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前车之鉴在,吃饭的地点变成了剧组,吃的东西也都是导演自掏腰包从附近的一些摊子和饭店搜罗来的,大家想吃什么吃什么,自由度非常高,就是不准喝酒。
看得出来导演对于剧组换投资商以及陈淮波这位重量级演员加入的改变非常非常满意了。
有的吃大家也一点都不挑,更何况不需要虚伪地去给投资商低声下气拍马屁,大家都非常高兴,整个剧组气氛都喜气洋洋,半点没有前面两天戏份要重拍的痛苦。
前两天外卖吃多了,现在怀栖得控制饮食,连陈淮波给的奶茶都送给了闻华,只拿了点蔬菜坐在角落的位置。
这边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几个群演不是他们剧组的也不好意思留下来蹭吃蹭喝,直接跑去隔壁剧组赚钱去了,反正这边的工资场务已经给了他们,说是额外的奖金。
而闻华跑去和副导演他们聊天去了,看起来是想扩充人脉。
怀栖没有想和其他人聊天的想法,干脆就没动。
只不过没一会儿身边就坐了个人,扭头一看是同样不想和别人聊天的燕珠。
燕珠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别的地方人都太多了。”
她发现怀栖只是长得冷不怎么爱和他们说话,内心还是挺好的。
不然她也不敢坐过来。
两人也没聊天,光顾着吃自己的,只不过吃一半,怀栖胳膊被燕珠小心翼翼戳了两下。
还是拿干净的一次性筷子戳的。
见他看过来,燕珠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用嘴型示意他看微博。
然后就又低下头去互不打扰。
从燕珠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有什么喜事。
也确实是喜事。
钱老板被抓了。
因为营销号发的博文带上了钱老板投资过的剧,这件事很快就被吃瓜群众以及剧粉演员粉刷上了热搜。
钱老板作为一个已经有家室有孩子的成功人士,做过的事情却令人作呕,好几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出来指认他性侵,不过这些小演员的名字都没被爆出来,同样也是在营销号的博文中被一笔带过,重点都落在了钱老板本人身上。
看得出来贺崤这事办得很快,也很利落,一点都没给对方留下余地。
当然也能看出来对于有人想要挖他墙角这件事还是很在意的。
应该吧。
应该很在意。
简而言之怀栖还是很满意贺崤这次的处理方式。
只不过钱老板被抓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陆陆续续有一些企业家被爆出背后干的龌龊事,甚至还牵连到了娱乐圈的一些人。
都是和肖帆有过关系的投资商。
但肖帆本人倒是没受到一点影响。
这几天他还在跑通告。
就好像被换掉男主的位置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反而是他的粉丝不知道得知了他的新剧角色被换一事,天天都艾特剧组官博闹得不可开交。
一开始他们还闹到了新男主那边去,骂陈淮波一把年纪居然还好意思演古偶,也不怕脸上的皱纹能夹死蚊子,结果被陈淮波庞大的粉丝量直接淹没,陈淮波粉丝更是拿着陈淮波的无修近照和肖帆的无修近照拿在一起对比。
居然还是陈淮波更胜一筹。
肖帆粉丝只能灰溜溜转战剧组官博。
就好像贺崤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这一点一样。
拿一个实力更硬的人来换掉肖帆,让那群粉丝根本无从攻击这部剧本身。
剧组官博当然管不了他们,但也没关闭评论,似乎有什么后招在等着。
而在此期间肖帆本人也只发过一条微博,只是一张近照,以及一句让大家别担心他的话。
这么好的正主,粉丝自然更加心疼了!骂官博骂得也更狠了!
