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不想洗白by杉木乔
杉木乔  发于:2025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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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一个五大三粗,发中都夹杂白发的中年男人竟然想在这里哭?
宣凤岐这个时候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嘴角:“本王这些时日对兵器库彻查确实发现了不少白食俸禄之人,可是蒋义山啊,你想坐到兵器司总督的位置已经想了许久了吧?”
蒋义山忽然听到宣凤岐这样问他,他先是愣了一下:“是……王爷,若说下官从未对总督之位抱有觊觎之心那是假的,可是这不光下官有这份私心,若是放在全天下人身上,下官也不信没有一个人像下官一样想争这总督之位。”
宣凤岐听完他这番话之后觉得此人可用,就当他斟酌之时,蒋义山又道:“王爷,下官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宣凤岐听到他这样说后:“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是肯定要讲的。”
蒋义山这是抬起头来:“不知王爷可知买卖兵器一事?”
宣凤岐紧锁起眉头来:“买卖兵器?你是说李偃昌吗?”
蒋义山接着道:“正是,虽然下官与李偃昌同官多年,但是这些年并无多少来往,有一次下官发现李偃昌的人正往外运出一批刀枪铁剑,下官以为运到皇城校场供禁军使用的兵器怎么样也不该偷偷摸摸。但是当时碍于李偃昌的人盯得紧,下官没机会去查这批兵器的走向,但是下官事后留意打探了一下,李偃昌的下属喝醉酒的时候说了什么有人出高价买这些兵器。”
宣凤岐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有些惊讶:“他竟然敢动国库里兵器出去卖?”
蒋义山接着说道:“就当下官再想查下去时,李偃昌那天走露消息的下属便消失不见了。下官当时也害怕会被李偃昌所害,所以请王爷恕下官失职之罪!”
宣凤岐沉思了片刻,不久他看向蒋义山:“既然如此本王就将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蒋义山听到之后蓦地睁大了双眼,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宣凤岐:“王爷……”
“若此事属实那么其中牵扯的事情就太多了,这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在兵器司任职二十余年,应该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吧?”
蒋义山听到这话后向宣凤岐行了个叩首礼:“是,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宣凤岐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整治兵器司的那些人,倒是忘了最近那些文臣武将上奏的折纸已经快堆成一沓小山了。
雪化的时候总是格外冷一些,外面屋檐上落下的雪水滴滴答答响个不停。虽然雪一点点化开了,但在夜晚的时候仍旧散发着冷到极致的寒气。
此刻抬着宣凤岐的步撵走在皇宫里的长街上。他这些日子去料理兵器司的那些人还未顾得上谢云程呢,所以今天晚上他准备先将奏折放一放,然后去看一下谢云程。

第15章
皇城的长街很长,两边都是灰砖城墙,若是走在其中会让人感觉到压抑,大周朝历来皇帝的寝宫都在乾坤宫,宣凤岐自朱雀门进入皇宫,此刻两侧提着雕花宫灯的侍女看见来人吩咐低头叩拜。
宣凤岐看到这些侍女便想起来自己穿越过来的那一个晚上……他已经派孟拓去查那个跟他说过许多话的叫怜乡的侍女了,只是这都快过去一个多月了,这件事仍然是没有半丝进展。
宣凤岐只是担心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他刚从棺材来爬出来就问这问哪的事后,会怀疑他是被鬼上身了。先帝在世时虽然不信鬼神,但鬼神之说早已深入民心,若是真的被什么抓住这个机会做了文章,那可就麻烦了。
宣凤岐揉了揉自己的额心,许是近日太过操劳的缘故,他觉得有些累了。步撵走过一座座四方平整,巍峨耸立的宫殿后最终来到了谢云程的寝宫。
乾坤宫的布局是很典型的帝王寝宫,这里背北朝南,阳光能很好得照射进屋子里,从乾坤宫再走进步便是御花园,按照风水学上来说,这里是难得风水宝地。果然就算书里写得再怎么惟妙惟肖,还是得亲眼看过才知古代的建筑有多好。
