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总想抢我崽!by安静的蛋仔
安静的蛋仔  发于:2025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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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隙不大——这眼皮子?死沉,但,徐临终于,终于看见了小孩儿的模样。
俊得?很,比韩津强。
他弯了弯唇角。
“徐叔叔?”贺乐言脑袋凑近了徐临,眼睛睁得?大大的:徐叔叔,终于睡醒了?
就在这时?,一种天然的危机感突降!在那?感觉产生下?一秒,徐临身旁的“伤员”暴起发难、粗粝的大手锁向?乐言,而徐临,全部力量集中在手腕,“蹭”地把?小孩儿拽趴在地!
一招扑空,那?“伤员”迅速反应,跃下?床铺,而这时?,防空洞中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乐言!”
方老一声大叫:“快!保护孩子?!”
不用吩咐,凡是有行动力的伤兵,也立即反应起来,要制服恶人、保护乐言,但那?刚才陆续抬进来的几个“伤员”,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们不但没伤,反而身手矫健,身上也带了武器,虽然人数少,一时?却占了上风。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乐言人小,知道危险,已趁乱从徐临那?个床铺下?钻到别的犄角旮旯。
防空洞中人员密集,光线不好,那?几个歹徒一时?也没抓住他。
然而好景不长——最初发难的那?个人,不理会周遭,只专心找他,终于,在他即将钻到一只储水桶背后时?,狞笑着抓住他一只脚。
“放开我!”
乐言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被抓着一只脚倒拎起来。
“都住手。”拎着他的那?个人手臂一转,把?他正过来,夹住他脖子?,枪口堵住他的太阳穴。
防空洞的汉霄星众人一阵骚动,却当真都停下?手来,只是恨恨咬牙看着那?几人。
“方爷爷……”乐言害怕又无助地看向?场中最熟悉的人,眼里蓄出两包热泪。
“好孩子?,你别怕。”方老心疼出声,却被一个歹徒推搡一把?,“都住口!放下?武器,向?后退,否则别怪我们不给?这小东西活路。”
“放!”情知这些人大费周章,肯定是要抓乐言的活口用来威胁贺琛他们,方老却还是不敢冒险,“都把?武器放下?。”
他说着,扫视过纷纷丢下?武器的众人,却忽然眯了眯眼。
劫持着乐言的人,与他正相对?,从他的眼神,敏锐感知到哪里不对?,但,为时?已晚。
一股厉风扫过,一道铁链、以难以形容的速度、力度和精准,猛地套住他脖颈,将他一瞬勒,勒进一个异常高大的、有人形却又非人的怀抱。
下?一瞬,他便口吐献血,失去意识,向?下?坠落,而他手上的贺乐言,却被那?“人”一把?接住,护在怀里!
“小心,向?野!”方老先?是一喜,随后疾呼——那?几个歹徒在一惊之后反应过来,纷纷拿枪对?准这从天而降、高大到挡住灯管、看不清面目的“怪人”,并毫不迟疑开始射击!
怪人侧身,将贺乐言护在身后,另一手却随手抓下?一块金属洞壁做盾牌,一边抵挡子?弹,一边大步向?前?!
“十?,十?一点方向?,一臂,距离。”躺在床上的徐临,艰难吐出第一个字,为被盾牌遮挡视线的“怪人”指路,击倒第一个敌人,随后,一切都顺畅起来。
“向?右,八点四十?五!其他人,还愣着干什么!”
“都速度动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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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徐临:哥不能动,你们也不能动吗?!
猜想一下,这么多惊喜,我们小狼从前线回来会是什么表情[捂脸偷看]
PS:故事进入收尾阶段啦,提前预警(划掉),提前预告一下[熊猫头]

头上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 楚建晖神色阴沉,盯着?眼前的矿洞。
“确定。汉霄星近七成防守力量都撤到这里,弟兄们拼力才撕开一道口子。”
“废物!”听到“拼力”一词, 想到本?来悬殊的兵力对比, 楚建晖神色更加阴沉。
“那小孩儿抓到没有?”
