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饲养我by可口腩
可口腩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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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湛先生很早前监护的那个小可怜鬼吧,真可怜,家园都被淘汰了,却只能扯着大人的衣角流眼泪。”
他美丽的面庞更是狰狞了几分,却是带笑着说道。
“所谓强悍的帝国上校,原来不过是在男人怀里撒娇打滚的一个可怜小孩而已,要靠那一点点爱来维持生存,还真是让人哑然失笑呢。”此时伊瑟莱恩更加放肆地,靠近了他,“在多少个外星流民还在咬牙为着自己的独立自由抗争的时候,而你到时候……却只能在男人身下承欢,时渊序,你原来从来都没有长大过?”
“你凭什么这么说……”
可他真的不是么?
身为堂堂的四星上校,他曾经手起刀落斩落多少敌军的王牌战将,甚至只身一人面对着那浩大的军舰都无所畏惧。
在军区他是多少人心中的冷面战将,那个无所挑剔的时上校。
可如今……
他脑海中却无可救药地只剩下了和男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像是一个渴太久了的孩子只想谄媚地靠近给自己温暖的人,能得到一点庇佑就能得到一点。
从此管他三七二十一,是被人当成只会撒娇打滚的小东西还是一条摇尾巴的狗他时渊序都不在乎,就算那甜头是驴跟前的胡萝卜,他也能甘之如饴地拉一辈子磨。
可是他就此也把自己的骄傲和尊严碾落成泥,男人轻挑利落地就能让他的底线一降再降,先是栖身于对方的怀,最后,破罐子破摔似的为讨要男人更多的在乎,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时渊序暴怒,那准备动手的拳,却又放了下来。
“所以,如果你是说我不成熟,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时渊序忍着眼神尽头的痛楚,冷着脸说道,“我和你无冤无仇,换句话来说你跟我过不去有何用?”
“呵呵……我只是以为,强悍利落的时上校,如今还要拜托曾经的监护人做自己的私人医生,不觉得害臊么?”
伊瑟莱恩此时就这么斜斜地靠在墙边,很是挑衅似的,“哪怕是所谓的帝国上校,其实也不过是随时可以向男人讨好献媚的宠物罢了。”
“从某种意义来说,和我这样的花瓶如出一辙。”
时渊序目光就那么颤了一颤。
对方知道湛衾墨曾经是他的监护人。
知道他曾经就是那个羸弱不堪的猫儿眼少年。
知道他……是那个栖身于男人怀里的小绒球。
被对方亲自这么强调了这么一番,就像是强调,他还是那个只能等待大人垂怜的可怜孩子。
就像是强调,他从未成长过。
“对了,你知道么?他为了你,挡了审判官的子弹。”伊瑟莱恩随即开口,“你知道人的血肉之躯被那样的子弹打穿后是什么样的么?”
时渊序错愕地抬眼。
审判官的子弹。
审判官的子弹射中的人……岂不是注定要死亡?
当时他迷迷糊糊地只记得,子弹射向他的那一刻——半空中那飘洒的一串串血花。
那血不是他的。
大男孩那绷紧的脸骤然如堕地狱似的阴沉了,他手就这么攥紧到勒出了青筋。
就仿佛要生生扼碎自己的手指。
作者有话说:怕你们睡不着觉,我给出一个等式:大虐=大糖,小虐=小糖,不虐=不糖(再次被打)
后面是下一场高能,即将换地图,不用担心,每条线都有交代,不会为了神转折而神转折,不会为虐而虐,后面非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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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上次夜游船事故之后,时渊序确认湛衾墨身体没什么大碍,对方身上也被他偷偷用眼神蜇摸个够,没有伤口,没有绷带,他便自欺欺人地想,大概那白鸽射出的金色子弹是什么组织自制的子弹,虽然和他们擦身而过,但是没什么大碍。
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他大错特错。
大男孩此时就这么僵立在原地,浑身上下就想被灌了铅,连心头都再也蹦跳不起来。
“还真是天真呢,你以为那颗子弹没有打到你就完事了么?啊,是因为那子弹打在了他身上,所以你不知道有多痛,有多烈?你知道那颗子弹径打穿人的身躯,会像是这样。”伊瑟莱恩此时白皙的手随手掐住庭院里的花蕊,随手一捏,花瓣连同里面的花蕊绽得迸溅出血红的汁水,“嗯,这个还不够形象,要么,我拿一个人来做示例?”
