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长嫁给隐疾猎户by左洵
左洵  发于:2025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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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祝摇摇头:“狐狸罢了,不过稍微多了些,两只。”
他话音刚落,还未等纪舒愿惊诧,项巧儿突然从堂屋出来,步子响的很,她站定在两人面前,坐到椅子上,开始跟纪舒愿说:“大嫂,今儿我打到了一只狐狸!”
项祝刚告知过他,项巧儿这会儿说出来,纪舒愿自然知晓另一只是谁狩到的了,他睁大眼眸,瞧着项巧儿:“真是你狩到的?”
他语气显然是不信,项巧儿撇了撇嘴,叉着腰轻哼一声:“不信大嫂可以问大哥,他可是亲眼瞧见的。”
“对,我亲眼瞧见的,两只狐狸其中一只就是巧儿狩到的。”项祝解释一番,告知纪舒愿。
纪舒愿当即从钱袋里拿出银子:“如此说来其中的银两自是要给巧儿的,夫君把那只狐狸卖了多少银子?”
“不用给我,大嫂自个儿放着就是,就当我提前给侄儿送的满月礼了。”项巧儿一挥手,很是大方的告知他,不过她眼眸一直盯着纪舒愿,显然是有话要说。
“有话便说吧。”
纪舒愿话音刚落,便只见项巧儿擦掌磨拳,面容却有些不高兴:“大嫂前阵子不是说过的吗?若是我打到狐狸的话,便教我学弓箭。”
“啊?我说过吗?”纪舒愿瞧着她,好似真的忘了。
项巧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的确没有证据,当时说这话时,只有她跟大嫂两人在,她也没想过纪舒愿会赖账。
“大嫂,你……”
她说不出重话来,只能沉默望着地面,纪舒愿瞧她垂眸的模样,好似快要哭出来了,他连忙握住她的手:“我记着呢,记着呢,不过这会儿没空,我让你大哥教你。”
纪舒愿说着摸了摸肚子,项巧儿也知晓他这会儿没空,她转头瞧一眼项祝,并未思索太久,就看向纪舒愿:“那就等大嫂生完我这侄儿再来教我,我不着急的,真的。”
她说完顿时离开,只留纪舒愿与项祝两人在这大眼瞪小眼。
“她这是何意?嫌我教的不好?”项祝指着她离去的方向,眸光落在纪舒愿身上。
纪舒愿握住他的手指,手掌拍拍他的肩膀,显然在憋着笑:“夫君别这么气,听到巧儿这话,夫君应当想想她为何会如此才是。”
项祝放下手指,思索半晌后仿佛恍然大悟:“定是她只想与你一同出去玩,并不只是去学射箭。”
他还真是知晓如何想偏,纪舒愿摇摇头,坐回躺椅上:“夫君再想想。”
“不想了,总归她是想让你来教,那便由你来教就是,反正到时候娃娃都出生了,刚好也让他瞧瞧,提前学着。”项祝说道。
“刚出生就让学,夫君还真是不让孩子闲着,若是个姐儿呢,夫君也让她学吗?”纪舒愿眯着眼睛看他,眼眸中满是威胁,项祝笑了声,“自然让她学,不是你说的吗?学堂要上,那射箭拉弓自然也得学,多个手艺傍身也不是坏事。”
他还挺有觉悟,纪舒愿继续靠在他身上,等待着丁红梅煮好饭。
院里这片空地已经种上菜,地里也能锄地了,项祝将留下的那片菠菜拔掉,余下的南瓜和冬瓜也一同摘下,放在篮筐里。
丁红梅和项长栋在一旁儿锄地,项祝跟项巧儿则将南瓜冬瓜秧拔掉,有些薅不出来的,便用铁锹或者锄头,将它们的根茎铲断。
铲断的根茎拨到一旁,等它们被日头晒干以后,就能拉回家中,用来烧火也是个好用处。
秧苗下方的土被遮住,尽管已经许久未曾下过雨,但瞧着始终是松散的土,趁她们锄地松土的时候,纪舒愿独自走到刚租赁的地旁。
租赁时,农户们刚收了菜,这会儿地上还有不少秧苗,他蹲下来伸出手指捻着土,许是没施过肥的缘故,地里的土瞧着就知不是太肥沃,不过也并无大碍,到时候施点肥就好。
就是还得再费些力,将这秧苗除掉,他走回自家地里,拿过一个锄头,刚准备走就被项祝叫住:“做什么去?”
