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之作by贰两肉 CP
贰两肉  发于:2025年10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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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老父亲了。
一个雨天,窗外的雨拍打着玻璃,细细碎碎地响。
“王导说,之前是我没成年,没给安排亲密戏,之后就要安排了。”姜驰和陆景朝对完一场戏,合上剧本不愿再往下,抬眸望着陆景朝,突然朝他伸出一只手,两根手指头并了并,那模样是要烟抽。
陆景朝骂他不学好,把他的手压了下去。
“我知道作为演员,拥抱接吻必不可免,可是……”姜驰又把手抬起来,还是要烟,他知道陆景朝身上有,“我不想和不认识的人亲嘴。”
陆景朝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笑道:“拍了三个月戏,还不熟?”
“那不一样。”姜驰的手指又往前探了探,“给我试试嘛,我看你们抽,都很享受的样子。”
陆景朝把烟盒拿出来,点燃一支烟,没递,直接送到姜驰唇边。
姜驰新奇地吸了一口,立即呛得大声咳嗽,慌乱间抓住陆景朝的手腕把烟推远。
陆景朝掐灭香烟,丢在烟灰缸里,“接吻可以借位,我去和王叶川说。”
“他肯定会骂我矫情……”
“不会。”
前一天王叶川还让姜驰下去好好琢磨吻戏怎么演,说要拍特写镜头。到实拍这天,剧本上的吻戏被改成了朦胧的床戏,不拍脸,所以不需要姜驰亲自出镜。
他站在监视器旁,看着替身演员柔软的身段与对手戏演员交缠着倒在床上,虽然什么都没做,画面着实让人脸红心跳。
王叶川叼着烟喊‘卡’,转头对姜驰说:“好好学,别下次还跟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儿。”
说这话时,陆景朝就站在旁边,姜驰只敢用余光悄悄瞥他。
收工后,姜驰卸了妆,换身干净衣服去找陆景朝:“你怎么说服王导的?”他悄悄地说,怕被谁听见似的,“他从来不肯为演员改戏。”
“拍吻戏,你确实还小。”
姜驰没话可说,闷了一会儿,不服气道:“我不小,也不是木头。”
“恋爱都没谈过,演不好感情戏很正常,等以后有了经历,自然就不会像木头了。”
“哦。”姜驰偏头看他,“你呢?”
“什么?”
“从没听你提过女朋友。”姜驰不问他有没有谈过,故意用了‘女朋友’这个说法,虽是淡淡瞧着他,但姜驰能感觉到自己深藏的灼灼。像陆景朝这样三十出头就事业有成的男人,按理说早该成家了。
“没有。”陆景朝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透过蒙蒙的烟雾望着姜驰。
姜驰也在看他,慢慢凑下巴过来,抬着眼,眼里始终装着陆景朝,不是试探也不是察言观色,而是直白的、带着温度的注视。他就着陆景朝的手咬住过滤嘴,深深吸了一口。
他不会抽烟,烟雾只在口腔打了个转就吐了出来,朦胧的烟雾扑在陆景朝的脸上,姜驰看到他被熏得眯起了眼睛,但却在笑。
“好苦。”姜驰评价这口烟。
陆景朝笑了几声,把桌上的果汁递给他,“缓一缓。”
“不。”姜驰又去抽他的烟。
“我可以学着习惯这个味道。以后就能和你一起抽烟,一起喝酒了。”
“净学些没用的。”
“可能和你一起吃饭的时间太少了。”
陆景朝又说他不学好,姜驰抿唇对他笑,“电影就要杀青了。”
陆景朝将烟灰弹落,看着姜驰仰头喝果汁,漏下的几滴,在白衬衫上洇开一块淡黄色的水痕。
“开心了?终于能摆脱王叶川了。”陆景朝伸手帮他抹去嘴角的果汁,又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杀青后回学校好好休息吧,不过……”他顿了顿,“快到期末了,你也闲不了几天。”
“这你也知道。”姜驰把空杯子往桌上一放,突然说:“我想喝酒。”
陆景朝挑眉:“你会?”
