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是同门,况且师兄只是为了帮我提升修为。”
许藏玉真觉得楚舒越发无理取闹了,比以前更难对付。
从前楚舒要么忽视他,要么看他诚恳的态度也能和颜悦色,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斤斤计较。
明明只是个小问题,却要大做文章。
听出了他话里的不耐烦,楚舒的表情更冷,“你现在果然有本事了。”
既然解释也没用,许藏玉索性摆烂,“我说的师姐又不信,那就随便师姐怎么想好了。”
以前许藏玉只会编出一堆理由,不管是真是假。
可现在呢,都懒得敷衍了吗?
他捏住这张可恨的嘴,“师弟,嘴会说谎,身体却不会,既然没有答案,那我自己找。”
许藏玉没懂他话里的意思,以至于衣服被扯下的时候还是懵的。
单薄的里衣被长指捏住,随意扔在一边,许藏玉脸上涌上一团火,又气又紧张,光溜着身子说不出的别扭。
按耐住想遮掩的双手,做出大方的样子,“师姐要检查什么?”
楚舒的行为虽然出格,但是姑娘家能对他一个大男人做什么。
就算真做了什么,吃亏的也不是他,反倒是遂了他的愿。
那只手摁住在腰窝处,红晕尚未退去,从浅淡的痕迹中能看见曾经有人掐过。
更可恨的是许藏玉自以为是的态度,“按摩总不至于按一处。”
“蠢货,”楚舒咬着牙,“日后,你被人吃了还要帮着别人说话。”
“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楚舒应该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被外面那些狂蜂浪蝶强上。
才消停一个薛问香,下一个又不知道是谁。
“看也看了,可以了吗,师姐。”
许藏玉弯腰拿起衣裳,身后却贴过一道身影。
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腰,转头,撞入那双幽深的眸中,口中话顿时卡住了。
有一只手探入了裤中,许藏玉全身的皮都紧了起来。
刺痛之后,身体抖了下,许藏玉的身子也在破碎颤抖。
“你……怎么把手……”
他压着呼吸,不让自己太过狼狈,“这……不对”
许藏玉开始挣扎,楚舒整个身体都靠了过来,掐着腰的手锢住整个身体。
“停下,不……准再进……”
近距离看,楚舒眼底的艳色逼人,一双眼睛妖冶幽深,许藏玉不敢看,怕被这只艳鬼迷惑,忘了自己危险窘迫的处境。
轻微的惊呼声惊动了外面的人。
压着怒意的声音挡在门外,“楚舒你在做什么!”
脚步声靠近像是马上要闯进来,许藏玉紧张到颤了下,可楚舒恶劣的作弄不知分寸,“师弟你要让他进来吗?”
许藏玉惊恐地看着他,真怕楚舒故意放萧明心进来,急急高喊:“没事,我们在吵架而已,师兄不用管。”
身心煎熬,不知不觉出了一身汗,许藏玉恼了,又气又恨,“够了吧,除了你谁会、做这种事。”
楚舒早就探知到了,隐秘之处未经他人造访的干涩。
只是自己失了魂,不想收手而已。
许藏玉眼神闪躲,眼底藏着羞愤不肯掉下的泪,皱紧的眉也是倔强的。
他忽然有点口渴,低下头,卷走了眼角的泪。
然后,便瞧见了一双瞪大不可置信又无辜的眼,只是看着实在很难让人忍住不去逗弄,好看到更有趣的反应。
许藏玉僵了半天,他好像被一条蛇舔了,想了半天也不能理解洁癖的楚舒能干的出这种变态的事情。
又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的。
他要骂,楚舒却先低了头,“是我的错,师姐给你赔罪。”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楚舒居然能给他道歉,要是能把作恶的手指拿出来会显得更有诚意。
许藏玉憋屈死了,又不好发作,“你松开我,我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怎么行,”楚舒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笑有多么恶劣,没有半点低声下气认错的态度。
“既是我的错,那定要给你赔礼的。”
楚舒的手指修长,但不该用在这种地方。
“够了,够了,我不要你赔罪。”
身体上的舒适抵抗不了岌岌可危认知崩裂的打击。
他知道楚舒是个坏女人,但不知道还是个变态。
昏昏沉沉中却被楚舒抓住时机质问,“师弟从前说喜欢我的话可是随口妄言?”
