是失败了吧。”过了一会,他说了一声“没有”。
这句话很清晰,我顿时就安下心了。
然后,有一只手摸在了我的腰上。
肢体接触的感觉十分微妙,我觉得浑身发烫,挣扎不得。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一种满意舒服的心情咕嘟咕嘟地从我心底钻了出来。
于是我贴得离陈宣更近,他也不拒绝我,就是这样抱着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确切的性方面的接触,但是那个环境比真的做了还要暧昧许多,光是贴着,就让我下腹部发紧发烫。
随后,就在这种状态下,我慢慢地醒来。
对面是老陈的那张俊脸,他已经睡着了,面对着我,他的鼻梁特别好看,又高又精致,典型的东方美人长相。
我发现我有反应了。
我连滚带爬地跑去厕所,不敢在厕所里解决,怕被他听见,就硬冲冷水压下去。
过了几分钟我还没平息完,老陈突然又敲门,问我怎么了,有没有什么事情。
当然有事,出大事了,我脑子里一团乱麻。我第一次,这辈子第一次对着男人…还做梦梦见和男人…
“我没事哈哈哈,”我说,“就是出汗了想冲个澡。”
老陈不知道是没有怀疑还是懒得管,没有再说什么。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上网搜了很多词条,很多人告诉我不要因为春梦而羞耻,不要因为做了春梦而觉得自己和现实中的那个人关系变化了,这只是青春期正常的生理反应,并不代表你们的关系真的发生了什么变化。
狗屁,我想,我都他妈的二十五了,还青春期。
老陈是绝对不知道这件事的,他的面色如常,我惶惶不可终日。他递给我东西我下意识都是避嫌,力求不碰到他的手指。
他不知道是发现了我不对劲还是没发现,有几次他看了我一眼,但是又什么都没说。
这些把我搞得很崩溃,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从那天做了梦之后我就咬死不和老陈睡一张床,我搞来了一张躺椅,躺在他床边的地方。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想我为什么多此一举,但是我坚持,他也没说什么。
直到我又搜到了一条,说没有嫌就不需要避,真正的直男用嘴叼着传真知棒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凡你觉得要避嫌,其实就是因为你gay了。
我更崩溃了,我难道真的gay了?
对象是周子末也就算了,对象是老陈,总有种亵渎神明的感觉。
我其实对这些也不是特别抗拒,虽然我隐约和女生暧昧过,大学的时候有个女生看得出来是想要追我的,但是我打工很忙,她每次约我出去,十次有八次约不走,慢慢的她也就不找我了。
之后我一直单身,也没有说特别想谈恋爱什么的,现在想来喜欢男人和女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区别。我对这些没有什么歧视的意思。
更何况无论是老陈还是周子末,其实都很在我的审美上的,长得跟明星一样,喜欢上一个明星其实也不亏对吧?
但是事实情况比想象的要糟糕,他在你面前的时候,这种话就很难说得出口,自己想想都觉得特别越界。
周子末一直没回来,不然我还能旁敲侧击问问。老陈反而最近经常在家,我问他周子末去哪了,他就反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说没什么事,他就说出任务去了,归期不定。
这样的对话发生了三四次,“老陈,”我说,“是不是你把你自己的事交给他做了啊。”
老陈当时在做饭,他厨艺也还可以吧,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怎么了,”他说,“有些事他本来就该做。”
原来是领导查岗,发现下属无所事事所以把人调去基层了,我懂了,凑过去看老陈做饭。
老陈刀工也很好,我怀疑他们有片人片物的需求,一个两个都能练出来。我看他哒哒哒地切南瓜,觉得这个声音还是挺享受的。
“头发,”他说,“帮我撩一下。”
“哦哦。”
我上去帮他撩一下,别回耳朵后面。
这个动作结束,我退回来,觉得不对劲。
很不对劲!太亲密了吧!!