“不会。”
陆景朝轻笑道:“酒和烟一样,都不好吃。”
“可我想知道喝醉是什么感觉。”姜驰拿起陆景朝的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点烟的动作是学陆景朝的,稚拙又认真,明明生涩却偏要装得老成,浅浅吸一小口夹在指尖,“你陪我喝。”
他这副模样看在陆景朝眼里像极了小孩在努力装大人,任性的同时还有点有趣。
陆景朝望着他指尖的烟,不等他抽第二口便截过来,碾灭在烟灰缸里。姜驰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如果问为什么,陆景朝肯定又说他不学好。
“下周三你休息,我来接你去喝酒,提前祝你杀青快乐。”
姜驰在片场数着日子等了一周。陆景朝的消息弹出来时,他戏服都来不及换,冲回酒店换洗。难得纠结地试了好几套衣服,最后喷了点淡香型香水。
旁边还放着一瓶木质调香水,是他试过好几款之后,最接近陆景朝身上味道的一款。作用像是安抚剂,每当姜驰觉得焦躁,控制不住坏情绪的时候就喷一点在袖子上默默地闻。
闻的时候通常想陆景朝在身边,陆景朝或打电话,或抽烟,或什么都不做,安静地注视着他。
“陆景朝,你是一个温暖的人。”姜驰在某天下了戏,晒太阳的时候,闭着眼睛对身侧的人说:“你是冬天的太阳。”

第13章 …我舍不得。
酒精模糊了许多细节,那晚具体去了哪家酒馆,姜驰已经记不清,唯有一件事抢占了他全部记忆。
剧组酒店楼下,姜驰踉跄地迈步过去靠墙,闭眼摸索着按下电梯按钮。他含糊地嘟囔:“你回去吧…我上去就睡…”声音懒懒地黏在一起,不仔细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陆景朝不仅没离开,反而朝他走近。
原是醉醺醺的姜驰把上行键按成了下行。陆景朝的手指越过他的肩,重新按下正确的按钮。这个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姜驰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酒气,鼻尖萦绕地全是陆景朝身上的木质香。很好闻,他将鼻尖再凑上前一些,贪婪地嗅这股令他悸动雀跃的味道。
“我送你上楼回房间。”陆景朝说着抬手整理姜驰被夜风吹乱的额发,有几根黏在皮肤上,他细心捡开,望着姜驰醉红的脸,“以后少喝烈酒,”陆景朝微有些无奈,“你这酒量……”
“是你说的…”姜驰抓住陆景朝那只正要收回的手,“陆景朝,你说提前祝我杀青快乐的…”他声音低了,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高兴…”
“你看着没多高兴。”
“高兴,很高兴。”姜驰松开陆景朝的手,将沉重地头颅垂下来,看到陆景朝左手拎着东西,是刚才下车去后备厢拿的,姜驰不确定是不是要给自己,所以只看着,什么都不问。
电梯门打开,陆景朝扶他出来,走过长廊,刷卡进门,陆景朝半抱半扶地把人放到床上。
灯光刺眼,姜驰将脸埋进被子里,酒精让他的意识浮浮沉沉,闭眼就要失去意识,他却固执地不肯完全昏睡。不一会儿偏过头来,视线追随陆景朝走进浴室,片刻后人出来,手里捏着一块浸湿的白色洗脸巾。