伊瑟莱恩突然手上拿出了一套风衣,那笔挺的风衣内衬下,是浓重的血红,有着触目惊心的划痕。
可以看得出主人被什么武器径直陷进了肉-体,被分割得血肉模糊,以至于一整片内衬甚至留下了血肉。
而那件风衣,是湛衾墨的。
时渊序下垂眼有什么光在震颤,先是一阵心悸,随即什么碾落成泥,化成齑粉。
以及……好不容易强撑起来的勇气。
他从夜游船那场事故醒来后,湛衾墨一如既往,面色如常,就仿佛那场事故什么都没留下,他却只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小心思。
简直可笑……简直愚蠢……他就不该如此轻易放过自己!
他终究还是被男人骗了,被男人漠不关心的外表骗了。
对方从来没说过,每一次出生入死的劫难,自己遭遇了多大的损失。
他以为,他自以为,对方可以真的像表面的那样云淡风轻,能够安然无事。
现在他知道了,那个云淡风轻的湛先生,背地里遭受的是怎么样的杀戮,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对方身边的人都千方百计要他离开。
他,终究是欠他的。
时渊序眼眸中的光渐渐熄灭了,他忽然阖上眼,连带着呼吸也是抽痛的,缓缓地开口,“我懂了。”
他还是那个只能向对方摇尾乞怜的孩子,可他能图什么?图让对方一次次再为自己涉险么?
忽然被怀里什么扎了一下,原来是那朵被他揣外套兜里的玫瑰。
反正他已经被那男人弄得焦渴不已,甚至寝食难安。
他决定等到对方回来,将这朵玫瑰送给对方,反正他时渊序在对方面前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
更何况,那张画像,给了他一种莫名的信心。
对方其实对他……不仅仅是对医学案例那样吧?
啊,就算只是他自欺欺人也没关系,反正他这种大男孩暗戳戳的心思,早就被这样的老男人看出个七七八八。他不介意直截了当地说,他想了那么多天,不管是只做对方的病人,还是只做对方的宠物,这样那样的关系他都觉得窒息。
所以,他不要对方只做自己的私人医生,也不要对方只做自己的主人。
他要的……比这些更多更多。
所以那朵玫瑰,是送给对方的。是以一个成年男性赠予另一个成年男性的特殊信物……他愿赌服输。
让对方做自己的男朋友也好,伴侣……算了,他虽然觉得两个男的谈恋爱确实有点丢人,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试过真的要面临“出柜”这种问题。
但他时渊序要是真鼓起勇气全天下没人能阻挠他,就算被众人耻笑又能如何?他都已经当着男人亲自践踏无数次自己的尊严。
可现在他有什么资格,要求自己跟对方还有其他的可能?
向来倨傲的湛先生,再如何斤斤计较,也抵不过对方险些为了自己丢了这条命。
贪图他再多,也不可能赔上自己的一条命,男人对他的过多,他已经觉得……
就算把自己的这条命抵了,不,就算把自己的五脏肺腑掏空,把血淋淋的心挖出来,都已经不够抵了……
最可怕的事实不是他得不到。
而是他不配。
大男孩夺门而去,伊瑟莱恩站在原地,面容温和却森然地开口。
“尽管那些对一个神明来说不算什么。能杀死一个人的伤害,对于祂而言不过是一点皮外伤。”
“有多少人倾尽所有甚至都换不了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正眼看一眼,你以为做他的病人,做他监护的小鬼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
“其他人在他眼里,甚至不是人。”
他的面容越来越狰狞,可想到什么似的,却又透着极其舒畅的微笑。
“既然如此,慢走不送。”
“可是……这样好么?”此时伊瑟莱恩那双小鹿眼又变回了神态,这么羞惭地垂落,“我不想伤害他的。”
