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时的威士忌abo文by嘎嘣tree苹果鱼
嘎嘣tree苹果鱼  发于:2025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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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那磅礴冷冽的信息素,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在比赛场被那恐怖的威压震慑得鸦雀无声时,他已如同收剑入鞘般,将所有的气息又收敛得一干二净,重新变回那个存在感偏低、只是气质略显清冷的学霸班长。
仿佛刚才那如同雪崩般席卷全场的压制,只是一场集体的幻觉。
但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还在轻微颤抖的赵孟,以及场上其他Alpha队员心有余悸的眼神,都明确地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真实不虚。
“这……这是怎么回事?”裁判和赶过来的老师们面面相觑,他们大多只是Beta,对信息素的感知不敏锐,只觉得刚才一瞬间气氛压抑得可怕,然后就看到赵孟莫名其妙跪下了。
“赵孟!你干什么!”三班的班主任首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以为是赵孟犯规后还要挑衅。
赵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在那残留的恐惧感中,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惊恐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陆砚。
“老师,”陆砚率先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他扶了扶眼镜,指向沈野血流不止的膝盖,“沈野同学受伤了,需要立刻去医务室。赵孟同学可能……也是因为撞击或者别的原因,没站稳。”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沈野的伤势是当务之急,又给了赵孟跪地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撞击或“别的原因”),将Enigma信息素的事情轻描淡写地揭过。
老师们立刻被沈野的伤势吸引了注意力。校医也提着药箱跑了过来。
“陆砚,你赶紧扶沈野去医务室处理一下!”班主任李老师连忙吩咐,又看向其他老师,“这边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陆砚点了点头,伸手再次去扶沈野。这次沈野没再抓他手腕,而是顺势将一条胳膊搭在了陆砚肩上,大半重量倚靠过去,嘴里还“嘶嘶”地抽着冷气,看起来可怜又狼狈,但搭在陆砚肩上的手,指尖却无意识地收紧,透露出他并非全然平静。
陆砚身体微微一僵,但并没有推开他。他个子比沈野高一些,支撑起来并不费力,只是沈野身上传来的、混合着汗水和极淡雪松气息的热度,透过薄薄的校服面料传来,存在感过于鲜明。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种近乎搀扶拥抱的姿势,慢慢离开了球场。身后,是老师们围住惊魂未定的赵孟和七嘴八舌了解情况的声音。
去医务室的路上,沉默弥漫。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在一起。
“喂,班长。”沈野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因为疼痛有些沙哑,但语气里的戏谑却没减少半分,“刚才……谢了。”他顿了顿,侧过头,呼吸几乎喷在陆砚的颈侧,压低声音,“不过,你那一下,可真够吓人的。Enigma都这么霸道吗?”
陆砚目视前方,脚步稳健,声音听不出情绪:“他违规使用信息素攻击在先。”
他没有否认身份。
“哦——”沈野拖长了语调,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所以,班长你刚才是……在替我出头?”
陆砚没有回答,只是抿紧了唇线。
沈野却不依不饶,忍着痛,凑得更近,几乎是在他耳边低语:“而且,你刚才紧张我了,对不对?我都看见了,你合上书站起来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陆砚的脚步几不可察地乱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他侧头,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地扫了沈野一眼:“我是班长,维护班级同学,是职责所在。”
“是吗?”沈野挑眉,明显不信,但他也没再追问,只是将身体的重量更放心地交付给身边这个人,嘴角勾起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
职责?骗鬼呢。
那种瞬间爆发出的、带着冷冽怒意的压制,可不仅仅是“职责”二字能解释的。
这家伙,果然口是心非。
到了医务室,校医给沈野清洗伤口、消毒、上药。膝盖侧面撞破了,有些淤青,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整个过程,沈野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是没吭一声,只是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陆砚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校医处理。他的目光落在沈野因为忍痛而绷紧的小腿肌肉和紧握的拳头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情绪。
处理好伤口,校医嘱咐了几句需要静养、避免剧烈运动,便去忙别的了。医务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野靠在病床上,看着站在窗边的陆砚。夕阳的金辉勾勒着陆砚清俊的侧脸和一丝不苟的衣领,整个人像一幅精心描绘的工笔画。
“班长,”沈野忽然开口,语气收敛了之前的戏谑,带着点难得的认真,“今天的事……谢谢。还有,你的秘密,我会守住。”
陆砚转过身,看向他。沈野的眼神明亮而坦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
“……嗯。”陆砚低低应了一声。他知道沈野指的是什么。Enigma的身份暴露,对他而言是极大的麻烦。沈野的承诺,让他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弛了一些。
“不过,”沈野话锋一转,又恢复了那副痞痞的样子,拍了拍自己包扎好的膝盖,“我这可是工伤,班长,接下来的补习,你得负责送我回教室吧?”
