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荣光:……
能不能别提了??
我还要脸呢!
陈局笑道:“小席啊,你们放心。我这话就放在这里了,谁敢伸手,到时候就不止是剁爪子,老子给他胳膊腿儿全剁了!”
席于飞跟云穆清出了办公室,这次没让人送,而是溜达着往公交车站去了。
“你怎么看?”他问。
云穆清思忖片刻道:“我觉得应该不是那个姓王的,他闹腾成这样,如果我们出了事,大家都会怀疑他。他既然能坐到那个位置上,不可能一点儿脑子都没有。”
席于飞道:“我也是这么看,他差点儿给别人背了锅。估计这件事谁不查他也是要查的。而且他这么上蹿下跳的样子……背后不可能没人撑腰,否则怎么敢跟调查局的人硬碰硬?”
调查局就跟拿着尚方宝剑的钦差似的,没有他们不敢查的官儿。
也正是因为这样,调查局每年都会有人牺牲。
他们作为孤臣,在这条肩负着重担的道路上,奋力前行。
也正是如此,席于飞才愿意帮助他们,信任他们。同样也知道,调查局强大的力量,会护自己与家人平安。
云穆清道:“他之所以这么激进,就是有人想要知道你的那个空间到底是什么情况。如今空间的减少会让他们忌惮,至少在动手之前会考虑清楚后果。”
席于飞道:“什么后果不后果的,以后只要出任务,空间就会减少一些,咱们自己用,留那几间房子也足够了。总得让他们知道,我的功劳不是白拿,空间也不是什么想要就要的东西。”
他在暴露空间之前,就想好了对策。
所以,他会给自己把外物装进空间找了个需要力量的借口,而运输活人,则需要更多代价。
只要自己把曾经拥有十亩地空间,如今变成三亩地空间这件事说出去,那些暗地里想要捡漏的,自然就会考虑更多。
也就是值不值。
现在,他用再次付出一亩地空间的代价成功的堵住了那群人的嘴,剩下的这些空间,足够他玩很久了。
到时候就留下那几个装东西的房间,已经很够用了,毕竟等国家发展越来越快,他空间里的东西就能迅速的出清,只用保存他掏来的好东西,几件屋子足够。
俩人上了公交车,云穆清人高马大眼神犀利的往那里一站,自带一股子正气。公交里有几个人互看了眼,等到下一站停了,就迅速的下了车。
严打之后没几年,这群“佛爷”们又开始重操旧业了。
去销假的时候,梅雨他们已经跟车走了。
宋思明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席于飞带来的“土特产”,“安全回来就可以了,要我说,以后少去外面,别听那群人忽悠。咱们铁路旱涝保收的,还能养不起你?”
说完,他甚至失望的扫了眼云穆清。
能不失望吗?多好的大小伙子啊,就这么被外贸局抢走了!
剩下的这个,他必须要抓牢!
作者有话说:
昨天是咱妈的生日,哈哈哈。
对了,大宝子们知道吗?咱家有机甲了!!
难不成那个用烟头烫外星人屁股的传闻,是真的???
第221章 羊蝎子
“这一走又是这么长时间,”曾柳华拉着她儿子的手,心疼的不行,“瞧瞧,都瘦了。大宝啊,想吃什么跟娘说,娘给你做。”
席于飞摸了摸肚子,笑嘻嘻道:“我想吃羊蝎子。”
什么叫羊蝎子,没人知道。听完席于飞解释说羊蝎子就是羊脊骨,曾柳华没好气道:“啃脊骨就说啃脊骨,还羊蝎子。我还寻思着你要吃虫子呢,吃这玩意可不太容易,得夏天了去山里才有的抓。”
以前家里穷,曾柳华他们还没来京城的时候,就在哈市周边的村子里住,那边有山,小孩子们干不了什么活儿,就去山里挖野菜,摘野果。也会学着挖药材,捡知了猴和蝉蜕,抓蛇抓蝎子,拿去镇上的药店换钱。
那时候的孩子感觉什么都不怕,什么蝎子蜈蚣的,一双筷子就能搞定了。
还有那个知了猴,肯定舍不得用油炸,都是拿回家洗干净腌上,吃的时候捞出点儿来干锅炒熟,就为了那口满足的蛋白质。
这时候卖羊的不多,但也有。
曾柳华表示今天是吃不上了,一会儿她去问问谁家村里亲戚杀羊,她好去定几套脊骨。
这时候谁在村里有个亲戚,那真的是不愁吃喝。什么蔬菜啊肉啊蛋啊,只要你有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改革开放之后,大家终于不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存着的钱也不用担心会变成没用的废纸,尽可能拿出来花用。
主要是几十年前,银元券给大家的阴影太大了。一麻袋钞票换个馒头,真不是什么笑话,而是事实。
后来建国才统一了钱币规格,最大的就是所说的大团结,十元面额。
然后又经过几次钱币改革,88年才开始增加十元以上的面额,譬如说二十,五十,一百元等。
北方改革发展比南方慢很多。
87年南方已经有了大批的私人工厂,分包的生产线。但在北方,私人经营的店铺都不算多。
在改革刚开放的头几年,你卖个东西都有可能继续被打成投机倒把。
不过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席于飞重生之后产生了蝴蝶效应,如今外面的私人店铺比之前多了不少,甚至还有人会用自行车绑着木头箱子,走街串巷的卖自家包的豆包,卤的猪肉。
光动物园里面私人经营的副食小吃店,就不止七八十家了!
