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长嫁给隐疾猎户by左洵
左洵  发于:2025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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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愿面色一怔,难不成他还真听着了?
一瞧他这模样,项祝便知晓他的猜测是对的。
从小到大,他这相貌属实被不少人夸赞过,而项祝却很是厌烦,于是等到适婚年龄时,他便告知向丽敏与项长栋他患得隐疾,每次来说亲的媒人一听就沉了脸,跟哥儿姐儿娘家一说,果不其然打了退堂鼓。
项祝倒乐得自在,左右他有打猎这手艺,总归是饿不着的。
不过丁红梅倒是急得很,她趁项祝打猎时找了个远房亲戚,说了项祝的情况,又多给了些说亲的银两,万千叮嘱她别把项祝患得隐疾之事说出来。
可这石头村的哥儿姐儿都知晓,于是这远房亲戚为赚这银两便想了个法子,她找人画了几张画像,站在隔壁村子打猎下山的路口,发给猎户们。
猎户家总归有一两个哥儿姐儿的,总有不知情的,瞧在十两礼金以及项祝相貌的面子上,定会抢着要。
虽说出了些纰漏,不过最终还是有一家哥儿愿意嫁到项家来,这亲戚带着消息回来时,丁红梅满目笑意,将银两赠予她之后项祝也恰巧归来。
她便隐去并未说明他患得隐疾之事,告知他项家哥儿愿意嫁过来,又将亲戚告知她的哥儿情况复述一遍,项祝也没想到竟真有人愿意嫁于他。
于是接结亲那晚他特意在酒中放了些姜汁,喝完后身体确实会发热,虽不知纪舒愿会如何作想,但翌日一早,纪舒愿的模样告知他,他确实知晓他患得隐疾之事。
今日听着纪舒愿与纪忠清说他确有隐疾时,他才更加确定。
“此事我并不想让你知晓。”项祝后撤两步,眼皮垂下来,“我也不知我这是怎么了?郎中都没法子。”
纪舒愿可从未见过项祝如此,果然男子就是好面子,他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起身,刚想去劝劝他,这病急不得,再不济不是还有药嘛。
然而脚刚落地,他就腿软啪嗒一声跪到了地上,这下项祝也没心情再装了,他快走两步将纪舒愿扶起来,让他坐好后轻叹一声:“我只是怕你嫌弃我。”
他说着从枕头底下掏出玉势,在指尖把玩半晌:“这东西你应该早就知晓了吧,竟还装作没见过,如若你想退亲也无妨,我定不拦着你。”
纪舒愿可不愿,他握住项祝的手说:“我不退亲,夫君性子很好又贴心……”
不论如何,纪舒愿总得先留下来,他无所不用其极,将所有夸赞之言全部说出,直到看着项祝面上浮现出笑意,他才堪堪停嘴。
“你当真觉着我如此好?”
纪舒愿猛地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项祝捂了嘴,扯过被褥盖在他身上:“别说了,先睡会儿吧,瞧你方才在沐浴时,眼皮都要耷拉下来了。”
他方才确实困,可经过这一插曲,纪舒愿还真有些精神了,不过他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伸出手握住项祝的衣摆,阻挡他起身的动作。
“我来帮夫君上药。”
今日在纪家被纪茂洋打到的那下,当时确实有些痛,可此刻伤痛已经褪去大半,项祝本想说无碍,可瞧着纪舒愿的模样,似乎很是忧心。
他走到衣柜前蹲下,拉开抽屉后从中拿出一个木匣子,带着药膏坐回床沿递给纪舒愿,解开腰间的系带伸出胳膊。
虽说还未出现淤青,但当纪舒愿伸出轻轻按压时,项祝不由得痛嘶一声,听到他的声音,纪舒愿立即松开手,跪坐在床上拧开药膏,用指尖沾取些涂在伤处,甚至还凑近些吹着,生怕他再痛。
项祝眸光落在他微颤的睫毛上,心尖儿犹如被蒲公英扫过一般,他手臂暴起青筋,抿着唇侧过头去,不再去看纪舒愿。
如此一折腾,睡意彻底消了,纪舒愿干脆穿好衣裳,将花生糕拿到堂屋去给爹娘还有巧儿尝尝。
纪舒愿刚迈出门,便与敞开的堂屋门内坐着的丁红梅对了视线,她目光打量纪舒愿一番,满意地点头又朝他摆了摆手。
他们贴着墙根避开雨走进堂屋,丁红梅目光还未移开,不由得夸赞道:“这衣裳愿哥儿穿着挺好看,还合身吗?”