陆砚看着他那副得寸进尺的模样,沉默了片刻,最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窗外,关于赵孟的处理结果也传了过来:一次严重警告处分,回家反省三天。而陆砚,因为“并未直接参与冲突”,“信息素也未对他人造成实质伤害”(老师们如此认定),加上他一贯的优等生形象,仅仅被班主任简单口头教育了几句,让他以后遇到事情先找老师,不要冲动。
这个结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又似乎在某个少年的心底,投下了一颗不同于以往的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风波暂时平息,但某些悄然改变的东西,已经在两人之间生根发芽。陆砚看着病床上那个笑得像只狡猾狐狸的沈野,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意外”,恐怕再也无法轻易地从他的世界里清除出去了。

第10章 乱频的心跳
尽管沈野膝盖受伤,但周三晚上的补习并未取消,这无法割断的约定一直在续约。
比赛彻底结束后,看台上的同学们熙熙攘攘回班。有些同学依旧为A班和三班的比赛打抱不平,基本上都是骂骂咧咧回班的。
陆砚依言送沈野回教室,直到上完几节课到了放学的时间,班里的人都走了。
“走了野哥!”
“野哥今天帅的能让我立马刷两套数学卷子。”
“没那么少。”
沈野跟他们笑了笑,“拜拜。”
陆砚收拾好东西拿了书包,敲了敲沈野的桌子,
“班长不应该把我送到校门口吗?”
“我可是伤员啊~”
沈野指着自己的膝盖。
“今天周三。”
“嗷~307。我知道了,那你不扶我一下吗?班长……关照同学可是你的职责呢。”
陆砚闭上眼了几秒,也不知道谁回来之后托着那条腿走来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医务室疼的龇牙咧嘴的不是他。
陆砚走到沈野旁边。
沈野挑了一下眉,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条手臂又搭在了陆砚的肩膀上。
“走吧~班、长、大、人。”
然后两人再次来到了那间熟悉的空教室307。
与受伤之前不同的是,沈野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右腿不敢完全受力,偶尔会因为牵扯到伤口而轻轻“嘶”一声。陆砚走在他身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能随时扶他一把,又不过分亲近。
灯光下,空教室比白天多了几分静谧。两人依旧隔着一张课桌前后坐下。沈野小心翼翼地把受伤的右腿伸直,搁在旁边的空椅子上,这个动作让他微微抽了口气。
“班长,今天可得温柔点讲,我可是伤员。”沈野靠在椅背上,语气带着点夸张的可怜兮兮,眼神却依旧亮晶晶地看着陆砚。
腿受伤脑子又没事……
陆砚没接话,只是将今晚要讲的古诗词鉴赏资料推过去,声音平稳:“先看《春江花月夜》的意境分析。”
他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准备像往常一样条分缕析地讲解。然而,今晚的注意力却似乎不像往常那样容易集中。
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违背他意志地,飘向对面那只搁在椅子上的腿。
沈野的校服裤腿因为伤势而向上缩了一大截,露出了脚踝和膝盖以下的小腿。他的腿型很好看,白皙、笔直、修长,线条流畅而富有少年的力量感,更引人注目的是,皮肤光滑,几乎看不到什么腿毛,在冷白色的灯光下,泛着一种近乎莹润的光泽。
这本身或许并没有什么。
但当陆砚的视线掠过那截小腿时,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清晰地回放出下午在医务室的画面——沈野忍痛时,就是这双腿的肌肉瞬间绷紧,线条变得清晰而充满张力,还有那双紧紧握起、指节泛白的手……
那种在极致忍耐下展现出的、混合着脆弱与力量的姿态……
陆砚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窒。
一股陌生的、灼热的感觉突兀地从心底窜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心跳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往常规律的节奏,砰砰地加速跳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声音大得他几乎怀疑会被对面的人听见。
他甚至感到一丝轻微的口干舌燥。
这种感觉……是什么?
