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的目光毫无温度,甚至骤然阴鸷了几分。
就像是邪鬼尝不到血,便要见血。
“宝贝,你说我要怎么才能重新撬开你的心房?”他兀自低喃道,像是对谁说道似的,“啊,倒也无所谓,我自然是可以找到更乖的,不是么?”
“殿下,最近召开领主大会,咱们只顾得上跟那些战争狂沟通么?呵呵呵,您最近似乎并不打算杀那么多人。”
那若有似无的玩味声音在耳畔边响起。
“关你屁事。”安烬此时斜斜倚靠在王座边,繁重的神庭事务让他很烦,更不要说星际元首大会来了一堆死皮赖脸都要谄媚他的领主和元首们。
“殿下,安卡琉斯国王说他们在太空站建立了希尔伯特空间,在宇宙传递圣音。”
“殿下,赛弗勒斯星进贡了一批战争机器人,都是顶尖芯片。”
“殿下……”
安烬用了几个“替身”才把他们打发走,一个正在神庭外环的酒宴和众领导人觥筹交错,一个则在中环的议会厅跟两国使臣彬彬有礼地谈着贸易协议。
此时身旁却有个令他更恼火的声音。
“安烬小殿下,你管理世界的方法实在是太过于简单粗暴,除了派审判官镇压和公开会谈之外,还要懂得帝王之术,比如在领主当中选一些人作为自己的心腹,哪怕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凡人。”
“你要让他们对你心服口服,多在私底下找他们的把柄,像赛弗勒斯星在紧急部署军事计划,计划的发起人暗地里可是企图谋反您……”
“……”安烬沉下脸,一双流转色泽的碧蓝色眼眸不悦地眯起。
“你看看九大星系当中,有多少教堂是为你而建,又有多少教会实际上是挂羊头卖狗肉实际上信了邪神,就算你是至高神,人类私底下的小心思很多,谁能让他们得到最多利益,他们就倒向谁。”
“你说的很好。”安烬此时冷笑,忽然间手里勾起脖颈边的挂坠上的小镰刀,“但是,你知道么——”
此时他的神态下一秒暴虐和嗜血,那长镰直接往某处一扫——
“我早就知道了,你以为我是傻吗?”
“你,老朽可是处于好心,哎呀呀,你又是为什么那么置气?当然,老朽确实是无所不能,全世界的人的命运丝线都被老朽掌握,秩序也是被老朽掌握,但是但是您才是真正的殿下啊——”
“给我滚。”
安烬那长镰刀就像是割裂什么东西的咽喉,此时他收拢在掌心,抬眼,“进来吧。”
“殿下,那些人类的注意力被转移的很快,娱乐圈某个偷税漏税的九漏鱼已经成为榜单热门第一了,还有某某总统被击杀的头条,啊,还有某个政府官员落马贪污了八千亿星币的消息也传得很迅猛呢,您无需担心,泰拉星那边准备推翻神庭的起义军不攻自破了,他们开始内斗了起来,起因还是由于政府那边瓜分的钱分配不均,本来九大星系其他群众想要效仿他们对抗神庭,结果都老实了。”
“再加上这几天,审判官还巡查了一遍各个圈环,他们更加不敢反抗了,现在您看这星际世界稍微有什么反抗的苗头,按照这套流程下来,就没一个不服的。”
“所以到头来,也只是一场闹剧?”安烬此时已经懒洋洋地对这些都索然无味了,“还以为他们能给我们制造什么乐趣呢。”
此时性感明艳的女人还被这位神庭大臣带了过来,“对了,殿下,琉弥娜拉找您。”
安烬挑眉——
那女郎还给他喂了一个青提,他那淡色的又偶露讥讽的唇就这么被塞进一个圆鼓鼓的水果,俊美嚣张的脸就这么鼓了一个腮帮子。
“殿下,你都不理我好几天了,不是说很多事务都可以用顶级AI解决么?”