本就是按他的尺寸做的,自然是合身的。
纪舒愿闻言点头,揉了下后脑勺,有些别扭说着:“合身的,娘,这是返礼的花生糕。”
“你爹和我都不爱吃这些甜的,巧儿更不能吃了,吃了又牙疼,到时候痛得在地上打滚说不定还会怨你。”丁红梅说着不由得笑出声,“还是你跟老大两人吃了吧。”
纪舒愿还想说些什么,便被项祝出声打断:“我也不爱吃甜食,你自个儿吃吧。”
话音刚落,里间小跑而来一个身影,纪舒愿匆匆后退才避免她撞上来,项巧儿眨巴着眼睛望向纪舒愿:“大嫂,您就给我尝一口吧,我绝对不在牙痛的时候怨你。”
纪舒愿可拿不准主意,他看向项祝想征求他的意见,谁知项祝根本没打算与项巧儿讲道理,他拍拍纪舒愿的手臂:“别信她的话,她上次骂我之前也是这样保证的。”
谎话被拆穿,项巧儿压根没觉着心虚,她朝纪舒愿笑一声,甚至想伸手去抓糕点,项祝眼疾手快拉过纪舒愿,带着他往外走,剩项巧儿一人在堂屋跳脚。
雨并未持续太久,等晚上煮饭时便停下,纪舒愿撸起袖子切菜,身侧的视线属实太过炙热,他不经意间瞟过一眼,果不其然与项巧儿对上视线。
“你别这样看着我,娘不让你吃。”
“你跟他们一伙的。”项巧儿轻哼一声,开口就是一句威胁,“我不教你做衣裳了。”
“诶。”纪舒愿握着菜刀走到她身侧,还想再挽回些,他侧目望向在院里整理茅草的项祝和项长栋,虽说未见丁红梅的身影,但她应该还是在堂屋。
他凑近项巧儿悄声说着:“我偷偷给你拿一块儿,你可不能告诉娘和你大哥。”
听到他的话后,项巧儿顿时眼眸一亮,满脸都是遮不住的笑意:“当真?大嫂你可别骗我。”
“我自然不会骗你。”为了让她教做衣裳,纪舒愿可不敢骗她。
情绪放松后,项巧儿连带着烧火都有劲儿了些,两人不多时便煮好饭端到院里,吃饭途中项巧儿时不时望过来,朝纪舒愿挑眉一笑。
她这是生怕项祝不知晓,纪舒愿心虚地往项祝那边瞧,他正吃着窝窝头,好像并未注意两人这边。
纪舒愿松了口气,继续低头吃饭。
吃过饭后,丁红梅与项长栋都回了屋子,似乎要与项祝商议些事情,于是外面便只剩纪舒愿和项巧儿二人。
两人正在灶房刷着碗,项巧儿看到他们都不在院里后,便催促着纪舒愿,让他回屋去拿糕点,她先独自在这洗碗。
她如此着急,纪舒愿便遂了她的意,他拿过布巾把手上的水渍擦干,走回屋里,拆开油纸从中拿过一块花生糕,又将绳子系上。
他慢慢推开房门,探出头小心翼翼环视一番,直到确定没动静,他才蹑手蹑脚地回到灶房,将糕点递给项巧儿。
项巧儿嘿嘿一笑,接过糕点眯着眼睛咀嚼,看上去很是心满意足。
纪舒愿冲掉手上的糕点渣,边刷碗边替她望着堂屋,等她吃完才松了一口气,两人将洗干净的碗放回案板上,项巧儿朝他笑了笑,蹦蹦跳跳回了屋。

房门推开,脚步声渐近,纪舒愿背对房门侧躺着,闭紧眼眸,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
“别装了。”脚步停在床边,项祝掀开被褥躺进去,伸手揽住他的腰,“方才是不是给了巧儿一块花生糕?”