他从未对任何人的身体,产生过如此具象化、甚至带着某种…某种隐秘冲击力的观察和反应。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和控制范围。
陆砚猛地垂下眼睫,借助镜片的遮掩,迅速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握着笔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另一只放在腿上的手也握着拳,指甲深深嵌入到掌心里,不用想也知道,掌心会留下四个深浅不一的月牙印,他试图用疼痛来驱散脑海中那些不该有的画面和身体异常的躁动。
“班长?”沈野似乎察觉到了他瞬间的僵硬和沉默,疑惑地唤了一声,“这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有什么问题吗?”
陆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到文本上,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冷硬:“没什么。这句体现了诗人对宇宙永恒和人生短暂的哲思……”
他继续讲解,语调恢复了平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那池从未起过波澜的静水,像是投入了一颗足够红的烙铁,烫得他心神不宁,烫得他百爪挠心。
整个补习过程,陆砚都刻意避免将目光投向沈野那边的椅子,全程紧盯着资料或沈野的脸。但沈野偶尔因为调整姿势而轻轻吸气的声音,或者无意间碰到伤处时微微蹙起的眉头,都像一根根细小的羽毛,不断搔刮着陆砚紧绷的神经。
他讲得比上次更快,更简洁,仿佛急于结束这场让他失控的独处。
沈野虽然觉得今天的陆砚似乎比平时更冷、更惜字如金,但只当是他性格使然,或者还在为下午球场上的事情心烦,并未多想,依旧努力跟上讲解,偶尔提出几个问题。
补习终于结束。陆砚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这个,”沈野掏出来上次补习陆砚给留的《劝学》作业,以及那本他买给沈野的册子。“我写完了,陆老师要改一下吗?”
陆砚又坐回椅子上,他答应过的事情他不会毁约。即便他再想逃离这里,也要静下心改完。
没有了讲解课文的声音,空教室里更寂静了。再加上沈野跟陆砚挨的近,陆砚能清晰的听到沈野均匀的呼吸声。
这些基础的东西对陆砚来说很快就搞定了
“嗯,做得不错。今天的作业,”他抬起头跟沈野对视上了眼睛。
“《春江花月夜》我知道。”
那心脏撞击胸膛的感觉又来了……
“写这些。”
“哦……看起来比第一次少。”
陆砚勾完题目就跟坐到了弹簧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起书包就要往门口走。
“班长,等等我啊,我可是伤残人士。”沈野扶着桌子,试图单脚站起来,动作有些滑稽。
陆砚动作顿住,沉默地转过身,再次充当了人形拐杖。当沈野的手臂再次搭上他的肩膀,那带着体温和极淡雪松气息的重量靠近时,陆砚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又漏跳了一拍。
他抿紧唇,一言不发地扶着沈野往外走。
夜色渐深,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沈野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球赛的可惜,抱怨赵孟的卑鄙,偶尔因为走路牵扯到伤口而低骂一声。
陆砚大部分时间沉默地听着,只有必要的回应时才发出一个单音。
他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事情,正在朝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不是因为沈野的刻意撩拨,也不是因为Enigma身份暴露的危机。
而是源于他自己内心那片冰原上,悄然燃起的一簇陌生的、灼热的火苗。而点燃这火苗的引信,竟是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对另一具身体在特定时刻展现出的姿态的……异常反应。
