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风流史满天飞by破防夜猫子
破防夜猫子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关灯
护眼

宋琢玉热得直喘气,不由晕晕转转地蹭着他的手,猫儿一样。
“快,快......我要水,带我去水边......”
那人摸着他的脸,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擦着,像在顺毛。听到他的话,也只眼睛一眯,“急什么?既然有事相求,便要拿出求人的态度来,小宋大人连这都不知?”
不过话虽这么说着,他却又伸手一揽,准备将青年打横抱起来。
哪知伸出手时,却猝不及防地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肤。那人手一顿,这才发现宋琢玉何止是衣衫不整,根本就是里面什么也没穿,就这么披了件外袍就跑过来了。
细细一看,那外袍还分外眼熟。
不由气笑了,“孤还以为是小情人自荐枕席,原来是打别处偷完人过来找孤消火的?”
“嗯?身上还披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脸上生疼,是那人在他颊边掐了掐。
不知是想趁机泄愤还是因为别的,这人竟恶劣的用了几分力。疼得宋琢玉下意识张开口小声地哈着气,他眼睛雾蒙蒙的,那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这模样当真是可怜可爱。
赵麟感受到那泪水的温度,不由手一顿,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
直到半晌后,方才抬手粗鲁地抹掉青年的眼泪,“哭什么,怎的这般娇气?”
赵麟心道自己也没用多大的力气,不过对方脸上那红印看着着实有些碍眼。尤其是宋琢玉不知是不是察觉出自己贴着这人的不好相处来,竟然双手推攘着想要远离赵麟。
他不禁半眯着眼,刚才死活要投怀送抱的是这人,现在嫌弃要推开他的也是这人。把他当什么了,想抱就抱,想丢就丢的吗?哪有这么容易。
“不就是掐了你一下吗,还记恨上了?”
赵麟嗤了一声,猛地将宋琢玉狠狠拽进自己怀里,他眉眼压得极低,有些凶煞又阴沉地警告道,“你身上还带着别的男人的味道,就往孤怀里扑,我可有说什么?”
说罢死死地盯着面前人,见宋琢玉只是睁大了眼茫然地看着他,全然不见之前同他狡辩时的牙尖嘴利。
赵麟攥着他手腕的手蓦地收紧,“你怎么不反驳,难不成真的被孤说中了?”
等待了许久也没见对方有所反应,赵麟的脸色有些绷不住,莫名的恼怒涌上心头,叫他不可遏制地变得语气刻薄恶毒起来,“说,你刚才从哪里过来的?在跟谁偷情?都做了些什么?孤现在要治你的罪!”
慈宁宫那边有他的人盯着,既然没动静,那便说明不是太后。
可这宋琢玉又这般春情放浪的样子,必定是在宫里还有别的姘头!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赵麟咬着牙,面色沉得滴水,“从实道来,孤还能饶你一命!至于你那奸夫......”
赵麟言语未尽,可那眉宇间的戾气却越来越浓。他本以为宋琢玉既然披着这衣裳,便是跟外面的郭歧有染,可有他的吩咐在身,郭歧怎么也不敢擅自离守。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这宋二还真是偷人被发现了,光着身子就往这边慌忙逃过来。
这想法一出,赵麟的表情显然难看到了极点。
“你......你还真是......”
赵麟恨不得甩袖离开,他从未见过如此放荡不堪的人!拈花惹草,招蜂引蝶,轻浮得人人都能去尝一口。
至于他口中‘放浪’的代表,宋琢玉早已烧得脑袋发晕,哪里还听得清楚赵麟在说什么?他只看见对方很凶地拉着他在说什么,既不带他去水边,也不让他自己走。
他急得恨不得立马捂住这人的嘴,让他先别说了。不然一会儿药效发作起来,他会变得可怕得很!
偏偏手臂被抓住,宋琢玉挣脱不开,又一时情急,竟昏了头的拿唇去堵。
“唔!”
两唇相贴的那一刻,周围骤然安静了。
赵麟就好似那滔天气焰被突如其来的一刀给斩断,声音戛然而止。以至于愤然的神情还滞留在脸上,没来得及收回,显得有些甚是搞笑。
宋琢玉被他那模样逗到,忘了身在何处,竟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却说赵麟伸着手怔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片刻后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
他一句“放肆”还没说完,那柔软的唇瓣又主动贴了上来。
赵麟终于闭嘴了。
宋琢玉见他总算不再喋喋不休,心里松了口气,刚要叫对方赶紧送他去水边。就见眼前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巴,忽然面色阴沉沉地道,“再亲一下。”
宋琢玉:“......”