纪舒愿明明勘察过,分明没瞧见他,难不成窗户纸能透过来?
怕他是在诈话,纪舒愿微微侧过头来,面不红气不喘说着瞎话:“没给。”
“真没有?”纪舒愿显然不信,他嘴唇贴着项祝的后颈,轻轻咬一口。
项祝痛嘶一声,缩了缩脖子,仍旧坚持替项巧儿保密:“真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项祝手臂搭在他肩上,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他压在纪舒愿身上,亲吻期间,手指顺势摸到枕头底下。
纪舒愿有所察觉,他紧绷着身子,喉结微动,手臂不由自主地揽上他的脖颈,上身紧紧贴过去。
虽说项祝看上去五大三粗,接吻的技术倒是不错,纪舒愿思索片刻便有些吃味,莫不是他之前与旁人接过吻。
纪舒愿有些缺氧,他推开项祝让他离远些,直接开口询问道:“夫君如此娴熟,定是之前与旁人亲过。”
项祝下床走到衣柜前,从抽屉中拿出那日在沐浴屋见过的药膏,闻言转过头来,边笑边朝他走来:“不过是话本看得多了些,结亲之前岳母不曾让你读过?”
古代话本有什么意思,纪舒愿看过真人高清版他都没骄傲,但对项祝可不能说实话,他扫项祝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我读过的,可我没你这么娴熟,你肯定练过。”
项祝还真冤枉,他快步走到床边,再次将纪舒愿压下去:“这或许就是天赋异禀?你若是想学我可以亲自教你。”
话音落下,还嘴的话再次被堵住,纪舒愿指尖攥紧他的手臂,连喘息都不太完整。
膝盖狠狠撞上锁子骨,纪舒愿侧过头,手腕放进口中,防止声音泄出。
许是已经将事情坦白,项祝今日格外过分,污言秽语随口说出,甚至在途中非要让纪舒愿说出个一二三来,且若是说不出他想要的答案,便会更加得寸进尺。
纪舒愿觉着项祝定是在报复,除此之外也是为了证明,即便他患得隐疾也能让纪舒愿飘飘欲仙。
他趴在床榻之上,实在太过乏力,连被项祝换好衣裳都不知晓,只顾着闭眸沉睡。
翌日天气转晴,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纸洒在床帘上,不过这床帘遮光效果也微乎及微,纪舒愿眯着眼睛翻过身,可光照属实太强,他沉默半晌,最终只能坐起身来。
昨日体验感属实欢愉,他今日情绪尚可,连带着起床气都被压制下去。
纪舒愿哼着曲子穿好衣裳,推开房门时恰好与项祝对上视线,他瞬间噤声,后退两步想再次钻回屋里。
虽说昨晚确实舒服,可见着项祝总还是有些不自在。
“总算睡醒了?”项祝调侃一声,将手中的庚弓挂到墙壁的钉子上。
纪舒愿闻言立即环视四周,并未看到家里人的身影,正当他疑惑之时,项祝突然出声向他解释:“爹娘和巧儿都去田里锄地去了,昨日下过雨,刚巧把地淋湿了些,不用挑水去浇,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听到他这话,纪舒愿顿时有些慌张,家里人都在地里忙,他怎能独自在家睡懒觉,他走向井边洗漱完后,抹一把脸便想要出门,下一刻却被项祝叫住:“往哪儿去?快过来吃饭。”
纪舒愿顿住脚步,转头告知他要去地里帮忙,项祝听到后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柴塞进灶膛,朝他摆了摆手:“我也没吃早饭,辰时一醒我便去山上设了陷阱,不过没遇到野猪,我此时正饿着,刚好娘留的有饭,我们吃完再一同去也无妨。”
他说的倒也是,纪舒愿听从他的话,走到他身侧坐下,悄悄靠近灶膛烤火。
项祝察觉到他的用意,搬着椅子往一旁挪了挪,让他更暖和些,不过也没忘记去摸一把他的裤腿:“穿棉裤了吗?”
