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的,那晚我下的情蛊by山枕月
山枕月  发于:2025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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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季淮之在一起后,他在季淮之身上闻到那种清淡的檀香的时间就很少了,现在待在季淮之住过的房间里面,这种味道反而浓郁得宁双莫名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他在书桌和沙发上看了一眼,并没有宁敦敦的衣服,难道一起收了起来吗?
季淮之日常穿的衣服也和宁双的衣服一起挤在了他的衣柜里面。
他打开衣柜一看,里面果然是两人夏季的衣裳居多,季淮之把两人冬夏两季的衣服分好,分别装在了两个衣柜里面。
看着满柜子两人的衣裳,宁双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不少,他真的很喜欢这种微不足道,但是在日常生活随处可见的细节。
比如每次刷牙时已经被挤好了牙膏的牙刷,比如每天醒来,床头柜上是按当天天气搭配好了的衣裳,再比如就是更细枝末节的东西,像被宁敦敦咬破了的玩具,宁双某天发现,它已经被缝好了……
宁双说不完。
这些都是季淮之爱他的证据。
但正因如此,宁双才会越来越不安。
他总是那么扭捏,做不到当断则断,所以就这么一直错了下去。
宁双叹了口气,随手拨着看了一下衣柜里的衣服,他本来也没指望能在这里面找到宁敦敦的衣服。
只是这随手一拨,却让他发现了藏在衣柜里的秘密。
很多的照片。
它们被红色的线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罗网,最中间的那张照片,是宁双的证件照。
往外看,就是宁双的各种生活照,他的目光慢慢地从这些照片上面游移过去。
这些照片宁双也都有些印象,大多是自己和季淮之在一起的时候拍的照片,他没想到季淮之把照片都洗了出来,还这样摆在了一起。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季淮之在偷窥的角度拍出来的。
这是为什么?季淮之为什么要把照片这样一张张地洗出来,再贴成这样?
宁双伸出手摸了摸这些照片,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玄机。
所以很奇怪。
但季淮之本来就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这样也许只是季淮之获得安全感的方式呢?
可即便这样,宁双还是感觉到了背脊一阵发凉,之前他总觉得季淮之的黏人和没有安全感,是因为家庭环境才那样患得患失,可后来的种种,他又总觉得季淮之很神秘,现在这些照片看得宁双头皮发麻。
最后,他还是选择将这归为季淮之获得安全感的一种方法,于是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关上衣柜门离开了。
现在时间还早,外面又那么冷,宁双没打算出去晨跑,他在楼下转了半圈,最后又上楼钻进了被窝。
所以说冬天还是被窝里最温暖了。
但他并没有睡意,因为他一闭上眼就是那个吓醒他的那个噩梦,其实还是和之前差不多,梦到情蛊的事情败露,所有人都对他失望透顶,季淮之也站在人群中,用冷漠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宁双闭上眼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又想到陆宇洋作为普通人对情蛊的厌恶程度,和那天霍蓝的一番话,宁双根本就不可能再睡得着。
宁双翻出手机,查看起了航班消息和宠物托运公司,发现在两天后就有回老家的航班。
他翻身起床,坐去了书桌前。
反正现在季淮之不在家,他把这些事都先安排好吧。
首先就是道歉书信了。
宁双一早就想好怎么拟定这份道歉信了。
不过一会儿宁双就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两页多,他把书信藏好塞进了书桌里面,然后摸出手机,终于鼓起勇气购买了机票。
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是这样,他没有勇气去面对解开了情蛊的季淮之,他更无法接受季淮之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
现在只是做好了准备工作,宁双竟然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摸着心脏想,良心啊,原来你还没有完全丧失啊!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宁双收好纸笔再回到床上,在温暖的被里面,他居然又有了睡意,新一轮的睡意席卷上来,宁双睡了一个很舒服的回笼觉。

第60章
宁双是被怀里毛茸茸的东西蹭醒的,让顺手抱住了怀里不安分的人,嘟囔:“亲爱的,几点了?”
