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猛地一顿,回过神时两腿都快擦冒火似的蹬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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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淮你悠着点,一天受几次伤睡几次地了都[化了]
楚明:……真耐造啊!
江淮(冷脸版):基操。
和江淮预想的上车后飞一下就能甩开一大截距离完全不一样。
他这才注意到:“我□□以为你开的电动车!”
楚明愣得更彻底了:怎么是江淮?
他一愣自行车的速度就慢下来,江淮甚至感觉追的那人在自己背上抓了一道,环着楚明腰的手用力拍了下他的肚子:“你别走神啊!”
楚明:“……”
他咬牙飞速地蹬腿!
自行车碾过一条街巷,转开不知道多久身后才空荡荡一条。
江淮往后看了一眼,“停!”
楚明一个急刹车,后轮胎死在地上、车屁股顿时飞天一翘!
江淮的脑袋重重地砸在了楚明的后背上。
两声凉气同时从两人嘴里嘶出去。
江淮捂住鼻子,一摸手里就被黏湿的液体沾上,“我操,”他胡乱抹了一把,撩起上衣往鼻子上擦时问了句:“你没事吧?”
楚明疼得背往前一凹,挺了半天痛觉才沉下去。
闻到一丝血腥味,他扭头看了眼。
才转过去他就转了回来。
脑海里还残留着刚才看到的画面——江淮的白t几乎全部兜了上去,露出半个胸膛和漂亮紧致的腰腹。
“情况紧急,冒犯到你了。”江淮胡乱处理完喷薄的鼻血,说:“你要什么补偿我都尽量,实在不好意思。”
楚明目视混沌的前方,摇了下头:“不用。”
江淮拧了下眉,抬手就掐住楚明的脖子往自己这边扳过来:“怎么是你?”
楚明脖子差点给扭断:“……”
江淮松开了手,“你怎么在这?”
楚明重重地捏紧车把手,说:“我回家。”
“哦。”江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知这会自己该软下态度说一句对不起和谢谢,但他就是有些张不开口。
直到风哗啦吹过小腿猛地抽了下疼,他才拧眉说:“我先走了。”
楚明朝前点了下头:“……嗯。”
隔了一秒他说:“医院和小诊所都在前面路口左转。”
江淮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他坐在后座上,两腿艰难悬空……楚明也没催他让他快点走,而是保持着上半身下压的动作,双手攥着车把手。
江淮突然问:“你家里有人吗?”
楚明身子微僵,摇头:“没有。”
江淮霸气发言:“那我去你家。”
饶是楚明也没能把疑惑吞进喉咙,大惊失色地:“啊?”
江淮理直气壮地说:“快点!不然我死路上了晚上还来烦你。”
楚明载着这人和他可能的鬼魂一起回了家。
自行车停进区域,路灯照在头顶,他这才看清江淮的伤势。
挺严重的。
白t已然染成红t,额角一块带血的撞伤,黑裤子破了几个大洞,一双白鞋更是磨得像破烂。
“看屁,”江淮从后座上下来,“这点伤算什么。”
话刚落,他腿往下跨的时候不知道蹭到了哪,脚踝折出去时撇成让人牙齿尖叫的角度,紧接着他整个人猛地往下翻去!
楚明的胳膊被他用力一拽,江淮太沉,力气也大,楚明没兜住,瞬间两个人一齐摔到地上,头撞着头。
楚明咬着牙半站起来:“……”
“靠!”江淮借着楚明的胳膊把自己拉了起来,站稳时扫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楚明胳膊还在他手里,被攥得特用力。
估计撩开袖子,上面至少四道深红的指印。
楚明很轻地叹了口气:“……我没事。”
江淮是被楚明扶着进屋的,期间脚趾头撞到石阶被磕了一下,之后他更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楚明身上。
江淮两条胳膊缠在他一只手臂上,咬牙切齿地说:“你劲儿还挺大。”
楚明累得根本回不了他的话。
楚明掏钥匙时,江淮靠着他问:“你还有劲没?”
楚明:“有。”
江淮说:“那你可以试试抱着我直接进浴室。”
楚明把钥匙一把插歪了:“……嗯?”
