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尾落下的一瞬间,空气里蛰伏已久的信息素就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立刻爆燃开来,裹挟着龙舌兰的气息朝着陈乱倾轧而去,
而后蔓延、
陈乱感到后颈上有一道灼热的呼吸覆过来。
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腰,向后拢去,后背贴上少年alpha温暖的胸口,以?至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呼吸时的起伏。
胸腔里如同关了一只不安的小兽,重重地跳了两下。
“会有一些些疼,哥哥。”
少年吐字间产生的气流落在那?一小片柔软的皮肤上:“很快就好。”
陈乱没由来地突然感觉有些慌。
下一秒,脆弱的后颈皮肤被?咬住,尖利的犬齿陷了进去,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
紧接着,一股热流朝着并未完全发育的腺体横冲直撞般地涌了进来。
一瞬间心跳如擂,一种疼痛混合着酥麻的眩晕感从后颈处向着全身蔓延开去。
“唔——”
陈乱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急喘。
这根本、和平日里那?种普通的咬完全不同!
这跟他想象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超高强度的信息素流带着一种狂风暴雨般的侵略性闯了进来。
但是由于像个四处漏风的筛子?似的未完全发育的腺体根本贮不住alpha的信息素,于是那?股滚烫的热流翻涌着沿血管又迅速流向四肢百骸。
心跳的频率在失控,一声重过一声,
呼吸开始困难,不得不张开口唇喘息,
一阵阵的眩晕沿着血管冲上头顶,掀起一阵不容抗拒的战栗和轰鸣。
陈乱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挣扎,却被?后者扣住了手腕强硬地压住。
滚烫的指腹压在陈乱手腕内侧的脉搏上安抚般地轻轻摩挲着,咬在后颈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深陷进去。
“江——唔!”
未能吐出口的名字被?一只滚烫的手心覆住,被?迫吞了回去。
被?窒塞的喘息被?迫换成了一声重过一声的鼻息。
身体在失重。
连手指尖都开始泛起一阵过电一般细微的酥麻。
眼尾在超高强度的信息素流的刺激之下开始染上一团晕红,沁出生理性的水色。
属于江浔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卷成沸腾的涡流,浪潮一波又一波,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朝着陈乱后颈骨之下脆弱的腺体缓慢而坚定地流涌去,
而后侵入、
那?种灼热的温度四处蔓延,所过之处无不激起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星火。
扣在手腕上的手指不断收紧,挣脱不开。
身体开始一阵阵发软。
嘴巴被?滚烫的手心压着,发不出拒绝的声音。
于是他张口咬住了覆盖在自?己呼吸之上的、江浔掌心的软肉,希望江浔松手。
江浔只感觉手掌心之下一阵柔软温热的湿润,紧接着传来一阵刺痛。
但由于按压的力度,他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对方?温软的唇瓣、有些尖利虎牙,以?至于一点点湿润的舌尖在手心里蹭过。
像是一颗火星子?落在了心口,瞬间引起一阵爆燃一般的信息素狂潮。
陈乱的反抗没有换来他想要的结果,反而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
紧紧箍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那?力道仿佛要将他融进少年的骨血之中。
更甚于之前的信息素不顾一切地卷着浪潮席卷过来,脑海里翻涌起一声轰鸣,连思考能力都被?刺激得有些七零八落,以?至于陈乱甚至有一瞬间的失神。
失力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面前覆盖过来一片阴影。
在眼前不断流淌的眩晕感让他来不及看清,额头就?落在了另一个熟悉的肩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扣在颊侧那?只手的手腕,甩开。
陈乱重新获得了大口呼吸的权利,又急又重地喘息着,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朝着烧灼着的干渴的喉咙挤进去。
陷在后颈皮肤里的牙齿终于退开,扣在腰间的手臂也松开了。
在血管里横冲直撞的信息素终于潮水一般退去,同时也抽干了陈乱混身的力气。
他瘫软着身体朝着面前的江翎怀里倒过去,被?对方?接住。
耳畔有温热的呼吸再度靠了过来。
陈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曲了一下。
沉重的额头抵在江翎的肩头,轻轻摇了摇。
陈乱的还没喘匀气息的嗓音里开始透出一种嘶哑:“……不要了。”
“不要了?”
