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饲养我by可口腩
可口腩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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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毁掉了我们渊序的……你就是伊甸医药集团的幕后注主使者……你的圣选计划毁了无数人,你是个杀人犯!……”
“哦?没想到区区一个养母也这么不怕死,渊序说白了就是你领养来的孤儿罢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秩序之神当着怒不可遏的时渊序,说的话却阴毒而尖利,“老朽也是佩服,区区一个人类竟然敢和我叫板?老朽苦心孤诣那么多年,就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容器,偏偏有人不知好歹。哈啊哈,这位钟女士,不如我现在教你什么样叫做真正的灵魂出窍?”
“你们这群刽子手,已经不止一次夺走了我的孩子。”钟孜楚定定地看着秩序之神,哪怕审判司的人直接将她钳制在包围圈里,她忽然撕心裂肺地吼道,“你记得阿萨克斯星球吗?那是被你亲手毁灭掉的星球!连我的孩子也被你带走……如今又是渊序,我要让你的罪行公之于众!你不得好死,罪该万死!”
此时就算五感渐失的时渊序也蓦然心惊,他腾地站起身,“妈……你不要说了,你快点逃!”
他甚至来不及想钟孜楚原来一直在调查医药集团的事情,他一直理所当然地想到那些黑暗从头到尾只有自己涉足,也只能自己涉足。
此时钟孜楚穿着参加元首大会的西装,她那双美目释着盛怒和愤恨,“不是你们毁掉我的星球,不是你们把我的母星当做是试验品的基地……我会稀罕嫁到邹家?把老娘大半辈子的积蓄和心血押在那个破家族上?得知渊序的母星也有可能是它导致的……哈哈哈,秩序之神,为了你的‘容器’你煞费苦心,一旦不是合适的试验品,你就让审判官屠戮了那些星球,是么?人的性命,在你眼里就那么如同儿戏……”
“你冷静一点,女士,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对你强行执行杀戮!”其他审判司成员威胁道,哪怕他们的上级已经换成了秩序之神,但是他们只能听从祂的指挥,将祂的一切反对者斩落。
“我还稀罕这条命吗,你们之前就想拿便拿走!我的家园,我的亲人不是你们杀的吗!你们……你们不是人……竟然把活生生的人做成容器!是不是我以前的孩子也被你们这么折腾过!她现在在哪里?她的器官,她的遗体是被你们处理掉了吗?还是寄生在某个人身上……”钟孜楚声音凛冽中带着微不可闻的哭腔,“我已经被你们害的连救赎自己的希望都没有……我的孩子是你们带走的是吗?那场劫难我一直找不到……你们……”
监察司众人纷纷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邹家的前媳妇,机甲集团的女董事长、浑身上下贵气逼人气势逼人的女强人钟孜楚竟然曾经是圣选计划的受害者,竟然是如今泪水涟涟,情绪极端的这个女人。
“抱歉,这位夫人,你曾经的孩子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所以——”秩序之神却施施然地说,“我记得她也是黑头发,而且还有一双跟你一样的眼睛呢,她数学很好,心思很活络,可是很不乖,整天哭着叫妈妈,动不动就要出去,唉,她实在不符合我们计划的目标,死活不愿意屈服……不过钟女士,你不用担心,你的女儿死得其所!她的标本现在可是在实验基地的总部好好陈列着呢!”
“开心点嘛!如今你家的渊序可是成功的试验品呢,如今要是老朽‘调教’得当的话,他可是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世上!为这个美好的世界发光发热添砖加瓦!哈哈哈……”
时渊序此时想要动弹,他哑声说道,“妈,不要……”
五感尽失——秩序之神的刀刃似乎也在夺舍他本人的魂魄。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纵横商界,没有任何作战能力的女人竟然如此猛烈地抗争秩序之神!
钟孜楚顿然眼角猩红,“你这个疯子!……”她不顾审判司的阻拦,忽然间生出一种极其凶猛的劲,竟然径直夺过其中一人的枪支,就这么直接对向了秩序之神!
