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饲养我by可口腩
可口腩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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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和宝子们,谢谢你们的评论和支持和营养液!!
追连载蛮辛苦的,还是感情流(虽然我剧情成分蛮多),还是极致拉扯,刀糖齐飞的那种,不过还是一样,后面比前面只会更好看,不会为虐而虐。很高兴地通知大家,后面还有很多高能比这个更炸裂,而且都能圆回来。
基友评价:
前期:年上美人攻x倔强小绒球
中期:开始阴暗疯批攻x疯狗受
后期:?????攻x????受
一句话总结:喜欢看疯批文学,双向奔赴救赎甜文(?)的必入
她说前期被我骗了(以为是纯正甜宠文),后面她看得头皮发麻,虽然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应该是夸赞吧(),当然,我绝逼不可能是那种神转折或者蜜汁走向的作者,这点放心

第88章
“好端端弑神组织老大,被你们当成一个性-爱玩具,真是可笑。”有人支开人群,“他不是拿来做这些事情的,你们也清楚吧,他有别的用处。”
“明明你身体有反应了,还要狡辩自己是来办正事的。”女人娇笑,“说吧,你想第几个?”
“试验品也好,宠物也好,能第一时间享受到的才是自己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许多人眼里闪烁不定,可随即却不约而同地狞笑了,是啊,能第一时间享受到的才是自己的,什么成功试验品,还有那些头衔都关他们鸟事,他们这帮人在暗网追了这么久,付出多大代价,不就是特么的为了所谓的“成功试验品”“濒危族群”么,可如今人都到了眼前,哪里比得上让这个身材紧致,有着狂野气息的大男孩向他们低头求饶来的解恨?
更不要说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时上校此时甚至成了新文明组织两个分部的老大。
冷肃锋锐中一旦掺杂了桀骜和混沌,那自然还多了一份特殊的诱惑。
曾经高不可攀一尘不染却甘愿沾染血与尘,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个腰腹线条紧实的男青年,是自甘堕落!跟他们并无区别!
是他自己决定投向肮脏的充满欲望的销金窟,任由着自己沦为宣泄欲望的猎物!
幽暗的舞台,纵容着欲望和邪念。
时渊序看着一个又一个人走上台前恨不得要将他原地亵玩一番,但过不了多久那些人就会被他激烈的反抗逼退。
终于有人忍不住,朝他嘴里注射了一种药剂。
他这下身躯彻底失去了力气,却还要故作镇定地打量这些上前的人,活似要把每个人的脸烙在心里,上百个人,穿着打扮不一,脸色的神情却透着一种疯狂。
嗯,原来暗网上盯上他的人就是这些啊,领主,军火商,地下组织的负责人,走私犯,文雅的白领,上市公司老板,大学教授,基因学家,财团CEO,科技集团控股人……
他会记下,记下这些面目可憎的人。
那些曾经让他的自尊、骄傲碾碎的人。
此时人群汹涌着欲望和恶意,明明有着将这个大男孩大卸八块的恨意,却又同时有一种不可轻易亵玩的忌惮。
因为这个大男孩的威名此时不再是帝国上校。
而是那个地下组织的“拳皇”兼新任老大序以天。
“你们想玩我?那胆子就大点,我耐心有限。”
时渊序眼神深幽地扫向他们,如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平心而论,他能沦落到这种地步正是自己豁出了一切,奈何与他抗衡的神庭并非等闲之辈。
既然如此,在还有最后一口气前,尽情地羞辱这些终于从幕后出现的人,也算是勉强尽兴。
“一堆人蜂拥而上,可没办法尽兴,要不然,你们自己PK,谁赢了就理所当然有资格。”他声音明明闷在了防咬器底下,可透着一股铿锵有力的劲,“谁都不想做那事的时候,被别人打扰了兴致吧?”
众恶人错愕地看见大男孩竟然还有兴致提出建议,各个不是嗤笑就是低骂,“小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宠物了是吧?”
“看来混久了地下组织,忍耐度也越高了……终于不矜持了?”
“我还以为高高在上的时上校,此时一定会破口大骂,甚至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自戕才行呢。”
“呵呵……该不会是已经被组织的好色之徒‘调教’过了,才会乖乖配合吧?”
