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喝了酒,自从被太后允许出了大殿后就笑的停不下来,眼泪都笑出来了,可以嘛这霄时云,比小时候主意更正。
李修在宫门拐角遇见了白逸和霄时云,准确的来说是他在偷窥他们。
他往假山石后躲了躲,下一秒瞪大了眼,酒都醒了一半,他看见那个舞姬……打了霄时云一巴掌。
事情是这样的,白逸被霄时云抱出了大殿,刚走出一步霄时云就把怀里的白逸扔在了地上。
转头换成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刚才在夜宴上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
白逸疼的龇牙咧嘴,捂着屁股站了起来,但想到自己还要勾引霄时云,不得不把嘴里要骂人的话咽回去。
“你有……问题啊,刚才不是还说要把我纳入后宫,现在就翻脸了?”
霄时云取下白逸脸上的黄金面具,扔在了地上,白逸那张清秀但眼神坚定的脸露了出来。
他想把面具捡回来重新给白逸带上,仿佛带上就能驱散他身上的傻气,重新变回刚才那个口齿伶俐魅惑君主的狐狸。
霄时云问:“朕说把你纳进后宫你就进?你怎么这么不值钱,别人说什么你都应,明天来个什么国的皇子说要买你你也跟着走?”
“那我不进了,后宫你留着纳别的妃子吧。”白逸进退自如,他对后宫什么的没什么概念,感觉就跟过家家似的。
霄时云沉下脸恶狠狠的瞪着白逸,“你想不进就不进?朕准许了吗?”
真说了你又不高兴,白逸依然记得自己的任务,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穿越时空,不生气不生气。
“那我进后宫还能当你妃子不成?虽然也有先帝收男宠的先例,但你能接受吗?你连恋爱都没谈过,要不我教你。”
虽然用词和北境王朝不太一样,但霄时云大概能懂白逸说的“谈恋爱”是什么意思,他步步紧逼追问道:“怎么难道你谈过很多次恋爱很有经验?”
总不能他和霄时云两个大帅哥情史都为零吧,为了不露怯白逸很自然的说:“那当然了,
想当年,对我示爱的人从北境排到了南境,我这情史不能说没有,只能说丰富。”
霄时云无言以对,他冷笑一声说:“朕要是喜欢你就是朕瞎了。朕宁可抽自己都不喜欢你。”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落了个火辣辣的巴掌,白逸甩了甩手,拉过他的领子说:“我替你抽了,霄时云你必须喜欢我!”
不喜欢他就回不了家了!白逸心里泪流满面。
霄时云懵了,他不可置信的任由白逸靠近,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的说:“朕要砍了你的脑袋。”
白逸拦住霄时云的脖子,嘴巴找准位置直挺挺的贴了上去,柔软的触感像过电一样,酥酥麻麻的。
霄时云的耳朵瞬间腾红的像要滴血,白逸对此无感,他想回家的感情到达了巅峰,闭上眼全是任务。
“现在喜欢我了吗?”白逸问。
假山石后的李修被自己的吐沫呛到了猛烈的咳嗽起来。
他刚一动就方面迎来了宛若银龙飞来的冷刃,那三枚梅花钢刃足足有三寸嵌入了假山石中。
李修连忙出声求饶:“皇兄是我!我这就滚,马上滚!”
他顶着霄时云杀气腾腾的眼神连滚带爬的跑了,霄时云收回手看见被吓住的白逸想要逃。
他摁住白逸的后脖颈低下头,第一次神色认真的说:“是你先来招惹朕的。”
两人的头慢慢贴近,霄时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白逸的颈侧,他声音暗沉的说:“朕跟你没完。”
第9章 夜市买酒
完了。白逸心想这回是真的玩完了,如果霄时云喜欢上了他,但是发现自己不喜欢他怎么办?可能会砍了他。
“不,霄时云你不能完全喜欢上我,你只要有一点点喜欢我就行。”白逸认真的说。
他爱的好卑微,霄时云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硬气一点,刚才的气势去哪儿了?既然追求朕就大胆要全部的喜欢。”
“不是,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这样吧,霄时云你给我三十天的时间让我追求你,追求到你愿意跟我回家的地步。”
白逸打算用三十天的时间感化他,还不行的话就再来三十天。
“行,朕看看你要怎么追求。”霄时云第一次被人大胆示爱,他觉得很新鲜,前所未有的体验。
白逸:“那我带你去哪儿你就去哪儿,今晚听我的。”
霄时云:“你带路。”
白逸问:“那个青楼在什么地方?”
