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鸟之吻by青律
青律  发于:2025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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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看真人实在是震撼到说不出话,以至于空气里都弥漫着梦幻又快乐的气息。
有人问新专辑什么时候出,有人红着脸想和他们四个一起拍照,也有不少人带来亲手做的小礼物和信,走的时候眼泪汪汪。
男粉丝会显得更腼腆一些,但痛包手艺不亚于任何人,喊应援口号时脸颊通红。
直到十二点闭店时间,更多人都还徘徊在录制现场,久久不肯离去。
节目组只给了很短的休息时间,紧接着要安排店内拍摄后采。
柳珩在逗院子里的橘猫,时崇山去隔离栏边缘陪粉丝们拍照留念,越执在院子里晃了一圈,目光落在那棵三人环抱的黄桷树上。
这是重庆的市树。
它能盘虬在任何地方,根系发达,榕叶宽厚如掌。
炽热的夏日里,只有黄桷树下一片清凉,绿荫繁茂。
青年抬头看了几秒。
鬼使神差地,他抬脚几步便上去了。
一众粉丝本来都在猛拍酷哥,不知道有谁惊呼一声,所有人都看向那棵五米高的大树。
“那个人难道是——”
“哪里哪里,啊?树上?!”
“那么高的树,不会有事吧!!”
几乎没人看到过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越执已经在树冠高处了。
动作太快,身手太好,连导演组都没注意到。
他的落影犹如斜曳的羽尾,长发被清风吹开,如藏在枝叶里的白鸟。
高处长风畅快,还能看见错落的建筑群,与远接天际的江景。
他遥遥看了片刻,注意到近处人群的沸腾,抬手摘了一枚叶子。
青年长睫轻垂,清越婉转的叶曲便跃过嘈杂车流的噪声,飞向每个人的耳边。
犹如燥热夏日里最解渴的甘泉。

徐温玄结束后采,走出早餐铺子的时候,抬眼就看见树巅斜坐的越执。
他听见竹笛般的小调,片刻以后才发觉,声音来自越执半含的榕叶。
节目组终于发觉还有更值得拍的东西,调度好几个镜头过去跟拍。
越执瞧见,畅快自在的兴致反而断了。
没等那几个镜头对焦好,他便拂手让叶子飘落,动作轻快地准备下来。
坐在最高处的感觉很好。
像是本性的召唤一样,登高望远的时候,所有焦躁不适都会飘散一空。
从上往下,视野并不清晰,他落脚时迟疑了两秒。
“这边。”徐温玄站在树下,抬手道,“我接着你。”
越执纵身一跃,被稳稳接住,整个人都扑进徐温玄的怀里。
粉丝们啊啊啊啊一通尖叫。
越执以为她们是担心自己,站稳以后拍了下身上的灰,仍然被徐温玄牵手扶着。
他看向她们,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很好。
粉丝们看见这两人还牵着,恨不得能有几千条弹幕现场乱飞。
越执!!你牵着他的时候耳朵上还戴着你山哥的耳环!!
卧槽卧槽,他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两个人都不带犹豫的!
怎么感觉好像两个人这么做过无数回,这也太娴熟了吧——
徐温玄像是并没有听见那些尖叫声,松开了手,问:“有剐蹭到哪里吗。”
“没,放心。”
“去后采吧,”徐温玄道,“桌上放的绿豆汤是给你的。”
越执眼前一亮,笑着说了声谢谢玄哥,和大家挥了挥手告别。
徐温玄走向人群,和时崇山一起营业片刻,两人准备回保姆车上略作休息。
时崇山走了几步,倏然皱眉:“不对。”
“哪儿不对?”
“收银机。”时崇山有点不爽,“怎么今天你们谁用都能找零,我一碰就卡?”
徐温玄叹气:“说了,老机器按钮很脆,得轻点。”
时崇山拉着他回店里:“再试一次,我不服。”
越执在接受采访,说了点冠冕堂皇的废话,聊到一半看见两个哥走进来,围着收银机打转。
PD还在提那些程序化的问题。
“这次和哥哥们一起经营早餐店,有什么心愿吗。”
越执像在看笨蛋一样看他。
“你不去拍他们两玩收银机,问我这个?”
PD:“……啊?”