宣凤岐确实很想对这里周围的建筑研究一下,但他今晚的任务是来看谢云程的,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后便走了进去。
就当那些宫人想要回禀谢云程的时候,宣凤岐示意让他们全部退下。宫人看懂了宣凤岐的意思,于是一刻都不敢多呆纷纷退了出去。
宣凤岐刚走进来便感觉到了一股暖意,寝殿里的炉火烧得很旺,许是今日寝殿里放了梅花,所以宣凤岐闻着寝殿里传来了一缕缕梅香。
宣凤岐继续往里面走,他发现了孩童手里捧着书卷,嘴里缓缓念着:“克敌之要,在乎将得其人;驭将之方,在乎操得其柄。①”
他念完之后还停顿片刻,就好像在思考其中的意思。而就在此刻,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便警觉地朝身后望去。
当他看到宣凤岐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的时候蓦地睁大双眼,他连忙将手中的书卷随手扔向一旁然后起身去迎接宣凤岐:“皇叔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派人去接皇叔。”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走到他的身边:“去兵器司那日,臣找不到陛下心急得很,后来听说陛下累了叫人将自己送回宫中才放心一些。”
谢云程听到之后就像撒娇似的一下扑进了宣凤岐的怀里:“皇叔,那日我是真的累了,我独自离去,皇叔不会怪我吧?”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缓缓蹲下来平视着谢云程:“自然不会。而且陛下年纪还小,小孩子贪睡又不是什么大事。”
谢云程听到这话后摇了摇头:“不啊,我不小了,过了年我就满十二了。”
宣凤岐听到他这话之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谢云程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一岁,只是这孩子从小就在食不果腹的环境下长大,当了皇帝之后又不受人重视,虽然说宣凤岐穿过来后将谢云程身边的人换了一轮,谢云程的饮食起居也是按照最好的来,但这孩子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养得白白胖胖的。
宣凤岐听到这里的时候将谢云程抱进怀中,他轻轻抚摸着谢云程的背:“陛下,以前都是臣不好。当初先帝驾崩不久,前有不臣之心的人盯着皇位不放,后有敌国对我大周虎视眈眈,臣为了料理这些事情而忽视了陛下,望陛下千万不要怪罪于臣。”
谢云程听到这话后抬起头来,他的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亮亮的:“怎么会呢,皇叔是在这宫中对我最好的人了。”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很是满意:“陛下,无论以前臣待您如何,那都是臣不得已而为之。”
谢云程点了点头:“我知道,皇叔本就有许多的不得已。”
宣凤岐摸了摸这孩子的头:“可怜你小小年纪就陷入了这样无休止的斗争之中。若你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孩子便不需要这样累了。”
谢云程听到这里抬起头来看着宣凤岐那双浅色的眸子:“比起没有尽头的痛苦谩骂我倒是很喜欢这种斗争。而且,皇叔我一点都不累,万事都有皇叔为我担着,我只需要依附于皇叔就好了。”
宣凤岐看着谢云程一会儿,他怎么都不看透这孩子心中想的是什么。或许是因为谢云程只是个小孩子,眼神中从来都没有过算计,也或许是……他很会演戏。
是的,谢云程原先就是罪臣之子,皇位争夺下的牺牲品,谁也没有在乎过他,也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比起以前受苦的日子,皇宫里的生活对他来说确实好上太多了。
宣凤岐此刻轻笑了一下,他伸手去捡谢云程刚才扔掉的书卷,当他打开那本连他都觉得有些晦涩的书的时候:“陛下近日来大有长近,臣没想到您都开始看这种书了。”
谢云程听到之后神色忽然变了,他连忙解释:“我看皇叔整日为朝堂之事放心不已,所以我也想多学些治国之道,希望以后能够帮助皇叔。”
宣凤岐这个时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陛下的意思是,希望臣能够早点还政于您吗?”
谢云程想急着为自己辩解的,但此刻他被宣凤岐这句话哽住了。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从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他现在怎么能犯这种错误,他怎么能让宣凤岐抓住自己的把柄?
怎么办?如果宣凤岐因为这句话而起了疑心把他废掉怎么办?
