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带着叶宴去客厅吃些东西。
叶宴吃东西的时候慢条斯理的,嘴张张合合像是计算好一样,但吃到自己喜欢的也会忍不住多塞几口进嘴,两边腮帮子鼓囊囊的,像只小松鼠。
见他这样,路修也没有什么做坏事的心思,只是笑着看他,然后半开玩笑地说:“吃了半个,留了半个,正好等会儿用。”
叶宴听后,又猛地塞了几口进嘴,等全咽下去之后才说:“不够用了。”
路修笑着给他擦了擦嘴:“就知道你想吃,所以我买了两个。”
叶宴脸色一暗:“我今天不想。”
“逗你玩的,等那些工具我清洗完以后,明天再做也不迟,而且我还有一件东西没有买。”
“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
见叶宴不语:“你听话,我自然也会兑现我的承诺。”
听到这儿,叶宴才打起一些精神:“什么承诺?”
“让你看看我。”
路修最后确实什么都没做,和叶宴相拥而眠,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门,说是有些事要做,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
这一天过得很漫长,叶宴和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地吃饭晒太阳睡午觉等着路修回家。
等吃完晚饭,闹钟响起,叶宴才慢吞吞地去穿那件衣服。
比起那些宽松的睡衣,这件要合身许多,本以为路修会买一件比较露骨的衣服,但没想到这只是一身普通的男式职业服。
上半身是一件衬衫,下半身是西装裤配皮鞋,只是还带着一个腿环。
叶宴穿好衣服没多久,就听到门被猛地推开,接着一股冷气传了过来,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我给你带了两样好东西。”
叶宴还在想是什么好东西时,路修已经把一个盒子塞到他的手心里,叶宴摸了摸,有些惊讶:“我的镜片?”
路修“嗯”了一声,又将东西抢了回去:“和我玩个游戏,我就把他给你。”
“什么游戏?”
路修的手逐渐向上,衬衫下叶宴的身材若隐若现:“我没有喝过母乳。”
路修的话题太过跳跃,叶宴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买了一个催*针。”感觉到叶宴在闪躲,路修的触手悄无声息地攀附在叶宴的脚踝上,“别害怕,这个对身体没有危害的,我们试试好吗?”
看似在请求,但叶宴整个人被他束缚着根本动不了,路修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接着用触手将针剂准备好:“别害怕,不疼的。”
直到冰凉的液体进入身体,叶宴才意识到路修没有和他开玩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宴原本身上的制服,此刻只剩下一个腿环,其他的衣服早已被撕成碎片丢在地上,而衣服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浸湿了。
路修明明一天没有吃饭,此时胃里却没有一丝饿意,他看着挺着胸,满眼迷蒙的叶宴,突然起了坏心思,逗他:“我刚刚教过你的。”
叶宴大脑根本没有反应能力,嘴一张一合,把刚刚路修教给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路修笑着说:“妈妈说话我自己是要听的,只是我有些吃饱了,怎么办呢?”