时渊序眼神一凛,手臂狠狠一挣,身上的锁链碎了几寸!当场就让还准备上来轻蔑一番的人吓破了胆!
只是眼前的大男孩果真有一种特殊的诱惑力,哪怕被撕扯开了衣服,对方身上竟然还残留一种仍然未被污染的纯真感。
“你们谁赢,我就配合。”时渊序冷冷说道,“我耐心有限,要开始便开始,还是你们玩不起?”
他真的一边恶心一边内心唾骂可是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以至于狼狗先收起獠牙。
时渊序这简短几句话,却瞬间撩起了人们心中的欲-火。
没有比自甘堕落却又充满挑衅,荷尔蒙气息十足,腰腹紧实,全身上下健美十足,衣服破损,双腿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反叛组织男老大更具有诱惑力的拍卖品了,甚至有人暗暗想想对方在自己床-笫之上的模样。
就像是顺应着那些阴暗欲望,他们越加躁动了起来,彼此开始你一眼我一语抢着要争夺,甚至还扭打在一起。
时渊序不吭声,心里怒骂这些都是畜生,最好互相斗殴你死我亡……一边又厌弃他就不该拿那个宠物身份卡,否则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还是干脆努力挣脱锁链和防咬器直接把这些人打一顿吧?
可他告诉自己,不能再意气用事了。
手心里渐渐晕出湿热的汗,他悄悄捏着的是一个触发的装置。
这是他的最后杀手锏。
他来夜总会之前,已经在远处布置一个激光炮,刚好对准他要来的这个夜总会的房间,一旦他真的出个三长两短,他会暗中触发这个装置。当然,这也是宙星环分部早就安排的最佳射击点。
人越来越多了,时机成熟,他可以一举将这些人消灭,让他身后的狂徒们全部在激光炮的强力射线下变成灰烬。
只是时渊序觉得……还不够,还没到时机,这些人当中,还没出现他想等待的那个人——
直到幽暗的拍卖大厅忽然安静了下来。
内部突然出现了新的白色身影,时渊序定睛一看,是安先生。
那个曾在军区的小教堂出现,说他罪无可赦的安先生。
他内心就那么颤了颤。
他没想到……他真的会来。
哪怕这家伙一副正经模样,还挺神圣,但是在他眼里不过是那个上次还逼着他挡酒的金发小屁孩……当然,实际上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只见这个安静、平静的家伙向来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一袭白袍,淡金色头发垂落至肩头。在一片狼藉中,他仍然优雅地,缓缓地来到他跟前。
那些人看到他惊慌地退散开,在场的其他人甚至在畏惧之下之间俯身跪下,不敢直视着这个光明神的代理人,甚至当场念出光明神的颂词。
“安先生,请您宽恕……我们这些卑民只是在这想尽兴快活……万万没想到您竟然亲临这污秽之地……”
“安先生,如果我们有罪,我们会马上举办忏悔仪式……”
“安先生,我们永远爱戴您敬仰您……对了,上个月我才向联盟总署提供了最好的贡品给您,您记得我吗?伊卡万伯爵,是石油大亨,还是您忠实的信徒……小民只求多在至高神面前美言几句……”
看着安先生那副倨傲的神态。
时渊序不合时宜地啧道,安先生,你真是好多舔狗啊。
这是欲望和邪恶交织的地下拍卖场,可笑的是人们仍然对神庭的重要成员感到畏惧。
人群散开,独独空出被捆在座椅上的时渊序。
时渊序此时仍然是那么镇定地平视着安先生。
可他下意识地摁下了装置的触发按钮——
“时先生,恐怕你的那些用来杀人的小玩具都没用了。”安先生白皙分明指尖挑起他的下颌,“既然你知道我一直在盯着你,我又怎么会允许你得逞?”
对方那双眼眸倒映着是时渊序错愕的神情。
“你……”时渊序随即压下心里那躁动,“你果然……一直在看着。”
“嗯,你不是在找我么?”安先生淡淡地说,“我是高高在上的神父,全世界对至高神许下的愿望和祈祷都得先经过我,还是你以为神庭的人都是些等着你们这些组织老大找上门的废物?哎,可惜啊,只要你甘愿听上面的话,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和能力,通过圣选,成为神庭的一员,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你逆天改命……哪怕这样,你还是沦落成一个叛逆组织的老大。”安先生此时叹口气,“我给你很多机会了。”
“不过,你要是讨好我,舍得做我的狗,说不定我会请求祂网开一面哦?”安先生此时忽然咧开嘴微微地笑了,“我还真是佩服,哪怕你现在的地位和权力甚至实力压根不是我的对手,你为什么还如此倔强?”
