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欠了啊啊啊啊!!!
水玉君试图挤出灵力崩碎冰块。
奈何灵力所剩无几,冰块刚出现一裂痕,叶行舟就摸了一下手腕的玉镯。
“苍水,除了两个眼睛洞,其它地方都加固一下。”
刚出现的裂痕瞬间又复原了。
水玉君呵呵一笑。
气到最后是平静,甚至还能笑出声来。
因为,人已经麻了。
叶行舟搬出个小马扎,翘着二郎腿捣鼓沙冰。
水玉君一点不想看,果断闭上眼。
叶行舟将一盆果味沙冰放在一旁的空位上,抬起眸来。
“还跑吗?”
这是叶行舟问的第三遍。
说实话,他现在用的这个法子,很像熬鹰。
水玉君这次睁开眼睛,野性散了些许。
叶行舟望着水玉君,水玉君的眼睛,也在回看。
不同的是,那股时时刻刻的暴躁不见了。
“苍水,破。”
冰块应声碎裂。
水玉君冰麻的躯体,发酸的脖颈终于能扭动了。
他同叶行舟之间,保持着三米距离。
这次,没有了跑的倾向。
叶行舟的法子,数不胜数,水玉君已经很好领会到了。
所以现在,他要等叶行舟交代一直缠他的目的。
叶行舟拍拍马扎,“过来坐。”
水玉君不动。
叶行舟抬眸盯着他,什么话都不说。
水玉君握紧拳头,慢腾腾挪动脚。
服软不是认输,他是在让吴仁放松警惕,寻个天时地利人和再逃跑。
也不知道水玉君是在洗脑自己还是洗脑自己。
轻来与五谷轮回之物沾边,重则用对待他的方式整对方。
一想到吴仁要折磨其他人,水玉君这心理一下就平衡了。
甚至还生了期待。
谁说这手段不好了,这手段明明好极了!
叶行舟出声,“先去探一下底。”
水玉君没反驳,“哦。”
只要招式不是用在自己身上,水玉君都很乐意。
叶行舟望着他,“还愣着做什么?”
他做的沙冰可不是白吃的,掺了聚灵丹,这会水玉君灵力也恢复得大差不差了。
水玉君吃了,就要当他的交通工具。
玄幽海域这么大,他又不识路,有水玉君领着不就快起来了。
水玉君先是不解,后瞧见叶行舟空手站原地,也懂了。
对于报仇这事,水玉君也不磨叽,当即布下一个传送阵。
“还算机灵。”叶行舟难得给了他夸夸。
乍一听,跟阴阳怪气似的。
不过叶行舟表情很坦诚,水玉君只得当成真夸。
前头做了那么多招恨事,区区夸一句,他才不稀罕。
整他的时候毫不留情,用得着了又夸夸。
前后跟两个人似的。
水玉君冷哼一声,“进来。”
叶行舟走入阵法的瞬间,金光亮起。
阵法现,经文起,飞速旋转。
难得双方平和。
叶行舟问出了一直想问,但没机会问的话,“逃走的族人中,可有一个叫水散凉的小孩。”
“水散凉?”
