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boss凭美貌误入高端局by长风猎日
长风猎日  发于:2025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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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警察,雷迦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沉思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信封。
从里面掉出了一张看不太清楚的照片。光线很暗,但能看到一只青筋绷起的、属于成年男性的手,麦色皮肤上青筋绷起,血管根根盘络。
他好像握着什么东西,指缝间湿痕斑驳,镜头一片模糊,只能隐约辨明轮廓。
能看到他把手中握着的东西对准了一个瓶子。像是表演用的道具,修女随身携带的圣瓶。
信封内还有一张信纸,上面也是同样的拼贴字段。
“向你忏悔,亲爱的小修女。”
“为我下流的爱意,肮脏的内心,不可告人的欲望,诚挚地,向你忏悔。”
“我会把这一切的一切,都s给你,s进你的圣瓶。”

第108章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背蔓延,像是有人从敞开的领口间,贴着颈椎倒进刺骨的冰水。
SEVEN夺过了照片。灯光下,黑色的背景透出一点光晕,将图片中男人的手部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
错不了。
他和雷迦也是男人。对这种动作再清楚不过。
拼贴信的最后一句话,那个格外污秽的字眼被涂掉了一些,但还是能根据前后语境猜到寄信人的意思。
照片上的这个人,想把他的脏东西,弄到那个圣瓶之中。
那是罗荔的表演道具。
“如果这信是在火灾前放到这里的,那他怎么可能提前知道罗荔会代替温莎表演修女魔术?”
SEVEN的手心渗出了一层汗。
提议让罗荔顶替温莎的是威森特。
如果说有谁会提前知道罗荔会使用那个圣瓶道具,那么只能是威森特。
等一下。
这番场景,不觉得有些眼熟吗?
之前也是在道具上,做这种下流的手脚——
赶马人里的那匹木马。
如果这一切都是相似的陷阱呢?
温莎失踪,罗荔被安排顶上,拿到圣瓶道具。
假如对方知道罗荔会代替温莎表演,那是否说明,温莎的失踪也有可能是这个寄信人一手安排的?
这就是陷阱。
SEVEN攥得信纸发皱,蓦地抬头,发现雷迦盯着“致爱丽丝”这几个拼贴字,好像想到了什么。
“这个字体,我在一本杂志上见过。”
雷迦沉声道,“爱丽丝这三个字,是从那本杂志上裁剪下来的——《夜色》。”
也就是说,寄信人一定知道并且购买过,或者接触过《夜色》这本色.情杂志。
雷迦立刻就想到了那天在路上见到过的那个记者。
沉吟片刻,对SEVEN说:“你带着这封信,到警局去找杰列欧,让他派出人手,对荔荔的演出场所严加看管,不许任何可疑人士入内。”
“那你呢?”
“我去找《夜色》的记者。”
嘉年华的第五天,诺德再一次从清晨的美梦中醒来。
在海滩酒店的这几日,他每晚都被美梦所笼罩。嘉年华的欢声笑语好像从未停歇,愉悦欢快的曲调已经成为诺德生活中的常态。
今天的游园券也照旧送到了他的手中。
诺德站在门口,整理好着装,不知怎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些恍惚。
说起来,这五天以来,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海滩半步。
是不是……也应该到外面去看看?
海滩上什么都齐全,但是没有他最想要的东西。
——一大捧新鲜馥郁的,带着露水的,可以送给他心上人的玫瑰花。
倒是有卖假花的,但诺德看不上。玫瑰花也有,只是太少了。
看起来,得向城里的花店订购才行。
这样想着,诺德拨通了花店的电话。
“喂?先生……哦,我明白了。”
“很抱歉,海滩酒店暂时是不配送的。如果您需要订花,可以来店内自取。”
“嗯,是的。现在就可以。”
看看钟表,距离傍晚嘉年华开场还有充足的时间。
诺德说:“我要999朵。加急,麻烦你们了。”
挂断电话,诺德打开酒店房门走了出去。
海滩上各个地方的路线他基本已经摸清楚了。表演的地方,各个戏团所在地,纪念品商店,游园摊位,各大酒店……规格庞大,错落有致,且路口都有地图标识。
诺德跟随着自己的记忆,看着地图,向嘉年华海滩的出口走去。
他低头在手机上和花店沟通,选着捧花的样式。
粉红色缎带可以,配上纯白的花束包装,很梦幻,那个小家伙一定喜欢。
999朵红玫瑰是很大的分量,对方那样娇小的体格,肯定拿不住。就连自己也不行。所以估计得雇一辆车来装……
不。雇什么车?自己的别墅里正好有一辆劳斯莱斯,崭新的,没怎么开过。不如就让司机开出来,到花店等着他。
自己可以开车,载上那999朵鲜艳欲滴的玫瑰,去见那个舞台上的小小精灵。
简直……像是婚车一样。
不是吗?