手指攥着裤腿蹭到脚踝,纪舒愿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结结巴巴开口:“穿了。”
瞧他这动作,不知晓的还以为项祝光天白日做了其他事,项祝扯了扯唇角,转过头来继续烧火。
火烧的很旺,锅里的粥和窝窝头很快就热好,项祝把菜和窝窝头拿出来端到院里,纪舒愿则掀开蒸篦,洗过碗后盛出两碗来。
一共就只热了两块窝窝头,纪舒愿想把一块掰开,他就只吃一半就好,但还没掰开就被项祝按着塞进嘴里。
“别挑食,吃一整个。”项祝说完拿过另一个,三两口就着菜吃完,低头端起碗喝着粥。
虽然另一半没有进嘴,但也不好再放回去,纪舒愿只好自己吃了,又把半碗粥喝掉,他吃完后撑得打了个嗝,抬手揉了揉滚圆的肚子。
项祝眸光暗了暗,紧紧盯着他揉肚子的场景,想着若是他怀孕必然也是这个模样,他心里有些期待。
纪舒愿手上的小伤口早已结痂,于是吃饱喝足后两人一同把碗锅刷洗过,才动身往地里走。
三人并未都在那日收土豆这块地,这块地只有项长栋一人在,他拎着锄头,已经将一半的地翻过一遍,一瞧见纪舒愿,他肩膀顿时变得酸痛。
还未等纪舒愿开口,项长栋便提前出声:“这儿我留我一人就好,老大你带着愿哥儿一起去找你娘,她跟巧儿在那边收红薯。”
她俩属实不好收红薯,但纪舒愿还是侧头看过项祝一眼,担忧地低声询问着:“爹一人在这儿行吗?不如我在这帮忙?”
那日项长栋的话还在项祝脑中浮现着,他闻言不由得笑出声:“你在这儿帮忙只会越帮越忙,我们还是去找娘和巧儿吧。”
纪舒愿不知晓项长栋曾经与项祝说过的话,不过此时他倒看出来些,项长栋貌似不喜欢他,连帮忙都不让。
他踩着项祝的脚印闷闷不乐,不多时便走到另一块地,这块地只有方才那块地一半左右大小,大致有两分地的样子。
丁红梅在前面用铁锹铲着土,项巧儿在后面扒着粘在红薯上的湿土,看上去还有些莫名的可怜。
纪舒愿随着项祝的步子走到两人面前,项巧儿听到声音后立即转身,看到他们俩的身影后撇了撇嘴,仿佛见到救星一般。
“大哥大嫂,救命啊──”
她大声喊着,甚至在纪舒愿走过去时想抱他的腿,纪舒愿望着她手上黏糊糊的泥巴,动作极快地后退两步,避开她的手。
“怎么了?”