“如果你不想拖地的话。”江淮指了指自己的上下半身:“血、油、水,物资应有尽有。”
楚明顿了一下,看着他脏不成形的衣服裤子:“我……”
江淮盯着他的嘴,见这张嘴半天就没变过形:“你他妈要说什么能直说吗?”
楚明暗暗地咬牙:“……我试试。”
门打开后,楚明退后些许,弯腰一条胳膊环过他后膝盖窝,另一条胳膊正要环过他后背,就听江淮咋呼了一声:“我操谁他妈让你公主抱啊?”
楚明手立刻就僵住了:“……那要怎么……抱。”
“你扛着我,”江淮正对着他,“或者这样,我跳你身上。”
楚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是以“他抱着江淮的腰、江淮的两条腿夹他腰上”的姿势进的浴室。
中途江淮的后脑勺磕到门上的墙壁,他猛地低下头,就势把额头压在楚明的锁骨上。
楚明被激得差点给他甩出去!
浴室里响起水声时,楚明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
校服衣服裤子上全是污渍——江大脾气考虑到地板会弄脏,却没考虑过不管背还是抱,他会被弄脏。
楚明沉沉地叹息:“……”
怎么就偏让他遇到了呢。
浴室里水声小了,江淮嘹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借我身衣服!”
楚明暗暗叹了口气,从房间里取出套干净的衣服。
刚走到浴室门口,门就被拉开一大半。
楚明瞬间背过身去。
江淮捞衣服的手卡在了半空中,指头上凝出的水珠砸在了地上。
他看着楚明的背影,没好气地说:“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看不得的?”
楚明没说话,保持着这个动作把一卷衣服递过去。
浴室里水声依旧,热气漫得烟雾缭绕的。
江淮垂眸看了眼他伸过的衣服,又抬眸看了眼他微微泛红的耳垂,从齿间哼出一声:“你怕什么?”
楚明手快举酸了衣服还没被接走,随意应付了句:“没有。”
江淮没有说话。
楚明干站着,在想要不把衣服挂门把手上等江淮自己拿,忽然手腕被扣紧,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拽进了浴室。
半开的门撞了下他的肩胛骨。
痛意还没爬上神经,他就被周身赤裸的江淮单手压在了浴室墙上。
浴室里水汽充足,站进来的一秒就感觉浑身被润湿。
尤其是现在这种大热天。
江淮的右手横着压在他锁骨上方,把楚明硬生生地顶到墙壁上,后背衣料被墙上的水渍浸得湿透了。
楚明不敢乱看,偏过头望着旁边的墙面。
江淮空着的手抬起他下颌,拇指用力,把他的脸扳向自己。
楚明来不了眼观鼻鼻观心那一套,稍微低下头便该看到些不该看的,他被迫看着江淮的眼睛。
看清时,微微一愣。
洗干净捯饬明白的江淮和白天见到的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湿发被薅到了头顶,整张脸没有遮挡地露出来,眉眼锋利、鼻骨优越。
内双、眼形狭长,才被水浸过,眼眶一周微微发红。
楚明咽了下唾沫,不太习惯地把他往外推了下。
江淮手臂往下格挡住他不安分的两条手,下巴微抬:“你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能拿你怎么样吗!你在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楚明:“………………”
他可能没当过谁的救命恩人,不知道当救命恩人是要先被摁在墙上动弹不得的。
“所以我他妈没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江淮说着松了他的下巴,弯腰从他手中拽过那把衣物,皱了下眉:“湿了。”
楚明偏了下头:“……我重新给你拿一套。”
江淮看了他一眼,觉得今晚确实事多,不能再折腾他了。
于是摆手:“不用,基本能穿。”
“……嗯。”
楚明应完贴着墙边飞速走出去了,拉上浴室门的时候他重重地舒出一口长气。
把抽屉里的应急药箱打开放在桌子上,楚明又接了杯热水放好晾着。
听到浴室开门声,他抱着衣服准备进去。
和江淮擦身而过时,楚明很轻地别开了眼。
给江淮的那件白t湿得能透出里面几块腹肌轮廓。
江淮问了句:“吹风机在哪?”