只是嘉年华内部应该不让开车。或许得派人到潘多拉通知爱丽丝一声,自己就在车上等着他。
这样的话,是不是再准备一枚戒指比较好?
诺德倏地停下了脚步。
他发现给司机的电话打不出去了。
猛地抬起头,走了这么久,居然又回到了初始的分岔路口。连路口旁边的地图都一模一样。兜兜转转,竟然是原地踏步。
诺德顿时一阵不安,看向手机时间,定格在了他离开酒店大门的时候。
从他发现不对劲的这一刹那,再去翻阅和花店的对话框时,竟然也是空的。
……时间倒流了?
还是说,他被困在了一个固定的空间?
诺德掌心渗出了一层冷汗,环顾四周,嘉年华的外围安静得出奇。远方海滩尽头的海浪好像也凝固了,升到一个固定的高度后,再也没有移动过。
“您走错方向了,先生。”
突然出现的古怪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诺德身后。
回头望去,身穿华丽戏服的、有着酒红色长发的魔术师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您想要观看的表演不是在这个方向。”
诺德怔了一瞬,语气不善道:“你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为什么我怎么也出不去,电话也打不通?这里是不是有古怪,你们到底想——”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过后,诺德眼前顿时昏暗下去。
视野像是被阴翳所笼罩,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逐渐恢复清晰。
四周的欢歌奏乐声一点点在耳畔响起,诺德一阵恍惚,发现自己正身处嘉年华之中,面前则是一个崭新搭建好的豪华舞台。
……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自己刚刚,是想要做什么来着?
“这位先生,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还不打算入场吗?”
小丑笑嘻嘻地站到他面前,“本场表演名为‘修女的圣瓶’。上交游园券,便可以得到向修女忏悔的机会,甚至接受圣水洗礼……”
诺德心不在焉地听着,直到舞台上方搭建的忏悔室被人推开窗户,露出几缕飘逸的金发,和一点俏丽侧颜。
诺德冷不防地和窗后之人对视,心跳都快停止了。
爱、爱丽丝。
这一场,也是他的表演?
想也没想,诺德把游园券塞到了小丑手中。
“我要去。”
“修女的圣瓶”是一场互动类魔术。
上交游园券只是入场资格,最终能向修女忏悔的只有一个人,也类似于幸运观众。
罗荔坐在忏悔室中,一颗小心脏已经悬在了嗓子眼儿。
他也不知道最后会是谁被选中到台上来,抽签是助手安桃要做的事。
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瓶子,完成里面液体变化的魔术。
安桃端着一个抽签的箱子走到观众之中。罗荔则透过窗户的缝隙,悄悄觑着外面的人群。
抽到黑桃K牌的观众就可以走上舞台,参与互动。
从这个角度看去,外面的观众乌泱泱一大群,只能辨别出一些模糊的轮廓。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杰列欧?他怎么在这里?
警察怎么也在人群中……
罗荔莫名不安起来,自己这个舞台周围好像被警察包围了。这不是个好的预兆,很有可能说明这里存在危险。
这些日子以来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每一次的表演过程中都会出现古怪。
难道这一次也……
安桃举着箱子一一走过观众之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抽到黑桃K。
“真不走运。”
诺德旁边的一个男人啧道,“我可是很想见识一下胸大腰细的金发甜心的啊。巨.乳修女什么的……想想就辣。”
诺德对这种口无遮拦的家伙极其嫌恶。像这种人,即便忏悔一百次,也仍然会下地狱。
“看什么看?你难道不想么?”