导演隔着耳麦道:“确实,赶紧把镜头转过去。”
刚才还开关自如的收银机似乎卡住了,两个哥轮流撬都纹丝不动。
柳珩过来拿保温杯,看清这两人在干什么时眉头一跳。
“你们知道,这东西可以用钥匙锁起来,对吧?”
徐温玄丝滑走开:“我纯路过,不关我的事。”
时崇山:“喂,谁刚才还想拿开瓶器试试的。”
越执撑着下巴看他们重新点钱,问:“这次的钱谁负责花?”
四个人,刚好去四个城市,时间和演唱会巡演也能打配合,还挺好。
“第一站玄哥是队长,他定吧。”柳珩说:“今天赚了至少一千五,明天还会营业一天,老徐,你打算花在哪?”
队长考虑片刻。
时崇山面无表情:“他想存起来。”
徐温玄诚实点头。
“老徐属貔貅的,只进不吐,”时崇山道,“你要是走剧本,那他肯定配合,真问他意见,就是存起来当纪念品。”
“导演,让存吗。”
导演也没见过这么邪门的请求。
碰到别的艺人,拿来做慈善的,拿来请朋友唱K吃饭的,至少得选一样。
“他要是存起来,你们没意见?”
“没意见啊。”柳珩说,“不是早就商量好了,轮流当店长,互相给哥们打工吗。”
徐温玄平和地说:“有剧本吗,有的话就走剧本。”
导演:“本来该有的,但是很难想好怎么给你们写……”
徐温玄欣慰地说:“那花絮就拍他们三个陪我存钱吧,旁边几百米就有个银行。”
导演:“你戴的项链都不止一千块吧。”
徐温玄:“那不一样。”
经纪人在镜头外有点崩溃。
徐温玄啊徐温玄!!
你要不演一下呢徐温玄!!!
下午没休息多久,一行人就去体育场准备周末的演出。
前几个月虽然都在剧组里跑龙套打工,但练舞练唱也都没落下,在哪出差都会租练功房。
公司在别的地方舍不得花钱,但无论是舞美造型,还是灯光音箱,都一早与业内顶级水平对齐,只会挑最好的资源。
各个区域的音响在由远及近地试音,现场变成有些赛博风格的山谷,回荡着干净有力的歌声。
夏天太热,像是跳一会儿就浑身是汗,被好几扇工业风机吹着也效果一般。
舞蹈指导打着拍子示意群舞改换阵型,看了半晌道:“没得说。稳了。”
“越越是不是带你们加练过,怎么感觉比之前颁奖礼那场还要整齐一点。”
“也不是,”柳珩诚恳地说,“打工上班太累了,我还是想当艺人。”
天色不知不觉就暗了下来。
五光十色的射灯摇摆循环,十几首歌还没排练完,保安就过来催早点结束。
徐温玄抽空和经纪人说,至少还要一个小时,老方拎出租赁合同就跟保安讲道理去了,气势很足。
后来众星捧月的那些灯都关了,听说是夏天要控电节能,场地灯能关就关。
偌大的体育场空空荡荡,无数座位都隐匿在夜色里,伴舞们也相继告别下班了。
四个人仍在跳舞练歌,如同出道前在练习室的每一晚。
时间一到,队长喊了休息,大伙儿习惯性鞠躬,互道辛苦,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明天还要继续铲肠粉上班。
越执低头鞠躬时呼吸一顿,发觉造型师今天刚配的戒指不见了。
他指骨偏细,刚才练习时幅度太大,没来得及注意。
可是灯光都陆续关掉了。
时崇山和徐温玄都站在不远处,等他过来,一起去后台卸妆。
柳珩走了过来,问:“什么东西丢了?”
越执立刻解释,他不想给造型老师添麻烦。
柳珩对那戒指有印象,此刻凭感觉往四周看了一眼,说:“你上台时没戴,在化妆间。”
今天事情太多,越执已经不记得这些细节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舞台,又看向柳珩。
如果现在不找,以后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了。
虽然那东西……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柳珩笑起来:“信我吗?”
越执呼吸停顿,仍是认真点头:“嗯,走吧。”
四人重新回到化妆室。
在进门的同一时刻,越执就看见化妆刷旁边放着的那枚绿戒指。
他快速走过去,高高把戒指举起来,深灰色的眸子亮得像星星。
“珩哥!你看!”