季淮之抱着他,把脸埋在宁双的颈肩说:“九点多,还早,你可以继续睡一会儿,饿的话我把早饭给你拿上来。”
宁双闻言睁开了眼,他看着亮堂的房间,拍了拍怀里的脑袋,“说什么呢?起床吧。”
季淮之听话地坐起身,伸手去拿他放在床头的宁双的衣服,看见衣服折叠的样子发生了变化,他眸色暗了暗,将衣服拿过来帮宁双穿了上去,然后问:“你早上没睡好吗?”
宁双由着他帮忙把自己的扣子扣好,听到问话,他说:“还好,睡得很好啊。”
“那就好。”季淮之站起身,退到床边,蹲下去就要帮宁双穿鞋。
宁双避开了他的手,“我自己来吧。”
“好。”季淮之站起了身,等宁双穿好鞋子后,他才牵着的手去卫生间洗漱。
宁双刷牙的时候,他就在身后抱着宁双的腰,也不说什么,就这么盯着镜子里的人看,宁双含糊不清地问:“还在下雪吗?”
“不下了,未来两天都不会下雪了,我们要出去玩吗?”季淮之一想到要和宁双一起外出就意外地兴奋。
宁双吐掉了嘴里的泡沫,季淮之赶紧端起刷牙杯送到宁双嘴边,他喝了一口水涮掉了嘴里多余的泡沫,然后说:“去吧,你不是想和我去滑雪吗?去附近的雪场看看。”
“可是我不会。”
“不会我教你,我会。”宁双会的东西有很多,而且季淮之又是很聪明的那种人,宁双稍微教一下他应该就能学会。
季淮之唇角翘起满足的微笑,“好。”
两日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
那天宁双醒来,到窗边往外面看,看见对面的商家门口挂起了彩色绸缎,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快要过年了。
新年么,宁双蜷坐在沙发上,透过阳台的玻璃看了出去。
季淮之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宁双在盯着外面发呆,便端着手里蒸好的蛋糕走去了宁双身边,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宁双的头发,“在看什么?”
宁双下巴抬了抬:“居然快要过年了。”
季淮之坐到他身边,拿叉子叉了一块水果喂到了他嘴边,等宁双张嘴吃了进去后,他才开口说:“是,和你在一起,总是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
宁双笑着看向他,“怎么都会说情话了?”
季淮之是发自内心的话,被宁双这样笑着调侃,他冷白的皮肤立马染上了浅浅的绯色,“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这是情话,他以为的情话是晚上情到浓处时的一声声“我爱你”。
宁双被他的反应可爱到了,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那你说什么才是情话?”
季淮之看着他,眸色愈渐温和,张开唇,用诚挚的语气道:“我爱你,我喜欢你。”
宁双心尖一颤,打着哈哈岔开了话题,“哎呀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出去玩吧,去商场看电影。”
“学长。”这么很笨拙的岔开话题方式,季淮之又不蠢,他无法理解宁双为什么不愿意说爱他,即使情到浓处,自己满眼期待看着他的时候,他也不说,想到这里,季淮之就黑着脸拉住了宁双的手。
宁双低头看着他另一只手中的水果,赶紧伸手去拿,“亲爱的给我切的水果,让我尝尝。”
季淮之虽然不高兴,但宁双这句话又把他哄好了,他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一些,然后又叉起一块水果喂到了宁双嘴边,“那就都吃光,可以吗?”
宁双心虚得很,赶紧点头答应了,这事也就这么被掀过去了。
下午他们带着宁敦敦出去逛了公园。
公园路上的雪已经被铲走了,宁双其实没那么怕冷,但还是拗不过季淮之,被迫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出门,两人的羽绒服是情侣款的,一黑一白,宁双还带着一对白色的耳罩,风把他的脸吹得红扑扑的。
“冷吗?”季淮之还带了暖手宝,手套出门,就是担心宁双在外面觉得冷了。
宁双踢着路边的雪,“不冷啊,要堆雪人吗?”