那男人注意到诺德的目光,不堪示弱地回怼过来。
诺德说:“不想看。”
他心里只有一个人。不管他的小爱丽丝以什么样的装束登台,他都会喜欢。
只是,在那么多张扑克里面精准地抽到黑桃K,诺德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运气。
但,哪怕做不了幸运观众,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表演,诺德也就心满意足了。
少女助手捧着装了扑克牌的箱子,走到了诺德面前。
“选一张吧,先生。”
诺德紧张得手腕发抖。好半天以后,才把手伸进箱中,慢吞吞的,摸到一张扑克。
会是吗?
箱子里还有很多张牌。抽到的几率太小了,不要抱有这种期望比较好。
诺德闭上眼睛,把牌盖在掌心,缓缓抽回手来,盯着那张牌背,小心地掀开一个角。
是黑色的“K”。
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了。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也许是梅花K。
又控制着激动的心情掀起一些,看到花色。
是梅花。
诺德顿时感觉有一盆冷水倾头浇下,双手瞬间脱力,但又好像是意料之中。
可旁边的座位上却传来惊叹:“是黑桃K!他抽中了黑桃K!”
诺德一愣,猛地把牌翻面。
是黑桃。
等等,可刚刚自己明明看见的是梅花——
“吱呀”一声,舞台上的门被人推开,身穿黑色开叉修女裙的金发男孩,手握雪白的十字架,一点点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诺德心跳加速,对上那张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面孔。
这一瞬间,他把所有事情抛在了脑后。
一旁的助手小声提醒他:“先生,到您上台了。”
“您可以到台上,向修女忏悔了。”

罗荔握紧十字架的手心不自觉地颤抖着。
抽到了黑桃K的幸运观众,看起来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亚麻色头发,浅绿瞳孔,英俊有型,风度翩翩。
助手问他怎么称呼。
男人回答:“诺德。”
“好的,那么就请诺德先生坐到修女对面吧。等一下台上的收音设备会暂时关闭,您的忏悔内容不会被修女以外的任何人听见,请放心。”
诺德点了点头。
拉开小修女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罗荔控制着紧张的思绪,缓缓开口:“您好。”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胸口。
最后还是听威森特的,垫了一点点。
只有一片,应该不算骗人吧。
对面的观众好像也没有发现他不是女生。
诺德是无神论者,他不信仰宗教。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男孩手中洁白的十字架,他竟然也回想起了自己的罪恶。
要向面前这位“修女”一一阐明吗?
罗荔敛目说完自己的台词,随后起身,走向门后——那里摆放着道具圣瓶。
他拿起来抱在怀里。就在这一瞬间,瓶口的盖子动了一下。
不知怎的,好像有些奇怪。
罗荔停下脚步。一种诡异的违和感升上心头,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
怎么感觉……瓶盖被人打开过。
酒和苦苣草汁早在之前就装好了,魔术用的道具内部精密,一般工作人员很难打开。
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开来,罗荔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趁着进门拿道具的间隙,在昏暗的后台中拆开了瓶子。
第一层空的,第二层苦苣草汁也没有问题。
第三层……
打开盖子的瞬间,淡淡的咸腥气息扑面而来。
罗荔皱起眉头,是酒变质了?还是——
这不是酒。
是别的东西。
察觉到真相的刹那,男孩手中的瓶子差点掉在地上。
谁把这种东西弄到里面的?
等一下就要回去表演了……这该怎么办?原本,第三层的酒可是要倒给观众喝的!
冷汗顿时打湿了脊背,罗荔一动不动地站在后台,短短几秒,好像已经把自己这辈子都过完了。
惶恐之下,罗荔只能飞快地把脏东西倒掉。可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安桃见他迟迟不出来,悄悄喊了一声:“爱丽丝?”