席于飞很享受这种满大街都是吆喝声的烟火气。
蹦爆米花的,卖糖葫芦的,街边架锅炒瓜子的。那些转糖人儿的老手艺人也都出现了,在一些学校门口,胡同临街的地方出没,引得一群小孩子嗷呜哭闹,让家长不得已只能掏钱。
席家大嫂徐颖还鼓动她婆婆曾柳华出去摆摊儿呢。
现在店铺里都是年轻人,有自家亲戚,也有招来的大姑娘小伙子,真轮不到曾柳华去帮忙。
老太太也闲不住,跟云奶奶和云妈妈在一起连个共同语言都没有,感觉睁眼闭眼都是孩子,人瞅着都不精神了。
但曾柳华有炸东西的手艺,炸油条,麻花,馓子,排叉,过年的时候可受欢迎了。
他们在街边支个锅,卖点儿吃的,也比在家闲着强。
忙了大半辈子的人只要闲下来,指定要生病。
“不摆摊儿,”席于飞听完就否决了,“风吹日晒的,仨老太太哪受得了。”
“怎么就受不了了?你看不起你娘?”曾柳华眼睛一瞪,六十来岁的人,一点儿都不服老。
云奶奶也道:“咱们家到胡同口又不远,弄个三轮车,焊个锅炉子就能用。”
席于飞摆摆手道:“不是不让你们干活,是我这里还有别的活儿觉得你们能做呢。妇女能顶半边天,咱家仨女将军,卖啥炸麻花儿啊,大材小用。”
云妈妈被逗笑了,“那你说,能有什么活儿?”
她这辈子除了读书,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做糖饼了。原本还想着到时候做了糖饼跟着曾大姐一起出摊儿呢,不说赚多少钱,就是想找个活儿干。
别看家里老爷们也有闲着的,但人家能拎着茶壶出去溜达找棵树下面就能摆棋盘消磨时间。她们这些妇女可不好意思那么做。
而且家里的孩子小的也都可以上育红班了,每天上学的大孩子们负责送弟弟妹妹们上学,她们只需要到点儿把孩子接回来就可以。
有的时候懒得做饭,就去隔壁胡同那个馒头店用粮票买几十个馒头窝头什么的回来,煮个粥啊稀饭什么的,随便炖个菜都能应付了。
这日子,越过越方便了,但人也越过越闲了。
“咱家不是有这边胡同口临街的门市房吗?”席于飞记得,那一排五间门市房,是他娘前些日子刚买的,花了大价钱呢,“咱用两间,三间租出去。那两间就做成个中介。”
“什么叫中介?”曾柳华问。
席于飞想了想,“掮客,知道吧?咱们平时多收集点儿什么谁家买卖房子的消息,租房子的消息。然后整理出来,给那些来往客户介绍,介绍完了一单生意赚个几块钱什么的。离家近,不耽误干别的,还不会闲着。”
云奶奶拍着手笑道:“这不就是牙行吗?”