水玉君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厚厚的本子。
水惑族有一本族册,记录每一位族人名字。
他闭上眼,手覆盖在本子上。
片刻后,他睁开了眼,“没有。”
“准确来说,是没有一个叫水散凉的。”
水玉君望着叶行舟,“姓水,还有一个可能,你口中的水散凉是水蛊族的。”
水蛊族淫乱,孩子数不胜数,每天死的也数不过来。
水蛊族,其实还有一个恶习。
同类蚕食。
在水蛊族的孩子,大部分是没有长大可言的。
要么死在了锅里,要么死在了奢靡桌上。
而水蛊族的孩子为了活,有一部分会外出寻落单的人,带回来换活命机会。
那是一个,充满罪恶的地方。
能活着,能跨过水蛊族的身份入千潭,证明他口中的水散凉是个纯良孩子。
叶行舟仔细揣摩着水玉君这句话。
如果水散凉是水蛊族的,先前那些不符合他年纪出现的动作,便是他从别人身上看到学来的。
水散凉的谨小慎微,让他活了下来。
逃出水蛊族,逃出那个血腥暴力地,水散凉耗尽了全身力。
躲在烂菜叶中,一路逃亡,都是求生意志的坚持。
而当时叶行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问了水玉君的事,水散凉当时回答不知道。
也只是害怕叶行舟让其带他再回来。
水散凉因为他半天的好意,小心翼翼袒露了肚皮,又告知真相。
错的不是族,是人性。
叶行舟一时无言。
本以为千潭是个好地方,不料水蛊族杀了进来。
水散凉的安稳日子都没过上完整的一天,就没了踪迹。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周围又危机重重。
无论是往哪处想,结果都不会太妙。
叶行舟决定,边走边找找水散凉的踪迹。
如果能寻到,那自是极好的。
怕的就是杳无音讯。
叶行舟沉默太久,水玉君不禁侧眸。
叶行舟神色,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惋惜,像落寞。
还想细致观察时,叶行舟出声了。
“你盯着我做什么。”
“真自恋。”
水玉君收回眸,将刚才的想法踢出脑子。
落寞个屁,那明明是走神。
叶行舟挑了挑眉,“我自恋是因为我天生丽质,你不自恋是因为自卑吗?”
水玉君不可思议扭过头。
“你说你天生丽质?”
叶行舟嗯了一声。
水玉君都要笑了。
合着人族审美倒退了,这张惊天地泣鬼神的麻子脸还是天赐了。
有易容术又如何,再怎么易容该丑还是接着丑。
吴仁还真是对这张脸迷之自信。
水玉君出言,“你该摘下面巾,往孩童堆里走一圈。”
叶行舟:“什么?”
水玉君嗤了一声,“看看有几个人是被你吓哭跑的。”
叶行舟白了他一眼,“谢谢你支招。”
水玉君这人,比毒舌更胜一筹。
会内涵的毒舌。
两句话让叶行舟做出翻白眼的动作,水玉君还是第一个。
落水玉君眼里就是,刚才的内涵气到叶行舟了。
这可是气到吴仁诶!
他总算能扳回一局了。
水玉君:“我这人通常不攻击人外貌。”
不攻击人外貌。
叶行舟挑了挑眉。
合着就是变相他不是人呗。
瞧着眼前的水玉君又要支楞起来啦,叶行舟必须得磨磨锐气。
打嘴炮是心高气傲,叶行舟出手是生死难料。
“水玉君。”
叶行舟出声。
“你觉得我长得丑是吧。”
水玉君:“这还用觉得吗?”明明是事实啊!
叶行舟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恶劣的笑,“王上可是把你押给我了。”
“???”
水玉君怒了,“你胡说什么?!”
叶行舟耸耸肩,“爱信不信,不信去地下问王上。”
反正有易容在,叶行舟压根一点不担心百年后的水玉君会找到他算账。
毕竟要算早算了。
他还是很相信易容丹的。
叶行舟掏掏耳朵,随口敷衍。
“你可以不信,但这是事实,骗骗别人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过去。”
又是这种悉疏平常的态度,实在是太遭人恨了。
偏生,吴仁除了对他的态度恶劣外,做的都是在帮水惑族的事。
他无法否定吴仁的付出,但也接受不了吴仁待他的恶劣行径。
水玉君气得牙痒痒。
想走又不敢走。
毕竟对方抓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最后,水玉君将怒火发泄在天南联盟上。
他受了吴仁摧残,其他人也别想逃。
阵法传送到了另一处。
叶行舟视线一扫。
眼前是一座巨型碉堡。
受损很严重,碉堡炸了半边,破破烂烂,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像是一座破败空城。
看来水惑族先前派出捣毁窝点的族人,还是给了天南联盟一个重创。
天南联盟还有少许人活着,正面刚就叶行舟和水玉君两人肯定不够格,不过,要是用点计策的话,效果就事半功倍了。
“这里空了。”
水玉君用神识扫了一圈碉堡,就要抬脚进去看。
叶行舟伸手给人拽了回来,“你莽啊,空了不代表没留后手,万一这碉堡里设了阵法呢。”
这孩子,脑子被冰冻坏了吧。
水惑族皇族血脉还活着,天南联盟肯定是知道的。
碉堡空了,不仅仅代表天南联盟转移了阵地。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是有水惑族上门寻仇,在碉堡里设个阵法不就把人活擒了么。
出门在外,别把敌对手段想得文明。
尤其是天南联盟都能干出联合水蛊族栽赃夺宝的肮脏事了,离设阵法还会远吗。
水玉君被叶行舟训得一愣一愣的。
被提溜着属实难堪,水玉君挣扎。
“你说话就说话,放我下来。”
动不动就提溜,他不要脸的吗!