叶宴的意识短暂恢复了一点,他抬手拍了路修一下,咬着牙说:“混蛋,少得寸进尺。”
“想要我帮你,可以。”路修轻触了一下叶宴,感觉到叶宴颤抖着闷哼了一声,他说,“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背叛我 。”
叶宴忍耐到了极点,甚至恨不得自己上手,但偏偏他双手都被路修的触手绑着动弹不了。
不仅如此,他发涨的胸口间还有一根触手在游移,甚至他还听到路修的粗*喘声。
他早就发现这些触手和路修共感,但不知道这其实也相当于是路修的器/官。
叶宴修长的双腿紧绷,脚趾蜷缩着,不住用掌心摩擦光滑的床面,那两颗烂熟的红果像是等待着他的客人,水润多汁让人想要品尝期间的酸甜。
见叶宴不语,路修张口咬了他一下:“答应我,答应我,叶宴,答应我,答应我就帮你。”
叶宴实在忍受不住,最后他松开咬着的唇:“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
“帮帮我。”
路修给叶宴洗完澡收拾完屋子,原本精神抖擞的他,却莫名有些困倦,他上了床,躺在叶宴身边,眼睛有些睁不开:“吃太撑了是不是就容易犯困啊,叶老师。”
叶宴没有回他,只是说:“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
“明天给你,先睡觉吧,困了。”
叶宴和他面对面躺着,等路修的呼吸逐渐平稳,他尝试着叫了两声,路修没有应他。
因为刚刚体力透支,叶宴身上尤其是某个地方,现在酸胀得难受,他没办法只能在系统那儿买了一颗体力恢复药。
等身体恢复了一些,叶宴将路修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拿开,然后慢吞吞下了床,他摸索着找到了镜片,然后迫不及待地戴上。
空虚了许久的眼睛突然恢复视力,叶宴感觉到一瞬间的眩晕,他缓冲了一会儿,回头看向还在睡觉的路修。
我总算知道霍尔德为什么说路修身上的死气很明显了,因为他太过急躁,吞噬得异形物太多,现在他的身上有不少盘根错节的暗纹,看上去阴森可怖。
叶宴心里虽然仍有疑问,却管不了那么多,他站起身。
下一秒房间里,赫然出现了第三个人。
背着一个包裹的霍尔德走到叶宴面前,将他要的东西都交给了他。
叶宴先是换上那身干练的衣服,然后拿起抽血装置,面无表情地给还在熟睡中的路修扎针,抽了八管血后,叶宴才停了下来。
他装起血液,悄无声息地和霍尔德一起离开了。
等他走后,原本沉睡的路修缓缓睁开双眼:“叶宴,你又骗我。”
-----------------------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沈正仪就要回归啦,再有两三章就这个世界就完结了,要亲吻下一个世界的小寡夫宴宴了[亲亲][亲亲][亲亲]
第108章 异能文的老师(36)
叶宴利用路修的血做了一个简易装置, 分别绑在霍尔德和自己的腰间,模拟路修的气息。
叶宴和霍尔德所说的秘密武器其实一辆机车,这辆机车是当年沈正仪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当时叶宴刚进特异局不久,因为年轻气盛, 一腔热血, 于是一头扎进了污染区的治理工作里。
而当时特异局的交通工具并不好用, 进入污染域以后更是像坐过山车,叶宴为了省事, 只能使用最原始的交通工具——脚。
可那地方待久了,整个人都会被洗掉一半的精气神, 就连s级异能者的叶宴也逐渐萎靡不振, 金色的头发软趴趴的, 眼神呆滞, 最后甚至差点完全失去意识。
要不是当时沈正仪在现场,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后来他听别人说, 自己被带出来之后三天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呆愣愣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期间沈正仪为了防止有人趁机对他欲行不轨,寸步不离昼夜不眠地陪着他, 照顾他。
等叶宴清醒后,沈正仪就和叶宴商量,让叶宴不要那么冒进,污染域存在那么久,又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劝着劝着两人就开始拌嘴。
二人当时少爷脾气都很重, 谁也不肯让步,到最后叶宴摔了门离开,沈正仪也没有追上来,因此两人冷战了一个月。
其实准确来说是叶宴单方面冷战,沈正仪其实当天就有意无意想要关心叶宴,都被叶宴带着刺的话赶走了。
其实叶宴没有多么怪沈正仪,他也明白沈正仪是为了他好,但话赶话到了那儿,叶宴脾气本来就硬,自然就爆发了。而且他不喜欢低头,除非他自己错得离谱,否则他宁可和沈正仪断了联系也不愿意和他认错。
他本以为沈正仪也是这样的,他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自己已经达到了极限,这次肯定不会再继续忍耐。
果然被叶宴刺了两次后,很长一段时间,沈正仪都没有出现过。
事情的转机就是叶宴的生日,生日当天,沈正仪带着一辆改装后的机车来给他庆生。
叶宴是个机车迷,几乎瞬间就被那酷炫的外表所吸引,而且经过改装后的机车速度很快,即便在污染域也能做到如履平地。
既然沈大少爷已经把梯子放在了叶宴脚边,那么就算叶宴真的还生气,看在这个这么用心的礼物面子上,也就全消了。
这辆车陪着他一路从特异局小队员到队长,到教官再到后来的总队长,直到他出事,车子才蒙尘三年。
再次见面,叶宴却也顾不得感怀,戴上头盔后,就跟着霍尔德迅速逃离了这里。
风驰电掣间,机车在污染域留下一串火光,四周的异形物在感应到路修的气味后,都双眸血腥地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行驶了许久,二人才终于从污染域离开,他们刚冲过屏障进入安全区,车一停稳,叶宴就摘下头盔,趴在地上开始干呕。
叶宴身体大不如从前,再加上刚刚和路修胡闹完,肚子空空荡荡的,四肢乏力,即使只是坐在后座也头晕目眩。
甚至有一段时间,叶宴感觉自己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霍尔德见叶宴难受的模样,正想上前搀扶,但还未走到叶宴面前,就被人横插一脚。
面前人神情阴寒,将叶宴死死护在身后:“我哥我来照顾就好,就不劳霍尔德先生费心了。”
霍尔德侧身想看一下叶宴的状态,但叶怀拙却一步都不肯让,霍尔德无奈:“叶总队长现在虽然权势滔天,但也不能管闲事管到我身上吧?”