“我要你偿命!你这个杀人犯!这个世界没有了你的话——”
“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死去的人……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幸……”
秩序之神一只手缓缓摁下,看着钟孜楚背后已经涌入的成群的审判官,他无声地喊道,“杀。”
“钟孜楚女士,老朽算是知道了那么多年圣选计划为什么迟迟没有新的成功试验品……你那个所谓的圣露兰机甲集团,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吧?你那些生产的机甲里面的能量槽,装满的是用来污染伊甸医药集团分部宝贵案例的基因试剂,你每次假借运送机甲,打入星球政府的军事机构,并且企图曝光医药集团的分部……呵呵,偏偏还让你这女人逃过了‘原罪’的惩罚,竟然脱离了邹家,如今,老朽是时候收走你的命了!”
时渊序蓦然一惊。
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这个凛冽娇美的女人,竟然有如此强悍的一面——
却也让人心痛到无法呼吸。
可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枪响已经响彻云霄,这意味着……
时渊序甚至连视线都模糊了,就算他听觉、嗅觉、触觉、视觉……渐渐消失,他也看到了,那个一向驰骋商界又富有干劲的女人,多少次揪着他的耳朵,娇嗔地说,“渊序,你老是什么都不跟妈说,让妈担心!”
他没有落泪,因为他的心已经碎了——
他不仅让她担心,还让她献出了一条命。
再然后就是手中的长枪直接逼至秩序之神的脖颈!时渊序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不能让这个老贼活着离开圆桌,倘若他做不到,那他甚至不惜以死明志!
“可惜,你就算怼着老朽,也是在怼着你弟弟的身躯——时渊序,正如你的‘十大原罪’一样,本来你身边就不应该有关心爱护你的人,如今你能好端端地活到二十多岁,已经是老朽的仁慈了……”秩序之神继续说道,“这简直是不把老朽的‘秩序’放在眼里,所以你是时候还了——”
“这世界上唯一剩下爱你的几个人,老朽都要亲自杀掉,这样你就彻底不会有以自己身份活下去的念头,可以好好地做我的容器了。不过不要紧,你不孤独,只要你听老朽的,老朽会好好对你,呵呵呵……”
“我要你偿命……”时渊序红着眼睛,他五脏俱焚似的痛彻心扉,“这世上只会剩下最后一神,也只会是混沌邪神,而你迟早有一天会堕落神坛,被人踩在脚底,你根本不把普通人当人……”
“哦?”那声音凉薄得很,“老朽不需要把人当人看,所以我才能成为至高神。究竟要我把你身边的多少人杀干净了,你才能懂呢?”
“是你把时烬毁了,原来一直你在背后操纵他,让他为你做坏事……”时渊序压抑着颤抖的声线,“还有,你知道钟孜楚的原罪,所以你一直让她在婚姻里受尽痛苦……无力再为她死去的家园和孩子抗争……不,她的原罪……就是你定的……你知道她会反抗你……会暴露你的计划,所以你不惜用痛苦来控制她的人生!”
“全天下的人都有‘原罪’,只要活下来,就注定要被束缚,这就是老朽的天下,如果每个人都肆无忌惮地得到幸福,无所限制任意行事,那天下就是大乱,谁还会听从老朽?”秩序之神冷笑,“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瞬,人生就已经决定了,倘若你母亲还不那么倔强,说不定她本就不会有这个原罪。”
“至于你弟,怎么能说是我的错呢,分明时烬在杀人和做坏事的时候,也很开心呐?”秩序之神邪笑,“老朽可是什么都没做哦,只是教他怎么更好地治理天下人罢了,我甚至可以算是一个苦心孤诣的好人,一直陪伴安烬殿下到现在呢……”
“他说他很孤独,他说他一直在找自己的哥哥,可终于找到了之后,他发现他的哥哥却已经不爱他了,他想要一直争取,可是,我说,这是你的命啊,小殿下。”秩序之神随即狞笑,“我说了,他要是敢和你团聚,要是敢认你,他就必须得死!因为秩序规定了,规定了你们俩注定不能得到幸福,你们只要团聚在一起,你们只要毫无间隙,就会打算毁掉我!”
忽然间,什么回忆闪回到时渊序脑海里。
那是不属于他的回忆——
“安烬,你只要身处在这个世界之中,就要活在秩序的束缚之下……”
“难道你还可怜地妄想自己能成为例外么?哪怕你成为光明神,成为至高神,你也无法治愈你一辈子的疮疤,安烬你是维护秩序本身的神……”
“我去你的,我稀罕这些玩意么?”安烬冷笑道,“给我消失,给我滚!”