柳珩淡笑,其他两人瞥向他。
柳珩随手揉乱越执的头发,看向他们两:“后台不让笑吗。”
时崇山无语地偏开头。
也不知道在嘚瑟什么。
回酒店时,夜里有闷雷声乍起。
要下暴雨了。
纯金耳坠被放在床边,越执蜷在被子里,睡得不太安稳。
他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异变。
那感觉可能会很混沌……毕竟连自己的意识都会暂时消散,彻底像一只动物。
他半睡半醒,又去摸自己的手指,胳膊,还有小腿。
还没有变。
他还是越执。
骤雨倾盆时,最后一丝清醒也被搅散了,青年坠入梦里。
他回到早上开店前的那个时刻。
时崇山去后厨剁肉了,好像在和柳珩拌嘴。
徐温玄坐在越执的面前,很慢地喝了一口茶。
他看着他的目光,依旧温和沉定。
只是像在看最喜欢的猎物。

越执睡得不太安稳,抱紧枕头睁开眼睛。
他记不清梦的内容了,只是呼吸急促,像是在危险感里浸泡太久。
四人群的聊天断断续续,每个人像是生活在不同的时区,接话都靠随缘。
十二点,柳珩问要不要吃点夜宵。
一点半,时崇山刚睡醒,说后天演唱会你还敢吃夜宵,吃屁去吧。
三点四十,徐温玄准备睡觉,意犹未尽地发了十六杀的战绩。
[执]:珩哥有时候半夜饿疯了会干咽蛋白粉,我看见了
[猛山]:?
[执]:?你还没睡
[猛山]:我睡觉不影响我回消息
[猛山]:干咽,牛逼,珩子你是这个
越执反复看了几遍群里前面的历史消息,在陌生的酒店里终于安心了一些。
他是在害怕。
虽然在时哥面前装得很稳,一想到五指会变成翅膀,意识会涣散成不成调的鸟叫,总归是慌的。
越执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们都在。
他无声地想着。
一个人不可能尽占所有的关注和爱。
可是至少,在他遇到这样荒唐的异变时,他们一定会在。
早上六点,节目录制组发现这暴雨还是没有半分要停的意思,感觉这回拍摄要完蛋。
粉丝也不是铁打的,这雨点子是奔着劈死人的力道去的,怎么还会有昨天那样的盛况。
但合约签得很死,艺人们每天的日程不好随意挪动,只能硬着头皮拍了。
早上九点半,一共卖出去十九单。
有粉丝过来签名合照,也客气地消费了几单。
倾盆大雨里,路边只有外卖员骑车飚过,犹如踏浪乘风的狂野快艇。
仔细一算,昨天溢出的营业额已经凑够了今天的一半,节目组导演悄悄和制作人嘀咕。
“咱们是为难他们一下,还是放松点,刚好给个机会看看他们闲散状态都在做什么?”
制作人考虑片刻:“这团肯定还要大红,咱不能被粉丝冲爆,昨天拍的素材够吗?”
“够,昨天还找几个粉丝要到了越执在树上吹曲子的视频,画质音质都很好。”
“那还怕什么!放假!”
耳麦里传来消息,徐温玄皱眉听了几秒,和其他人说:“导演说营业额够了就可以下班了。”
柳珩指向挂钟:“才十点二十五。”
时崇山原本有下班的打算,一看早上配好的米浆,有点犹豫。
“队长,”他把不锈钢桶提了过去,“这至少还有四十份的量,配菜也够了。”
柳珩问:“放冰箱,明天给店家用?”
“那就不新鲜了,”徐温玄说,“我们做好了送人?”
所有人同时往外头看了一眼。
大雨瓢泼,雨滴击打在地面上漫起微薄的雾。
这天气,清洁工都没上班。
越执打开店门,冷静感受了一下狂野的雨浪。
“台风天,肯定还有很多人没吃早餐吧。”他转过头,脸上都是雨滴,“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柳珩愣了下:“是哦。”
导演也愣了下:“是啥?什么刺激?”
四个人突然热火朝天地开始狂搓肠粉。
反正店里也没有客人,音响直接把演唱会的排练曲目拉满,所有人练歌切配加铲肠粉,愣是把韩风电音唱得像劳动号子。
制作人刚才出去接电话去了,回来再一看监控屏,满脸莫名其妙。
“不是,他们在燃什么??”
