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办婚姻出真爱了by久陆
久陆  发于:2025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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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繁也看出来周岩理是装的,刚刚在车上嘴还巴巴巴的,一进门就往他身上倒,还在他身上蹭啊蹭。
江繁也不拆穿他,“扶”着人进了房间。
两个人衣服一脱就往浴室里钻,站在水流下,江繁跟洗大白菜一样,把周岩理一片一片扒开仔仔细细洗,最后重点给周岩理搓胳膊,一个澡磨磨蹭蹭洗了半天。
周岩理站那不动,随便江繁折腾。
最后忙碌了半天的江师傅,终于抱上了洗得喷香喷香的老公。
关于上下的问题,江繁心里始终没放弃过,虽然现在他跟周岩理的模式,他还挺爽的。
但每隔几天,江繁心里就会躁动几分,时不时就蠢蠢欲动一下。
江繁从窗缝里看看窗外,很好,月黑风高夜,从0到1时。
天时地利人和,就看这次,只有江繁自己知道,这条路有多难。
江繁给周岩理搓洗胳膊,搓着搓着手被眼睛牵着向后移,在周岩理屁股上抓了一把。
江繁边抓边感叹,啧~这后背,这腰,这臀,这腿……
触感十分地好,肌肉扎实,沐浴露还没冲干净,一摸,手指手心饱满又滑溜。
江繁忍不住抓了一把又一把,把周岩理给抓出火来了。
江繁还想继续抓,被周岩理反扣住手腕,迎着江繁眼里的火,又往下瞄到江繁的反应。
“办点儿正事儿。”周岩理说。
“办,但我们先换一换。”江繁说。
十分钟后,江繁跟周岩理面对面盘腿坐在大床中央,他们中间有6张团好的纸团。
三张写了1,三张写了0。
他俩要抓阄,决定今晚谁0谁1,这个方式还是江繁提议的。
江繁双手合十搓了搓,眼睛紧盯纸团,目标明确。
今夜,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纸团上的字是他写的,也是他团巴的,他觉得这把肯定稳了。
没等周岩理行动,六个纸团全都被江繁抓在手心里,他闭着眼假装摇了几下,最后往床上一撒,六个纸团撒得到处都是,有俩还甩到周岩理脚趾头旁边。
周岩理为了方便江繁抓,捏起几个散开的纸团放回床中间。
“哎哎哎……”江繁太阳穴突突的,“你别动。”
纸团上的褶儿都是江繁费尽心机捏出来的,他准备作弊用的,周岩理这么一捏,把褶儿都破坏了,他还怎么选?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周岩理在旁边,看着江繁使出浑身解数,最后捏起一个小小的纸团,再眯着眼慢慢打开,严肃样儿像是在举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等江繁看清纸团上的数字,直接耍赖不干了,把纸团往垃圾桶一扔,掌心一拍大腿:“再来,这把不算。”
周岩理也由着他:“剩五个,你再抓一次。”
江繁又抓了一个,上面还是0。
江繁人都傻了,他感觉自己头顶一声惊雷,正劈在他眉心。
耍一次赖是耍,耍两次也是耍,江繁今晚准备赖到底,把纸条又扔进垃圾桶。
“不行,再来。”
最后一次了,四分之一跟四分之三的概率,江繁不信,他会一直这么点儿背。
江繁先挑了一张纸团,心里头犯嘀咕,觉得手里的像,另外一个也像。
上学的时候做选择题,不会的题江繁就懵,他运气一直不错,十次有九次都能懵对,凭的就是超准的直觉。
这次江繁也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扔掉手里的,重新选了一个。
事实证明,他点儿就是背,这一次就是那十分之一。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江繁抓不到自己想要的,直接掀了桌,把剩下的几个纸团也扔进了垃圾桶。
周岩理笑了下,正好被抬起头的江繁看见了,这回可算是把江繁给惹毛了。
“你笑我?”