他热晕了的脑子里艰难地理解着这句话,试探性地又啄了一口。
赵麟这次没有出言相讥了,只是阴晴不定地想着什么,不一会儿露出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来,“孤就知道,你果然是在欲擒故纵......”
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引起孤的注意,赵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当真是小瞧这人了。
宋琢玉看着他越来越模糊的脸,晃了晃脑袋,再也坚持不住地软了身子。
那压制许久的药性翻涌上来,竟怎么也抵挡不住。
热汗淋漓,宋琢玉努力地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但未果。只能使劲地凑上前去,像只湿漉漉地讨食的猫,渴求般地道,“好热......水,给我水......”
那人似是笑了一声,指腹磨着他的尖牙,“水没有,酒倒是有,要不要尝一尝?”
于是取过杯子来,抵在青年的唇边,坏心思地看他反复舔舐,嘴唇被酒液染出惑人的洇红。
宋琢玉燥热难耐,哪里还辨认的出眼前是酒还是水?自然是就着那人的手狼狈吞咽起来,谁料烈酒一下肚,如同火上浇油,欲念更甚,竟叫他连眼睛都红了。
乌发披散,他半阖着眼喘息,唇也红,眼尾也红,活脱脱一水里捞出来的艳鬼。
小船从宽大的荷叶间穿过,绿色的叶片时不时地打在他身上,映着那雪白的皮肤浮上层层粉意。如天地精灵之化形,却又在妄海沉沦中染上妖媚之色。
赵麟被他按倒的时候,身下的木板猛地摇晃了一下,他飞快地扶住宋琢玉,“这可是在船上,要是落水了孤可不管你。”
许是听到“水”字,宋琢玉竟探身要去喝。
结果自然是指尖还没碰到水面,就被赵麟眼疾手快地抱了回来,“那池水脏死了,也不知混了多少淤泥,你的解药在这里呢......”
他引着人往他身上坐,一手禁锢着宋琢玉的腰,另一边却在逼问,“还记得孤是谁吗?嗯?小宋大人,此时此刻,你眼前看着的人是谁?”
被按住肩膀的时候,宋琢玉抖得厉害,他眼前也晃荡,认不清楚人,只倒还记得那种感觉。
“是......是蓉娘......”
他的身子早就被太后调教得顺从无比,轻轻一拍,便知道什么时候该分开,什么时候该塌腰。
哪知面前人却笑容全没了。
赵麟悠悠地折了一朵莲花,从宋琢玉的颈脖比划到锁骨,怎么看都不满意。直到移至青年腰间,方才幽幽叹道,“此花甚美,当插在玉郎身上,可惜无处着落,只能与孤同在了......”
晴空好景,荷花池里绿意盎然。
见一小船被堆叠的荷叶所笼罩,折腾得荡来荡去,差点要翻船了。惊得池中游鱼遁走,生怕里面的人会掉下水来。
只莲叶掩盖间,泄出几声带着哭腔的惊呼。
“不......不要插在那里!我认得你,认得,你是太子殿下.......”
“疯了你,快拿出去!”
“我要死了......”
却说外面的小道上。
郭歧将外袍脱下给了宋琢玉后,里面虽还有衣服,但到底有些失仪。他有心想要禀告太子回去换一身,再加上见青年进去后久久没有出来,心下担忧,便进去探查一二。
方才见宋琢玉慌忙躲避武秀公主,郭歧这才放人进去,却忘了告知对方太子殿下在荷花池这边纳凉。
本想着宋琢玉若是看见太子,定会躲得远远地,哪想到他进去数十步也没看见人影。直到走到小径深处,见满池碧色,荷叶隐蔽间隐隐有细碎的泣音传来。
误以为那青年惹怒了太子,正在接受惩罚,郭歧难免有些焦急,不由大着胆子靠近几步,试图过去求情。
直到微风吹过,那些宽大的荷叶被吹开,露出那被遮挡住的小船,以及船上那两道紧密贴合的身影......