头顶响起来一声玩味的轻笑。
下颌被?一只同样滚烫的手指抬起,指腹蹭过陈乱过度红润起来的唇角。
有些涣散起来的、已?经变得雾霖霖泛着水汽的琉璃灰色瞳仁撞进了一双流涌着沉沉的暗金色的眼睛里。
少年看着他的眼睛,勾起唇角笑得肆意:“解决了江浔的问题,就?把?我丢到了一边不管?”
“陈乱,你不能偏心。这不公平。”
“……”
陈乱想去拍开扣在下巴上的手,但已?经脱力的手臂抬到一半,手指尖在江翎的腕骨上蹭了一下,就?无力地垂落下去。
掌心落在江翎的胸口推了一下,但由于已?经完全使不上什么力气,这种行为简直不像是在拒绝,反倒更像是一种邀请。
肩头被?一双手握住转了过去。
面前一个怀抱接住了他的同时,也控制住了他的手腕。
腰被?少年alpha从背后揽住,收紧。
一只手穿过胸前扣住他的下颌,向上抬起。
依然还在隐隐作用着的后颈上再次有灼热的呼吸覆盖过来。
已?经无力挣扎的陈乱只来得及咬着牙骂了一句“小混蛋”,熟悉的痛感和热潮就?再度朝他涌来。
香柏木与琥珀的气息强势地挤开残留的属于江浔的味道,朝着早已?脆弱得经不起一丁点刺激的腺体翻涌而去。
呼吸再度失控。
无法?拒绝,
无法?逃离,
无力反抗。
比不上江浔的横冲直撞但也绝对强势的信息素一寸寸侵染进来,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酥麻和颤栗。
陈乱的眼神都开始无法?聚焦,潮热的眩晕感几?乎令他无法?思考。
他下意识地朝着面前的江浔望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下一秒,眼前就?被?一只焯烫的掌心覆住。
视线陷入完全的黑暗。
“不许看他。”
那?双唇稍微松开,吐字间的呼吸落在后颈骨之下紧紧贴着的两枚灼痛着的咬痕。
“现在是我的时间,你还要走神?”
而后更为炽烈的信息素就?席卷着燃尽一切的温度再度冲撞而来。
墙壁上挂钟的指针一厘一厘地流过。
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滚烫。
等到窗外的清风透过窗户重新在这片空间里流涌起来的时候,陈乱已?经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颈骨之下腺体的位置一阵一阵地牵痛着,失力的身体连骨头缝儿都透着一种无力的酸软。
大脑一片茫茫的空白?,已?经不想去思考任何东西。
空气里原本紊乱的信息素此时终于平稳下来,安宁地浮动在陈乱周围,带着一种餮足的安稳。
江翎抱起陈乱朝浴室走。
终于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的陈乱抬手朝着江翎的后脑勺抽了一巴掌,咬着牙慢慢吐字:“小王八蛋。”
得到了暂时满足的江翎被?骂了也不生气,反而弯起那?双重新褪成浅琥珀色的剔透眼睛:“是你先答应了的,怎么,现在要后悔么?”
他勾起唇角,露出那?颗尖利的犬牙:“晚了。”
陈乱憋着气,又在江翎后脖颈子?上抽了一下。
他根本不知道,原来被?咬腺体注入信息素还会有那?样奇怪的反应!
要不然他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下来的!
“放我下来。”
江翎在浴室门口停下,挑眉笑的像个混蛋:“干嘛?不需要我帮你洗么?你现在还有力气?”
陈乱:“……”
妈的,得寸进尺的小混蛋。
他从江翎怀里挣出来落地,半步没迈出去就?脚下一软。
背后一双手接住了他向后揽去,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来:
“怎么样?要不考虑一下?”
陈乱掰开腰间的手扔开,扶着门走进去,炸了毛的猫似的回身一脚踹在江翎的大腿上。
“滚出去。”
下一秒,浴室的门“砰”地一声被?大力砸上了。
要不是后退得及时,险些被?门板拍脸的江翎摸了下鼻子?,丢下一句“那?你慢慢洗,我们?不着急”,心情愉悦地慢悠悠晃回了客厅里。
第二天?,入职几?年几?乎满勤的陈老师破天?荒地缺席了。
甚至假都不是他自?己请的,而是由江浔一大早打给了主管整个机甲系依然还是陈乱顶头上司的霍临,只说是陈乱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还在睡,希望请一天?假让他在家?休息。
霍临只当是之前在污染区指挥中心等待的时候精神绷得太紧,现在骤然放松下来容易病倒,爽快地批了假,叮嘱江浔照顾好陈乱,不着急上班,恢复好了再来。
于是当秦阳抱着资料来办公室找陈乱的时候,扑空了。
作为班助,看得到考勤表的秦阳自?然是知道江家?双子?请了两天?病假的。
他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轻轻蹙眉。
为什么那?么碰巧,陈乱也刚好请了假?
