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带古代鬼帝脱贫致富by苏芠
苏芠  发于:2025年11月11日

关灯
护眼

开、屏、的、孔、雀?
无执走到门口,沐浴在冬日暖阳之下。阳光照在他身上,为那件简单的白衬衫,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色光晕。冲淡了眉宇间的清冷,添上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暖意。
他微微眯起眼,感受着阳光的温度。
然后,回过头,看向屋里还在怀疑人生的鬼帝。
“这里很好。”
他的声音很轻,“很安静。”
像一道暖流,瞬间击中谢泽卿魂魄深处。什么金砖玉瓦,什么亭台楼阁。在这一刻,都抵不过他一句“这里很好”。谢泽卿眼底翻涌的偏执与疯狂瞬间平息,只剩下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酸涩的温柔。
他看着那个站在光里仿佛会发光的人,
那张完美得毫无瑕疵的脸上,因阳光而微微眯起的双眼,和那颗若隐若现的褐痣。
千年孤寂,万古业火。
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归宿。
“好。”
鬼帝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他一步一步,走到无执的身后,却只是静静地站着,为他挡去背后的山风。
“你说好,便好。”
阳光穿透窗格,在空气中照出无数飞舞的尘埃。
每一粒,都像是镀上了金。
往后余生,这间简陋的木屋,便是他们的家了。
“咚咚咚!”
忽然,一阵突兀又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谢泽卿身形一顿,金纹凤眸倏然眯起,透出被打扰的极度不悦。
无执转过身,拉开了那扇木门。
门外,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笑容憨厚的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扛着工具的村民。男人看到开门的无执,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起了热情的笑。“哎呀!刚才远远瞧见无执大师下山,还以为认错了人。”他嗓门极大,震得人耳膜嗡嗡响。
无执冬日清晨的冷光下,静静地看着来人,那双琉璃眸子似蒙上了一层雾。
“我已还俗。”他清冷开口道。
“哎哟!还俗好!还俗好啊!”
男人一拍大腿,笑得更热情了,“我叫张振国,是这村的村长,叫我张叔就行!”
“瞧着,难不成大师打算往后住在这里?”张振国说着环顾四周。房子占地面儿不小,一间屋,一个院,院旁有个水塘,仔细收拾一番,倒也是个好地方。
他打量完,见无执点头,接着道:“这老屋怕是什么都没有,没水没电的。”
他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领着人涌了进来。
瞬间,原本空旷的木屋被挤得满满当当。
村民淳朴的汗味混合泥土气息,将谢泽卿那股清冽冷香冲得七零八落。
鬼帝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张叔,打电话叫电工来走线!”
“水管也得找个人来接,快!”
即使在深冬,村民们都热情的很,屋里屋外顿时人声鼎沸。
电钻嗡鸣,铁锤闷响,村民们热心地张罗起来。
平时无执下山,邻近村民都受过照拂,香火钱也收得少,大家都乐意搭把手,帮他安顿。
本就因没收拾,而被佛器塞满的房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一直忙活了到了近傍晚。
水,通了。
电,通了。
天然气也通了。
“啪嗒。”
张叔按下开关,屋顶光秃秃的灯泡瞬间亮起,散发出温暖的橘光。
光芒照亮屋内每个角落,也照亮无执俊美得不似真人的脸。他微微仰头望着灯泡,长密的睫毛染上一层暖光。
“这不就亮堂了!”张叔满意地拍了拍手。他转头看向无执,越看眼里欣赏越浓。这小伙子,模样真是俊!比电视上那些明星还好看!就是太瘦了,看着就让人心疼。
“无执啊,”张叔热情地拉过一张椅子,让无执坐下,“你这一个人住,也不是个事儿啊。”
他顿了顿,露出过来人意味深长的笑容:“张叔给你介绍村里的姑娘认识认识,怎么样?”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角落里,谢泽卿的魂体,骤然绷紧!
“邻村的小芳,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但人长得水灵,又勤快能干!”张叔越说越起劲,唾沫横飞。
无执拿起刚烧开的水,慢条斯理为张叔倒茶。
“多谢张叔好意。”
“哎,你别急着拒绝啊!”
