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穿伪起点文的倒霉直男by墨山玉
墨山玉  发于:2025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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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能不能先让我变回去,我真的不乱跑,反正你在这里我也跑不掉。”
许藏玉很有自知之明?,见识到温千初的厉害,才?知道之前的小动作在温千初眼里根本?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
眉心被?指尖抵住,滚烫之后,已?经恢复了本?貌,连同温千初身上的乞丐装也一并换到了他身上。
许藏玉摸出镜子,看了看,把整齐的头发拨散,还是感觉缺了点什么,又把脸抹成黄中泛黑的模样,加上一根竹杖才?满意。
“师父你现在还能认得?我吗?”
温千初转身叹气:“我不想认得?你。”
“那就是效果好。”他一笑整张脸只剩雪白的牙齿在飘,许藏玉高兴地拄着竹杖就往济世?堂跑。
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模样,行人纷纷退让。

大白天的真叫他?碰见?了活阎王,奇了怪了。
没看出那男人?修为有多高深,怎么?盯着人?的感觉那么?恐怖。
况且修为高深的修士根本不屑于用金灵丹这?种辅助丹药,也不知道一个穷酸货在?傲气什么?。
“掌柜的一瓶金灵丹。”
买药的男人?穿着寒酸, 掌柜的打量一眼, 便转身从抽屉里?拿下丹药,谁知付钱的时候买药的男人?犹犹豫豫:“我?这?都连吃三瓶了, 怎么?修为还不见?提升呢?”
此类问题他?已经被问过多次, 随口应道:“你资质本就比别人?差, 改变岂是几朝几息,前些日?子?在?我?这?买药的可都从炼气突破筑基了。”
“若你只吃丹药不努力,修为怎么?可能有进展。”
男人?眼神越发不坚定,眼底挣扎痛苦。
进门的许藏玉看得明明白白。
这?个男人?看着三四十的模样, 不过炼气,显然资质不佳,就算用金灵丹作用也微乎其微。
掌柜的话多少有点诓骗的成分。
许藏玉虽然不常管药馆的生意, 但也知道买金灵丹最多的反而是这?种资质不佳的。
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又放不下不甘平庸的心,但凡看到一点希望就当作救命稻草。
这?种人?不用别人?骗他?, 他?自己就能骗自己。
况且金灵丹真假区分,不是精通药理的人?很难分辨。
他?要不是和这?些药材打过几年?交道,也根本难以分辨。
男人?正?要付钱拿药, 却被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半路抢走。
“这?金灵丹我?要了。”
“哪来的乞丐, 还不快滚!”
也不知道这?疯子?什么?时候闯进来的, 掌柜的先前被人?恐吓正?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当即一脚踹过去?。
哪知这?疯子?倒是灵活,专门往别人?身后躲, 他?硬是没碰到一片衣角,反倒火气越来越大。
“死疯子?,这?药是你能拿的吗?”
“我?买还不成吗?我?上次可就是在?你这?买的。”许藏玉掀开药瓶就丢了颗放嘴里?,嚼了两下,直接吐出来。
还真是假货。
好一个济世堂,好个渡济天下的秋水宗,居然骗到他?头上了!
他?只是想?本本分分做个生意,结果一个子?不挣,还挨了三鞭被扫地出门。
许藏玉越想?气越大,在?掌柜的要抓他?时一脚踹过去?。
男人?被踹到柜子?上,刚要爬起,又被他?一脚踩回去?。
“当我?眼瞎,拿假药糊弄我?,我?前脚刚出门,换了件衣裳怎么?就货不对板!”
掌柜的闻言脸色大变,实在?想?不起眼前的人?什么?时候见?过。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个疯子?闹大!
他?大喊一声:“你们还不抓住他?!”
飞刀忽然直袭许藏玉而来,他?退身闪避,用竹杖打飞回去?。
角落里?并没有传来动静,直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手里?正?拿着许藏玉抛过去?的飞刀。
“身手不错。”
话落,又有四人?,从四方包围逼近,都是金丹期的高手。
许藏玉嘴角讥笑:“难怪没人?找你们麻烦,原来你们会把麻烦解决。”
掌柜的从地上狼狈爬起来,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阴狠道:
“你知道就好,想?好好活着就少自惹麻烦。”
他?又对着还未散去?神色各异的客人?道:“我?们济世堂本想?着广积善缘才亏本降价金灵丹,不想?竟然叫有心人?借机讹诈,惊扰各位,实在?抱歉。”
秋水宗名声在?外,群众顿然激愤,直接许藏玉骂:
“怎么?就你买的是假药,我?吃了好几次都是真的。”
“秋水宗怎么?可能卖假药,想?骗钱想?疯了!”