“我讨厌跟神庭扯上关系的一切人事物。”
“连高高在上的神父都敢叫板,你就不怕得罪了至高神吗?时上校,哦,或者说,这位尊敬的叛军老大。”
时渊此时忽然直直地抬起眼睛,“安先生,你说过,不要凝视深渊,可深渊里的人,是我最在乎的人。”
“请你……不要为难他。”
像是被戳穿了什么般,安先生温和平静的目光突然绽放出血腥。
“可惜了。”安先生缓缓说,“这么干净纯粹的灵魂,就这么被玷污了。”
对方抚上他下颌的手,忽然伸出锋利的指甲渗进他的血肉。
“我说过,你可以不信神,但你不能不信命。”
“安先生,那天白鸽里打出的金色子弹是不是就是你做的?”时渊序继续问道。
“时渊序,你哪来的自信。”安先生的眼神那一刻变了。
“那天在礼堂你跟我神神叨叨的那些话,我反应过来,你肯定知道了些什么才会那么说对不对?可那子弹射向的又不是我,是我身边的人。”
“所以呢,这位时上校,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知道我身边的男人是个靠深渊糊弄小鬼的神棍,但这不是你杀他的理由。”
此时安先生眯着眼,忽然道,“哥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一声哥哥让时渊序顿了顿。
“我不是你哥,我一个弟在读大学,另一个弟死的特别早,他很善良,很软糯,很害怕孤独,总是喜欢我陪着。”他随即笑容里有些遗憾,“不过,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应该也跟你一样大了。”
奇怪得很,他分明是特别讨厌安先生的,讨厌对方清高不可一世被所有人捧得高高的模样,可是他如今竟然是这么缓和地回应他。
自己什么时候耐心怎么好了?
就像狼犬收敛了獠牙。
“是啊,你弟死的早,另一个弟则是个假弟弟,四舍五入你弟根本就不存在。”安先生此时只是冷笑,“我突然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信神的?”
“我从来不信。”
“那你为什么小时候会跟条哈巴狗似的在那个男人身后,你不是图他是神,那是图什么?图跟他在一起快乐,有人照顾,他比亲人还亲……”安先生的声音越来越尖刻,“我想不到你如今竟然沦为一个这么感情用事的废物,就因为收养了你,就可以好了伤疤忘了疼,你的尊严哪去了?啊,我也不能指望你记起所有,毕竟你可是连我都忘了。”
“……你究竟是谁。”
“不管如何,坟墓上的玫瑰我已经收到了。”此时安先生就这么轻轻地抬起眼,目光一闪而过的落寞,“谢谢你,还记得我。”
时渊序一怔愣。
“……你究竟是……”
“无可奉告。”安先生冷笑,“哥哥,话说回来,你想不想我替你把眼前这些戏弄你的人通通杀掉?”
“毕竟啊,可怜的哥哥可是被困在椅子上被人当做宠物肆意亵玩呢,那可是相当丢人呢,”此时安先生神色骤变,就像是忽然从一个安然若素的男青年变成一个性格乖戾的男孩似的,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比作枪的手势,指向其他人,“我的枪法很准,一枪一个,你看怎么样?”
此时有人已经感觉到不对,这个禁欲的神父似乎变了个人似的,而那光裸白皙的手竟然还生出一柄银光烁烁的短-枪。
“那个刚才撕烂你衣服的男人,想不想直接让我一枪粉碎他的狗头?还有这个相当饥渴的富太太,看来老公是满足不了你了,在爆你的头之前,我要不要把你在宙星环包养男模的记录先曝光到老公集团的首页去?一定很有意思吧?”
此时安先生竟然手里就这么幻化出一柄枪,甚至就这么朝人群开了一枪!
然后又一枪!第三枪!第四枪!
血沫翻飞,有人当场倒地!
