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体质的我和马甲HE了by凤梨菠萝派
凤梨菠萝派  发于:2025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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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手机,调出了餐厅的监控。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
几分钟后,餐厅里传来了剧烈的、密集的枪响。
莫时鱼眼色冷淡无波,低头看了一眼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后车门被猛地打开,血腥味扑鼻而来,亚瑟一进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句,“……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莫时鱼冷眼看了后视镜一眼,“你超时了。还有,没有斩草除根。”
“目标已经死了!”
“他的秘书呢?”
“……”亚瑟脸色发狠的看着莫时鱼,他的身上中了两枪,捂着伤口,血把他身下的椅子染湿了,“你好意思问我?你给我的武器里根本没有子弹!我徒手!杀了政客,和他的三个保镖,秘书早就逃了!”
“你应该先检查一遍武器。”莫时鱼低头看着手机,轻声道,“我是考官,不是你的同伴。你觉得组织的考核会温柔到像普通考试一样,把题目展示给你看,让你选ABCD?”
亚瑟靠着车窗,喘着粗气,他望着莫时鱼的眼里已经多了亡命之徒的杀意,“你根本就是想让我死。”

莫时鱼发动汽车,踩了油门,拐了个弯,往旁边的路口开去。
他侧头思考了一会儿,“其他考官其实不会解释。嘛,好吧。”
莫时鱼操作汽车往幽深的小路开去,眼睛抬了抬,看了眼后视镜,他的声音情绪很稳定,咬字也慢,倒是让亚瑟充血的大脑冷静了少许。
他轻声道,“枪里没有子弹,拖后腿的同伴,NOC泄露了你的行踪,汽车刹车被动了手脚……”
“我们的工作时刻伴随着意外,其中有些是无心,有些是有意。”
莫时鱼停在了小巷子的路口,打开储物箱,从里面拿起了已经安装好消音器的手枪,亚瑟本来还想说什么,见状瞬间消音。
他的表情惊疑不定,还以为考官要因为不满意他的态度而决定灭他的口了。
这事儿在组织的历史上可不少见。
组织向来对代号成员偏心到了骨子里,只要有正当理由,瓦伦汀杀了他也不会有什么事。
在组织看来,能随便被代号成员杀掉的家伙,当然也不配拿到代号。
亚瑟的脸色渐渐地白了,咬紧了牙关,暗暗后悔为什么刚才被冲昏了头脑,说话这么不客气。
然而莫时鱼并没有看他,而是摇下车窗,将枪口探出了车窗,缓缓对准了巷子里踉跄着跑出来的西装人影。
亚瑟顺着莫时鱼的枪口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刚才才从他的手底下逃出去,而他被保镖拖住脚步,身上中了枪,实在无法再顾及他,只能放任他逃离。
是政客的秘书。
秘书一抬头,看到了车窗里探出的消音手枪,他脸上的惊恐还没有显露出来,里面人就干脆利落的扣下了扳机。
“砰。”
最后一刻的视野里,他只看到了车窗里那个压着黑色礼帽、和被帽檐投下的阴影裁剪了的侧脸、微微勾着唇。
弹壳叮当一声轻巧的落地,秘书扑仰头扑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脑门中央一个血洞,汩汩的冒出了混着脑浆的鲜血。
“什……”亚瑟猛地睁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他是什么时候找到秘书的行踪的?
