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的,那晚我下的情蛊by山枕月
山枕月  发于:2025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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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好几个小时后,宁双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一直在颈脖间蹭着他,脖子上也有一种湿热的感觉,他下意识去推了推怀里的东西,嘟囔:“亲爱的,不要弄了,我好困……淮之……”
大概是发现怀里的“人”并不听话,宁双在末尾还喊了他的名字。
缓了几秒后,宁双突然反应了过来,季淮之怎么会在这里?!
他倏地一下坐起了身,往怀里一看,原来是宁敦敦。
宁双松了口气,差距床边有两道阴影,宁双又偏头看了出去,爸爸妈妈两人都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宁双被吓得像是受惊的猫,浑身的毛发都竖立了起来,“啊啊妈!”
“臭小子。”宁文旭照着宁双的脑袋敲了一下,宁双赶紧捂住脑袋埋怨,“爸,你打我干什么?”
周明钰出来插话:“亲爱的是谁?还有什么之……那是谁?”
宁双眨了眨眼,然后去将怀里不明所以的宁敦敦捞起来,边摸边说:“妈,你有没有觉得敦敦长大了?”
“好小子,还岔开话题呢!”宁文旭抱起了手臂。
“爸爸,你们也要允许我有小秘密好吧?”宁双语气莫名忸怩。
“是不是交往了女朋友,然后又把人家抛弃了?”宁文旭质问。
周明钰拉住了他的手,“小双说得对,我们还是应该允许他有这些秘密的,等他愿意和我们说了,我们再问吧。”
宁文旭看了看宁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站起身给了周明钰一个眼神就先离开了房间,周明钰摸了摸宁双的头,说:“爸爸就是担心你,他没有要凶你的意思。”
“我知道。”宁双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周明钰这才放心离开了房间。
宁双松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宁敦敦的脑袋,余光一瞥,发现了床头柜上点燃着的安神香。
难怪这一觉睡得这么舒服。
宁双本来打算在床上再躺一会儿的,怀里宁敦敦突然哼哼唧唧地叫了起来,宁双看它耷拉个尾巴,就知道是想要上厕所了。
“走吧,带你出去遛两圈。”宁敦敦根本就不怕生,适应环境的能力也是一绝,宁双根本就不担心它水土不服或者因为到新环境而应激。
他爬起来换上了衣服,把牵引绳拿出来套在了宁敦敦的脖子上,打开房间门往楼下走了去。
到了楼梯转角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楼下爸爸妈妈说话的声音。
宁文旭:“七年时间还没到,他就不可能谈恋爱!只能是那个混账去找到他了!”
周明钰:“不,不会吧……当初不是都说好了吗?他怎么可能会出尔反尔?”
宁文旭:“他那个混账出尔反尔也很正常,总之小双他谈的那个对象,我必须要知道长什么样!”
宁双听得眉头紧皱,打算继续听下去的时候,脚边的宁敦敦却突然叫出了声,楼下两人一齐抬起头看了上来。
宁双赶紧牵着狗走下了楼,“爸爸,妈妈,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和我有关的事吗?”
“啊,不完全是,小双你不睡了吗?”周明钰拉了拉宁文旭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她对宁双温柔道。
宁双说:“我带敦敦出去转两圈,妈妈,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混账?”
“没有说你,不是,哎呀,小双,我和你爸爸就是担心你谈恋爱被骗了。”周明钰越是慌张的掩饰,越是说明了其中的问题。
宁双:“怎么会?”
“那就好……”周明钰松了口气,又对宁双温柔一笑,“那你快带敦敦出去转两圈吧,爸爸妈妈给你做晚饭吃。”
“好吧,敦敦,走吧。”看出来两位是铁了心要瞒着自己,宁双也不打算继续刨根问底,他拉了拉手里的绳子,带着宁敦敦离开了家。
老家没有淮安市冷,虽然吹着寒风,但宁双穿得挺厚的,他带着宁敦敦去田坎下面上了厕所,他就蹲在田坎上吹风,“敦敦,你拉的屎好臭。”
宁敦敦冲他叫了两声。
宁双笑了起来。
他有些忧郁地放远了目光,照片里的那个人,要问爸妈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但是村子里的人也不常出来走动,宁双和他们也不是很熟,硬要说的话……
也就邻居家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那个孩子和他关系还行。
至于禁蛊……祠堂被封了好几年了,很多苗疆的禁忌都被锁在里面,要不问霍蓝?