总队长?叶怀拙竟然回到特异局了?
叶宴缓过神后才站起身,只见叶怀拙现在穿着一身制服,身姿挺拔,丝毫没有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甚至还多填了一丝肃杀之气。
叶怀拙笑道:“霍尔德先生,刚刚你的父亲托我告诉你,说今天家里为你准备了晚餐,让你早些回家吃饭。”
听上去像是在传达,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这语气间的嘲讽意味。
霍尔德被夺权的事情几乎是人尽皆知,这么大年纪,还要被家里胁迫本来脸上就挂不住,更何论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被拆穿。
霍尔德脸色难看,但还是勉强维持着笑意:“叶总队长这是要过河拆桥?”
叶怀拙冷哼了一声,接着转过身背对着他,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周边瞬间窜出来几个人,那些人快速靠近霍尔德,然后道:“少爷,您还是乖乖和我们回西区吧。”
霍尔德见状,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他咬牙切齿道:“叶怀拙,你背叛我!”
当初救叶宴的时候,霍尔德冒着风险找上叶怀拙,想要让他帮自己避开家族的眼线,叶怀拙嘴上答应得爽快,但一救出叶宴,就翻脸不认人。
叶怀拙看着许久不见的哥哥,眸色温和了不少,他将挂在胳膊上的披风搭在叶宴身上,然后语气淡然地说:“霍尔德先生,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们叶家如今的权势比起你们在西区可瞧不上眼的,您父亲找上我,我也不敢反抗不是吗?”
霍尔德为了救叶宴几次突破极限强行使用异能,如今身体耗空,根本无力反抗,几下就被家仆挟制住动弹不得。
霍尔德单膝跪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总是带着笑意的脸此刻狼狈不堪,早就没有之前游刃有余的高傲,他看着不远处神情淡淡的叶宴,想到他遭受的侮辱心里不由得有些悲凉。
他深知叶宴这次回来,几乎是处在水深火热中,稍不留神,就会被那群贵族拆解入腹,所以他没有办法留叶宴自己去面对那些。
想到这儿,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强行使用异能摆脱掉这些手下。
“霍尔德先生。”
叶宴的声音响起,霍尔德愣了一下抬起头,积攒的戾气消散了几分,语气温柔:“怎么了?”