亚瑟这时才发现,莫时鱼身上的打扮和之前相比已经变了少许。
他的长发被收拢进了头顶的黑帽里,帽子压得很低,握着枪的那只手戴着黑色露指手套。
身上看不出任何显眼的外貌特征。
只是一个瞬间,开完枪,莫时鱼就收回手,开车驶往大路,并在同时摇上了车窗。
亚瑟望着消失在脑后的尸体,如同被利爪擒住的猎兔,恐惧从脚底升起。
仅仅是刚才的几十秒,瓦伦汀就已经算到了秘书逃跑的路线,在自己还在愤愤不平的时候,瓦伦汀一边安抚他,一边游刃有余的绕到了秘书的前面。
“为什么……”
“这是我接的任务。”莫时鱼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声音慢而轻,“你们的命不归我管,但任务归我管。”
汽车很快混进了车流里。
他回头,静观亚瑟气焰全消的萎靡模样,片刻,语气反而多出了一分反常的耐心。
“任务时出现意料之外的事太正常了。因此,时刻根据现状调整计划的冷静头脑,在执行任务时,显得尤为重要。你有些急躁了。”
“自己的失误,要由自己弥补。你在现场的表现过关,但你放走了一个目标,还让他看到了你的脸。这是大忌。”
留着八字胡的英国男人惨白着脸,一言不发的垂下头。
莫时鱼把车开到了组织的基地。
亚瑟捂着伤口,在下车前,他回头看了莫时鱼一眼,深深地低下头,“抱歉,瓦伦汀大人……谢谢。”
瓦伦汀回头看他,嘴角带起了零星的笑意,轻轻一颔首。
亚瑟下了车,站在路边,就这么看着瓦伦汀的车离开。
亚瑟遇到过的代号成员不算多,但有一个算一个,这些人的态度都很明确——在代号成员眼里,他们这些底层人员和他们不是同一个等级的生物。
代号成员是管理层,是上层阶级。而他们只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小螺丝钉。
这也是亚瑟满脑子都是拿到代号、以至于今晚因急迫而失去冷静的原因。他不想过被忽视人格的日子了。
但瓦伦汀……是把他当人看的。
“……”
亚瑟打心眼儿里觉得,他第一次转正考核遇到的是瓦伦汀大人,绝对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
瓦伦汀资历不算深,但在组织里的有名程度不亚于那些鼎鼎大名的代号名。
但亚瑟清楚,其中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那让人从骨子里发痒、欲罢不能的诡美样貌,太多人在看过他以后,对他产生了病态的痴迷和施虐欲了。
可是,他本人到底是什么性格,实力,爱好,却没多少人关心。
亚瑟曾经也因为这些传闻而不可避免的对瓦伦汀产生过好奇,但如今……
“拥有这样的外貌,竟然还是那么心软的家伙。”他低低的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别再对别人这么笑了,你会被弄坏的。”
第二个考核对象是安室透。
和安室透约定好了时间,莫时鱼马不停蹄的把被上一个成员身上的血弄脏的车送去干洗,然后坐新干线去了北海道。
这次的任务地点是一个滑雪场。
目的地还挺冷,莫时鱼的黑色大衣换成了加绒款,里面是高领的黑色毛衣。
此时他正坐在滑雪场旁边的温泉酒店里,席地坐在榻榻米上吃饭。
安室透……安室透坐在他的对面。
服务员穿着樱花和服,跪在身侧,用镊子夹着一块牛油在锅底上顺时针滑动,直到牛油被高温融化,冒出腾腾的白雾,几片品质极佳的和牛和锅底接触,发出了滋滋的白噪音,香味瞬间被激发了起来。
安室透好整以暇的敲开了无菌鸡蛋,将鸡蛋搅散,发现莫时鱼在看他,还柔和的笑了一下。
这个家伙……莫时鱼死鱼眼。好悠闲!
莫时鱼能在这里享受生活,是因为他是考官,可安室透呢?你不应该在房间里紧张得睡不着吗?
和亚瑟在一起时,莫时鱼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考核时有多紧张。
可一对上安室透,就不一样了。
不愧是卧底,这家伙的情绪管理是真牛逼,明天就考试了,他现在还有心情在这里用组织的经费吃高级牛肉,还吃的这么津津有味。
“我一直很想试试这家店的寿喜烧了。”安室透眉眼弯弯的说。
“哦?安室君之前听说过这家店吗?”莫时鱼喝酒的动作一顿,道。
“嗯,孤独的美食家有记录过这里,当时我正好在封闭式训练,晚上失眠时看到了这个,结果就更睡不着了。”
金发深肤的卧底很纯的弯起眼,低下眼略带羞赧笑了笑,“知道任务地点是这里后,我就想来试一试。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味道很不错。”
“诶……”莫时鱼轻声道。
原来你对任务地点的第一反应是有理由公费吃好吃的?