更不对劲的是,这不是第一次了。他手被占着的时候会叫我帮忙挽袖子弄头发,都是很普通的日常相处。
难道我早就gay了。
我抱着这个巨大的震撼,浑浑噩噩地去外面喝水。喝水的时候机械性地看手机,发现他妈的又好多条三无小号给我这里发【你喜欢倒立吗】,没有前因后果,就是这么破一句话。
我怒从胆边生,直接回复了一句【我不喜欢,但是我喜欢看你倒立,你全家都倒立,祖宗十八代都是倒立着走,挂坟头上你还是倒立着下葬,行了吧,缺德不!】
我回复完,刚准备按熄手机就看见有回复了。
【你会喜欢倒立的】
那个小号回复我。
我气得点举报,却发现这个号已经注销了。
我站在那里点手机点半天,给客服截图发了具体情况,以及非常愤怒的详细谴责。客服过了一会回复说他们也在清理这些三无小号,但是小号数量很多,是用机器注册的,要慢慢来,叫我不要着急。
我真的很恶心这种乱七八糟的内容,老陈在厨房叫了我一声,他一直是叫我“林”,和叫周子末“周”一样,不知道是哪养成的习惯。
他正在炒菜,叫我把辣椒粉递给他一下。我转过头拿了,递给他,他往锅里加,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我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
糟了!我突然意识到,怎么能这么默契??也太gay了吧??难道我们的日常都是这么gay的吗??
“想什么呢,”老陈炒菜,低头望着锅,“你最近有点心不在焉。”
“倒立,”我说,“那个小号又给我发信息了,一大堆胡言乱语,烦死了。”
“我帮你查查。”
他说,非常流畅地颠了一下锅。
那天晚上我还在和老陈睡一个房间。倒立那件事其实已经不是我的第一选项了,我现在躺在小床上,满脑子都是如何避免尴尬。
老陈倒是挺保守的,这几天很少看见他跟周子末一样不穿上衣到处晃,倒是省去了一些尴尬的情况。但是同处一室接触的机会也太多了,我迟早得解决掉这件事然后搬回自己房间睡。
我想着想着就有点困了,想要去个厕所再睡。我爬起来,老陈也没睡着,半睁开眼看了我一眼。
我指了指洗手间的门,溜了进去。
老陈的洗手间比客房的要大一些,干净到有一种空旷的感觉。我的东西其实都在客房,只是晚上的时候会过来,所以这里的台子上只有一些老陈的日用品。
他天生丽质,根本不用护肤,台子上只有刮胡刀还有洗面奶,还有一个是擦手的,是我之前送给他的。
我去了个厕所,速度很快,提裤子的时候突然仿佛看到排气扇那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排气扇是直接通向外面的,那个地方隐隐约约会看得见一点外层的墙面。我之前洗澡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总是感觉那里会突然蹦出来点什么,所以经常会不自觉地往外看。
刚才我就习惯性地往外看了,那里好像晃过了一个黑影。
我提起十二分精神,做了十秒心理准备,数到十的时候才敢定睛再确定一遍,
那是个人影。
晃晃悠悠的,像是被一根绳子吊着,垂到了外面,随着风手舞足蹈,贴着十六层的外墙面摆动着。
“老陈!!老陈!!!!”
我冲出去,老陈已经起来了,我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差点撞进他的怀里。
“那个!!倒立!!!”
我急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老陈让我先坐下,直接就进到了厕所里。
最多五分钟,他出来了。
“我上去看了,”他说,“是楼上空调的排水管,已经别到了架子上。”
“啊……”
那一瞬间空气有些安静,我不知道老陈是怎么迅速地爬到那个上面去把问题解决的,那里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他太强了。
然后,还有,好丢人。
我知道自己有点一惊一乍,但是那是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要是我不提高警惕,我就早死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件里了。
老陈没有说什么,经过我的床时候帮我把被子铺了,还帮我挪了挪枕头。
“躺正一点,睡姿会影响你的脊椎。”他说。
我在他心里是不是就是个儿子的形象,我想,他连我吃饭喝水都要关心,这难道不是养儿子吗。
我难道是喜欢爸爸这款的,那种年龄比我大还会关心我的男人,我听起来爱好很传统啊?我的梦想不会是做娇妻…
我的表情可能混杂了许多的震惊与不可置信,老陈一直皱着眉看着我,他可能觉得我被鬼附身了。
“还好么,”他说,“吓到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因为吓到我的不是这个。
“要和我一起睡吗。”他说。
“不用了,”我回答得飞快,“睡你旁边也一样…”