“我没笑。”
“你刚刚明明就是笑了。”
“我现在没笑。”周岩理故意板了板脸。
江繁心里头那个气啊,手撑着床,抬腿踹过去。
周岩理抓着江繁脚踝,在他脚心痒痒肉上一挠,簇着眉的江繁立马破功,咯咯咯笑了半天,上半身歪了。
周岩理手心稳稳托着江繁后脑,没让他磕到床沿儿上。
两个人闹着闹着,周岩理就闹到江繁身上了。
周岩理知道江繁哪里敏感,专挑他那几处薄弱点,他正准备开始办今晚的大事。
江繁放在床头手机震动了几下,江繁正愁没机会,瞥一眼手机,身体跟着一扭,跟个泥鳅似的,从周岩理手心里挣开,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
是条新闻推送,艺术展才第一天,周岩理跟江繁又上了热榜。
艺术作品有人喜欢,自然就有人不喜欢,网上说什么的都有,加上前几次热搜闹的,针对江繁的小黑子越来越多,开始大篇幅发小作文,诋毁周岩理的人物雕像。
不穿上衣,低俗,脖子上的牙印,低俗,雕塑姿势,低俗,反正就是从头到尾都低俗。
而喜欢江繁跟周岩理作品的人,又喜欢到了极致,摆事实,讲道理,发了很多艺术雕塑作品,反驳说按照黑子的标准,那太多雕塑艺术作品都会被打上低俗的标签。
两方都战力不俗,打得不可开交。
江繁懒得看评论,正准备把手机放回去,微信群里又来了消息,里面都是跟他玩儿得好的朋友,没几个发文字的,都是长长的语音条,江繁挨个儿点开听。
“繁哥,艺术展我们下午去看了,你脖子上的牙印儿,可太他妈色了。”
“真的,下午围着你那雕像看的人最多,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我们差点儿挤不进去。”
“网上也有不少嘴欠的,我们都怼回去了。”
“对了,你脖子上那牙印儿到底谁咬的啊?”
郁子真猫在江繁公寓,吃饱喝足躺在床上,看到群消息,也开始在群里应和。
“这还用猜,肯定是岩理啊,岩理威武。”
江繁发了好几条滚蛋,他也懒得打字,摁着语音就开始说话。
江繁一直在玩儿手机回群消息,把周岩理晾在一边。
时间一长,周岩理就不愿意了,跟小狗一样,贴着江繁脖子拱来拱去。
周岩理头发扎得江繁脸痒,江繁摁着他头,不让他乱动,就在江繁又开始摁着语音说话,周岩理在江繁另一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江繁嘶了口气,因为疼,末了鼻腔里跟着哼了声,他手指一松,语音直接发群里了。
“我靠……”江繁意识到后,立马点了撤回,可有人比他手速还快,已经听完了语音。
几秒钟的沉默,然后是一群起哄声。
“哥,是不是耽误你们办事儿了?”
江繁没好气发:“办屁啊办。”
他又给自己找补,斜一眼周岩理说:“刚刚被狗咬了一口。”
那个“狗”,把江繁脖子咬了一对对称的牙印儿。
江繁瞪一眼还捏着他脚丫子不松手的周岩理,用脚趾甲剜他。
郁子真就喝了口水,再看群消息,这跟错过百万大奖有什么区别,他想听江繁那声儿。
江繁还想在群里说话,周岩理抢过他的手机,在群里发了句晚安,也是语音。
事儿还是正经办了一次,江繁抬着酸麻的胳膊,给大师发信息,问他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救。
大师说:“孩子,都是命,别瞎努力了,咱往前看。”
往前看?
江繁转转脖子,看到了眼前一脸满足的周岩理,他哆嗦着手指,把大师的信息删了。
他看着难受。
都是命!