霄时云黑了脸,语气阴沉的说:“追求人就带人去青楼寻欢,这就是你追朕的方式?”
他拉住白逸的手腕生硬拽走他,白逸死死挣扎着往后坐,“不是你听我解释!
不是刚才说听我的吗?你总是出尔反尔,你还有什么威严可谈,亏你还是皇帝。”
霄时云松开他甩了下袖子,“那你解释,为什么要去青楼。”
“你也知道我失忆了,我想去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不行吗,再说了咱俩一起去我还能干什么,
咱俩以前还一起去过酒吧呢,不也玩儿的很好,你就说跟我去不去吧。”
霄时云思考了两秒,两个人一起去青楼确实挺新鲜的,可以尝试一下看看白逸要玩儿哪一出。
“走。”他简言道。
通体乌木黑金的马车在深夜停在了醉香阁门前,整条元宝街门庭若市,飞落的桃花夹杂着酒香飘满整条街。
白宣纸琉璃架的彩灯挂满了每间铺子,直至看不见的尽头,将近子时也没人睡觉。
街上有来自西域走马的商人,也有在酒铺三五成群一起喝酒的女侠客。
那几柄剑横在桌子上没人敢轻视她们,整个世界都变得鲜活,白逸无法形容他的感受,震撼无声,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那种江湖快意的风吹进了白逸的领子里,牵引着他想去古代的大漠,汹涌的漓江留下一份世界上除了他再无人探知的记忆。
下了马车白逸发出一声感叹,“霄时云,这就是北境王朝吗?我想先去隔壁的那个杜家酒坊买酒,你看那个酒坛子真的好好看!”
米色的小坛子只有巴掌大小,酒坛子的封口是黑漆烧制的,用碎花布封住坛子口,密密麻麻的在桌子上摆了两排。
带着斗笠的黑衣人形销骨立,皮质的腰带束住锦衣袍下劲瘦的腰,一柄鎏金龙纹的长剑被他抱在怀里,不耐烦的靠在酒坊门口等人。
“你是没见过北境的瓦市吗?随便一个三岁小孩都来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条街,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带着同款斗笠的白衣少年反驳道:“我失忆了就是没来过,你怎么一点儿都不解风情?多好看的良辰美景,你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从白逸坚定霄时云失忆了,想让他记得自己是大学生,到霄时云这个狗东西怀疑他的荆州刺史的身份后,白逸开始坚定是他自己失忆了,总之不管怎么样能让霄时云跟他回家就对了。
酒坊老板见着来了大客户,笑的停不下来介绍:“这个是桂花酿,旁边还有桃花酿,芍药酿,牡丹酿,二位公子要买哪坛?”
“霄时云,你说哪个好喝?”白逸问。
黑衣人说:“都来一坛。”
“好嘞好嘞!这就给您拿!”老板把酒搬上了马车,足足有二十小坛,幸亏马车够大,储物箱装满了车内的空间还依旧富裕。
“客官,一共是五十两辆银子。”
白逸从身上摸了摸钱包,只有二十两,他又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便宜点呗,我哪儿知道你这酒卖这么贵,你看别人家卖酒才刚几文钱,二十两不能再多了。”
老板皱眉说:“我这一天卖了多少坛子酒,也没有人跟我砍价,再说了你不买有的是人买,真便宜不了再便宜我都亏本啦。”
“你这都要收摊了,正好清场,除了我们还有谁能大手笔买你这么多酒,二十坛你卖五天也卖不完好吗,便宜点,要不我们就走。”
白逸拿出了他在大学跟百货商场老板娘砍价的架势。
“看你们买二十坛便宜点也行,四十五两,爱买就买不买就走。”
“走!不买了!”白衣人扯着黑衣人的手腕,没扯动他。
白逸在心里默念:快挽留他,快叫住他,这老板绝对能便宜。
他自己走出五十米之后还没听见有人叫他,白逸心里一咯噔,他站住不走了自己转了个身往回走。
走到黑衣人和老板面前理直气壮的说:“再便宜点儿,你以后肯定越赚越多。”
老板呵了一声说:“哎,给你便宜点行了吧,我搬来搬去的还费劲,四十两!再说了是你旁边那位公子要的酒,你让他掏钱啊,你俩不是一对儿吗?”