“啊,我去把那些秧苗锄断,无妨。”纪舒愿朝他摆摆手,还想走的时候项祝再次出声,“不行,你不知晓那秧苗爬的到处都是吗?万一绊倒了怎么办?巧儿去那边,你在这儿锄地就好。”
她说完,项巧儿立即应一声,大步往那块儿地走,纪舒愿根本来不及喊住她,她就已经开始锄秧苗了。
纪舒愿握着锄头,走到项祝身旁,慢慢给地松土,时不时抬眸看向项祝:“当真无妨,就算摔倒在地,这地里都是松软的土,也不会有事儿的。”
“诶,怎的说这不吉利的话,赶紧呸掉。”项祝面色严肃的很,纪舒愿“哦”一声,侧过头呸了三声,随后转头询问他,“这样好了吧。”
“尚可。”项祝这才总算松了拧起的眉,又向他说着,“别这么不在意,你这肚子也没几月了,就不能再老实会儿,别没事儿乱走,坐那好好歇着才更为要紧。”
“大夫说了,不能一直坐着躺着,得没事儿出来逛逛。”纪舒愿反驳。
“别说你那些歪理,大夫说让你出来走两步,到你耳朵里便是让你出来锄地了?”项祝拍拍他的胳膊,“放下锄头,不然下回来地里我得把躺椅给你搬过来。”
纪舒愿知晓他若是气愤的话,说不定还真会把躺椅搬过来,他拿着锄头走到一旁,坐在木桩上,拿过水壶喝过一口。
只是稍微松松土,且往后的菜是要移栽的,家中的地秧菜苗的话,貌似不够三块地来用,于是纪舒愿便让项祝把锄出来一块儿地,用来秧菜苗。
气温逐渐升高,并不需要再用布盖住,撒完菜籽后,就不用再管它们,让它们自个儿长就好。
菜苗长成也得许久,这几日也难得算是得了个空闲,纪舒愿吃过饭后便去沐浴,待他擦着发丝走出来时,便瞧见屋里多了个物件。
躺椅被项祝放在屋里,几乎占了一大半空地,他瞧着正单膝跪在躺椅上的项祝,有些疑惑:“夫君这是做什么呢?为何将躺椅搬到屋里?难不成是孩子夜半翻身吵到你了,你要与我分床榻睡?”
“自然不是。”先不说项祝听不到孩子在他肚子里的翻身声,即便听得到他也不会嫌吵闹,而关于这躺椅,他别有它用,“待会儿你便会知晓它有何用处。”
纪舒愿还是听不明白他的话,躺椅除了躺还能有什么用处,他抬脚碰了碰项祝的小腿:“夫君还是快些去沐浴吧,还有些热水,若是夫君再不去的话,说不准会被娘收回木桶中了。”
听到这话,他当即站起身,让纪舒愿先坐回床榻上,叮嘱他别睡着等他回来,随后才拿过里衣匆匆离去。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说纪舒愿原先是有些犯困的,可听到项祝的话,他老是多想,等他回来时,纪舒愿还真没睡着。
“这会儿能说了吧,夫君到底要做什么?”纪舒愿侧身躺着,掀起眼皮瞧着站在床边的项祝。
项祝并未吭声,而是朝纪舒愿伸出手。
纪舒愿伸手,顺着他的劲儿坐起来,下一秒便被抱着下了床,项祝将他放在躺椅上,让他躺好,随后单膝跪在躺椅上,躺椅还在摇晃着,纪舒愿仰头瞧着项祝的模样,知晓了他方才是在做什么。
那分明是在提前预想着,纪舒愿耳根发烫,手臂环上项祝的脖子:“夫君什么时候想到的?”