陈乱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捂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后颈, 迷迷瞪瞪的脑袋上冒着刚睡醒的泡泡趿拉着拖鞋出来的时候,江浔抱着平板坐在?沙发里,厨房里正?漫出浓浓的香气。
可乐鸡翅的味道!
还有什么?
好像是番茄牛腩~
都是爱吃的!
陈乱的眼睛亮了一下, 抬脚正?要朝厨房里走。
“哥哥, 你醒啦。”
沙发上的江浔推了一下眼镜, 弯起眉眼朝陈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陈乱的脚步顿了一下, 脑袋上的泡泡破了。
昨夜的画面开始不?断在?眼前闪回。
紧扣着腕骨的手指、落在?后颈处的炽热呼吸、温暖却强势得不?容拒绝的怀抱……
以?及那种,脆弱的腺体被注入过高强度的信息素的时候骤然间开始失速的心跳,随着血液的奔流一寸寸在?血管里烧灼的、令人连灵魂都开始眩晕的颤栗……
手指不?受控制地轻轻蜷缩了一下。
心脏重重地跳了一瞬, 仿佛那种酥麻的细小电流又重新从骨头缝儿里窜了出来。
陈乱眯起眼睛看了江浔几秒。
而后直接垮起个小猫批脸转身, 没有理会江浔的问好径自进了洗漱间, “啪”地一声甩上了门。
像极了一只正?在?闹脾气的长毛猫。
江浔吃了一脸闭门羹, 表情僵了一下。
正?在?做饭的江翎端着菜出来,就看到他哥好像被猫甩了一尾巴的表情, 乐出了声儿。
“怎么样?闭门羹好吃么?”
他把手里热腾腾的盘子?放下,凑到江浔眼前,扬着眉笑:“我就说等他早上起来清醒了, 咱俩谁也别?想在?他跟前讨到好脸色。”
所以?江翎压根就不?往跟前凑。
江浔掀起眼皮看了江翎一眼没理他, 放下平板朝洗漱间走过去?。
陈乱正?在?洗脸刷牙。
他看不?到后颈处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是按压时隐隐的闷痛告诉他现在?那里的情况绝对算得上是糟糕。
估计是有些淤青了。
两个小王八蛋。
外面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哥哥。”
陈乱漱口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吐掉口腔里薄荷味道的漱口水, 没让进来,也没去?开门。
只是懒散地应了一声:“说。”
外面沉默了一下。
半晌后, 传来了江浔的声音:“对不?起,哥哥。”
“昨天?是不?是咬疼你了。”
那声音听起来软绵绵、湿漉漉的,像是被抛弃在?门外的幼兽。
陈乱想起江浔昨天?虚弱的样子?,又觉得有一点心软起来。
alpha在?易感期本就脆弱, 更何况他们的信息素强度很高,抑制剂作用有限,也确实难熬。
昨天?江浔滚烫得不?正?常的体温也不?像作假。
“哥哥?”
门外再次传来江浔犹犹豫豫的声音:“……你生气了吗?”