他要面子的!
“谁稀罕提你似的。”叶行舟略带嫌弃将人放下,“要不是怕你坏事,我都不想碰你。”
水玉君被狠狠嫌弃了一波,顿时脸如彩色。
“你好生照照镜子看看,到底是谁嫌弃谁。”
叶行舟二话不说,一巴掌冲着水玉君后脑勺呼过去。
零帧起手,避无可避。
水玉君挨了一巴掌,不轻不重,懵了一瞬瞬间恼了。
“你打我?!”
王上都没打过他!
吴仁居然一句话不爽就打他?!
叶行舟眼都没眨一下,换了只手,又一掌呼过去。
打完,还慢悠悠出声,“真变态,主动要求打自己的,你是第一个。”
别说,这两巴掌还挺有用。
给人眼神都清澈了。
水玉君狭长的眸子瞪着叶行舟。
叶行舟啧了一声,梅开三度丝滑抬手。
“看什么看,还想吃巴掌?”
水玉君顿时双手护住后脑勺,咬着唇不吭声。
水玉君怒,水玉君只敢生窝囊气。
真生气在吴仁这别想讨着一点好。
所以,他要积攒怒气,寻到天南联盟的余孽再狠狠出气。
只要杀了剩下的人,他和吴仁就天南海北,各自自由。
不过三秒,水玉君给自个哄好了。
见状叶行舟也收回了手。
瞧吧,必要时候巴掌还是很有用的。
谁说水玉君情绪管理差了,这不一下就好了。
作为奖励,叶行舟掏出块香糕递过去。
“吃。”
水玉君不接,“我不要。”
区区一块糕点。
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用块丑叽叽的糕点就想收买人心。
他稀罕那块糕点吗?
叶行舟友好给出两个选择,“吃巴掌还是吃香糕?”
水玉君抢过糕点塞嘴里。
呵,不过就是块糕点。
吃了又能代表什么。
反正他内心不服就行了。
水玉君这么想着,咀嚼得飞快。
咽下去后口中还有很浅的回甜,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过,水玉君才不会承认还想吃。
他扫了眼身侧的人。
叶行舟已经摘下了面巾,津津有味吃着瓜子仁饼。
麻子脸还是麻子脸,不说话的时候也不算遭恨。
水玉君目光在瓜子仁饼上停顿片刻。
这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吃的?且还不带重样的。
正看着,一个核桃饼递了过来。
叶行舟头都没抬,“吃点核桃,补补冻坏的脑子。”
水玉君板起脸来。
给吃的就给吃的,非得连吃带损。
真是讨人厌。
水玉君摸了摸储物袋,从袋里取出一面铜镜。
他将铜镜对着叶行舟,铜镜内清晰映照出叶行舟的人脸。
水玉君道,“吴仁,你看镜子里有什么?”
叶行舟想看他卖什么关子,就回答道,“有脸。”
水玉君轻勾嘴角,“脑子吃点核桃能补,脸丑了又如何补。”
脑干缺了可以是笨蛋美人,建模丑了是硬伤。
两者做出同一个动作,可以是猥琐,也可以是赏心悦目。
这内涵哥,又开始叨叨了。
“你后脑勺吃过哪只手的巴掌?”
叶行舟抬起双手,张开五指。
水玉君觉察不对,瞬间闭嘴。
叶行舟笑眯眯又问一遍,“回答,别逼我扇你。”
内涵是吧,他有万能巴掌。
专克花里胡哨。
水玉君迫于淫威,慢吞吞开口,“两只。”
“回答对了。”
叶行舟手速飞快,啪啪两巴掌呼过去。
水玉君二度捂头,声音愤愤,“你又打我!我都回答对了你凭什么打我!”