那女郎是钛星的顶级模特,此时就这么坐上他的大腿,一双长腿就这么横亘在安烬修长的腿上,她还穿着松垮的哑光珠地的长裙,配合那双野性又美艳的脸蛋,很难有男人不动心。
“乖,姐姐下去。”此时安烬很温和地开口,“AI靠不住的,更何况谁有我这样的头脑呢?连alice集团的顶级AI编码都是我写的,归根结底还是人来管理的。”
“殿下实在是……”莫丽莎此时吻着安烬脸颊,“太全能了。”
安烬一僵,随即只是淡然笑,被美人迎上怀抱送上香吻实际上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此时他还忽然间看了看阿里托,但是阿里托只是眉目平淡得很。
“下午二点三十分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开会。”时渊序说道。
此时纯白的圣殿里,四处都是天使的雕像,中央是一口碧蓝色的池子,此时时渊序阖着眸浸泡在池子里,旁边是几个身穿白袍的圣女从上至下为他淋上圣水。
但是他阖着眸不是因为享受而是他觉得丢人至极。
安烬悠悠地走来,他透着一些没来由的疲惫,可掠过某人的一眼,眉目却是阴鸷。
“给我洗干净,从里到外。”
“……我洗澡你也要过来看么?畜生。”时渊序冷哼,“果然这是你的主意。”
刚才他才离开嘉宾家属的府邸区,就被章于明带着审判官团队直接挟到暗室里听候发落。
谁知道是被扔到圣池里“净化”。
而眼前这位至高神,光明神,才接待完全世界最能呼风唤雨的三十五位领主,却有闲心来到这位时上将跟前,还吩咐了他的豪华圣女团服侍这位时上将沐浴。
时渊序此时愤恨地埋进水里。
他真的不能接受在多个人眼前沐浴,更不要说还都是女人,哪怕那些圣女从头到尾的面容都很平和,很安详,就像是神龛两边温润如玉、慈悲为怀的玉佛。
但是他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
他计划等会趁那边的圣女不注意把自己衣服掳走,然后把门卫直接揍晕然后离开。
可安烬俊美的面庞神态里有着几分凶戾,他故意靠近时渊序那头坐着,把半边腿浸入池水里,慵懒地在水池里拨动着清波。
“和谁开会?”安烬继续轻声问道。
“……”时渊序下意识地开始往旁边挪了几步路,“和其他国家的元首。”
“我在哥哥身上放了‘神之眼’,只要你去宇宙的任何一个地方我都能找到。可如果‘神之眼’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安烬忽然森然了几分,嘴角绽出阴冷的笑,“那就意味着有跟我一样的存在出现了。”
时渊序此时真的觉得离谱至极,“混账玩意,没有自理能力的人是你不是我,退一步,你既然这么神通广大,追踪我的一举一动毫无意义。”
“当然有意义,现在你是我的人了!”安烬白皙的手指就这么绕上了他耳后的头发,还故意弄出一个卷,“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谁会允许自己‘兄弟’被一些肮脏的、黑暗的存在玷污呢。”
时渊序越发感觉不适。
一直以来他就把自己当成和金发小畜生对立的人,但是对方已经笃定地他们俩是一条贼船上齐心协力的共谋。
而且什么叫做“他的人”,这让他这个叛逆组织老大的面子往哪搁?
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直接冷着眉目,“把我衣服给我!”
“谁是1?”安烬无视了他的怒喝。
“……”
沉默许久。
气氛忽然凝滞,时渊序发现一种恐怖的清寒笼罩在安烬周围。
“戴t了么?”此时小恶魔又开口。
“……”
“没戴么?”
“……”
时渊序此时面红耳赤,破口大骂,“这关你什么事!”
“真可笑啊,我的哥哥,你就是这么一个被他随意亵玩的可怜玩具而已。”安烬的眉目神态里竟然有种同情,但更多的阴沉,他忽而抬手,“阿里托,我的哥哥脏了,让圣女用最冰冷刺骨的圣泉水将他洗干净。”
时渊序额角青筋暴露,“我会泡烂的。”
“我觉得脏。”
此时时渊序浸泡在圣池里,圣女已经倒了三次水,他感觉自己的皮都快泡皱了,再加上自己此次参会还有很多正事要做,便打算起身换衣,可这个时候安烬修长的手忽然牢牢地按住了他的裸肩。
“时渊序,我说过了,成为真神的人不会有人性,包括我。”这次他破天荒地叫了他的全名,“维诺萨尔和你的湛先生是两回事,蠢货,他只要轻轻尝一口你的灵魂,就能知道你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男人,就可以随便伪装成你想要的任何存在。”
时渊序僵住了,登时面红耳赤。
“你觉得我放不下?”