季淮之拒绝得很干脆:“不要,太冷了。”
他不是为自己拒绝,是为宁双拒绝。
“好吧,我就是随口问问,那打雪仗吗?”宁双弯腰下去在手中团了一个雪球出来。
“也不要。”季淮之拒绝完,刚要伸手去把他手里的雪团拿走,宁双就瞄准打在了他的肩膀上,“说晚了。”
季淮之叹了口气,弯腰团了一个很小的雪团,也往宁双的身上砸了过去,一来二去,两人就在公园的草坪上玩了起来。
宁敦敦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但也十分兴奋地加入了他们,最后两人毫发无损,宁敦敦的毛粘了一身的雪花。
宁双笑得直不起腰,跪在地上帮宁敦敦拍干净身上的雪,“宁敦敦,你怎么这么笨啊?!”
“呜汪!”宁敦敦似乎听懂宁双是在骂自己,故意将自己一身雪甩飞出去,落得宁双满身都是,不少还落到了他的脖子里。
宁双揪住它的耳朵,“你是故意的吧?居然学坏了。”
“汪汪汪!”宁敦敦接连叫了好几声,将宁双扑到在雪地里,一个劲地舔宁双的脸,宁双笑得脸推开它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抱着它安静地在雪地里躺了一会儿。
季淮之买完热牛奶过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他有些不太高兴宁双这样纵容宁敦敦,但他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却和一条狗争宠爱,正了正神色,季淮之走到宁双身边蹲了下去,“学长,喝点热牛奶暖暖。”
宁双偏头看着他,笑意更深了,他对季淮之伸出了手,说:“拉我起来,亲爱的。”
季淮之便对他伸出了手,哪知道宁双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握住了季淮之的手后,手臂突然一个用力,把季淮之也拽到了地面,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宁双已经扑在了他的身上。
“学长。”季淮之下意识护住了宁双的腰。
宁双把冰凉的手塞到了他的脖子里,看见季淮之被冰得失去了表情管理的样子,宁双再也忍不住,伏在他怀里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季淮之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楼紧了宁双的腰,“学长好过分啊。”
“那你生气了吗?”宁双捧着他的脸问。
季淮之认真摇了摇头:“不生气,我很开心。”
“开心就对了。”宁双撑着他的胸膛站起了身,然后对他伸出了手。
他站在季淮之身边,太阳的光从宁双身后逆过来,于是宁双就像是会发光一样,他伸出来的那只手像是要把季淮之从无尽的深渊里面拽出来了一样。
季淮之恍惚地看着宁双。
宁双歪了歪头,困惑:“手给我呀!”
季淮之这才回过神,小心翼翼将手搭了上去,掌心传来的温热告诉季淮之,这不是做梦,这是真实的,他自幼时喜欢的人,现在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摔傻了吗?”宁双将他乱糟糟的长发捋了一下,然后弯下腰帮忙把他身上沾染着的雪花拍走了。
“学长。”季淮之突然喊了他一声。
宁双抬起头看他:“嗯?”
季淮之突然捧住他的脸,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吻在了他的唇上。
两张冰凉的唇贴在了一起,宁双睫毛颤了一下,便张开唇让季淮之加深了这个吻,不过一会两人的唇便热了。
宁双觉得季淮之的这个吻似乎有些动情了,这里是公园,虽说年关将至,在这里打工的人都回了家,但那些经常来这里锻炼的老头老太太还是会到这里来的,要是给他们看见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吻得难舍难分,宁双老脸都要丢光了。
他赶紧往后躲了这个吻。
“学长?”季淮之对宁双的这个躲避动作很不满意。
宁双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过来,他又敷衍地亲了季淮之一下,说:“回去亲,回去亲。”
说罢他弯腰牵起宁敦敦的绳子就跑远了,季淮之赶紧追上去,“学长,热牛奶……”
也许是记白天的仇,这晚季淮之早早就拉着宁双上了楼。
其实宁双性.欲没那么高,季淮之看起来也是,所以两人每次做的时候基本都是宁双主动的。
一周就那么一两回,每回的次数也不多。
甚至现在季淮之和他接吻的时候,都还在征问宁双:“学长,我可以,对吗?”