楚明头也没回地说:“放客厅了。”
“哦,”江淮把毛巾往头顶上一盖,转了一圈瞟到桌上敞开的药箱,他微顿,手背擦过水杯时能感受到温热。
他坐下把感冒药吃了——庸医说的良方。
他这一身伤并不轻。
洗澡的时候热水渗进带血的肉里,跟往伤口上撒盐似的,痛得他差点在浴室叫出声。
左右脚踝不同程度崴伤,右膝盖大擦伤;屁股被台阶撞过,颜色发青;后背被抓了一道,几厘米长一道伤口;脖子一周掐痕倒是淡了些。
至于脸,还好已经消肿,只额角眼尾嘴唇还留了些细痕。
江淮蘸涂伤口时,恨不能直接去泡个碘伏浴。
才清理到一半,就见楚明从浴室出来,长袖长裤,大夏天的跟捂痱子似的。
他拧了下眉:“你不热?”
楚明说:“其他衣服洗了没干。”
说完,他坐到沙发上开始吹头发。
草草吹完正打算做会儿作业,就听旁边江淮喊道:“操……你他妈能不能帮我擦一下。”
楚明:“……”
他算是发现了,这人说话带脏,有时候单纯就是掩饰自己那点尴尬。
江大面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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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哈哈大笑]
温馨提示:
不要站错(虽然前期剧情确实具有很强误导性,但有个心理预期总是好的[合十])
可怜的作者经不起因站错问题而错失亲亲读者的二次伤害了……
楚明欲言又止,最后摇了下头:“没事。”
江淮不悦地说:“最烦你这种放屁放一半还憋回去的。”
楚明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他沉默片刻后说:“……掐伤不是这么处理的。”
江淮顿了一下说:“管他妈的,死不了就行。”
楚明无言以对,只能蘸取碘伏在他后脖子上的掐痕一圈均匀涂抹。
处理完江大面子的伤,江大面子去厨房煮了碗面。
面香飘出来的时候楚明还在书桌上写作业。
江淮喊了一句:“你来吃一口。”
祈使句。
楚明对别人的命令式口吻有时候有种诡异的配合欲,这是他来八中之前所未曾有过的。
他把笔撂下,走了出去。
两碗番茄鸡蛋面。
煎蛋浮在面上,几乎盖了整碗。
楚明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拉开冰箱门一看。
果然,剩下的六个蛋全没了。
楚明叹息着把冰箱门合上了:“……”
江淮并未有此察觉,三下五除二把一碗面吃完,仰在沙发上看楚明斯斯文文地挑面。
顿时皱了下眉:“有这么难以下咽吗?你要一根根地挑着吃。”
楚明险些让面条跟喉管打一架,呛咳两声后说:“……没有,挺好吃的。”
江淮别开眼,哼出一声:“那你吃快点。”
“……”楚明只能挑起一大撮面往嘴里塞。
碗最后是楚明洗的,江淮两只手都有伤,沾不了水。
“你睡床吧,”楚明把卧室书桌上的作业本抱了出来,说:“我睡沙发。”
江淮偏头看了眼沙发:“你比它长。”
楚明顿了下:“能睡。”
江淮躺在床上,呈大字形平躺着。
卧室门没关,他能看到客厅里透过来的光——楚明在那挑灯夜读。
夏商周都记不明白的人大半晚上在这儿头悬梁锥刺股,接的什么苦情戏啊。
江淮翻了个身,背向客厅睡,突然想:
要是遇到的不是楚明,他这会儿会在哪?
追他的三个人他都认识,之前他爸雇在家里打扫卫生的,哪知身手贼好,就顺理成章地做了他的跆拳道陪练。
之后……就是现在了。
负责把他扔进学校。
要是刚才没跑过,他要么被押回学校寝室,要么被塞进旅馆明早一早再被亲自押去学校上课。
想来就烦。
江淮翻身又翻回去了。
客厅的灯已经熄了,窗外是盛大的蝉鸣,他视线飘过去时,模糊间能看到沙发上的人影。
没问过他一句为什么就敢把他往家里带。
心是真他妈的大!