她年轻的时候,帮人介绍房子或者佣人的,都称呼牙行。有官牙有私牙,买房子卖人找工作,基本都会通过那些牙行。
但是现在,那些牙行都已经消失了,也跟几十年不经商有关。
“看我奶多聪明,就是牙行。但现在人家不能叫牙行了,都叫中介。就是中间介绍的意思。”席于飞也是没想到,民国的时候竟然也叫牙行,他刚才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看行,”云奶奶道:“如今经济都活起来了,大家手里的钱也想找个去处。之前不少人到处打听买卖房子之类的,小华你想你买房子,多费劲啊,到处托人打听呢。如果咱们开个中介,顺便还能把自己手里的房子租出去,然后也骑着车子出去溜达溜达,看谁家有这样的消息。”
席于飞道:“咱家那个门市临街,旁边又是大栅栏又是前门大街的,直接跟窗户和门上贴大红字说房屋中介,时间长了就有人过来登记消息了。”
“那不还得等吗?”曾柳华可不是个坐得住的人,“让你奶你婶儿跟屋里等着,我出去溜达,不就是弄点儿房子信息吗?之前我买房子,就认识了不少消息灵通的人!”
云奶奶也有了劲头,“房子现在不是还没收拾出来吗?让老头子他们去收拾,咱们娘仨就出去跑跑!”
席于飞笑道:“我看看能不能有个什么关系,跟咱们中介安个电话。外人也能打电话,咱跟邮电局一样,收费!”
“哎哟,还安电话,按电话那能是普通人安的吗?”曾柳华可不敢想按电话这种事。
家里有个电视机,就够她兴奋好长时间了。而且还亲自掏钱让羊城那边又给送了两台,安排了人全送去东北老家了。
席家大娘大爷亲自坐火车跑过来,又是哭又是谢,别提多激动了。
那可是彩电!
别说彩电了,整个村就没有个电视,镇上有电视的那也都是黑白的!
彩电啊,独一份!!
天不冷的时候往村里麦场上一放,连村长都给她爷们敬烟呢。
席家那地位,蹭蹭的了。
“能不能安的,我问问不就知道了?不能安就不安呗。娘你真是的,还翻白眼儿。”席于飞觉得他娘现在真的是越活越年轻,成天跟有干不完的牛劲儿似的,早晨四点多不到五点就起来了,中午睡个午觉,晚上还能看电视看到出雪花!
云奶奶被逗得大笑起来,云妈妈也抿着唇,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第二天,虽然中介很重要,但大宝更重要!
曾柳华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去村里了,不到中午带了一麻袋羊骨头回来。不止有羊脊骨,还有羊腿骨,羊脑袋和两套下水。
她儿喜欢喝羊杂汤,如今入了秋,正好安排上。
到了晚上,席于飞终于吃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红烧羊蝎子了。
席家人多,天不冷的情况下都在院子里吃饭,几张大桌子铺排开,每天吃饭都跟开席似的。
大铁锅炖出来的羊蝎子红亮红亮的,用脸盆盛了直接放桌子上。吃羊肉要么配棒子面大饼子,要么配烙饼或者面条。
娘儿几个又轮开了肩膀子贴了好几盆大饼子,还有一人一大碗热乎乎的羊杂白萝卜汤。
那香的,小孩儿都挪不开腿。
曾柳华往凳子上一坐,就张罗着,“吃吃吃,都动筷子啊,大宝特地点的羊蝎子。我还寻思呢,然后今天去看了,一整条的羊脊骨,还真的像是个蝎子。咱大宝就是会吃。”
曾柳华特地还多掏了钱,让人在羊脊骨上多留了肉。
否则以现在人杀猪宰羊剔肉的水平,那骨头剔出来,狗看了都摇头。
云爷爷捞了块羊脊骨,先嗦了口汤汁,又抿了口肉,“这贴着骨头的肉,就是香,又炖的这么酥烂,不用使劲肉就下来了。”
云奶奶没好气道:“炖的不烂,咱俩就只能干看着了。看看你一嘴牙没剩几个,还能啃上骨头,也是过上好日子了。”
云爷爷半张嘴的牙都是假的,主要是在大西北太辛苦了,但凡有什么软和点儿的吃食儿,他都记着家里女人和孩子们吃。
这牙,也逐渐的就不好用了。
云爷爷大笑道:“以前啃骨头,这骨头上也没肉啊。我还记得在大西北,人家不要的羊骨头我偷摸捡了一盆回来,借了斧子剁开,就白水煮的汤都香啊,里面那个骨髓,吃得我做梦都砸吧嘴。”
大家都笑起来。
席于飞也道:“爷,别想那时候的事儿了,就今天这一盆子骨头,您吃完了做梦也得砸吧嘴,这不比你白水煮羊骨头香?”