“还没消息。”
楚建晖皱了皱眉。
“不必再等了!拿下这里最重要。”楚建晖身后, 一个罩着?兜帽的黑衣人说着?,越过楚建晖, 先一步走进?矿洞。
楚建晖却直觉不太妥。
但?想到自己的人已经占领了近九成的汉霄星, 理当出不了岔子, 他一咬牙,也?进?了这黑黝黝的矿洞。
进?去才发现里面并不十?分阴暗, 照明设施齐备,还有一条看起?来十?分高级的开矿、采矿生产线。许多已经切割好的矿石, 整齐码在一只只大合金箱里。
黑衣人手抚过矿石,如一个贪婪地主抚过一箱箱财宝,似醉如痴。
楚建晖冷冷看了他一眼,吩咐手下:“立刻运走,以免夜长梦多。”
“是!”属下听令,召来许多人搬运, 而楚建晖则随黑衣人走向矿洞深处, “还有多少矿藏,全力开采,预计需要多久?”
“楚元帅怕什么, 你这么多人, 心?里还虚?”黑衣人嘲讽道。
楚建晖眸子一冷,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回答我的问题!”
“全部进?入范围了。”临时指挥室里,向哲从屏幕前抬起?头来, 看向陆长青。
陆长青和宁天、沈星洲等人对视一眼,对向哲点点头。
向哲按下一个按键,矿洞内,楚建晖等人头上的灯忽然闪烁起?来。
“楚元帅。”矿洞中传出陆长青的声音,与他声音同时响起?的,是矿洞大门的轰然关闭声。
楚建晖本?能感觉不妙,立刻和自己众多手下背靠背,围成一圈,向外戒备。
头上的灯灭了。
矿洞陷入黑暗。
与此?同时,他们的脚下不远处,却吱嘎吱嘎响起?来,最终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这里是一个地热井,不过埋设有50吨当量的高能复合炸药,一旦引爆,冲击波会以最大效率传递给周围的矿层和地热流体。”
“后果?如何,楚元帅应该可以想象?”
楚建晖冷笑?:“你以为随便拿个什么骗我,我就?会上当。”
“那你不妨派人下去看看!”楚云棋在陆长青旁边憋不住开口。
楚建晖当真示意一个手下,顺裂缝下去侦查,片刻,那手下冒头上来,面色惨白?,对楚建晖点了点头。
“楚元帅先命令外面退兵,停止对汉霄星的烧杀抢掠如何?”
陆长青语气镇定道。
楚建晖攥紧拳头,反威胁道:“今日我若出事,汉霄俘虏,一个也?别想活!”
“元帅好气性。”陆长青情绪毫无波动说,“不过我方援军已经不远,至于?元帅,一个死人的命令,不知有几?个活人会去执行。”
“那可难说,他活着?的时候也?不太行。”沈星洲在一旁嘲道。
楚建晖脸色铁青,但?终究隐忍下来:“都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
他说着?,正要对自己的指挥频道开口“休战”,那个黑袍人却忽然狰笑?一声,抢在他前面开口:“陆长青,你舍得炸掉这星矿?”
听见他的声音,陆长青顿了一瞬,手掌收紧。
“怎么不说话?奇怪我怎么在这里?”黑袍人冷笑?着?,掀开头上兜帽。
露出,前议会长陆景山那张阴沉的脸。
“你以为把事情栽赃到我头上,就?能离间我和陛下?逆子!你包藏祸心?,叛国叛家,比起?天狼族,你才是星河真正的敌人!”
他在说什么?临时指挥室里,数道眼神,扫向陆长青。
陆景山道貌岸然说罢,一举右手:“你有炸弹,我没有吗?”
他的手指按在终端上,眼底满是阴狠:“我只要按下这枚按钮,你真正的面目,你那些不堪的模样,就?会曝露在全世界面前。”
什么……真正的面目?宁天和楚云棋等人,再次看向陆长青。
陆长青觉知何等敏感,不需回头,他也?能察觉众人的视线。
但?他身形依然挺拔,语气依然镇静:“我早说过,你想揭露什么就?揭露什么,怎么还拖到现在?”
“好,哈哈,你以为我不敢?”陆景山面容扭曲,“畜生,你知道我手里有什么,你以为今后还能做你明月高悬的陆院长?还有人会真心?——”
说到一半,陆景山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雪白?的影子骤然出现,将陆景山扑倒在地,锋利的牙齿瞬间咬断他那只高举的手腕!