人群顿时翻涌着惊慌失措,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都甚至当场瘫坐在地上,他们甚至没有闲暇思索安然若素的神父怎么会突然一副乖戾的疯样,只满脑满心想着“这是神灵降罪”……甚至直接双膝跪地大叩大拜,“我们诚心忏悔,请求……请求主的宽恕……”
“金发小鬼,你还真是个疯子。”时渊序先是错愕,但是强压下惊惶,他一边心想这家伙绝壁是来惩罚他的,杀了那些人,归根结底不也是他的错?可他还是强行伪装视若无睹,故意有几分逗小孩似的调侃口吻,“替我报仇,好家伙,你是不是把我认成哪个也同样早死的亲哥了?”
他当然痛恨这副草菅人命的作风,但是跟疯子讲理是没有用的。
你得比他更疯。
此时安先生笑笑,他似乎非常享受杀戮的快感,悠悠地收起枪。“我的确是冲着哥哥来的——哥哥可是堂堂‘弑神’组织的老大,那也就是犯了渎神罪的人,所以我要惩罚哥哥,犯了渎神罪的人,都会被送到神庭的‘银色容器’里经历灵魂被绞碎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时渊序目光一寒。
此时安先生那柄冰冷的枪口就这么抵在他的喉结,“可是,我一方面又觉得很可惜,我的好哥哥是一个这么帅气,勇敢,坚毅的人,就这么死了多不好啊。或者,在这之前哥哥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那就是永远离开那个男人。”
时渊序此时神色变了,“你为什么那么执着要我跟他切断联系。”
不是不能做。
而是做不到。
他注定忘不掉那个男人。
当然……他可以违心地说,他时渊序也没那么喜欢那男人,但是要一辈子都切断联系,那绝对做不到。
男人对他留下的回忆早已如同附骨之疽——连带着那漫不经心的温柔也浸透了五脏肺腑,他试着割舍,却只能硬生生连带着腹腔里的心脏都生生扒皮抽筋,鲜血淋漓。
“可是,你忘记了另一个人对你来说更重要,他和你曾经一同生长过,一起经历过风霜雪雨,一起走过四季春天……你曾经对他更好,他甚至待你就像是最重要的人,你们生死相依,彼此互为彼此的庇佑。”此时安先生缓缓道,可语气越发激烈,“你不该忘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时渊序,就算有前世今生也只能记得如今这么一遭。”
“……”安先生垂眸,“这么说,我不能叫你哥哥了?这么说……我还是应该杀了你?”
时渊序被枪口的冰冷激得一啰嗦,可随即讥讽道,“小鬼,你那副总是草菅人命的作风是怎么回事?难道普通人的命在你眼里都不是命吗?……就算你杀了我,还会有千千万万的我,那些被你屠杀星球的人们,那些被你判了死刑的人们,他们化成的孤魂野鬼就足够索你的命!”
“倘若你真的有哥哥,你哥哥看到你这样,他不会难受么?”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一条路走到黑?”
此时安先生怔愣了,眼睫颤了颤。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眼前的时渊序竟然是直接开口:“被你屠杀星球的人们。”
不是别人,而是“你”。
安先生眯眼笑,眼底一道狠厉闪过,“不愧是哥哥,这都被你发现了——”
“可是,哥哥,这个世界对我们本来就不温柔,我这么做又有什么错呢?”
唇角忽然狞笑,“你啊,分明连自己的命也难保。”
“先不管你跟我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你作的恶太多了。”
“看来哥哥果然不愿意认我了?”此时安先生淡漠的脸出现狞笑,“好,真好,果然我还是喜欢你如此冷血暴虐的模样,这才是你啊哥哥,你不是那个向男人摇尾乞怜讨的一点安慰的可怜虫,你是杀伐果断的时渊序,可是——可是——”
他骤然眼眸闪出寒光,“我很心寒,哥哥,你竟然为了他,连你的亲弟都不要……”
“哥哥,你都忘了没关系……可你知道,我这只眼是被谁夺走的么?”此时安先生神态已经陷入一种疯狂的乖戾,他那只苍白的手挑开水金色的刘海,“那只眼睛是被你心心念念的湛先生夺走的!”
一瞬间,时渊序脑海中闯来了残碎的片段。
“你不能抢我的哥哥!”