导演:“我不知道啊??”
“他们做这么多份要送给谁?这附近全是开早餐店的,再远点是写字楼,送谁?”
导演更崩溃了:“我不知道啊!!”
昨天开业本来还在控制成本,今天肠粉的各种料统统塞爆,最终出炉打包的五十份肠粉压得像准大学生出门前的究极行李箱。
四个偶像背起不知道从哪找到的大保温盒,拎着伞准备出门。
摄影师已经准备好了防雨披挂,临时问了句:“你们打算去哪?”
越执:“不知道!”
柳珩:“都行!”
时崇山:“下雨天还是出去逛逛比较好。”
摄影师:“啊??”
隔壁的担担面铺昨儿看了一天热闹,今天也在好奇那家肠粉店要怎么录节目,一晃眼四大金刚扛着肠粉就过来了。
“姐姐!吃肠粉吗!”
面铺老板有点羞涩:“啊?我吗?”
越执迅捷地递出一盒,眼里只有对自己手艺的骄傲。
“虾仁咸蛋黄肠粉!请!”
隔壁的隔壁便利店,一家三口坐在门口在吃抄手。
四大金刚晃过去就给,老头也是差点呛到。
“吃着呢!不用不用!”
“大饼拌面条就着米饭吃,”柳珩痛快道,“就当零食了!请!”
老头还想客气,小孩窜起来就接。
“我没吃饱!!谢谢叔叔!!”
时崇山的脸有点绿,刚要跟小崽子掰扯几句,被徐温玄直接架走。
“任务重时间紧,走了走了。”
导演一路看着实况转播,瞧着那四个人举着雨伞把所有铺子都硬逛了一遍。
在公交车站发呆的打工人一盒,翻垃圾的老头送一盒,上学迟到的小学生塞一盒,路过的猫都得吃一盒。
四个人冲着狸花猫一鞠躬。
“你好我们是——早餐战士!L-I-A-R!!”
“八月三号,请来支持我们的「心之谎言」演唱会!!”
猫吓得有点炸毛,嗅了嗅发现有牛肉香味,也顾不上这四个抽象人类,咪咪喵喵地吃起来。
导演在狂乱抓头发。
“不是,他们发个肠粉怎么搞得跟发金条一样?”
“好燃啊到底在燃什么啊?”
眼看着十二点到了,摄影师有点混乱地对耳麦说:“领导领导,这回下班时间真到了,还拍吗?”
制作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还想加班吗?”
摄影师:“……他们进写字楼了。”
小白领下楼一看,怎么还在下雨,心烦意乱地点开了外卖软件。
四个俊秀帅气的男人刷新在她的身边,每人都捧着一盒肠粉。
小白领:“你你你们要干嘛??”
最漂亮的那个男人温和道:“你今天的裙子很搭发卡,衬得皮肤特别白,品味真好——午餐想考虑一下吃肠粉吗?”
小白领这才注意到,长相声音都是顶流级别的这几个男的背着外卖保温盒。
“呃,可以,”她迟疑道,“多少钱啊,你们是代言人在做节目吗。”
“不要钱。”时崇山直接掏出两份,交付到她的手里,“没牌子,我们自己做的,这是酱汁,这是筷子,这是送你的特签卡和湿纸巾,拜拜。”
四个人做了个男团式的标准鞠躬礼,光速消失。
小白领看向镜头的表情只有困惑。
“不是,这是……?”
摄影师在嗦肠粉:“我不知道啊,可能都疯了吧。”
终于有团粉在小红书里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帖子。
【这是什么连锁店的引流方式吗?找四个帅哥到处发吃的?】
评论区都非常警惕。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肯定是被盯上了]
[你的意思是,有四个比网红还好看的男的,冲过来找你就是为了塞一盒吃的,然后什么都不要就跑了?]
[只有我关心那盒食物投毒了吗……你不会真的吃了吧]
楼主很快回复了评论。
[姐妹,我其实一开始也不敢吃,但是我今天上班路上就觉得奇怪,怎么药店老板也在吃肠粉,烫头的嬢嬢在吃肠粉,连小卖铺的狗碗里面都放了一大份——神金啊!!]