微凉的湿巾贴上脸颊,姜驰舒服地叹了声。陆景朝的动作很轻,从额头到鼻梁,再到下颌,每一寸皮肤都仔细地擦拭,仅仅只是擦拭,没有一点别的意思。姜驰却被他一下一下触碰,挑起压不住的渴望。
“生日礼物我放桌上了,”陆景朝说:“你明早酒醒了再看。”
“陆景朝。”姜驰的身体如同飘在半空,不踏实,没有安全感,他一把捞到陆景朝捏湿巾的手,压下来,用一只手抱在怀里,接着抬起另一只手,颤巍的手指头小心翼翼触摸陆景朝的眉骨、鼻梁,最后停在他微微抿起的唇角。
如果没有酒精麻痹,如果不是意识昏沉,他永远不会有这样的胆量触碰陆景朝。
“杀青之后,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姜驰细声呢喃,手臂勾住了陆景朝的脖颈,他想亲陆景朝,贴近之后是更轻地喃喃:“…我舍不得。”
姜驰忘了之后自己又做了什么,他好像和陆景朝说‘喜欢你’,好像吻了他,好像让他不要走。记不清了,都记不清了。
次日脑袋隐隐作痛,姜驰吃了颗药,拆开陆景朝给他的礼物,一幅栩栩如生的,姜驰自己的肖像画以及一款定制手链。
这种礼物是需要提前好久准备的。
《罪有应得》剧组杀青,姜驰的最后一场戏是和第一场戏一起拍的,穿着校服将废旧工厂点了,熊熊大火中,他只身一人出来,像涅槃重生的凤凰。导演喊‘卡’,剧组工作人员立刻放了礼炮,推出杀青蛋糕,大家围在一起庆祝杀青。
姜驰将三层蛋糕上杀青快乐的‘快乐’完整切下来,装进一次性蛋糕盒中,配勺子,他想留给陆景朝。
但陆景朝没来,姜驰微信询问,还没得到回复,同组的演员先告诉他,陆景朝不是什么编剧导演,他是《罪有应得》这部电影的独立投资人。姜驰愣了好久,陆景朝回复:最近忙,不来了,杀青愉快,好好休息。
蛋糕放了一夜,次日中午放坏了。姜驰看着上边的字,捡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奶油酸了,口感不好,他默不作声吃完,将蛋糕盒丢进垃圾桶里,当天闹了肚子,虚弱得住进了医院。
杀青后姜驰重回校园生活。依旧独来独往,教室、食堂、图书馆、宿舍。剧组的微信群沉在了聊天列表底部,最后一条消息停在两个月前。
姜驰没有主动联系陆景朝,陆景朝也没有找过他,两人在组里相处的三两个月像是一场梦,匆匆就过去了。
寒假来临,姜驰收到了王叶川的微信,通知他下周开始配合电影宣发。姜驰按时抵达活动现场,在后台和几位主演简单寒暄。化妆间的灯光刺眼,他低头翻看采访台本,看了会儿将手机拿出来,打算编辑一条微信给母亲。
原本他答应母亲会回家过年,但王叶川刚刚特意叮嘱,春节期间的行程排得满,要辗转好几个城市宣发。
“姜驰,该上台了。”对手戏演员在门口催。姜驰将台本搁在座椅上,快步跟上队伍。
他被安排站在王叶川身边,主持人给他们每人递了话筒,姜驰接过话筒,不动声色打量现场环境,余光突然瞥见侧门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笔挺的墨色西装,一步一步走近,落座第一排。
陆景朝。姜驰心里慢悠悠冒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主持人已经喊了两遍他的名字。
“抱歉。”姜驰迅速将脸转向镜头,扬起标准的营业笑容。
主持人道:“预告片里,你的几个镜头实在太惊艳了,能给我们分享一下拍摄过程中最难忘的片段吗?”
