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社畜不干了by乔柚
乔柚  发于:2025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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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其实藏在何毓秀心中很久了。
但这是第一次,他可以如此坦然地讲出来,而不再是被别人暗戳戳地提醒,战兢兢地回避。
“你觉得他们有苦衷?”金煦的手按在了被打开的书页上,上方刚好是一副被藤蔓拉扯着双腿,振翅腾飞的黑鸟:“你要去找他们?”
“我要是去找他们,就不会说出来了。”何毓秀把他的手推开,再次确认了一下书页完好,道:“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真的接受了,我自己的来处与归处,这一点,我要好好感谢你。”
金煦一怔。
何毓秀打小就很会表达,早上会跟爸爸妈妈说早安,晚上睡觉前会主动亲亲,不光亲爸爸妈妈,还会亲金煦,如果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也从来不犟,而是会乖乖道歉。
他还会主动沟通,示好。当年他用手捣花汁做得第一幅画,就是送给了金煦,还问他:“以后你当我哥哥好不好?”
当然,金煦的回答让他记了很久。
“因为你终于把我当哥哥了啊。”何毓秀露出笑容。那一瞬间,金煦好像又看到了小时候的他,乖乖巧巧,软软嫩嫩,却又融合了长大之后的柔和与自洽:“这么多年来,我除了想要报恩之外,其实也一直希望得到你的认可……我小时候确实挺傻的,也感谢你,让我成为了可以为自己骄傲的人,让我觉得,我真的值得拥有这么好的家庭……”
“你一直都是我的家人。”金煦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用强调的语气道:“何毓秀,你不傻,你很努力,也很聪明,虽然,我确实看不懂你的画,但你当年送我的那副我一直留着,你不需要感谢任何人,因为你本来就值得,不是因为幸运或者其他,而是你天生值得,即便你没有来到金家,也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或许,我的存在反而给了你很多压力……”
“是啊。”何毓秀越来越欣慰,他也握着金煦的手,坦率地道:“你确实给了我很多压力,你明明不写家庭作业,却每次都拿第一,而且你总是能说出让我听不懂,却让爸爸引以为豪的话……你居然十岁的时候就规划好了二十岁之前的人生,你还想出国?!你知道要学习一门语言多难吗?你知道去异国他乡遭遇什么吗?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你计划里的那些学校全部都是我望而不及的……我那时候经常在想,我到底为什么要追着你到处跑,我为什么不能听妈的话,去过让自己轻松的生活,我为什么要逼着自己吃这么多苦……但我现在知道了。”
“因为绝大部分的普通人,心气都是要靠自己挣的,我那么幸运能遇到你和爸妈,所以我也要对得起这份幸运,也要成为可以让你们骄傲的存在。”
年近三十,他的眼睛依旧在微微发光。
或许是因为难得遇到金煦听懂人话的时候,他看上去很享受与对方沟通的过程,不避讳的坦然,不吝啬的羡慕,还带着些许交流顺畅的愉快。
犹如夜色之中意外点亮的一盏灯,既温暖又放松。这是他渴望已久的兄友弟恭,不是被对方气得只会训练有素地微笑,也不是往日无数次的鸡同鸭讲,仿佛他俩拥有不同的编程语言。
何毓秀花了很久的时间去适应对方的语言模式,终于可以听懂了之后,却发现还不如听不懂。但这一瞬间,他感觉好像不再是他在努力配合金煦,而是金煦,真的在与他的世界发生交集。
金煦下意识道:“我没有每次……后来开始学习作文和阅读理解之后,我就经常在第二了……”
“是因为妈的话吧。”何毓秀故意道:“妈觉得我太辛苦,所以让你偷偷放水了。”
“不是放水,我是真的看不懂,也写不了,老师说我的作文写的没眼看,你都忘了?”
金煦不是一个会故意说好话的人,他能这样说,就代表这一切都是真的。何毓秀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有点小得意,他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嗯,没忘……那看来的确是我更聪明,我至少可以靠努力达成各方面的平衡。”
金煦略松了口气,他握着何毓秀的手指,不自觉地抚着他的掌心,道:“何毓秀,你是……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了吗?”