“呵呵,伊瑟莱恩,那些台词是你发自内心想说的,我只是帮你说出了真心话而已,你个小绿茶,你看看你这个装模作样的败落样子,让人厌弃得很。不过,你们的眼光为什么都那么差,非要舔着一个无心之人?这天下虽说不是各个人都能有那般相貌,但要论心,多少人比他好。”
“再然后,你以为你不伤害他就是在帮他?不,最在乎他的人明明只有我。”
“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伊瑟莱恩错愕地扬眉,“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我是在帮他。”
瞬即,伊瑟莱恩那双眸中的桀骜神色顿时万花筒般越发浓郁,裹挟着金色的光。
“我知道的,倘若你留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一无所有。”
“我们天生就与孤独为伍,我们天生就注定与世界为敌,我们天生……就只能有彼此。”
“那个男人,他是无心之人,对你好都是有所图,从头到尾的只有算计,你以为他真的懂爱一个人?不,你很快就知道,他就是祂,那个贪婪可怖的混沌邪神,以人心和邪恶为食,永不止餍足的众鬼之主。”
此时混沌之域的血海翻涌,黑色云层闪电缭乱,一座鼓胀着人体血肉组织的可怖巨塔此时露出无数双眼睛正在诡异地乱转,一边眼眶流着血,巨塔此时劈成两半,中间一阵黑雾弥漫。
此时半空中刚好有十二个虚影,那虚影各个定睛一看那是长得各有各的怪异,长肢乱窜中间却是个人形的,一边身上流着岩浆一边冒烟的,还有浑身上下溃烂流脓的……
混沌邪神门下的十二鬼王,绝大部分都是凡界称为“san值狂掉”的旧日支配者,平日里只渴求随时给世界制造混乱,哪里稀罕伪装成人样。此时十二鬼王却被轰出伊格的场域,只能在旁边袖手旁观。
“可笑……可笑……难道主以为自己一人解决就能比我们快么……”
“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祂是等着回人间跟那个小东西待一块吧。”
“如此对一个人类痴迷……真的是愧为……愧为邪神……”
“嘻嘻嘻嘻伊格杀了可以吃吗?我想要油炸爆炒再加多点辣椒粉嘿嘿!”
“……”第五个鬼王看到一堆神经病选择闭了麦。
与此同时是血海当中一个身形可怖,有着诡谲长触手和骨翅的巨大鬼影正在撕裂和劈斩另一个浑身带刺的怪物,在嶙峋鬼影身旁,那怪物仿佛蛇似的绞动着身躯,一边凶煞地怒号,“疯子……你竟然连我都下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我这样是你害的……哈哈哈哈……你朝我下手是做什么……你才是罪魁祸首……”
鬼影只是低声笑,对对方的嚎叫置若罔闻,“我的时间本来就很宝贵,你说呢?”
随即触手就这么裹缠怪物,然后——
然后所有鬼王此时就算没长眼睛的,此时都心悸了一阵。
三大恶鬼当中最能为祸人间的伊格,就这么被主撕扯成了碎片!
此时漫天都落下血红的雨和沫。
鬼域下雨了,不过是猩红的雨。
鬼影身后触手尽头还有锋利的三叉戟倒钩,此时悠悠收拢,再下一刻,恐怖的存在已经缩小,变回人形,就这么半身赤裸地踱步在深不见底的血海当中,此时维诺萨尔邪神那妖孽的面庞上浸染着鲜血,手上的利爪此时被他一点点缠上锁链,才渐渐恢复成人的十个指头。
他伸出冷白的掌心,感受着仍然经久未散从天上下起的血雨。
“下次他再闹就直接杀了,不用等我下指令,你们动作还是太慢。”
主兴味索然,背对着后面的十二个庞大可怖,悬浮在半空中的虚影说。
“疯子……”
“啊哈哈哈哈……”
“依你依你都依你,我们真是个废物,耽误您老人家的时间……”
“但是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动啊?”