然而,叶行舟一句话就让他卡了壳。
叶行舟:“我有说过你答对就不扇巴掌吗?”
“……”没天理了!
水玉君急眼了,瞪着叶行舟,“有本事单挑,偷袭算什么好汉!”
他一个金丹修士还打不过筑基修士么!
吴仁也就仗着手快,才随意欺辱他。
士可杀不可辱。
受了那么多气,又吃了前半生从没吃过的苦。
现在,他不想再憋着了!
他要立起来!
叶行舟乐呵呵,“我不是好汉。”
水玉君:“……”
这剑走偏锋的回答,让水玉君的怒火刚燃起来又灭了。
奈何叶行舟连注意力都没分给他,目光专注搜寻周围阵法踪迹。
水玉君高冷了一刻,叶行舟没半点问候的意思。
水玉君气得咬唇,步伐时快时慢晃荡。
叶行舟一巴掌呼过去,“一边去,别挡我寻阵法。”
净来他跟前碍眼。
真是的。
不想扇巴掌都逼着他动手。
脑子真被冰冻住了。
领了一巴掌的水玉君,立刻梗着脖子退离叶行舟的视线,一句话都不说。
非得三百六十度展示天鹅颈。
叶行舟倪了他一眼,“你这样子,像王八探头。”
水玉君不语,只一昧高冷。
高冷站一边,高冷等着叶行舟寻到阵法,高冷拔出剑准备杀进去。
叶行舟收回目光,往前三步,拔出匕首插进地面。
水玉君都没出手的机会,叶行舟直接找到了阵眼,匕首掺灵力一插,阵法顷刻破碎。
水玉君不禁侧目。
这吴仁,看着不靠谱。
身上还真有两把刷子。
叶行舟又一次感谢起藏书阁里逼他狂背阵法的卷轴书灵。
好灵啊!大大滴好书灵!
背时有多痛苦,用时就有多顺手。
当初狂殴卷轴的事,叶行舟是一点都不提。
叶行舟回头,“杵那当门神呢,还不进去。”
水玉君刚要反驳,想到刚立的高冷性子,一句话都不答,越过叶行舟就往里走。
破损的碉堡里,弥散的血腥气。
只见四溅的鲜血,染红墙壁,只闻空气弥散浓烈的血腥。
血洗地面,成河涌流,唯独少了尸体。
由此可见,先前碉堡经历了怎样一场屠杀。
族人的血味,浓烈到让水玉君阵阵心悸。
肉眼可见的皱眉,肉眼可见的躁动。
“那些尸体,去了哪?”
“不知道,找找看。”
瞧见水玉君面色不太好,叶行舟出声道。
“你要不要出去等我?”
水玉君眸光转动,“不需要,我没那么弱。”
叶行舟哦了一声,为防止水玉君突然暴走,还是设起一个结界。
他在前,边探着气息边避开机关。
碉堡内上下里外寻遍,除了地上墙面狼藉鲜血,不见一具尸体。
烛光引路,幽深渗人。
“难不成尸体被化骨水溶了?”叶行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回头,就见水玉君扶着墙,脸色很难看。
他的视线,落在那一盏盏引路烛火上。
见水玉君波动如此大,叶行舟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这些蜡烛,该不会是用水惑族人炼成的长明灯吧。
水玉君出口的话,肯定了叶行舟猜测。
“长明灯,永燃不灭,用族人炼的。”
所以,天南联盟故意留下引路长明灯,是在挑衅。
所以,碉堡里才会连一具水惑族人尸体都不见。
“这群畜牲。”
一百盏长明灯。
刚好对上那支队伍。
叶行舟将烛火通通灭掉,将其收拢带走。
人刚出碉堡,叶行舟反手扔进一张爆破符。
如此血腥地,不留也罢。
爆破声骤起。
碉堡坍塌。
阵阵尘飞。
今日,没搜查到天南联盟的踪迹。
回水惑城的路上,叶行舟脚步沉重了很多。
不单单是他一人,还有那一百盏长明灯。
他与水玉君带大伙,一同回家。
叶行舟将长明灯交给了水玉君。
“如何安排,你决定。”
“谢了。”
一直到水惑城,水玉君状态才恢复了些许。
长明灯,鲛人油。
谁能容忍同类被用变态法子炼成烛火燃烧。