这好像还可以,刚好霍蓝也回来了。
他拿出手机给霍蓝发了消息出去:【小霍,我回老家了】
霍蓝回消息很快:【你考虑好了】
宁双有些没懂,打字问:【什么意思?】
【霍蓝:你回来不是想弄清楚那两个答案吗?】
宁双叹了口气:【但是我感觉妈妈他们在欺骗我,我就算问,他们也不会和我说实话】
【宁双:而且我还想要弄清楚我身上的禁蛊是怎么回事】
【霍蓝:你先不要着急,慢慢来吧,你只需要记住,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宁双只当霍蓝是关心自己,【好】
【霍蓝:宁双哥,过几天我会来找你的】
【宁双:好,你来吧!】
结束聊天后,宁双起身牵着宁敦敦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回家的这条路上没有一个路人,宁双赶紧自己就像是回了一个无人的村落,很没有意思。
宁敦敦倒是一如既往地兴奋,这儿闻闻,那儿拱拱,一路走走停停,半个多小时后他们才回到家。
父母早就做好晚饭在等他了。
在村里这几天宁双过得还是很惬意的。
虽说身边没什么说话的人,但宁双对此早就已经习惯了。
村子的安静反而让宁双的心境渐渐平和了下来,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宁双总会做梦,梦到最多的就是季淮之了,再就是那个在祠堂的诡异的梦。
那天半夜宁双又被这个梦吓醒,不知道为什么,关于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在梦里却越来越清晰了,宁双意识到,这或许不是无端出现的梦,而是一段自己弄丢的记忆。
但这段明显很重要的记忆,宁双不可能会弄丢。
宁双在床上滚了几圈,睡意也没有了,干脆爬起来收拾起了房间。
宁敦敦被他吵醒,也起身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宁双好几次回头都差点踩到了它,干脆把自己小时候的毛绒玩具给了它玩。
宁双回家得匆忙,宁敦敦的玩具都没带上,现在有了一个沾着宁双体味的玩具,宁敦敦就不跟在宁双屁股后面转了。
等宁双把房间收拾好了以后,他一回头发现宁敦敦正蹲在床边,撅着屁股,不停地伸着长爪在床下捞着什么。
宁双蹲下去看了看,原来是宁敦敦不小心把玩偶弄进了床缝里,“怎么弄那里面去了?”
宁双伸长手去拿,但是玩偶被宁敦敦弄得太里面去了,他伸直了手也拿不到,干脆起身去衣柜里面拿了一个衣架出来,他用手机照亮,伸出衣架去将玩偶捞了出来,手机光在床架背面一扫,宁双突然看见了上面粘着一个笔记本。
宁双带着好奇地伸长手把封在上面的胶带扯掉,拿下了那个笔记本。
看着熟悉的羊皮纸封面。
宁双一下就记忆起来了,这是他小学时候的日记本啊,他记得在生病的前几天就怎么也找不到这个日记本了。
直到后来生病,卧床一个月醒来以后,他就忘记要找日记本的事了。
没想到时隔七年,宁双还有再见到它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日记本藏在这里,但记载着童年记忆的东西被重新找回来,宁双心里多了很多的感慨。
他小心翼翼翻开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他的名字,周围画了很多漂亮的图案。
往后翻,宁双看了一下日期,这个日记本是十岁开始书写的,到十三岁那年停止了书写。
宁双挠了挠脑袋。
一页一页地往后看了下去。
十二岁之前书写的大多事情,时年都有印象,就算没有印象,也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日常琐事。
直到十三岁那年五月,他的日记本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他”。
20xx年5月6日,天气阴。
[今天本来不打算写日记的,但是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所以要把这一天记下来。]
[新朋友一个男生居然留着长头发,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女孩子呢!不过他长得很好看。]
[他很可怜,在祠堂的后山上,他被家里人罚跪在那里,膝盖都跪出血了,我和他约定明天也要去看他,对了,要记得给他带厚衣服和好吃的!]