宁双被亲得浑身发烫,两条腿也软得很,缓过神来后他才说:“今晚可以。”
季淮之开心地咬在了宁双的喉结上,他只轻轻地用牙齿磨了一下就松开了,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对一个普通人而言,毫不防备地将身体致命的弱点袒露出给另一个人,足以说明那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季淮之意识到,在宁双心里,他是重要的,是值得被信赖的。
不知道为什么,季淮之今晚的动作好像很急,没往日那么温和,宁双被弄得有些不舒服,他推了推身上的人,将遮掩在眼睛上方的手拿开了,“亲爱的,轻点。”
“抱歉,老公……”季淮之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矮下腰去亲吻宁双,安抚着他。
宁双眼底有些震惊,不觉收紧了小腹,季淮之在他耳边重喘了一声。
“别,别这么叫我。”宁双脸颊红润,脸上出现了难为情的表情。
季淮之去亲了亲他的耳垂,手在他的小腹上面轻摁了一下,如愿听到了宁双粗喘的声音,他这才说:“可是我觉得你很喜欢。”
“我不喜欢。”宁双是难为情的,在没和季淮之上床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被压在下面的这一个,出于对自尊心的维护,他甚至不愿意发出太诱.人的叫.床声。
偏偏季淮之乐此不疲地引诱着他发出那样的声音。
比如现在季淮之好像发现了会让他情动的词,于是开始乐此不疲地在宁双耳边低喃:“老公。”
“学长。”
“老公。”
这两个词交替唤着宁双。
硬是把宁双叫交代了出去。
他把手抬起挡在眼睛上,两条腿还在哆嗦,季淮之低下头去亲他,他就不太高兴地别开了头,吻落了空,季淮之愣了一下,看出宁双是有些生气了。
便压着嗓音,可怜兮兮道:“抱歉,对不起,学长,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宁双就算清楚也还是会忍不住心软。
他慢慢把挡在脸上的手拿开,露出了湿润的眼睛,季淮之的长发垂在他胸膛上,宁双伸手拨开了一些,又推了推他,“你换个姿势,我不太舒服。”
季淮之便将他抱了起来,叼着他的后颈将他抱了起来……

第61章
这一夜折腾得有些久,平时最多也就三次,这晚宁双被季淮之不顾意愿地压着弄了好几次,到最后他许诺说下次做回来,季淮之才尽数交代出来饶了他。
不过这一折腾也刚好方便了宁双。
天刚蒙蒙亮,宁双是早上六点半的飞机。
他们昨晚是凌晨的四点整,宁双和他依偎着睡了半个小时后就醒了。
其实宁双根本就没有睡意,但是他知道他不睡的话,季淮之也不会睡下,所以才陪着季淮之睡了半个小时。
他借着床头的小灯,静静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季淮之,看了大概有十多分钟,才小心翼翼从床头柜里的一本书里拿出了一枚药片。
这是他问霍蓝要的。
将安眠草和解情蛊的药和在一起,这样中蛊的人解蛊后不会第一时间醒来,会在梦里将近日的事情一一回忆一遍,等安眠草的药效过去了以后,他才会醒来。
宁双将药喂给了季淮之,然后喝了一口水,捧着季淮之的脸将水渡给了他,药片遇水即化,他看见季淮之喉结滚了一下才放下心来。
现在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就算是反悔也没办法了。
季淮之醒来就会意识到这一切。
他会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谈恋爱,接吻,做.爱……
而这些,宁双都有写在书信里面。
他将卡在书页里的信纸拿出来压在了床头柜上,季淮之一眼就能看到。
做完这些,他再次矮下腰亲了亲季淮之的额头,帮他把被角掖好,然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结果还因为腿软差点摔在地上,好在弄出的动静不大,季淮之没有醒来。
宁双拍了拍胸脯,手提着拖鞋,光着脚离开了房间。
他去另一个房间换上了出行的衣裳,因为老家也有自己的衣裳,宁双就没打算带衣服回家,他只带上了自己的电脑,还有楼下的宁敦敦。
他去到玄关,将柜台上他和季淮之的合照从相框里取出来装在了口袋里,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带着宁敦敦离开了家。
凌晨五点的天气太冷了,宁双走出去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窗台边上又传来了熟悉的鸟鸣声,宁双循着声音看出去,还是那只白色小鸟,宁双发现这只鸟总是在季淮之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出现。
“再见。”宁双对它打招呼。
没多久,他打的车就到了家门口,宁双带着宁敦敦钻进了车里,车里的空调总算给宁双回了点暖。
车子往机场去了。