张叔以为他害羞,凑近些,“你这条件,长得俊,虽然现在没钱,但年轻!又肯干以后日子差不了!”
无执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氤氲的热气。他没有看张叔,视线却穿过缭绕的水汽,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
那里,谢泽卿周身黑气如择人而噬的毒蛇狂舞。
温度骤降至冰点。
“咳……”张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这山脚下,就是比村里冷啊。”
无执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张叔,琉璃眸子清澈见底,认真得没有半分玩笑。
“张叔。”
“我,养不起。”
张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啊?养、养不起?”
“嗯。”
无执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补充道。
“我还得养他。”
他的下巴,朝着角落里那个快要原地爆炸的鬼帝,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张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看到一面空荡荡的,斑驳的墙壁。
“他?谁啊?”
谢泽卿那滔天的怒火,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浇得瞬间熄灭。
那双燃烧着嫉妒火焰的凤眸,死死地锁着无执,盛满了狂喜。
无执斟酌用词,极其平静地陈述:“一个很能吃,脾气也好。”
他顿了顿,清冷出尘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类似“苦恼”的神色。
“也很好养活的。”
“噗——”
张叔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看着眼前俊美青年,彻底懵了。
无执起身,向张叔和其他村民微微躬身。
“今日之事,多谢各位。天色不早,各位请回吧。”
张叔抹把脸,还想说什么,却对上那双清澈的琉璃眸子。那眸子里太过干净,干净得让他所有世俗热络的话卡在喉咙,一字不出。
“那……那行吧。”
他讪讪地站起来,“有什么事,就来村里找张叔!”
村民们陆续离开。
屋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门,被轻轻合上。
谢泽卿如鬼魅般出现在无执面前。
他一把扣住无执的手腕,“你刚才说朕什么?”
“脾气好?”
“很好养?”
他猛地将人拽进怀里,以近乎禁锢的姿态按在自己冰冷的魂体上!
“无执!”
帝王气息如淬毒蜜糖,裹挟疯魔的占有欲喷在他耳廓。
“你再说一遍!”
无执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清俊脸上浮起浅淡薄红。他没挣扎,只微微侧头,看着近在咫尺极具侵略性的脸。那双总是淡漠的琉璃眸子,在昏黄灯光下染上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缓缓地,重复了一遍。
“你,很好养。”
谢泽卿呼吸一滞。
那双近在咫尺的,映着自己疯狂倒影的眸子。
那平日里淡绯色的唇,此刻,正微微向上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像雪山之巅悄然融化的第一捧雪。
魂魄深处燃烧千年的业火,此刻烧得前所未有的旺。却不再是焚尽八荒的毁灭,而是名为欢喜的燎原之火。
他猛地低下头。一个冰冷却带着无尽掠夺与珍视的吻,狠狠落下。
“嗯。”
帝王的声音,嘶哑得一塌糊涂,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将脸埋在无执的颈窝,像一头终于圈定了自己领地的绝世凶兽,满足地喟叹。
“朕,就给你一个人养。”

无执无比确信, 谢泽卿曾经定是一位雷厉风行的帝王。
果不其然,龙岭寺禅房里的所有物件,都被谢泽卿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 将新居布置得与从前别无二致。
他希望新的开始,无执能够在这里,跟他一起,住的舒适。
二人来得匆忙,这间简陋的小屋连基本的锅碗瓢盆都没有。无执只好用手机点了外卖, 暂且将就一顿。
待一切安顿妥当, 夜色已深。
窗外风雪未歇, 将山脚下的木屋裹挟成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屋内,一盏光秃秃的灯泡散发着橘黄色的暖光,驱散一室的清冷。
无执躺在那张被谢泽卿执意搬来的暖玉床上, 身上盖着柔软干燥的棉被。他闭着眼,呼吸均匀, 像已经沉沉睡去。可那双鸦羽般的长睫,却在灯光下, 偶尔,会极轻微地颤动一下。