那个金发男孩紧紧攥住栗色碎发男孩的手,直接挡在他跟前,“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可是,我只能带他走,而你,不能活。”
“……你休想。”
“那我便以我的方式,让你学会放弃。”男人只是凉薄的冷笑。
时渊序猝然心惊,惊疑不定地看向他,“你到底是谁?”
安先生没有吭声,只是挑眉,“已经不重要了,从你决定拿自己当饵与我同归于尽的时候……”
“我们注定是陌路,所以,再见了,时上校。”
“或者说,我可怜的,愚蠢的哥哥。”
“砰”一声枪响!
时渊序阖着眼。
可意识迟迟没有散去,只是脸上突然被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再抬眼,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眼前面容沉静的安先生额头边缘血流如瀑,俊美无俦的脸中间出现了一条缝隙,渐渐地,左右两半脸渐渐开始上下挪位拖离,渗出红的白的。
血,是对方的血。
时渊序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高高在上的神父也被一枪爆头,台下的一帮恶人瞬间扯着嗓子尖叫,不少人推搡着想要离开现场,不少人一边惊叫一边失声痛哭地想要离开。
究竟是何种目无王法的人才敢连神的最高传讯者安先生都敢杀?此时人们甚至就差掘地三尺逃得远远的,深怕此时几道神罚一样的惊雷将他们挫骨扬灰了!
就在这时,全场的灯灭了。
很明显,现场新来的那个人,似乎还不够尽兴。
一阵恐怖的氛围在人群中游走,在众人惊慌失措的尖叫下,一切都像是死亡的进行曲在奏响。
如果此时刚才的冷淡清高的神父突然发癫已经让这些形形色色的权贵们精神崩溃,那么下一刻他们就是直接进了恶鬼的巢穴似的,无处不涌入刺骨的寒潮。
“……我要报警,我的保镖队在外面,对了……还是叫神庭的人来吧,那个存在连神父都敢轻蔑,四舍五入就是在渎神!”
可人们随即看见了非常可怖诡异的一副图景——无数的,没有脸的尸鬼虬结成地狱式的浮世绘,而紧接着他们发现尸鬼渐渐生出了头发,生出了五官,生出了利爪,生出了衣服。渐渐人们越发震颤,甚至面目煞白,呼吸骤停,那些尸鬼好生眼熟……
等等,它们不是别人,是他们自己!只见尸鬼们已经被滚烫的浓硫酸式的岩浆浸透,再纷纷冒出白烟抽出了惊魂变为焦尸,最后再被无数的鬼影撕扯着四肢和头颅进行分食!
越看他们就越被吸入这浮世绘中,身上华丽的装束和奢侈品都瞬间被打散冲乱,只剩下一具活尸。
“这到底是什么!别过来!别过来…………别吃我!!”
此起彼伏的尖叫,就像是直接冲破天灵盖般的令人毛骨悚然,像是垂死之人的震颤。
“闹鬼啊!这年头竟然还有鬼!快点让我出去,我是无罪的,我什么都没干!”
“快来人啊,出人命了!”
“我不想死!”
“以往食用邪恶,只需要轻轻舔舐唇畔,从灵魂处吸食即可,可如果邪恶过重,便需要先将人的肉-体烟熏火燎,碾落成尘,最后由鬼怪进行分尸,通过极大的恐惧,让肉-体和灵魂碎片实现高度融合,最后下酒入味,那便是鬼界至高的享受。”最后,却是有那么磁沉好听的声音在旁道,却似乎略有不满,“只是,太过怯弱的魂,还是直接粉碎的好。”
“疯子……疯子……”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频频传出,就像死亡的进行曲永远也不会结束。尤其是那些上手碰过时渊序的人,似乎更加是吓得魂魄竟失。
此时时渊序定过心神,企图在那有几分麻痹神经的药力下振作精神,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能感受到那些光鲜亮丽的各色权贵富豪贵族生意人五官扭曲,哭天抢地的模样,一时半会怔愣了。
这些人渣们什么时候那么大惊小怪了?
还是这里闹鬼?