黑衣人抬起斗笠,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面额一百两带着北境王朝宫印的银票,递给老板,“不用找了。”
“好嘞!还是您出手阔卓啊,一看公子就身份不凡、有权有势、俊美聪颖、贵府蓬荜生辉,二位您慢走啊。”
买完酒白逸和霄时云走出酒坊,白逸说:“你干嘛给他那么多钱?咱俩亏了你知道吗?我跟他砍了半天价,合着我白砍了!”
霄时云把身上的几张银票塞进白逸手里,“你没白砍,平心而论你刚才的表演比夜宴还有趣,情绪价值给的挺好,朕很满意。”
“还有,出门在外能不能别丢朕的人?”
白逸摸着手里那几张银票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好的皇上,小的出门在外绝不丢您的人。”
他从马车上拿出一坛芍药酿,站在梨花树下扯开封酒的布,一股强烈的酒香扑面而来。
由浓变淡,再分解成淡淡的花香小分子,和梨花的花香融合在一起。
“霄时云,我一口你一口把这坛干完得了,不介意吧?”白逸笑了起来拍着酒坛说。
“朕要是介意呢,取酒杯过来。”黑衣人有些傲气的吩咐白逸,白逸无奈折返酒坊管老板要了个白瓷小酒杯递给霄时云。
“皇上这回可以喝了吧。”白逸左手拎着罐子口,右手托着罐子底将坛子里的酒倒进小酒杯里。
霄时云握着酒杯的手指被溢出的酒水浸湿,算上夜宴喝的酒今天可以破他往日的纪录了。
月影穿过树梢碎裂在青石板路上,春日的夜灯似乎有种独特的气味。
可能是此时此景融合了放下的温度,风的力度,还有喧闹与静谧交织的背景音,让白逸产生了种想就这样过下去的感觉。
他举起酒坛和霄时云懒洋洋抬起胳膊举着的小酒杯相撞,“干了!霄时云你要记得哥们儿是谁,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不是那个不在了就是单纯的离开,你可别忘了我。”
凡事儿都有万一,万一霄时云没跟他一起回去,但他还是穿回去了呢。
白逸仰头干了一大口酒,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没发生的事,那一口酒下去是真的爽,让人没心思想以后想未来。
树和月亮在缓慢的旋转,白逸努力站直可视线还是歪的,他往后后退了两步,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拽住向前拉去。
霄时云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道:“你不会离开的,你走不走得看朕心情。”
他也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芍药花的气味在他们身边绽开,这一刻如果用永恒来形容也不为过。
白逸指着他的杯子捧腹大笑起来:“装逼。”
喝了酒白逸扶着树哈哈大笑起来,霄时云离他远了点,“你发什么神经?”
白逸伸手接风吹落的梨花,“哈哈哈哈你不觉得很美吗?当你们古人真爽!你看后面那条街全是人,河上还有船宴,咱俩去吃一顿怎么样?”
“走。”霄时云就当带土包子见世面了,他抱着剑走在前面,白逸为了防止人流冲散他俩,手指勾着霄时云的腰带。
在喧嚣的人群里白逸大喊一声:“霄时云,你回头看我一下!”
霄时云闻声回头,两个人在裹着着往前走的人流里停下,他从白逸的眼睛里看见了星星点点的灯火,“怎么了?”
白逸想起了话本上书生和小皇帝表白的场景,此情此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齐了,此时不表白还等什么时候,他就不信这么美的氛围霄时云能不感动。
“霄时云我喜欢你。”白逸开着玩笑就说了出来。
霄时云在嘈杂的人声里只看见了白逸的嘴在一张一合,他又往白逸站的方向走了走问:“你说什么?”
没听见啊,白逸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重复一遍,不行他得说,电视剧里遇到这种狗血的情节总是错过机会。
他踮起脚圈住霄时云的脖子醉醺醺的贴上他的耳朵说:“霄时云我喜欢你,这回听清了吗?”