“不是你主动跟他做的?”安烬挑眉,“还是你被强上——”
“够了。”
他一个大老爷们如果说自己被强,那真的可以无地自容了。
“如果他是强迫你的,我可以为你解开宠物项圈哦。”安烬温和的声音循循善诱道,“按照星际法律,宠物项圈的发明本来就是违法的,真可怜呢,堂堂的一个军队上将,竟然还沦为了某个恶劣人士的宠物,要传出去不会被人笑话?还是你这样会更加兴奋?”
“我让下属破译芯片了,明天就能解开。”时渊序说道,“我也不在乎了。”
他觉得自己可笑得离谱。
甚至连最让自己丢脸的宠物环都懒得管了。
时渊序,莫非你已经习惯了被那男人玩弄在掌心?
他让你在亿万人注视的会议差点丢尽了脸,还闭口不言消失的原因,你应该恨他……
可为什么,他又恨不起来?
“倒不如戴这个项圈是增加□□的情趣,你没摘。”安烬眯着眼睛邪笑道,“真了不起呢,一切比我想的还要顺利许多,在你成为我的人之后,你竟然还能变成对方的宠物,可真是一举多得,说不定你能给我提供更多有用的情报呢,据说做那种事的时候人最容易放松警惕。”
“能不能不要说那个词!”时渊序忍耐不住骂道,“话说回来,我只是说圣选成为神庭的候选人,可不是把自己卖给你。”
可此时,安烬的神态骤然阴森几分——
他的手指忽然径直将他脖颈的宠物环直接撕裂开。
“那我就杀了他。”安烬忽然开口。
“……”时渊序骤然心惊。
“如果你也被污染了,到时候我还得杀了你,不如现在就让错误早点终止。”安烬接着说,“神永远不可能和人平等,你还不懂么?哥哥,你一次又一次委曲求全,最后你会得到一个残缺的自己,和一个病态的猎人,你什么都不剩下!你还妄想什么,妄想他实际上付出的比你要多的多么?那好,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如果他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不是我的问题,那又会是谁,哥哥,你应该很清楚。”
“祂的本性,是个恶鬼。”
“你以为我不想忘掉……”时渊序无奈地哂笑,半掩着脸,“可是,我终究……”
忘不掉。
放不下。
“这就是你让我最反感的一点。”安烬摇摇头,他此时伸出手指,“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你的灵魂要完完全全地归我,你也得完全效忠服从于我,否则——”他唇角咧开残忍的角度,“我会现在就发疯哦。”
时渊序瞳孔骤然一缩。
此时空落落的圣池外忽然传来悠远的钟声。
“哥哥应该也做了那个梦吧。”安烬继续轻声着说,“光明神教的钟声是在清算罪孽,每一声钟响,就意味着一颗金色子弹要从审判官里的枪膛里出来。”
“你猜,现在被清算的又是谁呢?”他恬静的俊美脸,此时却有种刀口舔血的暴戾,“这么想着,我忽然感觉心痒痒的,你说,我要不要多杀几个人过过瘾?”
时渊序想到自己踏着染血的玫瑰,再看到十字架上男人被钉着流血的情景,感觉心脏就那么皱缩了几分,跳得也不平坦了。
可他还是让自己沉住气,面不改色道,“你想要动手便动手,没必要征求我的建议。”
“明天可是圣宴呢,星际元首大会的嘉宾们都要带着自己深爱的人过来参会,不如就在那个会上公布我们之间的关系,跟他决裂吧。”安烬忽然开口,“当然,我不是你们那些可怜的男同,对一个男人欲罢不能,只是外界的人不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你和我之间要么是主人和狗,要么是神眷和神,我要你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从此你再也无法摆脱我,你的就是我的。”
“这样,我保证永远都不伤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如何?”