莫时鱼仿佛已经预见未来那个天天拿着天价报销单薅组织羊毛的威士忌酒的影子了。
不愧是你,透子。
“说起来,瓦伦汀大人,您当年转正的时候是什么考核形式?”安室透眨了眨眼睛。
莫时鱼他撑着脑袋,喝了一口当地的清酒,闻言就笑了,“这个嘛……”
他微微拉长了声音。
北海道本地的清酒是极辛辣的,让他的吐息显得温热而惑人,这里是温泉旅馆,瓦伦汀脱掉了外套,换上了这里的深色和服。
他的一条腿支起,衣摆下露出了一小截皙白优美的脚踝,肢体动作很随意,但一举一动都很好看。
这样随意却不经意透着股子吊系的味道,放在任何一个组织成员面前,都是个大杀器。
偏偏安室透一个正义的警官根本没被勾到。
他撑着头,心里想这个小灰毛是真喜欢喝酒,只要把酒放他旁边,他就管不住自己的手。
而且很容易越喝越多,毫无自制力。
莫时鱼拉长声音,吊足了安室透的胃口后,然后就坏心的拒绝了他,“我不告诉你。”
安室透:“……”
你今年三岁吗!?
“在我这里这么明显的刺探情报,是不可取的哦。”莫时鱼用和牛沾了生鸡蛋,慢悠悠的吃掉了一块2000日元的天价牛肉,抬起手指轻轻摇了摇。
“安室君要靠自己的力量拿到代号才行。”
“……”
安室透喉结动了动。
他莫名有一种,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像是个大佬和他宠着的小明星。刚才的对话,就是大佬在劝不思进取、只想在他这里拿资源的貌美小明星,自己也要稍微努力一点——这种感觉。
卧底的头皮都发麻了一瞬。
这是什么诡异的联想?
安室透真切的觉得,他每次都想歪瓦伦汀的话,完全就是瓦伦汀这家伙看他的眼神太温柔的错!
他根本没有遇到过组织成员有这么有温度的眼神。
瓦伦汀必然有所图,要不然,为什么一个残忍成性的代号成员要对一个底层成员这么好?
而安室透现在身无长物,唯一有的只有这张脸……这是唯一的解释。
莫时鱼眼睁睁的看着金发深肤的卧底脸上慢慢红温,安室透匆匆站起来,一副似乎很想下决心,但又很难跨过那道坎的难过表情,最终他还是放弃一般的失落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唔。”
安室透消失,莫时鱼开始迷茫地吨吨吨喝酒。

第43章
清透的水流顺着手指流下,安室透捧了一点水,洗了一把脸,略长的金发湿成了一绺绺,贴着肩颈。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青年,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眉梢、鼻翼和半边侧脸都笼罩了一层晦暗,面色郁沉,看起来熟悉又陌生。
安室透一向是喜欢笑的,他对很多人都会发自内心的露出微笑,譬如Hiro,警校的其他同伴,又或是一般民众。
可到了组织里以后,安室透看到了太多黑暗的地方,他不想笑,却被人逼着笑,于是他的笑容变得连他自己都陌生。
像牙牙学语的孩子,安室透第一次发现原来传达快乐的笑也可以变得刻薄、虚伪,嘲讽、狡猾。
组织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能把人凭空变了一个物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混血儿的骨相优越,安室透的瞳孔轻轻颤动。
他并不是感到犹豫,而是兴奋。
瓦伦汀是现阶段最有意思的代号成员,这不是贬义。
一个杀人犯的善意,像裹了蜜糖的尖锐鱼饵。
接受、欺骗、利用,谁才是主人,由他们各自决定。
浅金色纤长的眼睫一抬一落,已经有了决断。
然而,回到位置上的金发卧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了醉成了一滩泥的瓦伦汀,“……”
烟灰色长发的青年上半身伏在矮桌上,腰塌了下去,枕在手臂上的脸颊染上了绯红,半梦半醒的睁着眼睛,沾了酒液的纤长手指在桌上轻轻画着什么,烟灰色发丝在脊背蜿蜒而下。
真是活色生香。
都这副样子了,他的一只手还不忘拎着酒瓶,时不时给自己灌一口。
是不是他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金发卧底一脸无语的晃了晃莫时鱼的肩膀,“瓦伦汀大人?”
他看了一眼清酒的度数,好家伙,39度,还喝了这么多!
幸好这里是单人房间,不然这人会被坏人抱走的吧!
“唔。”莫时鱼理智还是在的,他酒量好,要看他喝到完全断片比看到琴酒结婚还难。
他抬起脸看安室透,确定他眼前的金毛还是一个人,没有重影成影流之主之后,就放心的合上眼说,“嗯……我没醉。”
“好好好,你没醉。”因为以前经常和朋友去酒屋喝酒,安室透有丰富的对醉鬼经验,顺毛安抚道,“我们回房间吧,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不要。安室君。”莫时鱼趴在桌上,一脸抗拒,头侧到了另一边不看他,“还有一个炸牛奶没上,我要吃了再走。”
安室透是真没料到这个回答,“……”炸牛奶有这么好吃吗?!