霄时云的思绪缓了一拍,“你说……什么?”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再说一万遍都是喜欢你!”白逸用尽了全部的勇气,求求你了快跟我回家吧。
霄时云眼神闪躲扭过头看侧面的酒楼,“你真墨迹快走!还吃不吃船宴了。”
“你是不是害羞了?我懂,以后我每天都说一遍喜欢你,帮助你脱敏。”
“有病,快走。”霄时云走的很快压根没顾后面的白逸跟没跟上。
白逸刚要跟上的时候有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头望去,是个比他高一些的书生。
书生面若桃花眉眼含笑,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在夜色中青色的长衣飘然如仙,他轻声问:“公子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喝的酒?”
“啊?我刚从前面的酒铺买完酒,你就往前走一段就能看见一家卖酒的铺子,有卖什么杏花酒桂花酒的。”白逸给他指了个方向。
心想哥们儿你真是问对人了,他刚才买的酒绝对算得上他喝过最好喝的酒。
书生略显囊中羞涩的说:“敢问公子那酒贵吗?在下身上钱两并未多带。”
“算了我刚买了好多酒,你等一下我去马车给你拿一坛。”
“这怎么好,公子还是开个价吧,实在是多有叨扰。”
白逸回头找霄时云却没看见他的身影,顿时觉得这个书生墨迹,“那你跟我一起去不就不叨扰了吗?咱俩快走。”
他可能也被霄时云的情绪渲染了,眉眼间略显烦躁,他为了防止书生走散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往刚才买酒的方向跑了起来。
走到马车旁停了下来,白逸弯腰去车里取了一坛他和霄时云刚喝过的芍药酒扔给书生。
书生暗中打量这座乌沉木的马车,随即莞尔一笑,露出两颗虎牙,他稳稳的接过白逸的酒,笑的明朗动人心魄,“多谢公子,在下江州状元,不知公子姓甚名谁,来日也好报答公子。”
“报答什么你快走吧,咱俩有缘自会相见。”
“既如此,在下三日后带着一份大礼来这座酒坊等公子,不论公子来不来在下都等公子。”
“哎你人这怎么不听劝呢,我都说了有缘再见,我想见你我也得有时间啊。”白逸话落那奇怪的书生已经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白逸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热情好客的DNA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以前如果有人来他家串门儿,他不但能做三菜一汤还能收拾铺盖自己滚蛋,把房间留给客人住。
送这人一坛酒纯属习惯了,白逸直了直腰,也不知道这霄时云去哪儿了,估计在船宴等他呢。
白逸一转身吓得倒退两步,后腰晃的一下撞在马车轱辘上,莫名的膝盖有点发软。
只见霄时云的脸隐藏在斗笠下只露出锋利的下颌线,脸色晦暗不明苍白的像鬼一样。
腰侧的剑已经出鞘了三分,银白的光在黑夜中竟亮的刺眼。
“霄时云我刚才没跟上你是因为有个人我问哪有卖酒的地方,我不是故意跟丢的,你听我解释。”
霄时云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白逸在下边有些急的说:“真的是他突然拍了我一下,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啊。”
马车走了,白逸在后面追着喊:“难道不是你没等我吗?人多你偏要走那么快!”
原本还算缓慢的马车疾驰起来,扬起一片尘土,白逸徒劳的伸了伸手。
“狗东西,狗脾气,老子才不惯着你。”白逸踢了一脚路边的碎石子。
他找了个路边的汤圆铺子坐下来,眼睛一眯看见了刚走没多远的书生在前边的灯谜诗会上作诗,白逸想都没想就朝他走过去。
他闯出来的祸他得负责,好歹得告诉他皇宫怎么走,哪儿能租到马车。
人群攒动围着中间的作诗擂台,擂台第一名就是那个长得跟玉面狐狸似的书生,榜首大名鼎鼎的挂着晋级赛榜一的名字,张空廷。
“还有没有人要挑战甲首?这是最后一联了,挑战成功者,甲首赢得的五十两银子全部归最后的赢家拿去,若失败了便要再加送甲首十两银子,谁要参与?”
擂台的言官笑眯眯的说,台下一片哗然,逛夜市的妇人和闲溜达的商贩走卒相互对视摇头,这人都赢五联了谁敢赌这最后一联?