江淮骂着他入睡了。
江淮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半边身子都让太阳照得发烫。
空调还开着。
卧室门被虚掩着。
江淮习惯性地跳下床,被叛逆的两只脚踝拧得屁股着地狠狠摔在了地上。
这动静,江淮都怀疑是不是尾椎骨摔断了。
高低得是个粉碎性骨折。
但事实上没有骨折也没粉碎性,他拍拍屁股就站起来了。
楚明不在。
江淮洗漱时发现洗漱台多了套牙刷牙刷杯,坐到沙发上时发现时钟正对着他,显示时间“08:15a.”
视野范围内,没有半张纸条。
江淮拧了下眉,嘟囔了句:“正常情况下不应该留个言什么的吗?”
要真不去学校了吧江淮又有些空虚,放平时他自然有事可做且觉得心安理得。
但现在他在楚明家里,赖着也不太好。
于是他黑着一张脸去了学校。
“……虽然说新同学给我的初印象有一点点不好,但是,我一向赏罚分明,该表扬的一定要表扬。”阿凡达的声音穿透教室墙壁。
江淮要推后门的手顿了一下。
“蒋快同学人不在的情况下,罚抄作业都交到了我办公室——你说你们那些规规矩矩坐在教室里还不交作业的人觉不觉得丢面儿!”
江淮拧眉,一把推开门,抬眼看向讲台:“老师在说谁?”
顿时全班都转过头看向后门。
楚明写着字的手抖了一下,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的一道。
阿凡达明显愣了一下:“老师正表扬你呢,蒋快同学。”
“是吗?”江淮倚靠着门框,说:“第一,我叫江淮;第二,我没罚抄更没交罚抄。”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阿凡达转了下僵硬的脖子:“那我办公室里的两份罚抄……”
江淮嗤了一声后走回座位:“想好学生想疯了出现的幻觉吧。”
临近后排的几桌窃窃私语起来,满是口水声和气声。
阿凡达怒气冲冲地开始上课。
江淮坐进去时看了看窗外的风景,没什么风景,另一栋教学楼罢了。
来学校确实没什么意思。
他偏过头来看了眼楚明。
看了一会儿,他压低声音质问:“为什么不叫我?”
楚明:“……”
他依稀记得,江大面子昨晚才说:以后别烦他——没加脏话版。
他抿了抿唇:“……我忘了。”
“你他妈骗人之前先过遍脑子好吗?”江淮没好气地低吼:“记得我的嘴记不到我这个人,什么傻逼逻辑。”
楚明愣住了:“?”
江淮说:“漱口杯。你是金鱼吗这点记忆力!”
楚明说:“我——”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阿凡达往这边甩来目光,宽厚的嗓音传过来:“楚明,我看你嘴巴张着,来跟我们讲讲这道题!”
楚明站起了身子,把幻灯片上的题扫了一眼后,说:“选C。”
江淮没忍住翘了下眉毛:这么利索?
眉毛还没翘起来就见阿凡达徒手拍讲台:
“我才讲了!墨家宣扬‘非攻’,题干上这么明显一句‘攻战类乎盗贼之行为,乃大‘不义’。你看到个义就往儒家选,我怎么教你的!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徐红梅教的,我嫌丢脸!”
江淮这才知道,原来这女阿凡达叫徐红梅。
历史老师徐红梅。
也是这一瞬间,他才反应过来:
他爸妈给他塞来文科班了。
文科班……
他顿时就拧了下眉:
送他来上学还瞧不起他,觉得他学不了理科跟不上理科……既然不相信那还送他来干嘛?当傻子当韭菜吗?
他双手抱胸恶狠狠地盯着桌面,盯了一会儿往桌上一趴,死死睡过去了。
醒来是因为有堆蚊子在耳边叽叽喳喳。
他前桌的男生突然变性了,两根马尾垂在他桌面上,正催命似的叫着:“江淮同学,江淮同学……”
江淮“嘭”地一掌无声地拍在桌上,眼神很凉:“打扰我睡觉了。”
“……”女生瑟缩了下脖子,把自己两条马尾辫拖离现场,颤颤巍巍地说:“徐老师让你写检讨。”
江淮以为又是什么假传圣旨的戏码,拧了下眉:“她说过吗?”