然而官博也确实是有后招。
肖帆的粉丝没能骂多久,肖帆身上的代言和综艺就开始陆陆续续掉了,还不是和平解约,而是官方以肖帆本人为劣质艺人的理由强制性解约,还需要肖帆赔付违约金的那种。
掉一个代言还能说是品牌方有问题,但是掉那么多代言问题肯定出在肖帆本人身上了。
就在那些品牌和节目组全都解约完之后,终于有了官方的消息。
肖帆被抓了。
粉丝傻眼了。
肖帆被抓的理由还是多次协助钱某等人实施犯罪行为。
粉丝更傻眼了。
再傻眼也没用了。
肖帆的微博被封了,之前那部让他爆火的剧也被封了。
这下轮到剧粉和女主粉疯了。
怀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有点意外。
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贺崤的办事手段一直有商人和资本家的风范,雷厉风行到不给对方留一点余地。
至少在处理他的事情上,是这样。
不过这也是贺崤应该做的,并不值得太高兴。
怀栖关掉手机看向窗外。
他现在正在去酒店的路上。
今天是贺谦儿子的生日。
原本怀栖打算独自前往,但昨晚贺崤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要跟他一起回去。
明明前两年贺崤都是以在拍戏为借口光送了礼物人没回去的。
怀栖也没法阻止他回家,只能在今天板着脸前往离贺家比较近的酒店汇合。
今天怀栖父母都会去贺家参加生日宴,在父母面前他们也不好分开行动,碍于贺崤身份的特殊,也不好去接对方,只能选了个折中的办法。
为此,怀栖还特意提前一晚上回了家。
至于为什么不能在家碰面,用贺崤的说法就是最近拍戏狗仔盯他盯得很紧,不方便回家。
只能选个酒店和怀栖见面。
怀栖对此非常不满意,并警告他必须得随时盯着头条新闻。
两人跟偷情也确实没什么区别了。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偷情的人之间有情,但他跟贺崤之间没有。
说是在酒店见面,其实是在酒店的停车场。
这家酒店采取会员制,没有资产证明的非会员连地下停车场都进不去。
正是甩开狗仔的好地方。
贺崤已经在车上了,今天周松没跟着,负责开车的是怀栖之前见过的贺家司机。
司机还喊了他一身怀栖少爷,然后就默默把挡板升了上去。
怀栖目光落在贺崤身上。
不得不承认贺崤今天穿得人模人样,非常合身且贵气的黑色礼服,看得出来造型花了一番心血。
就是看着不像是去参加侄子生日宴的。
“你今天要去二婚吗?”怀栖眼皮动了动,默默坐得离贺崤远了点。
贺崤穿得像是要去参加婚礼的。
贺崤挑眉,“你是现在打算跟我离婚一个小时后再跟我复婚?也不是不行。”
怀栖:“……”
就知道这人嘴里吐不出什么正经话。
“我不会跟二婚的男人结婚。”怀栖板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黑丝绒盒子,又面无表情盯着贺崤看了会儿,也懒得再跟贺崤说,干脆直接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指使贺崤:“伸手,左手。”
贺崤微微一顿。
“你发什么呆?再发呆马上就到你家了。”怀栖语气有点急,“难道你想被爸妈和爷爷他们看出来我们感情不和连结婚戒指都不戴吗?”
戒指是怀栖专门回家拿的,是他和贺崤的结婚戒指。
当时领证之后贺崤有电影要拍,两人连婚礼都没有办就直接分道扬镳,但半个月后贺崤往他住的地方送了一只戒指,说是定制的结婚戒指。
另一只自然是在贺崤身边。
虽然怀栖观察了很久也没观察出来戒指到底哪里定制了,但每次回家也会戴着。
后来他们搬到了现在的别墅,某次怀栖从剧组回家,发现贺崤把戒指落在了床头柜上。
还是连戒指盒一起。
看得出来贺崤压根没戴过这个戒指。
在那之后怀栖也没再戴过。
反正他现在也是混娱乐圈的了,再加上贺崤也不会和他一起行动,贺崤不在,长辈根本不会在意这个问题。
提起这个,怀栖瞬间沉默下来,见贺崤依然没把手伸出来,也没了给贺崤戴戒指的兴致。
刚准备把盒子往贺崤身上扔让他自己去戴,眼皮子底下就多了只手。
这只手非常骚包地四指起起伏伏在他眼皮底下活跃了一会儿,手的主人才丝毫没压抑住笑意,拖着长长的“啊——”的音调,笑着说:“记得戴无名指,你的需要我戴吗?看起来还挺像婚礼现场,看来我今天还真是穿对了。”
回答他的是怀栖迅速把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然后又迅速把自己的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什么婚礼现场。
他俩这辈子都不会拥有婚礼现场。
瞥了贺崤一眼,见贺崤举着手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戒指,脸上的笑容诡异,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怀栖耳根莫名发热,忍不住用膝盖踹了踹贺崤小腿。
“贺崤,你能不能别笑成这样。”一点都没有三十多的人该有的成熟稳重。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说话,贺崤依然自顾自掏出手机,对着自己的手拍了张照片,又突然抓住怀栖的手。
怀栖被他吓了一跳,差点直接把他的手甩出去,“你干什么?”