“我我我!我跟他比!”白逸跳了起来举着手挤进人群里,笑话,管他对不对比了在说,这可是五十两银子,正愁怎么回宫呢。
张空廷眼中透出笑意,双眸微弯温声说道:“恩人请。”
擂台的言官把白逸请上台,在月色下敲响铜锣,白逸顿时感到呼吸一紧。
怎么办怎么办,唐诗三百首保佑护体,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保佑,死脑子快转啊。
听着江中画舫上曼妙的琵琶声,白逸稍微放松了点,手心的汗被干燥的夜风抚平。
张空廷温柔的盯着白逸双眼,给出上联:“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白逸对答如流,太简单了状元郎也不过如此,美美到手五十两银子,白逸心里笑发了财。
没听见预料中的掌声,白逸向下望去却听见了众人戏谑统一的“喔噢”了一声,什么意思啊,他没答对吗?
人群外停着辆不起眼的乌沉木马车,车里茶盏的碎瓷片溅了满地,车夫和暗卫齐齐的禁声了声。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大人的支持喜爱,睡神要去高考啦,申请断更十天,考完后一定双手奉上双更,直到完结~
第11章 故地重游
白逸拿了钱顺带夸了夸书生,“你这诗出的特别好,特别有水准。”正好是我会的。
对诗的大赛全是彻底告一段落,等人都散了白逸把张空廷拉到旁边没人的地方问:“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租到马车吗?”
“应该是没有,不过在下可以送公子回府,公子要去哪里?”张空廷问。
白逸犹豫了一下,这能说吗,“额,我回皇宫……附近的那个午门……附近的郡王府。”
“难道公子是郡王府的少爷?”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郡王府的小厮,出门帮王爷买酒,那就麻烦你送我一段了。”白逸感叹自己有脑子,不用花钱租车还能回宫。
张空廷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下姓张名空廷,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白逸。”
“好,你跟我走吧,车停在了京仙桥上。”张空廷领着白逸穿过人群,再回头时发现已经没了他的人影。
白逸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眼前一黑,头上被套上了麻袋,紧接着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他感觉整个人都在天上转,然后又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颠簸,想吐。
拉货的马车板一晃一晃的,白逸的骨头撞在板子上腰都快折了。
刚恢复意识脖子上的剧痛就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眼前又什么都看不见,恐惧吞没了他。
“大侠,我身上只有三十两银子您想要可以随时拿走,犯不上搞出人命的啊,不够我还可以回府给您拿。”
没人搭理白逸,白逸又自顾自说了很多话,似乎在交代遗言般滔滔不绝的倾诉抱怨。
“你说,你干这行能挣多少钱?大哥你说你挣点儿钱还得搭上几条人命,不如我带你挣钱,保证让你赚的盆满钵满!”
“你知道什么是送外卖吗?以后咱俩就搞这个赚钱,谁点餐咱俩就派人给她们送,我去送你收钱还不行吗?一年赚出个建皇宫的钱还是有的。”
依旧没人说话,白逸在麻袋下痛哭流涕,“我还有一双父母要照顾,上有老下有小的——”
他感受到了一柄带着杀意的剑刺穿了他躺着的木质车板,白逸浑身一哆嗦,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驾车的暗卫十七痛苦的捂住耳朵,不耐烦的骂道:“你闭会儿嘴,你是八百天没说过话,刚从石头底下蹦出来的吗?”
到了地方,白逸蒙着脑袋被带进了一间房子,他踉跄走了几部被推了进去。
手掌接触到冰凉的大理石地板白逸懵了,这不是皇宫地板的质感吗?
他又在地上摸了摸,随后翻了个身面朝地面,双手反绑在背后趴着跪了起来,“这儿是皇宫吧!有人吗?”
突然间一根冰凉的皮质鞭子缠住白逸的脖子,缓缓勒紧,白逸睁大双眼大口喘气,“哎别别别,我错了,真的错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扑面而来的热气逼近白逸,好像有热腾腾的水滴掉在了他的脸上。
鞭子松了几分,白逸听见了一道危险的声音:“要什么都给?嗯?”
“上有老下有小?”
那人凑近白逸,几乎脸贴脸咬牙切齿的质问:“你何错之有啊?不是很快活,很潇洒吗?”
