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房间顶上藏酒的阁楼,许藏玉看到地上堆满了整齐摆放的酒坛,分不出哪坛是不醉人。
“不醉人在哪?”
“右手边,第二层第三个。”
轻柔的声音忽然变调,许藏玉猛然回头,“怎么是你?”
姑娘已经换了副面孔,变成游逢春的模样。
基于之前被算计的经历,许藏玉忍不住退后几步,“你骗我上来想怎样?你要敢做什么我可要喊人了!”
游逢春被他逗笑,“哥哥不用这么防备我,我难道有伤过哥哥吗?”
“那你……”
“被暗香楼盯上,最是麻烦,我是来帮哥哥的,”游逢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不抓住他的把柄,他岂能罢休。”
架子上不醉人被游逢春翻出放到他手里,“不醉人能让人最后展露最真实的欲望,说不定能挖出什么秘密来,哥哥你可要把握好我给你的机会。”
许藏玉几乎是不带思考就答应了。
要是知道了几人的秘密,甩掉该死的薛问香不说,说不定还能同时拿捏住楚舒和萧明心。
而他现在也很想知道,两人之间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要是来得及,他一定要把红线斩断。
刚准备拿酒下去,许藏玉又想到,“我……昨天喝醉了,说了什么吗?”
要是醉后展露的是最真实欲望,那他被萧明心压着亲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心里渴望被萧明心压!怎么可能!
他一向不做下面的好嘛!
面对许藏玉小心翼翼又藏着挣扎的眼神,游逢春没有打趣他,盯着他,还是有些不解。
“哥哥,什么都没说。”
他的手指指着他的心,“是心里空的,还是已经圆满无所求呢?”
许藏玉长吁一口气,幸好没胡说八道,要他说自己穿书过来的,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夺舍邪祟。
也许是耽误时间太久,下面传来催促。
还有萧明心走过来询问的声音:“可有什么问题?”
他抱起坛子走过去回了一声,“没呢,酒坛太多,找出来废了点时间。”
几人果然都在看着他,见没发生什么事情,气氛也松懈许多。
薛问香没什么耐心,受不了磨磨蹭蹭,挤过去先接了许藏玉手里的酒。
“什么宝贝找半天,还以为不肯拿出来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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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掀开坛口轻盈花香扑面而来,细闻又有果子成熟的香甜,酒香清淡,是女子爱喝的果酒类,春辞坊当他不识货,竟吹什么神酒。薛问香心里的期待渐渐落了,只觉乏味。
换好面孔的游逢春也跟着下来,细长的眼将一切尽收眼底,“不醉人虽味美,但小酌几杯即可,切不可贪杯。”
薛问香不屑嗤笑,“别说是几杯,就是一坛喝下去也醉不了我。”
他嫌酒杯小,叫人换了大的。
一碗酒当头灌下,余香还在舌尖留恋,咂巴两下,道:“酒劲虽小,味道竟然不错。”
他给其他人也添满,“谁能喝这酒先趴下,谁是孙子。”
只有许藏玉借口才酒醒没喝,被薛问香取笑了好几句。
“你不喝也好,醉了又不知道被谁占了便宜。”
许藏玉扯着冷笑,又给他倒了一大碗,看着他喝下,“我不敢跟少主比,少主在春辞坊挂个牌想必都能人满为患。”
“哼,牙尖嘴利。”
薛问香本想抓他,却脑袋晕沉,趴在他的肩上,身体重量压了过去,左手攀上他的肩,脸色红得滴血,其他人眼神也不甚清明,蒙着一层雾。
薛问香拽着他不放,笑着问:“你和萧明心睡过了吧。”
许藏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他见许藏玉不搭理他,继续逼问,“怎么说不出口?没事,你悄悄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许藏玉听着他咋咋呼呼的大嗓门,麻木着脸,“我真说了你也听不进去,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他的肩膀被捏了下,像是警告。“我就知道真相如此,你既然得到萧明心,就不准再盯着楚舒。”
薛问香虽然嘴里嚷嚷十分嫌弃,气势汹汹,身体却黏在他身上,显然已经醉得分不清。
许藏玉见此,胆子也大起来,取笑:“别想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天一宗的好男儿这么多,怎么也轮不到外人。”
“我师兄还在这里,奉劝你说话小心点。”
当着主角面,打人家老婆主意,这不得打起来。
许藏玉向萧明心看过去,果然见他目光阴沉地盯着薛问香。
果然,萧明心还是在意关于楚舒的事。
无论,平时装得怎么不喜欢,醉后真实想法都暴露无遗。
“天一宗算个鸡毛!”薛问香忽然一拍桌子,“我暗香楼早晚发扬光大,将天一宗踩在脚下,别说一个楚美人,就算把你这个小狐狸精一并收了又能怎么样!”