“反正一会儿进去要装恩爱,不如现在先提前适应一下?”贺崤说的有点道理,说着又抓着怀栖的手举了起来,“还是怀小少爷没演过感情戏不知道该怎么演恩爱夫夫,连牵手都不会?”
怀栖:“……”
怀栖确实没演过感情戏。
在他的设想里两人只需要手挽着手就行,他父母每次出门都是这样。
牵手跟手挽着手似乎完全不一样。
但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就是贺崤一副老手的样子,“还好有我在,现在我们可以先拍一张牵手照发在朋友圈里给爷爷他们一颗定心丸。”
贺崤一边说着一边对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拍了张照。
刚把手机放下,怀栖就狠狠踩住了他的脚。
怀栖还凶巴巴瞪着他:“听起来你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贺大影帝是演过很多感情戏还是谈过很多恋爱?”
说着还冷哼了声。
就是也没把手松开。
还给了贺崤解释的机会。
贺崤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下,凑在怀栖耳边,“没谈过恋爱,感情戏拍过但不多,没拍过亲密戏,年纪一把已婚但目前初吻还在,怀小少爷还满意这个答案吗?”
怀小少爷还算满意这个答案,就是隐隐怀疑贺崤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进了贺家精心布置的宴会厅之后两人依然牵着手,宛如一对真正恩爱的夫夫。
贺崤不愧是影帝,自在得像是他们平时也这样亲密无间,一点都看不出演的痕迹。
不像怀栖,走几步就很想把手抽回来。
不自在,也很奇怪。
好在很快他就在人来人往的宴会厅看见了自己父母,他们正和贺老爷子站一起交谈,气氛融洽。
怀栖直接拉着正问侍者要酒的贺崤走了过去。
怀栖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往年他都是来送个礼物露个面就走,他父母和贺老爷子他们也都知道他什么脾性,也都由着他来,从来不会逼他去应酬。
今年见到他身边的贺崤,三人皆面露喜色。
怀栖一个个喊人,又扑进母亲怀秀怀里,平时冷淡的脸上此刻洋溢着活泼的笑,扭着头一会儿跟他父亲商相旬说话,一会儿跟贺老爷子说话,全然把贺崤抛到了脑后。
他在长辈面前一向如此,体贴亲人又爱陪长辈聊天,没有几个长辈会不喜欢他。
不过今天这么做,还有一个理由就是终于能借此甩开贺崤的手。
他的手已经快被牵得麻木了。
聊天的内容也万变不离其宗,长辈们就喜欢关心他的身体,关心他的工作,问他演戏顺不顺利,仿佛只要他说一句不顺利,就能立马给他砸一大堆资源。
得到怀栖一切还好的答案之后,话题就绕到了贺崤身上。
幸亏今天商瑜因为人在国外无法赶回来,不然听到这种话题,估计会摆脸。
他们说话的时候,贺崤就站在旁边跟个局外人一样,也不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光盯着怀栖看。
贺老爷子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欣慰得不行,嘴上还是骂他一点礼数都没有,连人都不叫。
贺崤这才笑意盈盈喊了声爷爷,又喊怀栖的父母:“爸,妈。”
这让怀栖有了种双方第一次上门见家长的错觉。
上回贺崤见他父母还是在今年过年那时候。
那次贺崤去怀栖家老宅,连待都没能待多久,只上门送了点东西,和他父母还有他姐姐商瑜见了一面,至于他……大概是出于和他一样的目的,要在长辈面前营造一种两人还没塑料到完全没有一点感情的地步,贺崤临走之前还特意跟他说了一声,顺便还笑着祝他晚上好梦。
怀栖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这人就匆匆离开,只留下一个烦人的背影。