郭歧的脚步顿在原地。
他看见那绷紧的雪白的足尖,被颠得颤啊颤的,哆哆嗦嗦地发着抖,又被太子捧到唇边细密地吻着,极尽香艳旖旎之意。
忽而一个颠簸,青年被抖得无力地扶着船沿,那张薄红湿汗的脸终于完完全全的露出来,是叫人怎么也移不开眼的摄人心魄的风情。
郭歧的脑子里空白一片,视线落在那人劲瘦的腰身上,陡然生出一种想要握紧的冲动。
然而有人替他实践了。
一只手掐在了那截腰上,随后是太子愉悦的笑声,满含戏谑之意——
“小宋大人的这把好腰,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夺命勾魂,绞得人好紧。

宋琢玉是赶在宫门落钥之前被送出来的。
马车停在宋家门口,门前的小厮连忙赶来要扶,却被人挡了挡。抬头一看,见他们家的二公子正被人打横抱下了马车。
暮色昏昏,宋琢玉的脸在那黑衣侍卫的臂弯之中虚虚靠着,隐约一瞥,见那乌发遮掩中是一种醉人的酡红色。似是没了意识,又好似只是无力动弹般地闭目养神。
那小厮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到底该不该上前接过,还是任由这人就这么将他们的二公子抱进屋里。
好在身后及时的传来一阵匆促的脚步声,是薛成碧出来了。
前日里宋琢玉说了会进宫处理调职的事情,薛成碧怕节外生枝,出什么意外,便一直在宋家等着消息。哪曾想太阳都落山了,青年都还没有回来,他顿时心头一咯落,晓得是有什么变数发生。
刚听到门口报信的说宋二回来了,薛成碧连忙出来接人,谁料看见眼前这一幕——
那黑衣侍卫直接避开了小厮伸出的手,要人在前面带路,想抱着人登堂入内。
薛成碧额上青筋迅速的跳了跳,刚要出声说什么,目光落在那人身后的马车标识上,却神色一凝。东宫的马车,还有......东宫的人?
许是察觉到有人注视,那黑衣侍卫转过头来,竟还是张他认得的面孔。
啧,郭歧啊郭歧,老熟人啊。
死心不改的晦气玩意儿!都不要脸的追到这里来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一个瘸脚的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薛成碧嗤笑一声,大步走上前,“哟,这不是郭兄吗?怎么有空上这儿来了?”
他说着拿眼撇了眼郭歧怀中,见青年闭着眼,脸红扑扑的睡得正香的样子,“欸,这不是咱们家的玉儿吗?怎的累成这样,都睡着了?别又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跑去救什么人结果被缠上了吧?”
说罢还看了眼面前人,装模作样地道,“哎呀,我可不是在说你啊郭兄。这玉儿他实在是不懂事,明知道郭兄你腿脚不好还要劳烦你相送,等醒来我收拾他去!”
他伸手就要接过青年,哪知抱了一下,对方没放手。
薛成碧慢慢转过头来,脸上的神情就没那么好看了,方才装出来的笑容消散得一干二净。
郭歧亦眼中一寒,想起从前这人也是这般的行迹,视青年为自己的所有物。他抱着人的手渐渐收紧,“不用你担心,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毕竟马车上都抱了一路了。”
他哪能听不出对方笑语下阴阳怪气的挤兑?一边刻意地表露出跟宋二的亲昵,一边却又拿他的腿脚说事。
此话一出,听在薛成碧耳中形同挑衅无疑,他的视线当即阴沉地射了过来。
看出其中的敌意,郭歧忍不住讥诮一声,“呵,你以为还是小时候吗?蒙住他的眼,遮住他的视线,就可以让他只跟你一人玩?至于背地里,来个人就被你乱棍打走,送的礼也被你全部丢出去.......”
你以为你是谁?把宋二圈在身边这么多年,到头来也还不是只混了个“友人”之名。
郭歧看着他难看的脸色,似是意有所指地道,“你当知道,宝物可不会一直被你私有。”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面前这人怕是还不知道,宋琢玉都招惹了些什么人。若是太子有意来争,薛成碧他能拦吗?敢拦吗?!
“这就不劳郭兄费心了。”薛成碧皮笑肉不笑地道,他强硬地将青年从对方怀中抢了出来,慢悠悠地说,“总好过某些人,在宋二那里连名字都挂不上.......”