耳边, 是某位鬼帝陛下兴致盎然的絮语。
那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独特的音色,在寂静的夜里轻轻回荡。
“这床虽是暖玉, 终究硬了些。”
“明日朕便去寻一张云丝软榻来, 保准你躺上去, 便不想起身。”
“还有这屋子,也太小了些。”
“待开春,朕便在屋后为你挖一方池塘, 种上满池的白莲。”
“你若喜欢,再建一座观星亭。”
“龙岭山的星子,一直就比其他地方看到的,要干净许多。”
无执静静听着。听他如何规划庭院,如何添置家当,如何将这座简陋木屋,变成一处既有诗意,又有烟火的小院。那语气理所当然,仿佛他并非困于帝陵的魂体,仍是坐拥天下的帝王。
心中,那股因还俗而生,微不可察的茫然与空落,竟被这絮絮叨叨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填满了。
奇异地,平静下来。像是漂泊了二十余年的孤舟,终于寻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不知过了多久,谢泽卿的规划,终于告一段落。
空气重新归于寂静。
只剩下窗外,风雪呜咽的声音。
无执缓缓睁眼,转过身面向里侧。那双清澈的琉璃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地看着身侧空无一人的位置。
他知道,谢泽卿就在那里。
他忽然想起一事。那个在除夕夜被火锅与酒意打断,未尽的疑问。
“谢泽卿。”
他开口,声音清冷如雪。
“嗯?”
身侧那道低沉的嗓音立即应声,带着笑意,“嫌朕吵了?”
无执摇头,他看着空气中那一点浮动的微尘,平静地,抛出那个问题。
“你之前说,”
“你的魂体与我的佛骨……”
他顿了顿,“似乎能产生特殊的感应,与融合?”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木屋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方才那股温情脉脉的暖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秒。
一道黑影迅速凝实,猛地俯下身,双手撑在无执身体两侧,再次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极具侵略性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带着近乎妖异的兴奋。
“朕还以为,你这颗佛心,当真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
无执平静地与他对视,那双琉璃眸子在阴影中,依旧清澈得惊人。
谢泽卿看着他这副模样,低低地笑了起来。
“佛骨,至纯至阳,是天地间最干净的灵力载体。”
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着半寸的距离,缓缓描摹着无执的轮廓,从眉骨,到鼻梁,再到那淡绯色的薄唇。
“而朕,”
“集万灵怨气,不死不灭,是为至阴至邪。”
“一正一邪,一阴一阳。”
谢泽卿的凤眸亮得骇人,像两团熊熊燃烧的鬼火。
“你我二人,便是这世间最完美的互补。”
他凑得更近了,冰冷的鼻尖几乎要贴上无执的。
“从以往的经历来看,你的灵力,可以净化朕魂体中的怨气,让朕的魂体更加凝实。”
“而朕的阴气,则可以中和你佛骨中那股过于霸道的纯阳之力,滋养你这具常年被灵力反噬的身躯。”
他的声音,骤然压低,带着致命的蛊惑。
“这,便是天作之合,共生共济。”
无执静静听着,未置一词。
谢泽卿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当然,这只是最浅层的理论。”
他话锋一转,“若想达到最极致的效果,最直接、最高效的法子……”
他死死地盯着那双水汽氤氲的眸子,一字一顿道:
“双修。”
无执那双总是清冷无波的琉璃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冷,没有起伏。
“荒唐。”
谢泽卿脸上的狂喜,僵住了。
“于礼不合。”无执又添四字,字字如冰,兜头浇下。
“这如何荒唐了!”
谢泽卿骤然急切,“此乃阴阳大道!是提升修为的无上法门!朕、朕是为你好!”
无执沉默地看着他,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谢泽卿在他目光中气焰渐消。他悻悻地坐直了身体,别扭地别开脸,冷哼一声:“不知趣。”
屋内陷入尴尬的沉默。
无执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盘起双腿。
“你说,我的灵力能助你凝实魂体?”
谢泽卿一怔,猛地回头,凤眸中重燃希冀:
“当然!”