项巧儿扑了个空,顺势握住一块红薯继续掰掉上面的土,不由得抱怨道:“都是娘,非说要趁着土松软种萝卜和白菜,所以就得尽快把这红薯收回家。”
她说着伸了伸手,让纪舒愿评理:“大嫂你瞧啊,这都是泥还怎么收啊。”
“那就先别把泥弄掉了,也怪麻烦的,直接就这样带回家,过几天晒干之后,上面的干泥巴一摔就掉了。”纪舒愿这样想,不过倒是有个不妥的地方,就是背回家的时候要带着泥巴,确实太沉了。
他灵光一闪,看向在旁边听着的项祝:“夫君,这红薯能先放地里晒吗?到时晒干后我们再一起背回家。”
石头村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鸡鸣狗盗之事,再加上红薯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每家每户都会种,也不至于偷拿。
更何况纪舒愿这法子确实省劲儿了,到时候晒干的土还能洒回地里。
“行,就听你的。”
听到项祝的话后,不止纪舒愿,项巧儿才是最愉悦的那个,她跟纪舒愿在后面捡红薯,学着他的动作把红薯丢在地渠道。项祝便从丁红梅手中接过铁锹,一脚踩上铁锹侧边,铁锹铲进地里,很容易便把红薯刨出来。
丁红梅站在一旁歇了会儿,就加入后方捡红薯的行列。
项祝一人属实跟不上三人捡红薯的速度,于是纪舒愿不再去捡,反而走向红薯秧子前蹲下。
“大嫂你做什么呢?”项巧儿抬头没见着纪舒愿,转头才看到他蹲在不远处,似乎在掐着红薯秧子。
纪舒愿抽空回她一句,又低头继续掐着:“掐点红薯秧回家炒菜吃。”
“这还能炒着吃吗?”家中的红薯秧往年都是卖给养鸭子的邻居,倒能卖得几个钱,听到纪舒愿的话,丁红梅也有些诧异,她还真不知晓有这个吃法。
她走到项祝身侧,看到他掐着嫩芽。
纪舒愿抬眸朝丁红梅笑了笑,又想两人解释着:“这红薯秧只有嫩些的好吃,我就把嫩芽摘下来,余下的老秧子还能卖给邻居。”
丁红梅顿时恍然大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懂得如此之多,你母家曾经也这样吃吗?”
纪舒愿确实吃过,不过不是在这边,而是在学校的时候,实验需要红薯,身为农学便只能自己种,为了让它们能够更好的吸收营养,嫩芽便会掐掉。
与导师说过后,他便将嫩芽带回家中,当成一盘菜炒着吃了,而且还省了一顿菜钱,不过口感确实还不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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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吃味
项祝将一整块地刨完的时候,纪舒愿也已经掐好一兜红薯秧,放进一旁原本打算装红薯的筐子里。
怕丁红梅撑不住,纪舒愿让她坐在一旁歇着,他和项巧儿两人继续捡着红薯,再次抬头时,项祝已经走到跟前儿。
望着纪舒愿额头上的薄汗,项祝伸手将袖口往下拉了拉,贴上他的额角:“别这么着急忙慌的,不急于这一时。”
“方才巧儿不是说了,娘急着种菜呢?”
纪舒愿挥开他的手,眼神乱瞟。
知道他这是羞赧,项祝撤回手,蹲在他面前也一起捡着红薯:“就这么些红薯,日头落下前怎么着也得捡完了,别太急。”
“就是就是。”项巧儿瘫坐在稍微干燥些的地方,额头蹭上袖口,把汗渍擦掉,避开丁红梅低声说着,“大哥说得对,大嫂你不用听娘说的,大不了就多挑几桶水呗。”
“巧儿说得没错,不过过两日挑水的时候可别分给我。”项祝调笑着,项巧儿转头瞪他一眼,凑到纪舒愿身旁,“大嫂自然会帮我的,对吧大嫂。”
她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抿着唇,眼眸中满是请求,纪舒愿有些心软,他顿时想点头,却被项祝抬着下巴阻止。
他曲起指尖轻敲项巧儿的头,在她痛呼一声后收回:“别逗你大嫂,他这小身板你还让他帮你?赶紧干你的活。”
项巧儿轻哼一声刚要反驳,只见项祝挑眉一笑:“当心我将你昨日吃花生糕之事告诉娘。”
项巧儿一听,立即瞠目结舌望向纪舒愿,纪舒愿接收到她的视线,缩了缩脖颈绷直身子冲她摆手:“不是我,我真没出卖你。”
眼看项巧儿不信,纪舒愿下意识看向项祝,让他帮忙解释一番,项祝轻嗐一声:“怎么?还要责怪你大嫂呢?你自个儿嘴角的糕点残渣都没擦掉,这才被我瞧见了,可怨不得旁人。”
原来如此,听到他的解释后,不仅项巧儿明白,纪舒愿也有些懂了,难怪他昨晚如此笃定,虽说最后被别的事情耽搁了,他才没继续询问。
项巧儿也没想到昨日竟忘记擦嘴了,她故作愠怒的面容立即变得人畜无害,她凑近项祝,想去扯他的衣袖,却被项祝后退两步避开:“注意着点,都是大姑娘了,你嫂子还在这儿呢。”
她唇角的笑一滞,随后视线又转到纪舒愿身上,趁他没注意,项巧儿一下子扑到他身上,纪舒愿用手掌撑着地,这才防止被她撞倒。
项祝也眼疾手快地扶着纪舒愿的腰,攥着项巧儿的后领口将她扯到一旁去,脸色黑沉。
眼看项祝貌似真要生气,项巧儿收回耍皮的动作,老老实实蹲在一旁捡红薯,纪舒愿也稳住身形,拍掉手上的泥,用手腕推项祝一下,低声斥责着:“怎么对巧儿如此凶?”