何毓秀摇头,道:“这种事怎么可能知道啊,都三十年了,他们在不在人世都不知道……怎么,你知道?”
“我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金煦随口说,又道:“以前那些人骂我怪胎,我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你后来帮我去打架……我其实,不知道怎么办,你受了那么多伤,我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可能会发烧,感染,淤青也许会形成血栓,破开的伤口万一液态怎么办……你要是疤痕体质怎么办……我告诉爸让那些人离开凌川,是因为我要彻底杜绝这件事……”
“知道了。”何毓秀本来还想追问他怎么突然怀疑自己知道亲生父母的事情,又被他后面的话一通打乱,道:“我知道,你只是不希望我再打架,你上次都说过了。”
金煦露出笑容,道:“你知道就好,我是真的很在乎你。”
“其实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嗯?”
“就是……那次,我被绑架的那次……”
金煦保持着笑容,眼神却无声冰冷。何毓秀顿了顿,道:“嗯,其实那天,我被迷晕了之后,还有一点意识,我听到你在后面喊……你说,我是被收养的,所以不值钱……是因为,想要用自己换我吗?”
其实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想问,但那些年里,他担心金煦会给出一个他无法面对的答案,那毕竟也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他感觉到被对方当做家人的时刻,他不想因为金煦的低情商而让自己彻底坠入谷底。
但即便是现在,他也有点忐忑,毕竟那年他们只有六岁,金煦也不一定有那样的智商……他或许真的只是觉得自己不值钱……
“是。”金煦道:“不然我为什么要告诉他我才是亲生的?”
何毓秀抬眸,与他迫切坦然的目光撞在一起。
记得那日他们刚刚学完马术,那段时间何若仪新给他买了一个很多漂亮星星的吸管杯,晚上还会发光,自打买了那个杯子之后,他每天的饮水量直线上涨,哪怕在家里的时候也要用它喝水。
但那天,他把吸管杯忘在了更衣室,直到来到马场门口才想起来。
金煦跑回去给他拿,临走前还叮嘱马术老师,要看好何毓秀。
何毓秀就乖乖站在门口,直到老师忽然肚子痛。
何毓秀当然不可能让一个腹痛难忍的人一直留在身边,他让老师先去解决生理问题,同时指着门卫室表示:“保安叔叔在呢,司机马上就会来了,我会一直呆在这里,不会乱跑的。”
老师一开始有点犹豫,毕竟是金家的孩子,万一出点什么事,他肯定得被追责,但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只能拜托保安:“帮忙看一下,这是金家的孩子,你千万上上心,我很快回来。”
一直拿报纸挡着脸的保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缓缓露出了一双眼睛。
何毓秀便在马场门口来回转悠,嗓子里哼着学校里刚教的歌。
直到,一个帕子忽然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的大脑当即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身体与意识也在一瞬间软绵绵的。
很快,他便听到了金煦的喊声,没有惊慌失措,没有到处叫人,他第一句就是:“何毓秀是收养的!他不值钱,我才是亲生的!!!”
后来的何毓秀不断去复盘这段记忆,他恍惚意识到,金煦在他被抱起的一瞬间,就已经意识到这是绑架,他在第一时间尝试了与绑匪谈判。
他奔跑着追出来,一直喊:“何毓秀是收养的,他不值钱!我才是亲生的!我才是金绍霖的亲生儿子!!何毓秀不值钱!!!”
只是当年的何毓秀尚且无法理解这种动机,在被绑的那几天里,他脑子里全部都是金煦的话,他不是亲生的,他不值钱……
那岂不是代表着,没有人会来救他?
那四天里面,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偶尔惊醒,也皆是恐惧与迷茫。
尽管长大之后,他不断告诉自己,金煦极有可能是想要用自己换他,但那段时间的经历实在太可怕,他时常听到女人的嘶喊,每次刚有点意识,就有人朝他嘴里灌更多的迷药。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绑了他,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在说什么,他只知道有两个人影,时不时就来他的床边,因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他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孔,想象似乎给了幼年的他更多的发散空间,他逐渐感觉那两个人青面獠牙,狰狞恐怖。
后来被救出来,也没有弄清楚绑匪究竟是谁,医生说他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勉强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何毓秀都认为自己是被鬼绑架了,这也是为什么,他至今都害怕一个人走夜路,更不敢看恐怖片的原因。
即便他清楚,当年那件事,肯定是人为的。
“我想着,我告诉他,我是亲生的,他即便不放过你,也至少会把我一起带走,这样胜算才大。”金煦道:“如果我是绑匪的话,我就会考虑带走两个孩子,毕竟,如果家长并不在乎被收养的那个,岂不是空忙一场?”