“那便试试。”
无执伸出一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在灯下美如精雕玉器。
谢泽卿呼吸一滞。他盯着那只手,喉结滚动,“……如何试?”
无执抬眼,琉璃眸清澈见底,一本正经:“你过来。”
谢泽卿应声飘去,他在床沿坐下,身形因激动而有些不稳。
“伸手。”无执的语气,如同指导初学扎马步的孩童。
谢泽卿依言,伸出了自己那只由黑气凝成的半透明的手。
下一瞬,一抹微弱却纯净无暇的金光自无执掌心亮起。那光芒如有生命般,缓缓缠绕上谢泽卿的手指。
谢泽卿身躯一震!
一股温暖强大的力量自指尖涌入魂体深处。盘桓千年的怨气与诅咒,在这股力量冲刷下,正被一点点净化消融!
魂体,前所未有的凝实与舒适。
而另一边。
无执的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体内灵力正飞速流逝,那股熟悉的被佛骨反噬的刺骨寒意,再次从四肢百骸涌起。
“停下!”谢泽卿猛地抽回手,声音里压不住的心疼与紧张。
看着无执那张瞬间失了血色的脸,凤眸中满是懊恼,“朕险些忘了,你这身子,根本承受不住如此消耗!”
“无事。”
无执收回手,掌心金光散去。他垂眸,看着自己已泛起青紫的手指。可他这般平淡的反应,却像烧红的铁针,狠狠刺进谢泽卿心口。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将无执冰冷的手,攥进了自己掌心!
冰冷的魂体,紧紧地包裹着那几乎没有温度的皮肤。
“现在,换朕。”
话音未落,一股精纯凛冽的阴气自他掌心涌出,小心翼翼地探入无执经脉。
阴气如清冽泉流,精准找到无执体内因佛骨而躁动的纯阳之力。以极尽温柔之态,缓缓包裹、中和。连带着那颗总是被佛法与戒律压制得不起波澜的心,都仿佛被这股力量,轻轻地抚慰了一下。
他缓缓抬眼,望向眼前之人那双金纹凤眸中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他溺毙的紧张与珍视。冰封了二十余年的心,似乎再次裂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
“看到了?”
谢泽卿感知着他体内的变化,那张总是狂妄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近乎邀功的得意。
“你这身子骨,离了朕,不行。”
他将那只冰冷的手握得更紧,如同守护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往后,每日睡前,朕都为你梳理经脉。”他的声音霸道得不容置疑,“不准拒绝。”
无执看着凤眸中足以焚尽八荒,却独为他收敛的烈焰。
他缓缓移开视线,目光落向那盏散发暖光的灯泡。
“嗯。”
他应了一声,声音很轻。
“灯,有些刺眼。”
谢泽卿一愣,他稍稍侧目就看见无执染上一层薄红的耳廓,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松开手,魂体掷出一团黑雾,精准敲在开关上。
“啪嗒。”
屋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温暖的黑暗。
唯有窗外清冷的月辉与雪光,透过窗格,洒了进来。为床上那道清瘦身影,镀上一层温柔的银边。
“现在,”
帝王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愉悦。
“可以睡了?”
黑暗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回应:
“……嗯。”
往后余生。
有人,为你掌灯。
亦有人,为你熄灯。

第76章 滋阴补阳
黑暗吞噬了所有的声音与色彩, 唯有窗外透进的月光与雪光交织,冷冽地映亮了房间一角。
谢泽卿的身影在黑暗中缓缓凝实。他俯下身,贪婪地用目光一寸寸描摹那张沉睡的脸。褪去了白日的清冷疏离, 无执眉目舒展,鸦羽般的长睫轻覆,鼻梁侧那颗褐色的痣在朦胧光线下愈发叫人挪不开眼。
他的指尖悬在痣上半寸,却迟迟不敢落下,生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白日里那句“你, 很好养”, 像一簇火苗, 在他沉寂了千年的魂魄深处,点燃了一场燎原大火。
烧得他心神激荡,整夜难安。
还有那未竟的, 关于“双修”的话题。
谢泽卿缓缓坐下,单手支着下颌, 一双凤眸紧紧锁在床榻上那人的身上,脑海中思绪飞转。
双修之法, 固本培元,乃阴阳相济之道。
无执天生佛骨, 灵力至纯至阳;而他, 集万灵怨气而生,乃鬼帝之身, 至阴至邪。
无执的身体常年被纯阳佛骨反噬, 阴元亏空。所以, 双修之法,当为滋阴,补阳。以他这至阴的鬼帝之躯, 去滋养无执亏空的阴元,中和那霸道的纯阳佛骨。
电光石火间,谢泽卿想通了这一层。
可下一秒,他的脸色彻底黑了。
滋阴补阳……
若行周公之礼,那被“滋”的一方,岂不就是……
“轰——!”