当天晚上怀栖好梦没能做成,只做了个很现实的梦,梦到他和贺崤离婚。
当然梦跟现实是相反的。
现在看见贺崤和自己父母相谈甚欢,怀栖甚至有点恍惚,好像他和贺崤的婚姻真的没那么虚假了。
没能想太多,就有人朝着他们这边过来,很明显是冲着怀栖父母和贺老爷子来的。
这种生日宴,说白了也就是交际场合。
来的人怀栖认识,是和贺家关系不错的某位叔叔。
因为这位叔叔的到来,贺崤终于停止了和怀栖父母那些聊天,也不知道贺崤这人明明一心扑在电影上,为什么能这么自如地和他父母聊股市的话题。
而且这人聊这些的时候倒是一点也不吊儿郎当,难得正经。
这位叔叔的目标显然是怀栖父母,有外人在,怀栖也不愿意在这多留,礼貌性叫了一声人就准备离开。
往常都是这样。
不过今天他忘了身边还有贺崤这个变数在。
他刚准备走,手就又被牵住了。
怀栖脚步一顿。
贺崤还真不愧是影帝,时时刻刻都不忘记自己在今天的生日宴中扮演什么样的人设。
怀栖很想提醒他,父母和爷爷都已经见过了,已经没有人会在意他们到底恩爱不恩爱这件事了。
在场的其他人要么是贺家的生意伙伴和亲戚,要么就是和商家关系来往密切的商人。
两家自从联姻后连商业资源都是共享的,一度直接拓宽了双方的商业领域。
这也是为什么像他们这样家世的人,不论经历什么,最后还是会选择联姻的理由。
联姻能带来的好处太多太多,哪怕婚后生活不幸,绝大多数人也不会选择离婚。
就像在场那么多人,这中间起码得有一大半的人是商业联姻,他们早就见惯了虚伪的婚姻,哪怕别人表现得再恩爱,他们也只会虚伪地笑着祝福。
怀栖的目的也不是表演给这些人看。
不过贺崤显然没意识到这点。
怀栖稍稍挣扎了一下,贺崤突然弯着脑袋凑到他耳边,“爷爷还在看着。”
怕被发现两人完全就是演出来的,怀栖也没敢回头去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只能放弃了继续挣扎,由着贺崤继续牵着自己。
也不知道贺崤在乱逛什么,又不需要他们去应酬,贺崤这架势像是要把整个宴会厅都逛个遍。
中途贺崤还给他拿了杯香槟,叮嘱他少喝点酒。
“爷爷听不见你这句话。”明明是自己要求的在长辈面前装恩爱,现在贺崤表演得这么投入,怀栖反而莫名不高兴。
贺崤抿了口酒,半勾着唇角,“我不是说给你听的吗?”
他突然凑近,怀栖眼皮一动,“我爸妈都不管这么多。”
“难怪怀小少爷有把酒当水喝的架势。”贺崤意有所指。
怀栖低头看了眼自己刚拿到手里就空掉的酒杯,价值十几万一瓶的酒,分到一杯里也就那么一点,他也没尝出来什么味道,单纯口渴就直接喝掉了。
但就算他喝多了也不管贺崤什么事吧?
“喝多了正好能在这里留宿,爷爷刚跟我说把我的房间收拾好了。”贺崤眉头微挑,表情不正经,故意拖拉着声音:“床也换了,被套也换了,正好方便我们两人留宿,怀小少爷意下如何?要现在就去参观一下我的卧室吗?”
怀小少爷意下并不如何。
他就知道贺崤刚刚在长辈面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现在这样嘴里吐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的样子才是他的本来面貌。
怀栖顶着冰冷的表情拒绝:“你想太多了就算喝多了也有司机送我回去。”
“差点忘了说,今晚司机应该不够,都被派出去接送其他贵客了。”贺崤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谈起这种话题,还一副要完全堵死后路的样子。
怀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调戏自己。
但仔细一想又不可能,贺崤就是单纯的不正经!
再说怀栖也不信没人能送自己离开。
再不济还有他家的司机在。
但这种和贺崤耍嘴皮子的事情上他根本说不过对方,因为他的脸皮没贺崤那么厚,尤其是贺崤又说了句:“反正又不是没睡在一张床上过,怀小少爷不会因为换了个地方睡觉就害羞吧?”