此番无路可退,这一场赌注注定要拿他做筹码。
时渊序此时已经强行穿回衣服,他甚至衣服穿反了都不想在这待下去,如今的他更加勇猛强壮,哪怕安烬也身形高挑,但是凭借赤手空拳,时渊序绝对能把他揍得半身不遂。
他直接逼上前,那下勾的眼,极其深邃,极其沉地看着他。
“你如果真的是我的弟弟,就应该知道我最看重的是尊严。”时渊序冷笑,“安烬,我不可能被任何一个人玩弄在掌心,无论你还是维诺萨尔,都是可笑的,不把凡人放在眼里的神。”
“你要知道我一身反骨,反抗的不仅仅是这个愚蠢可笑的世界。”随即时渊序那下勾的眼很凌厉地看着他,如今的时渊序不是暴躁易怒的大男孩,不是脆弱易折的猫儿眼少年,他就像是最顽劣、最离经叛道的叛党老大,就算正义凛然也可以刀口舔血。
他受够了这一切。
扭曲的世界,一次次再不得不被男人抛在原地,却又被对方玩弄于掌心的自己,改不了的命……
是时候决裂了。
“我最讨厌的,是自认为身居高位就可以随意摆布我的人生,掌控我的思想,我讨厌把所有人踩在脚下不计一切代价的人。”
他轻轻地说,就像是狼群跟同类的示威。
“你说错了,我可以爱一个人也可以让他麻溜给我滚蛋,我会比你想的更狠。”
“你有本事就从今往后不派审判官杀任何一个人,但我知道你做不到,就如你也知道我放不下。”
“哪怕欺辱我的存在是神又如何,我说过,我不信神。”时渊序说道,“我的代号有两个,‘噬序者’,还有——”
他此时那张俊秀的面庞,就这么下颌微扬,甚至仔细一看,剑眉中央还断了一截,让男人的神态更加不驯。
“‘屠神者’。”
安烬微微一怔,那碧蓝的眸渐渐从奚落转向一种,扭曲的狂喜。
他那俊美的容颜一旦是这种喜悦,就真的像是天使面庞的恶魔,亟待敲骨吸髓地尝尽人血似的,又美艳又骇人。
“嗯,我欣赏你,哥哥。”随即安烬眯起眼睛,很温驯地笑着,“你要知道你现在帅得不得了,保持这种愤恨吧,到你足够强悍的时候,我可以把我的天下分一半给你,到时候你可以想杀谁就杀谁,我们可以坐在世界的版图前,商量着今天要淘汰哪个星系和哪个星球,嘻嘻……那画面一定很美。”
“……”时渊序扶额。
小畜生以为他稀罕跟他一样,做杀人狂魔。
他是那种倔得要命但是不想伤及无辜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在这方面有点死脑筋的人,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不同。
悍利的战将此时仓皇离开,此时安烬回过身,耳边传讯,“……嗯,祂接纳了,看来那位病态偏执至极的邪神,也不是那么专注地对待他的小东西呢?”
“是么?”安烬邪笑,“倒不如说,祂不过是想逼我哥更加对他欲罢不能,索性将错就错,不过,这样倒是更加有趣了。”
“哥哥,既然你不想让我杀了祂,无妨,祂的理智已经不多了,到时候,你便能知道祂的真面目了,如何?”此时小恶魔轻轻地说,尽管时渊序早就走远了。
阿里托此时站在旁边,“安烬,别太贪玩。”
安烬忽然回过神,阿里托就这么安然若素,就像是静籁无声的圣堂里的神女,她眉眼如画,却冰冷,却安静。
这句话不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AI说的。
“你想要你哥留在你身边,还是想要祂发疯毁掉所有,你只能选一个。”阿里托说。
安烬带着几分错愕,忽然一只搭在矮他一个个头的阿里托肩膀上,没过她的黛发,那唇角带有几分得逞似的,“好吧,阿里托是在担心我?”
“不是。”阿里托那波光流转的杏眼瞳孔倾侧到另一头,“这是AI智能分析得出来的结果。”
“……”
“殿下,维诺萨尔作为混沌邪神,除了恢复神格,祂……你知道三大恶鬼的伊格为什么会诞生么?你知道,为什么祂的诞生,意味着不详么?”