那天晚上我瞎做梦,梦见了大学同学小学同学和阳光家园那边小区一出门的一家小卖部老板,醒来的时候我瞪着眼睛看天花板,脑子里蹦出了一句“唯梦闲人不梦君”。
好想死,我大清早跑到浴室冷水洗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可以感觉得到老陈在观察我的状态,如果我是他,我也会怀疑我被什么东西替换了,这不是一看就不太正常吗。
我洗完头出来,老陈早就起来了,递给我一条毛巾,叫我擦擦。
我把头发擦干,他望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想说什么。
我突然觉得这个气氛特别诡异,不是那种诡异,是那种人与人之间风雨欲来的诡异。我们都在保持安静,但其实我们都有话要说,想想都觉得吓人。
“我…”
我先开口,老陈投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我说,“老陈……倒立的事情怎么样了。”
“周在查,”他说,“应该差不多有眉目了。”
我觉得倒立这件事特别没有排面,现在完全变成了我掩盖真实想法的借口。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甚至不知道我该问什么。
问他对我什么感觉吗,太gay了吧。问他喜不喜欢男人吗,也太gay了吧。
我不想做那么gay的人,我只想平平安安度过一生有什么不对,要是老陈没有这个意思我可能会被他逐出门外直接死马路边上。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我一翻身那个小床就乱响,老陈估计也没睡着。
我越躺越心烦意乱,拿起手机在被窝里刷论坛,因为老陈看见我关灯玩手机会欲言又止,我怕给他憋坏了。
这个论坛是属于比较出名的那种,我之前大学在里面找过兼职,也比较靠谱。之前经常看到有人在里面发求助贴,我就想也发一个试试。
我就发了一条,说我是男的,突然间做梦梦见兄弟了,有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等了一会,有几个人回复我,在那里玩一些很gay的梗。我懒得和他们聊,就去搜有没有类似的问题。
搜了一圈回来看了几个,感觉都不是很符合。有一个说自己的同学漂亮得像女生所以梦见了,我感觉也不是很贴切,老陈是那种英俊,不太像女生。
我读完了那个帖子,帖子里的主人公最后发现对方有女朋友,就只能遗憾离场,听起来倒是有点唏嘘的。我读完刚点退出,一下子99+的评论通知就把我吓了一跳。
我这次也是,完全没动脑子就点开了。就是手一滑这样,完全没想到后果。
【你喜欢倒立吧】
【你怎么没有开始倒立】
【我在看着你】
【我在窗户看着你】
【快点开始倒立】
【快点开始倒立】
【你怎么还没有倒立】
【我们都在等着你倒立】
【快点倒立】
【快点!想看你倒立】
【看窗外,我们也在倒立】
【你不喜欢倒立吗】
我起来,把被子搬到老陈床上,老陈睁开眼睛,坐起来看着我。
“我觉得我们还是一起睡比较好。”
我把手机给他看,手都有点抖。他拉着我的手,把手机抽出来放一边,拍拍身边的床铺。
我迅速地钻进了被子里。
当天晚上我抓着老陈睡了一晚,早上起来发现他的手臂搭在了我的腰上,我们贴得无比近。
老陈还没醒,但是我一动,他眼皮就有些颤动,像要睡醒了的样子。
我又躺了一会,等他醒过来。
他没睁开眼睛,反而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把我捞近了一点。
“老陈、老陈,”我晃他,“你醒了你就睁开眼。”
“嗯?”
他睁开眼,没睡醒一样,又闭上。
“老陈!”我微微提高声调,“我想用手机,你帮我把昨天那东西删了。”
开玩笑,我才不敢看。
老陈睁开眼,我把手机递给他,他操纵了一下,皱着眉头,把搭在我身上的手拿开了。
“这个论坛注册方便吗,”他说,“是不是邀请码注册的。”
“对,”我说,没想到他还懂这个,“这个还挺麻烦的,普通人不能随便注册,我之前都等了很久才注册上。”
老陈把手机操纵了一下,还给我。我拿到手一看,他已经把那条帖子删了。
“等下我出去一趟。”
我回答好,您辛苦了,然后起来给他做早餐。做着做着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等我想起来这件事,端着盘子出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跟死了一样硬。
我把盛着炒粉的盘子在老陈面前的桌子上放下。
“老陈,”我说,“那个帖子其实不是我发的,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没有账号,所以他拜托我帮忙发……”
老陈在喝咖啡,小资情调,“什么,”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帖子?”