“霄时云!”白逸惊乎道,随即挣扎起来,“你至于这么生气吗,我怎么你了,快松开我,你说我怎么又招你惹你了?”
霄时云把他踹到,踹了一脚还不解气,趁麻袋套在他脑袋上又夹带私货的踢了他几脚。
“你哪儿都惹朕了,朕好不容易有心情出趟门,全让你这个蠢货毁了,如果朕以后再也不想出门全怪你。”
白逸被绑着双手在地上滚了几圈,有些滑稽的站起来像个木乃伊一样蹦来蹦去。
“我咋就毁你心情了?不就是没跟上你走的慢了点,还有什么?”
脑袋上的麻袋被揭了,白逸对上霄时云那双喷火的眼睛胳膊上起了一堆鸡皮疙瘩,“还有……没去找你。”
“还有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错哪儿了。”
“今天跟你勾肩搭背那个男的是谁?”
“啊?”白逸懵了。
霄时云气不顺的扔了手里的鞭子把他拎起来,“别装傻充愣,跟你对诗的那个,怎么就那么听话,
人家随便跟你搭两句话你就跟他走,指不定他转手把你卖了,挖你的眼睛砍再你两只手。”
想挖我眼睛砍我手的人是你吧……白逸没敢吱声。
“我真不知道他从哪儿冒出来的,我问我附近有没有卖酒的,我把咱俩刚买的酒给他尝尝,
然后就认识了。”白逸没说假话,把他认识那个人的过程全盘托出。
霄时云气笑了,“你还把朕买的酒给他喝了?好啊,还钱。”
“他喝了几口?”
“我送了他一坛子,不是霄时云你真小气,连他喝了几口你都要数,都是当皇帝的人了能不能大度一点。”
“朕就是小心眼怎么了?喝一口一百两银子,喝一坛一千两,朕花钱买的就是朕的,至于大气还是小气还轮不到你管。”
无理取闹,白逸忍不住回想起大学宿舍里霄时云的好,可惜当时不懂珍惜,那个时候的他多成熟,多沉稳,多有魅力。
“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白逸豁出去了,自从认识眼前这个狗东西后他就在一直负债。
“那就用你的命来抵,你以为你的命有多值钱。”
白逸把头往他身前送,“那你杀了我吧,劳资受够了。”受够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早死早超生。
“脱衣服。”霄时云命令道。
“啥?”白逸觉得他要让霄时云整得精神崩溃了。
“用你的命来抵,什么方式取决于朕。”霄时云让人解了白逸身上的绳子,大殿里只有他和白逸两个人。
他拽住白逸的胳膊往寝室里拖,白逸顿感菊花一紧,晚节不保来世再做兄弟吧。
白逸动脑子想了想,霄时云就跟小孩儿似的,他这么无理取闹肯定有他的原因,他说以后都不想出门了……
“哎你等会儿,我知道你肯定没玩儿爽对不对,要不咱俩再去一趟。
这回你拿个手铐锁住咱俩的手,这样就不会丢了,重玩儿一遍行不行?”白逸眨了眨眼真诚的说。
“玩儿你爹,天都要亮了,明天早朝你替朕去?”霄时云沉着张脸说。
“你怕什么,说的好像我明天不上朝了似的,这次你栓着我出门,怎么玩儿你说了算。”
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煞笔,白逸双手被铐着出现在了夜市上。
是霄时云单方面拷他,像牵狗一样手里拿着链子,眼中终于有了点儿恶劣的笑意。
“走吧大小姐。”白逸无奈的说,霄时云跟他家那个混球表弟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说】
厨子烤完回来啦,马上给客官们上菜~
霄时云拽了拽白逸,没拽动。“怎么不走了?”
白逸幽怨的看着他说:“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大街上的都纷纷回头看他俩。
“你提出来的,朕只是满足了你的需求,有什么问题吗?”
白逸无言以对,认命的说:“走走走,您开心就行。”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陪好霄时云让他开心满意,再让他喜欢上自己,愿意跟他去找那儿老头儿研究怎么穿回去。
“你不是想去青楼吗?”霄时云牵着链子走在前面,白逸双手拷住被往前拽着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犯了天条出来游街示众呢,好在这个罪犯穿的华丽些还像个人。
醉香楼门口两侧的姑娘看见霄时云和白逸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用手帕捂住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