“我方才可没说假话,再过不久就到了成家的年纪了,可不得稳重些。”项祝说着又往他身侧凑了凑,“你有空闲可得教教她,你这性子就挺好的。”
纪舒愿可不敢乱教,项祝看到的性子不过是逢场作戏,他要是闹起来,说不定比项巧儿还难把控。
“姐儿性子强势些总是好的,若是碰到不好的婆家,才敢与之讲理。”纪舒愿没觉着巧儿这性子不好,总归不会吃亏。
项祝闻言看过来,深深地盯他许久。
纪舒愿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一慌,怀疑是不是方才有哪句话说错了,正当他紧张之时,项祝突然笑出声来:“你这话我说怎么似曾相识,之前爹也是如此说的,哥儿姐儿性子强势些都不算坏事。”
纪舒愿倒没想到项长栋的想法竟如此前卫,若是搁在旁人家中,定是劝说着哥儿姐儿贤惠些,在婆家夹着尾巴做人做事。
“爹说得不错。”
“不过就算她不强势也无妨,毕竟还有我在,我这大哥也不是白当的。”项祝拍拍胸脯,很有兄长撑腰的模样。
纪舒愿有些羡慕项巧儿有兄长与爹娘的爱护,他垂下头,闷闷应了声。
脖颈被猛力拉过去,纪舒愿抬眸后冷不丁撞进项祝眼睛中,他立即想垂下眼皮,却被项祝凑近啄了下唇角,挑眉笑着:“吃味了?”
刚说过项祝对项巧儿凶,若是这时承认他吃味,方才的话可不就相当于白说了,他抿着唇,别开脸,很是嘴硬:“没有。”
既然他如此说,项祝不再调侃他,他松开手,遮住光线看一眼头顶的日头,随后看向丁红梅:“娘,这时辰不早了,你与巧儿回家煮饭吧,我跟舒愿继续在这儿干活。”
丁红梅正扯着红薯秧子,听到他的话也看向天上,确实到了午时,而且这红薯秧子也不好扯,午后再来的时候刚好能带上镰刀。
待两人走后,项祝拍拍纪舒愿的手腕,示意他随他往地那头去。
虽不知他要做何事,但总归不会害他。
纪舒愿跟着项祝的步子走过去,只见他蹲下去,扒开红薯秧子,抬眸朝他摆了摆手:“过来。”
他带着疑惑凑过去,看到一颗小小的水萝卜苗,大概是上季度收成留下的种子,没想到竟然还能存活到现在。
项祝看向纪舒愿解释道,“前阵子对头人家地里种了一块地的水萝卜卖给酒楼,这儿应该是秧苗老了之后落的种子,仅此一颗,若是方才被巧儿看到定要抢着吃了。”
项祝拿过一旁的铁锹,一铲子就把它挖出来,不过这水萝卜个头儿的确有些可怜,纪舒愿看着项祝把上面的土抖掉,徒手将萝卜皮剥掉,递到他嘴边。
侧边沾了一点土,不过问题不大,反正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他扶着项祝的手,凑过去一口咬掉,轻微的辛辣后又带着水润的甜,与纪舒愿在现代吃过的相差无几,不过这水萝卜大部分都是用来腌菜,直接生吃他倒是没怎么吃过。
“好吃。”纪舒愿眯着眼睛点头,项祝也随之弯了眼眸,等他吃完后两人便继续捡着红薯,纪舒愿却在想关于种菜之事。
看着地上发黄的泥便知晓这地不太肥沃,也能从红薯和土豆的个头上看出来,若是施点肥料之类的,菜必定比现在收成更高,到时候除了留下自家吃得,多余的也能像邻居那般拿去售卖给酒楼,也能赚些银两。
总不能一家人就靠着项祝狩猎的手机过活。
不过邻居家的田地看上去尺寸更大,貌似有一亩地的样子,若是要种菜供给酒楼,家里这两块地属实太小。