云爷爷道:“可不是吗?要不是你奶嫌弃脏,我啃完骨头这手都不带洗的,晚上嘬着睡。”
一院子的人都笑得不行了,最小的萝卜头还跟着起哄,“太爷太爷,我睡觉也嘬手指头,结果我妈揍我。你嘬手指头,我太奶揍你不?”
云爷爷眼泪都笑出来了,“揍啊,怎么不揍,不听话的都得挨揍。”
萝卜头缩了缩脖子,“那,那我也不嘬了,我妈打人可疼了呢。”
三嫂没好气的扒拉他一下,“赶紧吃你的肉,真的是,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作者有话说:
忙惯了的人闲下来,就特别容易生病。
还记得我当年决定不上班在家里找零散活儿干的时候,就特别爱生病,感觉就是不忙了,机器不动了,那些原本被无视的小问题都冒出来了。
调理了大半年,才缓过来。
其实就是累的,人不能一下子就闲下来,也不能把自己累的太狠了。
否则赚多少钱,都是给医院赚的。
还好,他有对象。
俩人洗了澡换了干净褥单子,黏黏糊糊的靠在一起聊八卦,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醒来,天已经大亮。
云穆清已经去上班了,但梅雨还没回来,所以他只能休息。
在床上翻来覆去墨迹的一点儿热乎气儿都没了,席于飞这才懒洋洋的爬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完了,背着手跟老大爷似的,溜溜达达往主院走。
家里一个人儿都没有。
他已经不是他娘最爱的大宝子了。
不过厨房里温着早饭,一大碗昨天晚上吃剩下的羊杂汤,旁边案板上还有用搌布盖着的手擀面。
席于飞干脆起锅烧水,把面条煮了,配羊杂汤吃。
吃饱喝足刷了碗,席于飞又背着手溜达溜达,出了院子,锁好门,往古董店里去了。
去西班牙那边弄的不少东西还没分配下来,席于飞也不着急。
毕竟这件事是早就定好的,不止有录像,还有合同,好几个位高权重的老领导都签了名字。
想必他们也不会赖自己的东西。
张大嘴没在店里,店里有个干瘦的小老头,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席于飞:???
这是谁?
小老头听见进门的风铃声抬起头来,揉着眼屎道:“客人是需要鉴定还是要卖宝?”
席于飞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小老头,“我找张大嘴。”
小老头拿起旁边已经凉了的茶杯喝了口,“找嘴爷啊?他不在,跟徒弟去豫省收东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席于飞:……
“那现在就你在这里看店?”他问。
小老头笑呵呵的起身,“你跟嘴爷是朋友?进来坐,巧儿,来客人了,倒茶。”
这个巧儿是个小伙子,当年据说是身体不好,不但被扎了个耳朵眼儿,还起了个姑娘名儿,说这样好养活。
“哎哟,席老板,好久不见。”张大巧儿看见席于飞,连忙过来,“今儿怎么有空来店里坐坐了?”
除了店里的几个老员工,没有人知道席于飞才是真正的老板。
张大巧儿就是老员工,张大嘴的一个“侄子”,别看年纪不大,但眼力好,非常适合做这一行。
席于飞笑道:“之前一直忙来着,这位老人家是?”
“我叔介绍来做鉴定的老师傅,顺便带带我。刚才我在后面理货呢,就让老师傅在前面守一下。对了,秦师傅,这位是席老板,张老板的好朋友,咱们店里的老熟人。席老板,这是秦师傅,民国时候就家里就是做鉴定的,不过那时候老师傅在南京,这段日子才被张老板请过来的。”
秦师傅拱了拱手道:“不过就是混口饭吃,再加上我儿女都进了博物馆上班,我也是闲着没事儿。”
好家伙,这是世家啊。
“啊,你好你好。”席于飞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屁毛儿不会,然后偷摸的给巧儿使眼色。
张大巧忍笑道:“那秦师傅去后面歇会儿,我跟席老板说些事儿,都是张老板临出门之前交代的。”
秦师傅又对着席于飞拱了拱手,“那小老头我就不陪着了,席老板玩好。”说完,手里端着他的紫砂壶,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去后院了。
等他走了,席于飞这才问,“店里就你们俩人?”