不醉人真是神奇,居然暴露了薛问香假舔狗,真海王的本性。
这厮人模狗样的,居然敢想把楚舒一并收入后宫。
这些话都飘到了对面楚舒的耳朵里,嫌恶得恨不得把不小心听进去的话掏出来。
“烂泥里的癞蛤蟆,恶心。”
玉手中的酒盏被精准砸了过来,在离面门一寸时被暗香刀拦下,漫天酒水洒了旁边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许藏玉一脸。
“???”
外裳本就轻薄,被浇透后,肤色从衣服里透出来,能够清晰看到上面两点深色。
往上是锁骨隐隐透出的痕迹。
旁边的游逢春嘴角勾起不明显的笑意,他咬时可没下这么重的口,红成这个样子,看来是有人没忍住呢。
薛问香还在瞪着眼睛和楚舒对骂:“你这么泼辣,谁会喜欢,当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吗!”
楚舒:“那我谢谢你,移情别恋,你若爱上别人,我必亲手送上贺礼。”
“那你可别后悔!”
还在擦着脸上酒水的许藏玉猝不及防被拉到他腿上,薛问香低头一看,眉头皱紧,“小狐狸精一会没看着,又湿着衣服要勾引谁?”
吃瓜群众许藏玉:“……”
“是萧明心没满足你吗?”
“……”
他的衣领被掀开一处,锁骨处微微红肿的咬痕在一片雪色中十分明显。
薛问香低着声音,手掌在上面作弄,“还说和萧明心清清白白,不要说,身上是你自己咬的。”
醉酒睡醒后,许藏玉没感觉一点不适,更没检查自己身体,被薛问香摁在锁骨感到刺痛,才意识到那处破了皮。
所以,他喝醉后真……发生了什么?
他先是朝游逢春看过去,只见他笑容意味深长。
又朝萧明心看过去,他面色有瞬间的僵硬,没有说话。
许藏玉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既不愿相信别人对他做了什么,又不敢保证,自己醉后没对别人做什么。
愣着的脸被薛问香掰了回来,“是我小看了你,本事不小啊。”
楚舒直接踹过来,被提前防备的薛问香躲过去,“把他放开。”
“怎么,你吃醋了?”
许藏玉估摸着薛问香是过度自信的人格,楚舒的表情明显是吃屎了好吗。
薛问香还在洋洋得意,下一刻就栽了跟头,滚到地上,许藏玉被拉扯到另一边看到萧明心收回伸出去的脚。
他此时看起来像是靠在萧明心怀里,楚舒不再只是像刚才那样动手动脚,而是直接召出扇子。
“三长老知道他的好徒弟做了什么吗?萧明心我看你脑子里的毒还没好彻底吧。”
提到三长老,许藏玉先是一个激灵,要是他真和萧明心传出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师父绝对先打断的是他的腿。
许藏玉和稀泥,“师兄,是毒还没好,师姐,你消消气,回去我一定叮嘱他多吃药。”
楚舒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你倒是擅长给他找借口。”
在地上摔个狗吃屎的搅屎棍薛某人又掺和过来,“打,都打起来,楚舒你的头上都顶片青青草原了,不打不是人。”
原本是楚舒和萧明心看不顺眼,相互招呼,可薛问香不嫌事大,偏偏也要掺和一脚偷袭潜在情敌萧明心,最后几人打的不可开交,敌我不分。
多亏游逢春把他从战局中捞了出来。
望着混乱的场面,许藏玉一度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探查他们内心深处的秘密。
但结果,男女主打得昏天黑地,都像是要把对方打死的样子,血都吐了好几口。
这……剧情合理吗?