罗荔猛然回神,看见安桃着急地向他比了个快点的手势。
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漆黑的圣瓶抱在怀中,罗荔迈着沉重的步伐,再一次走到灯光熠熠的舞台上。
他咬紧唇瓣,大脑几乎放空,想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有一种能够应对眼下的处境。
而在这个时候,听见对面男人缓缓开口。
“神主,请降福我,我犯了罪。”
“我爱上了一个男孩。”
罗荔蓦然回神。
眼前的男人双手交叠,深沉目光注视着他,哑声低语。
台上收音已经关闭,这些话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这个名叫诺德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讲述着他的罪孽。
“第一次见到他,他和一群狗在一起。在舞台上,那些恶狗舔着他的脸颊,大腿。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表演,但结果是……”
“当天晚上回到酒店后,我梦见我也变成了他脚边的一条狗,贪婪地舔他的手心,脚踝,足尖……他满意了会叫我好狗狗,不满意了,就把我一巴掌扇开。”
说这些话时,诺德脸上仍旧很平静,但放在桌边的手却不由得收紧了。
“一开始,我觉得这可能只是一个梦。”
“但是在第二天,我又去看了他的木马演出。”
诺德滚动了一下喉结。
“他坐在那匹小白马上,纤细的腰肢晃个不停。在那之后,我眼前就总是出现这样的影像,他坐在我——我的腿上,摆动他的腰肢。”
“骑我。”
“不论白天黑夜,我都在想着他骑我的场景。”
男人平静地说完这些,抬起眸子,“我想我的确是爱上他了。尽管我知道这不正确。他是个小亚裔,年龄还可能要比我小十岁……而我总是在,对他抱有一种龌龊的心思。”
罗荔已经完全回过神来,在这一言一语之间,面红耳赤。
他的双手捏住膝上布料,假装不知道诺德口中的小男孩是谁,过了好久,才缓慢地把耳麦调整了一下。
问:“这就是您想请求神主宽恕的罪孽吗?”
诺德点了点头。
“好、好的。”
把圣瓶抱了上来,“您的罪恶,将呈现在杯中。”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一层的空层,向诺德及台下观众展示着。
随后,罗荔盖上瓶盖,大拇指悄悄按下圣瓶上隐秘的机关。
随着他将瓶身倾斜,深绿色的苦苣草汁,缓慢倒入杯中。
“这是神主的指使,表明……您的罪孽如苦苣一般,浑浊。”
罗荔轻声道,嗓音已经隐隐有些发抖。
接下来,就该给诺德倒酒了。
但是……
男孩的手指粉白纤细,艰难捧起瓶身,唇瓣被齿尖咬出了浅浅的凹陷。
诺德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是紧张吗?看起来即便表演了这么多次,也依然是很脆弱的心理素质。
离得那么近,诺德几乎能清晰地听见他低低的呼吸声,窄薄双肩纤细可怜,惶然间抬起眸子望他一眼,又惊慌失措地垂落下去。
此时此刻,明明还记得接下来要说什么台词,可罗荔却连声音也发不出。
“我……”
诺德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在触碰到男孩面颊前的一刹那,只听“嘭”的一声,四周顿时陷入黑暗。
“怎么了?停电了?”
“好像是跳闸了!看外面还是正常的。”
突如其来的停电让众人都束手无策,罗荔大脑完全空白,只能死死抱着怀中的圣瓶,一动也不敢动。
偏偏在这种时候,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爱丽丝。”
诺德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我是不是很龌龊?”
他真正的欲望,要比杯子里的苦苣草汁浑浊得多。
如果都向罗荔发泄出来,他肯定会害怕的。
周身的黑暗仿佛滋长了内心的倾诉欲,诺德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喉结,一点点掰开男孩攥紧的拳,与他十指交扣。
“我已经向你忏悔过了。”
“小修女,什么时候……才能将圣水赐予我?”
黑暗之中,男人的呼吸仿佛就在颈侧吹拂着。
罗荔浑身发抖,耳麦还在唇边,他不敢吭声,害怕被台下观众听见。
诺德仿佛也看出了这一点。
他俯下身来,慢慢地接近他,随后,双膝跪地。
“是不是因为我还没说实话,所以招来了神罚?”