“啊!!”陆景山惨叫一声,又?骤然止住——
一颗巨大的狼头抵近他,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冰蓝的狼眼,带着杀戮的气息紧盯着他。
血液,仿佛真的冻结了,陆景山的断腕处甚至不再有血流出,透过那一双填满冰冷杀戮的眸子,陆景山看到自己眉毛头发都结了霜,但?他同样盯紧那双狼眼,“桀桀”笑?起?来:“蠢货,你知不知道,你爱的,是什么,畜——”
那个字刚吐露出口,“砰”的一声,雪狼狠狠将他扫至矿洞石壁,贴着?石壁,陆景山的身体滑落下来,再没有动静。
连番变故,楚家士兵终于?反应过来,将武器对准在黑暗中异常醒目的雪狼。
可是,没人扣动扳机。
因为楚建晖出声:“都别动!”
“楚元帅睿智。”从楚建晖身后,缓缓走出一道高大挺拔的阴影,手持匕首,纹丝不动,抵着?楚建晖的大动脉。
“是贺大哥!”光脑屏幕后面,向哲激动道!宁天等人和他一样激动,围拢过来。
陆长青自然也?十?分惊喜,但?,和别人不同,欣喜过后,他望了一眼洞壁处的陆景山,再看向贺琛时,默然攥紧了手指。
矿洞中,楚建晖攥紧拳头:“贺琛,你怎么会回来?天狼族——”
“天狼族没有元帅的楚家军厉害,已经被打回老?巢。人至贱则无敌,属下今日上了一课,多谢元帅。”贺琛平静道。
楚建晖脸色青白?,合上眼睛:何必多做口舌之争。
大势已去……
楚建衡却不认为大势已去。
寝宫内,他半躺在榻上,用力捶床:“集结兵力,继续给我攻!他们刚刚恶战,现在是强弩之末!”
“陛下,他们有零号,可以一当百,甚至,甚至贺家叛军,也?有那种新武器‘蜂巢’,我方,我方士气低迷,还有两支部队,今晨直接叛变……”
“叛变?”
“是。”那人声音越发低,“他们打的口号,是,是三殿下给的,殿下说陛下病体虚弱,被奸人蒙蔽,才被迫下出……荒唐命令。”
“混账!”楚建衡胸口起?伏,一口浊气险些上不来,“他敢,他敢!这个逆子,反了天了!”
“陛下,汉霄星那边,发来通话申请!”忽然有官员来报。
“不接,朕与逆贼无话可说!”楚建衡怒哼。
“陛下!还是接吧,许是他们求和呢。”立刻有人劝道。
楚建衡静了一刻,顺着?话下了台阶:“那就?接进?来。”
汉霄星,等待的间隙,陆长青看向贺琛,低声问:“有没有受伤?”
贺琛还没答,视频接通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向屏幕。
“陛下万安。”陆长青道。
“长青,是朕看错了你。”楚建衡说着?,压抑着?毒与恨的目光转向贺琛,“还有你!”
“你们两个,对得住朕的信任?”
“那陛下又?对得住万民的信任?对得住将士的信任?”贺琛眉眼锋利反问。
“朕有何对不住你们?是你们瞒报星矿、叛国在先!”
“陛下,臣等说的不是当前的事。”陆长青冷静开口,“我们要说的事有些机密,陛下最好屏退左右。”
“哦?什么机密需要如此??陆长青啊陆长青,到了现在,你还给朕故弄玄虚!”
“和火蜥族有些关系。”陆长青不急不缓道,“陛下若不在意,就?这么说也?行。”
火蜥族?楚建衡抓住床单,咳了两声,看向左右:“你们先下去吧。”
他说罢,等着?众人退下,看向屏幕,眉眼沉得要滴出水来:“你们要说什么?”
“这件事,从沈元帅出事说起?,或许会比较清楚。”陆长青看了眼指挥室一侧,同沈献坐在一处的沈星洲。
沈星洲透过视频看了眼一脸衰老?病容、快要辨认不出模样的楚建衡,冷笑?一声:“罢了,我倒胃口。”
“那我们就?直接一点儿,”陆长青看向面色莫测的楚建衡,“我们手上有一份证据,足够证明,当年火蜥族入侵,是帝国与其内外勾结,有意为之。”
“而这勾结的幕后授意之人,正是陛下。”
“一派胡言!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朕授意?!”
他第一反应,是问什么证据能证明,而不是……否认这件事。
楚云棋坐在桌后,捏紧了手指,声音嘶哑:“父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逆子,你还有脸叫我'父皇'?”
“没脸。”楚云棋开口,声音罕见的低沉、冷静,“儿子甚至没脸做人,做这样的楚家人。”
“哼。”楚建衡不屑地用鼻子出了口气,看向陆长青和贺琛,“凭一份谁都能捏造的证据,你们想要如何?”