“最难忘的…”姜驰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陆景朝的方向,荡了一圈又很快收回,“应该是被关在铁笼里的那场戏。”
“为什么难忘呢?”主持人追问。
王导笑着插话:“因为这场戏我把他骂哭了好几次,想不记住都难。”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笑声。姜驰不好意思地低头抿了抿嘴,主持人顺势接话打趣:“众所周知,王导出了名的严格,能在他手下不哭的演员,恐怕没几个。”
发布会持续一个半小时,姜驰知道陆景朝坐在那里,眼神再没到过那个方向,散场后他谢绝了聚餐,提着背包独自打车回酒店。
但有几个从发布会跟出来的观众围上来和他要签名,并且越来越多。姜驰不习惯这种场面,只能一笔一画认真写下自己的名字,签了十几份后,手腕已经发酸,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脱身。
杨会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帮姜驰解了围,随即言明来意,要带他去见陆景朝。
姜驰先和他道谢,却对去见陆景朝这件事陷入犹豫。
“…不好意思,我一会儿还有事。”
姜驰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理,他分明期待陆景朝,可当机会摆在面前,脱口而出的还是拒绝。
酒后那晚他亲了陆景朝,一定亲了,或许还说了许多出格的话,而这之后,彼此长达数月的沉默,已经是最明确的答案。陆景朝在刻意回避他,姜驰都明白,所以不如不再见。
杨会并没有强求,目送他上了出租车。
姜驰以为这次之后就算真的结束,他和陆景朝本也不该是一路人,但在湖北的一场发布会上他们又碰面了。
那天正落雪,姜驰穿着组里薄薄的戏服结束采访,冻得脸色发白,刚准备踏进化妆间,便看到站在窗边抽烟的陆景朝。
姜驰下意识后退半步,抬头确认门牌。是标着他名字的化妆间没错。他顿在原地没动。陆景朝转过身来,打量他几眼,“你打算在门口站到什么时候?”

第14章 我太想你了
姜驰不愿进。理智在抗拒,脚步却已经在往里面迈了。他感觉自己迈进的不是化妆间,而是那几个月有关陆景朝的梦里,脚下软绵,人像飘浮在半空,那么不真实。
陆景朝穿得比往常隆重,灰色三件套西装,白衬衫,一丝不苟的黑领带,路易威登的领带夹是点睛,上面的祖母绿宝石在灯光下流转细碎的光。他站在那里,像精心雕刻的希腊石像,每一处都完美无瑕。
姜驰在距他两步之遥停住了脚。到化妆间的那段长廊没有空调,刺骨的风浸透了他,此刻戏服像冰块一样贴着他的脊背,在温暖的化妆间里,他却突然忍不住想发抖,但他一句话也不说。
这里是他的化妆间,陆景朝作为闯入者,应该他先开口。
“瘦了。”陆景朝垂眸,握住姜驰冰凉的双手,指腹摩挲他泛红的指节,动作熟稔得仿佛他们昨天才见过,“先去换衣服。”
姜驰不懂他的行为,不懂他的话,任由他握着自己,任由他牵着自己往更衣室走。
里面挂着他换下的毛衣羽绒服,还有一片叠得整齐的白色围巾。
见姜驰还不动,陆景朝便抬手解开戏服的纽扣,衣料捏着比看着更薄,近零下的温度穿这么点肯定冻得皮肤发疼。
解开大半纽扣,一片冻出的绯红从姜驰的锁骨蔓延到腰腹,陆景朝的手微顿,眼里流露出一抹类似心疼的情绪。
这抹不合时宜的情绪烫到了姜驰,他按住陆景朝预备解最后一颗扣子的手,“我自己换。”说完即刻松开陆景朝的手,转过身去。
等了好几秒,身后的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姜驰犹豫要不要将戏服脱下,腰上赫然圈上一双手,接着陆景朝的胸膛紧紧贴上他的脊背,脑袋低下来,埋进他的颈窝。
姜驰怔在原地,冻得发麻的脸渐渐滚烫。陆景朝深吸一口气,收紧手臂,好像要将他融进自己怀里。
“我太想你了。”
热烈又克制的五个字。
陆景朝不再说话,就这么抱着姜驰,将他冰凉的身体一点点捂热,捂到发烫。
“姜驰?”化妆间的门被拧开,挂着工作牌的女人环视一圈,嘀咕道:“人呢?”又走了。
姜驰的魂魄终于回归,紧张得呼吸困难,“陆景朝,你,你什么意思?”