项祝摩挲着他的下巴,闻言挑眉一笑:“你将躺椅带回来的那日。”
他竟然一瞧见躺椅就想到这档子事儿了,纪舒愿真不知该如何夸赞他,他抿唇不吭声,任凭项祝采撷成熟的果子。
果熟蒂落后,纪舒愿搂住项祝的肩膀,趴在他肩头:“我觉着这躺椅上应当放上些棉被,木板硌得我骨头疼。”
“那说明你太过瘦了,你瞧巧儿就从未喊过骨头疼,每日躺着就不想下来。”项祝手掌揉了下他的肩胛骨,确实有些瘦了,别说躺椅硌得他骨头疼,他这骨头都有点硌项祝手了。
“我也不瘦啊。”纪舒愿说着,松开一只手,摸上自个儿的腰,“腰比夫君粗一半。”
“难怪每日吃的也不少,身上就是不见长肉,看来是都被这娃娃给抢走了。”项祝说着,伸手碰了碰他的肚子,“别再抢了听到了吗?不然的话……”
他不然了半晌,最终憋出一句:“待你出生后我再收拾你。”
纪舒愿实在憋不住,趴在他肩头笑得几乎要搂不住,项祝也无奈地笑了。
那日送到铁匠那儿的长矛也制好,项祝带着它回来时,纪舒愿正在椅子上坐着,用那日丁睿送他的兔子木雕逗孩子。
听到推门的动静后,他转头望去,恰好瞧见项祝扛着长矛,项巧儿跟在他身后,显然对此很是惊诧。
瞧见他的视线后,项巧儿走到他身侧要,向他指了指这东西:“大嫂,大哥说这东西是你画出来让铁匠做的?大嫂怎会想到让铁匠做这个。”
长矛是狩野猪的武器,自然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银子,纪舒愿走过去看一眼,正如他所画出来的那样,而且铁片打造的不厚,拿着也不算太沉,到时候投野猪的时候,也能更轻松些。
“狩猎啊。”纪舒愿查看一番过后,对这长矛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待我生下孩子后,便跟夫君一同去树林深处,将那日的野狼捕了,还让它上回吓我们。”
项巧儿没想到纪舒愿是为了复仇才会让铁匠打出这个,虽说瞧着长矛的头确实有些锋利,可野狼凶猛的很,她觉着这东西有些不行。
“大嫂是在说笑吧?”项巧儿不确定地询问出声,纪舒愿听闻朝项祝抬了抬下巴,“夫君,看来巧儿不信,罢了,那便不等到我生下孩子了,不如我们这会儿就上山一趟。”
先不说纪舒愿这会儿不能上山,即便能上山,这时辰猎物都不出门,若是动作稍微慢些的话,他们便会成为野兽的猎物了,夜间的野兽可是凶猛的很。
“明日我便让巧儿瞧瞧,你就别想着这时候上山了,若是被娘听到了,还得说你一顿。”项祝把长矛放在一旁,又取下弓箭放好,坐在纪舒愿身侧,接过茶盏后一口气喝完。
纪舒愿瘫坐在椅子上,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夫君知晓如何去用吗?”