实话说,倒也算不?上生气,毕竟易感期情况特殊。
陈乱只是有一些气恼他昨天?明明已经说了不?要,两个小混蛋还是拉着他硬来。
而他错估了标记会导致的后果?,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但是毕竟是他失联三?天?没有回家在?先,两个弟弟对他的依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何况是情绪不?稳定很容易焦虑的易感期。
试想一下如果?他们两个失联几天?,他也会着急上火的吧。
思及此,陈乱到底是叹了口气,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的江浔脸上的护目眼镜还没摘,偏金色的金属镜框带着分明的冷感,镜片下却是已经渐渐长成的温润的眉眼。
那双浅琥珀色的、澄净的湖水一般的眼正?垂下来看他。
在?他把门打开的那一秒,陈乱清晰地看到那双眼睛亮了一下,而后又迅速变成一种小心翼翼的、浸透了一湾泉水似的湿润样子?。
仿佛一只刚刚雀跃地摇起来尾巴,又想起来自己做错了事,哼哼唧唧重新耷拉下耳朵的毛绒动物。
此时毛绒动物正?试探性地伸出爪子?,轻轻去?勾陈乱的小手指。
“对不?起。”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错了。”
小手指尖传来像是被小动物的爪尖勾住了似的轻轻巧巧的触感,又温又软,带着一点痒意。
干净而温润的眼睛含着几分抱歉、几分紧张,正?波光粼粼地看着自己。
陈乱的心立刻就如同被一双温暖的手心捧住的半融冰块一般迅速化开成了一滩水。
胸腔里软乎乎毛茸茸的。
他认命了似的叹了口气,抬手搓了一下江浔的头发:“行了,没生气。”
而后翻手用手背贴了一下江浔的额角:“有好点了吗?”
温度还是略高,但已经比昨天正常了许多。
江浔握住陈乱的手贴在?脸颊上依赖地蹭了一下:“嗯,好多了。”
“去?吃饭吧。我马上就来。”
陈乱抽手推着江浔出去?,回到洗漱台边上快速收拾完毕,抓着额前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走到餐桌边上。
菜已经上齐了,江浔和江翎都在?桌边乖巧地等着,谁也没先动筷子?。
很丰盛的一餐,除了陈乱爱吃的可乐鸡翅和番茄牛腩,还有鸡爪煲、蒜蓉粉丝、玉米排骨汤,以?及一个凉拌素拼。
看得出来,厨子?花了心思也下了力气。
陈乱的气已经消了大半,看到这满满一桌子?更是发不?出什么火儿来了。
他睨了一眼正?眼巴巴瞧着他的江翎,终于用筷子?头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看我干什么?是我脸上有花还是能给你看饱?”
“吃饭。”
鉴于江浔已经替陈乱请好假,新生还在?军训暂时不?需要上课,而且学校还有个让陈乱有点头疼的秦阳,陈乱到底也没热爱工作到爬也要爬去?上班的程度,索性决定换个衣服出门。
江浔去?收拾厨房了。
江翎在?客厅里用陈乱昨天?买回来的白?朗姆兑了一杯冰可乐,没喝两口就听到陈乱在?卧室里喊他过去?。
他习惯性地不?敲门直接进,结果?推门就撞进了一片软玉一般的润白?色里。
陈乱正?侧对着他,胳膊上松松垮垮挂着一件黑色卫衣,线条流畅的手臂举起来正?要往身上套,紧实的腰腹肌肉因为抬臂的动作绷成起伏的线,漂亮得惊人。
一颗蓝宝石吊坠在?莹润的胸口晃着,映出一小片灼眼的深蓝。
江翎顿在?了门口,喉咙滚了一下,目光不?受控地那片耀眼的白?上落去?。
那是一片堪称核心精雕细琢一般匀称而柔韧的、收紧着的核心,充满着优美?的力量感,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平坦的小腹勾勒出人鱼线漂亮的弧,向下收束进在?胯间松松挂着的裤腰里。
如同一只优雅的猎豹。
空气里琥珀与香柏木的味道荡了一下。
似乎是对江翎推门就进的举动有些不?满,那双浅灰色的漂亮眼睛正?半阖着睨他:“你什么时候进我房间能学会敲门?”
后颈处略长的尾发由?于偏头的动作扫过去?,露出了凝白?皮肤上的两颗挨在?一起的、靡红色的咬痕。
像是雪地里绽开的两朵玫瑰,白?夜里烧起来的两团火。
刚刚经历了易感期的少年alpha目光落在?那两朵殷红上,目光沉下去?。
他突然觉得,只是昨夜那种浅尝辄止的临时标记,完全不?够。
于是还没有完全平复的信息素又朝着陈乱侵袭过去?。
下一秒,黑色的布料遮住了那块漂亮的玉。
陈乱穿好了衣服,抬眼看向门口的江翎,却冷不?丁跌进了一双略有些暗沉的眼眸里。
那双熟悉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眼底翻涌着的却是他平时没太注意过的、如同水下暗流一般的情绪。
心头莫名地跳了一下。
陈乱蹙眉:“江翎?”