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
谢泽卿猛地起身,魂体因情绪激烈波动,控制不住地逸散出缕缕黑气。那黑气如毒蛇般在他身后狂舞,择人而噬。
他,谢泽卿!
开疆拓土,横扫六合,一手缔造不世王朝的千古一帝!
便是成了鬼帝,他的人生信条里,从来就只有“征服”二字!
让他……?
何其荒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谢泽卿急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冰冷的魂体几乎要刮起一阵阴风。可一回头,看到床上那道清瘦的身影,他满腹的帝王尊严与怒火,又瞬间偃旗息鼓。
无执那张在月光下的脸,白得近乎透明。
想起这人强撑着力气,为他净化怨气时,那骤然失血的唇色。
心脏——不,是魂魄深处,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又酸,又软,又疼。
尊严事小,小和尚的命事大。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谢泽卿重新坐回床边,陷入深沉的苦思。有没有一种功法,是可以反过来,让阳气滋养阴元的?
冥思苦想……
阴阳相济,乃天道至理,不可逆。
要不……
找个机会,把无执灌醉了,然后……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注视着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他眼底掠过一丝懊恼与自我唾弃。谢泽卿,你堂堂一代帝王,怎能行此等宵小之徒的龌龊之事!一想到那双清冷的琉璃眸子里,染上水汽,露出惊惧或厌恶的神情……
谢泽卿就像是被凌迟一般。
这一整夜,谢泽卿就在这样的拉扯与斗争中,彻夜未眠,天人交战。
第一缕晨光穿透窗格,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无执睁开眼。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在晨光中未见迷惘,唯有瞬间的清明。他坐起身,习惯性地探向床头。手机屏幕亮起,电子木鱼APP的图标静置于锁屏界面。他指尖微顿,终究没有点开。
起身后,换上那身素简的白衬衫与青灰长裤。
“醒了?”一道沙哑的嗓音自角落传来。
无执动作一滞,抬眼望去。谢泽卿正靠在墙角,身形虚幻,脸色差得骇人。那张素来狂妄的俊脸上,竟透出几分宿醉般的憔悴。眼底两团青黑浓重,整只鬼散着一股“被掏空”似的颓靡。
无执微微蹙眉。
“你……”他语气认真,“魂体不稳,阴气涣散。”
谢泽卿清了清嗓子,强自端起帝王姿态:
“胡说!朕只是……昨夜思虑国事,耗了些心神。”
无执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昨晚晾好的凉白开。他转身,将水杯递去,清澈的眸光平静落在他脸上:“你的国,已亡千年。”
“噗——”
谢泽卿一口气没接上,险些当场魂飞魄散。
他盯着无执那一本正经的脸,暗暗磨了磨牙。
这和尚,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能精准地把天聊死。
无执并未理会他几近崩溃的情绪,只将水杯又递近了些。
谢泽卿心头那点憋闷,霎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无奈与纵容。他上前一步,凝实身形,接过杯子:
“算你有心。”
他仰头,将一杯凉水饮尽,试图浇灭心中那一夜未熄的邪火。
无执忽然开口。
“你在烦恼……双修之事?”
“咳!咳咳咳!”