许藏玉哪敢瞎说,“没有,我是喜欢师姐的。”
“我知道师弟不会说谎的,”他笑得灿烂极了,“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许藏玉已经顾不上楚舒倒打一耙,只想早点结束该死的混乱。
啪叽一口亲上去,蜻蜓点水一般,楚舒先是愣了下,然后便止不住笑。
胸腔震荡的心跳撞到了许藏玉,他睁开迷蒙的眼不知所措。
楚舒看得眼热,笑声也停了。
妈的,纯死了,连亲都不会。
许藏玉身上没有他人的痕迹,只有他的,很好。
楚舒那颗不安躁动的心也被填满了,由内而外的满足。
没事,许藏玉不会的,以后都会由他亲手来教。
楚舒终于停下恶劣的继续作弄的心思,退出手指,将许藏玉的衣服捡起一件一件穿好。
“我来吧,你擦干净。”
许藏玉没法直视楚舒依旧潮湿的手指,随手丢给他一张帕子。
扔出去才看清那是萧明心的,可楚舒已经擦上了。
还当着他的面把帕子收入怀中,“也不知道下次见到师弟是何时,这就当作个留恋。”
“那、那个脏了,我给你换一个。”
“哪里脏了,上面只有师弟的味道。”
“……”许藏玉真想把楚舒的嘴堵上。
“男女之间不该做刚才那样的事。”他纠结了许久还是开口说了,“师姐你以后不会还这样吧。”
楚舒敛下眼底笑意,露出几分迷茫,“不对吗?我不知男女之事该是怎么样,刚才是不是弄得师弟不舒服了?”
被人直白地这样问,脱口的话就像烫嘴似的,“当然不对,师姐以后不要那样。”
楚舒叹了口气,似是懊恼,“那师弟以后教我好了。”
“啊……啊,哦。”
许藏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本对楚舒的恼也消退了不少,大小姐鲜少出门,不理人间事,不知道男女之事也是正常的。
能得到楚舒靠近楚舒的只有他一人,就连萧明心都没能得逞。
心里莫名的胜负欲,压过刚才的难堪。
他想之后,等他告诉楚舒真正该做什么……
许藏玉忽然脑子里冒出许多不该有的画面,但又戛然而止,他想象不出楚舒这样傲气的人,屈于人下是什么模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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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舒打开房门,不出意料撞见萧明心看过来的视线,或者说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
手边的茶盏热气全无,茶水也未见半点消减,也不知道捧着茶的人想遮掩什么。
“萧师兄,别跟我玩这些手段,我楚舒要的人,没人能抢走。”
萧明心沉静像块冰,“不知道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我只希望师弟不要被表象所蒙骗。”
他盯着楚舒这张面皮,“你告诉过他自己真实的模样,还是掌门允许了你荒唐的行为。”
楚舒的声音骤然尖锐,“不需要你拿掌门来压我。”
“我和他的事就不劳师兄费心,”他瞧了隐藏在林中的孤野之地,叹了声,“你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少了点人味,若有红袖添香岂不妙哉,我朝露峰倒是有不少可爱的师妹,仰慕师兄......”