“你刚才删的,”我点明,“那个不是我,你懂吗,是我朋友发的。”
他看着我,点点头,继续喝咖啡了。
“你不会根本没看题目是什么吧。”我说。
“没有太看明白,”他如实道,“我…不是很跟得上现在的流行用语。”
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感谢过网络流行用语,没了它我就可以真的去倒立了。
呸呸呸,这种话还是不说为好。
老陈吃完早餐就出去了,我呆在家里剪视频。
我心神不宁,工作效率很低,搞了半天都没剪满意,又不敢随便上网冲浪了,只能蔫着看电视。
电视不怎么好看,没有抓住我的注意力。中午我随便弄了点吃的,睡到了五点半,迷迷糊糊地起来,老陈还没回。
天黑了我就有点怕,想要联系老陈,半天都没想到合适的理由。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这个家原来还有一个人,就发了条信息给周子末,问他最近干嘛去了。
没想到周子末回复得特别快,【打工】,他的消息一下就蹦了出来,还发了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乱七八糟的,我就点开看了,发现竟然是一座烂尾楼的楼下,草都长八米高了。
难道又是有那种工作?
我还没问,那边他又发了一张照片。这次是仰拍的,能很清楚地看到烂尾楼的楼顶和淡蓝天空的一角。
【倒立就是在这栋楼上】
看见倒立这个词我差点把手机扔了,我应激了,这都是周子末的错。
我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发现周子末不是被传染了,他蛮正常的,因为我不觉得那些除了倒立没有一点才艺的尸体会对着镜头摆个耶咧着嘴拍照还发我。
我迅速发了句问他为什么要去找那栋楼,他回了我一句【领导的要求】,过了一会补了一句【你老公的要求】。
我发了个给他一拳的表情包,他过了一会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还想得起我吗,”他说,“和老陈的二人世界怎么样。”
平时我对他这样的玩笑没有一点反应的,在对于玩笑这方面我是那种比较冷酷的人。但是我现在觉得他好gay,这让我提起了警惕。
“什么二人世界,”我说,“没有二人世界,你查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啊,”他说,“我在这里蹲了三个晚上了,什么都没看见,今天早点来。”
“你们要查的是什么,”他真的胆大包天,是不是这种人就是不怕死的啊,“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镜头晃了一下,周子末的声音突然小了,“靠,好像有人来了,你运气怎么这么好。”
这个时候逛烂尾楼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还没挂掉电话,周子末就直接把手机扔进了口袋里。
我有点好奇他要干什么,想着万一出事了我这边还能帮他报个警,就直接听下去了。
那边话筒被衣服摩擦了几下,然后就是周子末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对面不是讲话的,是用喊的,一听就十分凶神恶煞,不像是正常人的语气。
我想起有些长文里提到烂尾楼里的种种危险,其中就有一个是有人可能在烂尾楼里处理一些违法的事情,就跟“倒立”这个都市传说里说的一样,杀人灭口什么的都有可能。
我有点紧张,又觉得周子末这个人不至于让我紧张。想想还是有点怕对方带了刀什么的,于是随时准备一听见惨叫就报警。
我屏息凝神,听到周子末模模糊糊地和对方说了几句话,周子末声音不大听不清,对方喊的很多都是方言,听上去人还挺多的,也听得不太清楚。
我听了半天,最终听到周子末语气很差地骂了一句“妈的,我说了我听不懂!就没一个会说普通话的??”
然后就是惨叫声,明显不是他的惨叫声。
我犹豫着,想着要不要报警。要等他真把人打死了就来不及了。
我听着残酷殴打拳拳到肉的声音长达半个小时,最后大概是没人站得起来了,周子末在那里不知道做了什么,说“你是要我把你的胃绞烂还是你直接点说?”
那边没有声音,那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傻了,就这都不说。我觉得周子末的手段有些过激,就赶紧在电话里拼命喊他别犯法。
我估计喊得挺大声的,他把手机掏出来了。
“你怎么还没挂,”他说,“剩下的少儿不宜了,先拜拜。”
“别!”我喊,“你别真把人弄出什么事来!法治社会你懂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他说,“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他们这群人真的横行霸道无法无天惯了。他们背后的力量强得令人发指,并且无条件地支持着他们所有的行动。甚至老陈都是这股力量里的一员。
“你能不能别,”我说,“真的,这样真的不好。”
我还在用非常苍白的语言劝他停手,毕竟我是受过教育的,和金毛这种野蛮人不太一样。
那边周子末听了我说,好像就停下来了。
“就是他们这帮人,搞了那个倒立的事情来,”他在那边不知道踹了谁,传来一阵呻吟,“本来的话呢,大概是被目击了一次之后顺水推舟,想把人从这边吓走。”
“但是这些人看起来就像是小混混,你知道吧,染了个金毛,”周子末说,“传到网络上可能是以讹传讹,或者是那些高中生闲的没事觉得有意思。”
你不就是金毛吗,金毛,我想,但是没说出来。
“那你报警,把他们交给警察叔叔,”我说,“乖,别真惹出事来,你真蹲了我不会帮你越狱的。”
周子末在那边笑,“听你的,”他低声说,“You’re the boss.”