宁双睫毛垂下,他静静看着这一页日记,长发,男生……

宁双从来不觉得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
他不会不认得自己的字,所以这份日记没有造假的可能,那么日记本里出现的“他”究竟是谁呢?
宁双翻到和霍蓝的聊天界面,找到了之前他发来的那张照片,所以说照片的这个人未必是女生对吧?
他看了看照片,又将日记往后翻了一页。
20xx年5月7日,天气阴。
[我去看他了,还给他带了衣服,我问他名字,他不说,好吧,没关系,不说就不说。]
[我给他带了妈妈做的馒头,还有妈妈买的水果,他都吃光了。]
[他让我下次去看他的时候,为他带一本书。]
[嗯,好吧,谁让他长得好看,我决定把我最喜欢的书给他看,我问他男孩子为什么要留着长发呢?他告诉我,因为父母并不管他,他要罚跪结束了才能回家去剪掉。]
[他一定是希望我去看他的,因为我要离开的时候,他让我明天早点去看他。]
[可是假期结束了,我不能很早去看他,我和他说了,他有些不高兴,还咳嗽了,好吧,我和他约定,周末两天我都会去陪着他的。]
20xx年5月9日,天气阴。
[我去看他了,他好像生病了,我很害怕,我问他他的家在哪里,我去找他父母。]
[他不让我去,他说他没有家,爸爸妈妈也不爱他。]
[他还哭了,我真坏,我应该早点去看他的,我和他道歉了,说以后我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最好的家人,他这才开心起来,让我不要反悔。]
[哎,谁让他是病人呢?我当然要照顾他啦!]
20xx年5月16日,天气晴。
[太棒了,今天居然是一个大晴天,我去找他,我们一起躺在吊床上看天空,他问我以后我们可不可以一直当好朋友,一直在一起,当然可以啊!]
[我喜欢交朋友,只是村子里的小孩都不爱和我玩,学校里倒是有其他村的人和我做朋友,但是他们和我家隔得太远了,所以我决定让他成为我最好的朋友!]
20xx年5月24日,天气雨。
[怎么下雨了啊!我给他带了雨伞过去,还好他罚跪的地方有一个树叶搭成的小帐篷,但是里面好冷啊,我让他回家,他不回去,所以我把他带回我的家了。]
[妈妈看见他还吓了一跳,但还是让我带他去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吃完饭后我们一起睡了一个很长很舒服的觉]
[睡觉前,他牵着我的手,要求我以后要一直对他这么好,好吧,谁让他长得那么好看呢!我肯定只有答应啦!]
[他又问我,他长头发的样子是不是很丑,那倒不丑,反而还挺好看的,我让他可以留着。]
[他说好。]
[等等,难道以后他真的要留很长的头发了吗?!]
20xx年5月28日,天气阴。
[他说他的罚跪结束了,他可以离开了,我很高兴,但是他却很苦恼,因为他的家人从来不让他出门,如果他回家了,他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和我见面了。]
[我说没关系,总有长大见面的时候,他开始咳嗽,开始掉眼泪,让我保证我以后只能和他做朋友,哎,我本来就见不得别人掉眼泪,尤其是长得好看的人掉眼泪,我当然就答应了。]
[然后他就抱住了我,不开玩笑,我以为我要被他勒晕过去了,明明看着比我小,劲怎么就那么大?]
[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梦想,我的梦想那还用说啊?当然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外面的世界生活啊!]
20xx年6月1日,天气阴。
[我去后山看他了,他果然不在了。]
20xx年6月9日,天气晴。
[他居然偷偷遛出来找我了!因为他父母不在家,他才有机会来找我的,我们一起吃了饭,洗了澡,然后他穿着我的睡衣,在我家睡下了。]
[他问我有没有交其他朋友,我就学校认识的那几个朋友,当然没地方认识新朋友了,他听我没交到新朋友还特别开心。]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我迟早交到新朋友给他看!]