“这有何不知晓,直接拿着戳过去就是,难不成还要搭在箭上射出去不成。”项祝看他一眼。
纪舒愿朝他摇摇手指:“自然不是,这东西得投过去,将它当成一个石子,砸到野兽身上就能将它刺中。”
听着挺疼的,项巧儿轻嘶一声,搓了搓胳膊,又走过去挡住纪舒愿的肚子:“侄儿别听,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
纪舒愿怔愣一秒后才出声:“这怎么就不是好话了,我这是提前教娃娃狩猎呢,待他出生后,必定比你准头都好。”
话音刚落,项巧儿手掌心就被踢了下,她瞬间撤回手,惊诧地望着纪舒愿的肚子:“准头当真比我好,一脚正中我的手掌心。”
她这话不仅将两人逗笑,连坐在婴儿车里的幼儿也发出咯咯的笑声来。
虽说项巧儿想让纪舒愿教她弓箭,可这会儿地里没事儿做,项祝便趁这时辰去教她,纪舒愿也在一旁瞧着,也算是被他教的,虽然项巧儿瞧着有些不愿意,但项祝倒是挺乐在其中。
他把弓箭递给项巧儿,把上回教纪舒愿所用的木枝递过去:“用木枝当作箭,先瞄准射出去我瞧瞧。”
“用木枝啊,我还以为直接可能用箭呢。”项巧儿低声嘟囔着,接过木枝搭在弓弦上,闭上一只眼睛,瞄准那片木板的中心。
项祝瞧她一眼:“你大嫂当时学的时候也是用的这个木枝,你若是不怕伤了自个儿我倒是能让你用箭。”
听到这话,项巧儿立即朝他摇摇头:“罢了罢了,既然当时大嫂也是如此学会的,我也能行。”
她说完,继续瞄准着木板的中心点,半晌后才把木枝往后拉,待她觉着差不多的时候,松开手。
木枝尖撞在木板边缘,又掉落在地上,虽说差点脱靶,但也不算没打中。
“不错。”项祝只说出两个字,斜睨坐在一旁的纪舒愿一眼,纪舒愿想要鼓掌的动作一顿,项祝这眼神儿,加上唇角的笑,显然是在嘲笑他当时的脱靶。
纪舒愿装看不见,也没说他当时脱靶的事儿,夸赞着项巧儿:“当真不错,第一回就打中了,我可不是乱夸,第一回用弓箭就能打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毕竟这东西比弹弓难学不少呢。”
“是呢,毕竟有些人第一回射都有可能脱靶,你这是还算可行的。”项祝说完,腰间就被手指杵了下,他转过头,恰好瞧见纪舒愿正瞪着他。
他扯起一个笑,又伸手捂住唇,向纪舒愿示意,他不会再乱说话。
正如他所说,项祝确实没再说他脱靶的事儿,不过这回纪舒愿也算是瞧见项巧儿为何不想让他教了。
在项巧儿第三回脱靶的时候,项祝沉着脸把木枝捡回来,冷淡出声:“我方才说错了,你别学了,回去绣香囊才更好。”
“我不,大哥分明说我不错的,这才过了一刻钟不到。”项巧儿眸光朝纪舒愿看过来,眼中满是求救,纪舒愿也明了她的意思,走到项祝身侧拍拍他的肩膀,“让我来教会儿,夫君这会儿定是口干了,回家喝口水吧。”

第133章 双生
待项祝离去, 项巧儿抱着弓箭蹲下,仰头看着纪舒愿:“大嫂,我是不是真学不会啊。”
瞧着她属实担忧, 纪舒愿轻叹一声,手掌贴在她头上揉了揉:“怎会, 我当时第一箭就脱靶了,且你以前刚开始学弹弓时,不是也打不准嘛。”
“大嫂, 后半句其实能不说的。”项巧儿抬眸瞧他一眼,听到他话中的前半句, 顿时有了信心。
她站起身回到方才位置上, 朝纪舒愿摆了摆手:“大嫂你往后挪挪,别让木枝碰到你了。”
她说完,纪舒愿立即后退两步,站在离她稍微远些的地儿,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项巧儿的侧身,瞧着动作是有些不对,她胳膊没抬起来, 导致即便瞄准木板,木枝也会坠落在地。