怕闹出人命,还是游逢春把他们各自制住,用绳子捆好。
但即使这样,一个个还不老实,在地上来回蛄涌,时不时用脚互踹几下。
“来打呀,两个天一宗的小废物不敢了吗?我暗香楼才是最吊的,称霸修真,指日可待。”
“收钱办事的三教九流,还想取代天一宗,梦还没醒吧。”
“暗香楼就是要取代你们,你们媳妇早晚也是我的。”
地上蛄涌得更厉害了。
许藏玉原本想先扶楚舒到一旁,见此场景,只能先拎起搅屎棍的后领拖走。
薛问香没生气,笑得很大声,“没想到你最在意我,怕我伤到了吗,小爷只是松松筋骨罢了。”
他虽然不喜欢小狐狸精,但不妨碍乐于看楚舒、萧明心气到升天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你也一定为我着迷吧。”
“……”
直到,许藏玉把他扔在隔间厢房的床上,薛问香嘴里还在故作嚷嚷:“你想对小爷做什么,尽管来,我承受得——”
他身上的衣服碎成了一块块破布,胸上肌肉被内陷的绳子勒得极为突出。
许藏玉不可避免被吸引了,和自己对此一番,更加羡慕。
而他视线不小心落到下面时,目瞪口呆的薛问香两腿一紧,忽然有点怕怕的。
“你、你真来呀。”
不醉人喝完不记事的保证在,许藏玉也不怕,故意两手撑在他上方,“你不会以为我是下面那个吧。”
饱满的胸肌被用力揪了下,“少主果然秀色可餐。”
薛问香控制不住闷哼一声,全身紧绷,想挣扎起身,偏偏绳子捆得非常结实,眼见他越靠越近,眼睛都红了。
小狐狸连楚舒那个女人都能欺负,他拿来的胆子。
内心挣扎许久,薛问香心里又有个不确定的想法。
万一小狐狸纯好色呢!
薛问香就这样瞪着他,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你、不要乱来,你敢乱动,我剥了你的皮。”
心里虽怕,胸肌虽痛,身体却超乎控制的反常。
许藏玉感觉腰下异样,低头看了眼,飞速从床上蹦开。
抖着自己的衣裳。
但不可避免,衣服脏了一块。
薛问香脸上轰然炸开血色,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到恼羞成怒,“你快放开老子!”
许藏玉真想现在就把这身脏衣服丢了,嫌弃得不想靠近薛问香一步。
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心思,他用画卷刻印好薛问香狼狈的模样,威胁:“少主,也不想自己这副样子被别人看见吧。”
“若你以后,不再靠近楚舒,不再找我麻烦,我就烧了这幅画怎么样?”
薛问香气到眼睛充血,“我操你大爷,我跟你没完!”
“老子早晚有一天弄死你,想威胁我就范,你有种!”
薛问香的怒吼声不像是之前的做作,外面忽然静了,萧明心的声音传来:“师弟,你在做什么?”
“我……”
他的话被薛问香抢先一步,“我们什么也没干!”
急着撇清的样子,让外面的询问更加沉默。
薛问香急切地说:“真的什么都没有。”
“……”
又是一阵静默后,萧明心再次开口,“师弟你先出来吧,不用急着收拾薛问香。”
薛问香:“对对对,你先出去。”
许藏玉迈出一步,又被喝住。
“等等!”
他的声音小了很多,“快给我松绑,把衣服给我。”
薛问香敢怒不敢言,被外面两人看见,他将被人耻笑一生。
“你有把柄我不动你,给我松绑!”
“不用着急,等你酒醒。”
反正酒醒他不记得发生什么,现在和他商量是在浪费时间。
许藏玉像是真不管他了,薛问香恨恨咬牙,“你敢把我晾在这里,我……”
“我就告诉你的好师兄、好师姐,你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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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问香完全是豁出去了,就赌许藏玉不敢。
其实,许藏玉确实不敢,他取了件衣裳过来,还没给薛问香披上。
轰隆一声,屋顶破了。
暗香楼护卫们一拥而下,半跪在地,“少主,属下救驾来迟!”