张大巧道:“后院还有几个小徒弟,正在学临摹画儿呢。之前我叔弄回来的一些东西还没收拾,所以我这不抽空理一理。秦师傅这人可信,他俩闺女一个儿子都在博物馆上班,听说大闺女修复古画特别厉害,我叔没少跟人切磋。”
“小徒弟们都靠谱吗?”席于飞又问。
张大巧笑道:“师傅从街道分配来的那些人里挑了岁数小愿意干事儿的,自己又从那些遗老遗少的后代里扒拉了几个。在咱们这里上班算正式职工,街道都恨不得咱们多招人呢。”
这时候就算是私企,员工名额也得有几个国家的。因为从乡下回来的知青越来越多了,工作越来越难安排。
国营厂子对员工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了。之前小学学历就能进厂上班,现在必须的初中,还得通过考试才能进厂,竞争的那叫一个厉害。
他们这个店之前都是张大嘴自己张罗的徒弟,磕过头敬过茶的那种。而且他大儿子也高中毕业了,就跟在他身边干活。
后来街道要塞人,张大嘴就要岁数小的,看着要么能踏实下来学东西的,要么脑子灵活能说会道的。精挑细选的十个,现在请了老师,每天在店里轮班儿学东西呢。
在古董店,你可以不会鉴定古董,但不能不知道每一样东西的历史故事。
张大嘴那个本事,一枚古铜钱儿他都能长篇大论,从这枚钱币的历史,到这枚钱币经历过什么,说的头头是道。
不少其他店铺的老板都喜欢过来听他讲古,主要是他讲的,比很多老教授讲的有趣多了。
这些小徒弟目前还都是临时工身份,平时就是白天看店,招呼客人,轮流去学那些知识,要看书,要学画画。
比上学都忙。
有人坚持不住就提前退出了,街道会补充新的人过来让挑选。
席于飞不太管这些事,不过听说最开始的那些小徒弟里面已经有两个出师了的,留下来给新人当老师呢。
张大巧又道:“左右的铺子我叔也买下来了,不过是咱家大娘掏的钱,房本写了你的名字。我叔说等看着再过几年,铺子就做大一些,分类更全点儿。之前咱们这里还来过不少老外呢,我叔卖给他们不少工艺品。”
工艺品……
席于飞差点儿笑出声,“你叔找谁做的工艺品?”
张大巧嘿嘿一笑,“他那几个老朋友,有几个在窑厂上班的,专门烧制陶瓷的东西。而且我叔自己也有本事,画画啊做个扇面啊都没问题。再说卖的时候也都说清楚了,不是古董。”
“但价格不低,对吧?”席于飞可太懂张大嘴那些小聪明了。
张大巧也笑,“毕竟是专门做出来的,比那些批量做的贵也正常。”
在店里喝了一肚子茶水,看时间快中午了,席于飞连忙往家里赶,他都饿了呢。
可谁知道家里压根没人,大门还锁着呢。
他打开门,摸着肚子往厨房溜达,倒是翻出一些凉饭菜,但不太想吃。
还不如去外面街上买点儿吃的呢,他记得有一家拉面做的相当不错。
正寻思着,云穆清回来了。
“你可回来了,家里都没人。”席于飞开始抱怨,“冷锅冷灶的,我娘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在街边门市收拾呢,”云穆清笑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婶儿说他们忙过点儿了,那群小的都被她赶去服装的那边吃东西去了,说这几天家里不做午饭了,让咱俩在外面随便买点儿东西吃。”
“这老太太,连她最心爱的儿子都顾不上了。”席于飞想笑,“走走走,我一直想吃面来着。”
“对了,我问了孙处长安电话的事儿,孙处长让咱们交申请就可以。说现在安电话没有之前那么严格了,给钱就能安,到时候咱们交了钱拿了条,他安排提前给咱们这边扯线过来。”
云穆清调转自行车,拍了拍后车座,“上来,我带你去吃东西。”
席家大院早就安了电话,但走的是机械厂那边的路子。毕竟这里厂长副厂长老厂长都在,有个什么急事儿可以直接打电话联系。
吃完面条,俩人又去了邮电局。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电信之类的,安电话也得找邮电局。一问价格八千块,也怪不得普通老百姓安不起。
一手交钱一手交票,还能挑个电话的颜色呢。
邮电局专门弄了个玻璃柜台,里面放着电话机。别看只有黑红两色,但这时候谁家安了电话,那就是全村最亮的崽儿。