她射出木枝又捡回来, 刚搭在弓弦上, 纪舒愿便走过去,抬起她的手肘:“胳膊伸直,往后拉,弓弦拉到眼睛旁。”
纪舒愿教完后转身离远些,项巧儿也等他站稳才松开木枝, 木枝撞在木板上,虽说只碰到了个边,但项巧儿觉着下一回肯定能打中木板上画的圈。
眼瞧她的动作稍微好点,纪舒愿就在一旁看着,在她垂下胳膊时出声提醒一句,待项祝喝完茶水归来时,项巧儿已经能打中木板,虽说离中间的黑点还差得远,但比方才可是好了太多。
“你教她了?”项祝走到纪舒愿身侧,把水壶递到他手里。
纪舒愿接过,向他点头:“她原本学的不错的,你方才性子是急了些,话也说得太重了,难怪她不想让你教她呢。”
“我若是说话不重,她这会儿就要丢掉不学了。”项祝朝他挑挑眉,“我这叫策略,若是我说她不行,她必定会向我们证明自个儿,如此一来,她学的必定比方才快多了。”
打压式教育,虽说有用,但若是项巧儿真的不学了,岂不是适得其反了。
纪舒愿伸出手指戳戳他的手臂:“往后孩子要交由我来管,若是用你这法子来管,他得多难受。”
“也没这么严重吧,你瞧巧儿不是也长得挺好的嘛。”项祝并未觉着事儿有多严重,纪舒愿紧紧盯着他的眼眸,直到项祝摆手,“罢了罢了,不让我管便不管。”
项巧儿已经能打中第二个圈,不过也累得够呛,弓身不轻,她还是个女子,拿着确实有些重。
“好了,先回屋歇会儿吧,也不急于这一时。”纪舒愿朝项巧儿喊着,她闻言也转过身,先把地上的木枝捡起来,走到两人身侧后看项祝一眼。
项祝也瞧着她:“你大嫂说的是,往后日子长着呢,家中又不指望你狩猎赚银子,慢慢学就是。”
他突然如此,项巧儿还有些不习惯,她侧目瞧向纪舒愿,便看到他正挑眉笑着,她就知晓,一定是大嫂说了什么,大哥才会如此。
她也回应一句,点头后三人一同回了家。
院里的菜跟地里的几乎同时种下,并不需要每日过去,根据院里的菜便能知晓地里菜苗的模样,但丁红梅跟项长栋确实待不住,经常去地里瞧。
项巧儿则时不时去集上寻周敬,或周敬来寻他,纪舒愿闲来无事,便在家中写写画画。
虽不知孩子性别,可小动物之类的花样都能穿,纪舒愿拿过纸张,画出些简笔画来,想着到时让娘绣到衣裳上。
他画好一只猫的模样,手指碰了碰画,朝项祝抬了抬眼:“夫君觉着如何?”
纪舒愿画出来的自然都好看,项祝探头瞧过一眼:“猫?”
“对,是不是很像。”纪舒愿越瞧越满意,甚至想要拿出丁红梅的针线盒,去自个儿绣一下试试。
项祝挡住他的手:“你可别扎着手了,待娘回来让她来绣。”
“无妨,我没打算直接绣在衣裳上,只是找块旧布试试罢了。”纪舒愿翻着毛线筐,想从中找出块废布,还未等他找到,项祝就叫住他,“别找了,既然你想绣着试试,总不能浪费了,我去屋里拿件衣裳,你绣到我衣裳上,也不用拆了。”
若是画上去的话,纪舒愿还会有些自信,可这是绣上去的,总归得有些绣工才好,虽说还没绣,可光是想便知晓一定不好看,若是绣在项祝衣裳上,被旁人瞧见了岂不笑话。
“不了吧,若是被别人瞧见,肯定会说夫君夫郎竟连绣个花样都绣不好。”纪舒愿摇摇头,握住他的手臂,并不想让他去屋里拿衣裳。
项祝倒没觉着有什么,绣的不好看也无妨,他又不会嫌弃纪舒愿。
“绣出来又不是给他们瞧的,我自个儿喜欢就好,关他们何事。”项祝挣了挣手让他松开,起身回到屋里,不久便拿着一件外衫出来。
他坐下后,翻着衣衫,最终点到胸口的位置:“就绣在这儿如何,刚好系上腰带后能瞧的清楚,若是旁人询问我这花样在哪儿买的,我便说是我夫郎自个儿画的,哪儿都买不着。”
这话的确是实话,可听在耳朵里总觉着有些不好,纪舒愿握住他的衣衫:“可别这样说,万一他们要来咱家要花样怎么办?”