安烬笑容僵硬,随即索然无味地插着兜走了。
“嗯,我知道,但是我不关心。”
作者有话说: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和朋友们,后面就不日万了!确保质量
最近老是被审核盯上了导致我没办法准时提交,对不起久等的各位
一处暗室,阴森的地窖前是一道道注满水银的沟壑,只有暗室上层才有一道狭小的窗,隐隐透出外面的光。
即将迎来星际元首大会的神庭是人员兴旺张灯结彩活似过节,实际上也是,这当中要属神圣歌者团最为积极,毕竟每次星际元首大会都是至高神趁机传播信仰和神谕的一场活动。唱诗班和竖琴声余音缭绕,还有神庭成员雪白双羽振翅的声音。
此时被锁链狠狠缚在银色十字架的男人就这么低垂着眸,直到有颤颤的声音从狭小的窗传来。
“哥哥——”
“哥哥——”
“你醒醒。”
赫淮眉目深重地抬眸,那双幽绿色的眸睁开,“赫连。”
那个女孩儿一样有着火焰似的发,她就这么踮着脚地从狭小的窗的栏杆缝隙怼过一袋面包,原来是散发热气的牛角包。
然后赫连就这么还用手指笨拙地往里面塞了个纸条,“哥哥,你是不是好久没吃过东西了,安烬还在虐待你吗?对了,我还听说……”赫连欲言又止,看看四周,声音细如蚊呐,“那些意识体都是被摧毁的神,他们都被做成了……”
“没关系,哥哥是真神之躯,可以抗饿。”严肃而沉寂的眉目掠到窗户那头的红发和只能露出的半截脑袋,松动了几分,“剩下的通过纸条告诉我就可以。”
“哥哥,我们还要忍耐多久……”可赫连一边擦拭着眼泪,“你看外面歌舞升平,在歌颂光明神,可是曾经这样的美好是属于我们的,以前众神时代的时候,父神和母神跟十二柱神一起举办星际元首大会,我们各自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神殿,有很多爱戴我们的凡人会向我们上供,祈福,甚至在世界极点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孤岛,都有凡人信仰我们……!”
“赫连,别说了。”赫淮低声道,“那些事情都很遥远了。”
“不,我是喜欢看到哥哥笑的时候,哥哥,你是太阳神之子,你知道这个世界本应该属于——”
“不说了。”赫淮蹙眉,他轻轻抬起下颌,手指轻微地使出灵力,将那缝隙传过来的牛角包直接引到了掌心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赫连。”
“为什么,哥哥,你只要想的话,可以再把这一切夺回来,属于我们的……”
“赫连,不要说了。”
只是忽然空气中传来隐约的一声尖利的笑,“哎呀哎呀,好难得的兄妹温情时刻,老朽无意打扰,可是,你们很快就要死得彻底了,嘻嘻嘻嘻……”
赫淮此时面目骤然阴沉,“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在秩序之门里么?”
“老朽只是好心把看到的一切告诉你们罢了,况且,老朽不是个废物,不像有些人虽然贵为真神却终日只能被锁在暗室里,好窝囊啊好窝囊,一辈子只能被安烬当条狗戏弄!哈啊哈哈哈……”
赫淮此时怒目,冰冷的暗室骤然像是燃起了业火升高了几个度,“你以为我真的逃不出去?”
“是啊是啊,是安烬殿下把‘你不能随意逃脱他的囚牢,否则你的妹妹会死’写在了这条秩序里,你害怕你逃出去,你的妹妹赫连就随时会暴毙而亡,所以你宁愿被他当成玩物,也不愿意直接把囚牢拆了直接把他杀了!”
“是你还在刺激我做什么?为了让你提醒我是一条没用的败狗吗?秩序之光,啊,又或者,我该称你为——”
“老朽现在千变万化没有名字,每一个都是假身份,你永远不可能指名道姓骂老朽,嘻嘻嘻……太阳神要是知道他有个如此的儿子,说不定意识体都能气到复苏回来,毕竟至高神的位置本来是他处心积虑留给你的,谁知道……哈哈哈哈,被安烬这样的人类夺走!”
“给我滚!给我滚!你再说我就直接去秩序之门里面把你手撕了,我要你死!”赫淮那沉寂已久的肃然眉目突然癫狂了几分,“你明明在控制着所有人,却好像问题出在我们每个人身上!”
“可是,这位赫淮小王子,你曾经的荣宠和至高无上的尊贵地位,也是老朽带来的哦。”那声音桀桀冷笑,“甚至是众神,都多亏了我,才能踩在众生之上长久地统治世界,哎呀,所以这就是老朽不相信人类,不相信神灵的原因,因为最后都是后悔,怪罪,真是讨厌呐!”
“哥哥……不要跟祂置气。”
“看啊,你妹妹都比你懂事,如今老朽只是提醒你一句,一旦那俩兄弟亲密无间,他们就是全世界最大的祸害,嘻嘻嘻,你猜像你这样苟延残喘的神最后会被怎么处置吗?玩物?宠物?傀儡?错,你会被杀掉……可惜你如今也只是一个懦夫,就这么安心地等死吧,你的神格就算没有被剥夺,也迟早会因为没有信仰消失殆尽的。”
“给我闭嘴!你明明根本不能帮我解除掉秩序,那你还说什么?让我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其实很可悲吗?秩序之眼,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的人是你,是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来你终于,终于说出了你的真心话,你不动手是因为你叛变了,怎么,被安烬养成了温驯的狗终究学会了服从,还是你就是喜欢他!”