真假混卖并不是什么?罕见?操作,没良心的商贩看人?下菜碟而已。
就连现代网购都有根据地区真假混发的情况,那些店铺不都是几十万销量平安无事。
但他?光着脚不怕穿鞋的,今天非出了这?口气不可。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们赌我?不敢和你们硬碰硬?不好意思,我?这?个就不会看人?脸色。”
掌柜的吐掉嘴里?的一口血沫,“还没见?过你这?么?想?死的人?。”
五位金丹步步紧逼,全都亮出武器,许藏玉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可没等他?出手,几个小纸人?忽然飞到几人?头上。
五个金丹顿然僵住身体,像提线木偶顿在?原地。
他?们的身上确实牵着一条线,若有若无,通过小纸人?连接着,一直延伸到门外。
什么?人?能同时控制五个金丹!
掌柜的惊愕地看向门外,随着一袭雪青的衣角飘入,往上看,那张脸也是让人过目难忘。
这不是那个穷酸货!
“我?去?无门的弟子你们也敢杀。”
欣长的手指并拢抬起,轻轻一点,五个金丹整齐一致扑通跪下。
咚的一声,众人?的心都跟着一同停住。
谁不知道去?无门!
那个神出鬼没,连山门都找不到,手段邪门,堪比三更天阎王的宗门。
众人?无不对之好奇,但又祈祷别碰上去?无门的人?。
去?无门的门主更是少有人?见?,谁知道长得什么?修罗鬼面。
但眼前这?个能随手控制五位金丹的,除了去?无门门主,没人?能想?出第?二人?。
掌柜的几乎忘了呼吸,腿也一阵发软,在?男人?走过来时不由步步后退,直到后背碰到柜台。
而男人?却根本没有看他?,绕过他?径直走向披头散发的少年?。
指尖轻点,乱糟糟的人?就变了幅清秀水灵的模样。
少年?似曾相识的脸终于让他?想?起在?哪见?过,这?不就是那个男人?之前肩膀上待着的有鼻子?有眼的小纸人?。
温千初的目光停在?他?手里?的竹杖上,“真打算用这?根棍子?对付五个金丹?”
许藏玉有些惭愧:“打不过,我?会跑的。”
温千初却叹了声:“下次记得报上去?无门的名号。”
……嗯?
温千初的手指动了下,一个被操纵的金丹劈开药柜将藏在?抽屉的药瓶拿出来递到温千初面前。
温千初拿出一瓶嗅闻,声音不冷不淡:“你是觉得我?不识货?还是觉得去?无门的弟子?好欺负?”
掌柜的吓白了脸,半天说不出话。他?哪知道去?无门的弟子?是个乞丐。
还有他?们门主要金灵丹做什么??
他?哭诉道:“我?、哪敢怠慢贵宗,这?几瓶许是炼错的次品不小心被拿上来,都是我?们的过错。”
温千初嗤了句:“叫你们宗主来见?我?,你还不配跟我?说话。”
男人?心如死灰,赶紧叫人?回去?禀报。
看热闹的群众早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但谁也不敢凑上前,只隔得远远的偷偷打量这?位去?无门门主。
都说去?无门里?无活人?,这?位门主看上去?也不像是传言里?的青面獠牙,反倒是位玉面仙人?郎君。
不过远在?天边,不可接近,比不上他?旁边的弟子?看着和善。
“济世堂不是秋水宗的吗?他?们真卖假药?”
“我?之前买的怎么?不像是假的呢?”
有个衣着破旧的人?拿起没舍得吃完的金灵丹,问仙门弟子?:“打扰各位,你们看我?这?瓶是真的吗?”
几人?闻了闻辩不出差别,好在?同行有位修习丹术的师兄,拿着两瓶对比,最后对破旧衣裳的男人?道:
“你这?瓶假的。”
一时轩然大波。
“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居然卖假货,我?相信你们才一直都在?你们济世堂买的!”
“退钱!”
“退钱!”