怀栖:……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和贺崤睡在一张床上害羞?
又不是没睡过,反正也什么都不会干,两人中间甚至能再塞下两个人,全程毫无接触不说,安分得像是床上只有一个人似的。
有什么好害羞的?
怀栖张了张嘴,贺崤突然视线落在某处,眼神变得怪异,像是看见了什么很奇怪的东西。
怀栖心头一跳,就见贺崤扬起唇角,含着笑意问:“怀小少爷耳朵怎么红了?”
怀栖:“……”
怀栖瞬间一把甩开贺崤的手,要不是手里的酒杯空空荡荡,这杯酒大概现在已经到了贺崤身上。
没有趁手的武器就用脚,一脚熟练地踩住贺崤擦得锃亮的皮鞋,怀栖仰起头:“热的!”
贺崤嘶了声,被踩了脸上笑意也一点没减,还提出了合理的意见:“怀小少爷下回能不能换只脚踩?”
怀栖也不记得自己之前踩的哪只脚,也没真想把贺崤踩成残废,闻言脚下力道一松,刚把脚缩回来,就听见背后有人在喊贺崤和他的名字。
扭头一看是贺谦。
今天是贺谦儿子贺锐的生日宴,贺锐年纪还小也不会在成年人中间盘旋,现在正在和宾客们带来的同龄人们一起玩耍。
作为他的父亲,贺谦就变成了全场的主角。
贺谦忙得脚不沾地,现在才找到机会和自己的弟弟以及“弟媳”说上话。
贺谦和贺崤虽然是亲兄弟,两人在长相方面却一点也不像,也可能是因为已经结婚生子饱受带孩子的摧残以及高强度的摧残,贺谦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老了一点。
看着也非常沉稳。
他拍了拍贺崤的肩膀,看向怀栖的时候,怀栖就习惯性喊了他一声“贺谦哥”。
贺谦笑了下:“贺锐昨晚还问我你今天会不会来,他很喜欢你买的礼物。”
这种话也只能听听,就是很普通的场面话。
怀栖虽然给贺锐送过几次生日礼物,但事实上两人连面都没见过,其实也就是表面亲戚,更别说贺锐会这样主动提起他。
贺谦这么说也不过找个话头。
怀栖也就接下这个话头,说有机会会带贺锐出去玩。
也不知道贺崤抽什么风,在这时候突然插嘴,“是吗?贺锐怎么不想我这个叔叔?”
“你一年到头就回家几次,回来一次把人弄哭一次,他想你?”贺谦冷笑一声。
贺崤被骂了也不在意,反而没点正样,“贺谦哥,你好凶。”
这声贺谦哥叫得旁边两人都是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听起来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儿?
怀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学自己。
贺谦更是忍不了一点,“你能不能有点三十多岁的人的样子?!”
贺谦也不跟他废话,转而对怀栖叮嘱,让怀栖累了就上楼休息,他要带着贺崤去办点别的事。
早就猜到贺谦来找他们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怀栖当然不可能强行把贺崤留下。
贺崤不在他还自在很多,至少不用继续和贺崤挤在一起强行装恩爱。
怀栖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想了想还是没把戒指摘下来,虽然父母都在忙但保不齐会突然有时间搭理他。
不过这边角落的位置难得清静,他很少露面也没什么人会过来找他搭话。
也还是有的。
来的人是庄望。
庄望一脸苦相也不知道受了什么罪,一见到怀栖就恨不得往怀栖身上扑,扒着怀栖的手臂给怀栖递酒递吃的,嘴里念念有词:“我哥一定是疯了居然要我跟他学什么管理,要我去和这群老油条聊天,他难道不知道我只会和这群老油条在酒吧里吵架吗?”
怀栖:“也可能你哥是想让你认认在场有没有和你在酒吧吵过架的老油条。”
“然后他好拿着我的口供去威胁对方逼对方给他让利?”庄望立马拍手叫好,顺便夸了句:“栖崽我觉得你也很适合当资本家,你什么时候准备自己开公司我一定会给你投钱的!”