江繁实在不甘心,第二次半路翻身上马,他忙忙活活了半天,终于把自己努力到上面去了。
只是让江繁遗憾的是,周岩理依旧在他里面。
周岩理一直没个够,继续发春:“还想……给你。”
江繁想到自己刚刚在浴室洗了半天才洗干净,捞起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蛹,闭着眼睛抗议,薄薄的眼皮都在抖。
“不要了,不要了,你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江繁已经深刻意识到,玄学这条路已经把他堵死了。
他很快就换了个思路,既然玄学路走不通,那他就直接一点,从物理层面上强制转换。
结果可想而知,江繁还是失败了。
物理方式转换失败后,第二天江繁就去了郁子真攒的局。
郁子真现在暂时是自由身,他已经跟爸妈说好了,年前他在家里好好过个节,年后他所有的卡都会上交停用,然后光溜溜去分公司干活儿。
他们这帮狐朋狗友好长时间没聚了,这次呼啦啦一下来了不少人。
江繁腰疼,酒不喝,烟不抽,手里捧着一杯养生热乎茶,一会儿抿一口,一会儿嘬一下,后背往沙发上一靠,活像个退休老干部。
就是他的坐姿有点儿怪异,不端茶的那只手总往后腰上按。
周岩理就坐在江繁旁边,注意到江繁按腰的动作,知道他是又不舒服了,手心也贴上去,给江繁轻轻揉了几下。
昨天晚上他俩闹腾了很长时间,江繁半路说,他想玩儿一下刺激点儿的新花样。
周岩理顺着他来,江繁从衣柜里抽出一条领带,绑住了周岩理的双手,又把周岩理翻了个面儿,让他后背朝上。
“宝贝,你想玩儿什么?”周岩理是真不知道江繁的真实想法。
“等着,”江繁在周岩理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只是江繁还没开始怎么着呢,自己先出了岔子。
可能是因为突然扼住了命运的喉咙,江繁太过激动,翻身的时候太嘚瑟,不小心把腰给抻着了,当时他就捂着腰嗷了一嗓子,直接躺在了床上,想往上翻身的欲望一下子全没了。
周岩理轻松解开手腕上的领带,找出药油来给江繁擦。
江繁看着周岩理空空的手腕,后知后觉问:“我刚刚不是给你绑好了吗,你是怎么松开的?”
周岩理又倒了一手心药油,全涂在江繁腰上,边涂边说:“绑得不紧,我一扯就开了。”
江繁:“……”合着刚刚只是在配合他。
周岩理中间去了趟卫生间,郁子真跟程旭尧把江繁扯到没人角落说悄悄话,问江繁是怎么回事儿。
“腰疼。”江繁声音懒懒的。
“怎么弄的?”
江繁知道他俩脑子里都藏着多少黄色废料,直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当然是做的。”
“操,这么刺激,不过,不应该是岩理腰疼吗?”
其实程旭尧早就听郁子真说了,但他还是想嘴欠一句,用肩膀撞撞江繁问:“哥,你以前不是说你是1吗?”
江繁重重叹了口气,手还扶着后腰,眼皮一掀,没好气地说:“……我以前是考斯普雷1,不行吗?”
“行行行,太行了,”程旭尧笑着举起手里的酒杯,跟江繁手里的茶杯碰了下,“来,干一个,只要幸福,其他的都无所谓。”
周岩理耳朵好,在旁边听了个全部,嘴角勾了勾,快步走到江繁身边,跟个小媳妇儿一样,乖乖坐好,手不动声色地重新搂上江繁的腰,偷偷给他继续按。
江繁大手一挥,喊了声“接着奏乐”。
他这次是真想通了,以后就这样吧,不折腾了,在下面挺好的。
三天的艺术展一结束,江繁的雕塑像被搬去了他们的新房主卧里,江繁抽空去看过一次。
左瞅一眼好大一张床,右瞅一眼床头的雕像,眼皮直抽抽。
也就周岩理能想出来,床上床下都对着他。
周岩理还跟他说,以后每年都要雕一组他们两个人的双人雕像,但不会再对外展出,他说会一直做到他的手拿不动雕塑刀的那天为止。
江繁想到,如果等到他俩都八十岁了,周岩理还要他做裸体模特,他可不干,当即就反驳说:“等我老了,长白头发长皱纹了,我可不愿意给你当模特,那时候多丑啊,全是褶子。”
周岩理不赞同江繁的说法,很认真地跟他说。
“就算时间让我们变老了,长了白头发,长了皱纹,那也只是我们走到了生命里的另外一个阶段,是积累沉淀后的美,并不丑,只要是我们俩的,每一个时刻都值得记录一下。”