他不想再回到那个黑暗的地方,不想再盼着自己能熬着就能熬出头。
谢云程直直地看着宣凤岐,此时他的眼睛中正酝酿着什么,而就在此刻外面有一名宫女照常拿着点心走了进来:“陛下,今日的夜宵是奶酪酥……”
还未等到那名宫女把话说完,谢云程瞳孔颤抖,随后眼圈立刻红了,他大哭了起来,豆大般的泪水从脸颊上滑落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拿到手边什么东西,他一扯就“哐”的一下扔到了那名侍女身上:“孤正跟襄王说话呢,你走进来干什么,给孤滚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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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崽子:演戏我是专业的。
①克敌之要,在乎将得其人;驭将之方,在乎操得其柄。——《资治通鉴.唐纪四十四》

第16章
那宫女听到“襄王”两个字之后面色忽然变得苍白,由于谢云程拿东西砸她,她手中用漆盘托着的点心也洒落在地上。她连忙跪在地上一边用手捡地上的点心一边求饶:“陛下恕罪,奴婢不知您与王爷正在说话,故而冒失进来。”
宣凤岐看到谢云程忽然之间生了那么大的气于是便转身看向那名正在地上捡着点心的宫女,她的头压得极低,好像不想让人看到她的长相一般,伸出手来捡点心的时候手都是哆嗦着的。
宣凤岐微蹙起眉头来,他原本想上前一步说不要紧的,可是就在此刻谢云程拉住了宣凤岐的衣袖,他又一下抱住了宣凤岐那纤细的腰身:“皇叔……”
谢云程抱住宣凤岐之后用余光瞄到宫女已经收拾完匆匆退去了,这时他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宣凤岐听到他那委屈的语气后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他蹲下看向谢云程:“臣来陛下宫里时并无通报这里的宫人,刚才那名宫女也属无心之失,陛下为何这般动怒呢?”
谢云程这个时候双臂抱住了宣凤岐的一条胳膊,他就像撒娇似的埋在了宣凤岐的怀里:“皇叔……我不喜欢奶酪酥。”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有些忍俊不禁:“陛下就因为这事生了这么大的气吗?”
谢云程见宣凤岐已经完全不在意刚才的话题的,于是便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看向宣凤岐:“皇叔不知道,我以前不喜欢什么东西那些宫人就给我送什么东西。”
宣凤岐听到他这番抱怨的话后又微皱了一下眉:“既然陛下不喜欢,那大可不要啊,您是一国之君,这天下都是您的,自然是能够挑着自己喜欢的用。”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这么说后眉心微动:我就算想这样做也身不由己啊?
他从小就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所以他到了皇宫之中什么都不会挑的,毕竟对他来说能填饱肚子已经是万幸了。他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从前是现在也是。
“可是,这个世上我讨厌的东西太多了。”谢云程小声嘀咕着。
宣凤岐听到他这话后又笑着看向他:“既然那些东西惹陛下厌烦,那臣可以让那些东西在陛下眼前消失。”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拿出自己袖中的绣着兰花草的淡蓝色帕子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
谢云程继续啜泣,他此刻十分虔诚地抬起头来,就像恳求神明一般:“皇叔不要废我好不好,我会乖乖听话的。”
谢云程的怯懦的性格在此刻显现得淋漓尽致。
宣凤岐听到他说这句话之后沉默了良久,谢云程只是在旁边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许是宣凤岐病体初愈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皮肤衬得他辰色殷红如血。当初先帝就是沉溺于他这张脸之下的吗,就是因为先帝那样才会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谢云程克制着:我不能这样。
美人皮囊如恶鬼一般挑动着他心中的那份向往,他继续低头紧紧抱住宣凤岐:“以后皇叔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让皇叔还政于我的,皇叔是给了我一切的人,我永远都不会背叛皇叔的。”
宣凤岐听到谢云程这番话后眉心间的皱纹更深了,他推开谢云程随后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瞳:“陛下……您是从哪儿听来臣要废了你的?”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这样问后:“听宫人们说的,他们说凡是惹皇叔生气的人都会无声无息的消失。我刚才说错话惹皇叔生气了,我向皇叔道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宣凤岐原本以为自己跟这孩子关系还好,如今看来确实十分生疏。他看着谢云程的眼睛:“陛下,臣废不了您,您是君,而我是臣……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自然不敢以下犯上,而且陛下是真正的谢氏皇家血脉,臣当初扶持陛下登上皇位的时候是文武百官一起商议下同意的。”
谢云程这个时候摇了摇头:“别人认的不算,只有皇叔认为我是皇帝我才是皇帝。”
宣凤岐这个时候又沉默了。看来这孩子已经完全认可他的权势了。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谢云程似乎只有依附他的意愿。
也是,谢云程现在不过一个少年皇帝,他一无人脉二无权势,眼下除了依附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又能倚靠谁呢?