掌柜的顶着骂声头皮发紧,秋水宗掌门这?才姗姗来迟,身后跟着弟子?路鸣,他?见?到旁边的许藏玉显然愣了下。
“温门主今日?受的委屈我?们一定赔偿,但我?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秋水宗万万不敢卖假药的。”陈宗主笑着迎上来。
温千初不为所动,“不用跟我?套近乎,况且受委屈的不是我?,是我?这?小徒弟。”
“小徒弟?”
陈述师徒二人?看向许藏玉,这?不是天一宗弃徒?
当初十鞭没打完被温千初带回去?,他?还以为这?小子?会被抽死,居然成了去?无门的人?。
“你们秋水宗当初信誓旦旦拿了账本,原来只是糊弄我?和楚掌门,如今我?一个徒弟根基受损,一个徒弟重伤,看来这?账要找你们秋水宗算。”
温千初手指勾住,小纸人?脖子?收紧,五个跪着的金丹面色涨红脖子?扭曲成不正?常的弧度,陈述惊慌阻拦。
“温门主手下留情,济世堂的事务我?鲜少管理,全都交由弟子?代理,且让我?审查一番。”
他?一脚把身后躲着的男人?踹过来,“还不说清楚怎么?回事?”
男人?刚想?着怎么?糊弄,就听见?自家掌门传音:
“别想?着推卸责任,想?清楚再说我?可保你一命,若说错话,你这?条命不如不要。”
男人?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放弃,眼神瞬间灰败,跪在?地上。
“对不起掌门,是我?财迷心窍,想?着你们不知道便用假药混掺其中,牟利抽成,掌门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利用济世堂牟利所得我?会一一归还,至于你,我?就废了这?双贪财的手。”陈述看向温千初,“不知道温千意下如何?”
断手比许藏玉挨的三鞭所受之痛差不了多少,此次还能因此洗清罪名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许藏玉知道陈掌门多少有些包容弟子?的意思,但谁不护着自家人?,况且陈掌门不一定不知道济世堂卖假药,涉及门派名声,无论如何陈掌门不会让此事闹得更大。
僵持中,耳边一声嗤笑。
“不如何。”
温千初语气平缓却咄咄逼人?,“断手如何能跟打魂三鞭和逐出师门比。”
他?的手指忽然松下,五个金丹才从牵制中挣脱出来,疯狂喘息,身体僵了半天也没能从灵魂被控制的恐惧中缓和。
陈述常挂着的一张笑脸也变得难看,“那温门主要如何?”
门外走来一病弱清癯少年?,正?是不知何时过来的周回,他?先看了眼平安无事的许藏玉,才朝温千初道:“师父。”
“来的正?好,”他?指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买卖假药的罪魁祸首,你带人?交于楚掌门,同样十鞭,一鞭我?不能少。”
陈述:“温门主这?恐怕不好……”
谁不知道楚杨这?个人?不容私情,他?天一宗执法堂的鞭子?从□□痛到魂魄,十鞭还不把人?抽废。
跪着男人?脸色大变,连连求饶:“掌门我?罪不至此,我?不过一时犯错没有功劳,也”
陈述用灵力将他?定住,脸色难看,“此人?任由温门主处置。”
周回压着人?入天一宗,其他?人?走后,陈述也无意再留,只留下处理烂摊子?的路鸣。
“日?后不再售卖金灵丹,暂避风头,提醒各地药馆都注意点。”
“知道了师父,我?会处理好。”
路鸣的心情没多少变化,就算没了个弟子?这?点小事也动摇不了秋水宗。
让他?意外的是许藏玉,怎么?做到让神出鬼没的温千初不责罚他?,反倒收他?为弟子?。
这?份过人?之处他?倒也想?见?识见?识。
归门途中,许藏玉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心中疑惑:“你来济世堂不会特?意查这?件事的吧?”
温千初却道:“可出气了?”
像是柔缓的风,不急不烈,恰好抚平燥火,过后余留温柔。
许藏玉不明白阴险和温柔是怎么?再一个人?身上并存的,但温千初确实是这?样矛盾的人?。
他?可没忘记温千初教他?点将术时偷偷算计他?。
“你…特?意来替我?出气?那万一济世堂的确没有过错……”
“总归不是去?无门弟子?的错。”
这?话说得蛮不讲理,极具偏袒,也不知这?个弟子?指的周回还是他?。
“你觉得我?是适合当去?无门的弟子?还是你的鬼将?”