“是不是捏造,世人有眼睛,自会明白?。”陆长青说。
“不过局势进?一步动荡,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们愿与陛下议和——”他说着?,看向贺琛,仿佛在确认他的意见。
贺琛握紧手指,点了下头。此?刻的大局更重要,一味打下去,他们最终会胜,但?要以不知多少人的牺牲为代价。
他接过陆长青的话:“我们愿意议和,销毁这份证据。只要陛下承认,是病体虚弱,被奸人蒙蔽,才视汉河联军为敌,接连抛出下策。”
等他说完,陆长青又?补充:“陛下若是不愿,这份证据,立刻便会传至帝国角角落落。连同陛下在外敌入侵时不仅不出兵抵御、还暗袭我军后方的行为。陛下看重民心?,想来知道,民心?尽失的后果?。”
“陛下,迷途知返,犹未晚矣。”方老?忽然开口——作为楚建衡的教父、老?师,“汉河有零号、有三殿下、有民心?所向,陛下应该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现在就?连楚家军内部都已经不太平了,何况其他基地。您要是不收手,斗下去的结果?……”
方老?隐去后半句,苦口婆心?道:“陛下爱民如子,怎么舍得掀起?内乱、置百姓于?水火,就?大度一些,把这两日的事当个小误会,轻拿轻放吧。”
轻拿轻放,轻拿轻放……楚建衡闭上眼衡量了下自己真正还能控制的力量,一口腥血险些堵住喉咙。
他剧烈咳了半晌,终究道了一声“好”。
好,好,先稳住他们,他再从长计议……
视频通话断了,楚建衡闭眼缓了会儿精神,叫了人进?来,把休战的命令吩咐下去。
那些人还要请示他更多,他却乏极了,赶他们离开,又?是一阵把心?肝肺都要吐出来的咳嗽。
一个侍女小心?走进?来:“陛下可要饮茶?”
“废话!咳咳!”楚建衡又?连声咳嗽起?来。
侍女不敢耽搁,忙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端上来。楚建衡就?着?她的手,将茶水汩汩吞咽下去。
然后他便感到一阵,一阵极浓的困意,与此?同时,闻到一股熟悉的异香。
这是什么香?是了,贺妃,那女人……楚建衡撩开眼皮:“朕不是禁了你足吗?”
贺妃盈盈向他福了一礼:“总要送陛下最后一程。”
什么?楚建衡张口要问,可就?这短短两秒,他已经莫名?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眼能见,耳能闻,身体却一动不能动。
毒妇!她岂敢!他僵硬地睁着?眼睛,看着?贺妃那张漂亮柔婉、无害至极的脸!
“陛下病体沉疴,逝于?睡梦,和这茶水无关,和臣妾也?无关。”
“毕竟,这是两种无害的东西啊……”贺妃说着?,将茶杯晃了晃,染了蔻丹、异香扑鼻的手,又?拂过楚建衡怒睁的眼:“陛下,你累了,睡吧。”
“这江山以后有云棋替你守着?。你虽不仁、不拿云棋的命当命,他却是个孝顺孩子,臣妾定叮嘱他,以后年祭家祭,都给陛下筹备得丰丰盛盛……”
不!不!放肆!混账!
楚建衡不甘!不甘极了,但?就?在那浓烈的不甘中,他意识仿佛一下子挣脱了身体,最终,朦胧一片,什么都不剩了。
留下一张面容,平静无波,果?然是熟睡的模样……
“楚家军如果?真的依约退兵,剩下的就?只是贺家军的问题。”指挥室中,贺琛召集联军各将领,打开平辽星域作战图。
“贺家军内部已经悄然崩溃,”赵淮朗声说道,“不少如我们这种平民出身的军官,早已有心?反出,只差一个机会。”
“才打完一场大仗,将士们都累了,先休养再对付贺家不迟。”
“只怕贺家也?知道我们现在累,不会给我们歇口气的时间。”
“擒贼擒王,不用休息,只要抓到楚云澜,贺家军这条防线不攻自破。”
……一众人投入探讨着?,陆长青坐在一角,并不出声,只是目光不时投向贺琛。
贺琛看来时,他向贺琛微点了下头,走出指挥室。
片刻,贺琛也?从指挥室走出来。
“星都有变动。”走进?无人的隔间,陆长青低声对贺琛说。
“什么变动?”