[所以你吃了吗]
[我吃了……叉烧咸蛋黄馅的,好香,呜呜]
微博终于开始有人陆续转发,某个话题从沉底一路往上爬,很快到了第十六名。
#LIAR抽象#
团粉也不知道这是发糖还是发药了。
@爱山山的小真相:好消息是,他们做的肠粉确实超好吃,坏消息是他们比之前更抽象了啊啊啊啊到底哪个男团主打的是抽象啊!!!
@真相永在:真的吗?真的见人就塞吗?还塞了专辑?方便筷子旁边放了一沓的签名卡?我在看见你们跑龙套的时候我就该做好迎接一切的准备……
@不要抢我玄哥:吸氧中,哥,你们这辈子不打算接高奢代言了是吧TAT
制作人硬着头皮给台长打电话报备,被一通怼:“报备什么!节目官宣啊!买营销号转发啊!赶紧剪点花絮先导片啊!这些都是流量流量你要不要!!!”
与此同时,各家营销公司已经开始案例分析了。
一个糊团,能咸鱼翻身一次是靠运气,两次也许是靠机会,连着上热门那就是实力与选梗并存了!!
看起来是抽象吧,根本不是,背后绝对是有营销大佬做局!
这些都是卡准兴趣锚点,精准人群触达,赶紧做案例分析复制战术!!
“查,赶紧查,LIAR那几个人现在在干什么,以后他们的动向都要长期监控,再不学习思路饭碗都要砸了!”
那四个人在准备演唱会。
唱歌,跳舞,练RAP,和群舞复习走位。
因为雨停了,可以安心排练了。
经纪人赶到现场时,四个人俨然是标准优等生一样在努力拼搏挥洒汗水,都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老方举起手机:“热搜第九了,现在你们在路边狂发肠粉的视频漫天都是。”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到底是谁想的馊主意啊??”
时崇山在压腿,瞥了一眼:“闲着没事啊,导演说下班了,干嘛都行。”
老方:“然后你们就随便玩了。”
“浪费粮食不好,”越执说,“而且你真该尝一下我们的手艺,老方。”
柳珩已经端了一盒出来:“给你留了一份,尝点,真的——”
老方:“你们到底在爽什么!!!谁来解释一下!!!”

只有开演唱会这种时候,才能强烈感觉到谁都离不开谁。
越执是主舞,而且是非常好脾气的主舞。
他腰肢灵活,腕线过裆,小时候跳民族舞就被电视台追着猛拍,后来转街舞了也是收放自如,兼顾力量与柔韧感。
时崇山骨架大,肌肉重,越执编舞时会把定格卡点都尽量安排给他。
爆发感与野性的眼神一撞,捕食感呼之欲出。
柳珩跳舞喜欢玩SOLO,越执也会安排空隙,留足个人炫技时间。
至于徐温玄……
那家伙看着不温不火的性格,其实节拍卡的稳,气质变化能融合任何曲风,在C位稳得滴水不漏,实在让人放心。
至于编曲,练歌,垫音,他们四个也习惯了互相帮衬,从不存在谁抢谁的风头。
第一次开演唱会,像四个人在造一场万人同看的烟火。
哪怕有群舞,有和声外援,舞指和声乐老师尽心尽力,最终从开场到十几首歌的呈现,还是只有他们四个人。
要做夜幕,做火引,是迸发的硫磺铝粉,是燃烧的每一种颜色。
粉丝入场时都有点不确定。
嗯……这应援棒质量很好?
暖场先导片谁做的,审美很好啊。
等倒计时三二一开始,节目轮次上演以后,团粉唯粉都愣了几秒。
不是,合着公司有钱啊!!
旋转悬台,特效烟花,还有香港舞美大师定制的环场秀,卧槽好好看!!
中控台早已对接了上万个应援棒的遥感信号,在舞台中央亮起的那一刻,在四个成员轮流个人表演的时候,灯海是流淌的朝霞,闪烁的星河,以及最热烈自由的幻想。
[好消息,我执跳舞超辣,而且他把所有人都教得好辣!!哈斯哈斯!]
[我今晚好想听珩哥的独唱睡觉有没有音频呜呜呜哇,团粉感觉其他人有学珩哥的唱法,最近几次现场的音色优势都好明显——好评好评!]