出了校门两个人分道扬镳,陆砚走到自己家经常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上了车。
书包放在一边,他取下眼镜也搁置一旁,侧头眼睛注视着窗外
“砰——砰——”

第11章 我沈野,就是自由的
那天晚上,陆砚回到空旷寂静的别墅。佣人已经休息,整栋房子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他像完成程序一样洗漱,然后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试图洗去一天的疲惫和……那莫名的躁动。但水汽氤氲中,某些画面却更加清晰地浮现出来——灯光下那截白皙光滑、线条流畅的小腿,因忍痛而骤然绷紧的肌肉轮廓,用力握拳时泛白的指节,还有沈野那时而龇牙咧嘴、时而带着倔强的表情……
“啧。”陆砚猛地关掉水龙头,水珠顺着他湿漉的黑发滑落,滴在冷白色的瓷砖上。他低骂了一句,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烦躁。
他迅速擦干身体,穿上睡衣,将自己摔进床铺。黑暗中,他闭上眼,试图用一贯的理智去分析和压制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却收效甚微。那双腿和那个人的样子,如同烙印,挥之不去。
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抬起左手,掌心那四个月牙印也像是在提醒他今天晚上的补习发生了什么,他又想了什么。
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好陌生的词,第一次知道失眠的感觉,原来这么难受……
第二天,陆砚眼下带着一丝极淡的青色,但神情依旧是那副惯常的冷静自持,宛如昨夜浴室里的那点失控,失眠的烦躁从未发生。
早自习时,沈野依旧是那副“改良版”的规矩打扮,但受伤的腿让他多了点安分的理由。他撑着下巴,笔在指间转得飞快,目光时不时就瞟向前面认真看书的陆砚。
“班长,”他用笔帽轻轻戳了戳陆砚的手臂,压低声音,“笔记借我看看呗,昨天光顾着疼了,没听进去多少。”
陆砚动作一顿,没有看他,只是将手边的笔记本往他那边推了推,动作幅度小得几乎看不出来。
“陆砚……你递给我不行吗?那么远的距离,你当我是长臂猿啊?”
“班长大人,请您高抬贵手吧,可怜可怜我吧。”
沈野用那种可怜兮兮的语气控诉着陆砚。
陆砚抬起笔记本扭过半个身位,放在了沈野的桌角。
沈野得逞地一笑,拿过笔记本翻开,凑过去看那工整的字迹,然后习惯性的伸出胳膊开始戳陆砚的后背。陆砚没有扭头,指尖却微微蜷缩了一下。
“诶……班长,你的字一直都是这样吗?这算是正楷吧,也太正了吧?”
课间,沈野的座位周围依旧热闹。因为他昨天的球技和“负伤”,加上他本身那种不拘小节的爽快性格,周骏等Alpha已经彻底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围着他聊天。
“野哥,你以前在哪个学校啊?打球这么猛,以前是不是也是风云人物?”一个男生好奇地问。
沈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受伤的那条腿脚踩在课桌侧下面的横杠上,闻言挑了挑眉,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得意:
“还行吧,在原来那地方,别人都k叫我一声‘野哥’,然后看不过眼的事管一管,不长眼的揍一揍,也算是个校霸吧。”
“哇靠!真的假的?校霸?!”周骏眼睛一亮,“快讲讲!”
沈野便随口说了几件无伤大雅的“光辉事迹”,比如怎么一个人镇住找茬的外校混混,怎么在篮球赛上把对手打服之类的。他讲得绘声绘色,带着点夸张,引得周围几个Alpha惊叹连连,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这时,另一个男生挤眉弄眼地打趣道:“野哥,你这么帅,还这么厉害,肯定谈过不少恋爱吧?说说呗?”