他发现每次碰上瓦伦汀,他都很容易褪去身上的卧底皮,露出点真实的内里。
瓦伦汀和别的组织成员真不一样,他总是一句话把他打的措手不及,陷入被动。
这是炸牛奶吗?这是瓦伦汀的鱼钩!
代号成员,真是恐怖如斯。
瓦伦汀的酒品不错,不哭不闹,说话音量也不大,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吃到炸牛奶不肯走,像个还在青春期的孩子。
他也不吵闹,就用两只手扒住桌角,让你拖不走他。
别人喝了酒身上会有不太好闻的酒气,但瓦伦汀身上只有涩涩甜甜的酒香,比陈年美酒还要醇厚似的。安室透上次和瓦伦汀在酒吧喝酒时就闻到了,今天更是清晰的萦绕在鼻尖,没喝酒都要醉了。
真是奇了怪了,这人身体结构到底怎么长的?
这样的味道,简直在引诱酒后乱×一般。
换做是什么坏人,怕是他不喝酒都要故意灌醉了他吧。
脑海里胡思乱想的安室透最终认命的乖乖侍奉着瓦伦汀大爷吃完了炸牛奶,并顺着他的意,买了好几瓶这儿的清酒,把还喝剩个底的酒塞到瓦伦汀手里,才让抱着酒瓶的瓦伦汀乖乖跟着他走了。
然而,刚出房间,外面就传来了骚乱声。
安室透本来打算往外走,见状立刻关上门,退回了房间。
脑袋靠着墙的瓦伦汀眯着眼,烟灰色的双眸半开半阖,懒散又迷人,“怎么了?”
“外面有点不对劲。”安室透探出头看了一眼。
骚乱来自远处的大厅,那里闯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手里拎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匕首在四处挥动,大吼,“都给我滚远点!”
周围的保安和人群哗的一下后退,一个母亲模样的女性失声痛哭,跪在地上,满脸是泪。暂时没看到警察的影子,歹徒的情绪却激动的让人心惊。
安室透皱紧眉,回头道,“有人劫持了一个孩子。”
莫时鱼带着醉意的眼眸登时清明了一些,他不动声色的抬眼看安室透,发现安室透也在看他。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而微妙的僵持。
该说不说,假设在场的只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那歹徒早已经人没了。
偏偏他们待在一起,互相牵制,谁都不敢先表达出一点救人的意思。
这样的沉默维持了两三秒,莫时鱼先抱怨似的开了口,“真麻烦。”
安室透看到他厌烦的样子,心里却松了一口气,顺势轻声说,“这样下去,可能会惊动目标。”
莫时鱼也顺着台阶下,“别让事情闹大。明天还有正事。”
“是。”
两个人的对话充斥着成年人的虚伪和假惺惺,又诡异的带着一丝默契。很快达成共识。
安室透戴上了口罩和帽子,开了门,无声无息的往歹徒的方向摸去。莫时鱼则待在原地,抱着酒瓶静观其变。
他将门开了个空隙,透过缝隙看那边。
不得不说,安室透控制住歹徒的动作狠辣无比,看不出任何警察的影子,只能看到一个常年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对人体弱点精准的考量。
歹徒在他的手下像个脆弱的桃子,被撂倒的轻而易举。
莫时鱼望着金发卧底被口罩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容,只有一双帽檐下格外分明的阴寒残忍的眼神,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他真的完全把自己扭曲成了另外一个人。
明明可以站在阳光下,却主动走进黑暗里,余生都要像在悬崖间走钢丝一般,一步走错就埋葬深渊。
为了信念,忠诚,真的值得做到这一步?
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小女孩被救了下来,却被安室透吓哭了。
女孩的妈妈扑过来用力抱住了女孩,又哭又笑,“太好了,宝贝,我的宝贝……”
女孩却拖着妈妈后退,抽抽噎噎的指着安室透,“妈妈快跑,这是坏银!”