“如果你不从,按照秩序本身,你自己便会成为秩序的傀儡,顶着你的头衔,顶着你的身躯,为天下人唾骂,安烬,你要服软。”
“如果你想求助哥哥的话,你会死的很惨——你看看你自己的原罪,历历在目,几乎永远永生永世都难以磨灭,因为你是天生的孤煞命,就算你终于得到了你哥哥,你又能如何?他忘了别人,他心里有别人,他的心里你已经是一个无可救药,手沾满鲜血的怪物,安烬,光明神的位置是你亲自夺下来的,既然改不了命,为什么不让这个世界一样尝遍一样的苦痛?这样你也会释怀的……”
“释怀你全家!”安烬破口大骂,“我操你全家的秩序,我稀罕做那些破事吗,如果不是你逼我认命,我会一路做到光明神,我会稀罕派审判官屠戮全世界,全是他妈的秩序,扭曲的秩序,这个世界为什么穷尽一切一辈子都无法逆天改命?这个世界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
“哥哥,众神时代的时候,他们那么多人有强大的神力都从来不敢参加‘试炼’他们才是愚蠢的,偏偏还很虚伪,明明在命门里把所有人的命运都钉死了,方便他们管理,却还对世人说你们只要努力奋斗就一定能逆天改命,多么愚蠢!有多少人前仆后继地死在努力奋斗就会有曙光这句话上,可是你知道么,没可能的!这个世界是扭曲的,坏掉的,不管你以何种方式反抗,最后命运都会回到原点!不信,你就看看我?”
当时的时渊序压根没心思回应,可如今时渊序看到——
这段话后,安烬极其落寞的神态。
以及那个小小的金发少年拿起屠刀直接砍向自己命运丝线上面的那条铭文:注定早逝。
时渊序还看到安烬本尊蹑手蹑脚地,亲自下神庭。
他神色有些紧张,却又故作毫不在意,只是刚踏上陆地的那一刻,马上就被一道惊雷穿透身躯!
要不然就是站在路边的线下科技体验店直接就被掉下来的钢管砸死!
“嗯,要改命就要打败所有秩序制定者,相当于杀掉十万多个神明,而且只能靠你一人。”那个时候的安烬挑眉,“最后,你才能去那个地方谈判。”
“那个地方——是什么?”
“命运圆桌。”
“但是,那里没人会赢,因为荷官出老千。”
“出老千。”
“难道就没有人出手——”
“嘘,哥哥,这一切也在‘祂’眼皮底下,多说一句会死。”
但是他才知道,安烬内心里竟然还有那么一句。
“因为荷官出老千,我总是输,可惜我还是想见蠢货哥哥,才活到了现在。”
还有小疯子跟他说的那些“疯言疯语”——
“一方面,‘秩序’每过一段时间就需要进食大量的恐惧和灵魂,这是众神时代就存在的,大家越是害怕命运,祂就越强大。”
“一方面,我也需要灵魂,来壮大我的能量。”
“最后,那些觉得自己改不了命的懦夫,就让我亲自斩落马下吧,反正这辈子如同行尸走肉,他们活着又跟死着有什么区别?更不要说他们这些人还壮大了‘秩序’的力量。”
“可是你没想过么,”时渊序剑眉蹙起,他的神态又失望又绝望,“那些被你屠戮家园的人们,他们又怎么可能不信命?这是秩序的阴谋!”
“呵呵,说得对,可是,我都信命,他们还敢不信?”安烬笑道,“这也是一个可笑的悖论,因为他们胆怯得像老鼠所以我屠戮他们,但是人们看到我屠戮就越害怕秩序了——可是,如果我不杀他们,你知道么,哥哥,会有一个更严重的后果——”
“就是人们甚至不知道——命运的存在本身便是一场恶作剧,你我已入局,无人能生还。”
“只要在至高神的位置上多待一天,我的神志就越发不清醒……哥哥,所以我才用那么多容器盛满我自己,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哪怕我们只在平行世界做过兄弟,但是你曾经陪伴我的岁月,让我最后留有一丝神志。”
时渊序痛苦地捂住头——
安烬,时烬,他可怜的弟弟,扭曲的疯子,混账,却终究是他的弟弟……
他甚至能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痛意。
可他随即瞳孔更是惊心动魄地颤了两颤。
只见眼前是一处破损的教堂——那是安烬自己的魂之空间。
“哟,小殿下,今天想要领取多少‘恩赐’?”
破碎坍塌的祭坛中央的安烬被钉死在石板上,那灿然的水金色长发垂落至肩膀,似乎已经光泽不在,他此时浑浑噩噩地着睁开眼睛,然后哼了一声,“让你消失算吗?”