[等我睡醒,他就不在了。]
20xx年6月21日,天气晴。
[他又偷偷跑出来看我了。]
[我带他去河边见了我新交的朋友,得意告诉他,我宁双可是想交到朋友就能交到的!]
[可惜他好像身体不好,我们没玩多久他就身体不舒服想回家了。]
[霍蓝拿出从家里拿的旧手机,给我们拍了一张合照,说下次见面时会把照片给我。]
20xx年6月26日,天气阴。
[这次他又从家里偷偷跑出来找我了。]
[睡觉的时候,他问我能不能永远和他在一起,这不是废话吗?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了,我抱着他说,放心吧,我最喜欢你了。]
[然后他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什么那不是我的错,他会纠正……乱七八糟的,不过我只记住了他让我周六去后山找他。]
日记到这里就没有记录了。
去后山之后呢?
宁双看着六月二十一号的那篇日记,可以明确的是霍蓝发来的合照里的三人,分别是霍蓝,他,和“他”。
这个通篇只有“他”代替的长发男生。
不是什么表妹,也不是什么女生。
宁双记起了早之前做的那个梦,梦见他在后山认识了一个男孩,原来那不是梦,那是记忆……
霍蓝骗了他,这个长发的“女生”其实是男生。
妈妈也骗了他,这不是他的表妹。
日记本里只要出现了“他”,那么宁双就完全没有这段记忆,如果这不是他自己的日记本,宁双甚至觉得这个“他”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物。
宁双彻底睡不着了。
他躺到床上,将日记本里所有关乎“他”的文字从挨着看了很多遍。
在日记本里。
“他”是一个身体不好,比自己小两岁,留着长头发,长得很漂亮,皮肤白……
宁双又翻身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虽然很不想那样猜测,但霍蓝那天说的话也在影响着宁双,这个长头发的人,如果是男生的话,和季淮之是不是太像了?看不到脸,仅仅只是看气质都能看出来。
到现在,宁双可以肯定的是,他弄丢了一段记忆,一段在十三岁那年关于“他”的记忆。
他需要知道对方是谁。
既然那个关于后山的梦可能是记忆,那关于祠堂的那个男孩的梦很可能也是他无意间弄丢的记忆,那个男孩极有可能是“他”。
宁双想了想,决定找霍蓝问一下这些事。
也许他想要知道的真相就在那里呢?
他还需要知道妈妈欺骗他的理由。
窗外吹着冰冷的夜风,宁双趴在窗口,手机亮着屏,那是季淮之的照片。
难道季淮之也失忆了吗?他和季淮之真的见过吗?
分开的第十天,想念。
第二天早,宁双顶着一对黑眼圈出现在了两位长辈面前。
周明钰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去摸着宁双的脸关心:“怎么回事啊?没睡好吗?”
宁双抱住了妈妈,弓着腰把脸埋在了周明钰的颈侧,温温道:“妈妈,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
“妈妈,照片里那个不是我的表妹,他甚至不是女孩子。”宁双眼圈是黑色,眼白却布着熬夜后逇血丝,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的。
周明钰神色一僵,身后的宁文旭也露出了难看的表情。
他下意识要出声呵斥,周明钰却赶在他之前摸着宁双的脸问:“孩子,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宁双不懂妈妈这样问的原因,他如实摇了摇头。
周明钰继续说:“妈妈也不希望你想起来,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有些事情我们真的希望你不要记起来,他不是好人,他真的很坏,很坏……他想把你从妈妈身边抢走。”
她掉出了眼泪,哭着说:“你是妈妈最爱的人啊,不要再去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好吗?”