“我很感谢你帮我摆脱路修,这件事我和叶家都欠你一个人情。”叶宴缓缓道。
他的身形消瘦,披风对他而言大了些,看上去更显得可怜巴巴,他站在身形高大的叶怀拙身边,好像下一秒就会被狂风吹走:“但是到此为止吧,你也知道,你父亲之所以这么反对你支持我,并不仅仅是因为你母亲的家族站在了简景深那边,更重要的是因为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前来带霍尔德回家的是他父亲的心腹也是他们的管家,这段日子以来,他亲眼看着从小带大的少爷和着了魔一样,死活非要和家里作对。
霍尔德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动过一个手指头,但老爷子这次真的动了怒,拿着抽条狠狠打了他一顿,霍尔德被打得龇牙咧嘴,最后新伤叠旧伤直接昏死过去,醒来后第一句就问管家叶宴那边怎么样了。
气得老爷子差点心脏病发抽进医院。
在老爷子心里,霍尔德可以利用叶宴,可以帮扶叶宴,可以做任何冒险的投资,但唯独,他不能也不应该爱上叶宴。
一个合格的掌权人,心里只能有利益和算计,就算他要和叶宴成婚,那也只能是为了壮大家族。
但偏偏他辛苦二十几年教养的重利冷情的儿子却动了真心,还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甚至上头到愿意为了他而和家里决裂。
这才是他父亲如此反对的根本原因。
血淋淋的事实被剖了出来,霍尔德即使再不想要面对,也没有办法:“他不懂。”
霍尔德先是苦笑,接着喃喃:“他不懂。”
连续两个“他不懂”,在场的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只有管家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
他不懂我为什么支持你,他不懂你到底有多好。
见霍尔德失魂落魄的模样,叶宴顿了顿还是道:“回去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霍尔德不敢看向叶宴,声音有些虚弱:“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
说完,他站起身,却没有挣脱束缚他看向叶宴,坚定地扬起一个笑:“我会说服我父亲的,等我回来。”
霍家的人都走后,漆黑的夜里,就只剩下了叶氏兄弟二人。
坚决了一个麻烦,叶怀拙轻挑了下眉,再低头,就发现叶宴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威风了快有一个月的叶总队长,此刻心里一紧:“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叶宴收回视线:“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叶怀拙声音哽咽:“我和爸妈都很担心你,之前你在简景深手里时,我本想要带着特异队硬闯进去,结果快要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路修把你带走了,后来我又想……”
“把你的手伸出来。”
叶怀拙一顿,握紧了手,下意识想要藏在身后,他笑容僵硬:“我手怎么了?”
看出他的抗拒,叶宴却没打算放过他,眼神冷冽,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别让我说第二次。”
叶宴的眼神太有威慑力,叶怀拙拗不过他,只好尝试着,让那只眼睛,往其他地方转移,但指令还没来得及下达,就听到叶宴沉声道:“你到底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三岁小孩都知道路边东西不能乱捡的道理,你都28了,难不成还需要我教吗?”
见事情瞒不住了,叶怀拙放松绷紧的手臂:“你都知道了。”
叶宴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叶怀拙早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当时他明明让那只眼睛跟着叶宴,可自从叶宴被简景深带走以后,那眼睛就自己回来了,再之后,他每次行动都会被泄露,每次做什么都会被简景深他们提前感知,预感到什么之后,他就有意地瞒着眼睛做了一些事情,包括这次救叶宴。
“我会处理掉的。”叶怀拙说完,伸出自己的手掌,掌心里是一个紧闭着的眼球,眼球似乎受了惊吓,此刻沉睡不醒,“我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只是一直没有证据,但既然哥这么说,想必是简景深都告诉你了。”
知道叶怀拙留了一个心眼,叶宴也放心了一些:“既然你能控制它,那就先不要丢了,我们还有其他的用处。”
见叶宴没有继续怪他的意思,叶怀拙手蠢蠢欲动地想要抱他:“哥,你不知道,我真的……”
叶宴拍开他的手叫停他的话:“我不想听这些,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当上总队长的,还有,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都怎么样了。”
叶宴冷酷严肃的话,打断了叶怀拙的叙旧,虽然他心里担心叶宴担心得要命,恨不得拉着他回家,好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检查一番,最好是能知道他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简景深和路修那两个混蛋又对他做了什么。
他可不能让他哥就这样白白受欺负。
但叶宴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生生压下了他的担忧。
他知道现在情况紧急,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还是解决眼前的事比较重要,可心头积攒的思念和牵挂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忍耐。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叶怀拙面上表情也阴郁了一些。
见他咬着腮帮子,叶宴撇了他一眼:“又在想什么?”