“很抱歉……请宽恕我。”
他嘴上这样说着,伏下的鼻梁却已经触碰到了男孩的鞋底。
一股叫人晕眩的香气萦绕在鼻翼间,诺德挺拔的眉骨触碰到了一点丝质布料。
性感与魅惑的象征,此时此刻,裹在这样一个清纯的、守身如玉的小修女腿上。
诺德感觉自己好像又陷入到了梦里,他又有反应了。
高跟鞋悄然脱下,娇小的、柔软的一只脚丫,轻飘飘地落在诺德手中。指腹轻磨,丝袜与皮肤滑蹭,刺激的触感叫他每个毛孔都忍不住直喘粗气。
罗荔惊得一颤,还没反应过来,诺德便深吸一口气,唇瓣完全覆了上来。
耳麦收声不错,台下茫然的观众都听到了那一点怪声。
可想要找寻声音来源时,又没有半点头绪,只能一头雾水地四处打量。
罗荔完全无法反抗,他也不敢。
黑暗之中,他只能模糊地看见诺德的一点身体轮廓。
身材高大的男人完全跪伏在地,宽阔肩膀收拢,脊背塌伏下去。
近乎虔诚地,用掌心托举起他的双足,鼻梁埋在精巧踝骨指尖,呼吸的热气透过丝袜,烫得罗荔忍不住颤栗起来。
诺德的膝盖压在地板上,桌子遮挡了他的一部分身形,台下即便是最前排的观众,在这种黑暗之中,也无法完全看清他在做什么。
只有罗荔双手死死撑着桌面,既不能开口斥责,又不敢抬脚将他踹开。
毕竟,诺德已经吃爽了。
齿尖撕咬着丝袜一角,抵着趾缝,卖力地嗦。
讨厌……
罗荔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
灯光依然没有恢复正常的征兆,台下的观众已经快等得不耐烦了。罗荔听见安桃在小声呼唤他,但他已经完全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当下的局面。
只能极小声的,驱赶诺德。
“你、你起来……”
诺德喉中翻滚着满足的低声。
“起来了。”
早就起来了。
罗荔懵懵的,没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只能再稍微提高一点嗓音,也顾不上耳麦的收声:“我让你滚开——”
“滋啦”一声,电波倏地断开了。
刺耳的机械乱流声响穿过众人的耳膜,一片混乱之中,仿佛有什么人从罗荔身旁经过。
诺德只觉得腹部被谁狠狠地踹了一脚,他吃痛闷哼,被迫向后退去,终于恋恋不舍地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哗——”
全场灯光蓦然亮起。
只见桌上,刚刚还盛满苦苣草汁的杯中,已经变成了清冽的酒水。
光束集中打在这杯波光粼粼的清酒上,吸引了台下所有的目光。
“圣水?”
“天啊,什么时候……?刚刚不还是苦苣草汁吗?”
诧异、错愕、惊奇,台下每一名观众都陷入了完全的难以置信当中。只是灯光开闭的这短短时间,杯子里的草汁便化作了清酒。
这一刻,没有一个人人注意到,诺德打了领带的领口敞开一截,站在桌子对面,轻轻抿了下唇瓣。
而在桌下,小修女被脱掉了高跟鞋,裹着黑丝的双腿局促地交叠在一起。
被啃咬舔舐过的丝袜上,湿痕和水迹历历在目,羞耻又愤恨的,蜷缩起了足尖。

“宝宝。”
诺德慌忙跟在男孩的身后,愧疚地道歉,“真的对不起。我……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没有想欺负你的意思。”
罗荔根本没有听他解释的心情,提着裙角哒哒哒往后台走,本来这时候应该和幸运观众合照,可他连在这家伙身边多待一秒都不愿意。
“宝宝,你好歹看看我。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宝宝……”
诺德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疯掉了。
怎么看着他气鼓鼓不理人的样子也这么可爱?
想到他的丝袜被自己嗦舔得湿的不像话,诺德便觉得有一只手在抓挠着自己的心口,兴奋得难以呼吸。
男人身高腿长,没几步便追了上去,但也不敢拦下罗荔,只能卑微地贴在他身后。
“好歹你也踢了我一脚,我们扯平好不好?或者,或者你再踹一次也可以,别生我气了。”
罗荔倏地停下步子。
“我什么时候踢你了?”