似乎是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宋琢玉在他怀抱里动了动,越发往他颈窝处贴去。
见状,薛成碧不禁面色柔缓下来,“好了,看来我家玉儿还是更喜欢我抱着。天色也不早了,郭兄还是早些回去吧,到了明日,我自会同他好好说说是谁送他回来的,免得又像之前那样忘了。”
郭歧面色彻底一冷,竟是再也不理会他,直接转身走了。
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薛成碧心中却没有半分得胜的喜悦。若是这人继续和他争执,他尚且还能安然处之。可现在,他想起对方刚才所说的那些别有深意的话,忽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垂眸看着怀中人良久,薛成碧方才道,“先去备水,给你家大人沐浴。”
一旁的小厮连忙应道。
里屋,烛火通明。
被人触碰到领口的时候,宋琢玉似是嘟囔了一声,抬手欲阻拦。
“什么?”薛成碧一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笑着道,“手拿开,给你清洗身子呢。也不知是跑去哪儿喝的酒,醉成这样?”
话音一落,突然想到青年是被东宫的人送回来的,他面上的笑意减轻了稍许。
而躺在床上的宋琢玉听见他的声音,不知是不是认出来了,按着的手又挪开了。
薛成碧终于得以继续帮他解开衣衫,只是当触碰到那光滑的衣料时,蓦地手一顿,忆起对方今早出门的时候穿的还不是这一身。喝个酒,做什么连衣服都换了件?
烛光昏黄,映出薛成碧幽深的眼。
他挑开了最后的那层布,也终于懂得郭歧在门前时说的那番话。怪道乎,语含怜悯——
衣襟之下,竟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从锁骨一路往下没入深处,可想而知那场情事有多激烈。尤其是腰腹间,被人反复爱抚过似的,甚至都留下了浅浅的指痕。
宋琢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他身上没什么力气,嗓子也疼,又干又哑。
恍惚间见床前坐着个人,犹如鬼魅一般。宋琢玉差点惊叫出声,直到看清那人的面容,这才捂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我说薛成碧,你好端端的不去睡觉,坐这儿干什么?”
薛成碧在夜色中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也不说话。
反倒是宋琢玉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回话,又腹中有些饥饿,自己撑着床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打算下去用些糕点。
只是起身的时候,他脸色倏地不自然的扭曲了一瞬。
待到下了床来,扶着腰艰难地坐在旁边的桌前,宋琢玉这才像是注意到薛成碧的目光似的,转过头来道,“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怪怪的......”
他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囫囵喝着茶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问你话,你也不答。”
薛成碧终于收回了目光,他抬手将烛台点亮,火花闪烁了一下,声音平静得有些异样,“下人们热好了水,本是要给你沐浴用的,只是见你睡得正熟,就没叫你。”
“那正好,让人把水抬进来,我现在就洗。”
宋琢玉说着便去门外叫人,又让人给他煮碗面,一会儿洗完澡吃。
外面本来就有人候着,听了吩咐立马就下去叫人抬水过来。水一直在厨房里温着的,就是怕主人夜间要用,因此现在随时就能去取。
屏风相隔,里面雾气腾腾。
薛成碧坐在床边,看着宋琢玉边解开腰带边往里面走的背影,不由死死地攥紧了拳头。他想问对方身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想问对方今天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那些到底是谁留下的,是不是......太子?
他已经想了大半夜,想得发疯,若不是宋琢玉还在睡觉,他几乎想要把人叫起来打听个彻底。幸亏夜色掩映,遮住他布满红血丝的眼,若是此刻被宋二看见,定然会惊得认不出他来。
薛成碧看着那屏风上伸展的绮丽线条,脑子里转来转去全是傍晚时郭歧讥诮的那句话——
不会一直被私有......
凭什么?!怎么就不行了,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薛成碧突然剧烈地呼吸起来,他的面容变得晦暗而暴怒,恨不得将屋里的一切全都毁了个干净。不可能,他不能接受任何人将宋二从他身边抢走,任何人都不可以。
恰此时,里面忽然传来一阵悲痛欲绝的惨叫声——
“不——!”
薛成碧蓦地站起身,脸色都有些发白,是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痕迹吗?还是说,其中另有什么隐秘之事,宋二他也是有苦衷的?有人强迫他了?