叶怀拙想了想说:“哥,你今晚上回家吗?爸妈很担心你,尤其是妈,她已经好几天吃不下饭了。”
叶宴拍了拍叶怀拙的肩膀,“你这段时间做得还不错,成长了许多,只是这个脾性还是有些幼稚,要学着收敛自己,知道吗?”
突然的关心让叶怀拙鼻子一酸,他忍不住最后还是强行大臂一挥将叶宴抱在怀里:“哥,对不起,如果我早一点成长起来的话,你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叶宴实在不想和叶怀拙在夜黑风高的小树林里叙旧,他推了一下叶怀拙,结果叶怀拙人高马大地像块大石头,根本推不动,无奈,他只好说:“爸妈知道你长大,会很欣慰的。”
叶怀拙松开叶宴,笑着说:“那当然。”
叶宴借机和叶怀拙拉开了一些距离:“好了,说说吧,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怀拙收起嬉皮笑脸,严肃道:“哥你也知道,特异局之前一直是仰仗你的,你出事之后,特异局也一片大乱,一些人甚至带头,想要借此机会和叶家划清界限,局长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内部吵得凶,没办法,只能请我重新坐镇。”
叶怀拙在没有出事之前,就已经是特异队一支队队长,本身就立了不少功劳,只是因为当时叶宴出了事,所以才申请了停职,现在重回特异局,也没人敢说什么,但他升迁到特异局的二把手,总队长的位置,在内部确实颇有微词。
可叶怀拙跟着叶宴这么多年,见识过他雷厉风行的手段,所以也有样学样地稳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知道这件事后,叶宴又问:“实验室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当时哥离开以后,我就开始调查了。”叶怀拙拧眉,“估计是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位,所以藏得不算太深,如果我们早点意识到,可能哥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如果十八年前我没有因为刺激而失忆,而是戳破了他们的阴谋,那我们叶家早在十八年前就被贵族联合打压,吃干抹净了。”叶宴安慰道,“本质上,人都是自私的,简景深提出的愿景极大地守护了他们的利益,而爸却是想要从他们身上夺走权利分给平民,他们自然会选择有利自己的。”
当年叶宴出事之后,他的父亲其实也想要调查真相,但当时正是新法推行实施之际,被剥夺了一部分特权的贵族趁机作乱,整个中心城内一片混乱,事情调查来调查去最后也没有结果。
而叶宴在受到刺激之后,一直精神恍惚,意识不清晰,之前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当时年纪小,心智不够坚韧才会方寸大乱,但这些天路修每次用触手碰他时,他就会意志恍惚,他这才意识到,当年的精神崩溃和失忆其实就是一种副作用。
所以当时简景深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当街羞辱叶宴,就是因为知道叶宴会在副作用下精神失常到产生幻觉到最后失忆。
时间越发紧迫,叶怀拙也不禁有些急躁不安:“自从新法实施开始,那些贵族就对父亲怀恨在心,我们整体实在太过被动,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中部地区现有8亿人口,其中贫民占20%,贵族阶级占2%,你说剩下的都是哪些呢?”
“平民。”叶怀拙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如果能够揭穿简景深的阴谋,到时候绝大部分人都会站在我们这边。”
“还不够,我们需要一些数据知道简景深的实验进行到哪一步,现存的实验体有多少,实验体对人的危害有多大,而且,我们得让那些贵族知道,简景深只是想要利用他们,他真的目的是将权利集中在他自己的手里,成为唯一的救世主。”
“哥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叶宴垂眸想了想:“看来,我们需要一些其他的手段了。”
叶宴最后还是和路修回了家,一进家门,他就看到父母坐在沙发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父母都苍老了不少,他父亲乌黑的发丝间抽出几丝银白,听到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立刻站起身,记忆中那张永远严肃永远坚毅的脸此刻变得苍老颓丧。
叶宴讨厌哭泣讨厌煽情,但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堆积在胸口,闷得找不到出口,最后只能从眼眶里涌出来。
巨大的阴霾笼罩在叶家头顶,连久别重逢的喜悦都变得寂寞无声。
刚刚叶宴进家门的时候,看到原来雪白的围墙上多了许多彩色的颜料,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一些侮辱的话语,绝大部分都是针对叶宴的。
除了颜料以外还有许多不明物体,在冰天雪里结了冰凝在围墙上。
他不敢想象这一段时间里一向高雅的父母是怎么在指指点点里撑过来的。
吃完饭后,叶宴闷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镜片早已失效,他合上眼睛,却没有睡意,寂静的环境像是仇恨滋生的温床,深深扎在叶宴的心头,生根发芽。
叶怀拙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叶宴站在床边,他穿着一件银白的睡袍,朦胧的月色穿过起了雾气的玻璃像是一层带着细闪的头纱。
走到身边,那双蓝色的眼睛被蒙上了水色,鼻尖泛红,微长的眼睫敛着在白到透明的脸上留下一片浓密的阴影。
“哥,你休息一会儿吧,时间不早了。”
叶宴摇头:“下层区怎么样了?”