这话一出,连前面看似在写题、实则竖着耳朵的陆砚,笔尖都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
沈野嗤笑一声,也没扭捏,大大方方地说:“谈过几个。都是Omega,长得还行,性格也还不错。”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
“牵牵手,抱一下,亲一口什么的,也就那样。”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
周围有人咂舌:“嚯,野哥,听你这口气,够渣的啊!估计没人能治得了你了!”
沈野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另一个男生就插嘴:
“诶~你这话我不同意!说不定真有呢!一物降一物嘛!”
沈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极其嚣张地往后一仰,双手抱于胸前,下巴微抬,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语气狂得没边:
“管你爸爸我的人……哼,还没出生呢!”
他这话引得周围一阵哄笑和起哄。
然而,在说这话的时候,沈野眼角的余光,却下意识地、飞快地扫了一眼前边那个始终沉默的背影。陆砚依旧低着头,仿佛对这边的热闹毫无兴趣。
陆砚那只握着笔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很多……亲一口……管不了
沈野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很快被周围人的哄笑和自己刻意营造的张扬所掩盖。
没人能管他。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沈野,永远是自由的。
只是,为什么在说出那句话后,心底会有一丝极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落感和心虚感?
而始终背对着他们的陆砚,在喧闹声中,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在草稿纸的角落,用力地划下了一道深深的、凌乱的痕迹。
Enigma冷静的外壳之下,某些名为“在意”和“烦躁”的情绪,如同藤蔓,正悄然疯长。那句“还没出生呢”在他耳边回荡,带着沈野特有的嚣张和……一种刺耳的笃定。
管他的人,还没出生吗?
陆砚抬起眼,透过镜片,冷静地看向窗外明净的天空。
窗外有两只小鸟正站在树枝上互相搭理羽毛,一只要飞走了,扭头对那只还停在树枝上的小鸟叫了几声,小鸟直接跟上去飞走了。
沈野还在后面跟那群Alpha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第12章 看入迷了……
沈野那句“还没出生呢”的狂言尾音似乎还没在空气里完全消散,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奇怪的召唤阵,A班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骚动。
也真是地邪,说什么来什么。
几个隔壁班的Omega女生,你推我搡地挤在门框边,探头探脑地往教室里张望,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沈野身上。她们捂着嘴,小声交头接耳,眼睛扑闪扑闪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羞涩和兴奋。最终,一个看起来最大胆的女生被同伴们推了出来,手里捏着几个颜色各异的信封,红着脸,在许多Alpha的注视下快步走到沈野桌前,把信往他桌上一放,小声说了句“给你的”,就扭头跑回了同伴中间,引发一阵压抑的嬉笑。
“哇哦——!”
“野哥牛逼!”
“又来了又来了!”
周骏等几个Alpha立刻起哄起来,比沈野本人还兴奋。
“我看看我看看,那个粉色的好像是三班班花的!”
“那个浅蓝色的,是七班那个长得特别可爱的Omega!”
“还有那个!那个风格够劲,是艺术班那个吧?”
沈野在这种追捧和起哄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显然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他随手拿起那几封情书,当着众人的面,慢条斯理地翻看了一下信封,姿态慵懒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傲慢。他甚至还对着门口那群还没散去的Omega女生们,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容,引得那边又是一阵低呼。
不过,也仅此而已。
看完信封,他就随手将那叠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信笺塞进了书包侧袋,动作随意得像处理几张废纸。然后他便懒洋洋地趴回桌上,仿佛刚才那阵小风波从未发生,该干嘛干嘛。
周围起哄的人见他兴趣缺缺,也渐渐散了。对于沈野来说,收到情书和Omega的青睐,是如同呼吸般自然的事情,新鲜感过去,便懒得再投入更多注意力。
晚自习时,A班果然如陆砚所预料的那样,进行了一场临时的数学小测验。试卷难度不低,涉及了不少拓展内容。
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沈野虽然语文拖后腿,但数学天赋极高,思维敏捷,这些题目对他而言并不构成太大挑战。他笔下飞快,不到测试结束的时间,就已经将试卷完成并检查了一遍。
无所事事之下,他的目光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教室里游移。最后,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磁力吸引,他的视线定格在了讲台上。
陆砚作为班长,晚自习负责维持纪律,此刻正坐在讲台后面。他面前也摊着一张数学试卷,似乎还在演算或者检查,微微低着头,细框眼镜反射着头顶的白炽灯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沈野的目光,第一次如此不加掩饰地、细致地描摹起陆砚的轮廓。
他先看到的是那两道眉毛,形状很好,浓淡适宜,但就在眼角正上方,右眉根附近,有两道清晰的断痕,让那原本过于工整的眉眼平添了几分说不清的冷峻和……破碎感?