“不能吃。”男人淡笑,“你吃了祂我就吃你。”
十二鬼王纷纷阴恻恻地笑,一边迫于自己脖颈上挂着的邪神禁咒又不敢胡说八道。
此时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中,倚靠着一个俊美的男人,那男人身上穿着黑色西服,头发却如银缎,衬得脸庞毫无血色。
黑色轿车是用来遮掩耳目运送主前往混沌之域的特殊载具,由于人间到处都是神庭的眼线,非自然存在行动需要依靠特殊载具来隐匿信息。
尽管屠杀完后的他眉眼浸染着凶戾气息,但是男人神态却依旧从容,依然显得他气质非凡,斯文有礼。
“如今星际元首大会尽在咫尺,敌对势力基本肃清了,您也是时候要出来与各个门徒们见一见,稳定军心。”穆西沙说道,“既然已经摆平伊格,不如和各个教主和门徒一见,他们都在等着您呢。”
湛衾墨漫不经心地看向车窗外,骨节分明的指轻叩在扶手上,脑海中隐隐出现大男孩那倔强的眼神,仿佛看见对方缚着手靠在门框边,一边不耐地问他,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他习惯了夜不归宿,如今脑海中却是对方的影子。
他还想到,他们的一番约定。
“如果你确定没有别的要求。那我今后不必再问,我们就只做病人和医生,如何?”
他不介意把选择权交给对方,就像是毫不在乎似的。
这一切正是因为他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看似给猎物留有余地,实则早已将对方纳入到自己的包围圈里。
对方当着他的面脱下衣服的时候,他佯装无事发生,心里谙熟了几分。
食髓知味的他当然知道这意味这什么,既然如此,男孩的答案就呼之欲出。
可对方亲口回复的答案是不一样的。
他要听他亲自开口,更要听对方亲口承认,尤其是对方气势汹汹却只能硬着承认的神情,一定很有趣。
那个时候的他只会淡淡地勾唇低笑。
“……那便如你所愿。”
尽管想到刚才他本差一点就能听到大男孩亲口坦诚的,那心思复而又暴戾不耐焦躁几分。
也无妨。
他可以再问一次。
自然,要再次撬开大男孩那张倔强紧闭的嘴,要下更多功夫,可谁让他是心思诡秘的邪神,无须深思熟虑便能想到最能引人上钩的饵。
这一次,他更贪婪,男孩不仅仅要老老实实回答,他还要亲自让他用行动表示。
就这么想着,他神色悠长,忽然开口:“我累了,没工夫会见门徒,你让他们提前解散。”
穆西沙诧异,主是个邪神,哪里有“累”这回事,最多是没信仰和灵魂进贡显得口干舌燥罢了,不,更多的是不想理他们。
主却径直下了车,嫌太慢,便换了一架飞艇。
才端上的灵魂晶石的下属们也凌乱了,“主,您还没进食呢,这是最好的灵魂,特意为您保存的……”
今晚的屠戮行动要动用很多神力,湛衾墨便没有在府邸周围附上神识,这是一种能够让他分心的能力,能留意自己不在现场的所有事情。
更何况,他在府邸中设置了一层结界,外人不能随意靠近。
速来安然若素,不过是一切尽在掌握。
只是他靠近府邸的时候,眉毛忽然蹙了蹙。
他感受到对方不在府邸里。
啊,小东西如今是个活生生的大男孩,饶是不会那么老实地待在原位。
他倒也不介意,来到了后院,随即目光一敛,手拾起了地上那跌落的玫瑰。
“……”湛衾墨眼底刹那阴鸷了几分,淡漠的神色忽而格外阴沉。
这是他送给小东西的玫瑰。
“他逃了。”廷达出现了,“主,凡人的胆子就这么点大,发现您似乎不是个正常人,他当场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咱们做属下的,拦也拦不住,估计他以后是不会回来了。”
湛衾墨神色复而冷淡了几分。
“我的结界除了鬼怪以外,没人能打破,你明明知道忤逆我的后果是什么。”
廷达被猛地扼住咽喉,它嘴里慢慢涨满了血红,而湛衾墨身下的黑影铆足了劲要把他拧成碎块。
“我说过,我的人类住所不能有任何人来打扰,可你做到了么,廷达?”湛衾墨缓缓道,语气仍然轻柔温和得很,“我还说过,我盯上的,便不能有人盯上,你又做到了么?”
廷达痛得又尖叫又流眼泪。
“这一次真的不是我,是伊瑟莱恩非要去人间一趟,穆西沙和我身子在外面收集游魂,谁知道他竟然能找到你的住址。”
“嗯?”湛衾墨笑道,“可是我的住址就在你管辖的教会范围呢,怎么会那么巧呢?”
廷达蓦然一惊,那个徒有其表的笨蛋花瓶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智商从他教会的踪迹反推主宰人间的住址?绝对有问题!