马尾辫往后退了半个脑袋的距离:“她上课时说过,只是……你睡着了。”
江淮抬手拉了把楚明的袖子:“她说过吗?”
楚明猝不及防地抖了一下,才扭过头来:“……说过。”
江淮噌地站起身:“我去找她。”
马尾辫:“?”
楚明:“……”
江淮进到历史老师办公室时,徐红梅正站在饮水机前疯狂摄水,唉声连天的。
“我就没遇到过这种学生,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懂,我又不是批评他,我是在公开表扬啊……他一句话把台子拆了,临了还说我想好学生想疯了!我要疯也是给他气疯的!”
江淮倚在门框里,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自己要把面子挂在事实上面,事实散了面子掉了,你来这诉苦了?”
徐红梅后背猛地弓起来,几乎是跳着背过身子的,看见他时猛掐了一把人中:“你就是这么跟老师说话的!”
江淮说:“我跟谁都这么说话。”
徐红梅呵斥道:“你是一点也不顾师生情啊!”
“我才来一天有个屁的情,”江淮拧了下眉:“你当419呢!”
“哎哟!”徐红梅往人中狠狠一掐,两腿一蹬就往地上坐下了。
旁边办公的老师连拖带拽地把她打捞起来,有个男老师戳着他鼻子说:“你是哪个班的同学!班主任是谁!怎么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
“学生什么样子?”江淮反问道:“那我觉得你压根儿没个老师的样子。”
说着他拍开快戳到自己鼻子的手,大声说道:“谁教你这么指人的,读幼儿园的时候没老师教你这个动作代表不礼貌吗?”
男老师被说得一懵,收回手时想骂句什么但说不出口。
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一时间手脚高度不协调,只能愤愤地把他瞪着。
“我过来是想说,”江淮看了眼徐红梅,她还没晕过去,胸腔跟个马达似的正起伏着:“检讨我不写,我没有需要检讨的地方。”
说完他长腿跨出了办公室的门。
这次跑操,江淮依旧没有参加。
他坐在教室里时,和负责巡逻检查的学生会学生两目对四目,平淡地说了句:“假请了。”
学生会其一说:“是这样的,学校要求生病请假的同学也需要到操场,只是不参与跑,但还是要站到草坪上,选择自由活动或者看书背书。”
江淮烦躁地说了句:“你们屁事怎么这么多。”
“没办法的事,”那同学温柔地说:“所以抱歉了哈,班级分扣0.5分。”
江淮:“……”
同学看着他继续温柔:“哦,还有,没穿校服,班级分扣0.5分。”
江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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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叹号好多!
江淮反省一下你自己[愤怒][愤怒]
“江淮同学,我一直信奉的是鼓励式教育,”大马猴坐在楚明的位置上,语重心长:“但你这样,是不是飘得太高了一点点,老师都有点够不着了。”
江淮扫了他一眼:“您想说什么?”
“班级分呢,是个很重要的存在,它有一点点关系到老师的钱包,”大马猴两手搓着:
“班上的同学一直很听话,但你才来两天不到,我就在通报批评名单上看到好几次你的名字。你知道人是要面子的,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老师也一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淮嘴角随意地扬了下:“是。”
他这个笑容有点瘆人,大马猴看得有些没底,从心地把语气放缓了些:
“没事,你才来没两天,规矩不明白也正常,慢慢慢慢就习惯了……老师相信你。”
等他劝导完,跑操的队伍陆陆续续回到教室。
浓郁的汗味顿时飘满整间教室。
江淮一把把窗户推到底,让外面燥热的空气流动进来。
前桌只感觉后背跟着火了一样炽热,刚准备喊救火,扭头见江淮像马桶上的思考者一样用晦暗不明的眼神望着窗外。
他叹了口气,默默地忍受烧背之苦。
语文课语文老师进门时拎着个本子。
在放映台上做了个投影。
四十多个脑袋完全同步地抬了起来,聚精会神地看向投影的内容。
“江淮同学,我想请你跟我解释一下,”语文老师用戒尺指了指屏幕,“前两行还是楷书,后面一大片就全成行书了,请问哪一部分是你写的?还是说两部分都不是你写的啊?”