为什么他们愿意让宁双永远留在淮安市,即便以后再也不回来了都可以,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宁双在这里一天,有些事情就越不可能瞒得住。
就连那件事后,他们不让宁双去和霍蓝见面,也是因为担心霍蓝年纪小说漏了嘴。
直到那天宁双发来那张合照,他们立马就意识到宁双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只是他们没想到宁双可以这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
看见妈妈哭,宁双赶紧用手帮她拭去了眼泪,“妈妈,我不问了,您别伤心。”
“小双,不怪我们要瞒着你,你生病忘了他也挺好的,那人简直就是个怪物,是疯子,是神经病!”周明钰是一个温柔的女性,在宁双的记忆里,妈妈从来没有用这些词去骂过人。
这让宁双更加坚定确信,他一定要去弄清楚他忘记的这些东西。
但在两位长辈面前,宁双还是尽力安抚着他们的情绪,说:“好,妈妈,我不想了。”
这顿早饭吃得很压抑,三人看起来都像没什么食欲。
早饭吃完,宁双就说他带着宁敦敦出去遛两圈,在两位担心的目光下,宁双拉着宁敦敦往河边走了去。
他和霍蓝约好今天在这里见面,他来得比较早,宁敦敦跑去其他地方撒野了,他躺在河边一块巨大的石板上面,满面愁容地望着天空。
也不知道为什么,宁双最近总有一种被人在暗中盯着看的错觉,他四处查看,可是又没有什么人,一来二去,宁双就不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了。
“汪汪汪!”宁双正发着呆,不远边撒欢的宁敦敦突然叫了起来,宁双赶紧坐起身看了过去,只见宁敦敦正冲着河边的一处灌木丛狂叫。
宁双快步跑过去拽拉住了宁敦敦脖子上的牵引绳,“敦敦,干什么呢?”
他捡起手边的木棍挑了一下灌木丛。
一只通体白羽的白鸟从灌木丛里面窜飞出来,吓得宁双拉着宁敦敦后退了好几步,他还没看清白鸟的样子,它就煽动着翅膀飞远了。
要不是淮安市离这里有四个小时的飞机,宁双真得怀疑这只白鸟是从淮安市跟着他来的。
“敦敦,没事吧?”宁双弯下腰摸了摸宁敦敦的脑袋。
宁敦敦吐着舌头,在他脚边转了两圈。
随后宁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了“嗡嗡”的震动声,他拿起手机一看,是霍蓝发来的消息:【哥,我到了,你在哪儿?】
宁双收起手机,四处张望了一眼,然后就看见了不远边走来的一个男生。
他定睛一看,是霍蓝。
“我在这里。”宁双挥手。
霍蓝快步跑到了他跟前,看着宁双乌黑的眼圈和憔悴的脸,他关心道:“哥这几天没睡好吗?”
“还行。”宁双摇了摇头。

“你怎么突然想要和我见面了?”霍蓝蹲下去摸了摸宁敦敦的脑袋,好奇问。
宁双跟着蹲了下去,说:“你是不是骗了我?”
霍蓝的手一顿,接着抬头微笑着问:“你说什么呢?”
“照片里的那个长头发的人,是男生吧?”
“宁双哥,你找到真相了吗?”霍蓝反问。
“没有,我什么都没记起来,我只是找到了小时候的日记本,在里面看到了一些东西。”
“这样啊,那日记本真是个好东西。”
“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骗我吗?”
霍蓝坐在了河边上,静静望着平静的湖面,风吹过,落叶落在湖面,荡开了一圈圈涟漪,“没有骗你,只是觉得真相要你自己去找才比较好。”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宁双跟着坐到了他身边。
霍蓝摇头:“我们就见过那一次。”
“后来你就生病了,你妈妈来找我,说希望我不要把和那个人有关的事和你说。”
但其实越是这样,宁双就越想要弄清楚藏在自己身上的这些秘密。
“我身上的禁蛊,是真的吗?”宁双偏头看着他问。
霍蓝却把手撑在身后,微仰的头,看着天空说:“你想要去探查真相吗?我可以陪你一起。”
宁双:“?”
霍蓝这才看着他,笑说:“宁双哥,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只能察觉到你身上有禁忌的味道,但是具体是哪一种,我并不知道。”
“可是我根本接触不到禁蛊。”那是苗疆的禁忌,一般人根本就接触不到,就算是族长的继承人,那也得完成了继承仪式才能去接触。
霍蓝:“为什么不能接触到?”
宁双耳朵一抖,“嗯?你是说?”