抬头,集体沉默。
他们好像走错了地方,再看看。
床上那个光溜溜被绑着,姿态不堪入目的,好像确实是他们少主。
暗香楼所制衣物已经被贼人撕成碎片,可见行为不轨,那贼人走向床边,显然想继续龌龊的事情。
众人提刀,“贼人受死!”
“蠢货,住手!”
劈头盖脸的凶器全部停住,薛问香气得要昏过去,偏偏头晕力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还不先救我。”
护卫们也是过于震惊,忘了解救自家少主,保住颜面的头等大事,被吼完才匆匆过去,划破绳子。
薛问香穿好衣服,面色阴沉,护卫们不敢乱看,全程低头。
发现旁边的贼人,贼眉鼠眼,眼珠子提溜到处乱看,一把把他的头摁下去。
“还敢乱看!”
许藏玉在找逃出去的机会,但房间里都是暗香楼的人,屋顶上还有三五个在看守,其他地方暂且未知是否有人藏匿。
游逢春说好要帮他,这会儿却没了踪迹,估计见情况不对,早早开溜了。
薛问香看着许藏玉笑意狰狞,当即抽了护卫身上的铁鞭,抬到半空,手脚却软的不行。
醉倒之前,眼睛依旧死死盯在许藏玉身上,“把他带回去,我亲自审!”
许藏玉被锁在暗香楼的暗牢里,虽然没人对他做什么,但也只是因为薛问香还没醒。
许藏玉希望这样的时间能久点,可暗牢里的守卫却说:“我们已经给少主配了醒酒的药,最快明天早上就能醒了。”
暗香楼的人向来嘴牢,不该问的别问,但憋了快一晚上,终于忍不住该死的好奇心。
“你是不是真对我们少主做了不该做的事?”
此刻,许藏玉心如死灰,面墙自闭没有搭理他们。
只有护卫心里急得挠心挠肺,“你现在不说,等我们少主亲自审你,你能不能活着把话说完整都是问题。”
沉默片刻,许藏玉抬头了。
一个个面容冷酷站得笔挺的暗香楼的人全都有了动作,身子微侧,灵活的耳朵没有放过一点动静。
“春辞坊里天一宗的两位弟子怎么样了?”
伸长脖子的护卫感觉被耍了,怒道:“你扯别的做什么!”
“哦。”许藏玉头又低回去,焉巴巴的不搭理人。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到底哪样?”
几人虽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心里都快急死了。
这种狗血内情往往都会成为不可言说的秘密,依少主的性格是打死不会让人知道的。
护卫没有办法,只好道:“那两人都受了伤,被天一宗派人带回去了。”
许藏玉:“……”
他没问,暗香楼的人为什么没把他们两个也绑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主角光环。
但,薛问香不是喜欢楚舒吗?
楚舒人都已经被绑好打包,只需自提,薛问香不抓楚舒,抓他,这什么脑回路?
“现在能说了吧,你和我们少主发生了什么?”
“你们看到的就是事实。”
“你耍我呢?细节呢!”
阴沉沉的声音像怨鬼一样从身后飘过来,“你们想听什么细节!”
众人都有些腿软,包括许藏玉。
怎么天还没亮,薛问香就醒了?!
怕归怕,一个个耳朵都竖得老高,即使都板正地跪在地上,也没有人滚出去。
薛问香夺了刑架上的鞭子冷笑,“还待在这里,想我一并审审你们失职的罪?”
许藏玉以为暗香楼里出来的都是有血性的人,没想到他们一个个溜得贼快,走之前还不忘把许藏玉的牢门开了,生怕劳烦薛问香一根手指头。
缩在角落的某人:“......”不是兄弟,你好善解人意啊!
铁鞭拖在地上声响沉沉,阴暗处那双眼像狼一样盯住他,许藏玉有些发怵,身子往后缩了缩。
该死的游逢春信他的话,这辈子直了。
“现在怕了,自己滚出来!”
每句话都像是嚼碎了吐出来的,掺着叫人胆寒的血气,还有说不清的烦躁。
醒来的第一时间,薛问香就觉得自己要找人算账,可脑中空白一片,只有胸腔里充盈的愤恨还在沸腾,莫名其妙,烦躁到想杀人。
他只能问属下情况,听他们口中汇报糜烂不堪的场景,以及递上一副绝顶香艳的画。
画上是个足以让人欣赏的美人,但是美人是他!