“那我该如何说?”项祝见他接过,便知晓他是应了替他绣花样的事儿。
他坐在一侧,瞧着纪舒愿的模样,等待着他出声,纪舒愿也看他一眼:“你便说是高价得来的,这样他们便不会来要了。”
说是这样说,纪舒愿觉着肯定没人会要的,他到时绣出来的肯定与画出的花样两模两样,能看就不错了,肯定不到能被人要花样的程度。
“舒愿说得是,那我到时候便这样说。”项祝点着头,纪舒愿也不再管他。纪舒愿低下头,拿过线穿进针眼,把纸张缝到衣裳上,比着花样开始绣,纸张遇水则破,待往后绣好之后,直接将衣裳放进水中浸泡一番,把纸泡烂洗掉便得了花样。
纪舒愿觉着自个儿脑子真是机灵,想着便忍不住笑出声来,项祝也坐在一旁瞧着他,时不时去喂会儿鸡。
家里养的鸡这会儿已经稳定每日下两颗蛋,除了平日的吃食外,余下的都放到竹筐里,等着纪舒愿生完孩子后,用来给他补身子。
项祝收了鸡蛋放回屋里,待他再次回来时,纪舒愿已经绣了一半,虽说是照着纸张绣的,可瞧着的确手生。
看到项祝正瞧着,纪舒愿立即伸出袖子,想把未绣好的花样遮挡住:“夫君待会儿再瞧,等我绣完自会给夫君看的。”
也不急于一时,项祝应一声,左右闲来无事,干脆去灶房将木棍拿出来,用斧头劈成两半。
项祝在院里劈柴,纪舒愿绣着花样,一时之间,气氛很是融洽。
待项祝将木柴劈完,抱进灶房后,纪舒愿才总算绣好,他先仔细瞧过一遍,随后向项祝摆了摆手:“夫君,我绣好了。”
项祝洗过手,走到他身侧时,他还在用手捂着,纪舒愿抬眸瞧他一眼:“即便是难看,夫君也不能说我。”
“那是自然,即便你只绣两针,在我这儿也是极好的。”本就知晓他绣工不好,项祝怎会嫌它难看,而且这是纪舒愿亲手绣的,即便他绣个一他也很是高兴。
瞧他的模样不像诓骗人的,纪舒愿信了他的话,沉沉叹出一口气把手松开:“夫君瞧一眼罢。”
他松开手后,仰头瞧着项祝的模样。
纪舒愿想着,若是从项祝面上瞧出点嫌弃的意味,他往后就不会给他绣东西了,他紧紧盯着项祝的面容,他并未有嫌弃的模样,反而是有些喜色。
他转过头来,询问着纪舒愿:“舒愿当真没学过绣工吗?”
原主从小只下地干过活,绣工与学堂都没学过,纪舒愿也未曾学过,不过他瞧见过丁红梅绣出的花样,虽不懂针法,但画技还在,他哪怕胡乱绣,也与画相差无几。
“从未学过。”纪舒愿摇摇头。
“我觉着你比娘绣的都好。”项祝这样说着,纪舒愿听闻笑了声,即便他能绣出画的花样,绣工跟娘比自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项祝还真会哄他。
“若是娘给你绣这花样,定是比我好了不知多少。”纪舒愿向他说着。
“此言差矣。”项祝摇摇头,“即便娘绣的再好也不是你绣的,你愿意给我绣,就已经是最好了,绣成什么模样都无妨。”
这好似是情话,纪舒愿垂眸红了耳根,半晌后推了推项祝的肩膀:“知晓了,夫君去把衣裳洗洗吧,把底下的纸张泡破,再将它取出来。”
他这是羞了,项祝笑着应了声,拿着衣裳走到井边,把衣裳泡进去,用手搓了搓,不久后便将纸泡烂,随后换水再洗一遍,把衣裳上浮着的纸屑洗去后,搭在竹架子上晾晒着。
“好了。”项祝把手擦拭干净,坐到躺椅上,拍拍侧边的地儿,纪舒愿走过去,侧身躺在项祝胸口,“沉吗?”