何毓秀与他对视,金煦不躲不避,直到,一只手忽然重重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何毓秀已经笑着重新靠回床边,满脸高兴:“就你鬼灵精。”
金煦微微一笑。
何毓秀的双腿在被子里踢了踢,又夸张地道:“我当时真的好害怕,我怕爸妈真的不要我了……那两个鬼影一天到晚在我眼前晃,男鬼影跟野兽一样,天天乱喊乱叫,女鬼影时不时还趴我床边呜呜呜地要吃我,我也看不清楚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吓死了真的……”
金煦静静望着他。
“还好,后来有两个好心人把我送回来了,不然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知不知……”他横向金煦的眼神安静了下去,“怎,怎么还,红眼圈了……”
何毓秀伸手,只看到他眸中两串泪珠滚了下来,金煦将他的手放在脸颊,笑容温和:“我知道。”
差一点,我们就阴阳两隔。
他又捧着何毓秀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何毓秀应该要抽回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没有那样做。
直到外面传来杜浔的声音:“金煦?不是说好了跟我睡的吗?你懂不懂待客之道?”
温馨的气氛被破坏,何毓秀看着他逐渐变得冷漠的脸,又一次笑出声,伸手给他擦了擦脸颊上尚存的湿润,道:“快去吧,杜浔难得住我们家,你们好好说说话。”
“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你之前跟我也没好说的呢。”
“……”金煦又亲了亲他的手指。那股气氛过了之后,何毓秀顿时感觉十分尴尬,用力推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见过哪个弟弟这么对哥哥?”
“欧洲一直都有吻手礼。”金煦理所当然:“中世纪时,骑士向效忠的领主行吻手礼,表示忠诚和敬意,宗教里,信徒也会亲吻神职者的手,表达敬仰与尊崇……而且,你不觉得我吻你是很自然的事情吗?一点都不会感到尴尬。”
“不尴尬的人只有你……”
“我们差点阴阳两隔。”金煦又把他的手捧过去么么么,道:“我亲两下你的手怎么了……”
“哎呀——”何毓秀再次把他推开,道:“快点出去。”
金煦又看了一眼他漂亮的脸。幼年时肉嘟嘟的小脸蛋早已褪去了所有的婴儿肥,如今只余干净与清俊,浑身上下都是他所熟悉的气息,无时无刻不让他想起婴儿时期,两人最亲密的那些日子。
那一瞬间,他仿佛可以嗅到对方身上属于幼年的淡淡奶香与成年之后所混合的体香……
二十九年时间叠加,这份独属于他的亲密感似乎在逐渐将对方变成一壶令人上瘾的精酿,每一次发酵与沉淀都有他的介入,他舔舐过这些层叠口感的每一寸滋味,每一层味道都曾经蔓延在他的鼻尖,浸润入他的肺腑,就好像他们天生就该在一起……不,不是好像,是必须,是肯定,是无可置疑的绝对定理。
世间无人能够复制,仅他一人独享。
“能不能,再亲一下?”
“你找打是不是?!”
金煦最终还是被赶出去了。
杜浔正坐在三楼的交互区哒哒地弹着钢琴,金煦一向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冒,所以这架三角钢琴也是何毓秀的东西。
他直接走回房间,杜浔又紧跟着追过来:“怎么样,你今天的计划算成功了吧?何毓秀我给你找来了,我还挨了他的打,够兄弟了吧?是不是可以结账了?快点来,说说邱子舟的事。”
“你的功劳已经全部抵消。”
“为什么?!”杜浔刚躺在床上,正准备进入八卦状态,就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不敢置信:“我做错了什么?你刚才在车里不是还在夸我做得对吗?!”
“我今天本来可以跟何毓秀接吻的。”
“嘎……?”