宣凤岐为了让谢云程放心,于是说道:“在臣的心中,陛下永远是大周的皇帝。只要有臣在的一日,便无人敢撼动陛下分毫。”
谢云程听到这句承诺后眼中闪过了一道光:“我就知道皇叔待我最好了。”
谢云程又扑进了宣凤岐的怀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特有的幽香,既然今天宣凤岐高兴他便顺水推舟:“皇叔,我近日读书总有一些滞涩,不如皇叔住进皇宫之中陪着我一起读书嘛。”
宣凤岐思考了一下:“可是……陛下这不合规矩啊。”
不合规矩?先帝在世时你不也住乾坤宫吗?在你的眼里还有规矩吗?
谢云程此刻干脆在宣凤岐的怀里打滚:“我不我不嘛,皇叔就来皇宫嘛,而且皇叔与我同住后皇叔就不用皇宫王府两头跑了,这样一来上朝更方便了。皇叔还能帮着我处理政事,岂不两全其美?”
宣凤岐听到他这番话之后又陷入了沉思。
其实谢云程说的这话也有一番道理,襄王府虽然离皇宫不远,但是宣凤岐每每跟随谢云程上早朝时便要早起一个时辰整装待发。要是他住进了皇宫确实方便不少。
宣凤岐想到这里时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既然陛下都如此说了,臣岂有不从之理?”
谢云程听到他说这话便停止了打滚撒泼的动作,他起来看向宣凤岐:“这么说来,皇叔是答应了?”
宣凤岐听到后笑着点了点头:“是。”
虽然宫里什么都有,但宣凤岐还是得回王府一趟交代一下王府里的人。谢云程见状也没有多做挽留,他只是站在寝殿门口看着宣凤岐远去的步撵。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虽然谢云程已经登上皇位了,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宣凤岐手中的傀儡罢了。无论是按照身份还是辈分,这个皇位都轮不到他当,因为他知道他还有两个叔叔,论身份血脉荣王跟安王都比他更适合当皇帝,而他之所以登上皇位是因为宣凤岐觉得他很好操控。
既然已经做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他就好好当这枚棋子,谁又能知道他这步棋将来能走到哪一步呢?
邀请宣凤岐同住是谢云程很早以前的想法,他现在手中无实权,想要害他的人多如牛毛。要是他能跟宣凤岐住在一起的话,那么被人暗害的几率将变得微乎其微。
就当谢云程陷入思绪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名宫女,宫女拿着披风披在他单薄的身上:“陛下,冬夜里风寒,快些回殿里吧?”
谢云程听到这话之后转过身来看向那名穿着青色衫子的宫女:“今日襄王没有看到你的脸吧?”
宫女听到这话后连忙道:“奴婢当时低着头捡东西,想必王爷是没有看到奴婢的脸。”
谢云程点了点头:“为了避免襄王看到你而起疑心,明日孤会在杂役房给你找门轻松的活干,这些日子你便暗中观察着那些有意扶持孤的大臣们。”
那名宫女听到这话连忙道:“是,奴婢遵命!”