小狐狸精胆子包了天了,居然敢这么折辱他!
薛问香发誓要打死他。
“先别生气,我可以解释。”
不等他出去受死,薛问香已经不耐烦踢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他相当熟悉的画卷。
那张画在许藏玉面前碎成糜粉,许藏玉感觉自己的下场也离那幅画不远了。
“勾引萧明心不够,还有楚舒,现在居然还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抬起鞭子的手被许藏玉摁住,他情真意切,“都是误会。”
“我、我其实是天一宗弟子,楚师姐让我穿女装其实是为了故意摆脱少主你。至于萧师兄,我们根本半点关系没有,正所谓长兄如父,我跟我师兄要是有什么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他的声音坚定的像是入党宣言。
薛问香:“你在春辞坊换衣的时候,我又不是没看见,我就说楚舒怎么会无缘无故喜欢上个女人,合着你们一起演戏耍我。”
许藏玉直接把楚舒拉出来顶罪,“我都是被逼的,我、我要不按照师姐说的去做,师姐会罚我的。”
那条鞭子像蛇一样在薛问香手里抖擞,“你就不怕我罚你?”
一声鞭响吓了许藏玉一跳,他脚边的地板全都碎成了渣,抬头只见一双凌厉斜飞的眼,“还不把你对本少主做的事全都交代出来!”
薛问香不太相信属下嘴里小狐狸如何羞辱他等等不堪入耳的话,他要听许藏玉亲口说。
等了一晚上,许藏玉早知道薛问香会问,毫不犹豫就答:“少主明鉴,我都是被逼的,游逢春说要您的画,以后挂在房里欣赏,看腻了再卖出去,怎么都不亏,反正少主醒来什么也不记得。”
“就算他要你这么做,你就做了?”
“不只是少主你遭殃了,他也......他手里也有我的画,要是我不照做,那张画就会被公开挂在春辞坊售出,要是让我师父知道定是要将我逐出师门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待他脱身,再也不出宗了,管薛问香找游逢春怎么对峙,就让他们互掐到死好了。
况且,游逢春那个笑面虎多半也不是好人。
许藏玉脏水泼得毫无心理负担。
嘟囔的嘴被掐住,“你最好保证你这张嘴里说的都是真话。”
“游逢春的事情,我自会调查,你确定除此之外,没做别的,有没有趁本少主无力反抗之时......”
他的声音稍轻了些,“老实交代,我会酌情考虑。”
许藏玉睁大眼睛,透着天真的诚挚,“少主,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话落,面前的脸霎时漆黑,钳制下巴的力度变重,许藏玉不适皱眉。
他没想出话里的漏洞,不知道薛问香为什么忽然激动。
拎着鞭子像是要抽他,又忽然放下,在小小的牢房里踱来踱去,黑着的脸隐忍着,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最后,停下,转身。
恨恨盯着他。
“狡猾的狐狸精,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欲言又止。
许藏玉心里也打起鼓,该不会薛问香修为高深,真让他想起点什么吧?
两人就这样眼神对峙了片刻。
薛问香走近,脸上的红烧到了脖子,他忽然扯开衣服,许藏玉看着忽然顶到面前的胸肌愣住了。
不对,那块被他掐过的深色,现在已经红肿到发紫。
几乎从牙缝里挤出的字,砸在他头上。
“是你、嘬的吧!”
许藏玉:“............???”
啊,能说不是吗?
他现在明白薛问香这副含恨带羞的表情是因为什么了。
“我、我”
连辩驳都是无力的。
这模样在薛问香眼里等于承认罪行,“我就知道是你,你,果然觊觎我的□□。”
“......”
“若是我…暗香楼的人不来,呵,还真叫你如愿以偿了。”
“你怎么不说话,敢做,不敢认?”
许藏玉:“......我可以不认吗?”
薛问香冷笑:“那现在你就可以死了。”
许藏玉流下悲伤屈辱认罪的眼泪,“就算我喜欢少主,也罪不至此啊!我想......”