“大哥大嫂,回家吃饭了。”项巧儿站在地头喊着,项祝拍拍他的手,率先往项巧儿那边走,纪舒愿思绪被打断,他拍拍手上的泥土,也跟着项祝的步子往外迈。
项巧儿顺路先叫了项长栋,等三人回到家时,他已经坐在桌子旁吃着面条,纪舒愿走到井边洗过手,途中不由得侧头看项长栋一眼。
方才三人进院子时,他掀起了眼皮,瞥过一眼后又垂下,纪舒愿看不出他的情绪。
“看什么呢?”项祝拍拍他的手,纪舒愿把视线转移到项祝脸上,煞有其事说着,“我觉得爹似乎对我不满,他今日在地里时都不让我帮忙,方才我们一同进屋时他还瞥我一眼,我是不是应当做些什么?”
“还不是你上次收土豆让他太过恐惧,那次他胳膊酸痛了两日呢,你最该做的便是干活的时候离他远些,这样他才不会被赶得这么紧。”纪舒愿看得还挺仔细,就是这心思猜得歪到城外去了。
“这样吗?”纪舒愿满脸认真,“我当真觉着我那日动作不快,主要是觉着天快黑了,路不好走。”
纪舒愿真是这样想的,他虽然本质有些懒,但对做事情倒是急性子,能一口气干完便不想拖延至更晚,毕竟一切搞完之后便能继续懒着了。
不过确实有些没考虑项长栋。
他看一眼项祝的眼神,半晌后垂下头:“我知晓了,下次一定不再这么赶着,或者我干锄地的活儿。”
“诶,这也不行,若是这样怕是会被旁人说咱家没男子了,锄地都得让哥儿来做。”项祝又说。
喔,忘记他是个哥儿了,这古代对哥儿还挺护着,不过也是,毕竟一般的哥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他倒有些不同,他不是一般哥儿。
“好吧,那就只能慢些收土豆了。”纪舒愿总算妥协,项祝也松了口气,他拿过一旁的手巾,擦拭干净纪舒愿手上的水渍,两人走到灶房盛好一碗面条,端出来趴在桌面上吃着。
“明儿个愿哥儿跟我一起去街上吧,从你前几日说的话中,你貌似对挑选鸡崽鸭崽有些了解,明日挑选之事便交给你了。”
昨日回门过后,纪舒愿特意从灶膛底下铲出一铲子柴火灰,洒在东边墙角的位置,并用它画出五星红旗的模样,告知丁红梅这便是那方士教由他的法子。
此图案可将家中转为风水宝地,别说是养鸡鸭了,就算是养鱼都尚且可行。
虽说有诓骗的成分,但丁红梅确实对此深信不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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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鸡崽
吃过饭后,丁红梅走到院子角落,拿过小铲子挖出早已经种好的萝卜秧苗,连土带苗放进竹筐中,与项长栋一起去大块地种萝卜。
纪舒愿随着项祝和项巧儿去小块地继续捡着红薯,天气逐渐变冷,萝卜确实比白菜更好存放,大块地种萝卜也挺正常。
红薯已经捡了一半,项巧儿接着晌午的地方继续,项祝从地最那头开始。
纪舒愿站在项祝身后,听他安排后指了指自己:“我呢?夫君,我从哪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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