“不太妙,现在我们的人只有一小部分还在下层区的安全域做最后防守,因为特异局站在叶家这边,下层区的人觉得叶家仗势欺人欺压平民,所以一直在驱赶特异局的人离开,甚至还小规模地爆发了一场冲突,我让人调查过,是贺勤的人在作祟。”
“一旦让贺勤的人占领下层区,那里距离灭亡也就不久了。”
近些年每一次改革,都卡着贵族阶级的切要利益,一次又一次的切割早就让他们难以忍受,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夺回自己的一切。
所以他们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发动动乱,除掉下层区,先收回一部分的利益。
一旦特异局的人撤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叶怀拙想了想说:“要不我们还是上法庭吧,现在这种情况,把水搅浑了,也比现在被动受辱好。”
“法庭当然是要上的,但前提是我们可以拿出新的证据,有新的证人,否则就算去了,法庭偏向简景深,三两句就能把我们打回来。”
“新的证人?”叶怀拙拧眉,“现如今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就能推翻的。”
简而言之,需要一个知晓全部事情且和简景深有特殊关系愿意此刻反水站出来支持叶宴的人。
怎么可能。
正在思索间,叶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叶宴似乎早就有所准备,还没等叶怀拙看清是谁打来的电话时,叶宴已经接通了。
“抱歉现在才联系你,我回来了。”
距离大选只剩下最后三天,不同于以往,这次大选伴随着叶宴的丑闻格外地热闹,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位天资卓越的S级异能者的陈年往事。
但不同于上城区看热闹不嫌事大,下城区却死气沉沉,到处都是驻扎的士兵,安全区的边界处时不时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冲突。
整个中域充斥着一种荒唐的不真实感,明明快要入春,却看不见希望与未来。
手机里满天飞的爆炸新闻也都围绕着叶宴,时不时就会有几个说是叶宴的旧同学站出来作证诉说叶宴的荒唐事。
几个人开着直播说得火热,但没多久,软件突然崩溃,怎么都刷新不出新内容。
半小时后,软件恢复正常,大批的群众涌入网站,只见热度第一赫然是叶宴两个字。
#赵泠直播##赵泠公开事实真相#
#赵泠背叛亲生父亲#
几个词条相继跟上,点开词条后第一个是一个直播间,直播间内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黑发女子。
她谈吐优雅,手边摆放着几沓资料,以及一只录音笔。
“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叶宴从头到尾都是被冤枉的,□□那个女孩的是我的父亲赵世泉,简熠是叶宴的孩子,但是简景深违规实验做出来的异形物所造成的,至于贺止于当年被精神污染也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这一切都是我父亲以及我的前夫设计陷害叶宴的,当初他们利用我的母亲逼迫我和简景深结婚,签下保密协议,强行和他们同流合污。”
“我保证我今日所说的一切都真实有效,之所以不上公堂,是因为法庭早就被我父亲收买,我的这些证据一旦交给他们就会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
视频时间很长,一桩桩一件件清晰明了,尤其是关于那个违规实验,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原来简景深根本没有想为平民想过,之前提出的愿景都是说空话,当然他也没有想过维护贵族阶级,他只是想利用他们打压叶家,只要叶家被绊倒,他们就会立刻实施计划,将中域变成人间炼狱,而简景深就会成为他们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