“你说你喜欢我。”陆景朝直起身,将他的身体转过来,彼此面对面。没开灯的更衣室看不清对方脸上具体的表情,陆景朝微微弯腰,凑近他的脸,“我在回应你的喜欢。”
“你,你……”姜驰退后几步,背靠着墙,退无可退。
“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陆景朝重新拉近彼此距离,“小驰,我尊重你的意思,如果你已经改变了主意,我不会强求你。”
改变什么主意?改变主意决定不喜欢他了?
怎么可能。
几个月建立的喜欢到底需要多久才能彻底消散,姜驰不知道,他没有谈过恋爱,不论男女,从未产生过喜欢的念头,所以对他来说,一旦喜欢了,再决定不喜欢就会很难。
姜驰不敢看陆景朝,此刻的对视对他来说多么艰难,他蠕动唇瓣,这段时间积攒的委屈野蛮地涌上心头,在陆景朝足以将他灼伤的注视下,眼眶渐渐湿润,两行泪从眶中滑下来。
舍不得为什么那晚之后刻意躲避,舍不得为什么这么久不再联系,舍不得…为什么…
陆景朝抬手,还未触碰到他的脸,姜驰先一步迎上去,抱住他,“陆景朝,你是不是可怜我?是不是?”
“是。”
“不要,”姜驰抱紧他的脖颈,忍着哽咽,忍得喉咙发酸,“不要你可怜我……”
“你把自己照顾得一点也不好。”陆景朝轻轻抚着他的后脑勺,“我承认,我总在心疼你,但怜悯的前提是爱。”
“小驰,我爱你。”
姜驰呼吸一滞,没有回应这个爱字,这个字分量太重了。重得他怀疑这几个月的相处是否能够承担得住。但陆景朝的样子不像骗他。
姜驰:“你今天……”
“我来见你。”陆景朝似有如无地叹气,“忙完就想来见你,别的什么都不想。”
姜驰有个后台专访,换好常服出来,手机上有三个未接,刚才来过的工作人员转了一圈又回来,说:“找一圈找不到你。”
“在换衣服。”
工作人员看他脸色苍苍,眼睛红红,有些病态,忙叫人送来一杯姜茶去去寒。
专访结束,姜驰一天的工作也到了尾声。王叶川喊他去吃晚饭,姜驰心悸未平,想自己回去好好消化和陆景朝关系的转变,他正要拒绝,王叶川说:“陆总也来了,人家指导你这么多,再拒绝说不过去了吧?”
姜驰答应了。
这是稀罕事,《罪有应得》编剧田雨走在姜驰旁边,夸他进步了,接着从包里拿了一小袋感冒药给他,“明后两天还有活动,你别倒下了。”
“谢谢田姐。”姜驰捏在手里没好意思拒绝,但其实专访结束回化妆间,他在陆景朝的安排下喝了碗热粥,小睡了一觉,醒来吃了药,出门前肚子和后背都贴了暖宝宝,已经不感觉冷了。
“饭后吃,胶囊两粒,药片三粒,喉咙不舒服的话就泡包颗粒。对了,你回去最好泡个澡,早点睡。”田雨说:“今晚我还有别的事,聚餐就不去了,咱们还没好好吃过一顿,下回姐有空单独请你,不能拒绝哦。”
“那我请。”
田雨笑着答应,对他的喜爱溢于言表,浅浅拥抱了一下便走了。
以往不管大小活动,王叶川方便照看姜驰,总是将他带在身边,饭局上也不例外。姜驰隔着王叶川,余光悄悄地看陆景朝,王叶川给姜驰倒了杯酒,说能暖身,姜驰刚端起来,陆景朝便道:“吃了头孢,不能喝酒,喝果汁吧。”
姜驰听话地把酒杯放下了,王叶川斜斜看了陆景朝一眼,吩咐服务员上果汁。
这顿饭姜驰亲眼看到陆景朝被敬了好多杯,可饭局结束他依然稳稳当当站着,酒量不是一般大。
杨会开车来接人,陆景朝报了姜驰酒店的地址,到酒店楼下,陆景朝放杨会回去休息。
姜驰先一步进了电梯,等陆景朝走进来才按了楼层,“杨会走了,你怎么回去。”
“我睡在你这里。”
“…哦。”
姜驰将脸转往一边,电梯的镜子里,他看到自己脸红了,好像生怕被陆景朝看到,不动声色地将头埋下来,望着自己的鞋尖。
从电梯到房间这段路相当漫长,总也走不到,陆景朝突然牵着他的手,问:“吃饱了吗?”