身形发颤,薛成碧脚步不稳地闯进了屏风之后,“宋二,你莫怕.......”
薛大哥哥保护你。
热气朦胧之中,青年乌发披散的伏在桶边,肩膀抖得厉害。听到声音,宋琢玉抬起一张哭得伤心至极的脸,见他双眼通红泛肿,是实实在在的椎心泣血之态。
“呜呜呜......我不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猛地一锤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他削瘦的下巴上,越发显得心如死灰。
薛成碧顿时心下大痛,忍着情绪握住他的手,“是谁,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太子?你不要怕,且告诉我,是不是太子以权势相逼强迫了你......”
那一刻,他脑中飞速地急转着,想着若是对方真是太子,他又该如何替宋二报仇。
冥冥的幽光中,薛成碧眼中的厉色狠得有些吓人,他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竟显出几分莫名的森寒可怖来。
宋琢玉乍然间僵在原地,竟连眼泪都忘了流,好半晌,才哆哆嗦嗦的抽回手,“你......你干什么啊,薛成碧,你怎么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
某一瞬间,面前这人和平日里跟他勾肩搭背,一起逛花楼的好友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
甚至都有些陌生起来。
薛成碧见他悄悄往后缩,怕得连身子都紧贴在了木桶边缘。理智终于缓缓回归,他不着痕迹的退到一个恰当的距离,不会让人生出半分威胁感来。
方才和从前一般玩世不恭的笑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是不知道,刚才突然听见你的哭声,差点吓死我。”
说到哭,宋琢玉又陡然回过神来,捂着心口,泣不成声道,“薛大瑶,遭了遭了,我好像病得不轻了。”
他凄凄然垂泪道,“以后那花楼你便自己去吧,我怕是去不成了。”
薛成碧心头一紧,“病?什么病?”
竟不是他以为的那种事,难不成,难不成是太子逼迫之后还给宋二下了什么绝命的毒药,要灭宋二的口?
谁料宋琢玉支支吾吾,露出一副羞耻欲绝又窘迫狼狈的神情来,最后好似难以启齿般的,竟一把拽过薛成碧的手往浴桶里面摸去。
然后眼一闭,头一别,咬牙道——
“就是这样的,我......我突然不举了!”

这话虽是有些难以承认,可恐怖的结果在这里摆着,宋琢玉一时也顾不得面子了。
满心都是以后的悲惨日子。
爹的,他这物要是再无用处,此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宋琢玉自是肝肠寸断,哭天喊地道,“老薛,快!你快帮我看看!你见多识广的,来帮我瞧瞧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救?”
骤然被他抓着手按进水里,又有青年哭得湿红风情的脸近在眼前,薛成碧脑子都宕机了一瞬。他像是没反应过来,慢半拍地才感受到手中之物的疲软,不由用手捏了一下。
哪知下一秒,“啪!”的一耳光便重重刮了过来。
香风伴随着一声怒骂,“薛成碧你有病啊,叫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救,你掐我作甚?”
本来就没法一展雄风了,若是再因此雪上加霜,宋琢玉只怕要没脸活了。
他这一下实实在在的羞愤情急,扇得薛成碧脸都被打歪了,倒吸一口冷气,他顶着嘴角啧了声,转过头来道,“你不是说你不举了吗?我帮你试试你还打我?”
宋琢玉咬牙切齿,“它只是没反应,又不是死了。”
只是硬不起来而已,又不是痛觉消失了,他只恨不得让薛成碧也来亲自试试,看对方还举不举得起来。不然,尽说些看热闹的风凉话。
却说薛成碧看着他,眼中明暗交织,一瞬间好似闪过许多。只听他陡然发问道,“你就因此而哭?”
不是因为那些痕迹,不是因为太子,更不是其他什么臆想的隐私勾当。
“什么叫因此?这难道还不算可怕吗?”宋琢玉听到他的语气顿时激动起来,他都直接不举了,“此等天大的事情还不值得我哭一下吗?”
“我找你来是让你帮我想办法的,不是让你来讽刺我的!”他气红了脸,不管不顾道,“你们家不是有卖那种药的吗,你叫人给我送几包来。”
薛成碧想也没想就拒绝,“那药吃了也就热一热,骗骗钱而已,哪能给你用?”