江淮能站起来了。
他站直,说:“后半部分我写的。”
语文老师没想到他一点不觉得这是件该丢脸、该放低态度的事,反倒是回答得理直气壮。
她不禁问道:“那前一部分谁写的?”
江淮问:“重要吗?”
语文老师:“……”
她瞬间想起上课前在老师群里听到的历史办公室传出的八卦。
她还以为是这些老师小题大做刷存在感,没想到刚跟新同学对上,她就差不多感受到了火力。
语文老师双手撑着讲台:“那你觉得什么重要?”
江淮看着她:“重要的是我没百分百完成默写任务呗。”
语文老师:“……”刺头好像也没那么刺。
她收起如临大敌的气场,“那既然你知道,就记得重新默写一遍,晚自习前亲自交给我。”
江淮应了声:“哦。”
“坐下吧,”语文老师走到那份默写旁,要取下时顿了顿:“该说不说,字儿挺漂亮的。”
教室里哈哈大笑起来。
“高考作文要有这个字,我是说前两行的字,作文保底有个48,”她笑了笑,“至于江淮同学的字,更适合大学阶段,高考考场的话,就有点看阅卷老师喜恶。”
江淮嘴角抽了一下,偏头问:“你们语文老师叫什么?”
楚明秒答:“卫疏。”
江淮说:“她字盲吧,你那字这么有辨识度她认不出来?”
楚明顿了一下:“……我平时不这么写。”
“呵,”江淮冷呵一声,“你他妈牛逼,还打掩护呢?”
楚明在心里轻叹,叹完说:“……楷体写着累。”
江淮挑了下眉:“那你平时怎么写?”
没等楚明做出示范,就见卫疏走了下来,高跟鞋噔噔的,她把戒尺立在楚明课桌右上角,看着江淮:“你们在讨论什么?”
江淮说:“在讨论,保底48分的字是谁的。”
“你才来几天认识几个人?”卫疏嗤笑一声,“你跟楚明活体实验鸡同鸭讲吗?”
扭头看过的同学发出一阵爆笑。
还有扬起嗓子拽自我介绍的:“哎江淮同学我叫xxx……”
语文课结束后,睡完一节鸟语版数学课,便迎来了长达55分钟的体育课。
陈炜走过过道时拍了下楚明的头:“记得叫江淮上课!”
楚明微微点了下头:“……嗯。”
江淮自下课便没了人影,楚明坐在教室等半天也没等到他。
教室里空无一人,时钟指针即将走满两格。
楚明很轻地叹息一声,准备先去上体育课。
他把黑笔放下,正要起身就见门口一条人影逆光进来,高大的身影两秒内骤然压到了自己面前。
走近时,他看清了江淮手中的几张纸。
是十遍历史线罚抄。
没等他反应出点什么,下一秒,衣领被暴力拽住,他被江淮扯着领口一把抡到后面墙壁。
江淮的一只脚踩到他大腿旁,定在座椅边缘处。
“我问你,”江淮把他拽向自己,鼻尖撞到鼻尖,他也没管疼,问:“你叫江淮我叫江淮?”
楚明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一句:“……你。”
“哦原来你还知道啊,”江淮把历史线竖在他面前:“那你署名署什么江淮?”
“我……”楚明想把头往旁边偏一下。
他连呼吸都是收紧的,只略微一松,气息便会尽数扑到江淮的脸上。
他还没这个胆量。
江淮立刻把他的脸扳回来,狠声:“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他妈在这办了你!”
楚明咬牙,说:“……我还你人情。”
江淮拧眉:“什么人情需要你还,我怎么不知道你欠我人情?”
楚明说:“我昨天不小心把你撞晕了。”
说出来的时候楚明是有一点后悔的。
这话听着,的确不是什么好话。
他面前站的可是江大面子,他随口一句说给江大面子撞晕了……
完全不出所料,江淮脸都黑了半个图层。
他声音里带着火气:“你放什么屁呢。”
楚明无言以对:“……”
“还有我是不是说过别他妈把你那点正义感用我身上,”江淮咬牙切齿地说,“事不过三,你要再敢替我做什么,我他妈绝对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