楚舒没说完就被打断,“修炼之事最忌分神,情欲多则毁身,你若为他好就该让他专心修炼。”
老古板的口吻和他师父三长老一模一样,楚舒不受拘束最不屑一板一眼,不过也亏得萧明心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他安了不少心。
“我自是比不上师兄的勤勉,但在于修炼上面也有点过来人的见解,师弟若是有问题不懂,也可以来找我解答。”
他撑着下巴笑看来人,指节几乎触到了唇边。
那根用过的手指,唤醒了许藏玉身上某处刻意忽略的感知,尾椎酥麻的瞬间触电般转过头,他的神情没逃过萧明心的眼,平静的眼底霎时沉下。
“我们竹雨峰上的弟子就不劳烦你费心,叫别人听见会以为三长老教导不力。”
为了不得罪马上要出关的师父,许藏玉也只能附和,“我暂时没有不懂的地方。我记得前些日子师姐受了伤,应当好好休养,我修炼突破之后一定第一时间看师姐。”
费了一番口舌,许藏玉终于把这尊大佛请走。
他怕萧明心追问刚才的事,没想到萧明心只字未提,只留下剑影就独自离去。
可许藏玉却感觉萧明心似乎心情不好。
望着老实巴交站在一旁的剑影,许藏玉第一件事就是训他,“你昨天怎么忽然没影了,害我把师兄当成你。”
他的语气凶得很,明明不是剑影的错,它被主人收了回去,同样无辜,可剑影却低了头,无端在他面前矮了一截,“对不起。”
“算了,算了,下次不要犯了。”
许藏玉也不是真要拿剑影生气,只不过被萧明心训惯了,偷偷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剑影出气而已。
况且它实在好脾气,许藏玉心里那点愧疚早就被虚伪的满足冲没。
两个月的时间许藏玉都在专心修炼,萧明心不在的时候,他就指使剑影给他按腰捶背,活脱脱的恶霸,剑影也被训得听话,见他躺下就知道主动坐下伸腿当枕头。
不过,这次许藏玉睡得很不好,闭上眼睛总感觉有人一直盯着他,那股视线让他不安。
剑影抚平他皱紧的眉,眼神转向半空时骤然凌厉。
三长老在感到冒犯后,第一时间便要出手,在看清那张和自己徒弟一模一样的脸后,骤然收手。
萧明心在察觉的第一时间,匆匆赶来,“师父出关怎么不提前通知弟子迎接。”
师父比他预料的出关时间还要早。
面前端庄知礼浑身上下挑不出任何问题的大弟子,饶是严厉的三长老看了,神色也肉眼可见和煦,“不必麻烦,我就来看看你修炼的如何?”
三长老打量了下很满意,“不错,即将突破元婴。”
萧明心没有什么让他不放心的,只是另一个还在昏昏入睡的弟子实在让他难以装作看不见。
“那是你的剑影,我竟差点看走了眼。”
“是剑影,不过徒儿放了一抹意识更加便于操控。”
三长老闻言皱眉,正要训斥他的胡闹,就听萧明心说:“徒儿借此研究分身之术,遇敌时可迷惑视线,出其不意取胜。”
拉下的脸又笑起来,“你这想法倒是新奇,确实有可取之处。”
萧明心顺着他的话继续说:“师弟多日与剑影练剑,为了帮徒儿实验此法的可行性,想来实在来累得不行,连师父出关都未察觉。”
许藏玉感觉到那股视线的针对性变得没那么强烈,肩膀就被人拍了几下,“该醒了。”
他睡得不沉,醒来时被阳光刺得半天没睁开眼,剑影忍住为了遮挡光线的手,提醒:“师父出关了。”
这句话比巴掌更叫人清醒,逆光中,即使看得不清,那张可以想象的严峻的面庞已经足够让他胆寒。
窜的一下从地上起来,克制颤音,“师父。”
“累了?”
虽没听出生气,但他也不敢把这句话当做关心。
“不累,是......徒儿懈怠了。”
“休息而已不算偷懒,”师父的语气和善到许藏玉觉得有点惊悚,天知道能从修炼狂魔嘴里听到这句话是多么难得。
对于修炼的执着,让他看待门下弟子的目光同样苛刻,全峰上下的弟子无一不得不装出卷到极致的样子,也就等师父闭关了才敢松懈一阵。
“也就半年不见,你也突破金丹了。”
说实话,这比看见萧明心快要突破元婴还让他意外。许藏玉并不是天分出色的弟子,能走到如此境界只能加倍努力。
原本那点不满意也在悄然消散,拍了拍他的肩,嘴里的话转了半天最终才找到一句合适的夸赞,“努力也是一种天赋。”
许藏玉以为自己死定了,心悬了半天又稳稳落下。
师父怎么跟中邪了似的,和善的实在反常。
看得出来今日师父心情不错,夸完之后,竟还丢给他不少法宝,许藏玉看着怀里各种各样的东西心情复杂。
“为师只顾潜心修炼,鲜少顾及到你,我记得入门好像还未送你拜师礼,这些你就拿去玩吧。”
语气随意到,似乎丢的是什么垃圾。
可这丹药符箓宝剑还有一些小玩意随便一件都能卖出高价吧。
见他呆愣的样子,三长老问:“是嫌少了?”