“不准想,想也有罪。”
薛问香拉起衣裳,看着他期期艾艾害怕的模样,心里忽然没那么憋屈了。
“本少主是你能随便肖想的人吗?”
“况且本少主,日后要娶的是楚舒,至于你,给本少主提鞋都不配。”
“......”
他见许藏玉沉默不语,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狠狠打击他的贼心,“你就算伤心到哭也没用,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那可太......”好了。
许藏玉生生压下过于灿烂的笑,装出点伤心,表情扭曲成强颜欢笑的模样。
薛问香看愣了下,没想到小狐狸精,如此用情至深,笑得比哭还难看。
爱而不得,想必他的内心也是十分煎熬吧。
呵斥的话到嘴边又缓和许多,“我知道都是因为本少主魅力过人惹的祸,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待在牢里好好忏悔罪过,什么时候想清楚,再出来。”
说了这么多废话,还要把他关起来,当然不行。
许藏玉拉住薛问香的衣袖,不料他突然转身,本该攥住的袖角变成了薛问香手心。
掌心的柔软让薛问香顿了下,回神后,受了刺激似的撒开。
许藏玉也被恶心了下,嫌弃到想擦手,但还得组织语言继续演下去,“日后我定再也不叨扰少主,只希望少主能和心上人相守终身。”
“我既然碍了少主的眼,不如少主把我赶出去,省得待在跟前心烦。”
薛问香以为小狐狸是舍不得他,没想到话里的意思是要离开,顿时警惕起来,“你说了这么多,不会就是为了脱身吧?”
原来薛问香没有完全脑残啊!
“我是真希望少主得偿所愿,”他怕薛问香不信,又说,“我虽和师姐不亲近,但也了解一二,少主要真想得到我师姐,我可助少主一臂之力。”
薛问香想,大概是自己多心,小狐狸精喜欢他,还要帮他追人,分明是爱惨了。
他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热烈的喜欢,居然有点不适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许藏玉最终还是没有被关在牢房里,出来的时候整个暗香楼的人眼睛都瞪圆了。
一路上各种眼光就没从他身上离开。
第一个非礼少主,还能完完整整连皮毛伤都没有的人,纵观少主小时候穿裤衩子到现在,也没有第二个人!
手段了得,手段了得啊!
许藏玉早就做好了被众人眼神刀死的准备,但,他们一个个崇拜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直到跟着薛问香进入房里外面的视线依旧焦灼炙热。
“说吧,你打算怎么助我?”
薛问香叉着腿,靠着身后的榻,啃着腿边方桌上的灵果。
然后,他就发现许藏玉盯着他的腿一动不动,他抄起灵果就砸了过去。
“看什么呢!”
许藏玉精准接到,笑得没心没肺,“多谢少主赏赐。”
薛问香被他噎住,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自己吃过一口的东西,他居然吃的心安理得,一边吃,还一边盯着,薛问香像是椅子烫屁股怎么坐都不自在。
原本大大方方的姿势也扭捏成双膝并拢的样子。
手边的盘子一整个扔了过去,恶狠狠道:
“再看挖你的眼珠子。”
许藏玉接了盘子,眼睛就没从灵果上移开过。
都饿了一天一夜,总算有点东西果腹,就是薛问香脸色杀人似的难看。
几个灵果,至于吗?
暗香楼穷到这种地步,发什么颠?
连看都不让人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许藏玉一边偷偷摸摸吃,一边说:“虽说好女怕郎缠,但少主这个缠法,估计再过个十年也未必能得手。”
“楚舒从不是受人逼迫的性子,少主得用心打动。”
薛问香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见他没再看不该看的地方,松了口气。
“用心打动?怎么个用心法?难道我的心还不够诚挚。
我堂堂暗香楼少主,谁能成为我的人,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偏她楚舒不识好歹。”
许藏玉恨不得捂住双耳,把这些废话倒出来。
昧着良心继续说:“那是她没见到少主的好,真心只有见到才会珍惜。”
薛问香发现小狐狸精虽然讨厌,说话倒是听着让人舒服。只要他知道分寸,不做一些过分的事,也不至于太碍眼。
“所以依你之见……”
“英雄救美,患难见真情。”
一番计策后,计划虽制定完成,可许藏玉仍有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