谢泽卿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
他猛地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无执,那张俊脸浮现出一丝类似于心虚的薄红。
“你、你如何知晓?!”
无执的目光,缓缓移向他身后几缕尚未收敛、仍在狂舞的黑气。
“你昨夜的杀气,”他略作停顿,客观评价道,“足以颠覆一座城池。”
谢泽卿:“……”
他看着无执那双清澈得不染尘埃的眸子,忽然觉得,自己那些关于尊严与体位的纠结,显得如此浅薄,甚至上不了台面。
“哼。”
鬼帝陛下别扭地别开脸,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闷响。他负手而立,试图用傲慢掩饰那几乎烧到耳根的燥热。“此乃阴阳相济之大道,关乎你我|日后修行,朕自然要深思熟虑!”
“哦。”无执应了一声,语气平淡,“那你,可有想出结果?”
他猛地回头,死死盯住无执。那人立在晨光中,白衫灰裤,身形清瘦挺拔,如一株破土而生的修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认真得让人心头发紧。谢泽卿的心跳漏了一拍。魂魄深处那团烧了一夜的业火,竟在这双清澈眼眸的注视下,奇异地平息了大半。
无执那双琉璃般的瞳孔中,映出渺小却完整的自己。
千年孤寂,万古尊严,
在这一刻,似乎都抵不过眼前这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自然!”
帝王的声音重新带上睥睨天下的气势。他一步步走到无执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朕已参透无上法门,”他声音压低,带着蛊惑,“既能全你我修行,亦可……”
他顿了顿,凤眸中闪过诡异期待的光芒。
“不违天道伦常。”
无执抬起眼,静静看他:“是什么?”
谢泽卿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清眸,和绯色微微开启的薄唇,喉结滚动,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挤出:
“……你,上来。”
无执清澈得不染半点尘埃的琉璃眸子,平静无波,像是在审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语。
“上来?”他重复了一遍,微微歪头,俊美的脸上是纯粹而不含杂质的困惑,“去哪里?”
“……”
谢泽卿好不容易鼓起的的勇气,被一本正经的反问,瞬间戳了个对穿。
“朕是说……”
他磨了磨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双修之事!”
“我知道。”
无执点了点头,神情依旧认真。
“但双修,为何要上来?”用一种探讨学术问题的,极其严谨的语气补充道:“按你昨夜所言,此法应是阴阳相济,能量互通。与方位高低,并无关联。”
谢泽卿被他这番逻辑严密的话,噎得险些当场魂体溃散。
他强行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魂体的燥郁之气。
不能跟这个呆子讲道理!
讲不通!
“有关联!”
鬼帝陛下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扣住无执的手腕,将人往床边拽!
“关联大了去了!”
无执被他拽得趔趄,跌坐在暖玉床上。
谢泽卿,则顺势欺身而上。他单膝跪在床上,双手撑在无执身体两侧,再次将那道清瘦的身影,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这个姿势,充满了侵略性与占有欲。
两人的距离,被拉近到了极致。
那双金纹凤眸中,燃烧着两簇压抑了整夜的火焰。
谢泽卿死死地盯着他清澈见底的琉璃眸子,那里面,映着自己此刻有些失控的倒影。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厉害。
“无执,你可知……何为‘滋阴补阳’?”
无执瞧见谢泽卿如此行为,饶是再不解风情,也瞬间明了谢泽卿的意思。眼睛错过谢泽卿的对视,嘴上依旧道:“不知。”
谢泽卿眼底的火焰,烧得更旺了。
他喜欢无执这副模样。
他伸出萦绕着一缕极淡黑气的手指。缓缓地,落在无执刚穿好的衬衫第二颗纽扣上。冰冷的魂体,隔着薄薄的棉麻布料,将那股寒意,丝丝缕缕地渗入无执的皮肤。
谢泽卿极其缓慢地,挑开纽扣,露出底下那片白皙精致的锁骨。
“……需以朕之至阴,补你之亏空。”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俯下身。
冰冷的薄唇,印在那片刚刚暴|露在空气中的,温热的白玉皮肤上。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