“不——”
一大袋银子丢了过来,“我这还有点俗物。”
许藏玉被砸懵了,正当他以为师父是钱财如粪土的洒脱惊呼就瞅见他肉痛的表情,“没有了,没有了,再看也没了。”
一大袋子钱握了又握,许藏玉还是递了回去,“徒弟还未能孝敬师父,怎么能让师父破费。”
三长老拎起眉,嘴角还是泄露了丝笑意,“说什么废话,我又不是没钱。”
天赋一般,但是努力,懂得孝顺,嗯......也还看得过去。
竹林雅居又来了人,远远就能听见哼着小曲的声音,那一步一晃的样子相当轻快。
是外出回来的陈知光,腰上挂着一堆玩意,手里拿着烧鸡和酒,看见许藏玉便招呼,“三师兄。”
脸上的兴奋意犹未尽,“南州的桂花米酒味道简直好极了,还有这烧鸡,在这破山上哪能吃到这美味,多亏师父这次闭关时间长,要不然我都要在山上待成野人了。”
他说着发现许藏玉的眼神有点奇怪,像是......同情,“你这是什么表情,嫉妒我?”
我可怜你啊,少年!
“别说了。”
“你怎么这么奇怪了。”
为了防止他滔滔不绝下去,救他一命,许藏玉转身,让他看清后面的人。
陈知光一个踉跄差点跪下来,挤着笑凑上前,“我就说今早喜鹊叫个不停,必有贵客将至,原来是师父出关了。”
酒和烧鸡被他递上前,“这是徒弟孝敬您的,为您接风洗尘,重生归来。”
许藏玉看他已经到了胡言乱语的地步,更是可怜,陈知光又用眼神暗示他帮忙说话,许藏玉只能递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不是不帮你啊,师弟,师父突击检查,谁也没有料到。
况且,你睁着眼说瞎话,圆也圆不回去。
三长老原本和煦的神色,看到吊儿郎当的弟子先是嫌弃,又听见当面欺师灭祖,险些拔剑冲上去。
此时的眼神几乎像看个死人了,“我是年纪大了,又不是聋了。”
“你对师父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说。”
“没、没有,我是喝多了才胡言乱语的。”陈知光笑得很苦命。
“剑术练得如何让为师看看。”
话落,陈知光被一剑拍扁在地上,没能起来。
三长老更是嫌弃,“太慢了,我看你是心飘了,手也慢了。”
在一通教训后,师父终于放过他离开,或者说是抽查其他人作业去了。
许藏玉见他可怜趴在地上的样子,想起了其他还未知道的师弟师妹们,道:“师父出关突然,大家肯定毫不知情。”
往常大家都是在师父出关之前,提前就做好勤奋刻苦的样子,现在估计还在快活,有人甚至可能下山还没回来。
说完,他的脚被突然拽住,他看见陈知光活人微死的脸上猝然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其他人肯定也没料到师父抽查,独惨惨,不如众惨惨。”
谁不是被吓一跳,不该只有他们倒霉。
许藏玉同样露出不言而喻的笑。
两人想到还有第三个知情者便齐刷刷看向萧明心,“师兄,你不会泄密吧。”
两双诚恳又狡猾的眼神着实让人没办法,萧明心无奈笑了,“我什么也没看见。”
陈知光顶着青肿的脸,和许藏玉一路尾随,听到其他师兄弟痛苦的哀嚎,齐齐龇出大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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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训练没有白费,许藏玉终于摸到了金丹中期的门槛,在一日夜里突破。
按照宗门习惯,修为突破,会备礼相送,但他瞧晚上祥云异象并不明显,也没打算叨扰别人,倒头便睡了。
时至半夜,窗户传来细碎的吱呀,夜里有风,许藏玉记得关了窗户,难不成是没关好的原因。
他睡得迷糊,不想起身,但断断续续的声响实在折磨人,最终顶着张怨气深重的脸走到窗边。
窗户还是关好的,卡栓处依旧紧密合缝,发出动静的,是明晃晃进进出出锯卡栓的刀。
刀刃锋利,但是卡栓用的是刀枪难劈的铁沉木,所以忙活半天也只锯出一点裂口,然后许藏玉眼睁睁看对方又换了把精巧的锯子。
熟练程度应该是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
一时半会对方也没能奈何,许藏玉索性端把椅子坐在窗边看对方何时成功。
在对方的坚持不懈下,岌岌可危的卡栓终于断了。
窗户推开,浑身黑衣的人腿跨了一半,就和拿着大刀端坐在椅子上的许藏玉眼神撞个正着。
那人惊得要收回腿,许藏玉早就蓄势待发的大刀砍了过去。
“少侠,饶命。”
那人扑通一声摔了进来,“我是来送药的。”
许藏玉的脑子空白了瞬间,在对方的提醒下才想起来,“少侠不会忘了我们少主了吧。”
他讪笑两声,“没忘,是惊讶这点小事还要劳烦少主亲自托人上门送药。”
伸手去接药瓶,那人却又把手收了回去,见许藏玉的变了脸色,又重新拿起刀,苦着脸解释:“不是我耍你,是我们少主有几句话问你。”
许藏玉示意他说下去。
“少主问你一去几月为什么不回暗香楼拜见?要知道你的命拴在少主裤腰带上,要认清局势,才能苟命。”
许藏玉差点没笑出来,还拜见,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呢。
“说完了。”
黑衣人转眼就发现手上的药到了许藏玉手里,又见他面无表情心中不满,“少主亲自命人给你送药,你就一点感激都没有?”