今天的瓜一口接一口,实在是又大又多,杜浔受惊长大嘴巴的一瞬间,便忽然感觉下巴位置有点怪。
金煦静静躺在床上,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今天他跟我说了很多,如果刚才不是你喊我……”
他想着如果刚才顺着对方的手指一路吻到对方嘴唇的样子,缓缓闭了一下眼睛,道:“根据路径推演,他今天拒绝我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薄封,唔……哈?”
金煦看向他,几息后,他缓缓坐了起来,道:“你的下巴好像脱臼了。”
杜浔急忙点头,抬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尝试想要推上去。
金煦眸色微闪,道:“你应该去医院。”
他起身,道:“我去换衣服,带你去医院。”
“薄……”杜浔推着自己的下巴,金煦很快换好衣服出来,正要把他运走,就看到他在自己下巴上一阵摸索之后,咔哒一声。杜浔鼓起腮帮,嘴巴尝试着歪了歪,然后对他说:“好了。”
金煦冷冷看着他。
“说回你跟何毓秀接……那个啥的事。”杜浔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揉着下巴,龇牙咧嘴道:“我这上次脱臼还是因为一个比较励志的女明星一口气谈了八个男朋友……哎呦,疼死了。”
“你自己接好了?”
“好了啊。”杜浔吸着气,摆手道:“你不用太担心,我这种人就是比较容易脱臼啦,都习惯了。”
“你这是病。”
“别担心别担心,平时不会有事的,我也有好好注意。”
“我还是建议去医院。”
“我都推回去了还去医院干啥啊?”杜浔道:“说你和秀的事,你俩到底咋回事啊?能不能跟我一个准话?”
金煦用力看了他三秒,杜浔完全不为所动,金煦终于转回衣帽间,把穿好的衣服重新换回家居服,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很简单,我喜欢他,是生理性的喜欢,但是他不喜欢我,我只能用兄弟情暂时绑住他……”
“等等等等。”且不说这已经不能称为简单了,杜浔道:“你,喜欢他?生理上的喜欢?你怎么有脸这样说的?”
“……”金煦神色迷惑:“生理性的喜欢,才可以被称之为爱情。”
“你这分明就是馋人家身子啊!”杜浔一本正经,道:“你这不是喜欢,你这是欲望,懂吗?”
“?”金煦皱了下眉:“你根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现在看到他就会想要拥抱他,会想要与他接吻,会想要跟他上床,我的性腺轴也是因为他才开始工作……”
“你这不就是馋人家身子吗?”
“……”金煦非常用力地看着他,眼睛虽然一眨不眨,但表情却明显是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了。
“真正的喜欢是无关欲望的,不是单纯的被荷尔蒙驱动,而是你看到他笑会忍不住笑,看到他哭自己也会比谁都难过,对他你舍不得说一句重话,任何人说了欺负他的话你都会有种被全世界背刺的感觉……那是你最爱的人,你希望他一生安稳,即便他最终选择站在别人身边,你也会觉得……好吧,这就够了,只要他幸福就够了……”杜浔说罢,转脸看他,定定地道:“这才叫喜欢,你那只是男人一时上头的激素反应而已,只要能激起你下半身反应,对着飞机杯也能呼唤老婆,这就是区别,懂了吗?”
杜浔感觉自己非常伟大。
他拉回了一只差点悖伦的迷失羔羊。
哎,早知道就应该多关心他一点的,也不至于到今天才明白他对何毓秀的感情。
就说嘛,何毓秀对他那么好,怎么不叫哥哥呢?这小怪胎分明就是误会了自己的感情……
要是换做别人,杜浔肯定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但是这是他哥们,何毓秀也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大家都是青梅竹马,他肯定是不希望自家兄弟走上歪路。
“煦啊。”杜浔道:“我听你哥说了,你现在刚刚步入青春期……你放心,这些事哥们都经历过,我小时候还以为我喜欢老师呢!不过后来她一鞭子给我抽明白了,我不是喜欢她,我就是觉得她漂亮,起了贼心……你,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金煦笑了一下,取出手机打开了PPC,道:“core。”
“我在!”
“杜浔说我对何毓秀只有欲望,没有爱情,但何毓秀曾经说过,有了生理反应才叫爱,你觉得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在撒谎?”