“叫我干嘛。”
后者眨了下眼,那种陈乱并不?熟悉的情绪又消失不?见,换做了平日里最常见的那种张扬的随意,屈指抬手在?门上敷衍地敲了两下,勾着唇角笑:“我敲门了。”
陈乱:……
算了,反正?这小混蛋根本改不?了。
“去?医药箱拿两张方形的创口贴过来,帮我贴上。我看不?到。”
“知道了。”
因为只是临时标记,而且陈乱又是beta,所以?残留的信息素到现在?散得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只留下后颈上两颗余红未消的咬痕。
江翎拿了创可贴回来,陈乱已经坐在?了床边上,背对着他主动撩开了发尾,露出脆弱的后颈。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样的动作只是为了方便?他贴创可贴遮盖咬痕,江翎甚至要以?为这是一种邀约。
他按捺住了胸腔里那只扑腾着撞笼的鸽子?,站在?陈乱身后俯身下来,指尖触碰到其?中一颗靠下一点的咬痕边缘。
那是他留下的。
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信息素的味道,很微弱。
beta的腺体留不?住信息素,那点味道撑不?到今晚就会散个干净。
靠上一些的那一颗更深一些的,是江浔留下的。
为了招陈乱心疼,他哥昨天?压根没打抑制剂,所以?残留的信息素也更多一些。
江翎有些不?满。
以?至于有种现在?就摁着陈乱重新再标记一遍,把孪生哥哥留下的痕迹和味道全的覆盖住的冲动。
只是下一秒脑子?里就冒出来之前在?学校宿舍在?江浔面前被陈乱给砸地上的死亡瞬间。
他扯了一下嘴角。
昨天?他是仗着陈乱刚被江浔标记过已经没了反抗能力才敢硬来,现在?真?要这么做,后果?只会是再次惹毛他然后被扔出去?。
那可就不?好玩了。
兴许是被过度刺激过的腺体还处在?敏感期,温热的手指尖触碰到咬痕边缘的皮肤上的瞬间,似乎又有细小的电流窜了过去?。
陈乱忍不?住躲了一下。
肩膀被江翎握住,背后传来江翎的声音:“啧,别?乱动,一会儿贴歪了。”
还有些发热灼痛的后颈处很快传来一阵清凉,靠上一些的那颗咬痕已经被完全遮住了。
江翎的指腹落在?自己留下的那颗咬痕上轻轻摩挲着:“这个不?用了吧?靠下一点,衣领可以?盖住,看不?到什么。”
“啪——”
腕骨被微凉的手指扣住。
陈乱轻轻吐气,压住因为江翎的动作而从后颈处流窜到手指尖、连心跳也微微鼓动起来的酥麻感:“……贴上,别?乱摸。”
“哦。”
江翎失望地去?撕创口贴的封口:“你要出门吗?去?干嘛?”
陈乱因为刚才身体的奇怪反应,中午刚压下去?的气恼又重新冒了出来,于是冷笑道:“出去?买点耗子?药晚上回来扔你水杯里。”
“哈,毒死我谁给你做可乐鸡翅番茄牛腩泡椒凤爪?”
“还有江浔。”
“他擅长煲汤,炒菜没我做的好吃。”
两个人拌了几句嘴。
江翎捏着那张创口贴:“到底去?哪儿?”
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给你贴的无赖样儿,俯身下来凑到陈乱面前眯着那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睛看他:“你不?会又要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跑出去?失联好几天?吧?”
陈乱:“……”
陈乱噎了一口:“只是去?找乌宁打会儿球,晚上就回来。”
去?找乌宁?
那周沛八成也在?。
“可以?。”
江翎点点头,回身贴上那张创口贴。
只是有意无意的,那张创口贴没怎么贴好,边缘露出来一点点晕红的痕迹。
陈乱抬手大致摸了一下,感觉遮得差不?多,便?拉好了衣服准备走。
“我能去?吗?”
江翎靠在?门边,抱着手臂看陈乱换鞋。
陈乱的动作顿了一下,刚要说“想去?就一起去?呗”,话到嘴边却又无端想起刚才江翎那个一闪而逝的眼神,又蹙眉咽了回去?。
“不?,你们两个在?家好好休息。”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那点头绪闪得太快,他有些抓不?住。
心头像盘了一团稻草,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
还是先自己静一静比较好。
江浔收拾完厨房出来,刚好看到陈乱出门的背影。
然后门就被陈乱关上了。
以?往陈乱出门都会回头看他们,然后叮嘱一点什么好好告别?了再走。
这是第?一次陈乱什么都没说就直接出了门。
他看向一边的江翎:“你又惹他了?”