时渊序莫名其妙地想,忽然,他瞳孔骤然一缩,隐隐感受到身边有人的气息——
危险、凛冽,如同疾走的蛇蜿蜒前进,游走的时候甚至悄无声息却撩起冰冷的风。
他用力挣扎自己身上的铁索,可随即有格外低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要动。”
那个声音就那么一瞬让他怔了。
低沉蛊惑的声线和口吻,他再熟悉不过,就如同深入骨髓般抹不掉。
时渊序就像心里被惊动起万千波澜,他下意识地想抓住对方,死死地往外伸去,可对方狡黠地挪开了。
他顿时内心传来一阵不甘,活似激怒对方般高声问道。
“……你以为我看不到摸不着就猜不出你是谁么?”
他像是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揭穿谜底的机会,径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踢翻了交易台旁边的的酒桶,紧接着,酒水渗入缝隙下的电路板,最后迸溅出火星。
一丝火星变这么贪婪地攀着易燃物扩散开来,变成熊熊烈火。绵延至幽深的地下交易场,
然后,视线分明,一切都呈现在他眼前,抬眼,是倒在血泊的安先生,台下,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血腥味伴随着血雾就这么汹涌而来,吹不散,刮不息,本来富丽堂皇的地下拍卖场骤然变成恶鬼的伊甸园,地狱的尸山血海。
浓重的天鹅绒幕布被血染红,在拍卖场天花板的琉璃灯盏透着破碎的五彩光影。
从无尽的黑暗一下跳到眼前一幕,时渊序一阵昏厥,双腿发软,却发现下巴被人生生扼住,被强行摆开视线。
映入眼里的,是湛衾墨那淡漠的脸庞。
对方却仍然一副从容有序的装束,熨烫笔挺的西装,胸前别着的鸢尾花,锃亮的皮鞋,一头银河般垂泻的银发。
那双暗灰色的凤眼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以至于火光绵延至了整个地下交易市场,眼中的倒影也只有他。
时渊序那一刻连呼吸都停止了。
“说过不要动,果然把自己都吓坏了。”湛衾墨却恍若无事发生般,继续扼住他下颌,声线淡漠平静得很,“小东西,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听话呢?”
“湛衾墨……”时渊序看着这个一向优雅从容的男人,就像是无意闯入这里的一个异类般。
可他敏锐的眼神仍然察觉到对方袖口上有血染的痕迹,甚至一点一点往下渗着的血。他想佯装自己没看见,可惜常年在军队作战,便清楚这种血迹只可能是迎面处置了别人溅上的。
啪嗒一声,两声,却是他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从鼻梁坠落迸溅在血珀晶岩打造的昂贵大理石地面,甚至揉皱了地面上的金丝花纹。
如今,在场的空气渐渐安静,徒留下他们两人尚有神志。
时渊序感觉自己已经没了反抗的所有力气,刚才和章于明对抗的一遭遭,还有被拍卖的一系列糟心事,他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魂的枯骨,哪怕铁骨铮铮,却也只能靠在椅子上。
可他视而不见,却不得不直视——直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将这些恶人送入地狱的始作俑者。
“他们是……被你杀的。”
“连安先生……”
艰涩的语句从喉腔里逼出,他声音却微不可闻。
湛衾墨缓缓地用另一个冰冷的掌心拨开他额前的发,垂眸看着他,“嗯,果然还是被拆穿了,怎么办呢?”
是轻轻的叹息,却完全没有任何“遗憾”和“可惜”的意味。
配合着火光,对方的凤眼隐隐的流淌着红色。
此情此景,是血流成河、尸体遍地的地下拍卖市场,甚至有汹涌的火舌绕着他们绵延而去。任何人都会在这种场景下双腿瘫软,甚至大喊大叫着逃出去。
可眼前这个冷淡冷清的男人关注的是自己被揭穿了。
就像将这一切都置若罔闻似的。
哪怕现场再多一个人,他也会自欺欺人将这眼前的一切归咎于那人身上,可如今,眼前只有那个斯文有礼的湛先生。
看着时渊序久久错愕而说不出话,湛衾墨收回视线。
“还是说,你害怕了。无妨,我可以现在帮你解开禁锢,现在火势还不算大,逃出去还是有胜算的。”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开了他的铁索,漫不经心道,“出口在那边。”
时渊序就这么脱离出拘束,只是他压根没有起来的念头。
更不要说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人送佛只送到一半,此时他还好端端地戴着防咬器。
可是时渊序想要努力用手掰碎防咬器的锁扣,却一直动弹不得,与其伴随就是浑身上下软弱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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