“嗯。”霍蓝点了头。
一个小时后。
“小霍,里面有人吗?”围墙下面,宁双四处张望着,然后小心翼翼去问趴在墙上的人。
霍蓝支起上半身往里面看了看,“没有。”
他翻过围墙,跳了进去。
不过一会儿,旁边的后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宁双牵着宁敦敦走了进去,进去后,霍蓝立马锁紧了房门。
现在苗疆施行禁蛊令,这种存放苗疆禁蛊的地方也早就不再有专门的人把手了。
两人从后院绕进了祠堂正厅,宁双看着正厅中间的几个蒲垫,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那个梦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那个人就跪在正厅中间,而他们站在外面,看着这个人受罚。
看宁双在走神,霍蓝走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喊他:“宁双哥?”
宁双醒了神,“没事。”
“走吧,往内厅去,那些东西应该锁在里面。”宁双摇了摇头,牵着宁敦敦王内厅走了去,霍蓝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跟上了宁双的脚步。
禁蛊令施行两年了,这里其实差不多也就有两年没有人进来了,大概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族人们会来这里祭拜,这里才会被简单地打理一下。
空气中浮着草木灰的味道,还有黏糊糊的潮气,闻着并没有那么舒服,宁敦敦显然也没有那么喜欢这里,一直表现出抗拒的样子,宁双蹲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温声安抚:“没事的敦敦,我在呢。”
宁敦敦去咬宁双的衣袖,希望能把宁双带离这里,情绪十分的不安。
“小霍,这里能找到什么线索吗?”宁敦敦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它大概率是预示到了什么危险,一时间宁双的一颗心都跟着吊了起来。
霍蓝回头看他,“宁双哥,那可是族里的禁忌,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找到?我们现在也只是尽力找找线索而已。”
“好吧。”宁双叹了口气,继续安抚宁敦敦,“别怕,就在这里待五分钟,五分钟后我们就回去。”
宁敦敦应该是听懂了宁双的话,嘴松开了宁双的衣袖,乖乖趴在了地上。
宁双这才腾开手,他一点都不敢耽搁,松开手里的牵引绳就走去和霍蓝一起翻找东西了。
这里是内厅,除去族长和那些有身份的长老们,几乎没人能进来,里面有好几排书架,但上面大多都是一些无用的书,宁双不觉得那些重要的东西会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他开始去墙边找一些可疑的开关。
可惜一番找寻下来还是无果。
“宁双哥。”在宁双感到气馁的时候,角落的霍蓝突然喊了他一声,宁双赶紧走去到了他身边。
“怎么了?”
霍蓝看着墙面上的挂画,“有密室……”
随后,他在宁双困惑的目光中,抬手将挂画拨开,露出了后面一块稍微凸起的砖块。
随着他摁下去的手,旁边靠墙的书架突然往旁侧平移了过去,紧接着一扇暗门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两人对视一眼,一齐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很普通的卧室。
什么陈设都很简陋,只有一架铁床,一个书桌和一个很小的衣柜,连窗户也没有,宁双只想,住在这里的人真的不会抑郁吗?
霍蓝顺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宁双摸了摸书桌,手上并没有什么灰迹,于是偏头对霍蓝说:“好像有人住在这里。”
霍蓝点头,“我们找找有什么线索吧?”
宁双嗯了一声,走去书桌前翻找了起来。
上面是一些很普通的书籍,书架上面也是一排排没什么用的书籍,只是在一众正经的书里面,他看见了一本色彩绚烂的书,好奇心驱使,宁双将书拿了下来。
是一本小说。
小说被翻阅了很多遍,所以这本书变得有些厚了,是好几年前流行的书了。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虽然没读过这本书,但宁双总感觉自己好像很熟悉上面的文字。
故事是一个不太好的结局。
但是主人公告别的话被人拿笔划掉了。
后面跟着几个字。
【我的,是属于我的】
宁双皱起了眉。
“宁双哥,你有什么发现吗?”霍蓝问。
宁双把书放回了远处,然后摇头:“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可能这里真的找不到什么线索吧,不然就是禁蛊被销毁了。”霍蓝猜测。
其实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禁蛊令颁布后,村里新生的婴儿,不大的孩子们都不再接触蛊,好些制蛊的方法都已经被销毁了。
更不要说那些禁蛊了。
“但是什么人会住在这里呢?”两人走出密室后,宁双带着好奇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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