他抬起小脸,诺德冷不防对上这张年幼可爱的清纯面孔,配上那一头金发,甜美得让他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
“就是,在台上……宝宝踹得我心口都在疼。好厉害。”
罗荔哼了一声,“我才没有,你少污蔑人。”
诺德以为他又是在傲娇,“没事的,我喜欢宝宝踹我,真的……”
“我本来就没有好不好!”
诺德一怔,看他神情,不像是在嘴硬的样子。
那么,那时候到底是谁……
一双戴着皮革手套的手不知从何处伸来,华美的披风掀起,将身材娇小的男孩牢牢遮蔽在臂弯下。
“这位观众朋友,您好像越界了。”
大魔术师音色华丽,戴着几分冰冷诡谲的笑意。
明明穿着一身红色,可就是透出一股森森贵气,炎热的海滩仿佛都冷成了冰窖。
“我是他的粉丝。”
“粉丝见面也是要预约的。现在是演员的休息时间,先生,请您注意自己的边界感。”
诺德的目光在这时候才转移到了愚人身上。
隐约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不久前,他好像还见过这个人。
怪异的违和感在胸口泛开,诺德攥紧双拳。
“我是被抽中的观众,我有这个资格。”
“是吗?”愚人轻笑,“那么,先生,你的扑克牌呢?”
宝贵的黑桃K就放在诺德的上衣口袋中。男人将它掏出,翻开,展示到愚人面前——却一下子愣在原地。
那是一张梅花K。
“看来你是没有资格的,先生。这是一张假牌。你想通过它欺骗一个魔术师吗?”
诺德目瞪口呆。他立刻想起了抽牌时的异常,望着眼前这个怪诞倨傲的魔术怪咖,愤怒的火焰瞬间将他吞没。
他被戏耍了。
蜂拥而至的群众都被工作人员阻挡在外,诺德也不例外。
男人死死凝视着手里的扑克,尽管他再怎么不甘,也只能随人群离开了后台。
……眼见诺德消失在了视野之中,罗荔终于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直视愚人。
小声说:“谢、谢谢。”
“谢哪件事?”
罗荔一愣,旋即想起刚刚的停电,桌上变化的杯中酒。
“刚刚……是你?”
如果是愚人的话,的确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黑暗中走到舞台上,把那杯苦苣草汁换成清酒,还不被任何人发现。
这么说的话,多亏了他,才不至于搞砸这场魔术表演。
愚人不置可否,径自走向舞台后方。
也不知怎么,罗荔在他身后唤了一声:“团长。”
愚人微微侧目。
男孩鼓起勇气道:“我不是故意搞砸表演的。我知道你很在乎魔术,也很在乎剧团的表现,所以才给我一次又一次地救场……我,我都知道。所以,谢谢你。”
他垂下眼帘,轻咬舌尖。
“对不起。”
愚人始终沉默,既没有接受他的道歉,也没有说其他任何一句话。
只是自顾自安排好了舞台收场的事情,指挥众人散去。
等到罗荔再次回过神来,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已经又一次消失不见了。
罗荔心中空落落的,好半天以后,才走向舞台后方。
圣瓶摆放在桌前,像是一个恐怖的炸弹,罗荔连靠近都不敢。
他强迫自己从无穷无尽的想象中抽身,走进化妆间,坐到梳妆台前,将修女帽和假发都摘下,心思沉重地给自己卸妆。
那个隐匿在暗处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自己的表演?
正沉思着,无意识地一抬眸,在面前的镜子中,一个奇异的黑影一闪而过。
“谁?”
罗荔连忙回身。什么都没有。
看错了?
他捏着卸妆棉,一怔一怔地扭过头来。
看见镜子内的景象,却陡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浮空的高顶礼帽,出现在了镜子内。
不是正常的物品在镜中的映像。而是这顶帽子,就在镜子内。
罗荔吓得跳了起来,手中的化妆棉掉到了地上,梳妆台被他碰的一晃,镜子也猛然震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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