温千初顿了下,并未直言,“不管你选了什么?,都是我?温千初的弟子?。”
行,白捡个便宜师父不要白不要。
许藏玉笑意真诚,“那我?觉得还是活着好,这?样才能更好地孝敬师父,不然暴风雨雪,那具纸人?身体为您撑把伞都不行。”
平直的唇角流露一丝并不明显的笑意,“你不想?着忤逆为师,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也没这?么?过分吧。”
交谈声渐远,济世堂忽然被威压笼罩,路鸣还当温千初去?而折返,见?到来人?,才诧异出声。
“楚掌门、三长老你们这?是……我?记得济世堂那个犯错的弟子?已经由人?带到天一宗。”
来的不止这?两位,还有萧明心和楚舒。
“我?来是想?问许藏玉呢?”
“哦,原来是为了许兄弟,”他?猝然笑了,幸灾乐祸,“已经被温门主带回去?了。”
三长老支支吾吾道:“他?…过的如何?”
“那位温门主像眼珠子?似的护着,特?意跑我?这?来给他?出气,想?必过得不错。”
三长老松了口气,复有涌上愧疚之色,和楚杨的表情同样复杂。
不知跑来这?一趟,是不是悔了白白一个弟子?给了去?无门。

“你?可知?道他?们去了哪个方向?”萧明?心急急追问。
路鸣毫不吝啬指了个方向, “现在追或许还来得及。”
两人急忙赶过去,楚杨叹息一声终究没有阻拦。
许藏玉走着发现温千初抓住他?的手加快了步伐,仔细听似乎有人呼唤。
“师父,是不是有人叫我。”
“你?听错了。”温千初言语肯定, 几番瞬移, 许藏玉已经回了山门。
秦章欢欢喜喜过来天真地问:“许师弟,你?答应给我的阳气可以给了吗?”
温千初的脸色冷了些, “你?要给他?阳气?怎么给, 像渡给为师那样??我之?前跟你?说的话, 是半句没听进去。”
许藏玉一个头两个大,总不能直接说骗秦章的吧。
迟疑片刻道:“秦师兄看起来很需要……我不过想渡他?一口阳气,他?是不是能像周师兄那样?好些。”
“他?已经是个死人,需要什么阳气, 不过就是嘴馋。”
温千初冷眼?瞪得秦章如同鹌鹑不敢抬头,“不用心修炼,尽打些歪主意, 我看你?是连鬼都不想做,想早早散了。”
“师、师父,是我糊涂, 许师弟你?就当我开玩笑,我下次再也不找你?要阳气了。”
秦章觉得委屈,又不是他?一个人想要阳气, 况且许师弟都同意了, 师父气什么。
看着秦章许藏玉这才想起件事, “师父,为什么去无门里有些师兄和?秦师兄一样?是纸人?”
“看来你?早就知?道你?的有些师兄不是人,”温千初瞧着许藏玉镇定的神色颔首, “还算胆子?大,我以为你?会?吓到晚上?睡不着。”
许藏玉苦笑,已经这样?了,还能如何呢,饭总得吃,觉总得睡。
温千初走到青玉石桌落座,“你?的那位厨娘怎么来的,秦章就是如何来的。”
许藏玉眼?神闪动,为温千初殷勤倒了杯茶,“师父,少一个弟子?,不如多一个弟子?,既然师父收了秦章不如一并?收了她?”
许藏玉赶紧把齐晚言倒出来,“我一个大男人总带着一个姑娘家也不太合适。”
温千初意外道:“我以为你?点她为鬼将,是要收为己用。”
“那哪能。”
“既然你?有此意,收她做去无门弟子?也无妨。”温千初答应的痛快,又对齐晚言道,“你?先熟悉师门环境,等周回回来,跟他?修习。”
齐晚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仙门与她如云颠遥不可及,可她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进来了。
她愣了许久才道:“多谢师父。”
又停顿许久对许藏玉道:“多谢师兄。”
齐晚言被安排去了住处,许藏玉也被带着去了新地方。
“听说你?破了原先房间的窗台?”