“当然感激,要是能把解药一次性给我会更感激。”
“想得美,少主这次给的是一个月的解药,你不去找少主要,就等死吧。”
许藏玉把药丸抛进嘴里随口敷衍,“我师父最近盯得紧,一有时间我立即去拜见少主。”
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又有点酸味口感,嚼了下还有颗粒感的果肉。
明明上次尝到是甜香顺滑,但这次的更加开胃。
在药瓶里倒了两下,也没再倒出一粒,不免可惜。
“这次的配方改良了?”
黑衣人愣了下,道:“胡说什么,一直都是这个配方好吧。”
许藏玉刚想招呼人走,就有脚步声逐渐靠近,直奔窗户而来,两人都有些紧张,许藏玉只能把他塞进暂时能够藏人的衣柜里。
这一次,来的人居然也很默契地爬窗户。
更让许藏玉没想到的是,爬进来的是师弟陈知光,陈知光刚落脚就被他撞见,尴尬了好一会儿。
“你来怎么不敲门,偏要翻窗?我又不是不让你进来。”
陈知光不好意思挠头,脸上还是几天前青青肿肿的模样,居然一点也没有见好,好像还变得更严重些。
“别说了,这几天被师兄师弟们追着打,有人半夜还破了我的房门,我不得已翻窗逃跑,都翻出习惯了。”
“这群没良心的怎么逮着我一人欺负。”
许藏玉不是没被人找过,但那些人来的时候,他先是施加金丹威压,随即不经意亮出师父随手丢的几件法宝,问:“师弟们想和我切磋吗,我正好试试师父给的刀好不好用。”
众师弟面如菜色,全都说只是路过而已,乌泱泱地跑了。
他不知道这些人都跑去找陈知光去了,对着陈知光凄惨的脸还是没忍住笑出来,“师弟你像我一样强大,就不怕被欺负。”
陈知光善医术,对于剑道修炼钻研略浅,就算如此,即将突破金丹的修为在天一宗也算不上太差。
更何况从前,许藏玉的修为还不如他,短短七年,陈知光眼睁睁看着许藏玉从落后到拉平,又在一个不经意间倏然超越。
许藏玉变得越来越强了。
和以前那个腼腆沉默的少年也逐渐判若两人,似乎总让人亲近不少,就算是恶劣的样子也让人生不起气。
“师兄,你再笑,我就不给你贺礼了。”
“那可不行。”许藏玉不客气地把手伸出去,见陈知光放了个玉瓶在他掌心,“这次出门,寻了几株灵药,炼制了些回春丸,比普通伤药更好。”
“你怎么知道我突破了?”
“我不是恰好没睡,又瞧师兄住处祥云缭绕,这才过来。”
许藏玉瞧着他的脸,“此药来之不易,怎么你不给自己用?”
陈知光目光哀怨,“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只是想他们看我这么惨,下手能轻点。”
许藏玉笑得很大声,眼泪都要笑出来。
“师、兄!!!”