水玉君将那一百盏长明灯带到了先前安葬王上的那片土地。
他沉默着,将长明灯一盏一盏埋下。
面对死亡时,人都有个通性,总在那一瞬之间成熟许多。
因为没有倚靠了。
小小的人,要长成大大的人,担起责来。
叶行舟的方法,只是外在催促改变,水玉君心底还是抵触的。
而水玉君自己面对时,内核才真正发生变化。
水玉君给每一座坟都立了碑。
从一到一百。
他的思绪,也在一点一点清明。
水惑族还有族人活着。
解决完天南联盟的隐患后,他要聚起族人,重新建一个水惑城。
只要还有人活着,水惑一脉就永存。
水玉君这次,真正明白了叶行舟的用意。
水玉君垂眸。
吴仁用各种法子磨掉了他容易上脑的冲劲。
如果没有这几天的磨炼,早在见到长明灯的一瞬,他就已经在疯狂寻天南联盟复仇的路上了。
很多事,他都欠缺考虑。
就如见到长明灯的第一时间,他想的是复仇。
而不是带族人离开那恶臭地,将族人妥当安葬。
生时为水惑族效命,死后也该得到妥当安葬。
复仇,从长计议,至少,他不能死。
他还要召集剩下的水惑族人,新建家园。
水玉君抬起眼皮,望着叶行舟,“为什么帮我?”
这次,他没有再因为叶行舟的粗鲁,而回击外貌。
但,他也不信叶行舟是因为王上那一句许诺,能让其付出那么多。
“为什么帮?”叶行舟思考片刻。
因为水玉君是孟枳的舅舅。
他对小师弟好,所以选择对水玉君也好。
“爱屋及乌吧。”叶行舟回了这么一句。
水玉君微微蹙眉,“你对我好,是因为别人?”
叶行舟:“不然呢?”
水玉君抿了抿唇。
他突然想起来,吴仁初次见到他时,对他说的一句话。
翻版孟枳。
吴仁对着他说的。
当时他并未留意这句话。
现在想来,吴仁话里的意思就是,他和某个人长得很像。
因为外貌长相,吴仁选择了帮他。
合着,吴仁只拿他当替身。
水玉君不觉松了口气。
替身好啊,谁说这替身不好了。
吴仁通过外貌获取想要的,而他也不会因为那些帮助产生过重的心理负担。
双方各取所需多好。
反正他也不会对吴仁起什么心思。
“我可以给你当替身,但你不能再践踏我的人格尊严。”
现在,他可以仗着替身身份和吴仁谈条件。
他替身,也是有尊严的!
水玉君望着叶行舟一字一句道。
“你我各取所需。”
水玉君需要叶行舟的帮助,叶行舟也正好需要他这张脸。
叶行舟听见水玉君的话,头都没抬,利落一巴掌呼过去。
啪一声清响。
水玉君捂着后脑勺,“你又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叶行舟没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顺带还白了水玉君一眼。
咋的,上赶着当替身,水玉君这是推着他往霸总身份带呢。
什么玩意。
“脑子真冻坏了,你就是你,什么替身不替身的。”
说出口的话更是句句扎心窝。
水玉君气成了河豚,阴暗瞪着叶行舟。
叶行舟又一抬手。
水玉君果断把眼珠子往上一翻,只留眼白。
此刻水玉君人是面对着叶行舟的,眼睛是一点不敢再瞪人。
这家伙。
为了不讨打,想的法子一个接一个。
叶行舟收回手。
又刚又怂的。
和百年后稳重的大舅哥搭不着半点边。
不过,现在有吴仁这层马、甲,叶行舟训人放心得很。
大舅哥一看就不是个记仇的,肯定能明白叶行舟的良苦用心。
叶行舟拍了拍水玉君的肩,手刚落下,水玉君下意识抱头。
“别紧张啊,又不打你。”
叶行舟一脸慈祥样。
就是这副和善样,落水玉君眼里看起来就是憋了大招。
水玉君一阵恶寒,拍开叶行舟的手。
“说话就说话,占我便宜是什么意思?”