江繁挑着眉毛看他,“咦”了好几声,搓搓胳膊说:“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太肉麻了。”
江繁嘴上嫌弃,嘴角却抑制不住,心里别提多美了。
等他再给周岩理做模特的时候,造型凹得非常到位,周岩理让他摆什么姿势他就摆什么姿势,那叫一个配合。
没过两天,江繁跟郁子真夜里同时收到了消息,是祁致远发给他俩的,他父亲因病过世了。
江繁立马给养老院打电话确认,这次祁致远没有说谎,他爸爸因为脑出血,半夜被拉去医院,但是抢救无效,人没了。
周岩理还要参加两场后续艺术展方面的活动,江繁跟郁子真两个人直接飞去了祁致远老家。
祁致远父亲的葬礼是在他们老家老屋里办的,按照当地的习俗,老人过世,村子里的人都会去帮忙,葬礼上去的人并不少。
上一次祁致远在网上造江繁的谣,那之后江繁没再特意问过关于他的情况,他只听人说,祁致远从拘留所一出来就自己灰溜溜买火车票回了老家。
江繁偶尔给养老院打个电话,了解下祁致远爸妈的情况。
这次在葬礼上再见到祁致远,江繁差点儿没敢认,祁致远头发鸡窝一样团着,头顶还夹着几根儿杂草,身上的军大衣破了好几个大口子,胡子拉碴,满眼红血丝,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左手一直端在胸前,有三根手指不正常地扭曲着。
他走到灵堂前跪下,往火盆里烧黄纸。
江繁不用问,光听旁边的人小声议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祁致远刚跟人打了一架,还听到祁致远的手跟腿都是讨债的人给打断的,现在他倒是不赌了,但也不干什么正经事儿。
听到江繁跟郁子真来了,祁致远也只是抬头看了眼,然后继续低头烧纸。
江繁跟郁子真对视一眼,没说什么,两人在灵堂前祭奠完,掏出白事封包,放在桌子上。
记账的是个半头白发的老人,他一看桌子上的两个白封包就知道多厚,他很惊讶,抬头多看了两眼。
跪在那烧纸的祁致远,余光瞥到江繁跟郁子真掏出的厚封包,瘸着腿站起来,记账的人刚数完,他就把那些钱全都塞自己裤兜里了。
江繁一直在找祁致远妈妈的身影,结果一扭头,看到祁致远已经把钱抢走了。
记账的老人是村里有名望的人,跟祁家也沾点儿亲,他是被祁致远妈妈请来记账的,忍不住训他两句。
“不是我说你,祁二小子,这钱应该给你妈拿着,你不能再拿去霍霍了。”
“三叔,你记你的账,其他的不用你管,”祁致远手指沾了唾沫,一边数钱一边点头答应着,“回头我就给我妈拿去。”
老人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江繁看祁致远这样儿,就知道他彻底没救了,他不想跟他多说什么,但是一直没看见祁致远妈妈,只能找他问。
“祁致远,你妈呢?”江繁顾着葬礼上的人太多,忍着火,压着声音问他。
祁致远又重新跪下继续烧纸,时不时哭嚎两声,假装听不到江繁的话。
江繁气得想揍人,旁边记账的老人回答他:“他妈听说老头没抢救过来,受不了打击,人也倒了,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我家老婆子在医院里看护呢。”
江繁跟郁子真没多待,直接去了医院。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护士正在给换吊瓶,有个年纪也不小的老太太在床边坐着。
老太太看见江繁他们来了,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淌。
江繁跟郁子真说了声节哀,一直在安慰老太太,让她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老太太最后哭着哭着累得睡着了,两个人又去医生那问了情况,听说卡里的住院费不够了,又去充了钱。
两个人在医院旁边的酒店开了房,江繁刚进房间,周岩理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繁正一肚子火,没等周岩理问,他一口气儿没歇,把白天的事儿一股脑全说给周岩理听。
周岩理知道江繁心里难受,听他说完,也跟着他一起骂,最后慢慢转移他的注意力:“晚上住哪儿?”