“真理,你在说什么?这是救了你的大英雄哥哥呀!”妈妈连忙止住了女孩的动作,站起来朝安室透鞠躬,“很抱歉,这孩子估计是吓着了,真理,是不是该和哥哥道谢?”
“不要,他,他好可怕。”小女孩摇头,躲在妈妈的身后,不肯出来。
“请不要在意。”
安室透理解的笑了笑,摆摆手,就要离开。
没想到却被身后的人止住了动作。
莫时鱼一只手搭在安室透的肩膀上,垂下眼,声音柔和沙哑,“宝贝,再仔细想想,刚才那个拿刀对着你的人是不是坏人?那打败了坏人的人,也是坏人吗?”
小女孩立刻摇头,“不对,打败坏人的是好人。”
她恍然大悟,从妈妈的背后站出来,鞠躬,“谢谢哥哥。对不起,我刚才因为你看起来可怕,就说你是坏人。”
她抬起头,微微睁大了眼睛,“而且仔细看,哥哥其实一点也不可怕!”
安室透定定的看了一眼莫时鱼,片刻,他低下头和女孩安抚的弯起眼睛:“……真理桑,你平安无事,才是今晚最值得感谢的事。”
警察随时会来,他们只是短暂的聊了几句,就迅速找借口离开了大堂。
等到他们走到了无人的走廊里,莫时鱼挑起眉峰,似笑非笑,“安室君果然很讨孩子喜欢啊。”
安室透脸色不太好看,反问道,“瓦伦汀大人,为什么刚才要说那些话?”
莫时鱼牵了牵嘴角,“因为有趣啊。”
“这孩子回去以后会把安室君当英雄哥哥吧,多难得的体验?安室君明天杀人的时候会想到那孩子吗?会不会下不了手?”
莫时鱼停步,回头凑近了一些,略带恶意的在他耳畔轻声道,“做英雄和做狗熊,安室君喜欢这样的落差吗?”
“应该不会吧,只有受虐狂才会喜欢吧。”
“……”
安室透极力压抑着自己狂跳的心脏,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的道。
“别人怎么想和我无关。我只为拿到代号而来,至于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影响我完成任务。”
“小事……吗?”
莫时鱼轻声道,不知怎么的,听到安室透的回答,他本来安静的眼底忽然变得躁郁。
像一个涨满气的气球突然被细细的针扎爆了,他的神情漫起了一股极力压抑、却完全无法遮掩的神经质,又像是困兽一般的愤恨。
安室透被看得浑身紧绷,内心又惊又疑,怎么了?
然而下一秒,瓦伦汀就像忘记了刚才的反应一般,后退一步,冲他温柔的勾起了唇,“啊……不愧是安室君,你的决心再一次让我印象深刻。”
安室透看着他,浅色的瞳孔微微收紧,他应了一声,心里却是在想,组织成员真是都像疯子一样,喜怒无常。
眼前的这瓶漂亮酒,也是个间歇性发疯的主。
根本搞不懂哪里刺激了他。
第二天。
滑雪场的冷气,因为凛冽的冷风更添了一分寒意。
人工造雪和天然雪似乎没什么不同,阳光将整个雪地照的闪闪发光,U型的雪道上满是积雪,陡峭的弯度让初学者望而却步。
这里的滑雪场很有名,但此时不是旅游旺季,来这里滑雪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安室透会滑雪,但滑的次数不算多,所以不能说很熟练。
他回头看莫时鱼,这家伙的水平明显比他要好,装备也比他高级,刚才安室透是走下来的,这人是滑下来的,控速停下时,扬起了一层雪屑,还挺帅。
莫时鱼回头看他,他穿着深蓝色的滑雪服,扣着帽子,长发从脖颈两侧漏下来,显得脸特别小。
脸色冷白,黑色的护目镜清晰的映着瓦蓝的天空和茫茫的雪地。
他心情不错的伸出两根手指,并在一起在额前一扬,“目标的照片已经发给你,我规定了他的死法和死亡时间,请务必用强迫症的心态去完成任务哦。”
安室透自然是温顺的点头。
“我会坐在缆车上看着你的。”莫时鱼朝他轻笑着摆手。

安室透走在雪地里时,一回头,看到了坐上了缆车上的莫时鱼。
他坐上去后,将护目镜拉高到了头顶,从高处往这里看,应该是在找他。
安室透伸出手,朝他挥了一下,莫时鱼就自然而然的朝他这里望过来。
阳光刺眼,上方的莫时鱼对他一览无余,但下方的安室透却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莫时鱼。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的对视了几秒,安室透看着瓦伦汀烟灰色的长发在风里飞舞,背后是瓦蓝的天空。
左耳的耳机里传来了裹挟着风声的轻笑。
“看我做什么?我有卷子好看吗?”