[玄哥今天穿军装求高清大图!!侧颜好冷正面又好温柔颜狗原地升天(吐魂]
[嗯……我们三个都懒得学RAP猜猜全程谁来唱,你们有人摸鱼摸得太明显了!就是你小执!!每次都是跟着嘿!哈!笑死了崇哥你就宠他叭]
一切都进行得有惊无险,在最后一首安可曲唱完时,柳珩吹了一长声呼哨,从南到北的观众应援灯如数道彗星般拖尾高飞,大家都还呆在原地不肯离开,高声同唱。
他们四个鞠躬再鞠躬,额外用力的挥手。
“重庆!明年夏天见!”
“谢谢你们喜欢我们的歌!!”
越执的后背都已经被热汗湿透,用力挥手时顿了一下。
“哥,”他侧耳小声说,“好像前排有个粉丝的手幅是肠粉大王我爱你。”
“哦,那应该是在爱我,”柳珩还在对着所有人灿烂微笑,“手艺太好了,没办法。”
经纪人老方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早早预定了庆功宴,抱着花和礼物在后台打招呼。
“你们先卸妆换衣服,我去酒店那边确认一下,晚点还有媒体答谢会!”
“我想吃椰子糖。”
“我想吃臭豆腐……”
“我再也不想吃蛋白粉了。”
“吃吃吃吃,”老方把成摞的粉丝信用大行李箱装好,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今天舞台太好看了!我都感觉这辈子值了!”
四位偶像怀抱着对夜宵的憧憬,快速卸妆换衣服准备出发。
保姆车里温度很冷,越执裹紧毯子,窝在柳珩腿边睡觉。
“大概多远啊……”
“十几分钟,”柳珩揉他头发,“休息会儿吧,最近辛苦你了。”
徐温玄坐在前排,大背头还没有洗掉发胶。
他回身看了一眼,认真道:“要不破例一回,我们四个分一碗蛋炒饭吃吧。”
醒着的两个同事立刻点头。
没有比糖油混合物更好吃的东西了,冲!
柳珩任由越执枕着自己的腿,在回家里发来的道贺消息。
他的腿上倏然一轻,并不算重的压感完全消失了。
柳珩随意道:“不睡了么?”
一侧头,全然怔住。
“小执!!”
时崇山还未回头,已经听见清越的鸟叫声。
司机听见奇怪的动静,刚要抬头看,徐温玄已经抬手把后视镜移开,冷声道:“专心开车。”
司机回过神,差点闯了红灯,立刻说好。
原本要去海粤酒楼庆祝一番,目的地直接改成下榻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所有人立刻回去。
经纪人收到电话的时候有点崩溃:“这个时候??还在外地就变了吗??”
“我们照顾好他,”徐温玄说,“你把明天行程推掉。”
“可是,越执不是说如果变异了就送他去OAC,”经纪人下意识道,“他还特意给我写了授权同意书,那边的人说要不了几天就能回来。”
“我已经打电话联系了,等下会有人上门过来确认状况,”徐温玄的声音没有温度,罕有地显得疏离,“我不放心外人照顾他。”
白孔雀全然处在受惊状态。
它甚至不明白长尾也是自己的一部分,扭头看见偌大尾翼时同样惊慌失措。
幼鸟会一步一步适应自己的身体,翅膀,长喙,可异变的鸟是骤然诞生,也难以有任何同类陪伴引导。
它激烈地想要逃离这里,却连怎么腾飞都无法掌握,只是慌乱又局促地鸣嗥。
汽车一到地方,柳珩当即道:“我来抱,你们脱外套挡摄像头。”
长羽白鸟伏在他的怀里,悲鸣声里仍旧透着恐慌。
它在激烈挣扎,他只能垂首抱紧,任由长喙划过颈侧,留下泛红的痕迹。
“小执,小执……”他把白孔雀从车里抱出来,用唱歌般的声音轻哄,“是我,我们都在……你不要怕。”
时崇山把自己和徐温玄的外套都覆盖在鸟羽外侧,按了电梯侧身闪进,单手捂住了摄像头。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二,完全堵死了每个缝隙,确保任何人都不会看见这个秘密。
徐温玄协调完OAC的事,俯身拾起垂落在半空的长尾和双爪,毫不避讳地抱住。
他和柳珩对视一眼,后者用全部力气在控制它不要挣开,忍痛道:“还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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