“确实?闷了点。”许藏玉犹豫道:“不过,现在还算能住人。”
“你?不喜欢也正常,”温千初并?无责备之?意,“那处原本?就是锁魂的牢房。”
“……嗯?”难怪,像纸扎的屋。
“以后,你?就住在我的偏殿。”
许藏玉还想说不用麻烦,踏入温千初的住处,便?觉寒意消融,春暖花开,和?外面的料峭寒冬如同两个世界。
繁花伴流水,亭台楼阁前。
富贵大气,又不失雅致,仿若诗画中失落许久的宫廷美景。
拒绝的话就这样?停在嘴边。
“伤势恢复的如何?”
略带凉意的手指触上?后背,隔着衣裳触碰到几条纵横交错的疤痕,已然结痂,正是生?出嫩肉的时候。
被轻轻触碰止不住的痒,许藏玉瑟缩着避开手指,刚想挠就被抓住手。
“这几日痒是正常的,我去寻几味药,辅以药浴,你?的背上?便?不会?留疤。”
许藏玉去了自己的新住处,一时间还没办法适应这宫阁般的住处,连榻上?都绵软的像云,只坐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果然是暖阁养惰骨,他?现在只想躺着什么都不做。
瞌睡到一半被人叫醒。
“许师弟,晚言师妹做了饭菜,叫我喊你?去吃饭。”
许藏玉来了精神,睁开朦胧的眼?,“晚言师妹可是有名的大厨,她的饭菜不能错过。”
他?被秦章拉着过去,桌上?人已落座就等着他?过去。
“师弟,坐我这来。”
“我这也有空位。”
几人挤来挤去,秦章笑着说:“别挤了,反正许师弟坐我旁边。”
他?刚坐在秦章旁边,齐晚言就从右边挤了过来,又对着还在闹的几个师兄道:“不想好好吃饭的现在可以下去。”
几人顿时老实?。
许藏玉刚尝一口就忍不住夸赞:“我就知?道带你回去无门准没错。”
其他?师兄品尝之?后也都赞不绝口:“许师弟你从哪挖来的厨子?,太厉害了。”
他?饮了一杯酒道:“晚言师妹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以厨艺潜入仇家,刀枪未见就下毒灭了仇家满门。”
满桌安静。
秦章:“……师弟,你?终于要灭我们去无门了吗?”
许藏玉无声笑了:“我不至于这么凶残吧。”
齐晚言毫不客气道:“怕死别吃。”
其他?人打趣:“秦章你?都是个死人了,还怕个毛。”
“别说了,自罚三杯。”
一桌人笑着闹着,都喝得酩酊大醉。
许藏玉歪着身子?,眼?神不见清明?。
齐晚言看着他?忽然道:“我以为你?和?那些好色的男人一样?没安好心,原来竟是这样?好心的人。”
“……嗯?我还以为自己一直很糟糕。”他?半醉半醒,口齿并?不清晰。
“怎么会?……”
齐晚言叹息:“我看错了魏迟,也看错了你?,想来我看人真的不怎么样?。或许,我信了姐姐的话,魏迟就不会?死。”
许藏玉忽然道:“那你?后悔吗?”
齐晚言敛下眼?底神色:“后悔有什么用,该发生?的都发生?了,长流的水也不会?回头。”
许久,她似乎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呢喃:“原来是这样?吗?”
“你?怎么了?”齐晚言觉得许藏玉似乎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人,一些往事。”
许藏玉压下心底莫名其妙涌起的酸涩,笑着说。
他?伸向腰间的乾坤袋,一只小鹤被放在手心,注入灵力便?飞起来,围着他?转了几圈就要往外飞去。
“回来,不准乱跑。”
小鹤不解,扑哧翅膀又重新落到他?手心歪着脑袋看他?。
“这是什么?”
“千里鹤,若有一日师弟遇到困难,可由它传唤我。”
一字一句,历历在目。可许藏玉却不敢让它飞出去。
齐晚言:“这是什么东西?”
许藏玉:“传讯之?物而已。”
“你?是想谁了吗?”
许藏玉缄默许久,又饮几杯:“……大概吧。”
秦章醉乎乎地拉着他?袖子?,“去无门也不比天一宗差,虽弟子?少了点,谁也没有排挤过谁,师弟、师妹放心,谁欺负你?们告诉我,我……呃,让师父帮你?们揍他?。”
许藏玉被他?拉着歪倒一处,笑问:“师父这么热心?”