还是个耿直性啊。
叶行舟笑眯眯的,“小水啊,我对你好吗?”
水玉君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心里没点数吗?”
好不好什么的,非要从两坨屎里选出一堆吗?
再说,吴仁压根沾不着边。
吴仁只能用歹来形容。
还小水小水,叫得多恶心。
为了防止叶行舟再次零帧起手扇人,水玉君又离叶行舟远了三步。
叶行舟挑了挑眉。
“想当初可是有大批人恨不得天天跟着我,为我鞍前马后,为我哐哐撞墙,小水,你说你离我这么远,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什么逆天发言。
吴仁身上有闪光点吗?
还天天跟着。
水玉君脸都憋成了菜色,还是没忍住。
“对对对,进趟钱庄掌柜都得派两个修士伺候你。”
乍一听这话跟符合夸人似的,仔细一听,那叫一个话里有话。
水玉君话里意思,不就是说叶行舟长得贼眉鼠眼的,进趟钱庄掌柜都不放心,得派两修士重点监视。
水玉君怪会内涵的。
叶行舟慢悠悠扫了他一眼,“敢和我打个赌不?”
“赌什么?”水玉君问。
叶行舟:“就赌我能用一个动作就能让你心甘情愿跟着我,且非我不可。”
一听这话,水玉君乐了。
吴仁脸得多大啊,能说这话。
还心甘情愿跟着。
真把他当死人呢。
水玉君出声,“先说好,不能拽我腰带。”
“不拽。”叶行舟答应得爽快,“输赢如何由你定。”
虽知道叶行舟肯定没憋着好,但水玉君还是不可避免上当了。
毕竟,输赢都由他来定,谁会不心动。
“我若赢了,解决完天南联盟余孽后,你取完报酬就离开,别再缠着我,至于输——”
水玉君一笑,“我输了没有任何惩罚。”
水玉君现在对上叶行舟,已经免疫了气节。
公平不公平的,在吴仁这压根用不着。
叶行舟点头,“行啊。”
就这惩罚,还是狭隘了。
要是叶行舟制定的话,若自己输了就惩罚赢的那方。
看似输赢,实则变相双赢。
机会都摆水玉君面前了,他还是不中用。
在水玉君期待的目光中,叶行舟缓缓抬起了手掌。
“过来。”
水玉君笑容一滞。
吴仁不扯裤腰,但吴仁还有巴掌。
“你不能这样,说好的心甘情愿。”水玉君试图挣扎。
叶行舟唇一弯,“跟我念,你心甘情愿跟着我。”
“……”
合着就口头上心甘情愿。
吴仁是会玩文字游戏的。
水玉君咬住唇不吭声。
他要反抗。
他要有人权。
他堂堂水惑皇族血脉,怎么可能受个芝麻球压榨。
“我不念。”
水玉君梗着脖子,支楞起来了。
反正,他的修为在吴仁之上,他有十分信心。
受了那么久的气,他是一点不想再憋着了。
水玉君眼睛直勾勾盯着叶行舟,没有半分怯弱。
要是忽略此时水玉君不争气藏在礁石后的身影,会很有信服度。
谁家好人放狠话是躲礁石后的,从礁石缝里只露出两只眼睛。
全身藏得严严实实的,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
看得出来,叶行舟的手段,很有信服度。
叶行舟笑了笑,放下抬起的手。
“行,我输了。”
“解决完天南联盟我就离开。”
难得没再使用巴掌清醒术。
水玉君听到叶行舟主动认输,还有一瞬的不可置信。
“你肯定是故意认输骗我出来。”
吴仁手段又阴又多,哪有这么容易就认输了。
肯定憋着大招。
等他从礁石后现身,吴仁肯定要赏他吃巴掌。
水玉君抵死不上当。
“不出来你就在礁石里过夜吧。”
叶行舟打了个哈欠,从储物袋里掏出床被褥,席地而睡。
“我要睡了。”
话刚落,叶行舟被子蒙头就开睡。
水玉君满脑子问号。
这么随意的吗?
别说,水玉君还真没见过这阵仗。