在车子驶入另一条街道,完全看不到家以后,二楼房间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季淮之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车子走远的方向,很久后,他回了房间。
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信纸。
[季淮之,对不起,我先为你解答你现在的疑惑吧。]
[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和我谈了恋爱?因为我是苗疆人,我会制蛊,国庆的那天晚上,我本意是想给你下蛊问清楚你对我有什么想法的,但是我却不小心给你下错成了情蛊,导致你情不自禁“爱”上了我,所以我们才会谈恋爱,拥抱,接吻,做.爱……]
[情蛊是真的,我在你的电脑上留了一份文档,是关于苗疆情蛊的详细介绍,你看了就明白了,所以你现在一定很气愤,很恶心,很想杀了我吧?]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我真的太喜欢你了,这期间我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很确信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所以在发现给你下错蛊的第一时间,我犹豫了,也正是因为我犹豫的那一下,才导致了后面这么多的错误,我知道我罪无可赦。]
[我现在离开不是为了逃避责任,我是想让你能够冷静一下,我回去也是因为关于我自己,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弄清楚,开学的时候我会回来的,那时候你要对我怎么样都可以。]
[对不起季淮之,我是个卑鄙的坏人。]
[你之前给我的房租我都转成现金放在了抽屉里面,你可以拿去随意使用,房子你也可以继续居住,总之我不是逃走了,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但是我会回来请罪的!]
[宁双留。]
季淮之很快浏览完了这两张信纸,到最后他唇角扯了一抹浅淡的笑,霍蓝说他单纯,这下是真的坐实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信纸折叠好,装在了口袋里。
然后在衣柜里看了一眼,宁双的厚羽绒服一件也没带走,不对,应该说宁双没有带一件衣服离开,他心疼地想,就算要离开,至少也要多穿一点吧?外面的天气那么冷。
其实从宁双离开家的那一刻,家里属于宁双的味道就急剧流失了,他伸手在衣柜里捞了一下,香气从他的指缝里面流走了。
离开也不知道穿一件厚点的外套。
季淮之轻叹了一口气。
他拿出手机,手机上方弹出一条消息,【您的登机时间已不足一小时】
这是宁双的航班消息,他对宁双的手机做过手脚,宁双收到的消息,他都能收到。
所以按宁双出门的时间,宁双应该能赶上飞机。
季淮之走出房间,转身去了隔壁房间,走到了衣柜前,他的手刚抬起来,就注意到了不对劲,衣柜被打开过。
但是宁双没来找他,说明宁双还是没有发现衣柜里真正的秘密。
他打开衣柜,小心地把贴在内壁的照片收了起来,然后将柜壁往旁侧一推,薄薄的木板后面,出现了一个夹层,夹层里面,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几乎包含了宁双从小到大所有的照片,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季淮之有更多都没有拿出来,他拿起一张宁双高中时候的照片,轻轻摩挲了一下照片上的笑脸。
然后学着霍蓝喊他那样,低低地出了声:“宁双哥?哥……?”
几声过后,他唇角的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眼底晃过了一丝阴寒。
坐飞机回家要四个多小时。
宁双办理宠物托运耽搁了一些时间,好在是赶上了飞机。
下车后,宁双把宁敦敦接到了以后才打车往村子的方向去了。
千宁村很偏远,出租车将他们拉到了公交站后,宁双还要从公交转大巴,最后是妈妈开车来接的他。
“妈妈。”宁双牵着宁敦敦,一路跑到周明钰面前,紧紧抱住了对方。
周明钰拍了拍宁双的背,温柔道:“赶飞机累了吧?爸爸已经在做午饭了,一会儿回去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周明钰也是早上才知道宁双已经回家的路上了,她都来不及问宁双为什么突然决定回老家过年,宁双就上飞机了。
现在母子俩见面,周明钰也觉得没必要问了。
宁双弯着腰,把下巴垫在了母亲的肩上,缓缓开口:“妈妈,我好累。”
其实是心脏疼。
坐上回老家的飞机的时候,宁双从窗口往下,看着白茫茫的,渐渐缩小的淮安市,宁双就想要掉眼泪,他一直知道自己和季淮之之间的恋爱是自己偷来的,可他还是付出了很多的感情,他是在清醒的沉沦着。
“那就上车睡一会儿,妈妈开车送你回去。”周明钰摸了摸宁双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脚边乖乖蹲着的宁敦敦,“敦敦也回来了呀?”