杜浔盯着他的手机,很快,他就听到了完全不同于他老婆的言论:“当然是何毓秀说的对!!!如果爱一个人只剩下所谓的看着他笑就笑,看着他哭就哭,即便他选择别人也只能苦笑着成全,那不叫爱!那根本就是来人间修炼的圣母!他渴望的不是爱情,而是成仙!!真正的爱一定包含欲望,否则那就是怜悯和所谓感动自己的高尚!高尚不叫爱,那只是一个人修炼的品德,自以为有别于普通人的不同,喔,我真想赶快装上探照神目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品类的大冤种!警告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散播谣言?对于这种人,我只能建议他,回你的三圣天去!别用你的虚伪圣洁来污染我们的人间真实!”
杜浔目瞪口呆地望着手机。
PPC还有话没说完:“居然还敢说秀秀在撒谎,哈?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那些口口声声说要成全别人的人,无非就是吃不了爱情的苦,人间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你爱的人为什么喜欢他不喜欢你?你当这里是演电视剧呢男女主天生一对?多久没上网了,没事多玩手机不知道吗?现在早就不流行什么男女主互相绑定那种蠢掰剧情了,男二都开始疯批了,反派都开始重生了,你还在那古早套路里头当迷失羔羊呢,你不苦逼谁苦逼啊?没本事用行动争取别人喜欢,也没有修改自己本性的决心和能力,最终只能苦哈哈给自己套一个不争不抢的成全人设……你抽卡的时候是不是总大保底啊?脸黑成这样我都不忍心喷你。”
“你……”
“你你你你在说你吗?现在知道错了是吧,知错了就赶快道歉!”
金煦唇角再次扬起,他收起手机,杜浔的眼睛却无声亮了起来:“为什么,你的PPC ,跟我的PPC,不太一样?”
“因为他的情绪模块是用何毓秀的语言模式喂出来的。”
金煦将手机在指节上转了一下,顺势躺下去,道:“何毓秀养出来的东西,当然跟别人的不一样。”
杜浔也跟着他一起躺下去,试探道:“咱俩是好兄弟吧?”
“曾经是。”金煦偏头,眼神冰凉:“但现在不是了。”
何毓秀这一晚上睡得很香,翌日早起,又跟着父亲郑叔还有园丁一起打了太极。
一套下来,金煦和杜浔已经起床,晨间的树上还挂着露珠,何毓秀额头带着细微的薄汗,微喘着对他们道:“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杜浔丧丧地坐在一旁,金煦倒是神色平静:“还可以。”
他递出毛巾,何毓秀顺势擦了擦脸,歪头去看杜浔:“怎么……”
脸色忽然一变,蓦地看向金煦,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
一旁的杜浔抬眸看了过来,忽然开口,虚弱道:“昨天晚上……他确实做了一些事,让我翻来覆去,一夜,犹如浪里帆船。不得安寝。”
金煦皱眉。
何毓秀的脸已经是一阵青一阵白,他瞪了金煦几秒,又做贼一样确认了一下父亲三人的位置,这才蹲到杜浔面前:“你,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这事,我给你做主。”
“这种事。”杜浔又心心念念地看了一眼金煦的手机,道:“你让我怎么开得了口。”
离的近了,何毓秀明显还看到他下颌连接处有点微肿,他神色复杂至极,语气笃定道:
“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我要入股PPC,一直拥有原始模型的使用权!”
这个并不在何毓秀的意料之外,毕竟之前杜浔就跟他的人机老婆谈得蜜里调油——虽然何毓秀至今都不明白他跟那种始终遵循程序与规则的模型究竟是怎么发展出来感情的。
但他以为在这种情况下,杜浔更在意的是被侵犯这件事本身……他都做好了对方会提出让金煦去坐牢之类的话了,毕竟金家有的,杜家未必没有。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回答,金煦就冷冰冰地道:“不行。”
“你还敢说……”
“那是我的core!”