“我吃饱了撑的在?这个时候惹他,专门朝枪口上撞?”
江翎踢了拖鞋回到沙发里躺下,继续喝那半杯没喝完的可乐:“不?是我,是我们俩。”
“昨晚确实过分了。”
“他去?哪儿了?”江浔问。
“去?打球。”江翎一口气把那杯冰可乐喝到底,杯子?搁在?茶几上:“跟乌宁。”
而后他抬眼瞧着孪生哥哥渐渐压暗下来的眼睛,勾唇露出那颗有些锋利的犬齿:“哦,说不?定还有周沛。”
而陈乱在?开车。
九月晴朗的天?空带着一种淬了火一般干净的蓝,透着夏季在?不?甘不?愿但又不?得不?走的尾声里留下的最后声嘶力竭的光亮。
风从半敞着的车窗灌进来,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乱成一团麻的脑袋终于开始清醒了些许。
三?只麻雀在?前方路口的红绿灯上停驻了片刻,蹦跳起来互相挤着,影子?投在?被晒得明晃晃的地面上。
红灯亮起来的那一刻,被挤在?中间的那只不?堪其?扰似的振翅飞走了。
陈乱在?绿灯结束的前一秒通过了路口,唇角露出来的棒棒糖棍儿一上一下地晃着。
风扯着他的头发,在?眼前缭乱地晃着,他从副驾收纳里摸出来个鸭舌帽随意地扣上。
于是乌宁和周沛到达他们常去?的那个球厅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在?大厅角落里正?一个人打球的陈乱。
黑色的帽檐压着精致的眉眼,低着头的时候只看得到线条流畅的下颌,以?及那双咬着糖的浅色唇瓣,无端地透出来一种锋利的冷感。
俯身击球的时候,黑色的薄版连帽卫衣袖子?卷到手肘,衬得那一截皮肤在?灯光下亮得耀眼。
骨节分明的手指分开支在?绿色的台布上,黑色的球杆架在?指节上。
“砰——”
“砰啪——”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白?球飞旋着飘移出去?,黑色的八号被一股巨力撞向了袋口,却由?于受力过大,直接从桌边上弹飞了出去?。
有些沉重的黑球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滚了一截,最终碰在?了黑色的皮鞋鞋尖上。
一只修长的手将那只球捡了起来。
拄着球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陈乱抬起头,压了一下帽檐:“宁姐,周沛。”
周沛将那颗球放回球桌上。
于是那颗球又滚回陈乱的手边,碰到陈乱垂落下来的指尖。
“心情不?好?”
陈乱从球框里把乱七八糟各种花色的球捡出来,重新摆着:“嗯。”
顿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也不?是。”
他只是,
很困惑,还有一些……
茫然无措。
后颈骨的位置还有些隐隐的疼。
而后他又想起来昨晚的失重和眩晕,想起之前那些有意无意之间令他心跳缺拍的瞬间。
眼前闪回出两张一模一样却又风格迥异的脸,晃过来晃过去?。
唯一相同的,是两个弟弟总是在?追随着他、注视着他的眼神。
从前他以?为那是弟弟对哥哥依赖。
可是昨晚在?愧疚与心疼的促使?下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江浔的标记请求。
那本不?该……
温热的唇齿、
炙热的怀抱、
失速的心跳、
以?及那种,从腺体里满溢出来的、渗进骨头缝儿里的酥麻与颤栗……
握着球杆的手指猛地收紧了一下,用力到骨节都透出一些白?色。
陈乱轻轻拧住了眉,心脏狂跳起来。
不?对……
这样不?对。
“你摆错了。”
身边传来周沛的声音:“我来吧。”
陈乱回过神,垂眼看了一下刚刚自己走神儿时摆的乱七八糟的球:“……”
他向旁边让开了半步,又低头从口袋里找糖。
周沛正?好转过头看他。
球桌顶灯白?得泛蓝的光线投射下来,陈乱的眉眼融在?帽檐的阴影里,只露出好看的鼻子?和浅色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