“汪汪汪!”宁敦敦兴奋地叫了几声,托运没有让宁敦敦产生任何不适感,本来刚下飞机时它还有些萎靡不振,但是没过多久它就恢复如初了。
“别叫,别叫。”周明钰本来就觉得周围人多,宁敦敦这两嗓子直接把周围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吓得周明钰赶紧弯腰去捏住了宁敦敦的长嘴。
宁双被逗乐了,他搂住了母亲的肩膀,“好了妈妈,回家吧。”
周明钰这才松开手,转身回到了车里,宁双带着宁敦敦坐去了后排。
车子开始往村子里面开去了。
“嗯?妈,村里什么时候修水泥路了?”宁双记得他大一离开这里的时候,回村的路还是破破烂烂的泥土路,现在竟然修成了一条平整的水泥路。
“去年年底的事了。”周明钰说。
宁双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就困倒在了后座,他确实很困,有些私密的地方也有一些难以言喻的痛,但他真的没有一点睡意。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季淮之是分手了,他那么喜欢季淮之,却不得不和对方分手,宁双一想,还不如当初把蛊给季淮之解了,然后再老老实实追他呢……
现在闹成这样,宁双其实真的很崩溃。
“妈妈,如果我做错了事情,该怎么办?”宁双突然开口,用一种幽怨的声线说。
周明钰开着车,听到宁双的话,她想了一下问:“要看你的错是什么,有些错误只要认真道歉是可以被原谅的。”
宁双绝望地盯着车顶,说:“那要是道歉也不可以被原谅呢?”
“你道歉了吗?”周明钰反问。
宁双摇着头:“没有。”
“不,我道歉了……哎,也不对,我不知道那样的道歉对不对。”宁双只写了书信留下来,关于季淮之看到书信是生气,恶心,还是选择原来他,宁双都不知道。
周明钰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是感情上的事吗?”
“妈妈,我暂时不想说。”宁双语气渐渐忸怩了起来,宁敦敦看出了宁双的难过,主动把脑袋凑到了宁双手边让他摸摸。
周明钰握紧了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向了车后座,“那就等小双愿意和妈妈说了,妈妈再和你一起想办法。”
“好。”母亲慈和的声音很温暖,安抚着宁双不安的心脏,他悬着的心脏渐渐放了下去。
车子驶入了千宁村的路段。
周围的气压都变得低沉了,方才还明媚的天,此刻变得阴沉沉了,风吹着落叶,路边没有一个人,全然一副死气沉沉之派。
他回来,是一定要弄清楚照片上的人的身份,还有霍蓝口中他身上的禁蛊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到家后,宁文旭已经做好午饭了,吃完饭后,宁双借口身体不适回房间休息了。
在这个算是比较落后的村子里,宁双从踏进来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寂寞,街上没有人,所有的房门都是紧闭的,禁蛊的政策已经颁布两年了,村子里却没有一点改变。
不怪宁双不想回到这里。
宁敦敦爬上床,乖乖躺在了宁双的身边,他抱住了敦敦,把脸埋在了敦敦的肚子里,“敦敦,还适应吗?”
宁敦敦叫了两声,把前爪搭在了宁双的小臂上。
也不知道季淮之现在在干什么,是在生气?还是正在搬离那个家?或者是正在找杀手去暗杀他?
宁双越想越悲观,他已经把季淮之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等一个月后回学校不跟开盲盒一样吗?
他的脚在空中扑腾了两下,不巧牵扯到了还酸痛的腰,痛得宁双又扶着腰哀嚎。
“呜汪呜汪。”宁敦敦叫了两声。
宁双拍了拍它的脑袋,“睡觉吧睡觉吧。”
到底是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床,加上从昨晚到现在几乎他都没怎么睡过觉,宁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开始宁双睡得不是那么安稳,短短半个小时做了好几个噩梦,后来一股淡淡的清香突然飘进了梦里,宁双这才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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