此时赫连那有几分婴儿肥的俏脸就这么怔愣,“哥哥你……”
赫淮冷笑,“你大概是没看过我有多少次差点把他杀了?”
“可太阳神之子,可以让炎火在神庭燃烧十年而经久不息,你迟迟不用你的大招,是因为你还期待安烬是你以前笃定认定的那个纯良无害的书呆子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觉得做他的狗就可以换得他的垂怜?他的怜悯?可惜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疯子……”
此时赫淮骤然愠怒,下一刻,牢房轰然坍塌,于此同时就是炎火直接蔓延开来,甚至烧灼到了外头的禁地的其他牢房!
终于外头的祥和被打碎了,“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火灾……”“救火……救火啊……”
赫淮手心里忽然幻化出一把长弓,他往虚无中射出几箭,那声音惨叫了几声就匆忙逃跑了。
“你自欺欺人……赫淮……你如果不把那两兄弟杀了,你就永远不可能复辟众神时代的辉煌,你是带着使命来降临的,也是带着诅咒和厄运的,一旦你不能实现使命复辟曾经的神庭,你就会被我毁灭,哈哈哈哈……”
“而你的妹妹,也会因为你的无能,而永远在炼狱里无法触碰到死亡的真实……”
“闭嘴!”
“再不动手,你和你妹妹都得死……赫淮,你应该清楚你没有后退之路……”
此时红发男青年绿色的眸渗出血泪,一边却是破罐子破摔地放声大笑,“错了,错了,我还可以跟你同归于尽,你不会得逞的……哈哈哈哈……”
此时圣宴已经开场,嘉宾穿越由染着辉光的云彩搭建的玻璃虹桥陆续入场。
展开圣宴的地方是通天阁,这是一座巨大的白色尖塔建筑,塔身以纳米级白钻晶体浇筑,上空穹顶已经镂空成光明神教会的徽章,日光从忍冬花的轮廓在地上形成了花纹,神庭的弦乐团此时也演奏着小步舞曲。
会场上就已经站着各色身着白色制服的神庭成员,不少还都是四翼,八翼。无数各国领导人步入会场的时候,和他们进行的竟然是平起平坐的社交礼仪。
哪怕神庭成员是各个星球选拔上来的,本身是平民,但面对至高权力者也只是神色淡淡地表示礼貌。
但没有人对这一点表示异议,既然已经被选拔进入神庭,就是踩在众人的头上,而各类主席、元首甚至领主,也同样也是众人的一员。
一些潜入现场但秉持着娱乐至死精神的记者们还带着直播机器人到了现场,似乎铁了心要让第一圈环外的吃瓜群众见见世面,结果刚一踏上门厅的走廊就被一左一右两个监察司成员架走了。
“我早说了,神庭无法无天,踩在众生头顶作威作福,咱们想要让外人把这个密不透风的黑箱吃透是不可能的!”外头的娱乐记者嚷嚷道,“不行,咱们好不容易来了第一圈环,不能空手而归,圣宴这玩意可是世界第一八卦挖掘点啊!你看看多少高层咬定了外界看不到这场圣宴的细节,没准带着自己的小四小五小六光明正大出来溜达去了,还有自己多年不敢认的私生子私生女!不敢承认的金主和姘头!你们知道圣宴有另一层什么意思么?叫做契约之日,这天携手参宴的都是自己愿意相伴一生的人,而那个受邀者不必像嘉宾一样牛掰,不管你喜欢的是草根还是豪绅,是驴是马都能拿出来溜溜。”
“圣宴还不允许任何媒体公开报道,它很盛大却又很隐私,就像是神庭精心为眷侣们搭建的后花园,白日里不肯公开的关系可以悄悄在这得到延续,换句话说,这可是劲爆关系浮上水面的时候……”
“曾经多利斯星球的女总统就破天荒地带了自己的情夫来跳舞,哪里想到原来下一任继承人的血脉就是那小白脸的,本来还以为是个十八线小花瓶,一下子身价倍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