怀栖正低头刷微博,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贺崤的词条上了热搜。
今晚贺崤跑的地方那么显眼,指不定又被哪个狗仔拍到了。
好在并没有。
热搜上到现在都是肖帆的事情。
毕竟肖帆被抓的时间距离钱老板被抓的时间相差了近乎一个月,现在网友们都在津津乐道地吃瓜。
肖帆的瓜可比钱老板的瓜来得详细多了,有的还有图有真相,显然爆料的人花费了不少精力在上面。
就是苦了那些肖帆拍过的剧。
怀栖平时不爱看八卦,但现在没什么事做只能看八卦,听见庄望这话的时候他正好翻到“听说肖帆好像得罪了某贺姓影帝”的评论,不过很快评论的人就被贺崤的粉丝骂得楼层都翻不过来了。
能看出来贺崤的粉丝战斗力极强,容不得贺崤沾上一点沙子。
要是知道贺崤已婚的事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怀栖对开公司的事情一点也不敢兴趣,只淡淡接了句:“你要是当股东那这个公司肯定很快就败了。”
庄望:“……”
庄望前段时间刚开了个小酒吧,生意惨淡还试图拉怀栖去给他充人头。
怀栖这话正中靶心,打得庄望立马捂住了心脏。
“栖崽,我刚看见你和贺崤手牵着手进来的,你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恩爱了?”缓过劲来,庄望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我靠了一声,“贺崤是不是突然看了我一眼?”
贺崤和贺谦站在一块儿,不知道在和哪个商业大佬谈生意,三人谈笑风生,尤其是贺崤的长相很容易变成全场焦点,庄望很容易就在人群里找到了他。
庄望都能找到他,怀栖当然也非常容易就找到了他。
不过等怀栖看过去的时候,贺崤根本没在看他们这边。
怀栖眼皮动了动,“你提醒我了,我该去洗个手,跟贺崤牵了那么久的手,我现在觉得我手上都是细菌。”
他抬起手,庄望立马跟见鬼了似的凑了上来,指着他的无名指:“我靠你俩不仅牵手了!你还戴上戒指了!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结婚戒指吗?”
怀栖一把推开他的脑袋,“是啊,做戏不得做足全套吗?”
这样长辈们才会放下心来,贺崤爷爷也不会隔三差五催促贺崤多联系自己。
蓦地想起这件事,怀栖心里意外地不怎么舒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直接忽略掉了这点不舒服。
庄望立马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偷偷爱上了三十岁老头。”
“那我岂不是再过几年也要变成老头了?”怀栖嘀咕一声,“也算不上老头吧。”
如果贺崤真的是老头,他才不会选择和贺崤结婚。
明明贺崤保养得很好,其实不仔细看不仔细去猜测不了解他的话,就贺崤那个性格和外表,说他还不满三十也一点都不违和。
默默看着贺崤所在的方向,怀栖说完没一会儿就发现庄望跟见了鬼似的看着他。
见他终于回了神,庄望表情乱飞,“你变了栖崽!你不仅没有反驳偷偷爱上他!还替他说话!”
怀栖:“……”
“我这是捍卫我自己的名声,到时候传着传着就变成商家小少爷和老头联姻。”至于什么偷偷爱上贺崤这种话,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可能是真的吧?
怀栖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庄望,“你看我和贺崤像是会先婚后爱的人吗?”
庄望欲言又止。
想说像,又想说不像。
像他们这种豪门婚姻,谈“爱”听起来就像是对牛弹琴。
在他眼里怀栖跟贺崤本来就不般配,但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
尤其是怀栖今天还是跟贺崤手牵着手进来的。
虽然只是为了做戏给长辈看,但光从贺崤居然会来参加这种宴会这点来看就很令人匪夷所思了好吗!
要知道贺崤和贺谦两人其实都是贺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人选,如果不是贺崤跑去演戏,说不定现在接手贺家的人就变成贺崤了。
但贺崤手下其实也有着不少贺家的股份。
不过似乎是为了稳定贺谦的心,贺崤一直以来都不参加这种过于商业化的宴会,免得让别人误会他想争夺家产。
毕竟贺老爷子手里还留着一点股份呢,也不知道以后会留给谁。
当然庄望也只是从那群纨绔子弟嘴里了解到了这些事,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
但豪门的事大差不差都那么回事,左右事实也不会偏离到哪里去。
只是怀栖好像压根没意识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