陆长青靠近他耳边,越发压低声音,只隐约传出“贺妃”等字眼。
贺琛眉间闪过讶色,又?看向陆长青:“师兄并不意外?”
“不意外。但?我确实没参与这件事,事先也?不知情,只是隐约有种直觉,那是基于?我对贺妃和皇帝的了解。”怕贺琛误会,陆长青认真解释。
贺琛点点头。
看他似乎接受,陆长青心?弦稍松,又?道:“那种'蜂巢'武器对武士的不可逆损伤已经显现,我会用最快速度把这些散播开,贺家军军心?崩塌,拿下他们只是时间问题,所以——”
陆长青说到这里,顿了顿。
“所以什么?”贺琛抬眸看向他。
因为疲惫,眼中有红血丝,但?眼神仍是清澈的。
眼里没有对他的怀疑,或其它什么……陆景山的话,他似乎没听进?去……
“所以不必太心?急,他们已经组织不起?来有效进?攻,你——”陆长青抬手想检查贺琛眉骨上方的小裂口,手腕刚抬,想到贺琛之前对他的回避,又?放下来,“你累了,该休息就?休息。”
“小累,还好。”贺琛说着?,看向陆长青,“师兄呢?有没有受伤?”
“没有。”陆长青说,“乐言也?没事,不过受了点儿惊吓,可能需要你安抚。”
“嗯,我等会儿去看他。”贺琛说着?,敲敲手指:怎么感觉打完一仗回来,师兄对他有些过分客气?
他知道眼下不是松懈下来想这些的时候,但?,但?他凯旋归来,没有,咳,牵手或抱抱之类的吗?
还,还是他可以主动点儿?可是他还不太会……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陆长青这时沉静下来。
“什么事?”贺琛看着?他,心?头一动,“是关于?——”
“不过在说那些之前,”陆长青不由打断贺琛将要出口的话,语气稍显急迫,但?很快又?镇静下来,“说那些之前,有两个重要的人,你应该先见一见。”

“见什么?人?”
贺琛问着, 跟在陆长青身后,乘电梯往下,走?进位于临时指挥室楼下的医疗区。
伤兵和医护向他们敬礼, 过道拥挤处, 大家都尽力侧过身体, 恭敬让他们通行。
贺琛视线扫过病房和走?廊,在心里估计着伤员的情况, 冷不?丁地, 听到一声爽朗的笑:“没错, 你爸爸很厉害,是最聪明的武士, 全指挥系第一!”
贺琛猛地顿住脚,怔愣一刻, 看向陆长青。
陆长青站在一间病房门?口——声音传来的那间,回给?贺琛一个?肯定的眼神。
贺琛喉结滚了滚,几乎是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病房门?口,看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背影。
“爸爸!”面对着轮椅,也面对着房门?的贺乐言, 第一时间发现贺琛, 快速向他冲过来,贺琛被他小炮弹一样撞在身上,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把他抱起来看了看, 视线又转向轮椅。
轮椅已经被人推着,调过方向来。
轮椅上坐着的人,面孔又熟悉又陌生, 对他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看他站着不?动,忍不?住开?口:“傻子。”
徐临控制轮椅,主动向那傻子滑去:“不?认识哥了?”
贺琛张了张口,终于出?声:“你戳起来我看不?惯。”
“……”徐临气笑了:“那你慢慢适应吧,哥躺腻了,以后睡觉都戳着睡。”
这口气,真是他,不?是个?假人……
贺琛默默放下乐言,走?向轮椅,一句话不?说,忽然把轮椅上的徐临提起来抱住。
“傻子,你轻点。”徐临还控制不?好身体,伏在贺琛肩上,嘴里说着大大咧咧的话,眼圈却红了红。
“津哥和向哥的事我知道了,对不?住,让你一个?人面对。”他低声说。
贺琛身体绷紧,毫无回应。
徐临自己明明快哽咽,却使劲儿挤出?笑来:“喂,你不?会?在掉金豆豆吧?乐言可看着呢,还有——”
徐临抬起眼来,和陆长青对视一眼,压低声音:“还有那位也看着呢。男神啊,怎么?搞到一起的,详细给?我——嘶!”
徐临说到一半,就被贺琛撒手放回轮椅,尾椎都给?他撞疼了!