江繁把手机镜头一转,对着酒店房间转了一圈儿,又转回自己脸上,继续跟周岩理说话。
“我跟子真在县医院旁边开的房,晚上就住这儿。”
周岩理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明天我这边的活动一结束,就去找你。”
“你别来了,”江繁在屏幕上周岩理眉心上点了点,“医生说老太太明天能出院,明天要下葬,葬礼结束我把老太太送回养老院,然后跟子真一块儿回去。”
江繁很累,说着话就歪在床上睡着了。
视频还开着,周岩理干什么都拿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屏幕里睡着的人,最后洗完澡躺在床上,是听着江繁均匀的呼吸声睡着的。

第56章 绑架
第二天早上祁致远爸爸会火化下葬,江繁跟郁子真凌晨4点就起了床,先去了趟医院,病房里是空的,听说祁致远妈妈已经被人接走了,他俩直接打车去了村里。
祁致远搀着老太太,站在灵堂前,正在四处张望着,好像在找人。
只是几个小时没见,祁致远的态度就发生了180度大转弯,见到江繁跟郁子真来了,让旁边的人扶着老太太,自己巴巴地凑上来,还堆着一脸笑。
江繁不知道,这时候他是怎么笑得出来的,只觉得那笑里藏着瘆人的刀。
“繁哥,郁哥,你们来了,”祁致远又点头又哈腰,“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现在也想明白了,以后我找个正经事儿干,好好照顾我妈。”
祁致远还怕他不信,拉了身侧一个男人给他作证:“不信你问阿强,阿强可都看见了,我已经把所有封包都给我妈了,以后我妈不用去养老院,她跟我一起生活。”
被祁致远拽着胳膊的男人点着头,张开嘴啊啊两声,手上还比划着。
江繁观察了几秒钟,发现叫阿强的男人看起来智力好像不太正常,不会说话,只会啊啊,但能听懂人在说什么。
他啊完,转身蹲在地上,拿根树杈在地上划来划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江繁还没说话,郁子真嘴快,心里的疑惑先问了出来:“你真的改了?”
“真的,真的改了,保证不再赌了,现在我爸已经没了,往后我就带着我妈好好过。”
江繁听他这么说,虽然心里疑惑,也没说别的打击人的话:“你想通就好,现在改,不晚。”
“是是是,繁哥说得对。”
今天下葬,祁致远前妻带着孩子也来了,江繁一开始没注意到她们,等他跟祁致远说完话,女人抬头看他:“你们真信他改了?他已经烂透了,改不了的。”
女人说完,抱着怀里还在睡觉的孩子转身进了屋。
祁致远瞪过去,对着前妻的背影骂骂咧咧两句,踢开脚边碍事儿的东西,拉起还蹲在地上的阿强,去问灵车什么时候开。
老太太呆呆坐在旁边,对着空气叹了口气,眼泪还在淌:“如果致明还在,如果致明还在,就好了……”
老太太的话,郁子真跟江繁都听见了,两个人心里的愧疚一下涌了上来。
祁致远爸爸跟祁致明的墓是在一起的,江繁跟郁子真祭奠完老爷子,又一起去给祁致明扫了墓。
两人站在朋友墓前,半晌无言。
回去路上,郁子真很沮丧,用力搓了把头发:“如果当初,如果当初……”
他话说不下去,江繁拍拍他肩膀:“别想了,如果祁致远真能改好戒了赌,那最好不过。”
郁子真声音都变了调:“他真的能改?”
江繁没说话,他也不知道。
中午葬礼结束,祁致远招呼人吃饭,江繁跟郁子真没胃口,一直在老太太旁边照看着。
江繁扶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让她保重身体。
祁致远一瘸一拐挪过来,硬拉着江繁跟郁子真去了旁边没人的那桌,让他们坐下吃点饭。
“你们那么远过来,跟着忙活了一上午,一定得吃点儿东西。”
祁致远又拿过来一瓶白酒,给江繁跟郁子真一人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举着酒杯,还掏着心窝子说了不少好话,说谢谢他们今天能来。
江繁跟郁子真心里都不太得劲儿,听着祁致远发誓说自己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心里稍微舒坦点儿,但是酒都不太想喝。
祁致远举着杯子,非要跟他们喝一个,两个人最后一人端着一杯,仰头把酒喝了。
江繁喝得快,酒杯不大,他一口干了,郁子真酒量不好,抿了一小口。
祁致远又一桌桌轮着敬了一圈儿,不停说着感谢的话,轮到江繁跟郁子真时,两个人又喝了一杯。
周岩理参加了一整天的活动,上午一有时间就给江繁发个信息,问问他那头的情况。
江繁手头上忙顾不上,不过只要看见了就回一下。
下午的活动结束已经四点多了,周岩理看了好几次手机,一小时之前他发给江繁的信息,一直没收到回复。
周岩理拒了主办方晚上的饭局,订了下午6点飞过去的机票,他把机票信息发给江繁,一样没收到回复。
周岩理又连续给江繁打了两个电话,电话是通的,但那头一直没人接听。
他又给郁子真发了条信息,等了半天,郁子真也没回,两个人的手机都无人接听。
上飞机前,周岩理心里莫名有些发慌,他跟江爸江妈打了电话说了情况,然后匆匆上了飞机。
江繁最后的记忆是他喝了两杯酒,感觉头昏昏沉沉,想撑着桌子站起来,结果眼前一黑直接趴下了,之后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醒,眼前漆黑一片,眼睛上被蒙了布条,嘴上还贴着胶带,手脚都被绑着,浑身没劲儿,想动都动不了。
江繁很快意识到,那酒有问题,他被人绑架了。
他感觉到自己此刻应该是在一辆车里,听着风噪跟发动机的异响,应该是辆很老很破的货车,江繁鼻子贴着座椅,常年不洗的坐垫散发着刺鼻难闻的酸腐味儿。
江繁胃里翻滚了几下,刺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头疼得实在厉害,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锤子,都快裂开了。
稍微缓了下,江繁压下胃里的翻涌,心里想,子真呢?是不是跟他一起被绑架了,绑架他的人大概率是祁致远。
这个畜生!江繁心里骂了一句。
祁致远想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他想干什么,要钱?