“不沉,两个你我都能撑得起来,你以为自个儿很重?”项祝揽着他的腰,手掌贴在他肚子上,想到过些日子便是乞巧节,“这孩子还能在你肚子里过个乞巧。”
虽说算不出准确日子,但知晓纪舒愿有孕时,刚过了上元节不久,到乞巧节不过才六月余。
“别说过乞巧了,我觉着还能再过个中秋。”纪舒愿阖上双眸,手掌搭在项祝手上。
两人就这般躺着,等到脚步声落到耳边,低语传来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睛,项巧儿跟项祝正低声说着话,桌面上还放着一袋糕点。
“大嫂你醒了,这是周郎赠予的糕点,你尝尝,可好吃了。”项巧儿说着把糕点拆开,拿出一块儿放在纪舒愿嘴边,并未给他出声的机会。
项祝从她手里接过糕点,轻斥一声:“别转移话题,若是让你大嫂知晓,他肯定也如我一般。”
刚睡醒,纪舒愿脑子还迷糊着,他抬眸瞧一眼项祝:“何事我会如夫君一般?”
“不过就是我收了周郎买的糕点,大哥才会如此。”项巧儿拿过一块糕点,放到自个儿嘴里,纪舒愿刚想说只是糕点,吃便吃了罢。
可还未出声,项祝便再次开口:“不止吧,你手腕上的镯子我可从未瞧见过。”
项巧儿顿时不吭声,显然是被项祝说中了,这镯子肯定是周敬赠予的,凭纪舒愿多年看剧的经验,这东西定是传家宝之类的物件。
果不其然,他刚在脑中猜测完毕,便听到项巧儿出声:“我跟他说了,只是暂替他保管。”
她语气虚的很,明显不止如此,纪舒愿倒觉着没什么,在他看来,两人总归要成亲的,三个月的时辰也已经过了一半了。
“即便是周敬赠予的又如何,两人已经订亲了,送些东西也无妨。”纪舒愿看着项祝,向他说着。
纪舒愿显然站在她这边儿,项巧儿有了人撑腰,连忙出声反驳:“就是就是,若是往后成不了亲,我大不了还他。”
“这是还不还的事儿吗?本就不该让你同他相见,若是你如妙儿一般……”项祝越说越气,最后一甩袖子,回屋阖上了门。
院里也没了声音,项巧儿抬眸瞧着纪舒愿:“大嫂,我当真不该收吗?”
“我们都知晓周敬是怎样的人,你大哥也是怕你被诓骗,毕竟还未成亲,这东西本应当结亲后再给的,收便收了罢,总不能再还回去,让你大哥自个儿在屋里待会儿。”纪舒愿继续躺下,阖上眼皮打了个哈欠。
待他再次醒来后,项巧儿已经不在院里,身上搭了件衣裳,项祝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脸幽怨地瞧着他。
“夫君为何这般看我。”纪舒愿起身坐到椅子上,刚要去拿茶杯却被项祝挡住,他抬眸瞧项祝一眼,很是疑惑。
项祝脸色始终幽怨:“方才为何不去屋里找我,我在屋里等你如此之久,一到院里你竟睡着了,且身上没盖衣裳,还真不怕冻着。”
“夫君不是正在气头上嘛,我也有些惧怕。”纪舒愿朝他摊摊手,面上的笑容压根没藏。
项祝伸手捏两下纪舒愿的脸颊:“你当真是故意为之。”
“夫君又不是真的在气,而是怕巧儿会被诓骗,巧儿也不是小娃娃了,这事儿她早就知晓了,且不过是给了个镯子,咱家又不是买不起。”纪舒愿向他说了一通。
听到纪舒愿这段话前,项祝就已经不气了,他把茶杯递过去,倒好的水恰好是温热的,纪舒愿喝完后,抬眸看一眼项祝,始终忍不住笑。
既然他想笑,项祝也不阻拦他,他无奈叹出一口气,帮自个儿也倒了杯茶水。
院里的菜苗长出来时,地里的也长得差不多了,即便这几日刚下过雨,但地里的土并未浇湿透,待将菜苗种到地里后,始终得如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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