他盯着何毓秀,目光之中在一瞬间似乎溢出了隐隐的委屈,何毓秀犹豫了下:“那,那你把人弄成这样……”
“他只是下巴脱臼。”
“你都把人下巴弄脱臼了……”何毓秀站起来的瞬间,明显感觉眼前一黑,金煦立刻伸手把他揽在怀里,杜浔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急忙澄清:“不不不,你别担心,我这下巴纯粹就是听到了台震惊的事情自己给惊掉的……金煦绝对没有对我做任何事!你千万放心,保重身体啊秀……”
直到此刻,金煦才陡然意识到了他们在说什么,他屈指挑起何毓秀的下巴,不敢置信道:“你怀疑我强奸了他?!”
杜浔一脸尴尬:“你说话怎么这么糙。”
何毓秀看上去还没缓过神:“……你没有?”
“……”金煦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有口难言,他深吸一口气,道:“我的性腺轴,在面对他的时候,就像死了一样,明白吗?死了!”
在金煦冰刺一样的目光下,杜浔再次点头,他挠了挠头,道:“是的,秀,你放心,他面对我的时候特别清心寡欲!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要是遇到这种事我铁定会喊的,你家也不是铜墙铁壁,是吧?”
何毓秀微微抓住了重点:“清心寡欲?”
“妥妥的啊,我俩就铁兄弟。”杜浔道:“你不信我脱衣服给你看……”
“滚。”金煦开口,同时挡了一下何毓秀的眼睛。杜浔本来也只是作势,并没真准备这么干,何毓秀缓缓吐出一口气,又将眼睛移出对方的手指遮挡范围,道:“那你……一大早的……?”
杜浔实在是有点不敢面对金煦的眼睛了,他轻咳一声,来回在后院的桌椅前走着,扭扭捏捏:“这不是,昨天晚上,金煦让你们家小P骂了我一顿……我发现你们的PPC,好像比我的要聪明,我就想吧……”
何毓秀直接把金煦的手按了下来,一下子打起精神,道:“好事啊。”
金煦和杜浔同时看向他,一个惊怒一个惊喜。
前者抓住何毓秀的手臂,道:“我说了不行。”
后者差点直接扑过来跟何毓秀握手,又在好友的眼神下刹停:“……你,你能做主吗?”
“等一下。”何毓秀拉起金煦朝一边走去,到了杜浔听不到的地方,才道:“为什么不行?”
“那是我的core。”
他还是只会说这句话。何毓秀只好道:“当然了,那是你的core,但你想过最近它花了我们多少钱么?是,它看上去是比之前好用了很多,但是它现在所能提供的情感支持,远远与它所消耗的成本不成正比……我也知道,你不在乎这点钱……”
“在你眼里就只能看到钱吗?”
何毓秀安静了一下,他看着金煦困惑、愤怒、伤感、还有冷厉的眼睛,微微停顿了一下,嗓音温和:“当然不止是钱的问题。”
“我知道,他的第一行代码是你亲手敲下的,他的开端、依赖,还有核心输入,全部都经过你的设定,对别人来说,它或许是程序,是资产,但对你而言,他承载了你所有的计算习惯、逻辑模式……”
“还有情感参数。”金煦补充,他的神色这会儿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能看出稍微放松了很多,似乎有点‘算你识相’的意思。何毓秀忍不住笑,点头道:“嗯,还有情感参数。”
“……你知道的,他不仅仅只是系统的根源,也是我努力想要靠近你的频率,这件事没有任何替代可能,他只能属于我,属于你,别人不行。”
何毓秀没有就这个问题与他纠缠,他耐心道:“我又没让你真的交出去,你可以重新设定权限,把参数分层,再增加信息隔断……将所有的关键部分依旧锁在你的账户里,core依旧是你的,但是,我们以后每一次的运行成本,都可以让他平摊了呀……而且,训练信息多一点,这对于小P的进化不是也有帮助么?”
金煦转过身去。
何毓秀绕过去继续面对他,眼巴巴的:“你看,爸妈现在用的那个模型,你不就没给全部权限么?他们打听不到我们账户这边发生的事情……但他们那边产生的成本,不还是记在我们自家账上……现在光是我们自己训练他,平时交流的成本都快五位数了……这有一个冤种送上门,怎么就不行呢?反正它回复一个信息,需要调用那么多路径,回复两个信息,也是一样的?这路径都打开了……多一个人交钱,我们成本省了可不是一点半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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