视线下滑,是挺直的鼻梁。沈野注意到,在陆砚鼻梁的左侧(以沈野的视角),靠近鼻翼的地方,有一颗很小、颜色很淡的痣,像是工笔画上不小心滴落的极小墨点,在那张过分白皙和规整的脸上,成了一个意外却点睛的细节。
他的皮肤很白,脖颈在灯光下几乎有种透明的质感,能隐约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脉络。再往下……
脖子侧处也有一颗黑色的“墨点”
之后沈野的视线被那规规矩矩扣到第二颗的校服纽扣挡住了。严丝合缝,密不透风,将所有的风景都隐藏在那片挺括的蓝白色布料之下。
沈野看着那枚纽扣,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冲动,很想做点什么,比如……伸手把它解开,看看下面藏着的,是不是也如同这截脖颈一样,冷白,而又诱人。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般窜过,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我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陆砚似乎察觉到了这道过于专注的视线,他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精准地朝沈野的方向扫了过来。
沈野猝不及防,对上了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他心头一跳,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几乎是本能地迅速移开了视线,假装看向窗外的夜色,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热意。
操……看入迷了。
沈野旁边正在写题的Alpha看见他把头扭回来,还以为他是不会写了
“野哥,你哪道不会?我的给你看看?但是我不保证正确。”
“哈哈……你写吧,快到时间了。”
陆砚在台上咳嗽了两下,意思是
不要交头接耳
那哥们儿还疑惑
之前怎么没见班长管过呢?
陆砚的目光在沈野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重新垂下,看向自己的试卷,好像刚才的对视只是无意间的一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一瞬间,当沈野那双带着点慌乱和被抓包意味的眼睛看过来时,他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心跳又多跳了一下。
“大家停笔吧,把卷子从后往前传。”
学委开始收卷子的声音打破了教室的寂静。
沈野暗暗松了口气,将试卷交上去,心里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和……悸动。刚才那种仿佛灵魂出窍般专注凝视另一个人的感觉,对他而言,陌生而又新奇。
讲台上的陆砚,侧头抬手,指尖极轻地碰了碰自己右边鼻翼上那颗小痣(以他自己的方向),眸色深沉。
那颗痣的位置,刚才似乎……被某道灼热的视线,久久地停留过。
很难看吗?为什么要看那么久……
心跳慢慢慢下来,甚至觉得心脏的血液有些供应不足,有点凉。
距离本节晚自习下课还有五分钟,学委收好卷子就去办公室了。测试完的大家,心里没底的翻开了课本,找自己的薄弱点,觉得还可以的就拿自己买的资料写。
班级里的纪律很好,根本不需要多费口舌。陆砚目光回正重新落到了那个低头看书的沈野身上。

第13章 诗人,念诗的人……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还未响起,最后的五分钟像是被人施了法,走得很慢。陆砚从讲台上下来,没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径直走到了沈野旁边。
正扭头看着窗外、心里还在为刚才的“对视被抓包”而有点别扭的沈野,感觉到身旁笼罩下来的阴影,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强作镇定,看着数学课本上的文字,嘴里嘟囔着,试图转移话题:“这题挺不错啊……挺有深度。”
感觉还是尴尬,又扭头看外面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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