“哎呀哎呀,真是不听话,老朽不是说了吗,要是太不听话了就会直接让你痛苦而死!”此时一把锃亮的小刀就这么横亘在安烬雪白的锁骨上,可慢慢游曳到他的锁骨之处,“这么美丽的皮肤被划得皮开肉绽,老朽可是怜惜得很呢,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呢!”
安烬面容因为痛意狰狞了几分,“滚开!”他此时哪怕被祭坛上的刑具拷得奄奄一息,也忽然间就像炸了毛的狮子,此时手里幻化出剧烈的金光,那把长镰就这么出现了,随即他顿时打算挥开长镰!
“老朽可是踩在十万个神灵的尸体上,你还妄想跟老夫对抗,简直不自量力!”
安烬此时被划过一刀,又一刀,他的面容更加狰狞,“你个垃圾!”
“啊呀,虽然是至高神,可惜始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小鬼,让老朽看看,今天违背秩序的人应该有6921位,那大概作用在你身上就是6921刀!不过看你这么痛苦的份上,老朽可以慢慢磨,或者你让老朽操个够,说不定可以一笔勾销!”
“我要弄死你——”安烬愠怒到整个人就像是要烧起来一样,“我操-死你还差不多!”
“可惜了,之前赛诺提斯那家伙可是任凭老朽上个够,哪怕他力气大得很,可惜啊,还是只能屈服在老朽身下,哦,你应该不知道,祂是‘力量之神’,啊,忘了说之前众神时代的某位女神,最后也只能在老夫胯-下承欢,”那身影桀桀冷笑,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安烬殿下,你要知道乖乖挨操,是老朽给的处罚当中最轻的,剩下的只怕你受完罪前就痛死,哈啊哈,每天还都有新的惩罚,你确定要继续这样么?”
“那就让我把你杀个够!”安烬此时那漂亮的面容是早已不堪其扰的癫狂,“我不是已经赊账赊了许久么……哈哈哈,那些神灵怎么被你弄关我屁事!他们是没有骨气的废物,怎么配和我相提并论?”
“可是,老朽还没说完呢?”那身影冷笑,“除了今天的6921刀,还有12045刀等着你!”
“……”安烬瞳孔骤然睁大。
“老朽也不知道啊,殿下偷偷瞒着老朽做了什么,但是有一件很不高兴的事情发生了,哎呀呀,这可真是太不好了,老朽明明精心布局那么多年,怎么还能让那人逃过一劫呢?安烬殿下,你该不会是偷偷瞒着老朽做了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总之老朽很不高兴,今天要狠狠虐待你个够!”那声音竟然少见地多了烦躁。
安烬冷笑,“不要脸的玩意,你以为我会乖乖受罚么?!”
时渊序在旁边恨不得上前制止,可他被定住了不能动——
还有一只瞎掉一只眼睛的兔子玩偶在旁边叙述,“秩序之神狡诈,腐朽,诡计多端,安烬的魂之空间只有他孤身一人和秩序之神对峙,没办法叫来其他的援军,每次等到安烬力竭只能昏倒在地,秩序之神就会献出‘定魂’法相,从来没有神灵可以在精力耗尽后摆脱法相的控制,这就是为什么所有至高神都避免不了被祂处罚。”
只见那锋利的刀就在他的亲弟弟的肌肤上一寸寸地割着,安烬一边痛骂一边流血一边又忍不住流泪,嚣张凛冽的眉目不得不软化几分,可他一边眼红着嘶吼道,“……总有一天,我也要一寸寸凌迟你,我要把你开膛破肚……”
“早知道如此,乖乖被老朽上不好么?”秩序之神爱抚着他的脖颈,“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比原生神祇还要貌美的存在……”
安烬忽然狠狠地顺着手劲直接咬了下去,锋利的齿死死地将对方咬下一层血肉,他此时的薄唇染上血后更显得妖冶几分。
“啊哈哈哈,还是一样傲慢呢!”此时秩序之神换了一把锋利的铡刀,直接往他心口割去,“那玩点别的!哈啊哈,老朽满足你!”