“那我可怎么办?”
宋琢玉又开始抱头痛哭起来,他扯着头发,心道难不成这后半辈子就要断情绝爱,清心寡欲了。
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宋琢玉还在哀嚎,毫无反应,直到耳边传来薛成碧幽幽不明的声音,“待明日叫个大夫来看看就成了,说不定只是使用太多,暂时没反应而已......”
“我可不叫大夫,若是被人不小心传出去了怎么办?”
宋琢玉下意识地反驳道,可脑子里又反反复复地回荡着薛成碧的话,“用太多,暂时没反应......”
“对啊,你想想你白日里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身上的痕迹都是怎么来的?”薛成碧按着他,语气中不动声色地诱导道,“想一想,说不定就是这些导致的。”
宋琢玉本是不太想去回忆那些事情的,可又耐不住愈发觉得薛成碧所言有道理。
不禁神情恍恍惚惚,又带了几分彷徨地开口道,“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就是去了趟宫里,然后遇到了武秀公主。她让我喝了杯下药的茶,醒来就在另一个地方了。”
“所以是武秀公主做的是不是?”薛成碧忍不住一把握住他的手,“是不是公主做了什么手脚?”
“公主?”宋琢玉想起当时殿里武秀公主偏执得近乎疯魔的样子,对方给他灌酒,还让另一个人压着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抖,“应、应该不是吧,我后来逃出去了......”
武秀下的药只是软筋散跟春药而已,顶多让人无力跟燥热。
他挣脱之后跑出去,就撞到了郭歧,让人帮他拦住身后的那些人。然后沿着小道一直跑,意识消失前被人接住了。
“哦,对了。”宋琢玉似乎是想起来了般的,哆嗦道,“我、我后面还看见了太子。”
太子也用花茎堵过那里。
只不知是太子的原因,还是公主的药下得太过狠,亦或者是这两者都有,反正就是不行了。想到这里,宋琢玉只觉得悲痛欲绝,又想垂泪饮泣了。
果然如此,一旁的薛成碧猛地攥紧了拳头,“太子又做了什么?他是不是强迫你了?这些痕迹也都是......也都是他留下的?”
他蓦地站起身来,“定然就是这两人的原因!”
薛成碧眼中滑过一丝冷意,他要这些人付出代价。
“欸,你往哪儿去!那我这病怎么办?”身后,宋琢玉坐在浴桶里拼命地叫着,“要不你还是先把你铺子里买的那壮阳药拿给我试试呗,万一几天后还是不行,那我老宋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虽然并没有成婚生子的打算,可能不能用和想不想用,这是两码事啊!
“薛成碧你个混账玩意儿,真不够朋友,问你要点药百般推辞!”宋琢玉按捺不住火气地对着他背影低骂道。
偏生人耳朵尖,就真听到了。薛成碧也被说急了,跳脚地回头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儿狼,说谁不够义气呢?你哥哥我这不是正谋划着要替你报仇出气吗?”
宋琢玉一抬头,见他那神色不像是作假,一时竟也慌了,“你要做什么,你可别乱来啊!”
要知道薛成碧这厮是个冲人的牛脾气,当真是什么都敢干的。更何况,生意人玩得阴,杀人都不带见血的,宋琢玉没怎么过度的涉足对方的产业就是因为见过这人追债的样子,吓得连着几晚上都做噩梦。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可别惹什么事啊!要知道你老薛家跟我宋家是绑在一起的.......”
薛宋两家交好这是不争的事实,要是对方冲动之下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两家都可得跟着一起玩完。宋琢玉还不想大好年纪就被抄了家,最后牢头坐穿。
薛成碧沉着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就什么也不做?就让我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受欺辱吗?”
他寒气森森地吐出几个字,“那我可做不到。”
宋琢玉被他震住,好半晌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他看了眼身上的红印子,忽然把身体往水里挡去,讪讪笑道,“你说这个吗?那什么......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吧。”
毕竟到最后,他也受不了主动往人身上扑。
看着薛成碧直直射过来的不可置信的目光,宋琢玉越发不敢和他对视,总觉得莫名尴尬,“那个,我当时不是中了药吗?只是找个人帮我解除药性而已,再说了,都是男人,怕什么?”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