可随即他忽然邪邪地笑道,“也好,也好——这是天意!”
“毕竟七年前那个猫儿眼的小鬼,就是召唤主的人,我们座下恶鬼已经为主算了一卦,一旦主对此人执迷过深,就是前功尽弃,您离真神至高只差一步就会全军覆灭……”
“这下再没有人能劝住您,就没有人能劝了,为了这个,属下就算永远无法前往极乐也无所谓……”
“他一个人的存在,就足够您耗尽所有的信仰!”
湛衾墨眸光划过一道血腥,唇角却是带笑的。
极其冷意的笑。
“我说过,我给出什么,都是要还的。”他轻轻地拨弄手中的红玫瑰,指尖却漫开一片血腥,“既然要还,我就不会亏。”
“他迟早知道那个主是您。”廷达此时却目光森然,“主,您还记得么,那天您将他从晚宴带回来,是您让我带他进了您的神殿,那里金碧辉煌得很,有着不少人类上贡给您的珍宝,有您成群结队的仆人和手下——他起来的时候,只把主当成和您不一样的人,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救他的人是您。”
“可如今,他已经知道了那晚是您带他走的……如果他再多思考一点,便知道神殿的主人便是你,这世上能被叫‘主’的存在又有几个……他迟早也会知道混沌之域的主也是您,知道您压根就是个怪物……只有您才能如此手法娴熟地将那些恶人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又丝毫不受牵连。”
“主,其实您一早就知道,这样的关系根本维持不了多久。人类是个极其脆弱的存在,越是相差巨大的存在,越是让他们感到可怖。哪怕您对他们有多好,可一旦最重要的真相被揭穿了,什么都作废了,他们满脑子只会有一个念头,您不是人,您是鬼,您是个……疯子。”
“不然,您当初非要让穆西沙收走车后座那件蓝色的礼服呢?”
“是因为害怕小东西知道洗手间门口等待的人就是你么?不是,不是……我太理解您了……”
廷达每说一句,目光里的幽火就浓重了几分,就像是恶鬼用刀砍在人的心尖上。
“那是因为第二天他在神殿里醒来,您害怕的是,他一旦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就离开您。”
湛衾墨那双凤眼陡然变得阴鸷了几分,随即,他的唇角却凉薄地上扬。
“很可惜,我不是一个为别人感受瞻前顾后的人。”他缓缓道,“比起这个,我更喜欢看别人为我坐立难安的模样。”
“你错了,廷达。”
廷达心想自己猜错了没事。只要主会终于悬崖勒马惊醒一番,终于醒悟对人上心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那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此时,他正谄媚地想要应和他,主依旧是英明的,思考周全的,是他下属脑子一抽才会以为主会对那个男孩动了真心,是啊,区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让高高在上的主倾心?可刚张开嘴——
廷达下一秒头晕眼花眼前一黑。
他被生生拧断了脖子。
作者有话说:感谢看到这里天使们宝子们!
下一章由于比较完整所以不能在这章多加字(吊胃口的屑作者)
发现越到后面越是舒适区了,放心啃
换地图了即将要,千里眼一下:
后面全是高能,追连载太难受了(谢谢天使们捧场,很感谢很感谢)

漆黑的血溅了一地,廷达那个戴着面具的头在地上轱辘轱辘地滚着,最后缓缓停下。
“只是我说过,来日方长,他大可以慢慢猜,我不介意多暴露些。”湛衾墨缓缓地说道,“这样便能等着他拆穿我,又或者他选择了离开,那便是他自己的事情。”
“猜错了不要紧,我自是耐心极好。”他抬起血红的眸,“只是,这么有趣的过程,你为什么非横插一脚呢?”
廷达那聒噪的脑袋还滚落在地上,半会都没点吱声。
湛衾墨冷笑一声,背后的黑影顿时张开血盆大口将对方的残肢断头一并吞噬。
躲在角落里将近手脚冰冷的伊瑟莱恩,四肢瘫乱在了原地。
一边是高挺优雅的男人还竟然意犹未尽地在庭院里踱着步,甚至没收拢沾了血的鬼爪,活似在寻觅下一个杀戮目标。
湛衾墨忽然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带着棘刺的长触手,绕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然后就像蛇般慢慢地蜿蜒到了暗处的地方。
然后那“蛇”便盘旋在了伊瑟莱恩的身上。
“唔,我才想起我还有一个神眷。”气息森冷的男人,却依旧面容淡淡道,“我记得神眷的存在,只是一种摆设,可你做好了一个花瓶么?”