安室透眨了眨眼睛,半真半假的说,“如果我说我在思考答题思路,你会相信我吗,老师?”
“嗯……”耳机那边的人一挑眉,顺着这个恶趣味的角色扮演往下说,“看在你是优等生的份上,为师勉强相信你的狡辩。”
安室透忍不住笑了,即便他知道莫时鱼大概率看不到他的笑。
他掩下目光,转身往目的地走去。
瓦伦汀要求的,杀死目标的方法很刁钻,时间也很紧,但对安室透来说不是太难。
这次的目标是个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的人渣,杀死他甚至不需要犹豫。
目标在雪地的另一边,那里是贵宾的私人滑雪场,几乎没有人,安室透穿过了分界线,来到了滑雪场内部。这里是雪山的中段,沿着山腰建了一座座木屋,因为临近饭点,有专门送餐食的车往那里开去。
安室透很容易就打晕了开餐车的司机,换上了他的工作服,开着餐车驶向目的地。
开了大约五六分钟,安室透停在了一家木屋前。
总觉得周围有些过于安静了,安室透下了车,先环视了一圈,才把后备箱打开,推出里面保温良好的餐车,敲响了木屋的门,温声道,“客人,您预定的午餐到了。”
里面没有人回答。
安室透微微皱眉,5分钟前,他安装在目标木屋里的监听器还能听到声音,目标才刚刚起床,订好餐后,就和情人在床上暧昧的聊笑,现在里面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他又敲了敲门,里面才传来了一声不太清楚的含糊男声,“辛苦你了,放在门口就好。”
安室透的瞳孔不引人注目的微微收紧,他停顿了一瞬间,然后低声应了一声,“是。请尽快食用为佳。”
门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安室透把餐桌停在了门口,将小票缓缓压在餐盘下,目光慢慢锁在门板侧面的窗户上。
那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紧紧贴着窗户,死死盯着他。
安室透忽然猛地降低了重心,门板被一声巨响轰碎,飞溅的木屑滑破了安室透的脸颊,一丝猩红顺着脸颊而下。
在被压缩到仿佛静止的一瞬间里,安室透看到了屋内一个两手托着长管猎枪的、居高临下、蒙着面的高大人影。
他左侧的沙发上是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安室透认了出来,正是他的任务目标和他的情人。
来不及深入思考,安室透眼神一凛,立刻往旁边就地一滚,躲开了直指他头颅的又一发子弹。
他双手撑地,直接一脚利落的踢翻了餐车。
在清零哐啷的一阵餐盘碎声里,蒙面人就看到一个人影猛地贴地闪进木屋。
下一秒,他托着猎枪的手就被安室透一把扣住,一个狠绝毒辣的关节技,直接把蒙面人的手腕拧了180度拐弯,猎枪啪一声落到了地上。
蒙面人影捂着手腕,剧痛让他惨叫连连,但他依然反应极快的咬牙曲膝,狠戾的一记膝蹬,直击安室透柔软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他哐当一声撞倒了身后的书架!
安室透整个人都埋在了书本里,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喉咙,艰难地试图爬起来,嘴角溢出了汩汩鲜血,刚勉强抬起头,他连哼都没哼一声,立刻偏身躲过了对方踢过来的一脚。
身后的红木书柜被硬生生踹出了一个空洞,可见这力道踢在人体上会是什么效果。
这人的身手绝不是盖的,而且身上肌肉很扎实,拼力气拼不过他,速度还完全不慢,让安室透根本没有余力抽出武器。
但蒙面人到底断了一只手,已经失了先机。
安室透借着一个矮身,反应极快的抓住了一个空隙,绕到了对方的背后,一手绕过对方的脖颈,另一只手作为杠杆支撑,发力猛地绞紧了对方的喉咙!
他们一起倒在了地上,蒙面人露出来的两只眼睛满是血丝,死死的睁大,颈部血液不流通带来的窒息感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脖颈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咯”骨骼错位声,可即便他用手肘用力击打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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