“饱了。”
“那陪我下楼散散步。”陆景朝捧着他的脸,亲了亲,“别紧张。”
“我不紧张。”
为了证明自己不紧张,姜驰抬下巴也亲了亲他。散步聊天回来,姜驰手里多了一束白玫瑰,人也比刚才放松不少,可洗澡出来,听到浴室里陆景朝洗澡的动静,他盘腿坐在床上,又开始不自然起来。
换了睡衣坐在窗台边,姜驰犹豫要不要在外卖APP上买点什么,他打开搜索引擎,搜索上床需要些什么。避孕套、润滑油,他挑了品牌,切换到外卖APP,丝毫不犹豫,下单了。
陆景朝出来就看到他蹲在行李箱前整理物品,白净的后脖颈很漂亮,他走过来,姜驰听到动静偏头看,第一次望见对方裸露的上半身,慌忙地移开视线,听到身后人似乎笑了一声,他起身往床上爬,掀被子躺了进去。
以为被子盖过头顶,外面发生什么他都不用在意了。可他控制不住想偷听,偷听陆景朝走过来拿东西,走过去吹头发,窸窣声应该是换睡衣,睡衣是杨会先前连着明早要穿的西装送过来的。
门铃响了,一定是他刚才点的东西。姜驰头皮一紧,但他打定主意要让陆景朝开门拿,让他亲眼看到里面的东西。

第15章 “想自由,也想安稳”
陆景朝从外卖员手中接过购物袋,没有立即拆开,放在桌上,把姜驰摊在地上的行李箱简单收拾,立在墙边,最后倒了杯温热的水过来,放在床头柜上。
他掀开一点被子,蹲下来,手背贴一贴姜驰的额头。姜驰缩了一下,睁开眼睛,陆景朝凑近,亲吻他的额头,小声安抚一句,起身去拿药。
注意力又落在购物袋上,陆景朝拆开包装,拿出一瓶透明装润滑油以及一盒蓝色包装的避孕套。他看了眼尺码,放下了,继续去把姜驰该吃的药分出来。
“头有点烫,吃了药再睡。”陆景朝一手拿药片,一手把姜驰搂起来。许是被窝里躺久了,姜驰浑身软绵温热,陆景朝的心也化成了一汪温热的水,溢出许多心疼,偏头亲亲他的鬓角,带着哄的意味,“吃了再睡,嗯?”
姜驰不回这句,往购物袋的方向看,东西已经被拿出来,安然地放在桌上。他将视线转向陆景朝。陆景朝把水杯拿过来,喂到他嘴边,“明天有雪,你带的衣服厚度不够。”
姜驰不喝水,盯着陆景朝墨黑的眼睛,“我买的,今晚就要用。”
“明天重新买一身厚衣服,下午跑活动不至于冷。”见他不肯喝,陆景朝把水杯搁回床头柜,姜驰在他转头回来时,带着气,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我说,我今晚要用。你不要装听不懂。”
“我听得懂。”陆景朝顿了顿,“但你买的尺码不对。”
姜驰蹙眉,立刻下床拿来看,送过来的是中号,他特意在网上查过,标准款,适用于大多数男性。
“大了还是小了……”姜驰边走边拆,把塑料膜丢进纸篓,“不试试怎么知道!”