席于飞挑了个红色的,转身把票给了云穆清,让他下午带去给孙处长。
下午的时候他又跑了趟菜市场,买了七八条十多斤的水库大鱼。小一百斤的鱼还得让人帮忙送回家,再厨房忙乎半天,他才把鱼收拾好。
太久不做这些活儿了,手都生了呢。
水库大鱼都是淡水鱼,个头大,鱼鳞也大。那些鱼鳞他都收集起来洗干净,回头让他娘做鱼鳞冻吃。
鱼头也都切下来了,可以炖了做鱼头泡饼吃。
鱼肉片下来二十多斤,细细的切了,又用刀背敲成绒,晚上做鱼丸汤。
那些大骨头也不会浪费,用油煎一下,再放水炖,就是鱼丸汤的汤底了。留两条切块油炸了,可以让于大爷做沪市的熏鱼吃。之前做了一次,家里都没吃过瘾呢。
收拾完鱼,又和了一大盆子面放一边,等曾柳华他们回来烙饼吃。
曾柳华回来之后看到厨房里的东西,这叫一个开心。吃饭的时候还不停地夸她的大宝,多懂事儿啊,都会做饭了。
给席于飞夸的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
家里七八岁的小侄子小侄女都会做饭,他其实自从重新来过之后,基本没有怎么下过厨!
等到电话线拉到那个新开的中介门市的时候,席于飞就得上班了。
这次的车是新路线,从京城去鹏城,也就是画圈之后的深市。深市的铁路也是刚铺设好没多久,直达车的长途车并不多,中间还要换两次车头。
等他到了深市才发现,曾经那个破烂的小渔村已经大变样了。
这是他上辈子发家的地方,这辈子旧地重游,心里感触颇多,就是不知道如何表达。
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特娘的,老子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好冷啊!!!呜呜呜呜。
我看新闻还说北方有秋老虎,屁啊,冻死了都!!!
秋老虎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深市旧貌换新颜,但到处都在施工,暴土扬尘。
宁新服装厂在这边也买了地,规划厂房区和职工宿舍区,席于飞去看了眼,厂房区盖了一半,宿舍区还没动手。
去的时候没想到田新也在,不过在开会,说是要跟人交涉什么问题。
席于飞耐心的在他办公室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人急匆匆的跑进来,“哎哟,你还知道来啊?”
“这话说的?”席于飞笑出声,递给他一条毛巾,“怎么这是?一脑袋汗。”
田新现在也是三十来岁年纪了,头发都往后梳,带着金丝边眼镜儿,看着比之前沉稳了不少。
他擦了汗,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听说你来了,赶紧过来看看你。对了,咱们这块地现在怕是没办法施工了,政府在这边规划了一片商业区,不能盖厂房。”
“不能盖厂房那就盖楼呗。”席于飞也给自己续了水,“一半职工楼一半商业楼。”
田新哈哈笑道:“他们要了一半的地皮,给的价格相当不错。我还想跟你商量呢,剩下的这一半我就盖商业楼,然后在去拍一块周边的地皮。这次真的是赚大了,如果你的钱暂时不要的话,我就多投入一些,多买几块地。”
“给我一半吧,”席于飞想了想,“玉玉那边不是也拍了地?趁着这个机会,在京城多拿几块地也不错。”
田新擦了擦嘴,道:“都行,反正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买郊区的地,便宜还大。按照国家这个规划来看,郊区早晚也都得住满人。”
席于飞可是知道深市京城后面发展的,他摊开深市地图,跟田新商量了半天,最终决定拿什么地方的地。
剩下的他就不管了,这里的地不管什么地方的最终都不会赔。
再过两年,沪市的股票交易证券所也建立了,到时候他过去买几份股票,也算是没白重生。
因为宁新是标杆企业,所以国家资源会有所倾斜。
等席于飞回到京城的时候,田新来了电话,说新的地已经拿下来了,因为很郊区的位置,还多拿了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