安烬发疯了似的挣扎,随后渐渐失去神志。
“后来,安烬发现每天的梦境,他都会多出一万多刀的凌迟要受,他愤恨得发动审判官巡查全世界,决定屠了所有企图违背秩序的存在,但是从来没找到那多一万多刀的罪魁祸首。”兔子继续冷笑,“直到他听见斯堪国的黑市发生了一场骇人听闻的大火,几乎所有人都被大火吞噬,那黑市上最重要的拍卖品却消失了——
他们说,那是圣选计划的成功试验品。”
时渊序就这么看到神色凶戾的安烬胸口先是一坠,然后,是震愕,再然后,是扭曲的狂喜。
悠长上扬的碧蓝色眸仿佛无尽的深海,却忽然见了光。
“是你么……”
——啊,圣选计划的成功试验品,除了DS-01外,还会有谁?
——除了他的哥哥,还会有谁?
“他察觉到,自己多出那一万多刀的日期,刚好就是斯堪国那场大火的那一天。”
“与此同时,秩序之神在他身上企图划的那一万多刀,忽然让他有种诡异的快感,他不愿接受例行的其他违背秩序的人带来的处罚,却唯独对这硬生生多出来的一万刀甘之若饴,他甚至能品尝出每一刀背后的人的一颦一簇,每一刀,就像是划开他敏感之处的最尖锐的刃,第一刀,让他感受到鲜活的生命,第二刀,让他感受到那个跟他血统一模一样的大男孩正在呼吸,第三刀,他感受到对方的每一次蹙眉,第四刀他嗅到戈壁滩上辛辣的气味……”
“就像是他在刀尖上跳着染血的舞,可有人与他掌心相扣,心跳同频。
那是血缘的呼唤,那是宿命注定的另一个存在,那是他曾经无数风雨中毫不犹豫献上胸膛和背脊的倚靠。”
“亦是他的光。”
此时时渊序骤然跪倒在地,下垂眼哀恸地流下眼泪——“可恶!”
他简直是变态到……连这个都以此为安慰了吗?
他已经绝望到……连他的存在都可以作为活下去的希望了吗?
只见此时祭坛上血流成河,俊美的金发男人一边奄奄一息,一边却吃吃地笑,绝艳的面庞是癫狂,是释怀,“呵呵……是你……是你……”
“太好了……你还活着……哈哈哈哈……”
“我很开心呢……嗯……啊……”疯魔的俊美男人甚至脸色泛起病态的红晕,就像是经历过交-媾后的高潮。
此时旁边的秩序之神甚至都觉得在胆寒,“小殿下,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看到这一幕幕沾着血的属于他血脉相连的另一个他的过往。
时渊序咆哮着举起枪,“我要杀了你……”
“你就是把所有人逼到疯魔的原因么?”
“他……也是被你这么一点点逼疯的!是么……”
“事到如今才察觉过来,已经晚啦。”秩序之神眯着眼笑,此时他顶着这副躯壳所做的一切都让时渊序愤怒得要发疯,“老朽本来很慷慨,可惜你们这帮人非要跟我对着干,时渊序,下一个你身边消失的人,又会是谁?”
要杀到他如今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念头都没有了,到时候他一无所有!湛先生不在了,钟小姐不在了,时烬不在了!而他彻底是一个秩序之神的傀儡和玩物!既然如此……
容器也可以自己决定去留!
时渊序攥紧了手,颤抖地拿着手里的黑色长枪,他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仅仅只有这一个东西与他作伴,或许这长枪也可以成为一把利刃吧,也足够他捅向自己血肉模糊直至衰竭而死吧……
“老朽不是说了吗,老朽是秩序,也是你们板上钉钉的命运本身,你何必那么无能狂怒,啊……老朽知道了,你是对自己已经糟糕透顶的命无可奈何了!既然如此,老朽不介意送你一程……”
“可我不允许……一切到此为止。”
时渊序支起身躯,他用那把安烬送他的长枪支起身躯——
那么多的仇恨,那么多欲壑难填的不甘,他已经尝尽了,然后呢?自己就要这么离开人世,留下这残酷暴戾的神庭主宰一切?还有多少人和他一样,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和亲人,带着生疮的心孑然一人活着,还抱着那幻影般的梦想,撑着一口气,以为这辈子总有那么一天,可以迎来改变命运的一天?