气鼓鼓的脸蛋看起来更像胖肚子的紫皮茄子,许藏玉笑着丢给他一个护身玉佩,“拿着,别总是傻愣愣地挨揍。”
陈知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是师父给师兄的法宝吧。其实,我其实没有伤得多重,脸上是我涂了药才变成这样,师兄,这法宝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况且你师兄我暂时还用不上。”
陈知光不好再推辞,笑得合不拢嘴。
只有藏在衣柜里不敢出声的黑衣人,绷着一张黑脸,拿出小本本记下,许藏玉不珍惜少主送的药,半夜与男人私相授受的过程。
“师弟,我最近也得了瓶珍品丹药,听说能缓解我穿肠烂肚之毒。”
陈知光被他吓一跳,“师兄你中毒了?!”
他伸手探脉,眉头紧皱,许藏玉被他凝滞的表情弄得心里忐忑不定,“怎么了师弟?”
陈知光叹了口气,“抱歉,师兄。”
“我除了看出师兄近日少动,容易便秘外,没有看出任何毒。”
衣柜里刷刷写的笔,刹那停住。
许藏玉听见后也没多少意外,递过之前空的药瓶,“药已经没了只剩下装药的瓶子,你可能看出点什么?”
陈知光怀着好奇心接过,凑到鼻尖闻了又闻,还以为许藏玉逗他开心,“这不就是健胃消食山楂丸吗?”
许藏玉噗呲笑了出来,“我就说,此药滋味甚妙,也不知道谁故意吓我。”
他故意放大声音,生怕藏着的人听不见。
耳聪目明的黑衣人早就僵成木头,连小本本也不写了,紧张地捏成一团。
他怕许藏玉直接砍过来。
也就是此时僵局被打破。
“三师兄。”
“好师弟。”
外面传来几道呼喊,陈知光当即变了脸色,“不好,怎么让他们找来了。师兄,我先躲躲,千万别说我来过。”
他一抬头就看见了角落里的衣柜,许藏玉来不及阻止他就钻了进去。
陈知光看见里面的黑衣人差点惊叫出来,师兄知道这里躲着一个刺客吗?
黑衣人只发现挤进来一人,待看清楚,真是好大一张紫皮茄子脸!
不似活人。
两人惊住之后,黑衣人挡了紫皮茄子的攻击,率先解释:“我也是进来蹲的,自己人小兄弟。”
陈知光警惕外面的动静,只能松手,咬着牙,小声说:“谁跟你是自己人,信不信我现在叫一声,我天一宗的一人一刀砍死你。”
“别叫,闹大了,他们都知道你师兄是我家少主的人了。”
圆溜的眼睛骤然瞪大,“什么你家少主的人,敢给我师兄泼脏水!”
进来的师兄弟们是前段时间一起外出除妖的几人,也算有过并肩作战的交情。
从前和许藏玉打交道不算多,又加之听了些关于许藏玉心性恶劣的传言,从未有过深入交流。
上次一战,他们以为的卑劣之徒居然不惜己身,力战狐妖,而他们做了什么?
以为许藏玉自己偷偷跑了,不屑嘲讽。
每每想起都会自惭形秽。
许藏玉接收了几人的贺礼,寒暄几句,刘一刀忽然发现不对。
“师弟,你这房间里什么声音响个不停。”
“许是不小心进了老鼠吧。”
许藏玉用鞋底拍了拍靠近衣柜的床沿,“哪来的老鼠,再叫小心给你抓出来。”
只有衣柜的两人听懂了许藏玉的话外音,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
刘一刀不解,“赶不走的话,直接用老鼠药毒死吧。”
躲着的两个小老鼠被他草菅鼠命的发言,吓得后背发凉。
好在许藏玉似乎感受到了两人的情绪,将其他人哄走之后才把柜门打开。
里面战况激烈,两人互相索脖,都把对方掐的面皮通红。
还得他出手,一手一个揪了出来。
“出去打吧,我要睡觉了。”
“师兄,他、造谣你的清誉,说你是他少主的人。”
陈知光这才想起来告状,黑衣人倒也不怕,义正言辞道:“难道不是?”
眼见陈知光脸上紫中泛黑,许藏玉道:“不过是暗香楼挖天一宗墙脚的手段,他们少主还扬言不娶楚舒不罢休呢。”
陈知光惊住,“连楚师姐也敢肖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黑衣人下意识反驳,忽然发现找不到借口。
“你、亏得我们少主想着你,你居然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