秦章又打了个酒嗝:“反正他?也闲着没事干。”
两人笑作?一团,唯一清醒的齐晚言满头黑线,朝着身后来人解释:
“师父,他?们醉了,所?以才胡言乱语。”
“无事。”
温千初黑着脸将许藏玉从秦章身上?拔出来,又交代齐晚言:“我先带他?回去,至于他?们几个不用管。”
齐晚言看着外面还在飘雪为几人默哀,等温千初走后,出于良心,盖了四角亭的垂帘。
许藏玉睡得迷迷糊糊,被落在脸上?的雪花冻得哆嗦,歪过脸缩进温暖的怀抱。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了,漫过靴子?,连同路面一同淹没。
温千初空出手指,打个响指,天上?的雪便?悬停半空,直到温千初踏入自己的住处才簌簌落下。
从冰天雪地中入了暖阁,许藏玉毫不留情舍了怀抱,一落床就滚得远远的。
温千初向来风雨不侵的心竟也因他?气到,苦笑着弹他?脑门,可手伸到一半旁边的纸鹤就狠狠啄他?手背。
“传讯之?物倒还护主。”
温千初捏住它的翅膀,小东西反抗得更厉害,他?只好松了手,“若是弄坏自己,可别跟他?说是我欺负你?。”
纸鹤拼命点头,像是打定主意告状,在空中盘旋一圈,又忽然朝外飞去。
温千初察觉异动,用法术截住:“想去找谁?”
他?将千里鹤放在许藏玉床边道:“我去会?会?远道而来的客人。”
萧明?心用了平生?最凌厉的剑法,打向前面却扑了空。
面前空无一物,可他?明?明?感觉到了千里鹤的召唤,许藏玉一定就在这里。
多次尝试无果,再次运起灵力时被一道强势的威压震慑。
“我当是谁?原来是天一宗弟子?,去无门不是你?天一宗,容不得你?轻易放肆。”
萧明?心收起剑,“温门主恕罪,我只是想见他?一面,掌门也有话和?他?说。”
温千初讽刺:“他?已经不是你?天一宗弟子?,就没有见你?们的必要。你?们既弃了他?,便?断无再要回去的道理。”
“若是想知?道他?过得如何,放心,我的弟子?自然过得不差,这些话,你?尽可带回给楚掌门。”
“我无意打扰,只望师弟能够安好。”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这是治鞭伤的药,止痛祛疤,能否请温门主带给他?。”
“去无门不缺灵丹妙药,”温千初毫不留情驳了他?的面子?,“若你?只是为了这些,请回吧。”
萧明?心再次恳求:“我只见他?一面。”
头顶的声音更加冰冷:“世间万般求不得,该放手时就该放手。”
大梦一日,许藏玉从暖阁中出来,周回已经回了山门,被众人围着问东问西。
“周回你?抓去天一宗的秋水宗弟子?楚掌门如何处置的?”
“楚掌门按照师父所?说,抽了十鞭,一鞭不少。”
“大快人心!叫他?们污蔑许师弟。”众人恨不能当场观摩,继续追问,“那人撑过了十鞭?”
“打到三鞭就昏死过去,幸亏有师父给的伤药,叫他?清醒过来,楚掌门这才继续罚剩下七鞭。打完,修为尽废,只余一口气吊命。”
几人噗呲笑出来:“师父也太损了。”
“幸亏,师弟没挨十鞭。”
说着,周回瞧见不远处静默的人,站在雪松下,披着素白狐裘,几乎和?雪色融为一体,白皙的脸颊犹带醉后红晕,那抹山门少见的艳色融化?了周遭茫茫一片的苍凉。
“师弟,我正要告诉你?这消息,去你?住处没寻到人,原来你?搬到了师父这里。”
许藏玉犹豫再三问:“此行可还顺利?”
“有师父出手,自然无事。”
“那......他?们有没有提及我?”
自然有提及,楚掌门还拐弯抹角地要人,可他?们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哪有这样?的好事。
周回看到他?眼?底小心翼翼的期翼,不想他?再为旧人牵绊,心里的话转了一圈道:
“没有。”
许藏玉讪笑着掩下眼?底落寞:“想来天一宗事务繁忙,不会?在这件小事上?费心。”
周回拍了拍他?的肩:“师弟不必介怀,去无门不比天一宗差。”
“周师兄说的是,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我虽有些感慨,但也不至于伤春悲秋,要死要活。”许藏玉报之?一笑,“我许藏玉在哪吃不开,就是出了山门,也能再找个好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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