最后五感将近失去,他无声地在黑暗中张合着嘴唇,就像是泣血般的呢喃。
“不如夺舍……我……”
“终于学会服输了吗?时渊序,你已经开始信命了是么?你爱的湛衾墨又陨灭了,你好不容易找到的亲弟弟却又死去了,待你如亲人的钟孜楚也牺牲了,啊,真是好可怜的人,不过没关系……我会好好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也可以因为你而颤抖,而绝望……”
“你要知道,我最后的目的是你呀,时渊序,你是最好的试验品,也是我最好的容器,你的弟弟老是抵抗我,他的身躯跟我也很排斥,不过没关系,等到我占用你的身体之后,我就能发挥最大的潜力,让全世界的人再也板上钉钉,什么都改变不了啦!”
时渊序眼前逐渐黯淡,他感觉自己的心神被夺走了。
他不能折在这里。
时渊序此时眸色深重的像是夜像是最深的魔鬼湾,可他忽然倨傲地扬起下颌,“呵呵,你以为我就这么样会绝望?十大原罪已经把我折磨得里外不是人,你以为这样的打击还会伤得到我?要夺舍就赶紧夺舍,少给我废话!”
脑海中闪现出丝丝缕缕残破的片段,一下回到鬼域,那个刻薄的恶鬼廷达此时语重心长地说,“等到你被秩序彻底占据的时候,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血祭’,那就是在彻底被占据前,猛地把自己的灵魂和骨血掏空,让它们独立出秩序之神的禁锢,然后,你还可以发挥自己最后的作用……”
“虽然你真是彻底没救了,不过,念在你本来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这个方法至少可以让你在最后关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哈哈哈……我很期待,你最后能挣扎到什么地步,反正横竖也是死,不如像烟花一样尽情燃烧吧。”
哈,是啊,反正那个小孩已经一无所有了。
既然如此……再如何痛苦又能何妨?
此时他忽然面容复而绷紧几分,此时剑眉忽然挑了挑,“就算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是你要怎么占据我?是灵魂归你,还是灵魂和肉身都归你?你应该清楚,我身上同时有光明神和混沌邪神的烙印,你要是夺舍,有可能会导致排异反应最后连最后的容器都没有,想好了么?”
“老朽知道怎么清楚,你大可不必为老朽忧心。来吧,将这符咒念了,你很快就能以最不痛苦的方式被老朽夺舍。”
时渊序迟疑了半晌,那声音更加是阴森了几分,“怎么,如今老朽已经斩杀了八亿人,这是嫌我下手还不够狠?”
“你可以直接夺舍我,反正我最重要的人都不在了。”时渊序说道,“我已经什么……都没了。”
“呵呵,你还算识时务,既然你这么说了,老朽不介意给你个痛快!”
此时时渊序哪怕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直接将一把剑划开在胸口划开光阵,“你从我的灵魂缺口进去,就可以完全地占据我,不需要任何代价。”
“你会这么好心?罢了——老朽已经受够了安烬小殿下老是跟老朽唱反调,还有这个总是排斥我的身躯,老朽来了!呵呵,当哥哥的总是更加懂事——”
可刹那间,秩序之神骤然变了神色!
此时已经到时渊序的灵魂空间,只见那个神色颓丧的下垂眼男人此时背过身坐在魂池中央,他的裸背流淌着最有力度的线条,凶猛悍利如同狼的背上更是爬满了血红的咒文!
秩序之神进去了他的魂之空间已经蜕去了伪装的容貌,取而代之的是青色的柔软碎发和一双极其漆黑的眼,像是霜中孕育的幽鬼似的,自称为老朽,却更加像是癫狂的书生,此时他猛然间被他身上的血红咒文爬遍了全身,就像是被锁链困在远处。
那些咒文甚至成了咒灵直接死咬着秩序之神的魂体!
此时他清癯的脸庞此时盛满扭曲的笑,“哈哈哈哈……诈我?老夫不该小瞧你……不愧是安烬的哥哥……都这么胡来……也这么不要命……”
此时霎那间时渊序偏过头径直离开魂池中央,他裸着上身,拔出黑武士长枪直接贯穿秩序之神!那浑身上下的血红禁咒和图腾直接攀到了秩序之神身上,变成了张牙舞爪的镣铐和荆棘,足以刺穿秩序之神的五脏肺腑。此时的时渊序不是猫儿眼少年,不是莽撞的大男孩,而是凶猛悍利的孤狼,“你知道我等这一天有多久,你以为我还会允许你继续作恶么?从很早之前……从很早之前我被毁了家园,再到我在乎的人,莫名其妙离开了我,我就知道这一切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就像你的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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