就当谢云程想让她回去的时候,那名宫女从自己袖中拿出了一块青色的鸳鸯玉佩:“陛下……这枚鸳鸯玉佩是陛下刚才赶奴婢的时候扔过来的,奴婢慌乱中将它拾来了,这似乎不是陛下的玉佩。”
谢云程见状接过了那枚玉佩,那青玉鸳鸯佩成色极好,底下缀着的红色如意结,冰凉的红色流苏划过手心的时候使人感觉痒痒的。
这应该是他慌乱中抓住了宣凤岐的玉佩扔了出去。谢云程将玉佩握在手中:“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回去的两天后,宣凤岐将各部呈上来的奏折都看了一遍。虽然说瑞雪兆丰年,但今天一连下了几场大雪,大周国境内有不少州郡都受到雪灾,冻死的猪马牛羊不计其数,而且自温郁担任户部尚书之后,大周的国库每年都会有欠收的情况,各部尚书以下的官员也是各有各的贪。
谢玹虽然在治国手段上有那么一手,但奈何他只在位十一年,自元盛八年起他就耽于美色,不可能在国事上面面俱到。
宣凤岐想:这不行啊,长此以往下去大周国力衰败,到那个时候亡国之日就不远了。
翌日,宣凤岐在朝堂之上听政的时候也有朝臣奏报大周北境州郡县受到雪灾的事,宣凤岐当即决定派人去受灾地方开粮仓救济受灾百姓。
可是就在这时又有人跳出来说:“禀王爷,去年我大周打了败仗又遭遇了旱灾,各个州郡的粮食恐怕也不够救济百姓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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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宝子们元旦快乐,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财源滚滚钱从四面八方来!

第17章
宣凤岐听到此人聒噪后便将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温郁:“户部尚书,你将去年各州郡的所入库的粮食数目和税收报一下。”
温郁听到之后微微愣了一下,他抬起看了一下高坐在高堂之上的男人便:“我大周自先帝驾崩后岭南陇西粮食减至三十万石,淮河以北的粮食减至一百三十万石,据今年各州郡上报的粮食数目,我大周粮库中的粮食总还有六百三十万石。大周国税从元盛八年起就开始欠收,加上去年大周与北召国打仗,去年旱灾,今年雪灾,京城内的粟米价格涨至二十文每斗。”
宣凤岐越听眉心皱得越紧,温郁这话里话外都在内涵他摄政之后大周便民不聊生了。宣凤岐沉默了片刻,他又道:“户部尚书,你觉得若开仓放粮的话,效果如何?”
温郁听到这话继续说道:“不如何,开仓放粮只是治标不治本。若陛下命各个州郡开仓放粮赈灾,那这粮食几经周折送到百姓手中的却没多少。更何况我大周如今遭逢天灾人祸,底下之人更是乱成一团。”
宣凤岐听到温郁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里不禁感叹道:不愧是十八岁便连中三元的文武奇才。
温郁确实十分有辅佐之才,但是他有一个缺点——说话太直。也不知道他跟原主互为政敌这么多年是怎么从原主手中活下来的,不过他能从原主手底下活这么多年,想必还是有些本事的。
宣凤岐看着满朝众人沉默了许久,之后他便开口问道:“诸位卿家还有何事要奏报吗?”
宣凤岐说完之后便看到底下的人一个个人都噤若寒蝉。宣凤岐揉了揉额心:“既然如此这次的早朝就先散了吧。”
话音刚落便有内侍监高声喊着退朝,众朝臣们纷纷依礼退去。而就当温郁想要离开的时候,宣凤岐却命人叫住了他:“温大人,王爷请您去乾坤宫一叙。”
温郁听到这话后眼神朝着宣凤岐刚才坐着的位置看去。宣凤岐虽然坐得比皇帝低,但是满朝文武都知道他襄王跟皇帝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乾坤宫是历来皇帝的寝宫,而宣凤岐此刻却叫他去乾坤宫说话……果然了,他是想算上次在玄鸣山祭拜的账。
温郁虽然早就想到了有今天,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温郁应下了前来回话的人,随后他便跟随着宫人走到了乾坤宫前。
那些宫人带他来到乾坤宫后并未带他进入,当他回头看那些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人早已不见了。若是在以往宣凤岐召见人都会提前让人在外面等,之后便会有人通传让他进去,可是现在周围为何一个人都没有?
温郁在这冰冷的殿前站了许久,纵使现在太阳已经出来了,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今年的冬天比以往的更冷更长,就算他日日都用冷水洗澡也架不住在外面等这么长时间。
温郁此刻抬头望了一眼天上刺眼的太阳,按照他一开始站在这里算起约摸着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尽管如此温郁还是站在寒风之中一动不动,要不是皇宫之中天子寝殿前不能喧哗,他真的想质问宣凤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温郁就在冷风中站了有两个时辰,他一抬眼望向天空才察觉这都快晌午了。都这个时辰了宣凤岐还不打算召见他,这就代表着宣凤岐是故意的,那人故意让他在这冰天雪地里受冻!