扔完人,看徐临龇牙咧嘴,贺琛也有点后悔:“那个?,找医生给?你看过没有?我——”
“看过了。”徐临开?口,制止他瞎忙活,“我挺好,只要没人莽撞把我扔来扔去,早晚能站起来。”
他说罢,又和陆长青对视一眼,看回贺琛:“不?用操心我,有个?比我更重要的人,你得见见。”
“什么?人?”贺琛不?解。
“救了乐言的人。”徐临看着他,忖度着他的接受程度,慢慢说,“也是——”
“也是爷爷!”贺乐言可没大人那么?多顾忌,他抓起贺琛的手,牵着贺琛往里面的套间走?,“爷爷在这里!”
什么?“爷爷”?救他的爷爷?贺琛起初不?解,注意到徐临和陆长青看他的复杂视线,心里忽然一震。
他猛地站住脚。
贺乐言那点力气如同蚍蜉撼树,怎么?都拉他不?动。
“爸爸?”贺乐言奇怪晃晃他的手,“你怎么?不?走??”
“我——”贺琛吐出?一个?字,干涩地张张嘴巴,看向陆长青,眼睛有些?无措,“你们说的,到底是……谁?”
他嘴唇有些?颤抖。
“是你想的那样。”陆长青握了下他的手,才发觉他浑身都又僵又冷。
他在害怕?害怕得到希望又失望。
陆长青心头一疼,再不?卖关子:“是你父亲,亲生父亲,方老已经帮你们做过基因检测。”
他说着,揉揉贺琛冰凉的脸,温热的掌心,让贺琛视线慢慢聚焦,人慢慢“活”过来。
“他的情况有些?特殊。”陆长青又低声对贺琛说道,“没早跟你说,是因为他没做好准备,他自己不?想。”
“他不?想认我?”贺琛面色一白,攥紧手指。
隔间内,传来什么?东西撞倒的声音,稀里哗啦。
“当?然不?是!”陆长青看一眼隔间,又看一眼面色苍白、神色非常不?对劲的贺琛,“贺琛,小琛?”
他扳过贺琛的肩膀,才终于让贺琛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他很想认你,他只是担心你不?能接受他现在的样子。”
“我有什么?不?能接受?”贺琛不?解。
“我也是这么?说!”方老不?知何?时走?进来,头一句还理所应当?,后一句又压低声音,“不?过你父亲现阶段的脾气比较犟,你也要理解。”
他说着,拍拍贺琛,在贺琛前面推开?隔间的门?。
“向野——”他看向病房里背对着房门?,往暗影处又退缩了一步的贺向野,叹了口气,“孩子快哭了,你忍心吗?”
哭?贺向野高?大的身躯僵了僵,握紧拳头,想转身,又迟迟无法做到。
“爷爷!”贺乐言松开贺琛,小跑着溜进来,抱住贺向野的腿,仰起小脸,“爷爷,爸爸以为你不?要他!”
贺向野粗重的胸膛起伏了下。
“爷爷,我都不?怕你,爸爸更不会怕!”贺乐言又说道。
他人虽小,却很明白一些事:爷爷担心爸爸会?害怕他,就像自己一开?始害怕大狼一样。
可是爸爸才没有他那么?笨!
而且,而且爷爷并不?可怕,虽然……高?大了些?,毛毛多了些?,有些?像那些?米米狼,但是格外让他觉得安全!
“爸爸——”贺乐言又看向贺琛,跑回贺琛身边,“爸爸,我在防空洞差点被坏人抓走?,是爷爷保护我!”
“是吗?”贺琛摸摸他的头,神游般说了句,又看向……那道背影。
他早见过的。
方老数次让他去“陪聊”、他却只是敷衍的3号兽化人。
甚至更早,在星都的初次遭遇……真是万幸,一阵强烈的后怕,甚至冲击得贺琛眼前发黑:幸好那时候“他”躲开?了,否则,他可能无意识中把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掉?
会?给?他做小牌小锁,期待他降世的父亲……
贺琛手探向自己胸前,手指忽然发力,把吊着小狼方牌的挂绳扯下来。
他握着挂绳,主动走?向角落的“3号”。
“父亲……”贺琛很干涩地吐出?那两个?字,把手中的挂绳往前递了递,“父亲还记得这个?吗?”
“我是——”
“我是你——”
他两次开?口,却无法把话说全。
“他是你的宝宝!”贺乐言急得不?行,替爸爸开?口!
贺琛低头,臊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胡说什么?……”
他,他才不?是宝宝……
就在这时,举起的手一动,是……“他”,拿下了他手中的方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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