“No I’m not,”我说,“办完事赶紧回来。”
为了以防他说出“想我了?”这种肉麻的话,我速度把电话挂了。
老陈晚上八点多才回来,我那个时候已经饿了,给自己点了夜宵外卖,吃捞汁小海鲜。这件事情找到源头之后我心情不错,吃的都比昨天多了。
“你回来啦,”我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就喊了一句,“我叫了外卖,你要不要也来点?”
“倒立的那件事我们查到了,”老陈拉开椅子,坐到我对面,“你记得吗,之前你发了一条房子的视频,热度很高。”
我记得,就是那条拍老陈这个房子的视频,都快一个亿浏览量了,非常吓人。
“怎么了,”我是没想到这层,“难道是因为里面周子末没穿衣服?”
“不是。”老陈看起来蛮无奈的,“是因为你被一些人盯上了,他们知道那个传说,然后推波助澜…最开始做的那个人说是觉得好玩,他们也是做自媒体的。”
“但是昨天我的那个号刚发消息就被他们轰炸了啊??”我说,“他们总不知道那个号是我的吧?”
“不知道,但是这个论坛被黑客攻击了,那个时间段发的四五十条帖子都被发了一大堆这种回复,”老陈解释道,“他们是想要弄出一个人造灵异事件,然后引导流量。”
我无语了一会,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虾。
“那最后怎么办了。”
我一边嚼虾一边说。
“处理了。”
老陈说。
他既然这样说,我也不用多问了。我安心吃虾,把多的一盒芥末小章鱼推到老陈面前。
老陈大概也是比较喜欢吃虾,他打开一双一次性筷子,从我这夹了好几个。
那天之后倒立这件事突然销声匿迹,在网上都不再搜得到相关资料。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诅咒代替了这个的位置,还不到一个星期,大家就把这件事忘了个七七八八,转而去骂其他人了。
金毛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回来的,老陈出去了,我当时靠在沙发上犯懒,他凑过来,硬是要我给他腾地方。
我坐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他颧骨上一块青,非常明显,估计有一段时间了,看上去是退掉一半的青黄色。
“你被人打了吗,”我震惊道,“他们还能打得到你?”
“不是他们。”
周子末往沙发上一靠,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反正也没事干,就凑上去八卦一下,“是谁打的你啊,”他不让我看,我就上去掰他的脸,“这么厉害,这一拳够狠的啊。”
他的脸让我掰过来了,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我上手去碰,他哎呦两声,还在那叫疼。
“谁给打的,”我说,“能答应你的也没几个吧。”
周子末很哀怨地看我,“没有,”他说,“我自己磕的。”
他的语气特别的茶,就那种想要藏着掖着让人心疼的感觉,非常装。我把他的脸推开,他反而凑过来,一下给我按沙发上了。
那一块淤青还挺重的,当时肯定是肿了。
周子末的战斗力我见过,是真的很夸张,能揍他的人我怀疑非常非常的少,其中我认识的,和我有关系,能让他来我这装的,估计也就那么一个。
“你挨老陈揍了,”我幸灾乐祸,“工作不努力老板亲手教你做人是吧。”
“你不觉得他这个人很危险吗?”周子末难以置信,“说动手就动手啊?”
“老陈脾气很好,”我说,“你肯定惹他了。”
老陈确实脾气很好,但是我之前就有点察觉到了,老陈和周子末虽然在搭档,但他们其实有点属于他们那个组织里新旧两股不同的力量,老陈他们自然是压一头的,不过新人越来越多,跟雄狮要挑战狮王一样,确实也总有人想要挑战旧人,他们两个目前算是亦敌亦友。
周子末在我这里没有讨到同情,他压着我压得好重,我就把他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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