宣凤岐想到这里便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他想就这样回去了,可是……如果他真的这样回去了,宣凤岐就更有理由抓住他的把柄不放了。他不能给宣凤岐任何治他罪的机会。
温郁就这样一直站在乾坤宫的大殿前等着宣凤岐的召见。其实他只要找一个宫人进去通报便可,可是宣凤岐提前将宫人全部都支走就是想让他开口求饶。
他永远都不会向宣凤岐这样卑鄙的人求饶。
温郁也不知道自己在乾坤宫外站了多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变得僵硬麻木了,而一抬起头来太阳都已经落山了。温郁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抬起头看向宫殿的时候发现并未有人掌灯。
宣凤岐到底在不在这里面,他是不是在耍我?
或许是这一天漫长的等待让他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竟有些不由自主地迈开腿往前走着,他走过了大殿前的石阶缓缓进入殿内。
温郁左右张望了一下,他发现在隔着好几层鹅黄纱帘的内殿里点着灯。他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他明明知道未经传召擅闯皇帝寝宫是大罪,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往前走。
温郁轻轻撩开了层层叠叠的纱帘走到了内殿中,他感觉到内殿很暖和,这里跟外面相比简直是在春天一样,或许是这里比较温暖,温郁镜头闻到了一丝甜甜的花香。
当他走到最后一层纱帘前时他发现寝殿中的床上躺着一个身着墨袍的人,他长长的衣袂从床上滑下来垂到了地上。温郁隐隐约约能看到那墨袍上绣着的象征着其主人身份的凤鸟。
他心里很清楚在床上躺着的人是谁。
温郁在最后一层纱帘处停顿了许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他竟然像不受控制似的掀开了那最后一层帘子走到了床边。
男人侧躺在床上,他的肤色本来就白如凝脂,殿内的烛光将他的皮肤照得雪白。温郁看到他阖着目,脸上有一点微微的绯色。
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这个视自己如死敌的男人,他知道这个人是以容色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他从来都不是会被美色迷惑的人。可是就在此刻,他的目光却落在男人身上久久不能移开。
温郁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盯着这人看了太久了,他回过神来,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响起那些圣人警训。
温郁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因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男人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平时男人是最多疑警惕的,而此刻他就这样安静地在床上睡着。
现在不是正好是下手的机会吗?
温郁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他那耳边这样说,他走到了床边看着正在熟睡的男人,男人纤长的眼睫微颤了一下,温郁看到他那白皙的脖颈后忽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他今天真的把这个人杀了的话,那么他肯定也走不出皇宫。可是这个男人要是死了的话,那么大周的黎民百姓就会解脱,皇帝再也不用受制于他了。
温郁想到这里便鬼使神差地伸出双手来去握住那细腻雪白的脖颈。男人的脖颈很细,温郁想自己掐死他绰绰有余,他越来越用力,男人的呼吸仿佛也愈来愈急促。
温郁感觉到了男人的体温……他那双纤细的双腕微微颤动着。不知为何,温郁看到这个男人的脸后手中便使不上力了。
不能……不能看着他。就当温郁想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忽然看到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因为他的脖颈被温郁掐着,所以他呼吸有些苦难,眼尾处的绯红更加明显了。温郁看到他醒来之后愣住了,他甚至忘了自己的双手还掐着他的脖子。
宣凤岐这个时候没有立刻挣扎起来,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惑:“温大人这是干什么?”
温郁心中蓦地一惊,他连忙撒开了手往后退了数步。宣凤岐刚才被他掐着脖颈感觉到了一种十分痛苦的窒息感,温郁的手松开后便可以看到宣凤岐白皙的脖颈上多出了一圈红色的掐痕。
宣凤岐咳了几下,他起身看向了温郁:“怎么,温大人刚才不是想杀本王吗,怎么这会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温郁此刻眼中堆满了说不出来的震惊,他缓了好一会儿脑袋才从“嗡嗡”的状态中恢复点了神智:“你……你刚才是醒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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