陆景朝把他接到怀里抱着,“不用试,小了。”他觊觎姜驰光洁的脖颈许久,此刻凑近了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一口,没有松开,又亲又磨。
姜驰把套子丢到一边,转过身来跨坐在陆景朝腿上,陆景朝围在腰间的浴巾被他蹭开了,好像坐到了什么,但他不管,头低下来,额头垫在陆景朝的肩上,默默解自己的睡衣纽扣,“可以不戴吗?”
陆景朝说:“你明天要早起化妆,有直播,你忘了?”
“没忘。”姜驰解开全部纽扣,直起腰身,将睡衣脱了,丝质睡衣滑下床,姜驰仅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握着陆景朝的手腕放在自己胸口,“我的心,现在跳得很快。”
“是很快。”陆景朝慢条斯理欣赏姜驰漂亮的上半身,肤色是冷冷的白,触感软滑,虽然腰身薄,不是干瘦那一类,小腹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这具身体对他有巨大的吸引力,但他仍能做到坐怀不乱。
陆景朝问姜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话里略带调侃,陆景朝双手交握着,松松圈着姜驰的腰身,与他对视:“我记得,刚见面的时候,话也不敢说一句,倒是进步了。”
“不说话是当时不想说,说了是现在想说。”姜驰缓缓眨眼,认真道:“陆景朝,这段日子我在心里发过誓,如果你不再主动,我们就此算了,如果你主动了,那么以后我也一定要加倍主动,这样对你才公平。”
姜驰说:“你先主动找了我,今晚轮到我主动了。”
“真是个小孩。”陆景朝笑着评价他的行为。
“我是。”姜驰捧着陆景朝的脸,盯着陆景朝的嘴,试探着覆唇上去,没有人教他应该怎么接吻,之前他找外国电影拉片,接吻情节是要亲,要张嘴,要对方也张嘴,黏腻地纠缠在一起。
姜驰摸索着探到陆景朝的唇舌,动了几下便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但他会模仿,外国电影里的吻戏通常热情迫切,他学着他们的热情和迫切,更深地亲吻陆景朝。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接吻这种事真能无师自通。
陆景朝吻技也了得,姜驰身体泛软,一吻结束迷茫睁眼,陆景朝把他抱起来去拿桌上的润滑油,姜驰紧紧圈着的脖颈,“陆景朝,我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是。”
“那就好。”
从认识到现在,陆景朝对他总是细致入微,这种侵略性的关怀是姜驰最想要的,他是个懂得克制的高需求人类,这种需求一直空缺着,直到陆景朝闯进来,一点一点将这部分空缺填满。
姜驰又突然不认为爱这个字有多重,只要心意相通,爱就不该再用时间去衡量。
足够的前戏,足够的爱抚,姜驰觉得自己被打开了,听到陆景朝说要进来,他没有半分害怕。
陆景朝在床上是野蛮的,如同一头饥饿难耐的野兽,总也填不饱肚子,一轮一轮进食。姜驰喜欢他儒雅温和,老父亲一般体贴的模样,也喜欢此刻好像真要将他吞下果腹的凶狠模样,他躺在床上酸疼得快要散架,也雀跃得快要飘起来。
姜驰又想起了那件棕色的薄款风衣,陆景朝披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们一定会有今天,身体的碰撞在耳边模糊,姜驰有了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一辈子都要和这个人在一起的念头。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
和母亲说,和所有人说,他喜欢男人,他要和陆景朝一起生活,像夫妻一样地生活。
宣发直播在早上九点,姜驰需要提前三个小时到公司化妆。五点半的闹钟响了,窗外的天没亮。姜驰听到闹钟声,伸手要去拿手机,有人先他一步将闹钟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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