江繁有太多疑问,难受得动了动脖子,鼻子里难耐地发出几声哼。
前排开车的男人听到后面的动静,知道人醒了,用胳膊肘杵杵旁边睡得打鼾的男人。
“阿强,别睡了,我们快到破屋了。”
说话的人是个男人,江繁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人的声音,但他听到了阿强的名字,想起是葬礼上见到的那个智力不正常的男人。
当时他看阿强的面相憨憨的,没想到跟他们是一伙的。
江繁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知道家里人知道了没。
他记得晕倒在桌子上之前,裤兜里的手机好像震动了一下,应该是周岩理给他发了信息。
他一直不回信息,周岩理肯定会着急。
江繁动了动腿,兜里空空的,已经没手机了,估计是被人拿走了。
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又颠簸了一段路,江繁听到车身划到树杈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了。
江繁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声音,听说话声跟脚步声,绑他们的有四个人,四个人的口音乱七八糟,有本地的,竟然也有他们那边的人。
“这里是谁找的地方,这么隐蔽。”
“姓祁的找的。”
“这地方好,深山老林,大冬天的不会有人来。”
“阿强,去把他俩脚上的绑带解了,把人拖到屋里关好。”
江繁听到他们说两个人,知道子真也跟他一起被绑了。
阿强听话照做,解开江繁跟还昏迷中的郁子真脚上的绳子,先拽着江繁下了车,后面的几个人拖着郁子真。
江繁试着挣扎了几下,依旧浑身没劲儿,双腿站都站不稳,阿强拉着他的手臂跟铁钳一样,他没有挣开的可能。
郁子真也醒了,一直呜呜呜挣扎着,最后被人架着往屋里走。
山里没人住的破屋,四处漏风,半夜冷风直灌,江繁冷得一哆嗦,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方圆几十公里都没什么人,他们也没什么顾忌的,直接把江繁眼睛上的布条跟嘴上的胶布都撕了。
江繁扭头先找郁子真,郁子真眼睛上嘴上还绑着,但看他的情况,应该没受伤。
“子真,你没事吧?”
郁子真听到江繁的声音,又嗯嗯两声,伸腿蹬了蹬。
“我没事儿,”江繁知道他的意思,又扭头跟那几个人说,“把我朋友也解开吧,你们这么多人,我们俩跑不了的。”
其中一个男人看向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应该是领头的,四处瞅了眼,又喊阿强:“阿强,去把那人眼睛上的布条撕了吧,但是嘴上的胶布别撕。”
阿强点点头,越过江繁,撕开郁子真眼睛上的黑布。
江繁跟郁子真对视一眼,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惊恐。
江繁这时候出奇地冷静,对着郁子真说了声“别怕”,又在屋子里的四人身上一一扫过去。
绑他们的人,没有要遮脸的打算,江繁没看到祁致远的身影。
“是祁致远叫你们绑我们的?”
“那个蠢货,只是找了这间屋子而已,本来我们没打算现在就绑你们,谁知道正好有这个机会。”
江繁也不废话,直接问:“说吧,你们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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