这是主第一次正眼看他,甚至用那危险的触手蜿蜒至他的身上……
伊瑟莱恩兴奋地有些颤栗,可随即又爱慕又卑微地看回对方。
“主……这一切是因为我在乎你,我想让那些凡人知难而退,他们是不值得您浪费时间的……我,我喜欢您。”
湛衾墨无动于衷地打量着他,唇畔却隐隐地带有一丝冰冷的笑意,“喜欢我?神眷这个位置的人,不应该对我动情。”
“您……真是喜欢开玩笑,”伊瑟莱恩垂下了头,用一种近乎卑微的羞涩道,“只要是接近您的人,就很难不对您爱慕。”
伊瑟莱恩刚才才恢复神志,回过神发现那个碍眼的大男孩已经跑了,他又惊又慌却又喜,这意味着……
意味着他能跟主独处了!
尽管主向来玩世不恭般地四两拨千斤,压根是个无心之人,从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自然是让人又爱又恨。
可所有神明,本应高高在上,无心跟任何低自己一等生灵有所交集。只有主不一样,主是唯一注视着他们这类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的神。
祂从不食言,服从于祂,便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鬼怪们渐渐生出了人心,他们不是被世间淘汰的无用存在,更不会在痛苦中惶惶终日,他们能带着四处的恶念,灵魂送上给主,作为回应的,便是他们还清了罪孽,便能换回灵魂的永世安定。
主是恶人的主,抑是恶鬼的救世主。
看着伊瑟莱恩爱慕的神情,湛衾墨扬了扬眉。
在这种容貌倾国倾城的美人面前,尤其被对方带着含情脉脉的眼神深深注视,一般人多少也会放缓态度,甚至败下阵来。
然而,偏偏他是个无心之人,心里毫无波澜,甚至唇角掀起讽刺的笑意。
恶鬼视他为救世主,不过是不懂他向来讲究有利可图,便要竭尽一切利用可利用的。
“你应该知道,我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兴趣,既然如此,不必多此一举。”
伊瑟莱恩却神色动摇,“您……确定自己对任何人都没兴趣么?”
湛衾墨一顿,尽管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再明显不过。
但——似乎也不尽然。
湛衾墨暗暗想到了曾把那个身影缚上王座的时候,那个大男孩全身绷紧的身躯,倔强偏到一边的头颅,得理不饶人的口吻。
那个时候他以众鬼之主出现,在压倒一切的身份压制之下,大男孩却宁死不屈。
“求你……门都没有。”
“我也不稀罕向你这种居高临下的家伙低头……什么神,什么主,什么鬼……不过是把我这样的人踩在脚下,然后欣赏我挣扎的样子罢了……”
……嗯,他倒是想象不了那张倔强的脸,对他如此深情的神态。
竟然让他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有的时候,他不介意那个倔强的大男孩可以像曾经哭哭啼啼的小鬼一样,掐着他的衣角撒娇。他更不会嫌弃对方是个玻璃心。
反正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轻易摆平的,区别只是能不能看到小鬼头的笑容罢了。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对方已经戴上了冰封的面具,甚至融入了自己的的血肉,义无反顾地用刺猬的外表来掩护自己。
因为对方眼里的“湛先生”,是那个没心没肺,锱铢必较的商人,早就把对方忘得一干二净。
一瞬的烦躁笼上心头,湛衾墨却很快掩过情绪,转而淡淡道。
“我忽然想到,神眷这个位置,不应该你来坐。”
伊瑟莱恩惶恐地睁大了眼睛,可随即眼泪从他的那双楚楚动人的美目流了出来,“果然是他……就是那个住在您家的男孩扰乱了您的心,您一早就盯上了那个猫儿眼少年,您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他,您对他根本不是对普通人的感情,您整天待在人世间,就是为了跟他待一块……”
湛衾墨凤眼随即闪过一阵莫名的情绪。
对方的说辞,仿佛自己是一个脑子里再无别物的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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